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染情

作者:雾矢翊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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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周南?桃夭>

初夏的天空,澄澈而清远,明滢滢的晃眼,干净如洗。

末樱凋零的校园,青草蔓生,花木葱郁如锦,趟过年少青春的脚步、明媚的笑脸,向天际延展。

当叮咚的铃声悠远绵长,划破了宁静的校园时,开始喧闹起来。人来人往的校园里,穿着白色衬衫结着黑白相间纹路领带的少年施施然地穿过樱花大道,从从容容而来。一行一动间,举手投足皆挟带了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华贵,纤细珑透,秀逸非凡,教往来的男男女女皆不由驻足贪看,移不开眼。

仿佛不曾瞧见或又是太过习惯旁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痴然目光,少年手持笔记本,目不斜视,从容不迫走过校园,径自穿过偌大的网球场。

“观月干事,日安!”

“嗯,好好练习,不许偷懒!”

“嗨、嗨!”

网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们或笑或闹,热情地同进来的少年打招呼。少年精致的面容上笑靥不变,半真半假地斥了声,走进网球部休息室。

“嗯哼,赤泽,今天我们网球部的部员在晨练时竟一同迟到了,还找了那么瘪脚的借口,也敢拿来敷衍塞责,很不符完美剧本的行为呐!”

声线优美醇雅的声音却是冷静自持、不容辩驳般严厉,名叫赤泽的高大少年微微苦笑,摆摆手忍不住为那些可怜的部员申冤:“这次可不关他们的事呢!观月,你忘记啦?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哦,他们只是抽空为你准备礼物去了,想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惊喜没成却又成了挨罚的理由了。

观月平时虽然也与他们同笑同闹,但对待网球上,却是说一不二,对他们的练习菜单安排得极严谨,也要求他们严苛地完成。知道观月作为圣鲁道夫的王牌经理人,这样做的出发点皆是为了他们好,所以也没有人有怨言,反而皆认真不过地对待完成。可是,难得遇上经理人的生日,他们还是想为他准备些心意,以感谢观月平日对他们的照顾。

生日?

纤雅秀逸的少年微愣,习惯性绕玩着眉间乌黑柔顺发丝的指尖轻颤,然后若无其事地侧侧身子,漫不经心地翻开笔记本道:“惊喜?嗯哼,不必了!礼物什么的我收下就好。都大赛快到了,还是让他们把时间花在练习上来得实在。”

赤泽眉目一凝,也甚是赞同地颔首同意,见少年开始收拾东西,然后递给他一份部员的练习菜单,一副打算早退的模样。接过收好,赤泽习以为常地问:“观月,又要回家过生日?伯父伯母几天前不是出国了吗?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不觉太冷清了吗?”

“冷清?”少年轻哼,如琉璃般清澈纯美的眼瞳掠过丝丝异彩,润泽的红唇轻扬,“不会呢!有一个人会陪着我!只要有她在,永远不会冷清!”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少年漂亮柔和的五官越发的柔软清晰。五月的清风调皮地拂晓起绿湖色的窗帘,带来满室舒爽的清风和明媚阳光,将室内的少年精致的面容映衬得极为精致美丽、纯澈不失艳丽…

这样的绝代风彩,即便明知他是同自己一样的男性,赤泽的心还是经不住怦然一跳,长叹不已。

或许,这也是他们圣鲁道夫网球部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吧!怨不得每天都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妆扮得美丽至极,不辞辛苦地围在网球场上只为瞧他一眼呢。

方踏进家门,扑鼻而来的焦臭味及刺耳的铿铿锵锵的声响,令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儿发生火灾消防队正在准备拆房子救火呢。观月初抚抚额,已见怪不怪了,并不急着去声源地制止恐怖的魔音继续摧残房子,反而慢条斯理地扯开领间的领带,丢到客厅的沙发前的案几上,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让脖颈透透气,才慢慢踱步至厨房,倚在门边不敢苟同地看着满室的狼藉。

“嗯哼,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长进呐!”

水槽里青菜的尸体横七竖八堆积如山,流理台上瓷白的进口碗破了几只,砧板上,本欲切片的肉却是粒粒成丁,大小粗厚不一。旺火焖炖的锅里因沸点不断和水蒸气而扑腾不休,发出一阵刺鼻的焦味,让人忍不住以手掩鼻,不敢恭维。

原本对着满室狼藉手足无措的少女听闻身后少年的调侃,猛地旋回身,对上少年琉璃般纯美的眼眸,反而镇定下来,习惯性上扬的唇角未笑已显三分笑意,当看见他时,眯起桃花眼,露出喜悦的笑容。

“啊,小初,你回来啦!好慢哦!”

