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把削好的水果给了叶容顷,然后给他说故事,外面,南香捧着个锦盒进来,打开递到锦云跟前,“少奶奶,您看看这药丸行不行?”

锦云拿出一粒,细细闻了闻,点点头,笑道,“不错,大小分量都很合适,记得告诉安少爷一声,让他记得按时给十王爷服药。”

叶容顷坐在那里,很是不虞,为什么是安景成督促他,他还想借着吃药提两个要求呢,每天只说那么点故事,根本不够听,叶容顷有些后悔制药丸了,这药丸看着就色香味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糖果,实在不好意思不吃。

要说叶容顷最恨的是什么,绝对非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十二个字莫属了。

从叶容顷的屋子出来,正好遇上安景成出门回来,安景成朝锦云作揖,向锦云道谢,锦云微挑了下眉头,笑道,“安国公府当年也算权势,在朝堂的势力也不小,虽然最后许多人受到了牵连,但这回要不是你,他们也没有启用的机会,想来也是感念你恩情的,也许将来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安景成摇头一笑,说他们最该感谢的还是锦云,不过他表态了,如有需要,定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小院在逐云轩隔壁,毕竟是让安景成照顾叶容顷的,叶容顷可以住偏屋,住在逐云轩里,但是安景成是个成年男子,得避嫌,所以锦云就安排他们住在了隔壁院子里。

由着丫鬟扶着进逐云轩,才进院子,就听到后面有人唤他,锦云回头,就见叶总管急部上前,行礼道。“少奶奶,刑部左侍郎府贺夫人和前前任抚远大将军夫人登门了,送来拜帖来。”

说着。一张大红帖子递过来,青竹忙接了。翻给锦云看了一眼,道,“现任抚远大将军是李大将军夫人的表兄,上任抚远大将军是太后娘家人,上上任抚远大将军是现在刑部左侍郎贺大人的大哥,七年前因为安国公府一案牵连贬官,不知去向。”

自从右相要锦云帮着叶连暮和叶容痕除掉太后起。锦云就关心朝政了,这头一个关心的就是朝堂上有哪些官,尤其是京官,各方势力属于谁。必须弄清楚,也好知道是敌是友,只是她怀了身孕,张妈妈和青竹她们不许她操劳,这记人的事就交给她们吧。她们一直跟在少奶奶身边,需要的时候提醒两句就成了。

锦云微微眯眼,两位贺夫人的来意锦云很清楚,略微思岑了两秒,锦云点头道。“请她们进来,南香,吩咐厨房准备糕点。”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锦云便见到了两位贺夫人,谁是刑部侍郎夫人,谁是将军夫人,一眼即可分辨,侍郎夫人要比将军夫人年轻的多,倒不是年纪年轻很多,而是面相,荣华富贵的生活总是要滋养人一些,将军夫人脸色要苍老些,都说这些年抚远将军被贬,他们一家不知去向,如今看来是没有离开京城多远。

两位夫人进门,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锦云一眼,锦云或许没注意到侍郎夫人,但是侍郎夫人肯定认识锦云,将军夫人肯定是没见过了,在行过礼之后,将军夫人直接就给锦云跪下了,把一屋子人都吓住了。

锦云想去扶她起来的,可是肚子太大了,实在不好弯腰的,只得让丫鬟去扶,“你这好好地跪我做什么,赶紧起来啊。”

将军夫人红着眼眶摇头,就是不起来,锦云佯装生气,“你再不起来,我就让丫鬟送客了。”

侍郎夫人这才扶将军夫人起来,“大嫂,有话起来再说吧。”

将军夫人抹着眼泪,坐下道,“我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进京的一天,还能与老爷再见…。”

从叶容痕把安国公府一案交给右相查起,贺大人第一时间就派来了人去通知贺夫人,只是贺将军这七年都在边关做苦力,几个嫡出庶出的儿子也在,将军夫人有七年没见过他们了,一时间听到翻案的消息,将军夫人直接高兴的晕了,哭了一夜,恨不得连夜进京。

来见锦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心里的感激,好听的巴结人的话,将军夫人有七年没说过了,来的马车上想了许久,一见到锦云,看到她那么大的肚子,还为了安国公府翻案劳心劳力,一时间百感交集,干脆给锦云跪了下来。

侍郎夫人有些拘束的看着锦云,问道,“听我家老爷说,是少奶奶慧眼识出通敌信件有不妥之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没有,我担心…。”

担心证据不足,翻不了案,那样就空欢喜一场,大嫂心力交瘁的七年,也郁郁寡欢了七年,若不是真的,怕她承受不住,侍郎夫人望了将军夫人一眼,没把话说出口。

锦云注意到将军夫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锦云多看了两眼,才发现她扑了许多的粉,坐在那里都有些不稳的样子。

锦云安慰道,“证据是不够充足,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就凭刺杀十王爷,这刺客就必须查清楚是谁的人,顺藤摸瓜,要查出背后之人应该不难,两位夫人放宽心,我瞧将军夫人的气色很差,是不是夜里难免,经常惊醒?”

