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辛点了下头:“可以。”

“嗯?”

“你吊她胃口,欲拒还迎,然后共乘一车,你坐在法拉利的副驾驶上笑,还陪她逛商场,你们眼光一致,共同选了衣服和包。回去的时候,你得意忘形,‘不小心’把手机落在她车上。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为了下次见面的理由。这些事实,我陈述得对不对?”

“……”

霍礼鸣竟不知从何纠正。

佟辛却倏地甜甜一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开玩笑的啦,你快进去吧。我去你公寓休息会。”

佟辛那叫一个潇洒,说走就走。

霍礼鸣这一天都心神不宁,事情好像平息了,但总觉得还有风浪在等着他。

王铮知道他女朋友来了,特意让他早点回去。

北京三环这边堵得便秘似的,再提早走,这个点也挪不动。霍礼鸣住的地方是唐其琛一挚友,周启深的。周老板西安人,从部队退伍后下海创业,如今身家千亿,真正的人上人。这套公寓靠近中央电视塔,绝好地段,反正也是闲置,周老板便给了他住。

黄昏的余晖即将散去,月牙高悬西边,天色昏暗之际,霍礼鸣终于到家。

“辛辛?”客厅不见人。

卧室关着的门里透出光亮。霍礼鸣推门进去,腿还没迈开,就听一声清亮高傲的——

“跪下!”

霍礼鸣一怔。

只见佟辛笔直站他对面,双手环搭胸前,眼里的怒意和醋意十分明显。阵仗是挺唬人,但霍礼鸣还是察觉出她在忍笑。

佟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种情况,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换种说法,其实从她鼓励他来北京的那一刻起,就已做好了方方面面的心理陈设。

没办法,男朋友又酷又帅不能怨他。

但这醋意还是很上头的,佟辛越想越窝火,不发泄一下不舒坦!

霍礼鸣挑眉,“要我跪下啊?”

下一秒,他极快速地冲过来,直接拦腰抱住佟辛,带着人往床上推。

佟辛被推得平躺,他脱了外套丢地板,然后双膝一弯,就这么跪在了床上。动作轻浮撩人,目光也随之不正经,“我还能给你磕三个头。”

“……”

“为了我太帅,太有魅力,太爱你。”

佟辛绷不住了,别开脸,笑出了声。再把脸转回来时,她嘟囔了声,然后伸出手,“要抱抱。”

霍礼鸣自上一次尝到甜头,来北京这半个月,几乎没两天就得自己解决一次。现在真人就在眼前,哪里还受得住。他迅速冲了个澡,出来就直接把佟辛推倒。

猴急得跟什么似的,抓着她的手就往下。

佟辛脸通红,“慢一点,我手都快被你掐骨折了。”

这么说吧,佟辛的手才叫手,自己的只能叫迫不得已。这次的时间比佟辛想象中更久,她有点撑不住了,忽然,手机骤响。

佟辛看了眼来电人,顿时愣住。

佟斯年打来的。

“放开我,放手啊!我哥打电话来了!”佟辛越挣,霍礼鸣越恶趣味地不让她逃,装无辜道:“你接,我保证不动。”

佟辛一定是信了他的邪,这一秒脑袋卡壳,还真听了话。

“喂,哥哥。”她力求呼吸平顺,声音平静。

佟斯年的声音一贯的温和好听:“辛辛,在哪儿呢?”

“在宿舍。”话落音,她浑身倏然紧绷,不敢置信!霍礼鸣竟然出尔反尔!又开始握着她的手搞事情了!!

佟辛一边瞪他,一边应付佟斯年,生怕他听出异样。她这边太安静,佟斯年多细心一人,“还早啊,室友都睡了?”

