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轻尘伸手又要打他,这次何守悟倒是躲的飞快,大头一偏,躲过了伊轻尘的魔爪。

伊轻尘横了他一眼:“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孙猴子!臭小子,你转着圈骂我!”

原来西游记的故事伊轻尘是对何守悟讲过的。

何守悟哈哈大笑:“我瞧你也和孙猴子差不多了,没几天的功夫,就把青翼国搞的鸡飞狗跳的。”

二人斗了一会嘴,何守悟又缠着伊轻尘给他讲了一大段故事。方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伊轻尘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虽然很疲累,但大脑却异常兴奋,心中似辘辘乱转,千百种思绪纷至沓来,让她一时理不出头绪。

她又躺了一会,一个念头忽然钻进了她的脑海。

这太子虽然草包了些,但还不至于脑袋不灵光,他怎么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和白子陌二人评论皇家丑事?要知道这皇家的事弄不好就要杀头的!除非——这太子对白子陌十分信任!他才会如此大胆地敞开自己的情绪!

晕,都说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疥蛤蟆,这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白子陌是不是也是阴险小人?

她被自己的这想法吓了好大一跳,再也躺不住,情不自禁就跳下地来。

“白子陌如果是太子的人,那他为什么帮我?是真的帮我,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或者他就是个滥好人,所有的人都能拿他当知心朋友?”

她绕室彷徨,脑子里的疑问是一个接着一个。

不对,太子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注定是不能轻易相信人的。再说白子陌如果真的只是天下第一楼的老板,以这草包太子的个性,是不会拿他当朋友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你,你做什么?

她被自己的疑问几乎要折磨疯了。

这些疑团如同一窝乱麻,让她理不出头绪。

叩,叩,叩!外面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把正在沉思的伊轻尘吓了好大一跳,砰地一声,不小心踢在了一张椅子上,那椅子乓地一声倒了下去,发出好大的声响。

天啊,我的脚!疼死了!

伊轻尘疼的几乎跪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脚,险些就飚出眼泪。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白子陌冲了进来:“伊姑娘,怎么了?”

伊轻尘没想到门外敲门的会是他,微微怔了一怔,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对这白子陌起了疑心后,此刻见着他竟感觉有些阴森……

她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没有什么,我不小心踢翻了一张椅子。”

白子陌微微一皱眉,他见伊轻尘一张大饼脸疼的煞白,便知道这一脚实在是不轻。

也不见他怎么动作,身影一闪,就来到了伊轻尘面前:“让我看看。别伤到骨头。”

伊轻尘慌忙后退一步:“不,不,还是我自己来好了。没事的,只是撞了一下,我又不是纸糊的……”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一花,身子腾空而起,她吓了一大跳,叫道:“你,你做什么?”

白子陌微微一笑,将她放在了床上:“伊姑娘,让我查看一下你的伤势。”

他话到手到,伊轻尘只觉脚踝一热,已被他握在了手里,接着脚上一凉,鞋袜也被他快手快脚地脱去。

“丫的,幸好我不是真正的古代人,我听说在古代,如果一个女子被看了脚,就等同于被看光了整个身子了。倒不知这青翼国是不是也有这么变态的规矩,要不然我岂不是亏大了?”伊轻尘心里暗暗嘀咕。

她这一脚踢的实在不轻,大脚趾都红肿起来,不大的功夫,已肿得像个小棒槌。

扮猪吃老虎

伊轻尘丝丝地吸着气,心里直骂娘:“你说你好死不死的非要这个时间来找我做什么?丫的,这下脚骨只怕也踢断了!”

白子陌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正在‘问候’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轻轻揉捏起来。

伊轻尘再大方,再满不在乎,此刻一只脚被他握在手里,她也禁不住脸红起来。只觉被他揉捏的地方,又是麻,又是疼,又是痒,又是热……这麻疼痒热组成了一道线,顺着她的足底直直钻进了她的骨子里,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她的脸顿时晕红起来,她想推开他,却又似乎不愿意推开他。灯光映照之下,她的大饼脸如同嫣红的苹果。

白子陌的眼中闪过火一般炽热的奇异光芒,为她做着按摩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伊轻尘似乎察觉到了不妙,她想推开他,却使不出力气……

颤声道:“你……好了,我好了,放开……放开吧……”

白子陌眼中似有光芒在层层涌动,他的笑容里似有绝大的魔力,嘴唇几乎贴在了伊轻尘的脸上:“你真的想让我放开你么?”

“我,我……”伊轻尘已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跳起来离开,但身体就像是中了魔一样,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竟慢慢向着白子陌的怀中靠了过去。

“喂,你在干什么?!”一个突兀的尖利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一个长相古怪的小孩咚地一声跳了进来。正是何守悟!

白子陌微微一惊,手下稍停。

他这一停,在伊轻尘身上造成的魔力顿时消失。伊轻尘又羞又气,她顾不得脚疼,一骨碌跳了起来,怒道:“你……你,在我身上使的什么妖法?”