将军夫人轻点了下头,侍郎夫人却是大喜,锦云帮叶容顷治断腿的事,京都早传遍了,未曾诊脉就能知道大嫂夜里惊醒,忙道,“大嫂这些年心里记挂着大哥和几个侄儿,一直不安稳,时常卧病在床,还请少奶奶帮着诊个脉。”

锦云点点头,青竹就去端了凳子来,让将军夫人坐下,锦云帮着把脉,眉头微蹙,心里闪过一丝同情,再看将军夫人嘴角的笑,锦云就知道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活不过半年了。

锦云收回手,望着将军夫人,“夫人如此坦然,让人钦佩。”

侍郎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将军夫人笑道,“半个月前,刘大夫就直言相告了,我只盼着死前能再见老爷和嶂儿一眼,如今有了三分希望,我心里高兴呢。”

侍郎夫人脸色一变,“大嫂,你…。”

将军夫人很坦然,只是最近的笑还是有些苦涩,不知道半年够不够翻案,能不能见到将军。

锦云给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便去端了笔墨纸砚来,锦云写了方子,递给侍郎夫人,“这三个月是关键,保持心情舒畅,服用此药再活**年都不成问题,若是心情抑郁,最多只能活三年。”

侍郎夫人欣喜的拿着方子,将军夫人一脸怔然,不可置信,“**年?”

青竹见她那错愕的表情,就想起那群来给十王爷治腿的太医,那震撼,恨不得拜少奶奶为师才好,当下笑道,“我们少奶奶能说你活**年,还是保守的,心情好,能活十五六年都不成问题,就看你自己了。”

将军夫人欣喜的掉了两滴眼泪,又是一番道谢,怕锦云乏了,就回去了。

等她们一走,谷竹指着那一大箱子看着锦云,“少奶奶,这个怎么办,不好还回去,拿着又怕御史台一群人弹劾,奴婢听说国公府门前有御史台的暗哨。”

木箱子里放着一件玉雕,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药材,都是给孕妇补身子的,锦云想起那群御史台,也是咬牙,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一刻钟后,两个小厮抬着个大箱子,青竹亲自带路,气势汹汹的去了御史台。

御史台内,七八位御史在商议事,有些事一位御史弹劾即可,有些需要大家联名上凑,才能达到效果,这回谈论的正是叶容痕把他们的奏折扔茅厕的事。

几位御史大人愤愤不平,他们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奏折,皇上不看就算了,竟然扔茅厕了,奇耻大辱,这些清贵名流怎么能容忍?

正要联名上凑数落皇上此做法不妥,外面就有人进来禀告了,“祁国公夫人派了丫鬟来御史台。”

一群御史大人都心慌了,额头冒汗的都有,那可是个连太后都敢数落的人,昨天才上了奏折,她今儿就来了,为何?

可是说不给进又不行,好在来的只是个丫鬟,他们还怕个丫鬟不成,当下镇定道,“我倒要看看她来做什么,让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就见一身天蓝色丫鬟装扮的青竹迈步进来,面色温和,模样清秀,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当下放了心。

青竹看到他们个个紧张还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腹诽,明明没那个胆子,还偏针对少奶奶,有冤屈了,平反有错吗,就因为少奶奶是女子,就不许她插手了,哪有这样的事,要她看,这些个御史没一个比得上她们少奶奶的,皇上会因为几份破奏折就罚少奶奶才怪呢!

待御史问起青竹来是为了什么事,青竹让小厮把箱子搁下,然后打开,其中一个御史一惊,本来忐忑的心当即就镇定了下来,瞧见没有,被弹劾怕了,特地来贿赂他们了,这表明什么,表明了她知道错了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监督

御史个个挺直了腰板,面色崩了起来,一甩袖子,“国公夫人这么做是在侮辱我等,弹劾监督百官,肃正国风是我等的职责!”

这个说完,那个又站出来,青竹是锦云的贴身丫鬟,说给她听就是说给锦云听,这么好的机会,一肚子窝囊气还不好好舒展一下,也没法跟太后交代啊!

青竹和两个小厮站在那里,满脸黑线,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刚开口就被御史挥手打断了,她只是个丫鬟,不许她说话,她还能说什么?

整整说了一盏茶时间,青竹都忍不住要掉头走了,御史们却停了,实在无话可说了,嗯,估计是怕说的太多,青竹记不住。

常御史正色道,“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给国公夫人吧。”

终于轮到她说话了,青竹正要开口,那边李御史接话道,“我瞧还是交给皇上定夺吧?”

几位御史一对眼,此计策甚妙,皇上扔他们奏折不是说他们做的不对么,现在国公夫人,叶府大少奶奶都来贿赂他们了,看皇上还有何话可说!

