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念着,忍痛快步走回到床边去,然后缩进床里,重新拉好类似蚊帐一样的纱帘。还好,蜡烛没有灭,万里也还安静的躺着,她感到安全了许多。

尽管万里处于昏迷中,并不能帮助她,可是他在身边的话,小夏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面对这未知的黑夜,而这纱帐也不能挡风,但在心理上却也有遮蔽的作用,何况血木剑就在枕头下静静的躺着,好像阮瞻也在。

要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还有,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小夏心里念着,不断为自己做着种种心理建设,然而还没念完,就听到竹楼的门“咚”的响了一声,就好像有人敲门一样。

这一下,骇的小夏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同时觉得纱帐内骤然明亮起来。转头一看,只见那蜡烛的火苗暴涨了一倍,而且直直的燃着,连一点晃动也没有!

吱呀——一楼的大门开了。

她能感觉得到,这不是阮瞻,因为他从来不会那么走路。一步一缓、试探着、犹豫着、压迫着、像一脚脚踏在人的心上一样。

他上了二楼——然后是三楼——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门突然“砰”的一声被猛力推开!

看不到人影,但是小夏感到有什么进到房间里来了,紧张得气也不敢喘,眼见着烛火忽然又微弱了下来,渐渐变成一豆青绿,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面前的纱帐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向里飘,小夏只感到一阵冷气吹来,让她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而那蜡烛则彻底熄灭,周围立即陷入一片漆黑。

小夏什么也看不清,月亮似乎也没乌云遮住了,只见极度的黑中,只有一对白得耀眼的手在动!

那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然后慢慢慢慢的向纱帐伸了过来。

小夏往床角缩,在寂静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还有指甲刮到纱帘的轻微“撕啦”声。

“新娘!新娘!”一个沙哑的声音幽幽的说。

小夏咬紧牙关不吭声,那双白手好像感觉到有纱帘阻挡,于是换了个拨开的动作,然后没有阻碍的向小夏伸过来!

“新娘!新娘!”他喃喃的叫,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小夏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当那对白手要伸到自己脸上时,猛的把从刚才就抓在手中的符咒,一下贴到了那手上。

不属于人间的惨叫响了起来,小夏难受得捂住耳朵,弯身伏在万里的胸口。只见那双白手惊恐的哆嗦着,死死抓住床架,带得竹床剧烈的摇动着,发出要散架一样的“吱呀”声。

然而来自门边的吸力太大了,尽管那白手拚命挣扎,最后还是像点燃的蜡烛一样融化,然后成为一沱白色的悟迹被吸到不知何时打开的衣柜里面。

衣柜里,一面闪着微红光芒的金属小旗子抖动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那是阮瞻的残裂幡,他把它藏在门边的衣柜中,知道小夏驱动不了,所以给了她符咒,说只要冷静一点,把符咒贴在邪物上或扔过去,就能使残裂幡自动生出感应,把魂体吸进去!

他说了,不会不做任何保护,就把小羊扔打到狼窝的门口!

“了不起!”不知哪扇窗边传来个声音,让惊魂未定的小夏差点心脏停跳。对几扇窗快速扫了一眼,却又没见到什么。

她冷汗直冒,要知道这是三楼,没有“人”能在窗外说话。

“你究竟是谁?”她试探的问了一句,同时紧盯着那几扇窗口,“为什么要害死万里?”

“想得到你的,都得死!”

小夏快速的循声望去,这一次那个说话的东西没有躲,让小夏看个清楚。

之所以称它为东西,是因为漂浮在窗户外面的竟然是一株花朵。这花很大,可是小夏一向五谷不分,加上是在月色下,因此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花,只见这花的花瓣全部向外展开着,露出里面人脸大小的花心,花心上也正如人脸一样有五官。

五官是画上去的,可是说话时却会动,乍一看去好像是一个人头正在窗外窥视。

小夏本该害怕的,但那花脸誓要置万里于死地的态度激怒了她。于是她再一次愤怒战胜恐惧,猛得掀开枕头,拿出血木剑,跳下床,忍着脚腕传来的剧痛,对着窗口就刺!

她的心太悲愤了,竟然发挥了血木剑的部分威力,剑还没到,红光就竖切了花脸一下,那花脸立刻从中间裂成两半,但它却哈哈笑着急速坠落。

“我不会让他死的!”她对着楼下的密林大叫!

“我成全你!”那声音又从另一扇窗响起,小夏想也不想又劈了过去。

可是这朵花还没落到地时,最后一扇窗,也就是床侧那一扇窗传来最后的声音,“看看水盆,我会告诉你怎么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

花脸消失,盆架上的水盆里的水却开始无缘无故的动荡起来!

