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电子邮件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那是电脑启动发出的声响。这声音很轻,平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深夜里听来就很明显。

小夏缩在床上不敢动,惊恐地盯着电脑的方向。

她的房间很小,在离床脚的窗边就是她的电脑桌,光线就从那个地方传来。可是电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开机啊!还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它!

开机音乐响起来,她的炫彩鼠标也闪烁着各色的光芒,这证明电脑已经完全被打开了。然后她觉得有一团不真实的黑雾徘徊在电脑前,不过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嗒嗒嗒嗒”——

一阵轻快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正在打字,可显示其却还在原始桌面状态。

小夏的电脑桌面是一幅她的偶像布拉德。皮特微微侧身的头像,小夏最爱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此刻看来却觉得他的神色意味深长,那双眼睛更是古怪地盯着她,同时紧紧吸住小夏的目光。

忽然,他的样子转变了,由笑容变成了愤怒的神态,并且面目和背景全部渐渐模糊,但又逐渐立体,使平面的显示器变得像个空荡荡的黑盒子,盒子里面摆着一颗男人的头!

“小夏!”人头厉声叫,骇得小夏几乎惊跳起来。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他大声命令。

“关正,是你吗?”小夏壮着胆子,哆嗦着问。

从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了,那颗头也看不清楚,但小夏能感觉到关正出了事。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连电脑也安静的异乎寻常。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虽然屏幕还是像个放人头的盒子。可就是不再发出一声!

小夏咽了咽口水,试图从床上下来,但当她的脚才一接触到地面,显示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并且开始疯狂闪烁!

“给我报仇!”电脑里的人头又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声音更加凄厉,显示器也摇晃的更加厉害。甚至桌子也开始颤了起来!

它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渐渐的连声音也变得金属味十足,好像真正是机器传出来的,“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仇——”

随着一阵焦糊味地传来,电脑最后大抖了一阵,像死前地抽搐,最后一切嘎然而止!

小夏屏息坐在床边。瞪大眼睛望着深不可测得黑暗。但光芒闪烁后地视觉真空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赤脚还踏在冰冷的地面,不过手心和脚心全是冷汗。她惊恐地呆坐着,忍耐着黑夜和那真实的焦糊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生怕自己一动又会发生什么。

时钟嘀嗒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几分红中,她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景物,于是她慢慢地站起来,见并没有引发什么异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也不管自己还赤脚、穿着睡衣,慌忙打开了房门,宛如有恶鬼追逐一样,不顾一切地要逃!

楼道地灯坏了很久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小夏只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冲了出去,但没想到撞到一个东西上。

意外来的突然,她被撞得后退几步,差点一跤坐倒,但却被一只手臂搂住了。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却比她大出许多,想喊,嘴巴却被捂住了,她只是徒劳地扭动身体。

“嘘——是我,是我!”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急切中带着温柔,又有令她安定的力量,不用看也知道正是来自于她日思夜想地人。

“你如果不想让全楼的人都看到你和个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穿着睡衣呆在黑暗地楼道里,就别叫!”阮瞻松开了手。

可小夏却反抱住他,哽咽着。

“先回屋吧!”他无意地抚着她地背安慰,光滑的丝绸和柔腻的颈背不知道是哪一样让他的手一再流连。

“我怕!”

“有我!”阮瞻轻轻拉开小夏,努力使两人间保持着距离。“握着我的手,就不怕啦!”

他握住她冰凉微汗的小手,慢慢回到房间里去。

他不能再拥抱着她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在深夜地漆黑楼道里抱着一个穿着丝绸小睡衣,而且身材好的没话说的女人,都是一种很暧昧的行为。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放在心坎里温存了很久,渴望想着的,但却三个月没见面的,那种诱惑力就更加致命。就连此刻他握着她手肘,也让他心猿意马,不能集中精神。

可他又非抗拒不可,所以他想保持一贯的冷静就非常非常艰难。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夜视能力,那让他把她无意间的魅惑深深印在了心里。

他把小夏挡在身后,走近了房间,然后伸手把门带上,向小夏的卧室走。他警惕地感觉房间的气息,发觉虽然有阴气,但却消散了。

“已经没事了。”他不舍地放开小夏的手。

小夏跑过去拧亮了台灯,这才发现自己身着的是比较暴露的睡衣,下意识地掩住胸前。

“我去客厅等,你换件衣服,”阮瞻垂下眼帘,压抑着心脏“砰砰”的乱跳。

“别走!”小夏冲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暧昧,连忙解释,“那个——出现在这里,我怕他——”

阮瞻迅速转过身去,可受不了这么面对面看她,“这样好吗?”