青竹听得手脚无力,看着他们无视她拎着东西就进宫,青竹正要说不是她的,小厮之一拉住她,“青竹姑娘,你别说啊,你时常跟着少奶奶进宫,我们也想去皇宫见识一番,回去也好嘚瑟两天…。”

两外一个小厮也求青竹,“就让我们跟着进宫吧,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下次了。”

被两个小厮拉着求,那边箱子都上马车了,这不跟去也不行了,两个小厮美滋滋的上了马车,一路进宫。

御史大人还有些纳闷。这几个下人东西送来了,不应该及时回去复命吗,还跟着他们进宫做什么。进宫也好,这可是人证。

就这样。一群御史大人去了御书房,青竹带着两个小厮走在后面,“看见没有,就是这条路,往那边走,半盏茶的功夫拐弯,再走半盏茶的功夫。右边一条路就是去太皇太后的寝殿,那边,一直走,过好多院门。就是贵妃娘娘的寝宫,还有那边是御花园…。”

两个小厮听得是津津有味,两眼犯精光,对青竹是羡慕又羡慕,跟着少奶奶就是好。可以涨见识。

两名公公在后面跟着,就怕他们乱跑惊扰了贵人们,可是听青竹介绍皇宫,两个公公脸色变了又变,这不对啊。皇宫是他们的地盘,怎么轮到个丫鬟介绍了,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两个公公身子一凛,拉住两个小厮,一阵介绍,那边是什么地方,那边又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半夜哭声啊,井里出现宫女啊,御书房莲池里淹死了太监啊…

听得青竹和两个小厮毛骨悚然,直问,“好吓人,你们不怕吗?”

两个公公叹息,“哪里不怕啊,怕的要死,可是死人有什么好怕的,那都是活人害死的,能被害死的不是善良的就是作恶被人灭口的,冤有头债有主,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得注意那些活着的人才是,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外一个公公接口,“可不是,太后,贵妃,贤妃身边的公公看着风光,可是死的时候也很惨,前儿个贤妃宫里就死了个丫鬟,是在屋子里上吊死的呢,我偷偷告诉你哦,我以前听过那丫鬟说,她最怕的就是上吊死了,没想到她最后吊死了,那死状,我吓的一宿没合上眼。”

前一个公公感慨,“要说当差,还是在皇上跟前最好,百官赶着巴结不说,还没几个人敢害,除了皇上,就属太皇太后了,只是太皇太后宫里的管事嬷嬷很厉害,不许乱嚼舌根,不过性命至少安全,没人敢害,什么时候我们两个能去皇上和太皇太后跟前当差就好了。”

青竹和两个小厮是连着点头,有个好主子太重要了,两人庆幸能有锦云这么个好主子,不欺负他们不说,有什么困难了,少奶奶还帮他们,就像小同,前些时候娘亲病重,不够钱抓药,找青竹能不能预支两个月的月钱,青竹一听,这哪行啊,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指望他,预支了钱,能挨过眼下,下回呢?

二话不说,掏出五两银子塞给了他,也不是白给,这不是家里还有个小妹,等家里安顿好了,让她去给她做工,这算是提前给的工钱,喜的小同差点给青竹跪下。

两个太监羡慕的啊,只恨没长眼,进宫混饭吃,残了身体不说,还性命堪忧,青竹同情他们,这不走着走着就到御书房了,这些小公公是不许靠近御书房的,只能远远的看着,流露羡慕之色。

常安公公出来就见到青竹三个和两个公公告别,听到他们那么熟络,常安公公摆手道,“以后你们两个就跟着我。”

两个小公公一愣,随即大喜,跪下就道谢,常安公公扫了两人一眼,“真是不知道规矩,我又不是主子,跪什么,起来吧。”

倒也没有怪罪,毕竟这样的公公皇宫里也不多见,常安看着青竹,“少奶奶真的贿赂御史大人们了?”

青竹扯了下嘴角,“我们少奶奶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么?”

常安公公一笑,“我瞧着也不像,皇上还等着呢,进去吧。”

青竹进去了,两个小厮不许进,就在门外跟两个公公待在一起,继续听皇宫的事。

进了御书房,常御史就指着箱子问青竹,“这是你奉命送去御史台的吧?”

青竹点点头,常御史就望着皇上了,“皇上,这可是人证物证惧在。”

叶容痕端起茶啜着,青竹上前一步,有些胆怯道,“御史大人怕是弄错了,这些是奴婢奉少奶奶之命送去御史台的,但不是贿赂御史大人的,这里面大多都是养胎的药,你们吃也不合适啊!”

几位御史的脸顿时窘红,怒气横扫,“那这玉雕呢!”

青竹有些无辜,怯怯的退后一步,“是你们不许我说话,这些东西是侍郎夫人送给我们少奶奶的,感谢我们少奶奶替安国公府查案,你们时常派人弹劾少奶奶,少奶奶怕了,怕再多一条收受贿赂之罪,又不好把东西还回去,这不是就让奴婢送御史台,先问问你们,要是能收,她就收,不能收再还回去。”

几位御史脸色青红紫轮换了变,你收东西还送御史台给他们看一遍!他们又不是他的官家,气煞人了!

叶容痕难得看到御史台一群老顽固色变,他们职责就是找人家的错处,科举殿试授予官职,这群御史像是约好的似的,一人监督几个,三个月期限一到,愣是弹劾了七八个进士,还是证据确凿的,叶容痕真是服了他们了,这会儿嘴角也忍不住划过一丝笑意,“除了查看这些礼物之外,还说了什么?”