“没!没睡。”佟辛有点绷不住,心脏狂跳,“大、大家都在看书呢。”

“辛辛?”安静片刻,佟斯年问:“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

我手不舒服:)

霍礼鸣已经彻底不要脸了,这种刺激让他不知节制,一边享受温柔,一边又恨不得撞碎这种柔情。矛盾带来的极致冲击遍布四肢百骸。

风浪终于拍打礁石,而后止于宁静。

他低低沉沉的呼吸声,像电流悄然钻入佟斯年的耳里。

“你那边什么声音?”听得并不太真切。

佟辛已目光凝滞,心如死灰,呆呆答:“我在喝牛奶,吸管的声音。”

佟斯年不疑有他,“哦”了声,“你注意身体,不要太早吹空调。还有,周六日你要是有空,帮哥哥个忙,去商场买条围巾,姐姐下个月生日,给她挑个生日礼物。”

电话挂断后,佟辛依然云里雾里。

霍礼鸣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你哥在追人?”

佟辛“嗯”了声,反应过来,立刻拍死他,“我不想跟你说话。”

霍礼鸣不为所动,细细一想,念念有词,“能被佟医生追求,那一定是很优秀了。下个月生日?好巧,我姐也是六月份过生日。他让你买围巾?佟医生的眼光一定好,你买两份吧,我顺便送给我姐。”

“……”

佟辛忽然有点心虚,原谅了他刚才的禽兽之行。

并且可悲地叹息,2020年了,“兄债妹偿”四个字竟然如此真实鲜活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自成人间(3)

第65颗

但在霍礼鸣看来, 两人都这份上了,他还没有真的把佟辛怎么样,真是够圣人君子的了。

完事之后, 他见佟辛仍在发呆, 凑过去欠欠地说:“我抱你去洗澡?”

佟辛慢悠悠地转过头,“我只是手断,腿又没瘸。”

霍礼鸣笑着摸摸她的脸。佟辛嫌弃地躲开, “你没洗手。”

“刚才我又没有用手。”霍礼鸣忽地低头, 含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指, “我就不嫌弃。”

佟辛呆滞三秒,然后羞愤尖叫:“啊啊啊哪有自己吃自己的!!”

“……”

我有戴套好吧。

破坏气氛大王。

佟辛慢吞吞地洗完澡出来,霍礼鸣坐在床上看东西。佟辛凑过去瞅了瞅, “呀, 你还看得懂文言文?”

霍礼鸣放下书,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我不是文盲,我还是识字的好吗?”

“好好好。”,看把他给能的。佟辛轻飘飘地说:“也是,至少以后你自我介绍, 可以说,大家好,我是理科状元佟辛的男朋友。”

霍礼鸣淡淡嗯了声,“还是被状元之手摸过的男人。”

佟辛这张还算伶俐的嘴,一旦碰上他的废料子弹, 便彻底趴下。她裹着被子装没听见, 霍礼鸣瞅她一眼,翻身压了上来, 双手撑着身体,没真正让她承重。

“妞妞。”他目光隐约期待,语气也低沉雀跃,“占有欲这么强啊,半夜从上海飞北京,千里寻夫?”

佟辛不买他的账,“如果是我家狗丢了,我也会千里寻它的。”

“……”

霍礼鸣这一晚睡得不怎么老实,对佟辛又抱又亲,黏上来跟跳蚤似的。佟辛能感受到,属于成熟男性的**和试探。她先还忍着没说,因为霍礼鸣的触碰,她并不反感,相反,他胸口硬茬茬的肌肉,还挺舒坦。后来有点不受控了,霍礼鸣的手撩开衣摆,在她腰侧游离。

佟辛:“你再往上挪一厘米,我马上去酒店开房明天一早回上海。”

“……”

立刻老实。

老实得僵成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气氛转变太快,半分钟的彻底安静,佟辛渐渐怀疑,他是不是变成了个僵尸。那也是僵尸界最酷的纹身尸。

