几个人再次笑崩。

从右相府回去,锦云趴在小榻上犯困,醒来时,叶连暮刚刚从军营回来沐浴出来,发梢还在滴水,看锦云慵懒的躺在床上,妖魅的凤眸闪过笑意,“你今天在右相府闹洞房了?”

锦云慵懒的坐起来,轻嗯了一声,“你不是忙着铁骑的事吗,怎么连这事你都知道了?”

叶连暮抓了把花生米过来,“为夫觉得挺好玩的,可以试一试。”

锦云微微一愣,抬眸就见叶连暮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忙摇头,“我不要,我怕痒。”

可是,某男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窗外,夜色温凉,屋内,旖旎无限。

第二天一早,锦云从疼痛中醒过来,低声咒骂了某男好几声,没起床,继续躺在床上,直到肚子饿极了才起来。

正吃着早饭,外面春儿进来禀告道,“少奶奶,太皇太后宣召你进宫。”

锦云正喝着粥,闻言,猛然一咳,“太皇太后宣召我进宫?可说了是什么事?”

春儿摇头,“奴婢不知道,宣旨公公还等着您呢,少奶奶,您身子不适,去不去?”

锦云扯动了下嘴角,上次苏锦妤来找她,她没进宫,是知道苏锦妤找她没什么事,可是太皇太后找她,这是就说不准了,总不会是找她闲聊吧?

锦云擦拭嘴角,又换了身衣裳,打扮一番,才带着青竹和南香出了逐云轩,坐上马车,跟着宣旨公公去了皇宫。

一到太皇太后的寝宫,还没请安,锦云就听到了讥讽声,是苏锦妤的,“等你这么半天,还以为你会摆架子不来呢!”

锦云恭敬的给太皇太后行礼,然后才道,“姗姗来迟,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摆手,一脸温和的笑,“哀家整日闲在宫里,就是时间多。”

苏锦妤见锦云没接她的话,无视她,气的脸都青了,再看对面沐依容的的笑,有些幸灾乐祸,苏锦妤脸色就愈加难看了,直接朝锦云发难,“前些时候,皇上授予二妹夫铁骑将军头衔,之前太皇太后让二妹夫查长公主被绑架一案,进展如何了?前些时候证人仇妈妈就是被你找去问话,当天就死了,前些时候不是又找到一个证人吗,听说被人暗杀,是死是活?”

太皇太后和沐依容也投过来询问的眼神,锦云嫣然一笑,耸肩道,“真是好险,差一点点就死了,不知道怎么就泄露了消息,惹来刺客。”

“没死?!”沐依容惊讶不已。

说完,沐依容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震惊了,忙坐直了,太皇太后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沐依容脸上挤出来一丝笑意,“不是说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呢?”

锦云耸肩道,“是那证人命大,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同乡,就坐了一辆马车,没想到替她挨了一剑,她只是胳膊受了些伤,不碍事。”

沐依容嘴角的笑有些冷,直说命大,太皇太后问道,“刺客抓住了,可查出来是谁派去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把握

锦云摇头,“具体是谁没有查出来,这段时间相公忙,没有确凿证据,锦云又不敢进宫,这是刺客身上带着的腰牌。”

说着,锦云从怀里拿出一面令牌,青色的,上面明晃晃一个内字,毫无疑问,刺客是皇宫里的人!

看着令牌,太皇太后的脸色沉如墨,常年居于高位的凤威让苏锦妤和沐依容有些胆怯,太皇太后把手里的令牌往地上一砸,“去把皇上找过来!”

御书房内,叶容痕看着一份密奏,眉头拢紧,墨黑的瞳仁寒气密布,底下是位大臣,正跪在那里,“皇上,沐将军购买大量兵器,还私下调兵进京,虽然数量不多,可次数一多,也不少了,恐有反叛之心,我们该早做防范才是啊!”

叶容痕端起茶啜着,眼里的寒芒尽数消去,为了铁骑的事,右相把驻守京都的兵力调了一半进铁骑,几次进言要从两位将军手里调动五千兵马补充,这两日,他能觉察到朝廷的不安,没想到沐将军竟然私底下调兵进京!