白子陌却似乎一脸茫然:“什么妖法?我不就是为你按摩了一下痛脚吗?你感觉怎么样?疼得轻些没有?”

丫的,这家伙难道在扮猪吃老虎?!伊轻尘狐疑地看了看他,不过感觉脚上的肿是消了不少,疼的也轻多了。

总感觉他很阴险

“难道他真的只是为我按摩脚?没有其他目的?莫非刚刚只是我的错觉,是我想太多了?”

伊轻尘只觉脑袋都似乎大了一圈。

白子陌淡淡一笑:“好了,伊姑娘,你好好歇息吧,”转身走了出去。

伊轻尘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疑问一团团纠结起来。

“喂,喂,还魂啦!伊老大,你瞧你现在这花痴的样子,该不会又喜欢上这个家伙了吧?”何守悟的小手拼命的在伊轻尘眼前晃动,最后一句话成功拉回了伊轻尘的神智。

“砰”他的大脑袋上又成功挨了一记爆栗:“死小孩,胡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了?”

何守悟嘟着樱桃小嘴,揉了揉被敲疼的地方,不甘心地回嘴:“你不喜欢他那干嘛刚才一脸花痴的样子?哼,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现在已经红杏出墙了。”

伊轻尘脸一红,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刚刚那是怎么了,她瞪了何守悟一眼:“什么红杏出墙?说的这么难听!我现在还是名花无主,即便真有什么也谈不上红杏出墙吧?”

何守悟睁大了他那一双小眼睛,小手几乎指上了伊轻尘的鼻子:“什么名花无主啊,你不是已经嫁给大枫叶了吗?他为你这样难过,你竟然背着他爬墙?!”

伊轻尘的大饼脸顿时黑了一片,抬手就敲:“臭小子,越说越难听了,我不是还没嫁给大枫叶吗?再说,我哪里爬墙了?”

何守悟小嘴一撇:“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会子就被那个家伙吃干抹净了。”

伊轻尘心中微微一动:“臭小子,你似乎对这白子陌很有偏见哦,为什么?”

何守悟酷酷地一别脸:“不为什么,我就是看着这小子不爽,我不喜欢他!我总感觉他很阴险……”

伊轻尘心中一动:“原来他也有这个感觉,这么说,倒不是我一个人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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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真的死了……

不过,她现在到底也没抓到白子陌的什么把柄,也就不再和这小屁孩打屁。挥了挥手:“好啦,好啦,以后我们注意一些也就是了。哦,对了,你不在你的屋子里休息,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何守悟的小脸竟然可以地红了起来,说了一句让伊轻尘差点撞墙的话:“那个……那个,孙悟空到底救活人参果树了吗?”

晕死,他巴巴地深夜跑了原来就是为了问这句废话!伊轻尘大饼脸一拉老长,没好气地道:“没有!你见过树死了还能活过来的吗?!它死翘翘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何守悟的小脸登时垮了下来,眼睛里居然可疑地蒙了一层泪雾,喃喃地道:“死了?真的死了……”

伊轻尘见他居然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一软,不忍再逗他,叹了口气道:“好啦,我逗你的啦,凡人虽然救不活那颗破树,但神仙可以啊。不是还有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嘛,她用她杨柳净瓶里的杨枝露不但救活了那颗树,连上面的人参果也全一个不差地长了回去。”

何守悟眼睛一亮,登时破涕为笑,滑稽的小脸上都似有一层兴奋的光辉:“原来真的救活啦,这可太好了,谢谢你,伊老大。我去了。”

他蹦跳了两下,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迈着方步走了。

伊轻尘又好气又好笑:“这死小孩,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偏偏喜欢做大人的举止。嘿,怪不得人都说天才儿童都有怪脾气,这家伙就怪的够可以的。”

她在屋里躺了一会,再也睡不着。

想了一想,便悄悄走出了客房。

月凉如水,寒蛩低鸣。

伊轻尘走出来不大一会,就开始后悔了!

她本来就有些路痴,再加上她对这宅院并不熟悉,而这宅院又大的出奇,就这样走着走着,居然迷了路了,她本来想偷偷到大厅去看看,这下子倒好,就是她自己的客房也找不到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腥气传来

又乱转了一会,她更加分不出东西南北了。

而这宅院中也怪,居然连个巡夜的都没有,让她想问路也找不到人。

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黑漆漆的。伊轻尘恍惚有种错觉,只觉这里鳞次栉比的房屋就像是一个个蹲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大张着狰狞的口,似欲择人而噬。

一阵冷风吹过,她只觉全身的寒毛都似乎竖了起来。

不对头!绝对不对头!

