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许容与,说什么呢!”

她伸手,夸张地大力推了他一把。男生被她推得上身晃了下,许容与看过来,叶穗就望着他笑:“猜也猜得到啊。去酒吧写作业的人能是一般人么?”

许容与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肉眼不可见。叶穗轻轻松松地说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乌龙,许容与心湖如投石子,波光湛湛,不甚平静。他手握着自己的杯子,眼睛垂下,排下一重密密阴影。但是听到刺嘣刺嘣的刺耳声音。许容与看去,见叶穗在折腾吸管上套着的塑料纸。

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做了美甲,指甲盖上星星点点,还贴了钻。刚做好美甲的手不太适应长度和力度,撕不开塑料纸。毕竟十指如笋漂亮无比,是让人宠爱的。如今这样的手指去折腾塑料纸,叶穗半天喝不到自己的奶茶。她蹙眉盯着塑料纸,干脆低下头,用牙去咬

她的门牙还没碰到塑料纸,吸管就被旁边的一只修长的手取走了。

叶穗侧头,许容与一言不发,仍然是清清冷冷的面容。他帮她撕了吸管上的塑料纸,还替她插到了奶茶盖上,把奶茶推到她面前。叶穗目若星光,慢慢噙笑。她张口要说话,许容与说:“别耽误舒学姐说话。”

叶穗呵他一脸:“你这一副准备和我吵架的样子,才是耽误舒学姐的时间吧?”

许容与看向舒若河:“不好意思学姐。你看,我和叶学姐关系并不是很好,也许我们没什么能帮到学姐的。”

舒若河笑两声。

她咬着吸管,其实在对面看得津津有味。在许容与这么说之前,她觉得两人在打情骂俏。许容与说之后,舒若河还是觉得他们在打情骂俏。

舒若河却没有多说。

三人坐在一桌前,见到了叶穗,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舒若河毫无挽留的意思,方法不对,她承认并道歉,直接答应他们会撤掉照片。舒若河想请两人帮忙的另有其事:“我太喜欢你们两个照片的风格了。似暧。昧,非暧。昧。似有情,非有情。我想以你们两个当原型去创作新的故事,期间可能会询问一些问题当然,我会给学弟学妹报酬的。”

许容与:“不行”

叶穗身子倾前:“学姐给多少报酬啊?”

舒若河说了一个数字。

叶穗当即笑容灿烂,兴致勃勃:“好啊,我愿意给学姐当故事原型,提供灵感。能够和学姐共同创作一个故事,我非常的荣幸。我还从来没当过小说女主呢,学姐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许容与淡漠道:“我不同意。”

和舒学姐相谈甚欢的叶穗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思索一下后,漫不经心:“你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学姐你就当他是我生命中男人之一,一个过客就行了。”

许容与不理叶穗:“真是不好意思,舒学姐。叶学姐和我哥哥好。”

叶穗强调:“过。是好过。我是他哥哥的前女友,我们早就分手了。我现在是自由身,学姐怎么创作我怎么配合。”

许容与喝口水:“和前男友的弟弟一起当创作原型,不太好吧?”

叶穗狠狠瞪许容与。舒若河愿意支付的酬金不少,只是要他们提供些个人信息,在她看来无伤大雅,许容与他拒绝什么?他不缺钱,她缺啊。果然是许奕的弟弟,和他哥一样

叶穗口不择言:“你就和你哥一样泡在蜜罐子里,不知人间疾苦。自己不赚钱,还要拦着别人。”

许容与抬眼,静望她片刻。他身上的气息在刹那间发生微妙的变化,但这一瞬太短,坐在这里的两个女生都没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只知道半晌后,许容与语气有些生硬:“你这么喜欢提我哥?”

叶穗:“谁先提的啊?”

舒若河左看看,右看看,试着调剂:“这个,其实哥哥的前女友和弟弟谈恋爱,这个梗在我们小说界,读者们也蛮喜欢的”

许容与愣住了:“”

叶穗当即莞尔,瞥许容与:“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啊,许容与?”

许容与起身,斯文无比:“你出来一下。”

许容与和叶穗站在奶茶店外玻璃窗前,能看到窗内的舒学姐。和叶穗面对面,许容与言简意赅:“我不同意这个创作。我不希望有人不停把我和你凑在一起,我希望我们把关系保持在第一次见面之前。”

叶穗笑一下,她懒洋洋的,眸色在路灯下显得迷离:“为什么?舒学姐的创作会对你有影响么?她答应我们有原型,但不会告诉大家原型是谁。你和我的正常生活根本不会受到影响。许容与你这么抗拒,你”

她仍维持着那个慵懒站姿,只是眼尾上勾,魅色自流:“这么不敢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心怀鬼胎,问心有愧?”