叶容痕正要说话,就听常安凑上前道,“皇上,太皇太后找您去一趟,叶大少奶奶也在。”

虽然叶连暮已经是祁国公了,可是大家还是习惯的称呼他叶大少爷,锦云大少奶奶,叶容痕放下茶盏,起身便出了御书房。

迈步进大殿,叶容痕就见到地上的令牌,还有太皇太后阴冷的脸色,叶容痕先是扫了锦云一眼,锦云请安后。叶容痕才给太皇太后请安,“皇祖母,谁惹您生这么大气?”

太皇太后指着地上的令牌,长安立马捡起来,递给叶容痕看了一眼,“皇上,这是内宫侍卫的令牌。”

太皇太后冷声道,“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证人。竟然会有人去灭口,给哀家查清楚,这块令牌是内宫哪个侍卫的,哀家倒要问问,清欢哪里对不住她了!”

现在宫里,见过叶清欢,还活着的。根本没有几个,尤其是还有能力调动内宫侍卫的更是没几个,太皇太后,皇上,除此之外,只有太后了!

沐依容坐在那里,心底一阵发慌。哪个笨蛋出去刺杀还把令牌带在身上的,这不是给人话柄吗!

太皇太后之前就怀疑是太后,现在就更加确定了,恨不得杀了太后替长公主报仇,只是太后手里握着兵权,若是动她,恐怕会引起朝廷动乱,不过太皇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女儿这辈子就毁在太后手里了,太皇太后岂会甘心?

叶容痕握着令牌。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这事朕会处理的,定会给皇姑讨个公道。”

没锦云什么事,锦云便出宫回了国公府。

叶容痕回到御书房,叶连暮禀告铁骑的事,叶容痕问道,“找到证人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叶连暮不解的看着叶容痕,“什么证人?”

“当初绑架皇姑的绑匪,不是找到见过绑匪的人吗?”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哪有什么证人。那是锦云说出来骗人的,只是没想到太后信以为真了。”

叶容痕,“…。”

常安站在一旁,直擦汗,没有证人,没有证人大少奶奶还说的一本正经的,连太后都给骗过去了,这太离谱了吧?

叶容痕无话可说了,看着龙案上的奏折,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揉太阳穴,“谋害长公主,是诛九族的大罪,她这一招打草惊蛇太惊人了。”

一切都是秘密进行,连证人这样的大事都一本正经的告诉妍香郡主,太后又是派人偷听到的,怎么会不信以为真,太后怎么可能想到锦云会欺骗妍香郡主?

同在宫里,太后岂会不知道太皇太后对长公主的思念和愧疚,若是找出是谁谋害了长公主,只怕诛九族都是轻的,太后不敢掉以轻心,可惜中了锦云的圈套。

此刻,太后寝宫内,乱作一团,一个丫鬟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求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出来,若是细细看,你会发现她是跪在茶盏上的。

太后一脸冷沉,没有一丝的心软,“拖出去,杖毙!”

丫鬟当即面如死灰,哀嚎的求饶,可惜没人同情她,寝殿内其余的丫鬟都哆嗦着身子,太后正在气头上,这关头上去是找死。

杖毙的丫鬟不过就是端了杯茶,有些热了,太后一时失神,伸手去拿才烫了手,压抑的怒气才忍不住,彻底发泄在了这个丫鬟身上,说白了,太后是把这丫鬟当成锦云,恨不得活活打死。

沐依容迈步进来,先是请安后,方才道,“姑母,太皇太后怀疑是您害了长公主,现在怎么办?”

太后冷哼了一声,“怀疑有什么用,就算证据确凿,她也拿哀家没办法,哀家小看了皇上,没想到竟然被他给算计了!”

从比武场回来,太后就派人去查了锦云问话时,第一个说效忠皇上和推举叶连暮做将军的人,正是皇上的人!

事到如今,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全是皇上设计好的,皇上要兵权!所以用组建铁骑的方式消弱了三方势力,还组建了一支铁骑!

太后眼底是寒芒,想起当日锦云说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就恨不得凌迟了锦云,若不是她,整个大朔朝都被他们苏家霸占了,不得干政!

