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简单多了。几个人也在多半天的时间里迅速熟悉了起来,直到来到了这座小山包才闹了分歧。

不过所有的山都有这类属性,看着不高不远,但走起来就知道什么叫长途跋涉了。他们是下午到达的北郊的村子,在村子里打听了一些事后就跑到山脚下,然后就是那番争议和表决。尽管这小山因为山两侧的居民经常走动而修建了一条直通到山顶的石阶。但等他们爬到半山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得加把劲,不然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出不了山。”作为老大的退休体育教师抹了抹汗道。

他一直走在最前面,年纪一把却给年轻人带路。

“不是小山包吗?”老三(女白领)轻蔑的扫了一眼老四(青年作家)。

老四眉毛拧起,才要反驳,排序为老五的、研究灵异现象的女生插口道,“小七搜过电子地图,现在是上山,可能会累一点,一会儿下山就容易了,快走吧,吵嘴也不能缩短路程。小六,加油!”说到最后四个字,她忽然高呼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因为此时的山寂静极了,她的声音远远的荡了出去,回音袅袅。

老六闷应了一声,努力爬上石阶。

一队人中他最年轻,可是却落在了最后面,本来断后的花蕾和石界不仅走在了他前面,就连年纪一把的老大和侏儒小七也把他甩在了后面。可见这孩子锦衣玉食惯了,身体外强中干。

花蕾一向心软,见那男孩走得辛苦。但因为他为人嚣张,旁的人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于是放慢了脚步等他一下。

又走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身后却还没有跟近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一看。

就见老六很艰难的走着,四肢很僵硬,似乎身上有千斤重担。再仔细看,他的肋下穿过两只手臂,明显不是他的,而是有什么从背后抱着他,而他的腿后,还有两条腿在动。

一瞬间,花蕾的心脏猛的冲进大量血液,使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石界就走在她前面,立即转过身来问。

花蕾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指着老六的方向,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山风凉嗖嗖的,吹得她每一根汗毛全竖了起来。

“要我拉他一把吗?不过我建议不要。这种孩子应该让他吃点苦头,不然他用着老爸的钱,还天天嚷嚷着人生痛苦。”石界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异常。

花蕾很意外石界的反应,壮着胆子再看,见老六哪来的四臂四足,外观非常正常,虽然还是走得辛苦。

是她眼花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蓦然看到老六走得近了,似乎一下子跨越了多级石阶。他身上也确实是四臂四足。而且走得近了才看清,他自己的双腿悬空着,是后面出现的另两条腿在走路,不像是他背着什么,倒像是有东西在背后抱着他走,他的表情恐怖可怕,似乎是在拼命挣扎。

而抱着他的东西,只有四肢,没有躯干和头。就像是老六的身上又长出两保胳膊两条腿一样。

“你看看他。”她又拉了一下石界,自己的眼睛也没有离开。

可是她明明看到这怪异现象,石界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只说,“你真心软。好吧,我帮他。”

“不!”她一把拉住石界,死抓着他不放手。因为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能看到什么,石界却没反应。

石界看她紧张的样子,温柔的拍拍她的手道,“唉,小可怜,你一定有什么坏联想了吧?伯父做这一行,对你多少有些影响,不如你嫁给我,我们去国外好了,远离这些。”

他半真半假的说,花蕾却没注意到,惊恐的盯着老六走得快了些,经过她身边,终于跟上了队伍。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身上的多余手足消失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花蕾总觉得他身上有血肉味,而且他双肩背的高级运动包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真的眼花了吧?

花蕾紧张的巡视着石阶周围,看到山顶的树丛中有一条白影子慢吞吞走着,然后消失了,似乎是在前方带路。

长发,是个女人!更惊的,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

为什么?

第十二章 进屋了

花蕾慌忙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指南针似的东西,拧开后面刻满咒文的盖子,伸出手,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认真看那个罗盘,只见上面金黄色的指针纹丝不动。

她松了一口气,再度看向远方。

昏暗的暮色中,四野寂静,群山悠远,虽然有些阴森神秘的感觉,却并无异物。浅白的月亮也已经升起,衬得天空无情的冰冷着。

真的是她眼花了吗?她又没有特殊的能力,怎么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再说,这个“定灵针”没有反应,证明山上并无魂体邪物。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幻觉?

“怎么了?”石界注意到了花蕾的异常,也看到了她手中之物,低声问,“你又拿了伯父的什么东西?”

“这是定灵针,如果附近有……那个东西,一定会有显示的。”花蕾疑惑的道,“你也知道,老头子这么有本事,绝对不会做出糊弄人的东西。”

“有显示吗?”

