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赤着脚慢慢走过去,紧张的从窗口探出身子向下望,右手握紧胸前的护身符进行自我保护。

她不是不相信阿百雅禁,她坚信她绝不会伤害自己,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天使一样圣洁,即使做了鬼也是一样不会害人!

她是怕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东西冒充阿百雅禁来引诱她!

夜凉如水,明镜高悬,微风下的林海轻轻起伏着,一派宁静安祥的气氛,没有任何东西在楼下叫她。细细感觉一下,也没有头皮发麻、汗毛直竖的情况,或者被盯着的不安感,难道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她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又做怪梦了?!

“在这里。”

柔美的嗓音又在小夏的背后突然出现,吓了全神贯注盯着楼下的小夏一跳,差点从这半人高的窗子跌下去。

蓦然回头,只见房间里空空如也,自己的床上也没有什么,那么声音从哪里来?

月光明亮,室内的陈设又极其简单,使她能清楚的看清房间里所有的景物,所以她又从左到右把整个屋子巡视了一遍——最左边是水盆,黄博恒逼婚那一幕就是发生在那里,可现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动;然后是竹门,看起来虽然黑洞洞的,可是也没有东西在那儿;再然后是衣柜,这种东西倒是容易藏点东西,她曾经在柜子里被人皮衣服附体,此刻柜子的门大大的敞开着,里面堆满了她搜集来美丽的少数民族服饰,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中间是她空空如也的床;最后就是她的右手边,那里有个梳妆台,上面有些简单的梳洗用具,还有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

当她的目光扫到铜镜的一刹那,镜面闪过一丝光华!

声音来自镜子里!

小夏咽了咽口水,慢慢向侧面歪了一下身子,使本来和镜子平行站立的自己能有角度可以看到镜子里面。随着这角度越来越大,她终于看到了!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那里,不是她自己,而是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此刻正微笑看着她——是阿百雅禁!

尽管小夏有心理准备,这些日子来胆子也大了许多,但还是骇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叫起来。任谁在半夜看到镜子里出现一张已经去世多年的人的脸也会心惊胆颤,哪怕镜子里是个极温柔善良的人。

“对不起,吓到你了。”阿百雅禁歉意地笑笑。

小夏又愣了一会儿,发僵的身体才渐渐回暖。她有点困难地向前迈了几步,然后转身面对镜子。

“你在等我。”阿百雅禁说。

“是你在让我等你。”小夏虽然嗓子发干,但终于说出话来了。她平静下来后就不怎么怕了,相反有点奇怪感,对阿百的命运,对她与司马南的感情纠葛,还因为她总是在幻觉中出现,这次却是在现实中有所交集。

“是我在求你等我。”阿百雅禁仍然温柔地微笑,“你真是个天生感应力很强的人呢,不要总觉得自己没用,能感应到别人感应不到的,就很了不起。”

小夏没说话,但恨不得抱一下那面镜子。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砸锅匠,没想过自己也是了不起的,何况这还是一位最厉害的雅禁说的。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为什么来找我?”小夏问。

“我是有个未了的心愿。”阿百雅禁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了这个愿望,我一直等待,不肯去我该去的地方,只为了给他一件东西。”

“司马南?”

阿百雅禁点了点头。

小夏想告诉她司马南有多么坏,多么邪恶,根本不值得她去爱,他甚至还有个叫洪好好的情妇,可是一看到她温柔纯洁的脸,那句话就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要怎么帮你呢?还是我去把阮瞻叫上来,大家商量?”

“不要!不要找他!”阿百雅禁有些惊慌,但见到小夏疑惑的神情后又连忙解释,“你大概不知道他身上潜藏的异能是多么强大,或者他自己也不特别清楚。我毕竟是——所以是不能靠近他的,我们现在说话也是在你半幻觉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惊动他!”

“可是——”

“不是要你瞒他,你可以稍后再告诉他。而且,我还需要他的帮忙——我被镇在一个东西下面,魂魄出不来,只好靠一点残存的意念来找你,所以我努力了好久,才能在你离开前积蓄到足够的力量。”

“要我怎么做?”

“替我求阮瞻解开那个压住我的东西,然后让我附在这面镜子上,带我去找他!”