少女似真似假地抱怨着,微微一笑,笑靥如桃夭,典雅细致,气质温婉灵动、青润大方,如同古老神秘国度中从绢画中款款走来的仕女。

观月初眯了眯眼,然后认命地挽起袖子,跨进厨房接手收拾这一室狼狈。

“嗯哼!染染,明知自己是家事白痴就不要每年这天都来折腾一次,省得我每次都得为你收拾善后。”

“我只是想为小初做一桌美食,庆祝小初十五岁的生日嘛!”

“美食?染染,你是在同我说笑呢还是白日梦做多了?”

“小初,你的嘴巴很坏耶!这样不讨女孩子喜欢的啦!”

“没关系,反正你听了十五年也习惯了!”

“切,小初真不可爱!”

星月扶摇而上,直挂高高的天幕,眨巴着眼俯视万物苍生。

初夏的夜风穿过庭院,簌动花草树木,摇曳着婆娑树影,翩翩起舞,惹得夏虫也不甘寂寞地随和清唱起仲夏之歌。

“小初,月亮很圆呢!”

庭院前的廊道上,一盅清茶几只浅碗,一袭桃红衣饰的少女裣裳而坐,轻抿一口香气馥郁的清茶,对坐在身畔的少年说。

“是很圆!”少年随口附和,没什么诚意的样子,执起清茶浅啜一口,随即皱着眉头放下,拿起另一边红茶味的和果子慢慢地品尝着。

“小初,我听说若在月亮最圆的时候向天上的神明请愿,愿望就会实现哟!小初,月亮这么圆,许个愿吧!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出现呢!”

“嗯哼,我不需要许愿了。”醇雅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滑过阗黑的夜色,“你能回来陪我就是最好的愿望了呢!”

“呵呵,小初每年的生日我都有回来哦!许另一个愿望吧!小初,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都没见你许愿呢!”

拗不过她,少年放下手中的和果子,扯来张纸巾拭干净手,一手圈着她的腰肢将她拉近一些。想了想方道:

“嗯,那我就许:让染染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开,可以吗?”

“真想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她倚在他肩头笑问。

“嗯!”

夜色中的庭院,只有迷离的路灯,廊道里相依相畔的两道人影在月色中拉伸出一道美丽的翦影。清冽的茶香和院前绽放的百花凝聚的芬芳弥漫而过,满满是幸福的味道。这一刻欢笑的少年少女,掠眼而过的小小幸福,连天上的星辰也为之动容璀璨。

可是,永远是多远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追索求证。只是在心动的刹那,能拥有的,或许便是一种永恒了。

五月初晴

五月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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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催早,人面桃花笑。几日踏春春又老,瓶里一枝花好。

少年惆怅谁知,除非问取花枝。换了我心给你,才知一样相思。

——清平乐?桃花

夏日初晴,一袭桃红衣饰的少女静静立于宽敞明亮的房子中央,偏首有些疑惑地瞧着窗明几净的…房子。

大大的落地窗前,荻花色的窗帘层层折叠,垂悬于浮雕窗棂两侧,明亮的日光拂晓而过,将干净明亮的家具物什镀上一层晕白的明茫。落地窗外,是植满百花的庭院,最大的花圃里,紫色星辰点点热烈绽放。爬满绿色藤蔓的铁栏栅旁,突兀地种植了几株桃树。五月初晴,桃花已开至尾声,只余几朵零零落落地栖息于枝头,小小的桃子青青涩涩,在阳光下闪耀着酸涩的气息。

半晌,姿态娴雅温婉的少女眯了眯桃花眼,淡淡一笑,一瞬间的困惑过后,反而镇定自若地走出陌生的房子,轻悄地踏入庭院,望着满庭院花开,不禁深吸了口飘满花香的空气。

“咦,这位小姐,你是…呵呵,喜欢这里吗?”

女子纯熟柔和的日语轻轻掠过少女的耳际,桃衣少女凝眸望向庭院深处,端坐在花房里喝茶的美丽女子,五官匀净、眉目干练,嫩黄色的孕妇装下大腹便便,却没有折损她一分一毫的美丽,有现代知性女子的端正威严,也有为人妇为人母的温和柔顺神韵。

“啊,很漂亮呢!总感觉很温馨,可以瞧出主人设计这个庭院时的用心。”桃衣少女微微一笑,晃如桃花菲雨扑人面,也回以纯熟的日语说。

“呵呵,它是我丈夫亲自为我安胎而建的呢!”女子温和地说,指尖轻轻抚过凸起的腹部,似乎充满了对丈夫儿女的关爱,连那双琉璃般的灰蓝眸子也是温温和和的。

桃红衣饰的少女看看庭院,有些歉然地朝这幢房子的主人说道:“对不起,打扰了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不过我很高兴能来到这儿,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致哩。嗯,因为我好像从来没有走出过房子以外,见识过外头的天空呢!”

