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肯定年丽就是那个怨灵了。

首先她是西南地区的人,包大同还把她的照片给小佳和花蕾看过,也证明她的相貌与恐吓过她们的灵体模样非常相似;其次怨灵每回出现都有着强烈的鱼腥味,而年丽在东暖阁则是专门给客人做鱼菜的;第三,他早就判断这起灵异案件和男女关系有关,而一向不喜欢接触女人的孙函却对年丽很感兴趣。

以上三个条件,年丽都具备了,这说明他的调查方向是对的,在这么多纷乱的线索中,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入手点。

现在所缺乏的,只是动机。

孙函和年丽到底是什么关系?年丽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怨气冲天?还有,年丽做出伤害他人的可怕事情,原因真的那么简单,只是因为报仇和惨死的偏执吗?

那为什么牵连那么多人呢?是不是这些富翁们有一个变态组织,最后导致出现了这一系列的连环迷局呢?

“是兴奋吧!我也说不清,只觉得当时那位先生眼睛发亮,额头都出汗了。”厨师长苦恼的摇摇头,“小年啊,你可不要找我,我没有对不起你,其实,我心里也是同情你的,想和你好好相处来着。”他对着半空唠叨着。

包大同打断他,“你给我说说,那男人见到年丽的情形是怎么样的,不要怕,尽量详细点就行。”

厨师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是平常,只不过是因为那位先生吃了年丽烧的鱼,特别感兴趣,于是就要求见厨师。听说他也是干餐饮这一行的,也许是想挖人也说不定。您知道,年丽的手艺是家传的,自己有一个独立的小厨,平时不让人进的。那天那位先生在领班的带领下来到后厨,我只好带他去年丽的小厨,因为我手上有工作,所以一急之下没有敲门。”他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

包大同心知他是借机故意硬闯进去,想看看年丽做出这么好吃的鱼有什么秘方没有,但也不说破,只耐着性子听厨师长长吁短叹了一番,说年丽是多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红颜薄命之类的,然后他才继续说下去:“年丽做的鱼菜,需要的都很大尾的淡水鱼,她那么瘦小的个子却不需要帮手,自己拿着一把刀把活蹦乱跳的鱼剁成一块一块的。我们进小厨的时候,她正在杀鱼,胸前全是鱼血,浑身腥味,手里还握着刀,实在……”

他是想说,当时年丽的样子实在很不好看,可又怕冒犯了先去之人,不敢明讲,只得含含糊糊的道:“我本想拦着年丽,让他和客人见个面。哪想到那位先生拉住我,看年丽杀鱼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那种……”

“兴奋?”

“对,就是兴奋的神情。”厨师长点头道,“后来年丽杀鱼完毕,一回身时吓了一跳,我这才给他们互相介绍。那位先生态度本来很傲慢的,但对年丽却特别亲切。后来隔了不到三天,他又来了,这次也不让我们惊动年丽,只静静的看她杀鱼。”

“再之后,那男人再没出现过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后来我听后厨的小徒弟说,看到过那位先生接走了年丽两回,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我还指当年丽交了好运,攀上好人家呢,没想到,唉!人啊,不能和命争,真可怜,多好的孩子啊。”

厨师长继续唠唠叨叨,包大同则陷入了深思。

谁是罪恶之源呢?

第二十一章 病毒

花蕾的办事效率很高,高到包大同怀疑背后有人帮她,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快查到仍在不断增加的死者间的联系。

调查的结果是:这一病毒的传播果然是放射式的。

死者之间几乎都有些联系,但源头并不是一个,这说明最初感染病毒的人是好几个,甚至更多。也就是说,这些人可能同属一个组织,共同干了一件恶事,于是遭到了报应。

“这鬼病毒发作很快,你顺藤摸瓜的再去查查感染了病毒,却还没有死的人吧。告诉他们不说就是死,看他们是要脸还是要命。”包大同看着疲惫的花蕾,有点不忍心,不过这事件比较复杂,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偏偏阮瞻那死家伙预感到这事的麻烦,找个借口带着自己的老婆外出旅行了。