青竹忙回道,“少奶奶说了,这些东西她应该可以收,只是不大放心,等御史台给个明话,再让奴婢去当铺把这些东西当了,换了银子找十几个小厮,专门守在几位御史台的大门小门处,无论是拎着食盒还是包袱进去,都记下来,我们少奶奶想看看几位御史台是不是也两袖清风…。”

锦云的性子,叶容痕和常安公公都知道点,这么正大光明的有仇必报,还真的让人忍俊不禁,心底都忍不住大喝一声好,十几个小厮,花不了几个钱,却能给这些御史台添堵,只怕今儿一过,没人敢弹劾她了。

几个御史满心愤岔却不敢说出来,不敢在叶容痕跟前说锦云做的不对,若是两袖清风,怕什么?

青竹见他们气愤还隐忍着,忍不住问道,“这些个东西能收吗?”

常安公公忍不住在心底摇头,大少奶奶一出手就是一百六十万两,能买多少玉雕补品了,又岂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收啊,还得担心被弹劾,这日子过得,常安都觉得憋屈,这些个老顽固必须看紧了!

常御史咬牙说可以,青竹就朝皇上告辞了,“那奴婢就出宫换银子找人了…。”

几位御史险些吐血,青竹又加了两句,“那个,小厮会搬凳子坐在御史大人对面,应该不妨碍几位大人,希望别出现被打残打死的事,杀人要偿命…。”

几位御史差点站不稳,咬牙认了,等他们回府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小厮端着凳子坐在他府上大门过去五六米处,摇着一把扇子,怕太阳晒,还撑着把伞,对面还有个妇人拎着个食盒过来,“二根,你这孩子,吃饭也不知道回去,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捡了这么份好差事,回头忙了,让你小弟来替你看两天,赶紧吃吧,饭菜还热乎着。”

二根接了碗,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含糊不清道,“娘,人家给了我一两银子呢,比起大哥给人做工,我的活轻松多了,我可得盯仔细了,晚上我要不要拿铺盖来住下?”

第二百七十六章 矛盾

二根接了碗,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含糊不清道,“娘,人家给了我一两银子呢,比起大哥给人做工,我的活轻松多了,我可得盯仔细了,晚上我要不要拿铺盖来住下?”

“东家让你盯到什么时候?”

“御史台府什么时候关门,我们什么时候下工,偶尔要出来打个眼…。”

“你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大户人家关门早…。”

御史大人听得差点喷血,幸好管家扶住了,管家一脸无奈,“奴才刚刚打听了,他什么也不瞒着奴才,东家给了他三两银子,让他盯三个月,表现好,再加工钱,这得盯到什么时候去?”

御史大人听得直摆手,进了内院,就被御史夫人和女儿一阵抱怨,“被人盯着大门和小门算怎么回事,叶大少奶奶也欺人太甚了!老爷,你继续弹劾她!”

御史大人坐下喝茶平复心情,嘴角苦笑,“我哪里还敢弹劾她,丫鬟说盯着我们几个的府邸,皇上一句话都没说,这不是认同了又不是什么,吩咐下去,别想着给人家苦头吃,就当他们不存在吧。”

御史夫人扭着手里的帕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进宫见太后去!”

御史夫人说走就走,御史大人要拦也没开口,只是盯着人家送礼而已,没说不许出门,都被弄晕乎了。

锦云派人盯着御史大门的事,一阵风刮遍京都,酒楼街道都笑谈,都竖起大拇指,叶大少奶奶好气魄,先是要替安国公府翻案,又惹上御史台。还不是几个,是一群御史台,从来都是大家巴结御史台。让他们网开一面,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你弹劾我,我就努力抓你小辫子,看谁狠。

但是,锦云有仇必报的性子也响彻京都了,国公爷又怎么会不知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老夫人道。“她这性子倒是像足了右相,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得罪的人太多了,还得收敛点才好。”

老夫人这些日子高兴呢。对锦云是宝贝的不行,连国公爷这么说,她都不高兴了,“要说这事还得怪御史台,安国公府的案子过去七年了。都没有平反,锦云有心伸冤,这是好事,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做,这是哪门子的理。他们弹劾锦云和暮儿也不是一次两次的,锦云又是怀了身子的人,脾气就要怪一点,没找一堆人看着御史就不错了。”

国公爷顿时无语,瞅着那轮椅,这东西的威力真这么大么,“还是谨慎点好,再这么下去,往后看谁还敢跟她往来。”

王妈妈也忍不住道,“少奶奶也不是处处针对人的,别人要是不寻她错处,找茬,少奶奶很好说话的,逐云轩上下对少奶奶是赞不绝口,心服口服,就连奴婢要问句话,那些个丫鬟都拐弯抹角的绕着,对少奶奶忠心着呢。”

老夫人和蔼的笑着,“该提醒她两声了,如今国公府是她当家,丫鬟可不只是逐云轩一个了,日子久了,肯定会不满的。”

