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长吧。”

刘良询问了女人项目地块的位置、面积。

女人撩着头发,“我要建一座工厂。”

“工厂?”刘良和张伟卓都愣了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工人在里面干活的房子。”

刘良和张伟卓面面相觑。所里很久没有接过厂房的设计了。厂房都是大空间,满足生产线流程即可。是个低难度的设计类别。

刘良将所长唤了过来。

谈了没几句,女人嗤笑一声,“你们觉得厂房设计很简单?”

所长笑,“不是设计简单,是功能简单。”

“算了,我等叶工康复吧。”

“能不能好还不知道呢。”张伟卓冷讽。

女人向所长说:“这是我名片,叶工回来了,记得通知我。”她翩翩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却绿》的感情线会在正文完结。

事业线则在番外才能真正大结局。

谢谢。

第53章 第15章

叶翘绿天天躺在床上, 吃了睡, 睡了吃。营养丰富,汤水充足。

没胖,反而瘦得下巴尖了。脸型小了, 衬得眼睛更圆更大。

施与美看着心疼,各种补品伺候, 盼着女儿脸蛋圆回去。

就连叶径都说,“胖点才能衬托出大气的五官。你不是喜欢大气吗?”

叶翘绿是喜欢大气, 但近来没什么胃口,她愁心着右手。

越愁越不见好转。

某天听到施与美在病房外问医生背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 叶翘绿的担忧转到了背部。她美美白皙的肌肤没被叶径见过, 就要以伤疤示人。

眉头蹙得更紧, 惆怅。

过了几天,罗锡和冯有云晚上过来探病。

张川在省外工作, 以来电的方式表达了问候。

叶翘绿心中暖暖的。

罗锡瞧着叶翘绿从背到手都裹着药, 可怜巴巴的样子, 心疼极了, “现在疼不疼?”

“现在好多了。”她笑笑, “二狗哥,有云哥, 你们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 如果我再跑慢了, 后果不堪设想。可能都见不到你们了。”她正说着, 叶径递了一瓣橘子, 堵住了她的口。

她看他一眼,咀嚼过后,“这橘子没上午的甜。”

“不是同一棵树。”叶径理所当然。

罗锡感觉叶径那动作过于亲昵,不过念在大家都是青梅竹马,他没深想。“医生怎么说?”

“好多了,前天手都不能抬,今天早上能用点力了。”叶径喂着橘子,代她回答。然后起身去倒水。

冯有云看叶径拿着热水壶,“你妈让你在这当护工?”让一大总监在这斟茶倒水?请个护工才多少钱,恐怕只是叶径日薪的零头吧。

“不是。”施与美白天在这照料,叶径下班后过来和她换晚上的陪护。

叶呈锋外市的项目紧,隔两三天回来一趟。

施与美怕儿子辛苦,说要请个护工。叶径拒绝了。

自己人守着他才安心。

“小绿子好好休息。幸亏你傻,傻人都有傻福的。”冯有云掏出一封利是,“来,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有云哥。”叶翘绿高兴地接过来。

罗锡见状,埋怨冯有云道,“说好一起掏的啊,我的还揣深兜里。你急着表现是吧?”他起身从裤袋拿出利是,“祝福我们的傻绿子健康平安,活蹦乱跳。”

“谢谢二狗哥。”儿时玩伴的探望让叶翘绿开怀。

聊天一会儿,护士过来换药。

三个男人走出病房。

冯有云建议说,“让施阿姨请个女护工吧,你待在这里算什么事。背部伤口要宽衣解带啊,男女有别。”

叶径不吭声。

罗锡拿出烟盒,忆及医院,又收起来。“小绿子那伤能不能全好啊?”他的担忧全在话里。

“需要时间。”叶径往病房望去一眼,“我想下个星期办出院了。”

“这么快?都伤着呢。回家治疗没那么方便啊。”罗锡的手指在裤袋中抚摸烟盒。

叶径:“她天天躺病床上,心情不好。我联系了一个跌打损伤的老医生。”

“赔偿的事谈了吗?”冯有云拍拍叶径的肩,“我有个高中同学做律师,要帮忙吗?”

叶径摇头,“我联系朋友去处理了。”

冯有云:“行,有事别老闷着啊。”

罗锡抽出烟叼在嘴上,并不点火。“我看小绿子状态不错。换做别人,早哭唧唧了。”

冯有云:“她小时候都不爱哭。印象中是向你求婚被拒,她哭过吧?”

罗锡尴尬,“小孩子过家家的事,能当真么。”他喜欢叶翘绿,就跟喜欢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我忘了和你们说。”叶径一脸平静,“她是我女朋友。”所以别提什么儿时求婚,幼稚。

罗锡张嘴,那根烟掉到地上。

冯有云诡异地看着叶径。

“什么时候的事啊?”罗锡声音有些抖。

“不久前。”

罗锡:“你当年和小绿子同居的时候是不是做坏事了?”如果叶径回答是,他就立刻挥拳。

叶径:“不是。”

“等等。”冯有云震惊,“同居两个字又是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一下?小绿子单纯天真,哪冒出来的同居!”