第三十五章 幻觉

小夏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到水盆那里看看。

她觉得对方一定不怀好意,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要害人的,可是那个可以救万里的借口实在太诱惑人了。明知道可能被骗,也想要试上一试,至少多个选择,多个机会!

她慢慢走回到床边去,见那竹床被那双白手拉得都歪了,纱帐也扯掉了一半,而万里还是毫无反应,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那里,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不禁悲从中来。

他是个多么热情温柔的人哪,爱和人谈话、对新鲜事务好奇、喜欢尝试、热心帮助别人、有侠气,而且是众多女性眼中的大众情人,如今却像个植物人一样,待在这里人事不知,如果他能意识到这个应该会很觉得生不如死,感到倍受煎熬吧?!

他为她做过那么多事,从来没要求过回报,现在轮到她来偿还他了,所以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有了这个决定,她就先爬上床,费力的扶万里躺得更舒服些,整理好纱帐,然后握紧血木剑,慢慢走到水盆边,疑惑中带点戒备的向盆里看去。

水盆里的水还在微微的摇,而且因为有人靠近,晃动得更加厉害,好像要泼出来一样。小夏下意识的想闪开,却又明白自己非看不可,所以硬逼着自己站在那不动。

她记得水盆里的水是清澈的,是阮瞻从离八角楼不远的地方打来的甘甜山泉,她洗过脸后才换的一盆新水。可是此刻,这些水不知道为什么变黑了,浑浊得像是泥浆一样,还散发出一种略带腥气的草叶味道来。咕咚——

水面的中心突然冒出一个气泡,吓得小夏本能的倒退一步,惊讶的看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气泡接连冒出,直到整个水面像沸腾一样的滚了起来。

这样大约持续了两分钟。水面才归于平静,不过水却不再是黑的了,而是变成像镜面一样能反光的银白。

小夏忍不住向前凑了凑,见这面水镜里,有一个圆乎乎的东西由下向上渐渐的浮上来,刚好嵌在这个直径约两尺的木盆中间。仔细一看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可能是因为浸泡在水中的缘故。这张脸苍白浮肿,嘴巴和眼睛禁闭着,头上的黑长发像水草一样漂浮在水中,柔柔的舞动,宛如在向观者招手。

小夏不知道幕后人又在搞什么鬼,只觉得那张脸看起来那么熟悉,于是握紧血木剑又走近了一步,几乎是站在水盆边上向下俯视。

那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额头饱满。有一双淡淡的细眉,一个小巧可爱的翘鼻子。娇嫩诱人的红唇,在左眼角边上,还有一颗几不可见的、芝麻大小的红痣——

小夏呆站在那儿,冷汗从额头滴落,顺着脖颈一直滑入衣领内,她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从没有过比这更恐怖的经历,只因为水盆中这张脸太熟悉了,熟悉到她不用大脑反应就知道这是谁,熟悉到她每天都要看到许多遍!

水盆中的脸是她的脸!

若不是因为那张脸惨白浮肿,好像是被溺毙的;若不是因为那只是个断头,脖颈下的断头还血肉模糊着,小夏甚至以为是自己在照一面潜在水中的镜子!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连眼角边那颗红痣也一模一样!这一定是幻想,是用来打击她的心理防线的,可隐藏在幕后的人要干什么?是预言她即将被淹死,还是只仅仅为了吓唬她?

好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水中的脸毫无预兆的突然打开了双眼,死死盯住惊愕的小夏!

“岳小夏!”她开口叫人,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声音也发出“咕噜噜”的水声,好像真有颗人头在水中说话,而不只是幻觉。

小夏缩了一下身子,没有回答。

水中的女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岳小夏,万里快死了!他要死啦!”

小夏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却感觉有根刺直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他一定会死的!还会死得很痛苦、很惨,他的五脏会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撕碎,浑身的皮肤都会被渗出的黑水腐蚀掉,可是又说不出来,就这么活活疼死!”

“你闭嘴!”

“他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水中人像损坏的录音机一样,用怪异的声调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不会停止,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小夏心上,让她从心窝一直疼到全身去,不忍再听下去,可又不能不听。

她想掀翻水盆,那样会很痛快,她也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话,但同时也失去了探寻对方目的的可能。

“你到底要怎样?”她在那锯齿一样的声音的微小停顿中,大声问。

“要你做新娘!”

新娘?!

这答案让小夏呆立在当地,没想过这答案会令她如此吃惊和难以置信,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做新娘?谁的新娘?为什么?