王妈妈哎一声应下,转头吩咐夏荷。

夏荷去的时候,锦云正吃着酸果呢,一边翻看着书籍,津津有味,丫鬟在屋子里擦桌子,见到夏荷进来,青竹忙放下抹布迎了上去,“夏荷姐姐怎么来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夏荷给锦云行礼,然后道,“奴婢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夫人让奴婢来提醒少奶奶一声,少奶奶如今是国公府当家主母,丫鬟不止逐云轩这么些人,如今倒还好,没出什么事,老夫人怕日子久了,会出矛盾。”

南香走了过来,“哪里没有,前儿在花园里采花就听丫鬟抱怨了,说工钱比不上逐云轩的。”

谷竹也点头,她出门就会遇到丫鬟求她,想通过她进逐云轩干活的,听得谷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现在每个月少说也有百两银子的分红,虽然不大手大脚,可也没忘记以前没钱的苦日子,有心想帮帮她们的,只是这话不好开口,毕竟是国公府的钱,总不能让少奶奶拿私房钱去替补吧,虽然那只是九牛一毛。

夏荷见锦云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便回去了,锦云让春儿几个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锦云就冷笑了,还真是不死心。

挑起这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太太,从佛堂放出来,又开始蹦跶了,这第一个下马威就是挑拨丫鬟内讧,既然是当家主母就得一碗水端平,逐云轩的丫鬟是丫鬟,逐云轩外的丫鬟就不是了?

以前可以说各为其主,现在几位太太也搬出去了,就连大太太都搬到了一旁,这些丫鬟如今听得可是锦云的吩咐办事,怎么就不是她的丫鬟了,既然是她的丫鬟,就应该依照逐云轩的工钱给,不然大家怎么安心替她办差?

张妈妈看着锦云,“少奶奶是有不少私房钱,可也不是这么挥霍的,逐云轩的月例比外面高不少,这一旦开头了,可就不好回头了。”

锦云自然知道是这个理,可是矛盾已经出来了,不解决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还真不好收拾。

锦云翻看了账册,让几个丫鬟算清楚,这月例该怎么定好,若是依照锦云的标准,这月例每月要多花两三百两,日子久了,还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锦云合上账册,吩咐了青竹几句,青竹便去了宁寿院,把她的安排告诉老夫人一声,老夫人听的愣住,王妈妈道,“主意是不错,可是每年多给两个月的月例是不是太多了?”

青竹回道,“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两个月的月例,得看她平时干活认真程度,评分高的才有两月月例,评分中等的只奖励一个月的月例,若是犯了大错,那就没有奖励。”

王妈妈这才点头,“可是每个月多一天假,这个就不用了吧?”

老夫人笑道,“多一天不碍什么事,就这样执行吧。”

这消息一传出来,国公府都沸腾了,少奶奶这标准好,不用干活也能多得两个月的月钱,每个月还多一天假,以前是两天,现在就是三天了,大朔朝十日一休沐,他们的待遇都快赶得上那些官老爷了,整个京都可是独一份呢!

一下子那点不满就烟消云散,努力干活,多得工钱,两个月那就是二两银子啊,能买多少东西呢,还是过年前评价和发放,正好拿这笔钱一家子过个好年,虽然往年国公府也发月钱,会多给半两银子,可是跟二两比就差的远了,要是一等丫鬟的话就是三两银子了呢!

这些个丫鬟已经盘算多拿两个月月钱买什么好,得买一身新衣裳,多称十斤肉,给小弟小妹买糖果,还得给爹爹娘亲做双好鞋。

这是逐云轩外面,至于逐云轩内,丫鬟虽然有些不高兴,毕竟月钱减了,若是辛劳工作,得的钱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多,可是跟外面丫鬟就没什么区别了,青竹知道丫鬟不高兴,直道,“如今少奶奶不同以前了,她掌管的是整个国公府,心不可能只向着逐云轩,不然也难以服众,若你们因为觉得待遇跟外面丫鬟一样就心生慢待了,你的月钱可能还没有外面的丫鬟多,这个标准是一样执行的,至于其他,你们毕竟是逐云轩的丫鬟,是少奶奶的心腹,外面的丫鬟可比不了,多劳多得,用心办差的丫鬟,少奶奶不会亏待你们。”

至于这个不会亏待就是锦云每个月会有十两银子的打赏,没她们几个贴身丫鬟的份,也没有张妈妈的份,就是打赏给院子里丫鬟的,也就是厨房和院子里忙活的丫鬟,若是当月少奶奶没有打赏完,会在月底平均赏,平均下来也有两钱多的银子,比外面的丫鬟可多了不少。

再者,青竹几个也有别的想法,这些个丫鬟忙活之余,空闲时间多,可以做做荷包,绣绣帕子,她的制衣坊和冬儿她们的制衣坊都可以收购,工钱比外面的多一到两个铜板,前提是必须在闲暇之余,不然因为忙私活就耽误了干活,以后都不用在逐云轩待了。

那些丫鬟算计了下,每天花一个时辰绣荷包,能绣两个,每个月就是六十多个,比外面至少多六十个铜板呢,好的话就是一百多个,又是一钱银子,这是多出来的部分,绣荷包除去成本,每月能挣三四钱银子,那些丫鬟高兴不已。