小夏尴尬地“嗯”了一声,胡乱找件衣服穿上,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阮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事件上,但发现十分不成功,小夏连讲了三遍他才弄明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夏想起来什么似地问。

“你忘了我会算。”阮瞻随口搪塞。

其实他哪里会算,他不过是因为心里塞满了她地影子。所以和她产生了强烈的心灵感应。本来在天刚一擦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安。好像她有危险一样,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使他把已经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很想她,但一想到不能主动去招惹她,就忍了下来。他这样忍了三个月了,虽然她没有来找他的感觉很轻松,但他心底总是有份不理智的期待。

这期待在今晚格外强烈。所以当第二次不安来袭时,他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跑了出来,一路驾车狂奔,还好能拦下正打算逃跑地小夏。不过看了她的情况,他也在自责,为什么为了自己的混乱心情而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同事已经死了。”阮瞻拉回思绪,“而且他有可能死在电脑旁边,所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可是电脑烧坏了。”小夏说,她不是心疼电脑,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用所谓科学的方法所,魂魄是一种能量,它通过电脑传播的话,能量不同,自然不能相容。所以烧坏了你的电脑。如果用迷信的说法,他死在电脑前,就有着这种执念,就是说他要以电脑告诉你什么。可不等他告诉你,有什么阻止了他,而魂魄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尸骨很远的,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所以你的电脑还是莫名其妙的坏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一台。”

“对啊,我是听到有打字的声音。”

“那么跟我回去,”阮瞻站起来,“你这台电脑显然用不了了,用我的电脑看看你地邮箱里有什么线索吧。”

“关正——”小夏伤感地看了看电脑,仿佛关正坐在那里。虽然她对他并无特殊好感,甚至因为杀猫事件还很讨厌他,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死。

“我们不报警吗?”

“装作不知道地好,不然在没有嫌疑的情况下,最先发现的就是嫌疑。”阮瞻见小夏沮丧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扶她的脸,手心传来的细嫩感觉让他地手停留了一会儿,“况且你怎么解释你知道他死了?就凭一个噩梦吗?”

“那不是噩梦!”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看看他留下了什么给你!”

小夏点点头,顺从地和阮瞻去了夜归人酒吧。

他们到达的时候,泡吧一族还正闹得欢,小夏又在众人暧昧又妒忌的眼神里和阮瞻上了楼。不过这一次她没什么别扭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毕竟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还没有女人上过这酒吧的二楼。

她在阮瞻温暖的目光注视下,强压下马上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念头,觉得自己在关正死去的夜晚还在安排自己的爱情实在太不仗义,决定先办正事要紧。

她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看到了一封新邮件,也正是关正发给她的。

“小夏,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是件复杂的事,我不能理解。你不要管,这件事太诡异!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所,不然你也会倒霉!那些人该死!他们死了我很高兴。他们是人渣,畜牲不如的东西!可是相信我,我希望他们的死是通过法律。虽然我知道不可能这样重的量刑!你不明白,当你整天面对的是这种人——”

小夏看的一头雾水,觉得平实有条理且严肃的关正写的信却这样语无伦次。但真正让她停下来望向阮瞻的,是这封电子邮件最后的内容。

页面上有一个长达三行的省略符号,然后断断续续写着:我要死了,小夏,保重,报仇,不要接近事实,然后最后又是几个乱码和一个地名。

这一切给小夏传达的信息是:关正当时正处于极度的危险或痛苦,他来不及写完他的话,思想也比较混乱、犹豫,但这是他最后的话。

“这是那里?”她指指那个地名。

“云南。”阮瞻说,“靠近中缅边界的地方。”

第九章 赞助人

关正死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援手事务所的柴大叔,当天早上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窗是锁好的,当柴大叔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发现关正的房间亮着灯,进去一看,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当场犯心脏病。

关正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死去多时,脸色青灰,脸上全是被自己抓伤的血痕,眼珠子也掉下来一颗,落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着进门的人。电脑已经完全毁坏,不能再还原任何数据。而且,他也是死于服食毒品过量。

最意外的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具被虐杀的小猫的尸体!

