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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出去。”

贺迟远也愣了愣,洗澡间是用透明玻璃做的,所幸有水气氤氲,叶微因的胴体很模糊,只能大致看出个身形。贺迟远说:“身材不错,就是腿短了些!”

“贺迟远!”叶微因很想当场爆发。

当叶微因气鼓鼓地出了浴室,就见贺迟远皱着眉头捏额角,显然是被酒精给折腾的。叶微因见状,叹了口气,直接去厨房煮了解酒汤递给他。贺迟远明显一愣,盯着端在眼前的解酒汤看了出神。

叶微因说:“喝吧,你会舒服点的。”

贺迟远便端起解酒汤,一饮而尽。叶微因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擦湿漉漉的头发。贺迟远微侧着脑袋静静凝视着她,好似在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叶微因被贺迟远看得有些发毛,不自然地说:“怎么了?”

贺迟远摇头,放下手中的空碗,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起身去浴室洗澡。

叶微因见此,虽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计较,擦完头发就去找吹风机吹干头发,然后直接进被窝呼呼大睡。今天折腾的,都快让她散架了。

贺迟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叶微因已经入睡了。贺迟远坐在床边深深地看着叶微因。她即使睡着了嘴角都挂着微笑,仿佛从未受过伤害。真是如此美好的人生啊?贺迟远兀自自我嘲讽一番,走到床边,点了一支烟,一边重重的吸着烟,一边俯瞰C市晚间的车水马龙。他的眼眸极其深沉,似在沉思又似在发愣。

何为幸福?他从未如此自问过,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很不幸,所以无需再过问这个与他绝缘的东西。

chapter.13

3、

贺迟远一向起得早。由于昨晚喝了不少酒,今天早晨起来比平时晚些。他也没注意自己床边已经没有人了,按照平时的习惯,去浴室沐浴刷牙洗脸。等出来后,带着潮湿的头发穿着松垮垮的浴袍去大厅,像往常一样,打电话叫外卖,随便吃吃。

谁知,叶微因早就围着围裙在厨房忙上忙下了,听到脚步声,转头瞄了瞄,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忙自己的。

贺迟远先是愣了愣,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一直以来,他习惯了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形单影只。

“你先看看电视或报纸,早餐马上就好了。”叶微因怕他等着急了,说句话安抚他。

贺迟远便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来最新的早报看了起来。他一直有定商报,了解一下最新动态。尤其是股票这方面,他很热衷。股票风险大,但利润实在太高,他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敢赌。赚大钱就是给大胆的人准备的。不能说股票每次都中,但这些年来,他买的股,至少让他赚得满满一钵。

商报上说最近鞍山钢铁有限公司发生一起爆炸事故,引起多人伤亡,流程线全面停工,影响A市多家工程停滞,保守估计损失达50个亿。贺迟远不禁蹙眉,贺氏和鞍山钢铁也有合同,若钢材不能及时送来,工程停滞,影响开盘,损失可不少。

“早餐好了,先吃饭。”叶微因抽掉他手中正在看的报纸,笑嘻嘻地说。

贺迟远抬头看着她的笑容,微微皱了下眉,也没说什么,起身去餐桌。叶微因做的早餐很传统很平常,白粥配点小菜,自己烙的蛋饼,还有鲜榨的果汁。

可是这些,贺迟远从来没吃过。他很斯文地吃着叶微因的早餐,说不上好吃,但米粥的热度却烫在心里。

贺迟远问:“怎么今天想起做早餐?”

“每天起床不都应该吃早餐吗?这还要挑日子?”叶微因觉得贺迟远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

贺迟远但笑不语。从小到大,没人为他特意做过早餐,只有自己为了自己。他因为对贺荣光有着强烈的不满与憎恨,加上母亲早逝,他被迫的独立。他一直寄读到高中,然后直接出国,回国后就在外面买了房子,呆在有家人的房子的时间屈指可数。

叶微因不一样,她生活于很平常的工薪家庭。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一日三餐,亲力亲为的做饭,只是为了不想浪费钱。理所当然的生活在贺迟远眼里却是个奢侈。

叶微因一边喝着粥一边说:“我们什么时候搬到贺宅去?”

