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没回嘴,但心里有点成就感。阿百才和她回来的时候非常拘谨羞怯,如今快乐轻快了许多,如果不是她一心念着要找司马南,阮瞻又说人类不宜和灵体长期待在一起,她真想和阿百做永远的朋友!

之后,她和阿百又研究了一下明天试探店老板的事,然后就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可是一旦平静下来,就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有阿百在,她不害怕了,不过却好奇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鬼,倒没什么。或者出于恶意恐吓,或是有事找她帮忙,不会有其它解释。如果是人,而且还是店老板就奇怪了。她没带什么钱,也没有贵重首饰,说是图财害命说不通;她一辈子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当然也没有恩怨,更说不上仇杀;如果是为了她的美色。她相信自己还没美到那个地步,况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店老板对她的兴趣决不是那方面的。

难道他有什么冤情找她帮忙?可是什么冤情要采取吓唬人这种可怕又恼人的方式?!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时才又眯了一会儿,可就这么一小会儿,她又做了个怪梦,但醒来时却完全忘了,只隐隐记得她走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城镇里。

更奇怪的是,早上找店老板时,他竟然不在,据说天一亮时就出门办事了。

这也太巧合了,还是他根本是躲自己?

小夏本想深究一下。可一大队人开着三辆车等她一起下乡去进行普法宣传,她不得不先放弃这个计划,急忙把阿百重新封印在手镯中就离开了。

这一天极其难熬,不仅是没修过的路极其颠簸,差点让她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而更让她差点呕吐的是这一天的工作情况。好好的普法宣传成了副镇长毛富的个人报告会外加其它几个官员的分项报告会,还有长达几个小时的记者访谈和电视录像!

其它三个地方都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这使她心里暗暗发誓,明天就算用腿走,也要自己去下一个村,再也不和这些人在一起!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开,车尾后扬起的尘土是当天唯一留下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觉得恶心的缘故。回程才一过半,天色忽然变了。晴朗的夏日黄昏突然阴暗了下来,狂风大作,感觉乌云直压下来一样,把三辆车,十五个人死死的按在了山路上。

这让小夏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毛富则在一旁打哈哈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时候才能体会人生的苍凉感和变化无常啊。”

小夏本不想理会这位毛副镇长掉他的假书袋,可是一想自己目前是在人家的地面上,不好太得罪人。这些偏远地方法律意识淡薄,个别不讲理的官员和土皇上一样,到时候如果真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之举,她都没地方哭去了!所以她随便挤出个微笑,应付了两句。

可能是因为小夏的紧张和恭维让毛富很高兴,他开始安慰起小夏来,“放心,山里的气候是这样的,一时雨一时晴的,变天比女人变脸还快!哈哈,当然不是岳小姐这样知书达理又美丽斯文的女人啦,是吧,小刘?”他拍拍坐在前面的司机。

刘司机连忙点头,但还没有来得及附和他几句,就听到“嘎吱”一声,全车人都急速向前俯冲,车子骤然停下了!

“怎么啦,小刘?”毛富刚才正在志得意满的大笑,完全没有预计到这种情况,宽阔发亮的额头一下撞到前座上,非常恼火。

“我刚才——看到一个跑到车前面!奇怪,那人跑得真快,一闪就不见了!”后视镜中映着刘司机苍白的脸,显然吓的够戗。

“这一段是山路,荒山野岭的有什么人!一定是你眼花!”毛富又斥了一句。

刘司机唯唯诺诺的咕哝了几句,没敢反驳,但看那样子是对自己的视力深信不疑。

“快开车吧,毛镇长没说错,一定是你眼花了!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呢!”坐在副驾驶上的,是昨天藉着手镯之机,试图对小夏毛手毛脚的赵家远。看来他是毛富的嫡系,所以一直鞍前马后的跟着,不过因为小夏对他有明显的恶感,一直没有说话而已。

“你看你个笨蛋,刹车这么急,看,都熄火了!”他笑骂了一句。

刘司机没再说什么,开始重新打火,但打了半天,车子就是无法启动了!