※※※

〖面对一个失去确切方位的、也没有一个活人的城镇,阮瞻、小夏和万里又要如何应对,多宗事件的幕后黑手司马南会被除掉吗?阿百雅禁与他有什么恩怨?又有什么鬼怪会出现?

请看《驱魔人》第六卷——《迷城》。〗

第六卷 迷城

第一章 洪清镇

枯井里。

阿百雅禁的遗骸竟然坐化在八角楼后的一口枯井里!那地方距离他们的住所是如此之近,但以阮瞻的能力竟然没有发觉任何鬼气和阴气,而阿百雅禁要想传达信息给小夏也是艰难无比。是什么封印和禁制这么厉害?

阮瞻在井里耗了一个上午,才发现是一个砌在井壁上的符咒压制住了阿百雅禁魂魄中的所有气息。这符咒的样子和封印的手法如此熟悉,让人一下子就想起在日本鬼事件中,地下室的墙壁上以砖和水泥形成的禁制符!

这竟然是阿百雅禁的鬼夫——司马南干的!

这让小夏更坚定了带阿百雅禁去找司马南的决心,她也想替这个善良又美丽的女人问问:他狠得下心这么做,当年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真心爱过?!

之后,他们就带着阿百雅禁的魂魄回到了家,而司马南却再一次消失,出入境的记录表明——司马南和她的情妇洪好好,也就是名义上的本市首富张群和女儿张雪去了国外!

在这种情况下,小夏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个能力追到国外去,只好让阿百雅禁和她住在一起以等待时机,她就不信那个司马南永远不回来。他还没有害到阮瞻,还没有拿到阿百雅禁手里的东西,怎么会就此放手?!

她心里幼稚的想着,就当是阿百雅禁来旅行了,走出那座大山看看几十年后的花花世界。所以,她每天一到晚上就背着一面镜子四处闲逛,然后就泡在“夜归人”酒吧里,暗中实行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泡帅哥计划。虽然还是没什么成果,但她一个月来乐此不疲。

至于她的工作——在他们待在山林的这段时间,博恒集团传出了集团主席黄博恒突然辞世的消息,葬礼竟然也办得有模有样的。然后根据这位本市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之首的黄先生的医嘱,把财产全部捐献给了“援手法律事务所”。专门做为法律上的慈善基金。此义举又博得了众多的钦佩和赞叹,只有阮瞻他们知道这不是司马南搞的鬼,就是关正早先的安排!

资金既然到位,法律援助事务也该照常进行,所以在小夏不思进取的白拿了一个多月薪水后。援手事务所的新领导来找她了,说她的假期就此结束。让她被老板遗忘,但薪水照拿的愿望彻底落空。

而且,她的新工作也派了下来。

“出差是什么意思。”阿百问。

因为和小夏相处久了,阿百雅禁的尊称已经被更为亲密的直呼其名所代替。而对于小夏而言,有个人和她一起住在这个小公寓里,也是很愉快的,尽管只是个“镜中人”。

“就是外出工作一段时间。”小夏很没有形象的抱着西瓜吃,“这一次是乡村普法宣传,我要在一个月内去四个法制意识比较淡薄的乡村去。向人们宣传,如果正当权益受到侵害就要运用法律武器,就是说——”她见阿百不太懂她说的话,就换了另一种方式解释,“如果人家做了不讲理的事,伤害了你,你不要忍耐,而是应该按照我说地方法去告官,找可以讲理的地方说理去。”

“这是帮助人的善举啊!”

“是啊。这是好事!”小夏把阿百的兴奋对比着自己的无奈,充分鄙视了自己的心态一下,“我是个坏心眼的都市人,不喜欢吃苦,自私。嫌麻烦,所有有点不想去。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真能帮助很多弱势的人,不那么抵触了。好,收拾东西去!”

“你不和万里、阮瞻他们告别吗?”

“今天通知我,明天一早就要走啦!真是的,也不给人家一个缓冲期!算啦,一会儿打个电话就好。”

阿百见小夏房间里窗帘已经挂好,就从镜子中飘了出来,帮小夏收拾行李。这让小夏感觉有点奇怪,虽然阿百经常帮她整理家务,但她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自己弄来了一个好心的田螺姑娘来帮自己,并不是她要帮人家!