设想一下,还挺可爱。

佟辛在黑夜里兀自弯唇,然后手往后伸,握住霍礼鸣在侧边的左手。

霍礼鸣明显一怔。

下一秒,佟辛提拎着,重新放在自己腰间。

又过几秒,她闭上眼,悄然上挪,主动让他盖在自己的绵软处。

霍礼鸣反应过来,顺势从背后拥她入怀,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粘在一起。女孩儿的身体像娇艳的花,真正碰触到,却又舍不得采摘。

手心靠近她心脏的位置。

霍礼鸣的脉搏与她的心跳趋于统一,这种安宁时刻,是他一生之中不曾有过的时刻。鼻间是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香,霍礼鸣埋头此间,只敢闭眼,才能压住眼底汹涌而上的热意。

次日,佟辛睡了个懒觉,九点醒来时,霍礼鸣已经做完两百个引体向上,户外跑十公里打破自己最佳成绩了。佟辛打开门,就看到霍礼鸣脱了汗湿的上衣,站在餐桌前喝水的样子。

男人下颌线随着动作规律起伏,喉结也跟着吞咽。晨光里,汗水沿着下巴滴在锁骨,再从锁骨慢动作地滑坠至腰腹。他就穿了条灰色运动裤,裤腰一圈已经被汗浸透,有种野蛮生长的蓬勃感。

佟辛十几秒没眨眼。

再眨眼时,是因为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鼻子深处有东西缓缓往外流,温热黏腻涌出鼻腔。佟辛下意识地拿手指一蹭,是鼻血。

“别动!”霍礼鸣快步走过来,一手扶着她,一手抵住她的额头,“头往下低。”

挨得近,男人裸着的上身就在眼前晃悠。

他的腹肌、胸肌、甚至人鱼线都看得一清二楚!

佟辛心跳加快,默然偷瞄。

一系列正确止血方法做完后,霍礼鸣实在纳闷,“怎么还没止住,越流越多了?”

他一说话,胸腔微震,肌肉好像也随之发颤。佟辛呼吸急促,一把推开他,“你走开。”

“?”

“把衣服穿上,你不穿衣服,我的血今天会流干。”

“……”

中午,霍礼鸣带佟辛去周家做客。

周启深是唐其琛的至交,两人虽一个北一个南,但早年生意往来频繁,既是利益共同体,也是能说上交心话的朋友。带霍礼鸣入这个圈子的老程,就是周启深的战友。

周启深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谈项目,终于得闲,便尽地主之谊,让霍礼鸣来家里吃个饭。

霍礼鸣之前是只闻其声,据说这位周老板长得英俊非凡,年轻时当过几年陆兵,气质硬朗周正,很有男人味。唐其琛说到他时,一句点睛评价:“启深什么都好,就是婚姻不太好。”

周老板结过婚,又离了婚。

这两年才跟前妻复婚,据说也是去了半条命。

佟辛皱了皱眉,“是不是物以类聚?”

“嗯?”

“你不是说,你哥的情路也不顺吗?”佟辛莫名又想到了鞠年年的那套“八字运势”论,她忧心忡忡,“你跟他们走得这样近,不会也被传染吧?”

霍礼鸣笑死了,凑过脑袋,坏着声儿说:“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发现了没?”

“什么?”

“年龄比较大。”霍礼鸣低诱:“改变命运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什么意思?”

“早点结婚。”

“……”

佟辛伸手去堵他的嘴,旁边坐着的阿姨都忍不住露出慈爱的微笑,古道热肠地说:“早点结婚好,我儿子跟这小伙子差不多大,下个月就要当爸爸了。现在家庭幸福,婚姻美满,就是每月底辛苦了点,要跑十个地方收三十套房子的房租。哎。”

佟辛:“……”

那他能不幸福美满吗阿姨。

霍礼鸣揽着她的肩,侧头笑着说:“没事儿,我房子比他少了点,但我会收古董,铁饭碗,收一次,抵得上他一年租金。可以让我们辛辛当霍家阔太太的。”

佟辛:“……”

周启深的住处在壹号院,人客客气气,没什么架子。也确实英俊,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精准踩在佟辛的审美上。

他爱人也在,从厨房走出来,笑盈盈地招呼,“你们好。”

赵西音是名舞蹈家,身段样貌跟仙女似的,佟辛一眼认出了她,惊喜道:“姐姐,我看过你的舞台剧《霓云奔月》,一票难求,我差点去买黄牛票了。”

赵西音笑着说:“姐姐以后给你留票,让你坐前排看好不好?”