“怎么啦?”毛富有点烦躁。

“熄火啦。”刘司机答。

“废话,我知道,可是怎么开不起来啦?”

“我——不知道,我下去看看。”刘司机说着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小夏不愿意和这两个人单独呆在车里,所以也跟了下去。一下去,就发觉天色更阴暗了,已经变小的山风中已经带了些湿气。

“不然,让小刘一个人修车,我们跟后面的车先回镇吧,我看这天——”不知什么时候赵家远也下了车,对依然坐在车里的毛富建议,“这雨下来就不小,这条路还没修,泥路打滑,太不安全了。”

三辆车中他们这辆车走在最前面,而且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后面两辆车才跟上来。

“也好。”毛富有点懊恼的从车厢里爬出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着小夏,“对不起啊,岳小姐,镇里的财政全力支持建新镇了,车子不太好。这不,不过是刹个车,就死火得彻底,趴窝了。希望岳小姐不要介意,和我们挤挤后面那两辆车,失礼了,惭愧惭愧!”

小夏本不想和他们挤,不过这阴暗的天气像要把人吞噬一样,让她不自禁有些害怕,不得已点了点头!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当他们走到后两辆车那边时才得知,那两辆车也死火了,而且同样再也无法启动车子。

这两辆车是正常停下的,并没有紧急刹车,为什么也会死火?!

“妈的。邪门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瞬间,现场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山风吹得山路两侧的树木沙沙作响。小夏抬头望去,却发现好几个人都铁青了脸,似乎有点惧怕似的。

“怎么办?”赵家远打破沉默,问毛富。

毛富犹豫了一下,好像难以做决定,但最后终于还是开口,“现在回村子是没可能了,倒是离镇子不远,不然我们走回去吧。”

“怕会赶上大雨吧,这鬼天气!”一个省里来的记者说。

“这位省里来的记者同志可能不知道,看这天气,这雨下了就不太容易停,等天黑了,山路滑,开车更危险。而从这里抄小路回去,只有三里多的山路,走得快的话,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一带我熟悉得很,而且车上有一些雨具和照明工具,可以应付一阵子。”赵家远当然全力支持毛富。

他这么一说,现场乱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我看这样吧,大家民主表决,天气不等人,大家早决定早行动!”毛富做决断一样的挥了一下手,“同意立即步行离开的,请站到我这边。”

其实这些偏远乡镇的人本就比较迷信,眼见着天气忽然变化就已经很意外了,再加上平时维护保养极好的汽车突然坏在半路,刘司机又言之凿凿的说看到什么从车头前跑过去,所有人都是想尽快离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的,只不过是怕大雨袭来,走山路比较艰难危险而已。

此刻进行表决,镇里的人都不愿意和毛富唱反调,省里的记者和小夏又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竟然全票通过步行回镇的方案。而且一经决定,一行人就立即行动,只留下三个司机留下看车。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行十二人来到一条岔路上,向左边走还是山路,向右却地势平坦,远远一看好像是那个新建的镇子,走过一条干涸的沟就是柏油路面了。

“我们穿过这个新镇子吧!”小夏提议,“这边的路修好了,应该比较近。”

“不行!”毛富和赵家远异口同声的大声拒绝!其语气的强烈和坚决吓了小夏一跳!

第三章 空城

“为什么?这边明明比较容易走的!”小夏讶异的问。

毛富和赵家远一时没有回话,只互相看了一眼,小夏敏锐的感到这两个人在用眼神交换着什么信息,鬼祟得很。

“是啊,为什么放着阳关大道不走,非走羊肠小道啊。”一名省电视台的记者在旁边答腔。

她叫刘红,和小夏是这一行中仅有的两个女人,因此体力较弱,而且她还不像小夏那样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头上绑着马尾,而是穿着漂亮的套装,高跟鞋,所以走过了大半的山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恨不得有人背她走才好。

“再说,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雨了,我也走不动了!”她继续说,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的天空阴沉得更厉害了,还隐隐传来滚过的闷雷声。每个人都明白,这雨一直没有下对他们而言是太幸运了,假如冒雨赶路的话可能还走不了现在的一半!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不能再指望老天爷给面子了,必须尽快做决定。