太后扫了沐依容的肚子一眼,然后眼睛落在沐依容的脸上,“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回头找个太医来瞧瞧,别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沐依容微微一愣。

这一天,三万铁骑出发去边关,锦云一个人呆在内屋,心里空落落的,左一声叹气右一声叹息,听得几个丫鬟眼皮直跳。

外面,十王爷摇着玉扇大摇大摆的进来,直接坐到锦云对面,用玉扇拍着桌子,“喂喂,连暮表哥出征这么大的事,你只让人送一车袖子袜子去就完事了?”

锦云没好气的白了叶容顷一眼,“我倒是想把自己送去,哼,是他自己不要!”

叶容顷顿时无语,想到叶连暮临走前的吩咐,叶容顷转移话题道,“连暮表哥说你要建马场,怎么建?”

锦云撑着下颚,眼睛眨巴了两下,总算没再叹息了,“不用这么急吧,回头你先画份图纸,看看合理不合理。”

“我画图纸?!”叶容顷拔高了声音道。

“不是你画谁画?”

“当然是你画了!”

“马场是谁的?”

“好像应该是我的,可我…。”

“是你的,当然你来画了,我画了你也不一定喜欢,回家画图去吧。”

叶容顷臭着一张脸,让他养马不算,还要他画图,比皇宫里的夫子还狠毒!

外面,青竹打了帘子进来,有些怪异的禀告道,“少奶奶,贤妃娘娘怀孕了,太后高兴,要大赦京都呢。”

锦云正喝着茶,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好巧不巧的喷到叶容顷一脸都是,气的叶容顷跳起来,“你干嘛,贤妃怀孕关你什么事!”

锦云忙放下茶盏,扯了下嘴角,让青竹给叶容顷擦拭茶水,锦云能说什么呢,只有无语而已,当初右相让她帮着皇上绊倒太后起,她就说暂时不要有子嗣,不要有储位之争,结果皇后怀孕了,后来叶连暮就跟叶容痕提了下,为了掩人耳目,叶连暮还特地找锦云要了些药。

太后居心不良,又是锦云亲自配的药,药效如何,没人比锦云更清楚,服用一粒,半年之内不会怀孕,半年之后就跟寻常人一样了,对身体无害,这才过去多少天,贤妃就怀孕了?

锦云嘴角微弧,随即又冷了下来。

此时皇宫内,叶容痕也纳闷呢,当初那药丸是他亲眼看见贤妃吃下去的,锦云特地把药丸做的漂亮,外面裹着糖果,贤妃还说很好吃,皇后没吃到还吃了好一阵醋,难道吃的真的是糖?

叶容痕找了好几位太医来,都说贤妃有一个月的身孕,胎像很稳,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切忌动怒受惊,叶容痕眉头皱紧。

回到御书房,叶容痕真想把锦云找去询问一番,只是不好开口,半个时辰过去,愣是没批阅一本奏折。

叶容顷进去就见到叶容痕望着镇纸发呆,叶容顷扯了下嘴角,那女人发呆可以理解,毕竟连暮表哥去了边关,要许久时间才能见到,皇兄发什么呆,难道也是记挂连暮表哥?

叶容顷把袖子里一紫玉瓶递到叶容痕跟前,叶容痕望着叶容顷,“这是什么?”

叶容顷努嘴哼道,“不清楚,不过表嫂说是解毒良药,除了砒霜鹤顶红之外,其余的毒只要及时服下这药,就算不能解毒,也能撑两天,还说特地给皇兄你量身准备的,这不是成心咒皇兄你被人害吗?”

叶容痕眉头皱紧,伸手拿玉瓶,叶容顷又加了一句,“一粒要一万两银子。”

叶容痕差点吐血,本来还有点感动,那些感动顿时灰飞烟灭了,不提钱会死啊,叶容痕扯着嘴角,把玉瓶打开,闻了闻,一阵清香。

叶容痕攒紧拳头,这颗药是告诉她,太后和贤妃的阴谋,她对自己配制的药有十足把握。

第二百六十章 身孕(二更)

看来要不了多久,他就该病了,皇后和贤妃同时怀孕,就算他死了,两人中也有把握生下一个皇子,若是贤妃是假怀孕,那肯定生的是皇子!