花蕾摇了摇头,又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此时一阵山风吹来,树叶野草发出飒飒的声响,似乎是有人低语一般。

“快点跟上啊。”前方传来队友的招呼声。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正看到老六扭过头来看,僵硬的笑着。花蕾心头又是一惊,因为老六的头差不多转了一百八十度,那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程度。

“别胡思乱想了。”身边传来石界平静的声音,这情景似乎还是只有她看到了,“你从小胆子就小,何必非要和伯父赌气,要介入到这些怪事中呢。来,别怕,万事有我在。记得吗?伯父说我命格好,天生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花蕾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第几次盘问自己的内心,是她眼花了吗?如果不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难道是包大同经常说的心理暗示?

想到这儿,脑海中出现包大同可爱又可恶的笑脸。花蕾把心一横,拉着石界的手,大步追了上去。

不管前方是什么,试试才知道,她不能让老头子和包大同小看了她。就算有鬼又如何?为了获得老头子的认可,包大同的重视,她就冒一回险。

差不多晚上十点多,一行人才终于出了山。下山的路果然比上山容易多了,但他们也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进入山脚的小镇后,除了石界,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这个小镇和作者描述中的一样,不太繁华,但已经有了城市的雏形。街道横平竖直,两侧全是灰色的六层公寓楼,中间间或点缀着一家家小型的商场、餐馆和超市。

这个时候在城市中还是很热闹的,这里就清净多了,而他们又有八个人,所以等了很久才拦到两辆出租车,前后到达了鬼屋。

那地址是他们提前就确定了的,是根据作者小七的故事,和他们与作者偶尔聊天中寻找的线索而判断出来的。

到了地方一看,和作者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两边是六层砖混结构的公寓楼,中间夹着一栋三层小洋楼,楼前是一棵不知名的大树。

月光下,树荫影影绰绰,斑驳的形成各种形状,映在门前大片空地上,诱惑又可怕。

小地方的人睡得早,两边的公寓楼已经差不多漆黑一片了,只有两盏路灯像是快要挂了一样,苟延残喘的亮着黄蒙蒙的光,更衬得那栋鬼屋散发着凄厉的感觉。

“还真有这样一个房子。”老四喃喃的道,总是带点挑衅味道的脸,此刻有些发白,看来他远没有他的文字表达出的勇气与胆量。

“废话,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房门钥匙从哪儿来?我们的租屋钱又给了谁,鬼吗?”老三鄙夷的撇撇嘴。

她似乎一向讨厌这名青年作家,在这一点上,倒是和花蕾有共同点。花蕾很厌恶这种自以为是,还总当自己是青年楷模的人,和老四比起来,包大同简直是一等一的极品男人。

“先进去吧,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啊。”老大扶了扶腰,“锻炼得多好也没用,年纪就是年纪。”

老五一听,立即从背包中拿出钥匙和一支大号手电。但她才要从站在一起的人中挤出去,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衣服,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

她是研究灵异现象的,自认为鬼怪与人类的神经化学有关,但神经化学发作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尤其在这个时候。

“小姐,快给车钱,我们可要走了。”一转头,却发现是司机之一在拉她。那司机神色间有些恐惧,似乎很想快点离开这儿。

“这里……”老六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还没说下去,就被司机打断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给钱呀,不然我不要了。”司机向后退了一步,另一个司机已经回到车里了。

老七走上前去,先把车费付了。不过他个子矮小,和正常人不太相同,那两个司机收钱时脸都白了。拿了钱后很快就开走了,临走时,花蕾听到其中一个人低声咕哝“真晦气”一类的话。

“愚民!”老四又发表高论了,显然是见那两个司机见到侏儒都害怕,使他产生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还要进去吗?”老七说,抱了抱胳膊,显然是觉得冷。

花蕾一直注意着他,感觉他再正常不过了,更是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视。

“好,走吧。不然没被鬼吓死,也给累死了。”老大开了句玩笑,拿过老五手中的钥匙,率先向鬼屋走了过去,其他几个人随后跟上。

他们走得平静,但每个人心里都有点发抖,因为那个“鬼”字,在此时此刻真的很有震撼感,像落在温热心头的一片冰。

花蕾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又悄悄拿出定灵针检测,结果指针还是不动,这说明这栋楼内没有脏东西。

可是她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那个房子是一张张大的嘴,就等着人类进入,然后就吞食掉他们的血肉。

不过时间太仓促了,她来不及细想,就被石界拉着,机械的走进了作者小七笔下的凶宅。

她没发现,草丛中有一对黑豆大小的眼睛闪亮着,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八个人。当他们鱼贯进入了房子,就露出了兴奋的光芒,还发出吱吱的笑声。

第十三章 是这样的吗?