“你们不是当地人,可能不明白,还没搬进人的新镇是不能穿过的。”赵家远在毛富的眼神示意下解释。

“可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像礼物一样,非要在选好的日子拆开?”没等小夏反驳,刘红先吵了起来,疲劳让她有点气急败坏,已经顾不得保持了一整天的淑女风度了。

“不是。”赵家远连忙摆手,不敢惹这位舆论的喉舌,“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入新家前一定要举行个仪式,请人唱三天大戏。然后才会入住。这次我们是全镇搬迁,所以镇里早就研究好了搬迁方案,下个月就会进行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贸然进入就会破了风水,犯了镇里人的忌讳。虽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过民心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就是路过一下,有什么关系。”刘红一依不饶,转过脸来看了小夏一眼,寻求同盟。可小夏却觉得人家既然有这个风俗。还是尊重一下好了,虽然她觉得毛富和赵家远的神情中总有些闪烁,但还是没有答腔。

“好吧,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反正这只是封建迷信,并没有法律禁止!”刘红见同为女人的小夏和作为同事的那个男摄影记者也不帮她,不理智的赌起气来,对别人理也不理。朝着新镇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根本不听身后众人的呼叫。

“叫她自己走好了,反正我们是封建迷信,她是新时代女性!”一个主管政法工作的官员不耐烦的甩了一句。

小夏记得他名叫王文革,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看来脾气很好。没想到他第一个不甩这位省电视台美女记者的帐。

“我们这儿的人相信,一直空着没人住的地方,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藏在里面,新镇建成快一年了,从没有住过,还这么大,如果刘小姐不怕,就自求多福吧!毛镇长,我们走这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山风的传送下,顺利的敲进了刘红的耳鼓,让她一下刹住了脚步,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即不敢自己一个人走那个可能“不干净”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回头。

小夏见状连忙打圆场。叫刘红回来和大家在一起。她明白人们嘴上说自己胆大气壮当然容易,但真正不怕并能沉着应对的并没有几个,她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两个人而已。

小夏招呼了两、三次,刘红才怏怏的回到大部队中。和大家一起继续走山路。她一边走一边说此次多么倒霉,不仅爬山路还要淋雨,以后再也不来了云云。不知道是不是她念的,反正本来天空只是一味的阴沉,虽然雨意浓厚但却并没有下起来,可经她一唠叨,不到十分钟时间,半空中突然打响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厉雷,瓢泼大雨不留情的倾泻而下。

这一下,一行人更狼狈了,仅有的几见雨衣给了小夏、省台的记者和本镇的两名记者,其余人包括毛富都是排成一队,淋雨前行。

雨出乎预料的大,打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四周像挂了一幕厚厚的雨帘一样,离得稍远一点的人都看不清面目,而且山路上的泥土和野草经雨水一打,奇滑无比,小夏还好,刘红几乎走三步就会摔一跤,到最后都摔得哭了起来!

“再坚持一下,还有一小段路就会到镇里了。”前方传来赵家远的叫声。

小夏同样没走过这样的山路,此刻也累得够戗,只是咬紧牙关紧跟着前面的人,雨衣虽然挡住了雨,但身上的汗水同样浸湿了衣服,何况脸上也满是雨水,和穿不穿雨衣也没多大的区别。

她闷头走着,没成想撞到了前方的物体上,软软的,正是王文革的背,而她的背也被身后的刘红撞到。

“怎么回事?”刘红恼火的问。

然而小夏没法回答,因为她也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完全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眼前,灰蒙蒙的雨帘中,一座城镇静静的伫立在前方,在一片模糊中显得奇异的清晰——四四方方的城,虽然没有围墙,但像古代的城一样有个城门,只不过是象征性的,由漂亮的青灰色石头建成,古朴而有历史感。城中有一排排整齐的绿瓦红墙的小房子,还有一座高于其它一切建筑物的高塔位于镇中心!

不是说不从这个镇子中穿行吗?怎么现在又绕了回来?!