“爸说还得半个月。”贺迟远挑眉,“怎么?害怕与我独处?”

“不是,我想请个保姆,想着等稳固了再请比较好。”

对于叶微因请保姆的事情,贺迟远没有任何意见,“这间公寓也大,房间也有,先请了也没事。”

“我和美琪说说。”叶微因舀了一勺白粥往嘴里送。

贺迟远觉得美琪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多想了。他倒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关于你秘书的工作,我已帮你辞了。你安心养胎。”说着递给叶微因一张卡,“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对自己好点。”

叶微因并没兴奋,只是平淡地接过这张卡,朝他点点头。

贺迟远忽然有点希望,叶微因是个贪财的女人,这样,他就能给她想要的了。

两人是夫妻了,虽然前提没什么感情,也不是什么契约才结合,算得上奉子成婚,只是贺迟远给了叶微因绝对的选择权。要是她遇见好的,他会自动离开且鼎力相助。若是没有,他会做一个尽职的老公。至于“尽职”到什么程度,叶微因没奢求过什么,说到底,她不在乎他怎样。她嫁给他,一是她怀孕了必须结婚,二是这是贺叔叔的愿望,不想让他失望。叶微因对于爱情,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没有志高的追求,用她自我催眠的解释,她过了憧憬爱情的年纪。其实追根究底,她这人无欲无求,觉得平淡才是真。谈感情?她怕伤人伤己。所以,她对林暮年的感情看的很淡,毕业分手,分道扬镳。至于对贺迟远的要求,她只希望玩归玩,记得她是他老婆,要给予尊重,没有丝毫的占有欲。

贺迟远吃完早饭就驾车上班去了。叶微因要呆在家里做少奶奶?不,她不会浪费这大巴的光阴。贺迟远前脚走,叶微因后脚就出门去买做甜品的材料了。她现在所知道的甜品做法都是买书籍学的,甜品材料贵,以前啃老,没舍得买材料做实验,现在“有卡”在手,她能放手一搏了。

叶微因正在店里选甜品的材料,忽然电话响了。叶微因看到是昨天婚礼上存的美琪的号码。叶微因接听,“喂。”

“微因,是我。”

叶微因说:“嗯,知道,怎么了?”

“那个…”张美琪支支吾吾一会儿,“我做你家保姆的事情,和你老公谈得怎么样了?”

叶微因恍然大悟,“哦,贺…咳咳,我老公说这事我做主。只是我现在和我老公住在他的公寓。大宅还没有装修好,所以你过半个月后来上班吧。”她没有接受贺迟远的建议,虽然贺迟远的公寓够大,但一男两女,有点诡异。

张美琪那头开心道:“行,我半个月后去报道。”

“嗯。”

张美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挂了电话,叶微因则继续专心地挑材料。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又响了,叶微因有点不耐烦,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她家的母老虎。

叶微因接起手机,“妈。”

“微因,起床了吗?”

叶微因翻个白眼,现在都快九点半了,她能没起床吗?叶微因说:“早起来了,什么事?”

“你爸早上出门急,忘了带药,他中午又回不了家,我十点半有课,下午的课又是一点半的,没办法给他去送药。你要是没事,帮忙把药给你爸送去。”

不怪叶妈妈这么着急,叶爸爸有哮喘,离不得药。叶爸爸和叶妈妈虽然都是大学老师,但并不是一个大学。两个大学距离颇远,来来回回起码三个小时。叶微因立马答应了叶妈妈,挂了电话,草草选了材料直接回娘家。A市以环形划分,跟北京差不多。贺迟远当初买公寓取就近原则,离公司近,地处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而叶微因的娘家则是在三环外,虽有地铁但不能直达,还得转公交,途中耗时起码一个小时之久。叶微因赶到娘家取药已经将近十一点半了,到达叶爸爸的学校正好下午一点。