到时候才出生的皇子继位,太后垂帘听政,沐将军成为辅国将军,整个大朔朝都是他们沐家囊中之物,幸好早有防备,锦云配制的药就连太医都检查不出来,不然他怎么知道太后真会这么做?

朝廷瞬息万变,以前只有皇后一人怀孕,如今贤妃也怀孕了,这谁生下儿子几乎就可以定为太子了,皇后虽然先怀孕,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怀的是龙子,听到贤妃怀孕的消息,皇后心情很差,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差一点动了胎气。

要说最郁闷的肯定是苏锦妤了,皇后怀孕了,就连贤妃都怀了身孕,为什么她就没有动静,苏锦妤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找了太医来把握,开了一堆坐胎的药方。

后宫里只有三大宠妃,皇后和贤妃怀孕,皇上只能去苏锦妤那里,这一点苏锦妤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惜啊,皇后怕日子久了,皇上会专宠苏锦妤,提出再选秀。

朝中大臣也觉得后宫妃嫔太少,要选秀,叶容痕头疼不已,边关还在打战,这些人不管朝廷大事,却把眼睛盯着他的后宫,都想插手进来,叶容痕莫名的想起锦云唱的那首歌,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是相好…

难道古往今来,所有的皇帝都如此吗?

这些事锦云自然有所耳闻,可不归她管,不过就是听听了事,她忙着呢,因为喷了叶容顷一脸,激怒了他。惹的叶容顷摆起了王爷架子,要是锦云不把马场设计好,他就依照大朔国法惩治她。锦云气的牙痒痒。

偏还诸多挑剔,吃毛求疵。三天两头的来监督锦云图纸画的怎么样,有一点不合他心意,就臭脸问锦云是不是想尝尝鞭子的味道,大朔朝国法,侮辱皇亲国戚,处以鞭刑,锦云往他脸上喷茶。要打五十鞭子!

锦云一忍再忍,没差点成忍者神龟,半个月后,一坐低调而不失华贵奢侈的马车图纸才大功告成。前前后后,锦云画废了一百多张图纸不止,尤其是某很敬业的王爷怕锦云不懂养马,特地派御用马夫来给锦云上了三天课。

图纸交差之后,锦云就彻底放松了。趴在小榻上装死,看着几个丫鬟笑的合不拢嘴,锦云忍不住白眼道,“至于吗?都高兴这么多天了,还没冷静下来呢。”

青竹哼着小曲子擦着桌子。回锦云道,“那是自然了,奴婢几个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能挣这么多的银子,才几天呢,就抵得上奴婢们干几辈子丫鬟了,奴婢还算好的,听珠云说,晚上南香都高兴的唱歌呢。”

南香才一旁撅嘴,“才没有,我才没有唱歌,我没有说梦话的习惯,肯定是珠云污蔑我的!”

珠云昂着脖子,叉腰,“谁污蔑你了!明明就是你说梦话,你还说要找到你家人呢,你现在能养活他们了,这不是我污蔑你的吧?”

南香彻底傻了,“我真的说梦话?”

珠云重重的哼了一声,“不但说梦话,你还磨牙呢!”

南香鼓着腮帮子,脸颊绯红,青竹几个都笑她,晚上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锦云摇头,前几天,四个丫鬟的铺子开张了,第一天就挣了两千两银子,打那天起就没消停过,晚上熬夜画图纸学画画,这还不算什么,春儿几个丫鬟跟锦云抱怨不公平,她们也要开铺子卖衣服,锦云一摆手,你们自己琢磨去,我不管你们。

四个丫鬟这些日子沉迷制香,锦云也赏了她们不少的钱,四个丫鬟一合计,开个差不多的铺子,少奶奶开的是最顶级的铺子,卖的衣服价格昂贵如天价,青竹几个的衣服便宜了不少,可比一般的衣服也还贵一些,算中等,她们四个是小丫鬟,那就做低等生意吧,把想法跟锦云提了一下,锦云借给她们两千两银子,铺子目前正在筹备中,估计下个月就能开张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是无聊,锦云每天都会去宁寿院陪老夫人两圈戳麻将,然后陪老夫人逛花园,十天半个月才会去街上逛一圈。

其余的时间,则是在小院调香制药丸。

这一天,锦云在屋子里调香,自己闻了闻,觉得有些怪怪的,便把香递给了青竹几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闻闻。”

谷竹闻了闻,思岑了半天才道,“开始闻的时候觉得很清香,可是闻久了觉得有股酸味,似乎越来越酸。”

锦云睁大眼睛,又接过闻了闻,“泛酸吗,你们四个都闻到酸味了?”