伊轻尘毕竟是驱魔师,对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这时她虽然没有开天眼,却已感觉到一种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她情不自禁开了天目,定睛四下一瞧。忽看到离此处不远西北方向有一道黑气冲天。黑气中似有幢幢鬼影在哀嚎。

她心中猛地一沉:“这里怎么会有冤灵的气息?而且看这道黑气,怨气竟然极其浓重!唉,吃人的嘴短,既然借宿在这里,那就替这位连城决驱一驱这冤灵吧。权当谢礼了。”

想到这里,她顺着黑气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空气中,有淡淡的腥气传来。

渐渐的,那腥气越来越浓重,一阵阵飘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伊轻尘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她前方,有一个小院。那小院毫不起眼,猛一眼看去,倒像是农家人所住的茅草小屋。低矮的黄土院墙,只不过在院墙上却开满了一种乳白的小花,花分六片。在夜色中开的肆意奔放。

石蒜花!这竟然是传说中的死亡之花曼珠沙华。

只不过普通的石蒜花是妖艳的红,这里却是乳白的,只有花心是鲜红的。如同白皙的肌肤上滴了一滴鲜血。说不住的怪异。浓重的血腥之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伊轻尘的一颗心却是蓦然沉了下去。

因为她已看出,这看似普通的石蒜花是被人下了咒的。一种禁锢灵魂的恶毒的咒!而且,她还在这里闻到了一种气息,一种她很熟悉的,在那个阳府所曾见过的气息……

她不会是才脱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这连城决是会邪术的人?莫非——他就是那个什么门主?!”伊轻尘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喉咙,只觉双腿发软,险些就坐倒在地。

天啊,她不会是才脱了虎口,又进了狼窝了吧?!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了普通惯闻的虫鸣鸟叫,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这里,似乎有什么大凶之物,有极大的危险……

墙内忽然传出一阵奇异的念诵之声,声音带着奇异的低沉和黯哑,在空气中颤动着,似乎一直钻进了人的心里。

这是一种奇异的语音,似乎是许多不和谐的字符连串在了一起,根本听不出念诵的是什么。

随着这念诵声,空气中的血腥气突然浓重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有人正在做法修习邪术,也或者正在制作什么邪物!

伊轻尘再也忍不住好奇,幸而这土黄的院墙只比她高了那么一点。她屏住呼吸,双手悄悄攀上了院墙,在墙上慢慢露出了头,她不敢大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微微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脸色顿时惨白了下去。

院中有一个石磨一样的东西。而在石磨上躺着一个赤裸裸的人。全身的肌肤苍白的近乎透明,面目扭曲,似乎是极为痛苦。口唇大张,想呼喊,却叫不出来。如不是他的身子还在微微颤动,伊轻尘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死人。

他的手心,脚心,各有一个圆洞,鲜血如线般自圆洞中流出,流到他身下石磨的凹槽之中,然后汇集到一个绘满符号的大石桶中……

这人的面目依稀有些眼熟,伊轻尘身子猛地一震,猛地想起,这人正是那个害她差点噎死的报信小厮!

在石磨后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这人微闭了双目,手里结着繁复的符咒,口唇开阖,低低念着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那小厮手心脚心的血流的更急,几乎汇成了四条小溪……

血鬼降

那小厮身子蓦然痉挛了一下,眼睛一翻,便不再动了。

他全身的血似已被放了个精光,整个身子如同一条破败的死鱼,苍白的可怕。

与此同时,那石桶中的鲜血忽然旋转起来,凭空高出石桶半尺,却不溢落。渐渐凝结成一条血龙,围着那石磨上的尸体转了一圈,那尸体上有淡淡白气逸出,白气中隐隐有那小厮的灵魂在挣扎,那黑衣人念咒之声更急,那白气仿佛是受什么吸引,再怎么不甘不愿,也抵不过咒语的催引,汇集到那石桶之中,和桶中的鲜血溶为一体……

伊轻尘只看的手足冰凉,她在看到那小厮的样子后便已知道这人已经彻底没有救了。这才强忍住没有出手。

冷汗一滴滴顺着额头滴下。

血鬼降!这居然是传闻中最最恶毒无比的血鬼降!

这种蛊咒因为太过恶毒,在伊轻尘那个年代早已失传,唯有伊家家传的驱魔谱中有零星的记载。伊轻尘虽然懒点,但记忆力超强,几乎是过目不忘。所以还能记得。

初时,她并没有看出来,因为毕竟那本驱魔谱中没有记载怎么炼制这个东西。直到那缕不甘愿的魂灵被拉入那血桶之中,她才猛地回想过来。手足都不由轻轻颤抖起来。

据她所知,炼这血鬼降必须有很高深的灵力修为,眼前这黑衣人不用说,那就是降头师中的高手了!

而伊轻尘的驱魔术虽然还算不错,但武功却太差,身法不是那么很灵便,如真和这黑衣人对上,只怕她是有死无生的份。

她知道她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眼前这黑衣人无论是谁,他如果看到自己的巫术被人看到,非杀了她灭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