叶微因给叶爸爸打电话,手机停机。这下可把叶微因急坏了,又打给叶爸爸交好的同事,同事都表示不知道叶爸爸在哪里。叶微因怕叶爸爸哮喘发作,急得眼泪直流,手足无措。她找了很多叶爸爸平时去的地方,都没他的影子。正在她将要崩溃之时,学校的广播响起,主播在念一篇文艺十足的稿子。叶微因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往学校广播室走去。

此时此刻,叶微因多庆幸自己读了四年的大学和爸爸是同一所,对这里的环境熟门熟路。她冲到广播室里,把正在播音的广播员沈夕华吓了一跳。叶微因关掉麦克风,对学妹说:“帮我播个寻人启事。就说叶瞾叶教授听到广播速速给你女儿打电话,一分钟内不打电话你女儿就报警了。重复三遍,谢谢。”

沈夕华愣了愣,点点头后照着叶微因说的,对着麦克风念了一遍。

不到一分钟,叶微因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微因啊,是爸爸。”

叶微因一听到叶爸爸的声音,吊在嗓子里的心脏终于沉了下去,她有种劫后重生的激动,带着哭腔说:“爸爸,你吓死我了,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哦,手机没电忘记冲了。”

“你现在在哪?”http://.bookqi./

“刚刚到办公室。”

“我去找你。你今天忘记带药了。”

“有劳女儿啦。”叶爸爸一副开朗的语气,让叶微因有气也没处撒。哎,叶微因终于明白他爸爸这种开朗的性子才为什么能治得住动不动就发火的叶妈妈了。

叶微因挂了电话刚要离开,一直看她打电话的沈夕华忽然试探地问:“你是林暮年学长的女朋友吗?”

叶微因顿足,莫名地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小学妹。

沈夕华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广播社的,林暮年学长以前是社长。”

叶微因这才了悟。她笑道;“我都毕业快一年了,难为你还记得。”

沈夕华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着。

叶微因虽然平时有些马虎,但有些第六感还是很敏感的。这姑娘记的不是她,而是林暮年。叶微因没时间与她叙旧,就此拜别,“我有事,先走了。”

“学姐。”沈夕华忙不迭喊了她一句。

叶微因回头看她。

沈夕华说:“我们广播社最近在做广播剧,我觉得学姐的声音很好听,很适合我们正做的剧的一个角色,希望学姐答应。”她朝叶微因深深地鞠个躬。要是没这个鞠躬,叶微因指定拒绝,但人家都这么诚恳这么庄重地邀请,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直接拒绝。

“那…让我想想。”她打算走缓兵战术。

“学姐,你的联系方式。”沈夕华激动地拿出纸和笔。

叶微因尴尬地接过,写了自己的QQ。

“手机号码也写个吧。”沈夕华露出整齐的白牙,朝她灿烂一笑。

叶微因十分不情愿地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学姐,那你去忙吧。”

叶微因怏怏然离开广播室。

叶微因到达叶爸爸的办公室,可谓是凶神恶煞。她朝叶爸爸横眉竖眼,一点也没有女儿样,倒是像讨债的。叶微因把药放在桌上,没好气地说:“药能忘记带吗?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对得起每天给你做早餐的母老虎?”

叶爸爸哭笑不得,“行,我错了。”

叶微因脸色稍霁,“以后别忘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叶爸爸拿出药丸,就着水喝了下去。他问:“你今天怎么有空?不用上班?”