“鬼病毒?”花蕾并没有介意包大同这样指使她,反而很好奇。

“这不是人类的病毒,你没看出来吗?你知道,人类医学一旦攻克了一项威胁生命的疾病,就会出现另一种新病毒,这可能是自然界的一种平衡。不过这回的情况显然不属于正常范围,感觉上,是从怨念而起,很新鲜的报复方法。”

“那我要怎么向还活着的感染者调查呢?”花蕾问。

“既然我们假设这是通过性来传播的,你就问下他们作爱时的情况呗。”

花蕾涨红了脸,嘴唇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没反对。

包大同本想逗她两句地,不过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一团乱麻样的灵异事件,实在没什么心情,也没什么时间,因为他要去一趟年丽的家乡,然后再去警局了解一下当时孙函“见义勇为”的事情经过。

三天后,他回来了。确定了孙函确实与年丽有些关系,但他奇怪的是,年丽跳河自尽,警方居然没到东暖阁来调查情况就草草结案。

据当时验尸的法医讲,年丽的脖子上有瘀伤,那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掐住脖子时留下的,二是外力施救时,她过度挣扎所致。虽然从她父母口中得知,年丽是会游泳的,但就算是自杀后中途变卦,也有可能因为紧张导致肌肉痉挛,最终沉入河底。

可是出事地点和年丽的家分属整个城市的东西两极,她要自杀,为什么跑那么远?而且怎么会那么巧,对她感兴趣的孙函正好开车路过那里,在深夜的凌晨时分,独自一人驾车?

所以包大同断定,是孙函杀了年丽。怨念深重的年丽死后不安,前来报仇。

但这又不能解释王乐言和张重的死了,还有其他富翁,以及与他们有性关系的人的死呢?到底是什么怨念形成的病毒在曼延呢?

年丽的父母丝毫没有怀疑孙函。在他们看来,这位好心的先生不仅试图挽救他们女儿的生命,因为没有成功还万分内疚,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解救了这个贫困潦倒的家。不仅如此,后来孙先生的妻子又接济过他们好几次。在他们眼里,这对夫妻是他们的恩人,菩萨样的大善人。

包大同打听过,孙太太再度接济年氏夫妇的时间,正是孙函生病以后。也许她是为了平息年丽地愤怒。但如果孙函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能是金钱摆得平的?

在这个世界上,钱并不能解决一切。

但尽管明白孙函和年丽有关系,断定孙函杀了年丽,线索到这里却又断了,想来想去,那辆频繁出现的黑色灵车似乎是串起这一切的锁链。

可是那灵车是什么来历?开车的人又是谁?花蕾和他照过两面,每次他的脸上贴了银色的锡纸,给人的印象似乎是个纸人,是被年丽所驾驭的。但包大同知道那是个人,因为他感觉到了他的气场,阴气很重,但确实是个人。

花蕾回杂志社晚了,夜路上寂静无人,这让她感觉身上的毛孔都张开着,有点点怕。

她虽然立志要做包大同那样的法师,但胆色方面一直没有太大的进步,这让她懊恼万分。

老头子说过,有些力量是天生的,别人永远学不来。这并不是指天生的良能,就算修炼也是一样。包大同就是道术天才,他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以他的年纪却有这样的水平,实在是了不起。

虽然包大同被她无意间封印了,但他十五岁的功力还是相当于别人修炼几十年。老头子说过,这种人总是顺天而生,就算他不愿意介入灵异案件,但各种事还是会找上他。

她很理解这番话,因为包大同的朋友阮瞻就是个例子。不过这男人有个深爱的妻子,不知道包大同会不会这样深的爱一个人。

想到这儿,她猛然甩甩头。

不想这些,不想这些!她要学的,是包大同处理各种灵异事件的方法,他究竟会不会爱上一人,能有多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与她无关。

虽然这么想着,但包大同微笑的脸还是不断出现在她脑海里,有点点坏,但又非常温柔,像洒落在车窗上的雨点,雨刷刮掉一层,就会有更大的雨点继续落下来,永远抹不干净。

啪!