“哦,那你得花些时间去认识一下真正的大自然了,那才是真正令人心炫神迷呢!”

女子雍容优雅地喝了口红茶,虽然对她说的话有些困惑,却无损她的好心情。不管这女孩从何处而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家里,却不妨碍她的好心情。虽然从未谋面,她对这个少女却很有好感,第一次能同一个少女聊得如此简单惬意,若浩次回来瞧见了一定会很惊讶吧?想起临时出门工作的丈夫,女子干练的眉眼越加温柔。

蓦地,女子蹙了蹙眉,脸色突然煞白无色,五官微皱,一脸痛苦隐忍。

“你怎么了?”桃红衣饰的少女疑问,似乎是第一次与人如此交谈,神色间不见慌乱,反而显得有些稚气天真。

“嗯,可能要麻烦你了呢!”女子轻扯唇,勉强露出一抹苦笑,“我好像…要生了…”

“哎?”

白色铺天盖地,渲染了一方纯白的医院里,安静的走廊突然被一阵急促沓杂的脚步声打断。行色匆匆的年轻男子疾步而来,也不管是不是在医院里,一把扯起安然娴和地坐在休息椅上的少女,迭声追问:

“千代子怎么样了?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吧?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恶,早知道我就应该推掉所有的事情在家陪她的!还有那些可恶的庸医,不是说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吗?怎么会这么快就生了呢…”

少女任由男子心急如焚在摇晃着,温声安抚:“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但医生说母体很健康,会平安无事的。”

失控焦虑的心奇异地被少女几句温言细语安抚,不由也安下心来等待。男子讪讪地放开被他如同破布娃娃般拉扯的少女,挠挠头,不断弯腰鞠躬道歉,为自己方才的失礼举动歉然不已。

“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的呢!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少女慢慢抚平衣裳,眯眸笑道。

只觉漫天的桃花扑面而来,如梦似幻却又不显庸俗,反而让少女不算出众的面容映衬得越发典雅细致,如同古代王公贵族之家蕴养而成的闺阁小姐,气质温婉灵动、青润大方。男子恍了恍神,对上少女弯弯的眉眼,未笑已显三分笑意的唇角,那一刹那的荒谬想法过后,回过神时,不禁有些赧颜。

“不是哦,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这是第三个。前面是两个女儿,目前因妻子有孕寄居于神户的爷爷奶奶家呢!”

话方落,就见众目关注的产房终于开启,几名年轻的护士走出来,扯下脸上的口罩,对紧张不已的年轻男子笑道:“观月先生,恭喜了,母子平安!”

明亮的房内,年轻的爸爸小心翼翼地抱着初生不久的稚儿,坐在床旁对卧靠在床上的妻子笑道:“千代子,快看,我们的儿子笑了耶!”

年轻的妈妈一脸好笑,温柔地看着有些傻气的丈夫,“他才刚出生,连眼睛都睁不开,也还没有表情呢!不过,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还要多谢这位小姐了!谢谢你了呢!”

“举手之劳罢了!”少女抿唇回了句。

年轻女子探首瞧了瞧丈夫怀里的儿子,“嗯,也该为他取个名字了!浩次,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好呢?”

“唔,这个嘛…”男子沉吟,先前他们皆以为这胎又是个女孩子,所以预留的都是些女孩子的名儿,得好好取个男孩子的名字才行。不过一瞧见怀里安静沉睡的儿子,五官虽未长开,却能瞧出遗传自妻子的漂亮脸蛋,长大后说不定比他两个姐姐长得还要美丽呢。给他取了个太男子气的名字又与他长相不符哩!真难办啊!

见丈夫一脸纠结,女子好笑之余也不去打扰,任他慢慢想。傻爸爸还在思索,眼角余光不意瞥到一旁拿着水果刀和苹果,像个初学的幼儿一样笨拙地削苹果的少女,有了主意。

“还是由她来取吧!今次千代子能平安生下这孩子,全仰赖她的帮助,谢谢你了!小姐,请为他取个名字吧。”将烦恼冠冕堂皇地推托的傻爸爸,一点也不担心儿子将会被冠上个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这么漂亮的儿子,他也相信这个气质特别的少女取的名字不会糟到哪儿去。

“也好!”年轻妈妈一脸赞同。

“哎?”