罗锡耳朵差点被震到,他指指走廊尽头巨大的“静”字,“嘘,不要那么大声。”

结果这么一指,突然见到了拎着保温桶神色惊凝的施与美。

罗锡和冯有云都无话,朝叶径挤眉弄眼,暗示他背后有人。

叶径何其聪明。他转身,淡淡的一声,“妈。”

——

叶翘绿换完药趴在床上。

施与美将保温桶送进病房。看看女儿,再回头望望跟进来的儿子。“唉。”她叹了一声。此情此景,有脾气都发不出。

“妈妈,我饿了。”叶翘绿歪着头。

“那先吃饭。”施与美扶她起来。

叶翘绿吃完饭,疲倦入睡。

施与美拉叶径走至窗前,严肃地质问,“你把和小绿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妈妈,你俩怎么回事?”

“那就从她追求我开始说吧。”叶径沉思了下,将叶翘绿主动提出交往的事或真或假道出。

施与美看着女儿的伤情,诸多问题都问不出口,生怕加重女儿的忧虑。于是所有的责难落在了儿子身上。“小绿她单纯,你还不懂吗?这老叶不能接受的啊。”

叶径看着窗外的大树,“她就是看上我了。”

“小绿她是直性子,但你满腹心计,难道你不会拒绝吗?”

“我为什么要拒绝?”他冷静地看着施与美,“再说了,拒绝也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格,认定一件事九条牛都拉不住。”

施与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顺过气之后才道:“冯有云说的同居是怎么回事?”

“那是大学的事,住在见林则悦共同学习。”

施与美板起脸,“有不正当关系吗?”

“纯属学术交流。”

她捶了儿子一下,“学坏了!跟你爸爸学坏了。”连眉眼都像叶竹贤那个老妖精了。

她知道儿子、女儿感情好,但从来没有往男女关系中引申。她做着找女婿、儿媳的美梦。现实突然告诉她,儿子就是女婿,女儿就是儿媳。

乱了,真乱了。

“妈,这个事你当不知道。”叶径看着熟睡的叶翘绿。

“哎?知道了怎么当不知道?”

“她现在不自信,觉得拖累了我。你再反对她就更自卑了。对她的康复没有好处。”

施与美沉默了许久,叹了声。真是有气都撒不出来了。

——

叶径眼看叶翘绿情绪渐渐低落,和医生商量出院的事。

医生道,“她现在自己能坐起来,按时敷药,定期检查,多走动,多锻炼。”

回到了家,叶翘绿的心情有所好转。

叶径晚上会带她在H大散步。

刚开始,她要坐轮椅,由他推着走遍校园。

后来她能走了,迈步时牵扯到腰背,速度缓慢。

路上有学生投来奇怪的目光,叶径皆以冷眼回视。

她则低下头去。

她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和叶径亲亲抱抱。有时候亲一个,仰起身子就疼。于是都是僵直着不动,和他草草吻几下。

养伤期间,叶径很少和她说建筑的事,反而唠嗑起了他的过往。譬如他在关老师门下的艰难求学。

夏末的一个晚上,叶径和叶翘绿并肩往H大的球场走。

桂香飘散在校道。

她走得累,被他搀扶着坐在石阶。

这时,叶翘绿受伤已有三个多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觉得她可能需要一千天才能恢复。

她的手臂能抬了,不过手指抓握有点问题。

望着球场奔跑的少年,叶翘绿很是羡慕。想当年她也是在这个球场参加运动会呢。

“叶径。”她转头。

“嗯?”身旁的男人看向她。

“我失业了。”对这个结果,她不意外。“今天所长打电话给妈妈了。经过上次工人事故,又加上我这出事,所里的声誉跌到谷底了。接不到新项目,吃老本只能撑到今年年底。好多设计费还追不回来。所长就说,不给我发工资了。但是如果我恢复之后想回去工作,他无任欢迎。”

她能理解所长的决定,毕竟她现在跟废人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连走路都要就着别扭的姿势。

“没事,有我在。”叶径牵起她的右手,“这样疼不疼?”

她摇摇头。

他就这么牵着了,“吴完前几天想来看你的,临时有事去X省了。他在暑假弄了个研习营,面向大二、大三的学生。邹象受邀去当导师去了。他下个星期把研习成果带给你看。”

“他都能当导师?那吴师哥为什么不邀请你啊?”

“请了,我没去。”那时是她恢复最关键的时期,他把工作很多事推给了副总监。现在进林都在传,副总监要上正位了。

“噢…你都是为了我。”她郁闷起来。

“我是为了我自己。”叶径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不好,那我结婚如何幸福?早起都没意义了。”

“叶径,你真的还要娶我吗?”现在的她一无是处。

“嗯。”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她生来就是做技术的,不懂奉承,不懂谄媚,只会认真努力做好本分工作。

“不是好转了吗?”他五指与她交握,扣着她软软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