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方既然严密保护着另两个幸存者,咱们不是无法调查了吗?”早上出院后,花蕾问道。

“我们可以先调查另三名死者,也就是周萌、孙君、苗小莉的个人情况,然后再想其他办法接近张小羽和付艳秋。办法嘛,总是人想出来的。”包大同上下打量了一下花蕾,“我看你身体还是不太好,不如去第三医院看一下,那是综合性医院,也许心脏科会好一点。”

“谁在第三医院来着?”花蕾无奈的问。

“苗小莉,据资料上说是身体最强健的一位,平常喜欢体术锻炼,一般的男人和她肉搏的话有可能会输。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被杀呢?哦,她就是死在三十七路公车终点站的那个。”

花蕾点点头,忽然有点气,“然后呢?我要得什么病?”

“第二位死者孙君是妇幼医院的助产师,你不可能‘病’得要去那家医院。”包大同轻轻一笑,眼睛瞄过花蕾的脸,“但是我的前女友是那家医院的会计,我可以从她那里打听。”

“第一个死者周萌呢?她不是在肾病专科医院吗?”花蕾努力忽略包大同“前女朋友”的事,强迫自己专注于案件本身,“我觉得那家医院最值得怀疑,毕竟有两名涉案护士在那里工作,而且第四名死者费娜的男朋友向伟是那里的主治医生,也可能是周萌或者付艳秋介绍的,这件感情事也许和凶案有关。”

“幸存者付艳秋也在那家医院工作,目前不好接近,要等局势平静一点再行动。我相信她们暂时不会有事,那凶物吃了那么多东西,得有时间消化啊。”包大同眯起了眼。

第八章 铁窗

现在已经有四名护士遇害了,两名是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作的案,另两名干脆是在开放的地方进行的。凶手在选择猎物方面有明确的目的性、杀人手法上也有一致性,作案时间上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但他对作案地点的选择却很随意,只要被害人落了单,他随时可以杀人。

这也就是说,他潜藏在一个人们发现不了的地方,或者还是个沉默的跟踪者,但无论他选中的猎物藏在哪儿,他都有本事找出来,一一杀掉。

这是天性敏感还是后天邪力?还有,这六名护士死亡的顺序是事先选定的,还是随机的呢?

因为第三名被害人苗小莉正好是心脏病区的护士,打听起来比较容易,所以不到两天,包大同就带着入院观察的花蕾离开了第三医院,同时还带着对苗小莉的调查结果。

和以前得到的资料描述一样,她是个身体强健、身手敏捷的人,曾经制服过一个连男性保安人员都束手无策的、突然发狂的病人。

这样的女人,一般凶手是无法轻易下手的,但她也和其他死者一样,死前没有挣扎,身体内也无麻醉的痕迹,这样看来,凶手一定另有办法使被害人乖乖就范。

对于警方来说,这是案件的难点,但对于包大同来说就简单多了,凶手是个邪物,自然有可以操控人类的办法。有时候想想真悲哀,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却散失了很多最原始的本能,容易被外力或者自己的内心所摆布。

而一般而言,人们都认为护士是白衣天使,是温柔漂亮的年轻女孩,而苗小莉却是男孩子气的,长相也是如此,所以至今为止连男朋友也没有,平时的生活单调寂寞,唯一的社交活动就是每月一次的聚会。

“又是聚会。”花蕾皱着秀气的眉,“她们是在学校期间招惹到了邪物,还是在聚会期间?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包大同抡着一根棒球杆,貌似心不在焉的道:“这要从那两位幸存者嘴里才挖的出来,这个系列凶案有报复的感觉,而如此大的怨恨肯定是见了血伤了命的,如果她们六个人做过这样的‘大事’,一定不会忘记。”

“可你又说,现在警方严密保护那两个幸存者,咱们无法接近。”花蕾颓然坐在沙发上,根本不知道包大同想的是什么。

“所以我们要先调查死者啊,她们死了,警方也已经调查过一轮,现在的她们除了尸体外已经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很少有人会注意。但对我们来讲,是从灵异的角度考虑这个案子,因此要调查的还多呢。”包大同放下球棒,走到窗边。

窗外,又一场大雪降临了,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切美好的、不美的,又将会被一片银白所掩盖,天地都好像是梦幻中的,在这样的美景下,还会有罪恶继续进行吗?

