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的小公主左聪聪,真的很勇敢。一个人在妈妈肚子里呆了九个月,那里面漆黑一团,又泡在水中,她都不哭不闹。妈妈生她时,也不为难妈妈,非常乖地就落地了。看到他时,小嘴一抿,笑得真是可爱。他脑袋发热,竟然给小公主取了聪聪这个名,想想多少笔划呀!第一次小公主学写自己的名字,鼻子上都冒汗了,说手也酸。他那个后悔呀,早知就取名叫一一了。

现在他的亲亲老婆肯定在家做好了晚餐,他的小公主上初中喽,他没去接她放学,她妈妈那个车技连鬼神都胆战心惊,会安全到家吧!小公主学习很认真的,吃完饭,就钻进书房。那么多科目,真令人气愤。中国年年唱教育要改革,改来改去,孩子的书包越来越重。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不替妻女分忧,在外面吃喝玩乐,真不是一般的羞耻。

越想左修然越是坐卧不宁,好不容易等席散,打发副董们陪客人去夜店泡吧,他飞车回家。

一抬眼,轻柔的灯光映照着窗帘,多么温暖呀!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很郁闷地掏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人,侧耳轻听,有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左太太,你老公回来了。”他先声夺人。

“老公,你给聪聪班主任打个电话,帮聪聪请半天假。”陶涛任由他揽着腰,仰起头承受他的啄吻。

聪聪盯着电脑屏幕,她爸妈这种亲昵举止,她早已见多不怪。小的时候,她去小朋友家玩,看到人家爸爸出门时只说了声“我走啦!”,人家妈妈在厨房里嗯了声,也没出来,她非常奇怪地问小朋友:你妈妈怎么不亲亲你爸爸,那样出门不安全的。

后来她才知,这只是她爸*独家秘笈。

“宝贝身体不舒服?”左修然紧张起来,松开老婆就要来抱小公主。

“不是的,爸,我想青少年活动中心看英语演讲比赛,可是明天是周二。”左聪聪皱皱眉,推开爸爸的手。

“那个好象是高中的比赛。”左修然瞟了眼屏幕,已经看清了上面的参赛条件。

左聪聪脸一红,“可是我想去看,听说竞争很激烈。”

左修然细长的桃花眼眯起,“里面有你熟悉的学长吗?”

“爸,你到底打不打电话?”左聪聪急了。

“老公,这种比赛看了对提高聪聪的英语水平有帮助。”陶涛在一边帮腔。

“我家聪聪会说中文就可以了,干吗要提高英语水平?”他十二岁出国做小留学生,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所以他发誓,不管怎样都不让聪聪出国。

“不和你说了,难道孩子要求进步不好吗?”

他的太太真的单纯呀,居然搞不清少女心思。左聪聪也有他左修然一半基因,他怎不知小公主心中的曲曲折折呢?伤心呀,岁月无情,小公主干吗长这么快,哪家讨厌的小子竞敢拨动了她的心弦?

心疼得扯动五脏六腑,伤心的泪苦如黄连。

看着绷起小脸的小公主,左修然和蔼可亲地笑笑,“这当然好了,行,爸爸支持,爸爸这就给你打电话。”不仅如此,他明天还要亲自送她过去。

小公主象是蹩住一口气,此时,才悄悄地吐出来。

班主任是位刚出校门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他都羞如熟透的蕃茄。电话联系时,也是紧张得张口结舌。他本来还想说几句笑话活跃气氛,现在,他只敢摆出一幅严峻的样子,礼貌而又疏离。

一开口,班主任没问别的,立刻就允诺了。

晚上夫妇俩上床。熄了灯,抱着老婆,他是长吁短叹、辗转反侧。

“老公,公司里的事很棘手吗?”陶涛问道。

“涛涛,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聪聪给某个不要命的小子偷走了,我们怎么办?”他不能不防患于未然。

“平白无故地干吗偷?”陶涛不解。

“笨老婆,你不就被我偷来的吗?”他只得举例说明。

“哦!”陶涛打了个呵欠,“真是的,你看我爸妈不是活得好好的。”

好象是不错,可是…。心情还是忐忑呀!

越想越伤心,“涛涛,真有那一天,你不能不要我呀!”

陶涛拍拍他,“睡吧,别说梦话了。”

第二天,他起个大早,巴巴地做好早饭。

小公主本性善良而又体贴,那蛋明明煎焦了,她都能眉头不皱地吃下,还说“爸爸的厨艺又有进步了。”

你听听,这么可爱的天使怎舍得给别人呢?

“爸爸,我就在这儿下车吧!”左聪聪指着路边的一棵大树说道。

左修然瞠目结舌,这儿离青少年活动中心还有一站路呢!哼哼,小公主肯定心中有鬼。

“我早晨吃得饱,想走走消化消化。爸爸不是讲女生好比树,枝干修长挺拨才叫风景,那粗粗壮壮的只能叫植物。”

左修然哭笑不得,“爸爸讲的话可不止这一句。”

左聪聪俏皮地扮了个鬼脸,“我只捡重点的记。爸爸,再见!”

纤手挥挥,纤影摇曳,一眨眼,就远了。

左修然轻叹一声,很多年不干这事了,貌似追亲亲老婆时,也没如此屈尊过。他将身子隐在大树后面,亦步亦趋,视线始终罩着小公主。

幸好小公主没防备,蹦蹦跳跳地向前,没有回一下头。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到了活动中心。

左聪聪先去买了两瓶饮料,然后乖巧地立在路边,翘首看着远方。

一辆校车驶了过来,几个男生谈笑着下了车,走在最前面的少年清秀俊逸。左聪聪眼睛刷地晶亮,细咬住唇瓣。

左修然瞪大眼,顺着小公主的视线看过去,“咚”地拍了拍脑门,上帝,原来是家贼呀!

正文 39,质变(上)

“我请了假,独自一人坐了几千里的火车过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旅游?那家伙偏偏就以为我课业太闲,所以出来转悠转悠。她热情是热情,叫了一大帮同学陪我。有几个当地的男生和我拼酒,我那点酒量根本不能抵挡,几个回合就趴了。想着让她带我出去走走,争取有个二人空间说说话,她到好,又是一大帮人出游,搞得象*示威,连送我上火车,也是这样。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最后,我就闷闷地回来了。现在回想起来,挺好笑的。其实我想缘份这事,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这么苦心积虑都寻不到机会,而左修然就是来青台授个课,结果,陶涛离婚了,然后嫁给了他。不是不争取,可能就不是我那杯茶。”

他就那么倚在床上,姿态慵懒,轻描淡写地说完,一挑眉,“现在,我在你心目中的形像有没变得矮小?”

她象是在深思,以至于都没听见他的问话,直到他又唤了一声,她才愣愣地抬起眼,“为什么会变得矮小?”

“没想到我以前会这样糗吧!”

她喃喃道:“谁从前没做过几件糗事!”

“你也说件我听听。”

“我…”她张了张嘴。

能从口中说出的糗事,说明真的不会在意了。能坦然面对的过去,说明那一页真的是翻过去了。

她不行,彦杰是她心底独占的秘密,她不愿与别人分享,也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每一次想到这个名字,心都隐隐作痛。婚礼上彦杰为她流下的泪,她如何也抹不去的。

也许有一天,她也会象这样调侃般说出来,但肯定不是现在。

“我要保持完美形像,才不给你取笑我的机会。”她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吻上他的唇,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