佟辛忽然觉得,这个男朋友还有点用。

让她追星成功!

周启深虚虚握了下妻子的手,赵西音便默契地坐在他身边。

聊了一会,趁霍礼鸣去洗手间时,赵西音惊奇道:“这就是唐董的弟弟?这么帅啊,G,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个明星?竟然还是做古董的?太酷了吧。”

听到妻子对另一个男人如此夸赞,周老板蹙了蹙眉。

“辛辛。”赵西音冲佟辛眨了眨眼,“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女人之间,不管年龄差几岁,一聊到男人,就不分界限了。霍礼鸣长相非常符合赵西音的审美,聊到和他相关的,就自带滤镜了。

周启深在旁沉默不语,甚至有意识地勾了下妻子的小手指。

但,完全不为所动。

赵西音和佟辛聊男人长相,欲罢不能。

霍礼鸣回来后,赵西音的眼神跟着他一起挪动,直到他坐向沙发,赵西音热情地递过果盘,“礼鸣,吃水果呀。”

周启深翘着腿,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

安静几秒后,他倏的一笑,“我早些年去上海,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很瘦,没有现在这么高大。”

赵西音:“那时候还小嘛,长身体很正常的。”

周启深嘴角微扯,随即恢复如常,“其琛也经常和我说起你不少趣事儿。”

霍礼鸣笑了下,“琛哥没说我坏话吧?”

“没,他把你当亲人。”周启深说:“你十六岁拥有过杀马特发型,然后被其琛拖去剃了光头,别人一般不敢出门,你很好,天天去警察局门口晃悠。”

霍礼鸣笑容僵在嘴角,哥哥,怎么提起我的黑历史了。

周启深笑得温和从容,宛若和你闲聊人生的慈爱长辈,“你十五岁迷上纹身,原因让人啼笑皆非。”

“……”

霍礼鸣脑门儿冒汗,心里卧了个大槽,琛哥怎么什么都跟他说!还是这么些他自己都不愿意回顾的黑点。

他疯狂朝周启深使眼色,无声对视里,哀求、乞饶、感谢、可怜,无一不在求他嘴下留情。

周启深朝他颇有深意地一笑,适时收了口。

但这时收口,无疑是留了个更加引人遐想的小鱼钩。

霍礼鸣忍不住感叹,商人奸佞的一面,周老板真是展示得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之后的聊天风格就比较融洽正常了。午饭后,送走客人,赵西音是看出了丈夫的别有用心,忍不住问:“你干吗,我都看出来小霍在对你使眼色了。”

周启深松了松衬衫领扣,淡淡睨她一眼,“我帅,还是他帅?”

“?”

“你夸他,不夸我。”

“……”

无辜背锅的霍礼鸣一头雾水,回到住处,佟辛果然一直追问他迷上纹身的原因。

“怎么个啼笑皆非法,你说说看。”佟辛戳了戳他的花臂,“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霍礼鸣不说,她缠着人不放,最后没办法,只能告诉她:“我十五岁的时候,大腿上长了个脂肪粒,就是那种很硬的肉包。那时琛哥刚把我带回上海,我也不敢跟他说。就自己瞎看广告,说针灸能救我这病,我一寻思,针灸扎一次,以后再复发怎么办,恰好经过一家纹身馆,我想,一次性扎它个几百针,说不定就能痊愈,于是踏上了不归路。”

想起这些,霍礼鸣自己都想笑,“那时我连遗愿都写好了,我记得,第一个列的就是泡妞。”

佟辛万万没想到,纹身哥背后的故事如此童话。

“那个脂肪粒,好了没?”