调查第二名死者孙君的事,他不需要花蕾来掩护,只要问问他的前女友“之一”、就职于妇幼医院的会计如玉就可以了。他的每个女朋友都知道他是研究周易风水的法师,偶尔还算个命、驱个邪。他从不隐瞒这些,所以当他对类似于凶案类的东西感兴趣时,所有人都认为是正常的,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

所谓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嘛。

不过安排和如玉“偶遇”,并且在一起叙旧时“无意”间问起孙君的死,费了他一点脑筋。他做人有一个最大的成功,那就是每次恋爱结束后,前女友都不会恨他,那意味着也不曾深深爱过吧?可他也再不需要掏心掏肺的爱了。他的人生信条是:情人相处,舒服为上。戒决长久,快乐第一。

“我胖了吗?”当两人街心公园散步的时候,如玉问。

这个街心公园就在妇幼医院的附近,坐落在三岔路口的中央,三个路口的车辆互相看不见,但路口分别有功能很不错的交通灯,现在地面被冰雪覆盖了,看不到地面上纵横交错的斑马线。

“我一向不喜欢减肥过度的排骨型,抱起来硌得慌,所以在我看来,你非常标准,而且你正是我喜欢的那种珠圆玉润的女人。”包大同很认真的说,然后抬头看看天。

经过一夜的大雪,天空已经放晴了,但因为寒冷,雪并没有融化,到处一片银装素裹,来公园拍照的人非常多,在这样的美景下,脚下踩着还没清理完毕的雪道,咯吱咯吱响着,很有点浪漫,说起话来也自然放松多了。

“呵呵,你嘴巴还是这么会说话。”如玉笑着拍了一下包大同的肩,不管他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很开心,“可是你怎么知道孙君的事?哦,对了,媒体透露过一点,你大概看的报纸。不过听说悬赏了这么久,关于那个变态杀手的事,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变态?”包大同停了一下,随后继续陪着如玉踏雪前行。警方透露的消息很少,只有死者的大概情况,因为那些是捂不住的。但死者的死状、尸检的情况,普通人是肯定不知道的。

“是啊,他专门找护士下手,肯定是变态色魔啊。”如玉答道,“现在我们医院的护士人人自危,上晚班的时候都有人陪着,哪还敢一个人呆着?”

“孙君是什么样的人?平时接触过奇怪的人吗?”包大同借机问,“如果凶手是变态,说不定和孙君在生活中有过联系。”

如玉撇了撇嘴,包大同立即明白这个孙君平时的人缘不好。

“孙君性格孤僻、傲慢,很少主动和人说话。”如玉尽量使声音平和些,毕竟死者为大,她又死得这样惨,“我觉得她被杀可能是巧合,不可能在生活中与凶手有联系,变态色魔不都是对年轻漂亮性感的女孩感兴趣吗?孙君可不是。”

“她不漂亮吗?”他见过孙君的照片,虽然长得有点干巴巴的,但也算不错,不过如玉看好莱坞片子看多了,判断方法实在不靠谱。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她并不引人注目而已。”如玉叹了口气道,“其实她也怪可怜的,结婚早,儿子今年都六岁了,可老公却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她好几次想离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离不成。”

“这样的女人应该有很多朋友啊,别人都会同情吧?”

如玉摇了摇头,“这些事她不和任何人说,就是她想离婚时,她老公来医院闹,大家才知道的,听说她只有学生时代的几个朋友,平常每个月都要聚会的,因为护士都是轮班制,她总是要求每个月第一个周末不能值晚班。哦,对了,她出事那天就是聚会日哦,那天警察来调查,她们那边的护士长正好无意中听过孙君打电话给朋友,说那家酒吧的名字叫‘铁窗’,离这里只隔一条街,是都市白领最喜爱的十家酒吧之一,一本杂志搞评比时上过封面的。”

这可是个线索,警方的报告中没有提起,肯定是出具初步报告后调查出来的。孙君是在朋友聚会那天被杀,虽然不能确定凶手是这六个女人在聚会中招惹的,但至少这个可能性要大于她们在学校时闯过祸。