叶微因不以为然地说:“嫁了有钱人,哪里还需要工作啊。安心做富太太,在家养胎呗。”

叶家家训,男主外女主内。平淡才是真,切记切合实际。叶爸爸虽然一直教导叶微因怎么做个会干家务的贤妻良母,但这种古老的“全职太太”作为,叶爸爸很不支持。女人年轻的时候,以色侍老公。但老了以后呢?年老色衰,老公若有异心,完全依附老公的女人就等于失了天地。

叶爸爸说:“当全职太太,不妥。”

chapter.14

叶微因知道叶爸爸担忧什么,她按照老的方式安抚她的爸爸,从背后搂住叶爸爸的脖子,撒娇地说:“爸,你女儿都23了,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倒是你和妈妈,女儿不在身边,你们怎么办?”

叶爸爸拍拍挂在他脖上的手,“我和你妈妈,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幸福,我和你妈妈都幸福。”

叶微因抿了抿嘴,一时无法说话,只能默默地搂着叶爸爸,很是神伤。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嫁给自己不爱又不爱自己的男人,幸福何在?

4、

一向乐观的叶微因满怀心事的回到家里。一开门,看见门口的地毯上有一双男鞋,正是贺迟远今早穿出门的鞋子。叶微因知道,贺迟远回来了。她脱下鞋子,搬着自己采购的东西来到厅里。贺迟远正手里叼着一只烟,在与人打电话,见叶微因回来了,本能地压低了音量,“这事以后和你谈,我现在没空,就这样了。”然后他直接挂了电话,掐灭了眼。

叶微因闻不到烟味,猛地咳嗽几声。再瞧瞧贺迟远那张祸水脸,她想,这个电话一定是女人吧?他的旧情债?

“你去哪里了?”贺迟远先问了她。

叶微因看了眼自己买的材料,如实回答:“我去买了甜品的材料。”

贺迟远顺着的她的目光看了看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是孕妇,不该提这么重的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我问过医生了,孕妇适当运动反而是好的。”

贺迟远觉得,这不是适当的运动!

叶微因随意瞄了一下墙壁上的钟,发现现在才下午三点半,不是下班的时间。她好奇地问:“你怎么回家了?”

贺迟远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家的目的。他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纸盒,递给她,“没尝过Julien亲自做的甜品吧?”

叶微因很激动,几乎用抢的动作接过纸盒,迫不及待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纸盒,里面是很普通的乳酪芝士,但这足以让叶微因膜拜地吃了。叶微因拿起里面自带的小叉子,准备开始。贺迟远打断她,“洗手。”

叶微因只好扁着嘴,不情愿地去洗手间洗手了。回来后,贺迟远还不依不饶地,“擦护手霜了吗?”

叶微因猛摇头。

贺迟远白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一瓶护手霜,挤出来一点,抹在她的手上,帮她匀开。叶微因仔细瞧着他那双修长的手,来回抚摸着自己的手,又暖又滑,好像往自己的心口处抹了蜜。叶微因笑道:“你怎么这么在意我的手啊?”

贺迟远不理会她,把乳酪芝士推到她面前,“吃吧。废话别那么多。”

“哦。”叶微因拿起勺子,往乳酪那儿剜了一点,仔仔细细地品尝,不由的享受地发出满足的声音,“嗯。”

贺迟远见她露出这表情,觉得可笑,却又有说不出的满足,“好吃?”

“Julien大师果然是Julien大师,普普通通的芝士都比别人做的好吃。”叶微因又剜了一点送在自己的嘴里,满脸满足又享受的样子。

贺迟远说:“你知道他比别人多加了什么吗?”

叶微因想了想,“牛奶?”

贺迟远摇头。

“淡奶油?”

贺迟远继续摇头。

“打入鸡蛋的时候,只放了蛋黄没放蛋白?”

贺迟远还是摇头。

叶微因想不出来了,“你知道他加了什么?”

“Julien大师教过了。”

叶微因两眼冒红心,“求传授。”

贺迟远眼珠子转了转,“可以,不过…”

叶微因立即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贺迟远一愣,捂住被亲的地方,竟然奇迹般地红了脸,“你干嘛?”