慢慢放下水果刀和被削得如同狗啃一样难看的苹果,少女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片刻时间,仍是如此完美无缺的温婉灵动气韵,不见丝毫失态。

这样的合体得仪、完美无暇的少女,好像他们国家的大和抚子呢!只不过这少女一身桃夭翩然的气息,远比固守成规、几乎没有灵魂的大和抚子多了份灵动与清越,立于万攒人群中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不知是怎样的家族刻意的安排,才能培养教育出如此特别的少女呢!她的容貌只算中等之姿,特别在那份可以轻易教人松懈心房接纳的神韵气息。

年轻的夫妻相觑一眼,同时在彼此眼中交流以上信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少女轻吟浅语,记起昨日教导她礼俗文化的老师曾对她吟过这首古诗,虽不解那个老师对这首诗的推崇为何意,也不能理解期中多少悲苦惆怅之意,却觉得词藻极好。“若不嫌弃,就叫‘初’吧!毕竟这是我与你们初相识,虽然连我自己也不晓得我怎么会在这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吗?”男子微一思索,露出满意的笑容,一锤定音,“好,就取‘初’字,他就叫观月初!”

“观月初?初,可解第一、最初的开始,蕴意很多呢!很不错。”年轻妈妈跟着点头。

少女抿唇微笑,桃红的衣袂翩然。伸出指甲修剪得平滑整齐的手指,轻轻抚过男子怀里稚儿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轻声说道:“观月初,我叫墨染,请多关照哦!”

柔滑的指腹滑过小小婴儿红润细嫩的嘴唇,红润的小嘴轻轻嚅动了下,微张秀气的小口打了个呵欠,慢慢睁开了如琉璃般灰蓝色的眸子静静望着轻抚自己的人。

“哎呀,老婆,儿子眼睛的颜色和你一样耶!”

不管傻爸爸在一旁惊喜不已的欢叫,桃夭的笑靥熠亮了单调的病房。在小小婴孩秀气地打着呵欠,傻爸爸卖力地想赢得儿子的关注,和少女明媚如五月初晴的笑颜中,桃红色的衣裳翩跹,无风自起,如渐渐透明淡去的光影画布般,少女纤细婉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光影璀璨中…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清风拂晓过素色的窗帘,舞动屋内单调的物什,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音律。瞪着空无人烟的方向,年轻的夫妻面面相觑,哑然无声。

“老、老婆,我们不会是遇到来报恩的桃花仙子了吧?”男子讷讷地问。不然人怎么会变成了透明,然后消失了呢?

女子白了他一眼,“你做了什么好事能让桃花仙子亲自来报恩吗?”

“…”

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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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粉玉,看蜂摇蝶舞,妍时争宿。

驿路相逢,信手拈来,落寞远山松竹。

商娥怨脱深宫外,不只与、墙南墙北。

恋东君,逐浪追风,留得多情名独。

风月何关我事?世人多臆断,清白红绿。

早趁春风,信节留时,不妒娇藏金屋。

盈盈一笑红尘去,任身后,流波漪曲。

待秋临,宴罢瑶池,又化寿翁仙幅。

——疏影?桃花(次韵白石道人)

今天,是她刚满十六岁的生日。

早晨,睁开眼睛,总会看到房内偌大的落地窗上明亮自由的阳光随风潜入,和远方望了十六年,让她觉得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的蓝天白云。

她也曾想过,屋子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海是不是深得人类几乎无法抵达呢?种种的臆想,在五千多个繁忙反复的日子里,来不及得到一丝奢想便结束在永无止境的学习中。

她要学的东西好多好多,多得她几乎要记不清所学为何又不得不深刻印在脑海里。十六年来,她见过的人除了日夜陪着她的相里和各种教授她知识技能的人,步伐紧凑地吸收各类知识,各人的面目开始渐渐在她眼里过痕无迹,而今,能让她模糊记得些许长相的人,就只有相里了。

如同过去十六年的每一天,睁开眼睛后,相里会将一切安排妥善,待她用过早膳后,会向她细叙当天要学习的内容,然后她会在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开始一天的学习,有关于政治、金融、权谋、文化、礼俗、武技…

每天每天,从未间断过,直至她几乎要忘记了梦里世界那栋美丽温馨的房子还有那个植满美丽花儿和桃树的庭院…

“小姐,今日是您十六岁的生日,请您穿上这件衣裳。”

约模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柔净的女子手捧桃红色的衣裳说。女子的面容端庄冷肃,一头秀发整整齐齐地绾梳于脑后,一袭黑色套装,气质沉静干练,不艳不媚。

指指轻轻抚过锦绸裁成的衣服,她微微一笑,接过那袭有些特别的桃红色衣裳。须臾,她站在女子面前,坦然自若地微笑。

长衣直领对襟,领口与流水袖子上压白草的玄边,不同于现代人轻松利索休闲的衣饰,色重而华丽,略显复古的衣裳因少女浅浅一笑,桃花眼微眯,霎时让人只觉漫天的桃花缤纷飞扬,衣裾翩跹、袖裙晃荡,行云流水般教人移不开眼,只识人面桃花相映红。

“相里,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