“想救他吗?”水中人问,声音突然变柔了,充满了诱惑感。

“想。”

“真的吗?”

“真的。”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愿意。”小夏情不自禁的说出内心的声音。

“那么做新娘吧!”水中人阴沉的笑了起来,“做他的新娘吧!他等了四十年了!”

“他是谁?”

“你只要在明天的午夜前穿好嫁衣,黑猫会来接你的。”水中人答非所问,喃喃的说道,然后随着水波的晃动,从它的耳侧又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

一瞬间,那手的感觉好像刚才那对白手,把小夏给吓呆了。

邪灵幻化的白手不是被残裂幡给吸去了吗?这又是什么?难道阮瞻布下的安全网没有起作用?

正犹豫中,那只从水盆中伸出的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湿又凉的冰得她一颤。她想挣脱,却没有挣脱开。只得尽力克制着牙关的打颤说,“万里中的是死蛊,下蛊的人不死,他就活不了。再说,我答应了你的主人,他不兑现诺言怎么办。你当我是傻瓜吗?”

“看你的决定了。他是个魔鬼。所以,他只谈条件,并不强迫。”

“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水中人又笑了起来,“可惜,这是你唯一可以为你朋友做的事,也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在想办法找到我的主人,可是你们是找不到的。他不是他,他不是他!”

“放开我!”小夏已经受不了脖子上的湿冷感,再次挣扎,可还是没有挣脱。相反,她发现自己的腰已经弯下来了。和水盆面对面,好像要被拉到水里一样。

“唯一的机会,博一博吧!为了朋友,博一博吧!”它诱导着,同时握在小夏脖子上的手再度用力,让她的脸快要贴上水面了。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阮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它像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更显诡异。而且由于距离拉近,眼见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阴森的笑着,好像自己死后的情形,那恐惧一直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了上来。

而水中人提到了阮瞻的名字,让她蓦然想起手中还握着血木剑,眼见着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到水中人要溺死自己的险恶用意,急忙挥出了剑,连盆架带水盆一起被横向扫倒!水一下子就泼到了地上,水盆则咕噜噜滚出很远才停下。

小夏站在那儿喘了会儿粗气,觉得这样呼吸才顺畅,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入手一片水湿,明白那手是水幻化而来的。

“嫁衣在祭坛下面!”地上传来一个声音。

小夏惊跳,循声向地面上望去。亲眼看着洒到地上的水隐约映出了那张和自己的脸相同的水脸,正在随着水的流动变形、扭曲,再慢慢的消失。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失真,直到拖长的尾音也停止。

“跟着黑猫走!嫁衣在——”

这让她想起万里中蛊的那一晚,那瓷坛里奇怪的黑色液体也是这样慢慢流淌,然后就钻入了万里的脚底,再然后他的头上就一直悬着一把好像随时会夺去他生命的刀。

而她,无论无何也不能让那把刀落下来,如果非要落不可,她愿意去替他挡!

可如今要怎么办呢?是按照阮瞻的计划,坚信他会成功,只安静的等待着他救万里醒来呢?还是听从那幕后人的建议,接受魔鬼的条件?

那水中人警告过她,不要告诉阮瞻的,这就是说她没有人商量,必须自己做出决定。可是这太让她为难了,根本无法做出抉择。为了救万里,让她拼上性命她会毫不犹豫,但若要她因此而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想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他不是他!

那水中人曾经这样说,那么他是谁?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兴趣。假设他真是黄博恒,他对自己的好感有这么大吗?大到可以伤害万里的生命,只因为万里是她的“男朋友”?那么,他如果知道她住在阮瞻的家里,知道她心里念着的是阮瞻,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就算她做出牺牲,对方会信守诺言吗?

不过,水中人的话说得好:她没有资格讲条件,她只能博一博!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如果阮瞻真的不能在有限的时间找到幕后人并杀了他,万里就死定了。

她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阮瞻死!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是应该博一博的。可是一想到黄博恒这个变态的东西,她恶心得要吐了。

她两难着、挣扎着,觉得做什么决定都是会后悔的局面,呆站了不知多久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先等等看,如果明天午夜前,阮瞻不能找到解救万里的方法,那么她只好博一次。至于那个变态是否遵守诺言——有句话说得好: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吧!

了不起她给那变态混蛋来个同归于尽!

小夏是个性格爽朗且带一点倔强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也就干脆不再去想了。所以,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去检查万里有没有异样。见他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好在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心想对方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应该不会再耍什么花样,于是决定到二楼的祭坛去看看,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鬼怪捉弄人,还是自己出现幻觉,抑或是他们早就进入了对手的圈套!