“你可以带我去吗?”阿百怯生生的问,“就是——那个出差!”

“当然啊!不然我把你自己留在这里,不是和你在井里一样——”小夏急忙住嘴。

阿百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温柔的笑笑,“是啊,很寂寞呢!不过有个人可以想,日子也过得很快!”

看着阿百忧伤中带有甜蜜的脸,小夏不知道说什么。阿百应该知道是谁封印住她的,可为什么她就不恨他呢?

“我附在其它东西上吧。”阿百转移开话题,“你不能总是抱着一面镜子到处跑吧。”

“也是,这面铜镜还真是沉。”小夏立即配合着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边说边四处搜索,一眼就看到梳妆台上摆着的一个银手镯。

那手镯是她从山里带出来的,半寸宽的薄银圈,镂空雕刻着花纹,式样极其简洁古朴,正中有一颗花生仁大小的红色珊瑚石,靠近手腕的断开处,一侧还镶了一颗更小巧的绿色石头,戴在小夏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种野性之美,万里的评价是——非常性感。

“你藏身在这里吧,我再把麻花丝缠上一点,这样又漂亮,你也方便些,好吗?”

阿百欣喜的点点头,为能和小夏出门而高兴。

麻花丝是小夏胡乱起的名字,实际上只是一些五彩丝线,让小夏给编成了一条麻花绳。那是阮瞻送给她的,丝线上附有封印力。当她把丝线系在铜镜后方的支架上时,就把阿百封在了里面,虽然她不解开麻花丝,阿百就出不来,但这方法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阿百可以大白天和小夏四处逛。一个月中,小夏跑了四个地方,每一个地方会待上一周,好在事务所的行程安排比较合理,他们虽然是民间性质。不是官方的,但却不仅和当地都联系好了接待人员配合工作,而且一直在北方一个大省内的下属乡镇进行普法宣传,并没有进行大范围“转移”。

不过,她本以为她要去的这四个乡镇级的地方都是贫困乡镇。没想到最后一个地方并不是,虽然表面上看来也是如此。

这个镇叫洪清镇。有五万多人口。因为背靠一座不知名的山,冬天的时候风很烈。割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所以从前的镇名叫做辣子口,后来根据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的建议改名为洪清镇。

镇名中有两个字带三点水,其意是要为这座缺水且贫困的镇城带来水源和财运。

说来也怪,自从改了镇名后,不到十年时间,辣子口果然大变样。不仅在镇下发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而且在现任镇长的领导下,迅速脱贫致富,成为这个北方大省的首富镇。

说它表面上看来还是个贫困地区,是因为镇的土地面貌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房子没盖,土路也没有修,除了几间当地私营的旅店和饭店还像点样子,初看上去还是贫困乡镇的观感。

据说,当地政府颇有点廉洁简朴之风,之所以没有立即建设和整修镇子,是因为一直为科学规划和整体建设新镇筹划、准备和积蓄力量。目前新镇已经建成,就在旧镇以西几公里处,就等着秋天的时候举镇搬迁了。

负责接待她的人叫毛富。副镇长,主管政法和文化方面的事务。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精干的体型,衣着和发型都带着小城镇知识分子特有的整洁和朴实,作派却又有点当官的架式,虽然温和但有点不讲理的优雅感。

对于副镇长亲自接待,小夏有点意外,或者说受宠若惊,毕竟她只是民间一个机构的代表,有点慈善的性质。在其它三个地方,虽然也有当地与政法有关的工作人员协助她,但不能感没有动“官方”人员那么隆重,而且这是真正的“官”。

另外,这场面她也不喜欢。她从来不喜欢虚假寒暄的那一套,何况毛富还说了一大套官样文章,诸如法律建设多么重要、民间的法律援助是多么难得,外加夸奖小夏多么漂亮大方,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还烦躁得想睡。

特别是当她得知,明天和她一起去这个镇的下属乡村进行宣传的,除了两位政法工作人员,还有毛富副镇长,两名当地的文字记者,两名“诚心”邀请的省电视台记者,还有不知道什么长啊官啊的,竟然一共有十五个人随行时,立即明白了他们援手事务所的善举,到了这个洪清镇竟然成了个别官员沽名叼誉、标榜政绩的工具。

等她离开,这里的报纸和地方电台都会报道镇领导多么关心法制建设的事情,弄不好还会被省里树为典型,为一众官员带来实惠,而这么多热一闹,普法宣传的意义和效果就会降低很多,甚至于无,那么使她疲惫万分的旅行也没有了意义!