南香怔怔的看着锦云,“少奶奶鼻子最灵了,闻不出来吗?”

锦云嗅着香,扯着嘴角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鼻子有些失灵。”

四个丫鬟吓住了,对一个调香的人来说,鼻子何等重要,好好的少奶奶鼻子怎么会失灵呢,应该没人敢在少奶奶吃食里下毒,就算下毒了,少奶奶也会察觉到的,怎么会这样?

锦云又调了两回香,似乎都偏酸,锦云自己也吓住了,别叶连暮没了味觉,她没了嗅觉。

渐渐的,丫鬟也发觉锦云不对劲了,喜欢吃酸的,尤其喜欢吃腌菜,一顿没腌菜,锦云都吃不了几口。

这一天,锦云在屋子里绣针线,青竹急急忙忙的奔进屋来,手里端着一盘子酸梅膏,欣喜道,“少奶奶,奴婢知道你为什么嗅觉失灵了,厨房的婆子见你喜欢吃酸菜,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怀了身孕,而且怀了身孕的人嗅觉会有些偏差。”

锦云心微微一惊,南香高兴的瞅着锦云的肚子,“可是别人家少奶奶怀孕了都会呕吐,还会嗜睡,少奶奶并没有这些症状啊!”

珠云也点头认同,可是谷竹一个白眼翻着,“那是人家少奶奶没午睡的习惯,咱们少奶奶每天都午睡,要再嗜睡,一天都躺小榻上了!”

几个丫鬟连连点头,然后齐刷刷的看着锦云,青竹已经再算锦云有多久没来月信了,这些天高兴的把这事给忘记了,一算,可不是有小一个半月了。

锦云根本没往那方面响,自己给自己把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的,心扑腾乱跳,锦云深呼一口气,把胳膊伸着,让青竹来把脉,青竹把脉相说了一说,锦云基本就可以断定,她真的怀孕了!

青竹笑的见牙不见眼,摆手吩咐道,“赶紧派人去告诉老夫人,还有老太太,还有安府和温府,全部通知道,另外在写信通知少爷,让他也高兴高兴。”

锦云听得满脸黑线,连连摆手,“打住,告诉别人也就算了,告诉那混蛋就不必了,一个月了,就送了张破纸来,谁要敢把这消息告诉他,我就不要他了,包括外面那些暗卫!”

青竹抿唇,乖乖的应下,还特地去叮嘱了暗卫,不许把少奶奶怀了身孕的消息告诉少爷,暗卫敢不答应吗?爷也真的,多派人送两封书信回来怎么了,惹怒了少奶奶可不怨他们,不过这些暗卫怕叶连暮回来秋后算账,还是很委婉的告诉叶连暮,少奶奶这些天有些嗜睡,喜怒无常,喜欢吃酸的辣的,活脱脱一个标准怀孕夫人形象,偏偏叶连暮不懂,在军帐里,对着暗卫传去的消息直扭眉,喜怒无常?谁惹她了?

心里担忧,叶连暮递回来一个命令,不论谁惹少奶奶生气了,不得轻饶。

暗卫听得直望天,谁能惹少奶奶生气啊,还不是您自己个呗,不得轻饶,难不成他们还要冲到边关去,拎着爷的脖子爆揍两拳?