一个整天把维护社会公义和法律尊严放在嘴边的人死于毒品,死前还虐待动物,这着实让那些平时被关正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嘲笑他,小夏对此气愤极了。

无论他是否偏激,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帮人而已!

关正死后不久,这个援助机构的几名创始人决定另派个人来接替关正。但在那个人没来之前,小吓作为这个事务所的中生力量,又要整理相关资料,还有案子必须要继续办理,更要安排关正的追悼会,忙得团团转。而且由于几起死亡实在太类似,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小夏还要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警方的介入解决了小夏的问题。

因为关正要她替他报仇,可是她知道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她遵从他的遗愿,偷偷摸摸去调查,阮瞻和万里也不会放任她不管。实际上她还是会牵连到他们。归根到底,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尽管关正不让她把事情的嶷点告诉给别人,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线索以及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报告了警方。当然没有包括那只黑猫和会动的罂粟,那样不会增添更多的线索,反而降低她提供的消息的可信度。

这件事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调查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正的嘱托,但她只能那么做了。

而她自己,当然又藉机赖到了阮瞻那里去住,但她却没能立即实行她梦寐以求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钓帅哥计划,甚至谈两句也没有机会。她这一段时间太忙,一早出门时,他才睡下;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时,他正忙着;她进入梦乡了,他还在招呼客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相融合的时间。但虽然只有几秒钟的对视和微笑,小夏也觉得很快乐!何况她终于也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是关正的追悼会。”小夏从上午就闲了下来,所以一直围着阮瞻转,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看着阮瞻在吧台里擦杯子。

“终于可以歇歇了?”阮瞻微笑着问。

小夏点点头,第一次发现阮瞻笑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温柔。

“万里陪你去吗?”

“是啊。他说是做为我的男朋友出场,免得我像是关正的未亡人!”

“他就是喜欢研究特定场合的特定人物!”阮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前我们小时候,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比如婚丧嫁娶、生小孩,举行个什么会,他都会硬拉我跑去看,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偏偏喜欢,然后回来还眉飞色舞的给我讲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烦得我恨不得宰了他。不过我想,这是他最后选择当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他喜欢解剖人的思想。可我父亲说,他这么好奇,什么事都要查一查,早晚——”

阮瞻蓦然住嘴。因为他发现,他平时对人的疏离戒备,不知何时到了小夏这里就完全消失,甚至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些童年往事。过去的事,他从不愿提及,即使万里有时回忆起来,他也不会答腔。

小夏知道阮瞻不习惯展露内心,所以聪明的保持沉默,不追问下去,反而岔开话题。

“那么——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件事里,那只猫是个关键,当然那会溜动的植物也是一样。可惜我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能下定论。但据我所知,有些少数民族对各种生灵都会崇拜和祭祀,有的还以此为图腾,结合关正临死事,在电脑上写的那个地点,我认为这里的一切应该和那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不要去看看外地那些死者的墓地,再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虽然这种罂粟的种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术法,保有了火烧不死,水泥也封不住的神奇性能,但你说过,它们一离土就枯萎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生长,妖性和植物性都在离土的一瞬间消失。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人都死了很久,而且是火化后埋进公墓或者放在特定的骨灰存放地点的。这些地方或者有固定的人来清扫,或者有专人管理,一看到异物就会拔除。你现在去,什么证据也不会找到。”

“对哦,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不关我事啦!”小夏强行挥散心头的阴霾,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阮瞻才想说话,酒吧的门开了,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阿瞻,快给我弄点喝的,渴死了!”来人甜腻温柔的叫了一声,语气十分亲近,就像是和亲人或者——情人?!