她借助打火机的光芒找到了已经滚落到一边去的烛台,再一次点燃,静默了一会儿,看那火光虽然微动,但正常的燃烧着,才放心到二楼去。

二楼很空,一侧堆满了瓷坛,一侧就是那个空了的祭坛。阮瞻带他们来这里之前曾经检查过这里,以他冷静谨慎的个性,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不会发现不了。

可当小夏掀起祭坛下面的竹帘时,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布包裹!

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终于还是把包裹拉了出来,然后慢慢坐在地上,轻轻的打开,在烛火的映照下,包裹里的嫁衣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

最上面是一套银质的首饰,小夏对少数民族服饰完全不了解,也看不出是什么族的,只觉得那银饰相当繁复但手工却极其精致。银饰的下面是一套少数民族的嫁衣,上面用彩色丝线绣得满满的,艳丽之极,已经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颜色。绣的东西花样繁多,花鸟鱼虫什么都有,但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小夏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相当好,那种自然、纯真的感觉从手上一直传达到她的心里,让她几乎对这套嫁衣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是那个变态送的,而他对自己的目的又极其恶心,如果这是阮瞻送的,她恨不得想立即试穿。

掀开嫁衣,下面就是鞋子了。拿在手上,小夏发现,这鞋子她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从蓑衣鬼的脚上,一次是那怪女人的脚上——原来这真是新娘才会穿的鞋子!

这双鞋太美丽了,让小夏忍不住把它托在手上。而那鞋才一到她手里,她就感到一阵眩晕,双手不受控制一样,把其中的一只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事实上,她并还没有穿,只是往脚上一比划,那鞋就有意识一样自动包住了她的脚——大小刚刚好!

而当这鞋一穿上,她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个苗条的年青女人背对着她站在祭坛边上,手上拿着一种她没见过的法器,跳着一种她没见过的舞蹈,然后跪在祭坛前说,“大神,我不想让鬼要走我的男人,他会每隔一季就要吃一个婴儿,我不忍心。我想到了其它办法,阿南!”她叫了一声,声音又娇又脆,分外动听温柔。

一个男人的声音应了一声,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在祭坛前。

“他主动服食了我的蛊,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鬼夫!”那女人说着。

小夏竭力想看清那男人的脸,可他始终是一团影子!

第三十六章 新郎是谁?

不知为什么,虽然看不到那个叫阿南的男人的脸,小夏却觉得他分外熟悉。她想再认真辨认一下,可在这时却感到脑海中的画面突然模糊了起来,随着楼上传来的脚步声,那幻觉彻底消失。

是阮瞻回来了。

小夏一听就判断出来那脚步声的主人是谁了,这让她没有惊惧,但有了一丝慌乱,急忙把鞋子脱了下来,连那一包嫁衣又塞回到祭坛下面的竹帘后面。当她才站起身,就见阮瞻快步走了下楼梯。

“有事吗?”他问,一脸关切。

“嗯——没有。”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水中人所说的事。因为那水中人的警告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阮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

“那你怎么跑到楼上来了?而且下面很乱。”阮瞻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夏。他知道她不想带给他麻烦,可是他更不想她有事瞒他。

“我听到楼上有动静,这才来看看。你看——”小夏举举手,“我带着血木剑哪!还有啊。你给我留下的符咒也在我的口袋里,不会有事的。”

阮瞻点了点头,虽然还觉得不对劲,但也不想多问了,“那好吧,我们先到楼上去,我要听你讲一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她的脚不方便,于是走过来抱着她上楼。小夏偎在他的臂弯了。心里竟然感谢起自己的脚伤,如果没有这个伤,她也不会有这种被抱上抱下的待遇吧。

“我觉得,如果不是特别急,还是不要使用你的时空扭曲术了吧?”这么近的距离,连呼吸都可以互相感觉到。小夏清楚的看到阮瞻的脸色有点苍白,忍不住建议道。

“——”

“因为那毕竟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我听万里说过,那也算施法的一种,太频繁的话你会受伤的。”

“好,过了这件事,以后能不用我就不用。现在给我讲讲今晚发生了什么。”阮瞻答应着,轻轻把小夏放到床上,他自己则坐到一边的竹椅上去。听小夏详细讲完今晚的事,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陷入了深思。

他太累了!

在河谷的这一侧,在这座小山里,除了那蔓村,还有其它两个村寨。通过这两天一夜中马不停蹄的调查,已经基本排除了其中一个村寨的嫌疑。也就是说,那个村寨和他调查的事情毫不相干。那是因为那个村寨离那蔓较远。而另一个叫“那锦”的村子可就和那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