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只要他离开就好。

魅罗去了水房后,她到水声才敢躺下睡觉,等他清爽地回来,她已经睡死了。

他就安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睡,一遍遍用眼睛描绘着她的模样。

正午时分,木耳和木香准点的来送饭,依旧是放在门口就走。

魅罗将午膳拿了进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但听到了她的呼噜声就没那么做。

雨默一觉睡到傍晚才醒,睡醒后一点没觉得舒坦,浑身的骨头像锈蚀了,动一下就会咯咯响。

“魅罗…”

“怎么了?”魅罗就在边上的书案看书,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酸!”她大声地抱怨。

“哪?”

“腰!”

“我给你揉揉…”他伸手过去,对准她的后腰按摩。

“背也要!”

他就像听话的丫鬟,对她的要求不敢不从。

雨默挺享受的,“再上面点,不对,不对,靠左,再靠左。”

“这里?”

“对,就是这里,用力!”

魅罗哪敢用力,在他眼里,她就是朵娇弱的花,只敢轻轻地来。

雨默闭上眼,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已经让木耳又送了些吃食过来。

“不吃,没胃口。”她现在只想睡觉。

“那喝口汤,喝了再睡?”

她正好觉得口渴,“嗯!”

魅罗试了试汤的温度,确定还是热的才给她喝。

有了热汤的滋润,雨默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喝完叹了一声,又睡了过去,这次没睡太久,半夜的时候就醒了,醒后肚子就饿了。

魅罗早有准备,立刻递上夜宵,都是她喜欢的小点心,她吃得眉开眼笑,就是浑身出了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魅罗将她抱去了水房,亲自打水给她沐浴,不过人没敢进,就在门口等着。

她洗完,自己穿上了衣服,又爬回了床。

魅罗跟着上了床,许是精神来了,她的小脾气也回炉了,脚丫子往他胸口上踢去,赤裸裸的报复心理,他由着她,不过顺手吃了个豆腐,将她的脚趾头亲了个遍。

她脸一红,火速将脚丫子收了回去,“臭流氓!睡地板去。”

“那么凉…”他往床里挤了挤。

“走开,谁让你上来的。”

“就占这一小块地方。”他指了指外头的床沿,“就这里!”

她哼了一声,躺下背过身。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回了头,他说到做到,真就睡在床沿处,看来是真老实了,她安心了,拍拍枕头,准备睡个好觉,但睡了半天,枕头总觉得不舒服,她又回过头,盯着他的手臂看。

他笑了一声,将手臂伸了过去。

她一点没客气,迅速枕上了他的手臂。

这个高度和硬度才舒服。

都枕着他手臂睡了,他肯定得往里靠靠才行,但雨默睡得舒服,自己就靠过来了,一翻身就往他怀里钻,跟只小猫似的,卷起了身体。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后,睁眼就是魅罗的一张俊脸,标准的大特写,近得都能数他的睫毛有几根,彼此呼吸缠绕,嗅到的空气都是甜的。

“坏东西。”她忍不住拧了一把他的脸。

魅罗睁开一只眼,“气消了?”

他其实早就醒了。

她昂起下巴,“没有!”

他凑过去,用鼻尖摩挲她。

“痒!”她笑着躲避,两人的嘴唇不小心就碰擦到了,顿时天雷勾动地火,缠在一起了。

他悄悄地伸出手臂,将她圈进自己怀里,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情到浓时,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的甜腻。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睁圆了眼睛瞪他。

他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什么都没做。”

“哼!”

他挪了一寸过去,见她没反应,又挪了一寸,直到能将她抱进怀里为止。

“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她瞬时就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在你没准备好之前,你想躲多久都成。”

她捉紧他胸前的衣襟,“他们不会原谅我的。”

那么多人死在她手里,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女魔头。

“有我在…”

她摇头,“你是王,不能为了我和族人对立。”

“你不用想这些,都交给我,那不是你的错。”

很多人和她说过这句话,但是人是死在她手里,不是一句‘不是她的错’就能一笔勾销的,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怎么能期盼别人对她的谅解,他能不怪她,已经是上苍的仁慈了。

“魅罗,不要勉强他们,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

“这话我不喜欢听,套一句你们人界的话,我没兴趣玩地下情…”

在人界时,他可是吸收了不少那边的知识,地下情这个词还是陪兰奶奶看电视剧学来到的。

雨默觉得地下情挺好的,至少不用面对太多的人和事,但显然魅罗很排斥,坚决不许她一辈子躲着不见人,狠狠亲了她一口后,起了身。

“我去去就回来,你再睡一会儿。”

她点点头,至少他不是马上要她见人,她还能躲一阵子,决定等他回来了再讨论。

待他走了,她躺倒在床上,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来。

“鼎哥!”她坐起身呼唤。

神农鼎慢吞吞地现了身,是从地上那堆衣服里钻出来的,飘飞了过来。

“什么事,丫头!”

“你有没有避孕药!”她问得急切,虽然决定了要和魅罗在一起,但是孩子她还不想要,不是不要,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没有!”

“哈?你不是神农鼎吗?”

“我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药。”

雨默愣住了,第一次听说避孕药是伤天害理的。

“丫头,你可能不知道,山海界的妖受孕很难,有孕是件大喜的事,没有妖会避孕。”

母妖的生理体制与人类不同,一年仅有两回月事,这等体制下,受孕相对困难,若像人类那般,山海界早就妖满为患了,神农氏在世时,倒是在人界,但那时他是为解除病患而炼药,因此神农鼎根本就没有避孕药这个方子,既没有,它又怎么能炼药。

“还有这种事?”她又长知识了。

“嗯!话又说回来,你要避孕作什么?”