迎面撞上来一只很大的飞蛾,那清脆的撞击声吓了她一跳,就见那飞蛾几乎瞬间变为了一个黄黄的污点,就在挡风玻璃右面一点,断裂的翅膀还在抖动,似乎在垂死挣扎。

花蕾感觉有点恶心,又有点怪异,下意识的启动雨刷,想抹掉那污迹,没想到雨刷根本没有把那只死了的飞蛾刷掉,反而把它压得更扁、更大,圆圆的,似乎是一个眼球,在脸对脸的盯着她。

她再刷了一次,还是那样。

而正在这时,又一只飞蛾撞到挡风玻璃上,位置与先前那一只极为对称。

花蕾有点发寒,盯着那飞蛾,一时不知所措。可这时,雨刷却动了,很用力的向那只飞蛾挥了过去。

噗哧一声,隔着车窗,花蕾似乎听到了这根本不可能听到的声音,第二只飞蛾果然没有离开,也变成扁扁的一团,瞪着她,似乎控诉着她的残忍。

她吓着了,手忙脚乱的想停止雨刷乱动,却根本做不到。这辆车好像不归她控制了,变得自有主张。

“你为什么不下车擦?”突然,车后座上有人说。

第二十二章 功亏一篑

花蕾骇得连心都要跳出来了,急促涌到心脏的血令她胸都似乎涨得破裂,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见车后座上什么也没有,但转过头看到了后视镜,明明见到年丽化着厚重妆容的脸在盯着她。

冰冷的眼神,泛着可怕光芒的眼白。

跑!

花蕾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伸手去拉车门,却摸到一只冰冷的手。她尖叫一声,再回头看,还是没人,但从后车窗看到有一辆黑色灵车正缓缓驶来。

“和我一起走吧,那样,包大同就会跟来。”副驾驶的位置上又传来凶狠的声音,同时有一双手掐住了花蕾的脖子。

花蕾的呼吸登时断绝,但她抓起了腰间的除灵匕首,对准那对冰冷的手臂,狠狠刺了过去。

那是老头子给她的,万试万灵,普通恶鬼绝对抗不住一刺之力,何况年丽才只死了一个月,就算再凶,灵力也有限。可是她的肺部还是没有新鲜空气涌入,竹制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对方的肉里,被对方一甩之下,从中间折断了,但脖子上的冷手仍然像铁钳,继续着扼紧她。

匕首前端有入肉的弹性感觉,难道对方是个人?!

可是包大同,你怎么还不来?窒息感实在太难受了,她仿佛看到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向着那辆黑色灵车走了过去。

“咔”的一声,车门被打开了,接着一只拳头打了进来。

花蕾只觉得喉咙一松,大量新鲜空气冲进了肺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猛地被拉到了车外。她不敢再呆在车里,剧烈的咳嗽声中,跌跌撞撞的跑出车,正看到两个人打斗在一处,矮个子男手脚灵活,动作凶猛,但高个子男身手非常矫健,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那矮个子踢倒在地。

“老子人也不怕,鬼也不怕。”高个子男的熟悉声音传了来,那有点懒洋洋带点骄傲的调子让花蕾虽然有点抱怨,却瞬间安心,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汽车缓缓拐了个弯,车头正对着她的背后。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幽灵作恶。就算她有天大的委屈,以暴制暴并不是个好办法,况且还要牵连无辜?”他说着走上两步。

“你再走一步,你的情人就会被变成肉饼,让我带到那个世界去!”矮个子男人恶狠狠地说,因为脸上贴着锡纸,还是让人看不清面目。

吱的一声刺人耳鼓的尖锐声响,接着是刺目的车大灯的亮光,包大同眯着眼睛转头一看,见花蕾的车子像一匹蓄势待发的马,就在她身后不到五米处,车轮下似乎冒出了白烟,只怕眨眼间就让这朵还没开花的小花凌落成尘辗作泥。

“不要害人!”包大同冷笑一声,“无论你有多少天生本领,害人的话,也会慢慢消失,何况你并没有多大力量。”他向后退了一步,表示不再构成威胁。

他没想到这一人一灵配合得还真好,看那汽车的样子,他是来不及救花蕾的,只有让煮熟的鸭子飞掉。如果能逮到这个男人,答案就出来了。可惜,他不能以花蕾的生命安全来做赌注。

“害人的人,你还没抓到呢!”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向花蕾那边打了个手势,然后慢慢退后,等离包大同三百米远,他突然拐进了一条小巷,不见了。接着是汽车以最大马力扬长而去的声音。

不过,在那男人隐没在黑暗的小巷口的时候,包大同看到他背上突然多了一个白花花的女人。难道那男人一直背着年丽四处跑吗?