小夏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起身上楼。

这个女人叫白晶晶,和大话西游里的妖精一个名字,也一样的妖媚横生。最近她缠阮瞻缠得紧,阮瞻对她也似乎比对别人有些不同,小夏因此而格外讨厌她。

可让她起身离开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这点抵抗力她还有。她只是受不了阮瞻对白晶晶也笑咪咪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特别的,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这小小的醋意并没有让她看到。阮瞻虽然对白晶晶也露出他那招牌式好看笑容,还似乎带着三分喜欢这女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深处,并没有对着小夏时才会有的温度。

追悼会简单而隆重,进行的程序也是按规矩办的。不过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生前好友和同学、同事、各地方援手机构的代表,也就是赞助集团的一名主要赞助人到场,并没有一个受过他救助的人出席。

小夏伤感和气愤。

伤感的是,虽然她对关正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可关正在严肃之余对她很不错。同事一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气愤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他生前帮助过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死亡只是开始。无名英雄一定会在那边得到良好的待遇,不要不甘心。”万里知道小夏湿润的眼眶是为的什么,抱抱她的肩低声安慰,“人在做,天在看嘛!”

“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小夏放松了一下,整个追悼会她一直神经紧绷。总觉得关正的遗像在谴责她。现在终于结束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亲身经历。”万里的手没离开她的肩,“你请假了吗?不是要休息几天吗?”

“没有被批准,说是要办完基金会的一些事情才让我休息,明天我要去博恒公司办事情。”小夏瞄了一眼新来的上司。

新上司和长空事务所的潘老大同姓,大名单字一个“山”,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但长相老很多,看来严肃又刻板。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看向潘山的时候,无意间与那个来出席追悼会的赞助人目光相遇,连忙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人好像得到允许似的,向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向万里靠近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她一向不善于和有钱人打交道。

万里感觉到了她寻求帮助的肢体语言,打消了潘主任寒暄一下的念头,留在了小夏身侧。

“你好,我是博恒集团的黄博恒。”他姿势优雅的递给小夏一张名片,小夏急忙双手接过。

原来他就是博恒集团的老总啊!

小夏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想,没想到这么大个财团的老总竟然是个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的人。年轻,模样斯文,没有爆发户的庸俗感,有点知识文人的模样。可小夏给他工作过,从员工嘴里知道,他的发迹相当传奇,应该属于一夜暴富的类型。

“我叫万里,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响起万里的自我介绍。接着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万里生生拉到他怀里,害得她只得配合性的傻笑。

“岳小姐——”黄博恒很有风度的笑,“听潘主任说前些日子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些法律业务是岳小姐处理的,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

“哪的话,我是拿薪水的,是您给机会。”

“不过这追悼会办得也很大方得体,显然岳小姐很有能力的优秀人才,不用谦虚了哪天我来挖角,到我那去干吧。”黄博恒边说边打量小夏,让她有点不舒服感。

她支吾了几句,幸好万里接过了话茬,和黄博恒继续客套,但他的手臂却始终宣布主权一样揽住小夏的腰。

“岳小姐脸色不好。”还没几句,黄博恒又把话题扯到小夏身上。

“她是累的,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岳小姐真有福气,男朋友这么体贴。”黄博恒仍然笑,但小夏敏锐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快,“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基金调动的问题。既然这样,那么你明天你直接找我行了,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那么黄总再见了。”万里又一次抢先答话,然后简单和还没有离场的人道了别,就拥着小夏出去了。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娇气包!”小夏打了一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这是告诉那个姓黄的,你名花有主啦。”万里向后看了一下,“有时候肢体语言比较有说服力。”

“你又胡说!”

“你在对待男人这方面,神经还真是不敏感!”万里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兴趣。真是王孙公子良心坏,竟然在葬礼上泡妞。”

“是追悼会。”

“还不是一样,你追究这些细节做什么。你明天要去他的公司吗?”得到小夏的肯定答覆后,万里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行,明天我有课,不然叫阿瞻陪你。”

“用得着吗?”小夏笑万里的大惊小怪,“他如果骚扰我,我会告他的!放心,我这么大人了,分得出情势。顶多我不喝他给我的任何饮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够谨慎了吧?再说,他见到女人就要废话,说不定只是习惯,并不是看上我,是你神经过敏。他那个人看来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还是问问阿瞻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去。”不知怎么,万里凭借男人的本能,发觉那个黄博恒对小夏有深厚的兴趣,这让他有点不安。

小夏看着很强,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不过实际上是一只小白兔,是很容易被不明生物叼走的类型。虽然这种个性比较讨人喜欢,不过不如那种表面上装小白兔,实际上大灰狼的女人安全。

“你紧张过度。”

“我关心则乱。”万里拉住小夏,上下打量一番,“真不知你这个丫头有什么好,还你抢我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