其实更让她们高兴的还在后面,青竹几个丫鬟想了想,这些个丫鬟早早的睡了,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像少奶奶,比她们睡的都晚,至少晚一个时辰,白天照样精神奕奕,所以这晚上的时间必须利用起来,以前丫鬟屋子里的灯油都定下的,只有那么多的数目,熬不了夜。

青竹便提议让丫鬟凑在一起,五六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晚上可以绣帕子绣荷包,甚至做衣服都行,这灯油每个月多给点,凑在一起够用了。

这些个丫鬟个个高兴的欢呼,晚睡半个时辰根本不碍什么事,白天都不打盹,躺在床上也是浪费了,多挣两个铜板也是好的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欢快(一更)

为了荷包能好卖,青竹几个丫鬟还亲自教她们如何绣,每个人绣一种花样,时间久了,速度就快了,到时候挣得更多,只是枯燥些,不过能挣钱就行了,枯燥什么的,一群丫鬟在一起,能枯燥?

锦云这制度可了不得,在整个京都都刮起了大风,丫鬟小厮都想着去国公府,是个丫鬟小厮都在谈月钱的事,眼里心里全是羡慕啊,惹的那些当家主母个个愤怒不已,这些个丫鬟都是她的,平常给他们发工钱的也是她,怎么,现在心都向着叶大少奶奶了,她给过他们半个铜板吗?!

气归气,可一直由着丫鬟不满,这做起事来就开始漫不经心的,拖拖拉拉的,像是约好的一般,大家都慢了一筹,不那么明显,可就是不那么尽心了,逼的京都大小官邸商家都开始抱怨,气愤,气愤之余就跟着国公府实行考察制,通过考察,每年过年能多拿两个月的月钱,只是制度要严格的多。

不过有些管家嬷嬷高兴啊,这评比的笔可是握在她的手里,到时候评比的时候,收荷包还不得收到软啊?这就是只学了皮毛没学到精髓了,锦云的评比制度可是大家一起的,不是谁一个人去评比的,那面评比墙就摆在那里,咱用的是扣分的制度,满分一百,挨一板子扣五分,办事不利,比如差事没按时完成,扣五分,手脚不干净,全扣掉,乱嚼舌根,扣二十分。

基本就是对着家规来执行的,违反国公府规矩的扣分处罚。

锦云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别的当家主母要的是笼络人心,这两个月的月钱可不是笔小数目,谁给她们评比。他们还不得巴结?一下子地位就巩固了不少,那些个鬼鬼祟祟的姨娘本来就没多少月钱,平常两钱银子就能让丫鬟办事。现在可不行了,一个弄不好。二两银子就没有了,这险冒不得。

时日久了,当家主母的日子就好过了,心里又开始念锦云的好了,只是那些个姨娘还是恨锦云,也只是恨恨而已,锦云长什么模样她们都不知道。这点儿恨意根本不痛不痒。

只是丫鬟都多发两个月的月钱,当家主母和大家闺秀们呢,总不至于连丫鬟都比不过去吧,每年也得多发两个月的月钱啊!

有了两个月的月钱。姨娘该干嘛又可以继续干了,就当这银子没拿过,所以这嫡庶妻妾的争斗又开始平衡了。

这些锦云都不知道,只安心的在逐云轩养胎,几个丫鬟轮流念诗给他们的小少爷听。为了胎教,锦云还时不时的弹回琴。

这天,锦云正在修剪花枝,外面青竹迈步进来,脸色很差。谷竹端着茶水给锦云,问道,“你去东府送月钱,怎么一肚子火气回来了?”

虽然大太太一家搬离了主院,可还是大房嫡脉,这月钱可不能分,不然岂不是真的把他们跟三太太她们一样处理了?不过该给的铺子还给的。

青竹愤岔道,“瑞宁郡主怀了身孕,老夫人已经赏赐了一堆好东西,可还不满足,说怀了孕的要给双倍月钱,也就是每个月一百两,东府新买了七八个丫鬟,也不来报备一声,不来领钱特地给她们送去,还说我们看不惯东府!”

锦云听得微愣,“什么时候怀孕有两倍月钱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青竹更是摇头,“奴婢也是去东府才知道的,说多发两个月月钱是少奶奶你提出来的,外面都跟着做,有人家怀了身子的,十个月发双倍月钱,咱们府里肯定也是,还说您故意忘掉瑞宁郡主,是成心的。”

青竹一想到那些人说的话,就一肚子火,一边说钱多不在乎,一边又说必须要给。

锦云微蹙眉头,一般怀孕的妻妾,国公府都会有赏赐,首先就是给一百两银子买补品,再加上老夫人赏赐的,这又来个双倍月钱,这是成心找茬给她添堵,当家主母的最忌讳的就是人家伸手要钱,一次也就罢了,怀孕这事,是个女人就会,这头一旦开了,就不好回头了,锦云思岑两秒道,“你去问问老夫人,老夫人同意你就再给东府把银子送去。”

青竹听吩咐特地跑了宁寿院一趟,老夫人一听这提议很高兴,这样一来,那些个姨娘都高兴生孩子,且不说地位稳固了,就是这月钱也得抓紧的生,人多家族才兴旺,也就同意了。

青竹又赶去宁寿院,大太太又问了,这钱怎么算,瑞宁郡主都快三个月身子了,是该给一百五十两的,青竹这回忍无可忍了,“我们少奶奶还以为从这个月开始算起,正好,少奶奶都怀孕七个月了,能多拿三百五十两银子呢,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少奶奶一声。”