包大同皱紧修长的眉,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花蕾抱怨着快步走来,虽然这惊魂很快就过去了,可她还是不敢站在离包大同很远的地方,“我差点被杀,咱们的计划也功亏一篑。这下可怎么办,他们再不会上勾了。”

“小姐,你走错了路。我说的是海润路,不是海园路。”包大同叹了口气,“这只能证明我们配合的不如人家好。不然我杀了你,当你成了灵体,说不定可以机灵一点了。”

“明明是海园路。”花蕾吃了一惊。

包大同苦笑,“我不和你争辩,我又没有录音。”

年丽针对小佳还好说,毕竟可以找出一条极其勉强的理由,可她为什么要屡次要置花蕾于死地呢?这一直是困扰包大同的问题。

为了找出答案,花蕾提出可以以自己为饵,如果年丽及其帮凶真是对她很“感兴趣”,她的出现就能引蛇出洞。再有,包大同判断帮助年丽的是个真正的人,虽然很肯定,却也需要证实一下。所以,他开始时虽然极力反对花蕾这样做,但最后还是被劝服了。

花蕾说得好,这是最快得到答案的方法。当然,如果那怨灵并不是针对她就另当别论。

为了显得自然,花蕾一个白天都在外面调查患了古怪疾病却还没死的人,晚上按照包大同所说的路线回杂志社。她虽然怕,但还是有些心安的,因为她知道包大同就在附近。他不能躲在她的车上,因为年丽非常小心,而他灵力被封,怕掩不住人气。

不过,他们把约定地点搞错了,若不是包大同在海润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花蕾的踪影,不得不循着花蕾带在身上的符咒气息,屡次强行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一步踏到海园路来,只怕花蕾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只能和那帮凶肉搏,对那怨灵要控车撞死花蕾也无计可施。

“我就说不能用这种办法。”包大同看着年丽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

他是害怕花蕾的安全,花蕾却以为他怪她拖后腿,生气的道:“我知道我没本事,可是他是人,除灵匕首没有用。至少你证明了他们确实想杀我,也证明那个帮凶确实是个人,对吧?”

“是啊,你吓个半死的结果还算不错。”包大同拍拍花蕾的头,让花蕾觉得他是在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说话。

“包大同你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我听到你叫得声音都岔了。”

“那是我……是我要给你的信号。”

“收到收到!这信号不错。”包大同敷衍着说,突然抬步向前走去。

花蕾不明就理,一边继续争辩,一边跟着他走,看他走到年丽消失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了一盒非常精美的火柴。

拿出一根火柴点燃,包大同看到火柴盒上定着五个字——沉默的羔羊。

第二十三章 摇篮曲

“这么远,这么黑你都能看到?!”花蕾佩服无比。

“我没看到。”包大同老实的答,“就是和你吵烦了,走到这边来转转的,看看有没有线索。”

花蕾被他完全打败了,从包中拿出小手电,也凑过来看,“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很奇怪。”

“这是一部电影的名子。”

“花小姐,我不是隐居深山的人,这么有名的电影,怎么会不知道?”

“那……孙函他们不会像电影里一样,是杀了人来吃吧?”花蕾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可怕了。

“难说。”包大同边说边把那盒火柴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确定这是年丽和她的帮凶留下的,并不是其他路人遗失。

“回去吧。”他说,“这趟虽然没有抓到那个人,但也不是全无所获。”

“有线索吗?”

“说了你也不懂。”

“告诉我。”

“别问。”

“包大同!”