“这世界上太多怪事了,虽然你不是护士,但可爱的女人要长年提防恶狼的意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包大同又和如玉聊了一会儿,从侧面了解到孙君的生活简单平凡,和苗小莉、费娜差不多,全是普通人的琐碎生活,除了每个月的聚会和折腾了三年也没有离成的婚,没有其他更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转身握住如玉的手,为道别做开场白。

听到他的变相赞美,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如玉很开心,甚至回忆不起当初为什么和这么好的男人分手。此时看着他帅气而真挚的脸,她忍不住伸臂用力抱了包大同一下,心中感叹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女人会得到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响声传来,接着是好几声剧烈的撞击声。

“又出车祸了!”不知有谁喊了一声。

包大同回头一看,就见有两辆车在三岔路口的中央撞在了一起,大概因为雪天,速度上有控制,所以撞得不是很严重,倒是另一辆车滑出了路面,撞在了街心公园的围栏上,车子都变形了,车鼻子处冒着白烟,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他才想上前看看,就被如玉拦住了,“你不是医生,不能帮助伤者,不要挡着医生们救人。”

“他们是医生?”包大同指着一群快速跑向出事地点的人,那些人有男有女,都穿着便装,而且他注意到了那个“又”字。

什么叫“又”出车祸了?

“不都是,但有好几个。”如玉挽住包大同的胳膊,“你知道吗?这个路口很邪门,经常出事,好多人说是因为这个街心公园影响视线,可区政府不让拆掉,听说一个很有名的大师看出这里是聚灵气之所,风水宝地,动不得的,否则整个区的地气都会受影响。”

第九章 三种不同的红色

“政府官员这么迷信?”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嘛。再说这公园里有一棵老树,也不知道是什么珍稀品种,生长了好多年,两个人都环抱不住,环保部门当然力主保护,这公园就是为那棵树也不能拆。”

包大同“哦”了一声,忽然对这个公园有了兴趣,也没怎么觉出这公园有什么特殊?是这场大雪掩盖了什么灵气,还是他的法力不够?

“这公园是附近唯一的绿色地带,所以医院里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天气好的时候带了饭到这里来吃,偶尔见个朋友或者同事之间轻松一下也来。”如玉继续道,“不只我们,肾病专科医院的人也是。但是这里经常出车祸,实在是……唉,为了这个,我们医院和肾病医院都成立了专门的急诊部,孙君就是急诊科的。”

啊?包大同一愣。

六人聚会、铁窗酒吧、车祸、急诊室、两家相邻的医院,这些和凶案之间有关联吗?

他身体健康,基本上很少医院,就算生病也是随便买两颗药吃吃就算了,还真不知道妇幼医院和肾病医院相邻,可是看地址,明明是两条街啊。

“两家医院是背靠背的。”如玉看出他的迷惑,解释道,“两家医院的大门分向东西,侧门都在北,而这个街心公园在南,后围墙共用一堵,虽然有个铁门,但平时都锁着,没有人从那边过,就连停尸房都只隔一堵墙。”

“尸体会不会半夜挖墙。然后交换位置?”包大同开了句玩笑,没想到如玉一哆嗦,他敏感的觉察到了,“不会被我猜中吧?”

如玉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有点怕,又有点不相信,还有点难为情。“是大家风传啦,其实谁也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最早这样说的人是谁。总之,是说‘他们’会换床位,有人听到过半夜挠墙的声音和铁门开关的声音,如果是正常人,谁会去停尸房转悠?”