“我今年才十九岁,怎么能做妈妈?”自己都还是孩子呢。

“丫头,你…”话没说完,它突然没声了。

“鼎哥?”她看着飘浮的鼎,不明白它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此时,神农鼎的意念被炼妖壶强拉了过去。

“你干什么?”

意念的世界中,神农鼎横眉看着跟前的炼妖壶。

炼妖壶道:“我知道你懂得多,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什么意思?”

“你也不想丫头伤心吧。”

神农鼎愣了一下。

“你就随便给个强身健体的药丸给她,就说是避孕用的就行了,旁的一个字都不要说。”

“这是骗人!”

“她是你的主人,你有义务让她高兴,我知你不想瞒骗,但丫头不是妖,她不可能有孩子的事,对她是个打击。”

“饕餮让你来的?”

“这你别管,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言尽于此!”说完,壶身就消失了。

神农鼎沉默了。

另一头,雨默不停的叫着神农鼎,它仍是没回应。

她搔了搔头,“难道睡着了?”

“没有睡!”神农鼎出来了。

“你去哪了?”

“拿药!”

“哎?”

“给!”鼎身吐出一颗药丸子。

“这是什么?”

“你要的避孕药。”

“你不是没有吗?”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这种事难不倒我。”

雨默喜道,“太好了,谢谢鼎哥。”她一口吞下,“怎么是甜的?”

“甜的有什么不好!”

“好,很好!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肯定给来得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她其实很担心吃得太晚了,要怪就怪魅罗不知节制,“对了,赑屃出来!”

她以为赑屃回了炼妖壶。

赑屃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喊什么喊!”

雨默惊跳了起来,“你怎么在床底下!”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不如去问问你的饕餮,臭小子,竟然不老子进炼妖壶,活生生地在床底下受苦。”

雨默脸立刻就红透了,那岂不是它全都…哇!她将被子蒙住头脸,没脸见人了。

“这时候知道羞了,早干嘛去了,还不去教训一下饕餮这个臭小子。”

“你走开!”

“老子受了几天的苦,你就这么一句?”

她还能说什么,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有什么好羞的,我们凶兽才不在乎这个…”

雨默滚进了床里头,“你别说了。”

“发牢骚也不行啊。”

“求你了!”她需要时间冷静。

那种事的时候,床底下有东西看着听着,这滋味…

赑屃用鱼鳍挖了挖鼻子,“你放心了,你们闹腾的时候,老子尽量睡觉啦…”

“没听见,没听见…”她在床上捂着耳朵打滚。

赑屃:“…”

它又不是故意的。

这时,内殿的门开了,雨默以为是魅罗回来了,跳下床扑了过去,“魅罗,赑屃它…”

进来的不是魅罗,是木香。

雨默没刹住脚,和她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皆是瞪大了眼。

一个惊恐。

一个泪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420章 Part 170 养在外头吗木香也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殿门虚掩着,里头动静又大,又恰巧见魅罗出去了便按耐不住了,原想偷看一眼,就一眼,谁想会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正着。

不管外头的犬妖族人怎么想,反正她是不恨雨默的,伺候了她那么久,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除了主仆之情外,雨默也曾救过她,就是她被蜀都绑走的那次。

犬妖最讲忠诚,这也是源自狗的本性。

不管主人对狗怎么坏,但只要有一次好,狗就会永远记住这唯一一次的好。

因此,看到雨默安好,她的心情着实激动,立刻泪目,雨默也很激动,却是惊恐,脑中全是负面情绪,她是杀人凶手,是女魔头,犬妖族的人是不会原谅她的,她不想听到他们的辱骂和控诉,她不是胆子小,是罪恶感太深。

乍见到木香,她脸就白了,惊得直往后退。

她身上穿的衣服没系好,腰带拖到了地上,木香深怕她会踩到跌倒,追了上去。

这一追,雨默更怕了,慌忙叫喊赑屃隐身。

赑屃自然听从,鱼鳍一合,隐去了她的身影。

木香看着她从有到无的缓缓失去身影,整个人都惊呆了,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身边突然刮过一阵风。

雨默隐身后,觉得的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不能继续躲在寝殿了,立刻撒腿狂奔出寝宫,别人看不到她,自然不知道突然刮起的风是她狂奔所致,她又有结界符,通行无阻。

赑屃憋着气,不能说话,攀在她的肩头上,戳戳她,用眼神问道:“你要去哪?”

隐身的结界里,她是唯一能看到它的人。

“回岛上!”蓬莱岛是她现在唯一觉得有安全感的地方。

但是,跑到一半,她腿就软了,扶着墙直喘,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腰。

纵欲过度的下场啊。

赑屃在陆地的憋气时间不能持久,按照她的速度,估摸着还没跑出王宫大门就会露陷,她果断唤出了烛龙,出来的烛龙也被包裹在赑屃的隐身的结界里。

她爬了上去,呼喝着它往赑屃的本体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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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魅罗并不知道她被吓跑了,肃着脸色打算去找苍梧算账,自发现木耳等人已经知道雨默回来后,他对整件事起了疑。雨默是怎么知道白泽能解他的毒,是谁给她的消息,找到解药后又为什么可以通行无阻的进入王宫?

将这些事串联起来后,他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