许容与脸色微地一变。

他一言不发,转身推门进店。

舒若河才喝了两口奶茶,就见那两个说出去商量的男女一前一后回来了。她诧异无比,许容与的态度改变得未免太快。

因为他说:“叶学姐说服了我。创作是学姐你的自由,只要不抹黑,即便我是原型我也无权干涉。所以虽然我不赞同这个行为,并且也不打算配合,但是我不能制止叶学姐的行为。这件事和我的关系,到此为止。”

舒若河:“呃”

其实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舒若河目色疑问地看叶穗,想知道她是怎么说服许容与的。却见叶穗还穿着男生的夹克,手放在衣兜里,她侧着脸看窗外;许容与则是淡着脸看奶茶店员工的忙碌。两人就是不看对方——谁问心有愧,也未可知。

舒若河若有所思。

第18章

连日下雨,校中枸杞子呈珊瑚色,如瀑布般垂挂而下,煞是好看。因为这枸杞红,东大成为了“网红热点”。

许容与作图累了时抬头,透过窗帘看向教室外的艳红枸杞子——红烂烂的,像是她的面容,带笑的脸

突然,设计室的门被一个肩膀撞开。来人是许奕。许奕看到五张平板桌前,只有一张有人。许容与怔然地坐在工作桌前,手上还握着一只针管笔。桌上杂七杂八摊着许多东西,包括绘图板,绘图纸,各种工具尺规

许容与眼睫轻扬,眼眸漆黑,他惊讶许奕的到来的时候,人也很平静,如沉沉大河,透出几分疏离却令人怜爱的感觉。

许奕大大咧咧地进了设计室:“容与,你同学都去吃午饭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多亏我还记得你,给你打包了午饭。”

他伸手要把一个塑料盒放到桌上,但许容与的工作桌前堆满了杂物,许奕迟疑一下,伸长胳膊,把塑料盒放到了隔壁桌。许奕啧啧:“依我看,你得找个女朋友照顾你。这天天废寝忘食的哪有大一新生像你这么忙?你又在忙你们老师布置的作业?你们老师怎么作业布置得这么多?”

许容与精神不太好,眼框微红,眼神空洞。许容与放下手中活,五指曲着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不是作业。我们院有个研究生学长在导师指导下参加全国高校建筑模型大赛,老师安排我给学长当助理。”

许奕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弟弟只是大一,就展示出了某种“工作狂”的潜力。而其实更早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许奕:“你别太拼了,爸妈要是知道你整天不休息,也得心疼。”

许容与笑一下,客气性质的。

许奕皱眉,他要多说两句,许容与就转了话题:“你要离开我们学校了?”

许奕顿了顿,眉目飞扬:“对啊,篮球赛已经结束了,我们赢了你们了哈哈。厉害吧?哥哥今天下午要返校了。”

许容与怔一下,放下笔:“那我送你”

许奕摆了摆手,很随意:“都在一个市里,又不是见不到面,送什么送。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就我那前女友叶穗啊,对,就和你认识的那个学姐,你帮哥多留意留意她,关注关注她呗。我打算把她追回来!”

许容与喃声:“你还没忘了她啊”

恍如隔世。

那天和舒学姐分开后,许容与冷血绝情,达到目的后就不再给叶穗送饭。他都快忘了这个人了,许奕冷不丁,把这个人从许容与记忆中提了出来。

许奕敲下弟弟的肩:“忘什么忘?我这两天没行动,只是因为我在忙着比赛,又怕她拒绝我。现在比赛结束了,我肯定要想办法重新追回她啊。好歹是我弟弟,你能不能和我有点默契?”

许容与随口:“又不是亲弟弟。”

许奕低头盯着许容与淡然而苍白的容颜,心情一时间复杂。许多话涌到喉头,最终却不知道怎么说。许容与的心思太重又太淡定,一般人真不适应许奕低声斥:“别乱说。你这样说,爸妈听了多伤心?”

许容与认错态度非常好:“对不起。”

许奕心累:“不是让你说对不起,你真是算了,还是回到我前女友那个话题上吧。”

许容与:“还是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时时关注叶学姐。你看到了,我现在手上工作太多,我很忙,没时间。我们还快要考试了,我得复习功课。你还是自己操心你和你前女友的事吧。”

许奕大吃一惊:“你怎么这么绝情?不行,你必须帮我!我本来还想请你帮送情书呢!”