房子内,漆黑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明亮的月光像是透不进来似的,只有几只手电的光柱扫来扫去,更显得一楼大厅内忽明忽暗着很多东西。而随着最后花蕾和石界的进入,房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声音很大,好像有人用力甩上了门一样。

这情况让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跳,黑暗中立即弥漫起了紧张的情绪。

“快开灯呀。”老三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尖。

一般情况下,灯的开关就在近门处。所以石界退回了一点,在门边摸索着。

沙沙的摸索声中,他忽然感觉一个软乎乎的粗糙东西挤进他的左手,着实吓了一大跳。本能的用力一甩,但右手却同时找到了开关,于是他立即按下去。

瞬间,光明洒满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阴暗的楼梯口。

而因为黑暗太久,大家都对光明很不适应,所以差不多全部轻叫着掩上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适应光线,观察起房子来。

石界则猛的看向自己左手边。发现刚才那软而粗糙的东西是一只表面已经硬化的黑皮手套,不知道为什么被一条细绳系着,恶作剧似的挂在墙上,衬得墙壁白得阴森。他气得一甩,手套“啪哒”一下掉在了地上,好像墙壁上脱落下了一块黑皮。

再四处看看,发现一楼的厅很大,他们在外面进并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请君入瓮”这四个字,或许就是房子给他的感觉,门比较小,但内部空间很大,甚至太大了点,房子内家具又不多,说话隐隐有回声。

沙发、壁炉、酒柜、电视柜都罩着大块的防尘白布。布下起伏着未知的东西。屋顶上的华丽吊灯垂下了一条珠链,闪现着隐约的微弱光芒。

但房间内的光明显然不是这盏灯带来的,而是四壁上安置的八盏琉璃罩灯,看模样很有艺术气息,证明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还可以吧?”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声。

大家缓慢的在房间内移动,老四和老六这两个不着四六的男人还多手的揭开那些防尘布,带得大片灰尘扬了起来,呛得气管敏感的女人们一阵轻咳。

“咱们是原地休息,还是马上分配房间?”小七侏儒问。

所有人都很累了。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走了五个小时的山路,身体和散了架一样。他们对陌生的地方不是不恐惧,但疲劳战胜了这所有的不安全感。举手表决的结果居然是全票通过立即分配房间的方案。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忍耐着腰酸背痛的疲劳,分配房间时全员把这些地方走了一遍。

房间内的摆设都差不多,有点像酒店,似乎专门为了租出房间而布置的,每个房间都一床一桌一柜一椅,还有些必须的日常用品。居然很贴心,算得上非常人性化。只有顶层的阁楼是一张双人大床和一张单人小床,还摆了一只毛绒玩具大狗。

总的来说,所有的陈设和作者小七的描述相符。

而侏儒小七由于身材所限,上下楼不是很方便,所以一楼唯一的房间分给了他,二楼的五个房间被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和老六占据,三楼当然是花蕾和石界。

“有必要模仿作者在贴子所描述的人名和行为吗?”石界掀起防尘布,一屁股坐在大床上。“这在我看来有些变态呀。当初是谁出的主意来着?”

他自言自语,又想了想,居然没有印象。拍了一下额头道。“唉,我为什么问你,你是半路加入的。可是当时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还真想不起是谁出的主意。也许是临阵脱逃里的人也说不定。”

“我也觉得这很不舒服。”花蕾很小心的掀起防尘布的一角,慢慢坐在小床上,“不过已经这样了,也别麻烦改来改去的,毕竟是网络上的朋友,大家不想太接近吧。”

“也是。”石界有点耐烦,看到花蕾疲倦的脸,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八卦到参加这种无意义的探险,还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来。

“我给你弄点水喝,然后你洗个澡就睡吧,今天实在累着了。”他说,但被花蕾拦住了。

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花蕾还是感觉很不安全。虽然她偷偷拿出定灵针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异常,可是这里的东西她暂时不想碰。

水和食物背包中还有,虽然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很难受,但以清水擦洗一下就好了。洗澡的话,明天白天再说。

他们是进行鬼屋探险的。如果住一晚没发现什么状况,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吧?