“岳小姐果然是大城市来的,连手镯也那么漂亮!”一个叫赵家远的长脸谄媚的说着,还“不小心”碰到了小夏的手腕。

小夏当即怒目而视,一点面子也不留。毛富一见连忙打圆场,可小夏再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了,借口还要准备明天的宣传内容,拒绝了他们在本镇最大的饭店安排的饭局,一个人回到了旅店。

这旅店也是镇子中最大的一家,环境还不错,老板一脸的八面玲珑和热情温和的模样,有着干他们这一行特有的神色。不过,小夏总觉得他在看自己时眼神有点试探和玩味,又有点欲言又止,这让她有点奇怪。

“有什么事吗?”她问一直跟着她到房间的店老板。

“没有事。”老板摆出他的职业微笑,“这么早回来,岳小姐恐怕还没有吃晚饭吧?要吃点什么呢?”

“随便来一点什么吧,不过不要牛肉哦。”小夏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所以也不客气。

“好好,马上给您送来。”店老板答应着,但真着没动,当小夏疑惑的目光扫过来时,连忙问,“房间——还满意吗?”

“很好——真的没事吗?如果你有法律问题——”

“不不不,没有,没有。”店老板忙不迭的摆手,好像就怕人会以为他有事情。

他的行为实在令小夏有点好奇,但她实在有些累了,前三周的山村之行大大消耗了她的体力,所以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她明天要去的是一个离镇子最近的乡村,清晨出发,晚上还会回到镇里。她想明天如果回来得早,又不用应酬那一批土官僚的话,她会研究一下店老板究竟有什么问题,能帮就帮他一下!

她洗过澡就上床了,头才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最原始的那种睡眠,黑暗,昏沉,没有梦。然而她睡觉一向很惊,在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很轻微的“咚咚”声,好像有人在踮着脚走路。

迷迷糊糊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阿百在干什么,虽然阿百这三周来和她的作息是一样的,但有时候晚上会出门四处转转。阿百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像个真正的小孩子,这让小夏很愿意成全她的所有心愿,从不阻拦她,反正她那么善良,根本不会吓人,害人,到处帮助人的事倒是经常去做!

她这么想着,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但一个意识突然刺入她的头脑,让她立即清醒过来,浑身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阿百是鬼,走路不会出声的,也从不会惊醒她!而且——她洗过澡后,把手镯放在了浴室的梳妆台上,忘记了解开上面有封印作用的麻花丝了。大概阿百也累了,早就潜身在手镯里睡着了,根本没有提醒她!

那么是谁在房间里?她明明锁过门了!难道是小偷?!

“咕咚”一声重响,又传来一阵“咕噜噜”的物体滚动声,好像什么东西倒了,滚到了浴室的门边!

嘘——

一个男人的声音提醒浴室边的“小偷”要小心。受惊得小夏更加不敢动弹,因为那声音竟然来自她身后那侧床头灯的方位!

不止一个“贼”进入她的房间了吗?她要怎么办?她现在手无寸铁,目前阿百也不能出来帮她!如果她自己跳起来和呼救或者搏斗的话,她身上的睡衣很性感,假如对方见色起意,不止劫财还要劫色怎么办?

她的冷汗直流,没想到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好热啊——我喘不过气——放我出去——真的好热啊!求求你!放开我!”

随后一片“呜呜”的哭声传来!

全是男人的声音!

第二章 山雨欲来

小夏毛骨悚然!

尤其在她脑袋后面、也就是床头灯的位置传来的异物存在感,让她再也无法缩在被窝里继续装睡,“腾”的一下翻身坐起,迅速的扑过去拧亮前面一侧的床头灯。

温暖的黄色灯光瞬间亮起,在房间内扫出一个昏暗的半圆,但只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浴室门口还是处在黑暗之中。

小夏瞪大眼睛,想要看透那一片黑暗,生恐那里有什么异动。然而好像与她有感应一样,又一声“咕咚”声慌慌张张的响起!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小夏又扑过去开另一侧的床头灯,完全忘了刚才让她头皮发麻的感觉正是出自那一侧!