“这是南门!”王文革喃喃的说,好像要解释给小夏和刘红听,又好像说给自己。

这个还没有住人的新镇在旧镇以西,那么它正对着旧镇的是东门,刚才刘红硬要进入的是西门,而他们现在绕到了城的南门了吗?

“有什么不对吗?”那名摄影记者本来是和一名当地的记者断后的,此刻也凑了过来。“我们不从镇中穿行,从外围走的话也会路过城南啊。”

“这条回旧镇的山路要拐过一个小山坳,从这个方向应该是看不到新镇的。”王文革机械的答了一句。

他的回话声音不大,但在大雨中却特别清晰,再联想起刚才所有的事情,汽车无缘无故的熄火,关于空城不干净的讨论,突如其来的大雨,每个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是我!是我的错,哈哈,对不起各位。”赵家远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不过明显底气不足,语音有些发颤,笑声也干涩无比,“雨太大,我带错路了,所以拐到新镇这边。我们——再走,一定会回去的。”

一定会回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回不去了吗?还是落入了什么陷阱?!

可不等小夏想明白,队伍又机械的前行了起来,走了不知多久,当小夏就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的人又停了下来。

小夏感觉相当不好,果然一看之下,发现前面又出现了那座他们一直想绕开的空城,这一次那青灰色的城墙上写着“东”。

是东门!那么他们向与之相反地方走的话应该就会回到旧镇上去。可是扭过头去就会发现,那个方向是高耸的山壁,根本没有路,也不会通向旧镇!

“是我错,是我——”赵家远又喊了起来,但听来像条件反射,根本没有说服力。

“行了,继续走吧!”摄影记者洪亮的声音在小夏的身后传递到前方去,让一瞬间有些惊慌的人们有了些安定感。虽然并不彻底。

他的这番行为不禁令小夏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本来她看这位名叫左德的摄影记者一直哈着刘红,颇有点瞧不起他,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显示出了几分男人的勇气。

队伍再一次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小夏留了点心眼。她看周围的景色没怎么变,开始怀疑他们走来走去还是留在了原地。决定拿点什么做个记号。她身上没有其它的东西,只好先扯下麻花丝想系在树枝上。没想到这里的树竟然很高,她够不到,幸亏左德出手帮了她。

他大概是因为要陪着开始哭泣的刘红,现在已经紧跟在小夏身后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别出来!有事暗中联系!”她对着手镯低语。

如果有了危险,阿百出来救她的话。那么其它人就会知道阿百的存在,说不定会不利于阿百,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此时天色愈发黑了,大雨中又没有星月之光,一队人就凭着每隔一个人才有的一只手电照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蹒跚前行。

小夏昏头涨脑的跟在后面,只听见“啊”的一声叫,六支手电霎时照向了一个方向——新镇又出现在雨中了,但是这一次是北门!

小夏见状立即在四周寻找,左德的手电了然的随着她的目光走,果然在那两棵挨近着生长的树的树枝上看到了一丝飘动的东西,赫然就是那美丽的五彩麻花丝!

果然,他们是在原地打转,如果不是雨夜中迷了路,就是遭遇了久违的鬼打墙了!可是那座城呢?为什么他们待在原地不动,却看到不同的门?是幻觉还是这座城是活的,它会自己打转?!

小夏正想着,就觉得被身后的刘红推了一把,原来队伍又开始走了,这回并没有什么人号召,自动就走了起来,大概这情况让每个人都慌了神,潜意识的要逃开,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起来。

小夏被夹在队伍中间,被动的跟在后面,心里虽然觉得大事不妙,不过脑筋却冻僵一样的转不开,直到再一次看到了那条做记号的丝线,而同时也看到了这座城镇的西门!

“啊——”

刘红哀号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抱着左德的腿开始今晚的第三次痛哭,不过这次是惊恐的哭。

“我怕!我怕!”她娇嫩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凄厉而嘶嘎,而且她这一哭把所有人心中恐惧不安的情绪都勾了出来,虽然没有大喊大叫的失控,但场面也登时不稳定起来!