锦云怀了身孕的消息刮遍国公府,老夫人高兴的来看锦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送了一堆补身子的药材过来,还有老太太,也是一堆,安府更是不少,安若涟前些时候出嫁了,安府筹备安若溪的亲事,安若溪本该在府里绣嫁妆的,都丢了手里的活跑来找锦云了。

安若溪盯着锦云的肚子,双眼冒星星,“表姐你真厉害,不声不响的就怀上了,还要八个多个月才生下来,我都等不及想抱了。”

锦云嗔瞪了她一眼,“你急什么,不就快出嫁了,到时候自己生。”

安若溪满脸通红,拽着锦云,一定要锦云答应别去闹什么洞房,锦云满脸黑线,青竹在一旁憋笑道,“表姑娘放心,少奶奶怀了身孕,老夫人不许她随意出门的,就怕磕着碰着呢。”

安若溪宽松了一口气,可惜啊,她搞定了锦云,没搞定夏侯安儿和夏侯沂等人,神马闹洞房,当初苏猛和夏侯安儿是怎么样的,他们就是怎么样的,闹的个满脸窘红。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锦云的肚子也慢慢显怀了,不太明显,就跟寻常吃撑了走不动道时差不多,每日就在府里闲逛,教丫鬟调香,制药,修剪花枝,搓搓麻将,看看书,倒也逍遥,尤其是原本长公主绑架一案,叶连暮领兵出征后,她就负责查,后来听说她怀了身孕,叶容痕就让叶容轩接手这事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借钱(一更)

锦云也乐的逍遥,如今谁是凶手已经了然,只差个机会杀掉她,但是锦云还有别的事忙,比如云暮阁的账册,赵扩可以处理一大半,可是有些东西还得锦云签字盖印才成,云暮阁倒还好说,有间钱庄的事比较麻烦,京都重地,权贵纵横,想开钱庄可不是件易事。

这一天,锦云正在屋子里烤火,外面青竹抖着衣服上的雪,然后打了帘子进来道,“少奶奶,赵大哥派人传话来,说沐大将军要借三十万两银子。”

锦云微微一愣,随即蹙眉,竟然借三十万两,“不借会如何?”

青竹回道,“赵大哥的意思好像是有间钱庄会开不下去。”

锦云最后弧起一抹冷意,“什么时候沐大将军去借钱,拿着令牌去,借我二十万两。”

青竹应下,转身出去了,外面春儿哈着手进来,“这天真冷,少奶奶,少爷传了信回来给您。”

锦云正要起身,又冷着脸稳稳的坐在那里,不冷不热的道,“拿来吧。”

春儿耸了下肩膀,把信送过去,锦云接过瞄了两眼,那张脸臭的,“就知道不是给我的信,竟然让我去安府给他买酒!”

屋子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少爷真是找骂,也不知道先说些好听的话,好歹让少奶奶看着高兴些再说吧?

锦云耸着鼻子,知道边关冷,比京都冷上不少,没有什么炭火取暖,大多都是喝酒暖身子,安府的酒浓度高,最合适用于暖身子了,之前送过去一批,看来是效果不错。锦云那个憋气,都不知道问下孩子,开口就是要买酒水!

锦云早忘了不许人把怀了了身孕的事告诉叶连暮。某男真冤枉,在军帐内连打喷嚏。

苏猛递过去一个酒囊。“喝两口吧,这天实在是太冷了,都有好几个官兵冻死了,你可别冻坏了。”

叶连暮灌了一口酒,看着图纸,“若是能从这边的小路绕到敌军身后,两边夹击。我军定可取胜,只是这方法之前有将军试过,这边根本下不去,尤其是大雪。极其容易发生雪崩,一个弄不到,我军先全军覆没。”

苏猛点头,“先看看有没别的办法,若是没有。咱们不妨一试,只是这天越来越冷,恐怕很难挨过去。”

叶连暮沉着脸色,“一个月前就该送来的棉衣棉鞋到现在还没有送来,看来是有人故意拖着。”

苏猛挑眉。“你不是给锦云送了信吗?她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正说着,外面有个小士兵进来,一脸暧昧的看着苏猛,把一封信往前一递,“苏将军,您的家信,苏夫人派人送来的。”

苏猛脸一红,瞪了小士兵一眼,接过信,对着叶连暮得意的一瞥,叶连暮那个气啊,不就两封家书,嘚瑟什么!

叶连暮甚少给锦云写信,里面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锦云不给他写信,看人家娘子,才成亲几天,就半个月送封信来,他呢,快两个月了,没见一封信,某男吃味了。

苏猛看过信后,大喜,对着叶连暮就道,“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某男的脸顿时黑如锅底,“来人,苏将军有失稳重,杖责五下,以示惩戒!”