包大同眯起了眼,感觉越来越有趣了。

又和如玉闲聊了一会儿,他回到了杂志社。

六个人,五家医院,现在还有三个人没有了解过,周萌、付艳秋、张小羽,前两者一死一生,都在本市的肾病专科医院,张小羽供职于一家名叫绿岛的疗养院,其实是一家高级的精神病医院,离市区较远。

这两家医院目前都被警方严密监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暂时不能露面。那天到警局为费娜之死做笔录时,他已经引起了一个警察的怀疑,事后他回忆起来,在“阴媒”那个案子中,他于彩虹桥下发现尸骸、而后报案,似乎那名警察参与过。虽然两个案子是发生在不同区的,但警察是可以调动的。

既然不能去医院调查,他打算先去铁窗酒吧转一下,尽管警方也会监控那个地方,但他带“女朋友”去十佳酒吧之一的地方玩玩,到哪儿也说得通。

于是晚上他带花蕾来到铁窗酒吧。

不知道店主是不是《越狱》看多了,整个酒吧的风格就很另类,硬朗粗砺之中带一丝冷漠迷乱,看来真的很对一些先锋人士的胃口,但他们进门的时候,发现很大的空间却很冷清,只有几个客人,在店内低沉迂回的钢琴曲声中,静静的三五成群交谈着。

“头一回来?”洒保跑过来殷勤的问,似乎看到增加了一个客人,很高兴。

“朋友介绍的。”包大同笑笑,顺便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这里不仅客人很少。酒保和待应也不多,而且全集中在酒吧一侧徘徊。另一侧空荡荡的,看样子是通向卫生间。长长的走廊,光线幽暗,但最尽头的卫生间大开着门,明亮得过分的光线照了出来。

有问题啊有问题。

“来一杯什么?”酒保又问,看来有点哈,好像包大同只要肯来,没有钱他也招待。“要不我给您介绍一种?我们这儿的特品,名叫三种不同的红色,这酒能让您感受到爱情。”他说着瞄了花蕾一眼。

包大同点点头,看酒保迅速调出一种红得像血、艳得像火、颓废得像燃烧后的灰烬一样的洒来,果然是三种不同的红色,浅尝,微甜,但后劲很足。甚至可以形容为凶猛。

“给她果汁。”包大同一指花蕾,这酒不是她能受得住的。

“不,我要这个。”花蕾坚持道,暗中伸手掐了包大同的腰一把,嫌他多管闲事。把她当小孩子。

包大同一咧嘴,把痛叫闷在肚子里。酒保笑笑,照样给花蕾来了一杯。他们两人虽然不觉得什么,但看在外人眼里,两人之间的感觉就像一对情侣。

“铁窗的老板真坏,这酒明显是帮助男人钓鱼的。”包大同看了一眼身边的花蕾,看她似乎没意识到这酒的绵厚程度,一口气喝了半杯,连忙阻止她。

“来酒吧的人大多是钓鱼的,不过被钓的可不止是女人哦。”酒保笑着搭腔道。

“但是今天鱼少,是出了什么事吧?”包大同吸了吸鼻子,“这里气场不正啊,是不是出了怪事?”说到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

酒保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否认,可是否认得太快了,更证实了包大同的判断。

一般来说,有灵力强大的邪物出现,附近普通的灵体,甚至是偶然路过的魂魄都会无意中受到邪力的影响而变得强大,有恶念的就会出来吓人,肿瘤医院那满处乱窜的白衣服就是个例子,邪物越厉害,其他游荡的魂魄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假设那位非人类的凶手到过费娜所供职的肿瘤医院,造成了一件晾在后院,并且被冻住的白衣服被某些有恶意的东西附着,然后出来吓人,甚至试图害人,那么他到其他的地方也会造成同样的后果。

那六名护士同时出现,并招惹的邪物的可能,一个是在学校期间,另一个就是在聚会时,但具体的时间可能在这两种状态下的任何时候。

包大同认为,她们肯定做了一件为自己招来杀之祸的事,并且不是在学校,而是在聚会中。这结论无关于调查的结果,只是他心里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所以当他走近“铁窗”。看到这家全市十佳受欢迎的酒吧门可罗雀,就感觉一定是出了问题,随口一问,虽然得到了酒保的否定,但实际上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第十章 上厕所有人盯

“可不要瞒我,阴气停留太久,于所有人都无益,特别是你又不能辞职。”他把那杯“三种不同的红色”一饮而尽,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流入了胃里,肚子里像着了火一样,奇怪的是,那久冲不开的封印,在一瞬间似乎有松动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酒保惊上加惊,不明白包大同为什么知道他想辞职而不能的,其实这是很简单的推理问题。

首先,一间被评为本市十佳之一的酒吧,怎么会在最热闹的时间段这么冷清?