她决定一切从简,也希望石界不要离开太久,所以两人胡乱吃了点东西,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了。

石界的个性是很粗疏的,简单说是有点二百五,如果不是因为他在电子技术方面是天才,以他那种能吃能喝的劲头来说,和猪有的一拼。所以他一上床就睡着了,可花蕾虽然疲劳极了,却毫无睡意。

她睡的是小床,因为知道石界睡觉会折腾,睡大床更舒服些。但是在黑暗中,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大概是因为夜深人静、大家又都睡了的缘故,各种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厕所的滴水声、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婆娑声、家具偶尔的咔响、还有清脆的、不知是什么的声音都刺激着她的耳鼓和心脏。

而且是因为潜意识中的恐惧吧,她居然想起许多看过的鬼故事。

不能想!不能想!她警告自己,想逼迫自己入睡,因为听说过鬼是能量体,多想就会以脑电波招来的灵魂学解释。可是,她做不到,越想睡,就越清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边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似乎是有人跑上楼梯似的,把花蕾在死寂中变得异常脆弱的心脏差点震碎了。

她下意识的看看一直握在手中的定灵针,那金色的指针纹丝不动。但这一次花蕾很肯定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她在作梦,因为她的感觉格外清晰。而且那跑动的声音从门前的楼梯掠过后,并没有返回的声音,却接着又从楼下传来一遍。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而不远处的石界什么也没听到,还呼呼大睡。虽然有人陪着她,她却觉得孤独极了,似乎要自己面对这一切。

要是包大同在就好了,她软弱的想。

现在最好叫醒石界,可是花蕾被那声音威慑着不敢动。她期望别人可以听到这声音后出来看看,但等了足有三分钟,这栋三层小楼内跑动声频繁,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反应。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跑?难道又是只有她听到吗?为什么老头子的宝物没有反应?她不相信是这宝贝坏了,或者不管用,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当那跑动再度经由楼梯从门前划过,花蕾再也忍耐不住,悄悄下床,试图叫醒石界。

她不敢出声,摇了仰面朝天睡着的石界好几次,但他睡得太沉了,根本没反应。也不知道怎么,花蕾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鬼故事。

弟弟和哥哥一个房间,弟弟半夜梦到被好多无头的鬼追杀,吓醒了,连忙叫醒哥哥,讲了那个可怕的梦。哥哥一笑,伸手掰下了自己的头。问道: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儿,她感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睡衣,不禁紧张的看向石界,正对上石界猛然睁开的眼睛。

第十四章 除了侏儒小七

花蕾不敢说话,因为门外的脚步声正在接近,当那声音在楼梯的尽头凭空消失,她才敢轻轻的叫出石界的名子。

但石界的情况并不让她更安心,因为他始终大瞪着眼睛锁定她的脸,眼神陌生而阴森。

“你怎么了?”花蕾吓得不禁向后躲,可是身子其实并没有动弹。

房间的窗帘半开着。花蕾在昏暗的房间内仅凭一点自然光线,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还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现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吗?为什么他看来有点恶狠狠的?难道他被什么控制了吗?

“你怎么了?”他忽然反问,声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显得放大了许多倍,凄厉而震人心魄。

花蕾吓得差点跳起来,本能的扑向过去捂石界的嘴,却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回来,接着眼看着他直挺挺且缓慢的坐了起来。

哪一种情况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独自一个人面对门外的恐惧,还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体的朋友身边?她只是不敢动,任一股股从心底散发的寒意毛毛的掠过全身。

“该死,为什么吵我睡觉!”石界忽然又叫了一声,眼睛的闪光异常,却原来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余眼白视人。

他“怒瞪”着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动,额头的青筋爆起,莫明其妙的怒气如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经,两手更是已经行动,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为什么吵我睡觉!”他几乎是吼了。

花蕾一时呼吸困难,但意识却变得清晰了无数倍。她一边挣扎,一边还能感觉到门外的跑动声忽然停了,那脚步声慢慢踱到了门外。似乎有“人”在犹豫是否进来。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门边,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石界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里,这种程度的疼痛照理来说能够使任何轻度被迷的人恢复神智。她虽然没有特殊能力,还被老头子看不起,但毕竟是世家子弟,见识总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无反应,似乎肉体的痛感已经无法传递到他的心灵。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没用,而花蕾却渐渐感到胸膛内的空气被挤光了。大脑产生了空白感,这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再这么下去,没死在鬼怪手里,却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杀了!

电光火石之间,花蕾忽然想起了什么,勉强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肉轻轻一拧。黑暗中,石界发出了一声怪笑,之后身子一僵,整个人扑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压在床上,之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