“花骨朵?”包大同笑嘻嘻的,可就是一点也不透露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件事从开始就线头众多,纷乱异常,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就是抓不到。现在,他心中有了一点脉络,需要再做一些调查,顺便找一些专业人士咨询一下意见。

第二天,花蕾闯进包大同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半躺在床上正悠闲的看影碟。

因为他把音量调得很小,又挂着窗帘,房间内很黑,花蕾一开始并没有看清他看的是什么,等走近了,赫然发现电视屏幕上是一对裸体男女做爱的场面,她走近的时候正是最刺激的部分。

“你居然看这个!”花蕾涨红了脸,慌张之下手足无措,居然莫名其妙的伸手拔掉了电源。

包大同感到好笑,“成年男人哪有没看过A片的,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你……你知不知道,现在正是破解这桩灵异事件最关键的时刻,你居然有心情看这个,我都要累死了,你却这么闲。”花蕾语无伦次,再看影碟机的周围,还有许多同类的影碟,显然包大同看了一上午了。

“哦?很累吗?到这儿歇一会儿。”包大同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花蕾坐过来。

花蕾瞪着他,见他的衬衫没有系钮扣,光滑结实的胸肌和小腹全露在外面,牛仔裤下,一双漂亮的大脚光着,整个人极其性感慵懒,再联想到刚才的画画,花蕾的心差点跳出来,结结巴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吧,花大小姐不愿意挨着我坐。”包大同很欣赏花蕾的窘迫,不过不想把她吓跑,于是缓和了一下气氛道:“那你忙些什么呢?”

“还不是和那些感染了鬼病毒却还没死的人了解一下情况。”花蕾为自己的举止感到丢人,可是越是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越是感觉脸孔发烧,“那些人有的已经发病快一周了,我们如果不快点,他们还是会死。他们并不都是该死的,有的还很无辜,比如王乐言情人的老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现在却不得不面对意外的死亡,他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如果他也死掉,他们的孩子就成为了孤儿,那多可怜哪!所以我们得快。”

包大同当然明白,别人暂且不提,但小佳虽然已经摆脱了怨灵,花蕾的危险却没有解除。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果他万一个疏忽。

他窝在这里一上午看影碟,自然不是在玩,不过也不必对花蕾说破。

“他们怎么说?做爱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他问。

花蕾再度涨红了脸,低声咕哝道:“就是没什么异常啊,只是后来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症状,下体溃烂,并伴有鱼腥味。开始时,有人以为是生殖系统疾病,或者是怀疑自己的配偶行为不检点,得了‘那种’病,但医生却检查不出什么,大把的吃抗生素也不管用。”

“那当然,鬼病毒嘛,人类的药物怎么能根治。”包大同坐了起来,“不知道最初感染病毒的人做了什么坏事,结果牵连了自己的配偶和孩子。”

“年丽做得也太过分了!”花蕾心肠很软,本来就同情无辜者,尤其是看到那个已经失去母亲,再过几天就要失去父亲的小孩子后,那孩子惊恐无助的眼神令她分外动容,所以对年丽就非常厌恶。在她看来,不管有人对年丽作过什么,她也不应该这样,倘若这病毒漫延开来,要有多少人为她陪葬呢?

很多人,要承受配偶背叛和丧失生命的双重打击,就算那些甘于当富翁情人或者情妇的人,虽然道德败坏,但也罪不致死。

“人到了愤怒和绝望的极点,还能有什么理智?”包大同无奈的摇头,“谁不到那个份上也无法理解对方的做法。当然,我不是给年丽辩护,只是我觉得,她未必是故意闹这么大,也许她是无法控制了。”

“那她是什么意思?”花蕾气不打一处来。

包大同重又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想的什么。花蕾离开的时候,他给凌小佳打了电话。

他比较信任凌小佳吗?这件事是两人联手查的,为什么他心里有事不和她讲呢?难道因为她的能力太差吗?那为什么他对凌小佳的态度比对她好得多呢?

花蕾心里郁闷,有一种说不清的失望和无力之感,加之连日来的疲惫,到傍晚的时候,身体开始不舒服。晚饭只吃了一点,午夜梦回之时浑身火烫,头疼得连睁开眼睛也很困难。

“包大同。”她轻轻叫了一声,泪水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