第二,鉴于那邪物极可能是在这里找上的那六个女人。那么它的力量也会影响这里普通的,本不足为患的灵体,使其骚动起来。

第三,卫生间的方向异常光明。但他呆了半天没看到一个人去那边,连靠近也没有,显然那里发生过什么。虽然酒吧还有几个客人,也许是为了显示他们不怕一些“传说”,但终归有些不自然的回避。

第四,酒吧的待应很少,很可能是辞职了一部分,而这个酒保在这里坚守,一定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综合以上这几条,很容易就会明白这里一定发生过某些特殊事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闹鬼,但闹得并不厉害,所以只吓跑了胆小的,而有的人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留下。

“你是警察?”酒保想了想,忽然松了口气。人都说警察身上带煞气,能辟邪的。再说,这个人好像对某些事很感兴趣,前些天警方来调查过,和这人的感觉很像。

没想到包大同摇了摇头,“我是周易研究僧。”他开玩笑,“确实是朋友介绍我来的。可是一进门看见有东西在晃,我还没告诉你,我天生阴阳眼。”

酒保的脸差点绿了。

有东西?不是那东西吧?他天天提心吊胆,希望“好兄弟”念在他有生病的父母养,不要折磨他,毕竟孝是大善嘛。可是听这位先生的意思……

“喂。别拿我的酒。”酒保正疑虑着,忽然听包大同叫了一声,同时伸手抓向自己的酒杯,但晚了一步,酒杯平的移出了一尺多远,鲜红色的液体洒在台面上,像稀释后的血浆。

酒保吓坏了,但包大同随手拿出一张符咒,塞到他手里,“大吉大利,你不会有事的。不过要想一劳永逸,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一边的花蕾看到这里叹了口气,因为她亲眼看到包大同施了小法术,骗那酒保打破心理防线。可是此时酒吧正静着,酒保也正处于紧张状态,她这一声叹息被寂静衬得幽怨,像是从昏暗中飘来的,吓得酒保一手紧抓符咒,一手拉住包大同的手,“这位先生给想个办法,怎么彻底解决才好。”说到后半句时,虽然明知道看不到什么,仍然忍不住四处张望,倒吓到了花蕾。

包大同忍住笑。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这酒保和花蕾是互相吓唬。但是他脸上还是摆出很正经的神色道,“我本无意插手这些事,不过既然遇到,我就帮你看看,不过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酒保见他肯帮忙,立即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把那张符咒贴心放着,心理上感觉无比安全,连忙又给包大同调了一杯“三种不同的红色”,说是他请客,然后把包大同叫到角落中,低声说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

本来,铁窗酒吧一切正常,但不久前,有人在卫生间遇到灵异事件,前几天又有警察来调查有关凶杀案的事,店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客人少,人气不旺,似乎店内的气氛更加不对了,每个人进卫生间时都头皮发麻,现在没人敢单独进去,上个厕所也要三五成队。

“都看到什么了?”包大同有点好奇。

酒保不禁看看卫生间的方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对,一进卫生间就好像有人盯着似的,有一个客人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到外面有‘嘶啦嘶啦’的声音,以为是打扫卫生的人,因为听起来像扫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可是出来后发现卫生间内除了他并没有别人,当时他把手机落在隔间里了,进去取时,又听到外面有声音,打开门还是没人,他吓坏了,跑出来找我,说回想起来,那不是扫地的声音,而是爪子刮擦地面的声音。”

“爪子?”包大同轻蹙眉头。

“其实我怀疑他是吓傻了,谁知道是什么声音?”酒保不明显的哆嗦了一下。“我们这儿的冲厕水箱是老式的,水箱在最上方。有一个女的说,她坐在马桶上时感觉浑身发麻,就觉得有人看她似的,从隔间内出来后感觉也是这样,她前后左右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人,动物也没有一只,最后在镜子中照到水箱上趴着一个人,正对她笑,她当场差点吓死。尖叫声差点把屋顶掀了。我们赶过来时,她吓得连路也不能走了,坐在地上盯着水箱,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后来老板说一定是车影,因为卫生间那边的小街没有路灯,偶尔过一辆车,卫生间内的光影非常明显,可实际上……不是的,因为卫生间的窗子上刷了厚厚的白漆,光影是照不进来的。而且后来,我们上厕所时,都感觉被人盯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显然不是心理作用。”包大同道,“但你放心,我会帮你驱驱邪,可是,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具体说不清了,就是最近。”

“没报告警方?”