许容与漠然的:“也不送哦。”

许奕盯着他半天,兴致一扫:“算了算了,这个再说。我是跟你说,国庆一起回家呗?你这暑假就跑出去实习,爸妈倒是夸了你一通,可都两三个月没见到你了啊。妈昨天还打电话跟我问起你呢。许容与你这出去上个学,怎么跟丢了似的?妈可是很不高兴呢。”

许容与本来想拒绝回家,他接了学长的这个助理工作,就是为了国庆放假期间能理所当然地待在学校里不回家。但是许奕这么一说,传达出妈妈不高兴的意思来许容与迟疑一下,点了头:“我和你一起回家。但是我们假期短,过两天才能买票。”

许奕这才笑了。

他笑起来阳光无比,伸手揉乱弟弟的头发。

许奕和许容与商量了国庆回家的事情,许容与非常好说话,全听哥哥做主。许奕当场买了后天回家的高铁票,分享给弟弟,许容与也没有异议。兄弟二人又说了些闲话,设计室的同学们慢慢回来,许奕被同学打电话催,他也该走了。临走前,许奕在门口夸张地重复:“容与,记得关心我的前女友!记得啊!”

许容与:“”

记得什么?他可什么都没答应。

许奕走后,许容与掏出手机。沉思片刻,他慢吞吞地给署名为“倪薇妈妈”的头像发去消息:“妈妈,后天我和哥哥一起回家。”

一会儿,倪薇女士的消息回了过来:“回家的路上看着你哥,别让他跑丢了。”

许容与:“好。”

许容与等了等,确定倪薇女士不可能再给他发消息了,他嘴角扯了扯,把手机收回兜里。少年心性强大,沉静淡漠,并不在意这段插曲,他继续伏下身,完成自己的草稿图

“穗儿,我们走了啊——”

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一流院校,东大有延期放假的优良传统。其他学校放假,东大学生在学校。全国高校都放假了,东大学生还在学校。东大学子的口号,永远是——学习,学习,我们热爱学习!

以至于东大的国庆七天假,只有五天。而且五天后返校,就会开始这学年的第一次月考。

为了备考,很多学生选择国庆期间不回家,留在学校学习。而叶穗他们宿舍却显然不是这样,文瑶和李晓茹都先后回家,叶穗笑眯眯地和她们挥手道别。最后剩下一个蒋文文,蒋文文也在收拾行李,推着箱子出宿舍门前,蒋文文一步三回头:“那我也走了啊。你一个人留宿舍,真的没事吧?”

叶穗书桌前摊满纸笔,她唉声叹气:“回来要考试啊!我当然要抓紧时间复习了能有什么事啊?”

蒋文文:“你真的不回家啊?你都多久不回家了,阿姨真的放心你?”

叶穗轻笑着:“放心啊。我们家特别民主,我妈支持我独立自由。这么开明的家长哪里找?你快走吧你,我还等着你回家后整理复习材料给我呢。不然我月考不及格,又得去老师办公室了。”

最后整个四人间宿舍,只剩下叶穗一个人。叶穗倒不受影响,不觉得寂寞难熬,她我行我素,习惯了独来独往。

叶穗洗了个澡后,看了会儿书,看得快睡着了,仍看得半懂半不懂,近乎抓狂。她拿着手机就要问蒋文文讲解习题,但是想到这会儿蒋文文肯定在车里挤着,又怅然地放下手机。做不出题,叶穗便拿着手机钱包钥匙出门,去学校的超市逛了一圈。

叶穗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提着一大袋零食。她眯着眼走在绿杨荫下,看学生们提着行李箱行色匆匆。满校园匆忙,只有她一人清闲。叶穗哼着歌在学校晃的时候,她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叶一梦”。

叶穗接了电话,问了好后,直接说:“国庆假期太短,我这次还是不回家”

她妈妈在电话那头言简意赅:“我要结婚了。”

叶穗:“”

她嗤了一声,嘲讽的:“知道了,谢谢你还想得起来通知我一声啊。你是要我回家么?”

叶一梦略尴尬:“你不用回家,因为我搬家了。还有,你叔叔不知道你是我女儿。”

叶穗笑:“厉害,出去上个学,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还有我那个新叔叔哦,是不知道我是你女儿呢,还是不知道你有个女儿?”

叶穗的妈妈叶一梦女士声音里都带着天生的风情万种般的沙哑:“这个不用你管。我是跟你说,我要结婚,手头有点紧,动了你爸的五万块钱。回头你补上啊。”

叶穗:“我才二十!”

她勃然大怒,站在绿杨荫下,气得全身发抖:“那是我的学费!我爸留给我的学费!你是不是又去赌了,把钱赌没了?你结婚是不是为了填补你的漏洞?你能不能有点底线?能不能别动你女儿的东西!”

叶一梦:“我生你养你,用你点钱,你跟我吼什么?”

叶穗冷冰冰的:“你把钱放回去,不然我立刻坐车回家,你别想好好结婚了。咱们母女就坐在家门口,后半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我在你别想找到男人接手你”

叶一梦声音骤变,声调变尖:“叶穗!”