大太太脸色一哏,恨不得要打青竹板子才好,一个贱婢也敢这么跟她说话,越想越气,不过大太太没有发作,她还犯不着跟个丫鬟过不去,只让青竹把钱放下,瑞宁能拿八个月,锦云只能拿三四个月,她是做过主母的,知道大笔钱从手里过,却不是自己的感觉,不然那么多当家主母也不用偷偷做假账了。

等青竹一走,大太太端起茶啜着,随意问道,“又到月初了,那些掌柜的该对账了吧?”

一旁的妈妈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回应,“是呢。”

青竹是一路跺着脚回去的,一路上也不知道扯坏了多少树叶,负责清扫的丫鬟站在那里看着她,直挠额头,想上去劝说两句,可还是没有胆子,一般人发脾气都逮谁骂谁,青竹姐姐是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平时瞧着温和好说话,可是发起脾气来也很吓人,忙缩着脖子躲到一旁去。

青竹正巧看见丫鬟这动作,微微一愣,再看手里的树叶,再回头望了望,青竹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丫鬟才扫好的地又被她给弄乱了,还得重扫,青竹走过去,脸上早没了怒气,“对不起啊,我一时气愤忘记了,还得麻烦你再扫一遍。”

丫鬟猛然愣住,一脸放松,还以为是要骂她呢,吓死她了,忙摇头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一会儿就扫,只是谁惹姐姐生这么大的气?”

青竹回头看了东府一眼,因为分开成府,所以大家就习惯喊府了,一说起东府,青竹就生气,但也没说是东府惹毛了她,就算大太太被搬离了主院,也是主子,就不是她一个丫鬟能说三道四的,她只是替叶连暮和锦云不值而已,不过就是几百两银子而已,比起少奶奶随手就给皇上一百六十万两,这算得上什么?少奶奶的大方,说出来都能吓死她们,也就她们为了点钱斤斤计较,还是国公府当家主母呢,青竹觉得自己可以打心眼里鄙视她。

要说以前,青竹在右相府伺候锦云的时候,一钱银子也觉得很多了,可是跟着锦云,看锦云花钱,几百两,几千两,甚至是一百多万两,眉头都不皱一下,青竹觉得钱也就那样,再加上她自己也开了间铺子,收益在京都大小铺子中也排的上号,对钱就愈加不在乎了。

对着丫鬟说笑了两句,问了问丫鬟家庭情况,青竹便回逐云轩了,脸色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珠云还特地凑到她跟前瞄了好几眼,不可置信,“东府会这么安分的拿钱没找茬了?”

青竹拍了珠云额头一下,“明知道不会,还故意笑话我,下次送钱你去。”

珠云连着摇头,“我只是个二等丫鬟,哪够资格去送钱啊,少奶奶说的,能者多劳,还得姐姐你去啊,不过,少奶奶的性子你应该清楚,今儿送一回,下次不来拿,肯定不会让你再跑的,你就放心吧。”

青竹听着觉得有理,这毛病少奶奶怎么会惯呢,便放心了,正要进屋,外一个小丫鬟拎着裙摆跑过来,“青竹姐姐,外面有个男子要进府,守门的没给进,我正好瞧见了,说是找你和谷竹姐姐的,有急事呢,他说他叫李庄。”

青竹和珠云两个互望一眼,李庄是她们请的掌柜,专门负责照看铺子的,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珠云有些急了,青竹咬了下唇瓣,对珠云道,“你先去问问出什么事了,我去跟少奶奶说一声。”

珠云连着点头,然后快步朝外走去,青竹则进屋了,原是想禀告锦云一声的,可是现在出什么事还没弄清楚,不能烦扰锦云,便忍着没说,静静的听锦云再抚琴。

偏院处,叶容顷靠在小榻上,眼睛眯着,急的不行,“弹这么软绵绵的曲子,我都快要睡着了,来人,去叫她弹个欢快的。”

屋子里除了叶容顷的贴身公公外,就安景成,安景成再看书,闻言瞥了叶容顷一眼,“她应该是弹给肚子里的孩子听的。”

叶容顷更不急了,“听皇祖母说胎儿小的时候最是容易受影响,她弹这么软绵绵的曲子,将来生的是个女儿还好,要是生个男孩这样子那还了得,去,让她弹个霸气十足的。”

二百七十八章 进京(二更)

小公公端着糕点过来,不解的问,“要是个少爷的话,霸气十足很好,可是要是个姑娘也霸气,那就不妥了。”

叶容顷脸一哏,在他看来,霸气就跟右相那样,锦云至少有七分像右相,胆子贼大,可要是再生个女儿还这样,那还了得?可是听这样的曲子,真是没劲,虽然很好听,可是他喜欢好玩的,像那什么青蛙。

在床上躺了几天,叶容顷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吩咐安景成,“你去推轮椅来,我要出去逛逛。”

小公公暗暗瞥了安景成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去抢推轮椅这事,现在右相要替安国公府翻案,大少奶奶也插手了,翻案的可能性很大,皇上也说了,若真是冤枉的,就恢复安国公府爵位,国公府上下死的差不多了,安少爷肯定就是国公爷了,看样子还是个权利不小的国公爷,王爷让他推轮椅是不是不妥啊,这不是把人当小厮使唤么?