“这种事,警方会相信吗?顶多说我们以讹传讹。”酒保苦笑道。

“我听说那个连环凶杀案涉及的六个女人每个月都在这里聚会,是吗?”包大同再问。

这话让那酒保警惕了一点,怀疑的看了一眼包大同,“没错,她们是这里的常客,您问这个……”

“不是要驱邪吗?”包大同一笑,“这么突然出了事,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一定是那六个女人召来的,所以你要想想,在她们聚会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人出现过,或者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我问的和警方问的不一样,你觉得古怪的事,哪怕多么不合逻辑,也可以和我说。”

第十一章 法力终于突破18岁

包大同故意掩藏了所有灵力,装作酒醉醺醺的模样走向了洗手间。

全酒吧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因为好久没有人敢单独上厕所了,这个人,就不怕吗?

当他才走进通往洗手间的通道就感觉浑身凉嗖嗖的,好在通道口上方悬着两柄装饰用的西洋剑,上面的鹰头很有煞气,也不知道店主是从哪里淘来的宝贝,居然有辟邪的作用,所以那个在厕所里游荡的家伙只能在里面转悠吓人。

门开着,他直接走了进去,感觉迎面忽然吹来一阵凉风,好像有什么从他身边走过,而身后的门则轻轻摇晃起来,似乎是被风吹的,可是这洗手间的窗子都是关着的,哪来的穿堂风?

他进洗手间之前,特地找了个借口绕到酒吧的外面去看了看,洗手间的窗口位置是一条小街,人烟稀少,狭窄还没有路灯。这种地方特别容易隐藏着一些阴暗的东西,他亲眼看到靠南的墙面下,蹲着一排白花花的模糊东西,敏感的过路人走到这里,都会感到后背发麻,因为一有人走过,它们就好奇的围过来。

这地方风水不好,阴气很重,但是房子建的巧妙,把地气改变了,所以酒吧非常安全。再说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非请勿入的,没有特殊的情况根本不会随便进到别人家。

可是厕所里那位是怎么回事呢?

他几乎怀着一种好奇来解决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进入了男洗手间,虽然女洗手间没人,而且是发现水箱黑影的地方,但他还是有些别扭。

如果真有东西吓唬人,应该哪儿有人到哪儿去吧?现在洗手间只有他,有东西作怪的话,必定会找上来的,既然如此,他等着就好了。于是他先是放掉了身体内含量过多的废水,然后到水台边去洗手。

没错,他感觉到了被盯着的感觉,但那感觉并不只是来自于水箱,而是随着室内凉风的微微拂动,来自四面八方。

刚才那杯名叫“三种不同的红色”的烈酒进入腹中后,他那似乎永远也不会松动的、努力好久也没有恢复迹象的封印好像裂了一道缝,他的灵力、法力和念力都化成了细沙,现在正慢慢顺着封印之壁无声无息的流出,汇入他身体的海洋,虽然速度很慢,但终究是向好处发展了。

这让包大同很意外,当然也很高兴,和中了彩票的感觉差不多。于是当场想试试,在洗手时凝灵力于眉心,开了阴阳眼,看着光亮的半身镜。

镜中,不止是他自己,不过,也没有别人,水箱上,并没有黑影。

但是他身后厕所隔间的门板上,有一对眼睛叽里咕噜的在转动,没有形体,只有一对眼睛,镶嵌在木头上。

“喂,看够了没?”他一回手,一颗水珠“嗖”的甩到身后的木板上,隐隐有箭形。

包大同大喜,因为他的幽冥之箭居然有可以重用的可能了。

不过他的法力、灵力、念力只是开始好转,毕竟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一练习使用自己的绝技、阴阳眼就闭上了,但他还是可以看到那眼睛,说明厕所偷窥者显了形,说明他开始吓人的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