苏猛嘴角猛抽,“不至于吧,安儿怀了身孕,我高兴两下还是允许的吧?”

“拖出去!”

“…”

再说京都,锦云正烤着火,嗅着鼻子,几个丫鬟也咽口水,屋子里飘着一股子烤番薯的味道,外面张妈妈打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袱,看到几个馋鬼,忍不住摇了摇头,“少奶奶,制衣坊送来的衣服。”

锦云搓了搓手,青竹已经去接包袱了,打开,里面是一件古装改良版棉衣,若是细看可以看出羽绒服的味道,锦云把身上的棉衣脱了,穿上衣服,“还行。”

南香凑到锦云身上嗅了嗅,“闻不到鸭子身上的怪味,真的比棉花暖和吗?”

珠云戳南香的脑门道,“少奶奶想出来的,若是不好怎么行呢?跟着少奶奶准没错,过两日,等云暮阁卖了,我们铺子也就可以卖了,到时候又是一大笔的进项呢。”

南香笑的合不拢嘴,锦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转身去了书房,翻看账册,没两分钟,赵扩就来了,锦云问道,“让你收的鸭毛鹅毛收的收了多少了?”

赵扩回道,“足够做一万件了,少奶奶,你要这么多做什么用?”

锦云蹙眉道,“还能为了什么,是你那个混蛋爷要的,半个月之内,制好三万件衣服,送边关去。”

赵扩忙应下,锦云又问,“同安府的生意谈的如何了?”

赵扩回道,“安府一时拿不出来十万斤酒水,目前只送了三万斤去,余下的估计要和衣服一起送了,酒水是以云暮阁的名义买的,七王爷进宫找皇上商议了,绝对不会让云暮阁吃亏的。”

二十多天后,酒水和棉衣送至边关,铁骑都轰动了,边关不止铁骑一支军队,可待遇没有铁骑好,军需物资迟迟不到,不少将军都抱怨,皇上偏袒叶连暮,偏袒铁骑,几乎是怨声载道。

最后还是苏猛站出来道,“几位将军也派人回京催过,京都根本没人送来,铁骑的这批物资是叶大人找叶大少奶奶想的办法,我承认有失公允,可这么短的时间,叶大少奶奶也筹集不了太多,还得靠朝廷才是,几位将军再送份奏折进京,要不再多派些官兵回京,酒水分一半给你们。”

这才平息了一部分的哀怨,叶连暮揉太阳穴。

然后,奏折就呈到了叶容痕的龙案上,叶容痕勃然大怒,每年都拨那么多钱给兵部,怎么会缺乏棉衣,找了兵部来问,结果竟然是军需物资在送去边关的路上被人烧了!

叶容痕气的差点拍烂龙案,当即派人去彻查此案,兵部尚书是皇上的舅舅,请奏道,“皇上,棉衣被烧,边关酷寒,没了御寒之物该怎么办?”

叶容痕直觉得脑袋疼,最后不得已只好张口找锦云借钱,锦云身怀有孕,不便出府,叶容痕要亲自去见他,把常安公公给吓的,跪下道,“皇上,您可不能去国公府找大少奶奶谈生意啊,这不合礼数,大少奶奶不方便进宫,不如让七王爷和十王爷去吧,他们两个与大少奶奶熟,说话借钱也方便些。”

叶容痕想了想,也就只能这样了。

彼时,七王爷和十王爷上门的时候,锦云正在招待沐将军麾下一个副将军,虽然早就知道沐将军一党会上门借钱,可还得装出来一副讶异惊叹不可思议的表情来,甚至很激动,激动的连手里的茶盏都差点泼了,哪怕这个人不是沐将军自己,“沐将军找我借钱?”

那位将军信程,闻言,黝黑的脸色微窘,上门借钱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是代表了将士们来借的,可毕竟锦云是女人,与女人谈钱的事,程将军除了自己个的娘亲外,锦云是第一个,至于说他后院那些妻妾在他跟前提钱,从来不是借,是撒娇要,给不给完全看他心情的,所以极度缺乏经验,看到锦云惊讶咋舌的表情,程将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锦云说完,看着程将军坐在那里有些难安,可就是没下文,锦云那个急啊,你倒是开口啊,你这傻坐着算怎么一回事,别以为你坐着不走,我就会松口了,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多加云暮阁,从开张到现在也挣了不少钱了,可就是没见到钱,明明是边关在打战,锦云钱花如流水,甚至有种错觉,打战的不是朝廷,是她!

