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点象你做的味道?”他笑,“我到北京第一晚就来这吃面,一喝这汤就觉着香,这几天我每天都要来这吃一次。”

她放下筷子,道:“这做得哪有我好,我那个汤…”

“回青台后给我做。”他伸过来抓住她。

“好!”音调无由地颤栗了。

“一周至少两次。”

“行!”视线纠结着,他温暖沉溺似*的语气,让她无法拒绝。

结账出来,她自如地挽上他的手臂。“这样!”他拿开她的手臂,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我找了辆车,这样比较方便。”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腾出手看看,不接也不拒听。

“博览会的事,让他们自己作主好了。”他把手机扔向她视线触不到的一边。

她凝神看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有几份苍茫。

不是假日,天气又不太暖,长城上的游人非常少。别人眼中,他们是一对出游的新婚夫妻。

长城上的风很大,山下的草还没有泛绿,萧瑟之景遍眼都是。走了没多久,她就扶着城墙停歇,大口喘气。

“我们一起拍张照吧!”他们好像从来都没合影过。

“没有相机。”她说道。

他把手机递给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男生接过手机拨弄着,示意他们肩挨着肩的站在一起。

他笑笑,从身后拥抱住她,两手环在她胸下,头贴在她耳边。

她的脸红了,大学生眼神慌乱得四处乱窜。

手机像素高,拍起来的效果非常好。他另外给她拍了一张独照,做了手机的屏保。

故宫里有抬花轿娶亲的游戏,他们看了一会,有人过来游说他们玩,她拉着他忙逃走了。

逛故宫很沉闷的,*于历史长河中,自然就有点沉重。后面就是北海公园,有些枝头已经乱蓬蓬地开了一簇簇的花。她喝了杯热饮,走不多久,四处找洗手间。

他替她拿着包,在外面等着,提醒她注意路滑。他刚看到一个打扫的妇人从里面出来。

不知是不是热饮的缘故,心中特别的暖,进洗手间时,忍不住又回了下头。他已背过身去,急急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贴在耳边。

“哎哟!”一个女子洗了手正欲转身,没提防脚下的水渍,一滑,失声叫了出来。

童悦下意识地看过去,愕然地瞪大眼,“凌玲?”

女子抬起头,先是一愣,随即扑了上来,“你怎么会在这?”

童悦笑着拍开她的爪子,“让我先方便下,你出去等我。”

凌玲笑着点头。

她洗好手出来,看到凌玲与叶少宁面对面站着,叶少宁神情冰冷,凌玲神情难堪。

“外面有个茶座,我们去那坐坐。”叶少宁建议。

她与凌玲走在后面,凌玲羡慕地看着叶少宁的背影,推推童悦:“你真的是修到了,他对你真好呀!”

童悦淡淡地笑了笑,“快说说你的情况,怎么到了北京?”

凌玲耸耸肩,“我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朋友介绍,我就来了北京,现在一个家教中心教英语,混得过去吧!”

她与凌玲挤在一起,叶少宁体贴地坐了另一桌,让两人说悄悄话。

“其实,你没必要离开实中的,孟…”

凌玲捂住她的嘴,摇摇头,“不要说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我现在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要是想着那些,我就没办法过下去了。”

童悦叹气,“现在有朋友了吗?”

凌玲苦笑,“感情的事,我暂时没办法碰。过几年再讲,反正已老了,再老几年也无所谓。你呢,有孩子了吗?”她打量着童悦的肚子。

童悦白了她一眼,“我也不急的。”

“别想这想那的,能生就早点生,我现在好后悔当时…”凌玲眼中掠过一丝苦涩,甩甩头,“不说了,我们晚上一块吃饭吧,可以吗?”

童悦抱歉地笑,“下次吧!”她瞥到叶少宁在发短信,不太熟悉键盘,指法有些笨拙。

凌玲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没有极力邀请,留下联系号码,就告辞了,她看出叶少宁并不喜欢她的打扰。

正文 65,弄香沾衣(中)

“心疼得象有把钝刀在慢慢地凌迟。我也不想这样,可它偏偏这样…”

“坐上汽车,我情不自禁朝后面看了又看。来的时候我快快乐乐,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悲伤?我真的病了,为你病得很重。”

“妈妈告诉我,你要辞职去恒宇,对方给的价格高。我驳斥了妈妈,你不是商品,你有选择的权利。叶大哥,我是理解你的。是为我而离开吗?你应有属于你的天空,而这个天空和泰华无关,这样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喜欢我了,是不是?我巴不得我不是车欢欢,真的只是你身后的一个小助理,是否那样我们更容易靠近?所以你走,因为你不象我爸爸。这样的你让我爱得更刻骨铭心了。”

“叶大哥,我尝过爱的味道,但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那种味道太幼稚,只是青春期荷尔蒙的反应,只有你让我的心真正悸动…”

“以后坐在办公室里抬起头再也看不到叶大哥了,不敢去想那样的心情。别人觉得我很幸运,其实不是。泪水又往下掉了,拭都拭不尽…”

叶少宁冷然地按下删除键。他不是全部删除的,而是一条条删的。删完感觉手指都有点麻了,他缓缓合上手机,抬起眼,童悦站在茶室门边目送凌玲离开,神情有些不舍,还有些唏嘘。

因为凌玲与周子期的关系,他无法平静而又亲切地对待她。周子期现在的生活俨然如北级的极夜般,寒冷而又黑暗。他洗心革面做好父亲好丈夫,下了班就往回赶,迟个五分种忙备报,周末带孩子做饭,陪韩丽逛街,但就是融化不了韩丽的心。两人已分房而卧,虽然没有离婚,但完全的貌合神离。

有一次去税务局办事,他遇到周子期,都不敢相认,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到他,呵呵笑着点下头,也没聊,就避开了。

童悦转过身,清丽的眸子蒙上水样的雾汽。

她向他走来。

他的身影映在清澈的眸光里,仿佛无处遁形。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酒店吧!”她眨了几下眼睛,把手塞进他的掌心,坚定地反握住他。

他在摇摆吗?没有,掌心温和厚实,很平静。

她不需要发问,也知他刚才走了会神。

平静如水就不是车欢欢了,怎么会不掀起万重巨浪呢?身处浪头峰尖上的他,有过恐惧和担忧么?

这才是他让她真正来京的原因?他要她紧紧抓牢他,在意他,珍视他,这样他的视线才不会为别人左右。

“吃过晚饭再回。”他的声音波澜不惊。

她没有反对,晚饭吃的是烤鸭,有点油,但吃饭的气氛很好。他一直在照顾她,自己很少动筷。她安然地享受着这样的宠溺,似乎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