“电视里的老情节了,男人一旦提要求,不都这样吗?别夸我聪明哈。”

“…”贺迟远有些无语。他觉得电视上那些男人很俗气,这种要求他绝对不会提,刚才也没想到这里去。不过…贺迟远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嘴角不禁上弯。这个要求似乎也不错。

“刚好你买了这么多材料,我就现场做一次给你看看吧。可要看仔细了。”贺迟远起身提起叶微因买的大包小包,信步走入厨房。

叶微因屁颠颠地跟了进去。

贺迟远做事很利索,就算在厨房里,他似乎熟门熟路,非常有规律地拿出碗盘,打蛋机,有条不紊地做好一切准备。叶微因彻底看傻了,她觉得这是这个浪子不该有的表现。

“你偶尔也会自己做做甜品?”叶微因为贺迟远这一系列动作所折服,这个只会“□□”的浪荡富二代会自己动手做东西,就好比一只食肉动物忽然爱吃草了一样稀奇。

贺迟远回答地很随意,“我从小到大一个人生活的,很多事情得自己动手,甜品不算什么,我最拿手的是各国名菜。”

叶微因一愣。

贺迟远难得露出温暖的表情,“你最喜欢吃哪里的菜?”

“中国菜。”叶微因老实回答。

贺迟远想了想,“粤菜?”

叶微因点头。

也不知今天贺迟远心情好还是怎么的,他居然说:“明天我去买菜,给你做一桌满汉全席?”

叶微因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很是不知所措地点点头。贺迟远笑着打了两个蛋,开始干自己的活了。叶微因觉得自己提前老眼昏花了,竟然觉得贺迟远这一抹笑,是出自内心的,甚至还带点对她的宠爱与纵容。

她把这个归为错觉。

当贺迟远往原料里面加蜂蜜的时候,叶微因这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这芝士蛋糕的甜味这么特殊,原来是放了蜂蜜。Julien大师真厉害,旷世奇才啊,居然想到这一点。”

贺迟远不咸不淡地说:“这是我想出来的点子。”

“…”

贺迟远见叶微因痴傻发愣的可爱,忍不住噗嗤笑了两下,“逗你玩的。”

“…”

芝士蛋糕做好后,叶微因仔细地品尝了一番,给了贺迟远很高的评价,与Julien大师亲手做的竟然不相上去。贺迟远似乎不意外自己的手艺,独自去厨房收拾。

叶微因觉得过意不去,光吃不做,有失体统。她放下手中的小叉子,小跑到厨房,帮着贺迟远收拾残局。叶微因虽然是独生女,但叶妈妈教育有方,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她做起家务来,绝对利索。

叶微因把盘子叠在一起,端到水池里,然后从挂钩处取来手套戴在手上,打算放水洗碗。贺迟远忙完了,就靠在水槽旁看着叶微因干活。叶微因知道有道目光在看她,刚开始她选择无视,觉得这个人无聊,可被看久了,她就有点不自在了,她侧头怒瞪贺迟远,“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二字实在说不出口,话锋一转,语气弱了七分,“家庭主妇啊。”

贺迟远笑了起来,“看来我是娶了个贤妻良母?”

“那是。”叶微因觉得自己特别不要脸。

“既然如此,贤妻良母应该会对老公很好吧?”

叶微因立马产生了警戒,提防地看着贺迟远。

“衣服放在干洗店洗毕竟不干净。那么…”贺迟远打趣地注视叶微因,“有劳贤妻良母了。”

“…”

如果是夏天,洗个衣服完全没问题,可现在是大冬天,北方的天气又冷,里三层外三层,有些衣服不能用温水,总得来说,冬天洗衣服,简直就是遭罪。叶微因咬牙切齿又不能反驳。拒绝了,她就不是贤妻良母了;答应了,她就要遭受惨痛的酷刑了。

何其悲催?何其残酷?叶微因觉得贺迟远不是好老公!

有苦往肚子里咽。叶微因打脸充胖子地说:“放心,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