“还在大腿上,医生说,如果还在长,就得做手术割掉。”

佟辛一下子紧张了,蹲下来就拿手去摸,“左边还是右边啊?我跟我哥说一下,让他给你看看。”

手在霍礼鸣大腿上轻掐,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霍礼鸣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儿,这个姿势,啧。他不怎么正经地挑眉,“在客厅?”

“?”

“别这么猴急,至少把窗帘拉上。”

佟辛一巴掌拍他的腿,“少来!”

霍礼鸣拽着她的手,把人拥进怀里,下巴抵了抵她额头,“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十一点。”

霍礼鸣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订晚上的?”

“因为晚上的贵。”

“……”

没多久,佟辛收到一条转账通知,霍礼鸣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一笔令她瞠目结舌的数字。

剩余的时间,佟辛犯懒,不想出去玩,连晚饭都是叫的外卖。两人在家看电影,霍礼鸣洗完澡出来,T恤松松垮垮吊在身上,坐到沙发上就习惯性地把人搂在怀里。

“你闻闻看,我香不香?”

佟辛顺从,在他脖颈间使劲儿地嗅,“唔,想吃臭豆腐了。”

“……”

佟辛忍笑,用手指戳了戳他侧颈的纹身,延着颜色和脉络一点一点往下描摹,“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香港的一个设计师画的手稿,是一株水墨荷。我花了十几万买的图,不浮夸,还行,我很中意。”

“这个呢?”佟辛的手继续往下,在他花臂上点了点。

“这是边塞游牧区的一种古老图腾,我二十岁那年去鬼琅山收东西,差点死在那边的沙尘暴里。后来养伤住了小半月,当地人说这东西辟邪。当时没师傅敢接这么复杂的单子,我去美国找到的老师给纹的。”霍礼鸣淡声说。

佟辛听入迷了。

他纹的不是酷炫,而是让故事永生的留存。

佟辛记得他腰胯上也有一个匕首式样的,于是撩开他衣摆,很虔诚地研究这个纹身。

“我看过一些书,里面说,原始社会时,人类就会在自己身上画一些图案,用来躲避猛兽。有的部落,甚至会用鲜艳的色彩,来表达某种人生信仰,崇高而热烈。”

佟辛沉浸在这些描述中,心有戚戚地轻刮这把“匕首”,“你少年时代,是不是过得很辛苦,经常跟人打架,挨欺负,所以纹它,也是潜意识里的,希望寻求庇护,奢望一份安宁?”

霍礼鸣垂下眼帘,淡淡地应了声,“这个啊。纹身馆搞活动,全场七折,划算,所以就纹了。”

佟辛:“……”

☆、自成人间(4)

第66颗

佟辛这次从北京回来后, 也开始忙碌起来。

她把记者证和普通话等级证都考完后,又进入了考试周。佟辛也开始留意,下学年双学位的选修方向。霍礼鸣那边也不闲着, 涂新知带他出差了一趟法国, 参加完交流会后,工作室接了一个华裔托付的壁画修复单。

家里这学期打来的电话明显增多,辛滟有意无意提她男朋友的事。

“要是觉得合适, 你也可以带他来家里看看。”

“妈妈过几天来上海开会,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辛滟甚至委婉表示:“妈妈是开明的家长, 没关系的辛辛,朋友圈有些内容,不要屏蔽妈妈, 好吗?”

天地良心, 佟辛真的没有屏蔽任何人。

辛滟大概以为她把和男朋友的合照隐藏不给家里看, 越是这样,就越担心。三天两头的电话叮嘱,就差没亲自过来上海验个货。

佟辛应付得万般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