锦云很不满,可也没办法,毕竟叶容痕是熟人,国库空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者三万铁骑是由叶连暮和苏猛掌管的,若是吃不好穿不暖,上了战场,死伤肯定要多一些,有损铁骑威名,也有损叶连暮的将军威名啊,锦云只能咬牙往里砸钱了,到时候再让叶容痕慢慢还,锦云怕的是朝廷欠钱久了,会心生不满,毕竟上位者没有谁愿意有一个富可敌国在眼皮子底下存在。

锦云端茶轻啜,青竹又给程将军添了些茶水,程将军这才开口,“大少奶奶也知道国库空虚,已经欠了三个月的军饷未发了,那些将士们也有家眷要养,再不还,军心涣散,与朝廷不利啊,沐将军派属下来借钱,也实属无奈,还望大少奶奶海涵。”

锦云放下茶盏,眨巴眼睛,很同情的看着程将军,轻启红唇,“国库空虚的事我也听说了,可也不至于三个月未发军饷吧,我手里虽然还有些钱,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帮不了你们。”

程将军微微一愣,起身行礼道,“不是找大少奶奶借钱,是让大少奶奶让出有间钱庄的令牌,有间钱庄答应只要大少奶奶松口,就会借银子给沐将军。”

锦云摇头如拨浪鼓,“那不行,这笔钱是替相公借的,为了借这笔钱,我可是豁出脸面去吓唬有间钱庄,将军就别为难我了。”

外面,十王爷迈步进去,问道,“谁敢为难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锦盒(二更)

锦云看着两人,起身行礼,“这么冷的天,两位王爷怎么来了?”

叶容顷坐下来,手里还有一团雪团,玩的很溜手,一点也不觉得冷,嘴里抱怨着,“还不是皇兄的命令,让我们来找你,兵部给边关士兵的军需物资被人给烧了,不知道怎么办好呢,找你,应该是借钱。”

锦云扶额,看了看叶容轩,又看了眼程将军,嘴角猛抽,程将军干脆不坐了,连两位王爷也惦记那三十万两,看来是轮不到他了,还是尽早回去禀告大将军,让他定夺才是,早知道与大少奶奶借钱这么为难,自己干嘛抢着来,这空着手回去…

锦云身子不便,外面又下着雪,怕有闪失,锦云就没送程将军了,看向叶容顷道,“十王爷,你替我送送程将军。”

叶容顷坐在那里,眼睛睁的远远的,有没有搞错啊,让他一个堂堂王爷冰天雪地的送一个将军,那不是丫鬟该干的事吗,叶容顷眯起小眼睛瞪着锦云,那边程将军忙道,“不用送,留步留步。”

“程将军,一路走好,”叶容顷挥着小手,一脸你很识相的笑,“路滑,小心点走。”

那个一路走好听得锦云毛骨悚然,偏大家还没事似得,尤其是程将军连着行告退礼。

等程将军一走,锦云把眼睛睃向叶容轩,眸光四溢,全是火花,“不会真是找我借钱的吧?”

叶容轩在锦云那晶亮的眸光注视下,额头布满一层汗珠,忍不住擦拭了下,心里嘀咕,这大冷的天气不应该啊,难道冷到极致便是热?叶容轩假咳了一声,“这大冷的天。也不合适窜门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说锦云多此一问,锦云没好气的剜了叶容轩一眼。“告诉皇上,我没钱借给他。”

叶容顷玩着冰球。瞥了叶容轩一眼,又看了看锦云,吩咐青竹道,“拿两床被子来。”

青竹一愣,茫然的看着叶容顷,“被子?要被子做什么?”

叶容顷小眉头一挑,指着叶容轩道。“皇兄说了,若是七王兄借不回银子,就不许他出国公府,晚上可不得住这里么?”

青竹脸色一窘。望着锦云,锦云无语,问叶容顷,“七王爷住这里,你呢?”

两人一伙的。锦云不信叶容痕威逼了叶容轩,放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