安景成没说什么,把书放下,去推了轮椅来,然后要抱叶容顷坐上去,叶容顷脸一黑,他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又不是两只都断了,扶一下不就成了,抓着小公公的手,叶容顷坐到轮椅上,然后出门了,看到外面的花,叶容顷兴奋不已,“还是外面好,再在屋子里待下去,我都要闷死了。”

在花园里逛了逛,叶容顷就要出偏院去找锦云了,故事还没听完呢,只是走到半道上,叶容顷大叫,“回去,赶紧回去,快啊!”

安景成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容顷,要出来的是你。赶着回去的还是你,刚刚不还很高兴,甚至还应景的作了句不伦不类的诗。安景成正要问,就见叶容顷把扇子打开。遮着脸,对面走着一个小姑娘,安景成眸底溢出一丝笑意,原来如此。

温宁带着丫鬟走过来,远远的就瞧见了安景成,不知道他是谁,如扇贝般的睫毛眨巴了好几下。就透过小公公的身影,见到一架轮椅,还以为是遇上了老夫人,可是一想不对。老夫人身边的应该是丫鬟才对,怎么会是公公呢,心里好奇就走了过来,就见到一个拿扇子遮脸的叶容顷,温宁一把抓下他的扇子。担忧的问,“你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把脸也给摔丑了吧?”

叶容顷一听这话,恶狠狠的剜了温宁两眼,“我脸好着呢!”

“哪里好了,看这里还有伤疤呢。这里还破了,”温宁故意指着他的脸,夸大其词道,“这还是小伤疤呢,等你长大了,这伤疤也会长,到时候就很难看了。”

叶容顷眼睛里小火苗呲呲的燃烧着,一脸鄙夷,“头发长见识短,走,去逐云轩听故事去。”

安景成推他继续朝逐云轩走,温宁快步走到他跟前,“你说过,谁先抢到表嫂,表嫂就给谁讲故事的。”

说完,温宁朝叶容顷一吐舌头,拎起裙摆就朝逐云轩跑去,留下叶容顷傻愣愣的看着好似被狗撵了般的温宁,反应过来,大叫道,“小圆子,你赶紧给我追,你要是追不上,我打你五十大板!”

小圆子屁股一疼,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以前叶容顷想听故事了就来找锦云,也碰到过温宁两次,有时候在大门口就遇上了,两人抢锦云,叶容顷喜欢听打战的故事,温宁喜欢听童话故事,时间就那么多,谁抢到算谁的,温宁哪里跑的过叶容顷,每每都是她落后好一节。

但是今天,人家两只腿完好,他坐在轮椅上,连台阶都上不了,怎么追,就来欺负他一个小奴才,小圆子不动,“王爷堂堂一个王爷,跟个小女孩一般见识,太丢脸了,奴才宁愿挨板子。”

小圆子知道叶容顷不会打他的,怎么会打呢?就他一个人跟着他呢,安少爷有时候要出府办事,吃喝拉撒睡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呢,再说了,因为这事打他,回头传扬出去,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搁,王爷是出了名的爱面子啊,小圆子坚决不去,可是他忘记了,叶容顷可不是好惹的,打他不行,但不代表没别的惩罚啊!

叶容顷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笑道,“你这么瘦小,肯定追不上她,从今天起,你要努力锻炼身体,来,绕着国公府跑一圈,这是命令!”

小圆子愕然张大了嘴巴,“不,不是,王,王爷,你看奴才这身材,这肌肉,不用锻炼了吧?”

“有两斤肌肉没有?”

“绝对有!”

“来人,把他肌肉给我割下来称称。”

“…王爷,你这是要奴才的命啊,奴才跑就是了。”

然后,小圆子哀怨的瞅着叶容顷,叶容顷用那只完好的脚去踹他,“给我赶紧跑!”

进了逐云轩,安景成就回去了,春儿过来推叶容顷进屋,还没进去呢,就听温宁嘟着嘴道,“娘亲和祖母都被大哥给气病了,爹不在家,不然肯定要打断他双腿。”

叶容顷一听,眼睛猛眨,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打断温彦表哥的腿,他犯什么错了?”

屋子里,其余人都好奇的看着温宁,这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锦云也好奇呢,可是温宁只顾着瞪叶容顷就是不说,然后凑到锦云耳边嘀咕了好几句,然后看着锦云,“表嫂,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让人不生气的?”

锦云满脸黑线,嘴角猛抽,纤纤玉指揉着太阳穴,肩膀还在抖,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大哥还敢回家吗?”

温宁摇摇头,“大哥不敢回来,只写了封信,要是爹娘不打死他,他就回来,要是打他,他说他就亡命天涯去了,要不是信封上写了让祖母先别生气,祖母都能被大哥给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