她的优雅没了,一连串的脏字骂出来:“你这个狗娘养的贱货,专门克老娘。你怎么不出门被车撞死,老娘还能得到一笔保险”

叶穗凉凉笑,悲哀问:“你怎么不出门被车撞死?我的保单,也在等着你呢,妈妈。”

第19章

叶一梦因为一点钱,跟女儿撕破了脸:“用你一点钱而已,你整天跟防贼一样防着我。那点钱,难道不是我老公留下来的?只准你用不能我用?你”

叶穗性格激烈,爱和恨都比常人要剧烈很多。她妈妈不提她爸的时候,她还能勉强冷静。一提她死去的爸爸,叶穗眼眶范湿,崩溃的情绪向上翻涌,让她话都说得费劲:“不要提我爸!你提起他,你觉不觉得丢人?你有那么多前夫,你提我爸干什么!”

叶一梦女士也疯了一般尖叫:“我让他丢脸?你就不让他丢脸了?你自己就让他为你骄傲了?我懒得管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叶穗我告诉你,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爸瞎了眼,才落到我和你手上!”

叶穗眼中的泪无法控制,滴答滴答向下滚落。她桃腮湿漉,长发贴在脸上。她紧抿着唇,拼命吸气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但她妈妈和她是一样的人,性格强烈感情用力,爱一个人的时候好像一辈子只爱他,恨一个人的时候会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他。以前她爸活着的时候还能为她们母女二人调解,她爸去世后,叶一梦和叶穗整天便如仇人一般

她爸真的好可怜啊。那么儒雅的一个绅士,摊上她们这对疯子。活着时整天看她们吵,死后也不得安宁,妻子和女儿都算计着他的那点钱

叶穗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忍泪。她大声吼:“总之你把钱给我放回去!我要是查到钱还没有回去,我就去大闹你的婚礼,让你结不成婚!”

“嘟——”

不等手机那头叶一梦说出更难听的话,叶穗就砰地掐断了电话,并且直接将她妈的号拖入黑名单,避免叶一梦再打来电话骂她。叶穗站在空廖的树荫下,泪落得浑身发抖,也气得浑身发抖。她脑子乱哄哄的,一下子想到她爸,一下子想到她妈对她的诅咒——咒她日后像她妈一样。

徒有美貌,不得所爱。

而她确实没有继承到她爸爸的温和,却继承到她妈妈神经病一样的脾气。她成长期最重要的几年,性格养成最关键的几年,全是叶一梦对她的荼毒诱导叶一梦结婚结得那么频繁,她有什么理由拿爸爸来说事?!

仿佛有天大的委屈袭涌而来,叶穗眼前濛濛,她抓着塑料袋的手用力,一气之下,将塑料袋和手机一起砸了出去,当发泄情绪——

一砸之下,听到声音不对。

叶穗扭头,看到许容与一脸血。

叶穗:“!”

从灌木口拐角走来的少年,额发眼睛全是血。总是一脸平静的许容与现在脸很黑,他额头先被手机咚得砸一下,紧接着,塑料袋里的几瓶酒对准了他,兜头过来——

许容与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眼泪水朦胧的学姐:“”

叶穗都傻了。

额上一道口子,半边脸淌着血。许容与这么满脸血看她的样子,像是什么杀人犯砸伤了人,她心一揪,顾不上哭了,慌张地过去:“你、你没事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容与摸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血,语气不好:“我好端端在路上走,被一个神经病突然扔东西砸中。怪我是个正常人,躲得不快,没有预料到神经病的行事作风。”

叶穗抬眼,飞快地看他一眼。

女孩眼睫上沾着水,一双眼也湿润乌黑。像是濛濛雾气笼罩清湖。漂亮的脸颊因为哭泣而全是泪,湿发也贴着脸。她望来一眼,伤心欲绝的表情,梨花照水一般楚楚动人

许容与眼睫轻微颤一下。

叶穗哽咽:“许容与,你怎么这个时候说话还这么难听呢?”

十一放假,校医院没人,叶穗和许容与赶去校外门口的小诊所。一路小跑,叶穗再顾不上自己那点儿伤心事,她用借来的毛巾捂住许容与的额头,看他脸上的血不断向下滴。少年一开始还生龙活虎地跟她黑脸,后来脸色就越来越苍白

期间许容与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两人都没管。

总算到校外诊所,大夫看到学生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招呼过去检查缝针。叶穗去小窗□□了钱,再隔着窗,看大夫和几个护士围着许容与。她眸子暗暗,不敢走进去听到大夫说:“小伙子,你这伤口弄得不浅啊?怎么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