如果人心一散,危险更会乘虚而入,无形中加大了人们受伤害的指数,所以此刻团结和镇静是最重要的!

“别哭!大家聚到一起来!”左德又喊了一声,本来看似温和的人,语气却很严厉。

其它人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听他一喊,立刻安静了一点。

“现在我们留在原地不动,再继续跑也出不去,只会徒耗体力。”左德大声说,“围坐到一起来,光线照到外面,有什么事也不要慌乱!”

“我同意!”小夏为了加强左德的话的可靠性,立即跟了一声。

“好吧,我也同意。”沉默了一会儿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毛富也回答了,然后就凑到了左德的身边来。

他这一动,其它人也陆续围坐在了地上,穿雨衣的人都把雨衣都脱了下来,让大家以手举着共同避雨,并按照吩咐把手电灭掉三只以保存电力,其余萨那只则对着外侧。

现在天虽然很黑,不过看看表才不到十点。尽管他们已走了四个小时之久,但还有很长的夜等待着他们,必须保留一些照明的东西!

一切安排妥当,小夏望向了还站在那儿的左德,期望他可以帮她把麻花丝从树上拿下来,那是阮瞻送给她的,虽然不值钱,但她也不想弄丢了。

左德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去构树枝,但在他才一错身,小夏就见到他身后立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看不清面目,全身都黑乎乎的,就在风雨的漆黑夜中站在那里,飘飘荡荡的,不为人所注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让人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个实体还是个影子,也让小夏弄不明白是只有她自己看见了黑影还是全体人都看得见!

而正当她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那黑影却飘向了他们!

小夏伸手指了指左德的背后,想警告他,可是却在此时发现自己失语了,并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好像被什么捂住了嘴;她想跳起来救人,却发现身体也动弹不得!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焦急的看着左德!

左德见小夏神色有异,不由得楞了一下,手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然后意识到什么一样,蓦然扭过头去!

第四章 围困之势

小夏惊得张大了嘴,僵直的坐在那儿,眼见着左德扭转过伸手仍保持着那个样子好一会儿,像电影中的定格,而那边的黑影则在一动不动后,突然矮了一截。

它的头不见了,只剩下身影!而且它在断头的一瞬间开始飘荡着后退,急速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左德慢慢转过头来,小夏惊恐的看到他的脸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脸,好像被换了整张面皮一样,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边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挂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他笑了一下,“进城吧!”他以左德的声音慢慢的说。

“啊——”身后的刘红又惊叫了。

小喜本能的扭过头来看她,见她并不是因为看出左德的异常而尖叫,而是被山坡上“咕噜噜”滚下的好多圆乎乎的东西吓到了。

在手电纷乱但又雪亮的光线下,在场的人都看出那些东西是一颗颗的骷髅头!

随后,山坡好像倾斜了一般,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被一股看不见的山洪冲下了山坡!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小夏猝不及防,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吓声中,和这一行人一起滚落了下去!她明知道那是幻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手拚命的扯着身边的野草,但还是无法阻止下降之势。

下面就是那座空城,他们一直避免进入的,却终于还是要进入不可!

砰彭和惊呼之声四起,小夏只感觉身体重重落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一瞬间从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登时昏了过去,丧失了所有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小夏醒了过来,感觉自己仰躺在平坦的路面上,肩膀上虽然还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脑筋却清醒非常。

雨已经停了,可天色却不对。按理说应该是夜里,可天空却灰蒙蒙的,大致像夏日清晨快五点的样子。

记得昨夜摔下来以前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左右,难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夜?那么其它人呢?

她挣扎着爬起来。向四周望去,只见十几个人影像破布偶一样散落在四周的地面上,恰巧面对着一个小型的人工湖,再仔细看周围的环境,显然是身处一座空无一人的城镇里。

这个人工湖位于一横一竖的两条宽阔街道的交叉处,街道两侧屋影重重,但湖地周围却很空阔,铺着大理石的地面,四周装饰了些花草。形成了一个以湖为中心的广场。

湖中像孤岛一样建了一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