她的动作又急又乱,手掌一下抚到了瓷制的台灯底部,但还没有摸到开关,就有一种火烫火烫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的缩手,却没料到手被粘到那瓷座上,一扯之下,竟然连台灯也拖回到床上!

“救救我,好热啊!”台灯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哭腔。

小夏“啊”的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跳下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扑向浴室——阿百在那里,她生前是了不起的雅禁,一定会有办法!

随着她闯到浴室门口,正好看到一只花瓶歪倒在地上,正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像一只要翻过壳的乌龟!

咕咚咕咚——

花瓶又挣扎了两下,终于“站”了起来!

这花瓶是摆在房间桌子上的装饰品,雪白的瓶身上隐隐露出淡红色的花纹,极其漂亮,小夏爱它朴素中的华丽,还曾在睡前把玩了一阵。而此刻这本该没有生命的物件正鬼附身一样站在当地,仰着头“看”她,黑洞洞的瓶口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小夏完全骇住了,呆立在浴室门口不能动弹,直到浴室中有声音叫她,才让她在大惊之下意识到那是阿百,慌忙闯了进去!

那只银手镯就摆在梳妆台上,散发着一点点银光。的确是阿百在叫她!

她冲过去拿起手镯,当它温凉的质感在她手心里荡漾开。才让她感觉那一直徘徊不去的火烫感渐渐消失了。她试图解开那有封印力的麻花丝,但越是心急,越是慌乱就越是解不开!而门外却持续不断的传来脚步声,还有开门声!

这吓了小夏一眼,以为是浴室门被打开了,手上一用力,麻花丝被扯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我听到你叫了一声!”阿百关切的问,“你看你,脸上全是汗!”

“你没感觉吗?”小夏看着浴室的门,还关得好好的。现在有阿百陪着她,她感觉安全得多。但是和意外阿百竟然对外面那么邪异的事竟然没有感应,“花瓶——花瓶和台灯都活了,一直说热,要我救,还像男人一样哭!”

阿百见小夏脸孔雪白,身体也瑟瑟发抖。连忙穿墙而过,小夏则打开浴室门紧跟了出去。可是房间里的情况却让她们面面相觑——什么异常也没有,那个白色花瓶还好好的摆在桌子上,台灯也正常极了。

“刚刚明明——”

“嘘——”阿百打断了小夏的话,慢慢飘到桌边去,对着那个花瓶看了又看,然后又去看那盏台灯。

“怎么样?”小夏心急的问。

“很正常。没有鬼气!”

“可是我——难道是我做了噩梦?”小夏半信半疑的蹭到床边,壮着胆子极快的摸了一下台灯,手感微凉,没有丝毫的温热感,更不用说火烫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虽然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可是现在面对着摆在眼前的事实,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被魇住了。

而正当她以为是自己闹了笑话,慌报军情时,阿百却吸了吸鼻子,“这房间有生人味,有人进来过!不过你别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就是说刚才进了小偷了?我听到的脚步声难道是——”

“我也不知道,可我觉得刚才吓到你的不是幻觉或者噩梦,有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的故意吓唬你。或者确实有怪东西,你一进浴室后它们就又离开了!”

小夏一时没有说出话,因为阿百得出的结论有点出乎她的预料。想了一会儿,她抓起床上的衣服,“如果是鬼,你来解决;如果是人,我这就去找店老板。我想起来了,今天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怪怪的,说不定问题就出在他那里!”

“你不要冲动哪!”阿百拦住胡乱穿着衣服的小夏,“现在这么晚了,咱们又没有证据,怎么好去打扰别人,如果弄错了,不是很失礼吗?这样,反正现在一切平安了,你再睡一会儿,我来保护你。明天一早,你去试探一下店老板,然后我们从村子回来再想对策。”

小夏想了一下,“也好,是不该打草惊蛇。假如你一出来,他们就吓得跑了,估计也没有多么厉害,了不起是一间黑店!哎,我总改不了莽撞的个性!”

“可是有人就是爱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呢!”阿百微笑着,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