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少女温婉清华的声音,相里收敛略微失态的目光,满意地颔首。

“今日,是小姐您满十六岁的生日,也是您继承墨氏集团的日子!小姐,您准备好了吗?”相里的目光阴翳沉沉。

少女轻轻一笑,目露狷狂,红唇轻启:

“当然!”

明亮简洁的会议室里,十几个不同年纪的男女聚集于此,面容严肃,目光专注而认真。

“墨先生,墨染小姐来了,在室外候着!”穿着白色套装的特别助理微躬身对室内坐在最上首席位上的七旬老者说道。

“嗯,让她进来!”两鬓灰白的老者颔首吩咐,沉敛睿智的眸子望向会议桌前神色各异的众人,缓缓说道:“各位,今天不远辛苦召集你们来此,相信你们已知晓一二了。除了关于墨氏企业开拓澳洲市场的策划外,还要宣布一件事。墨染,到爷爷这儿来罢。”

十六岁的少女安静娴雅地走进众人眼帘,莫不令这些在外头商业政治地位皆有头有脸的男男女女变了脸色。

不值一哂的年龄、年轻的面容、女子的身份,皆让这群凭自身能力取得今日如此地位的大佬们有些轻蔑无视,心里隐隐有些不服气,却又不敢轻易质疑什么,只拿一双双估量评测、奇货可居的眼睛审度打探。

美洲大陆最神秘古老的墨氏企业以其雄厚的根基、挥霍不尽的资本和高新的技术走在现代金融的最前端,旗下浸入各行领域的企业更是不胜枚举,领导美洲商业走在时代最前端,百年不倒却以一种模糊的状态存在着,让世人难以探查,不可不谓一枝奇葩,非常人所能理解想像的。而历来能够出现在这幢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外观看来普通无异的农场中的别墅里的人,向来身份不凡,更是在墨氏集团中占据数一数二地位的人。虽然先前便得到些风声,而且也能让墨氏集团的墨先生如此郑重地介绍的人,于他们而言绝对不能小觑,但见是这么个年轻小女孩,仍让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初次见面,你们好!我叫墨染!”

桃红色的衣袂翩跹而过,少女浅笑怡然地立于老者身畔朝在座的众人示意微笑。在座的哪个不是习惯了政坛、商场里风云诡变的人精,但见少女不见丝毫局促,仍是淡定从容接受各类锐意苛刻的审视目光,虽然不喜,心中已满意了几分。

墨氏集团的最高掌权者墨尧,精锐睿智的眼睛徐徐扫过在场的诸人,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打算将墨氏集团的5%股份投入到开拓澳洲市场的企划中,计划用五年时间完成墨氏在澳洲市场的开拓。这项企划,就交由我的孙女墨染来执行。墨染,你来说说你的企划决策。”

相里上前将手里有关的资料交给墨染,再将墨染昨日写好的企划书交予一旁等候的助理,让他拿去打印几份分发给在座的人。

“这是我昨日刚写好的企划书,我的计划是花三年时间将澳洲市场拿下。”

明媚的桃花眼轻轻掠过室内的众人,似乎如同风过水无痕般不留一丝情感。温婉清华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述说分解澳洲市场的金融方向及投资的项目和如何开拓有利有条件,或是回答应负某些商业大佬提出的疑问及刻意的刁难。

当在场的人终于露出赞赏惊叹的神色后,时间已是过了四个小时。

墨尧冷戾刚峻的脸上缓缓露出满意的微笑,见在座的人表面上虽不动声色,眼里却流露满意及另眼相待的神色,便知晓她已获得室内所有人的认同。

无关乎年龄,十六岁的少女,气质温婉灵动、纤细典雅,初乍见时确实会让对手松懈备战的心房,气势在未交涉时已敛去几分,不由居了劣势而不自知。无论气质神韵皆浑然天成,是商场交涉最有利的武器,再加之天生卓绝的才智和后天苛刻严谨的培育,仅仅芳华十六,那份诡诈巧思比之在商场中淬练了几十年的商场大佬丝毫不逊色。这正是他花了十六年日夜培养而成的棋子,一个忠于墨氏集团的完美继承人。

“今天,召集各位远道而来,为了宣布一件事。我墨尧将在今日卸下墨氏集团总裁之职,正式由我的孙女墨染出任,由她来守护开拓墨氏集团的巅峰。”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墨尧身畔的少女依然笑靥如桃夭,青润的眼眸在十几个男女垂首恭敬齐呼“墨染小姐”时,狷狂而骄傲,恣意清锐。

悠然除行于草野间,任由温驯的小羔羊自面前撒欢而过,眼里无太多情绪新奇,只是怡然浅笑。世界比她想像的更自由空茫无垠呢!如同梦中那位女子所说,“你得花些时间去认识一下真正的大自然了,那才是真正令人心炫神迷呢!”

梦里的世界很美丽真实,遇到那一家子人似乎很幸福的样子。她不懂那是什么情感,却觉得很不错呢!不知那个叫观月初的小小稚儿怎么样了?

他叫观月初呢!取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的“初”字。指腹间似乎依旧残留着抚过那个孩子稚嫩肌肤时的触觉,让她空白的心有些震动难言。不过,不讨厌哩!

“小姐,天色将暮,您得回去了!”相里尽职地提醒,心下叹息。

她陪在墨染小姐身畔十六载,却从未见她踏足过别墅外的世界,无止尽的学习虽然成功在塑造了一个开伐事业的机器,却也把一个花样的女孩子扭曲得有些变形。陪伴了十六年,生出些感情时,却发现小姐除了熟识掌握了各种专业技能,人类的情感却如一张白纸般,比幼儿更苍白无力。

“哦!好的!”

“小姐,虽然您已完成了所有的课程,但还有一样您今后仍得继续修行下去!墨家的子女,一向无影卫庇护,不容于世人面前。所以您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已。”相里抿唇解释,见她仍是浅浅微笑,人面如桃花,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悲哀。

“谢谢!我知道了呢!”

漫声应道,桃红色的衣裾轻轻漫过蔓草萋萋。

十六岁生日这天,她成为墨氏集团最年轻神秘的继承人,也在这一天,她的世界与一个不可思异的世界接壤,开启了她另一段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际遇,将她的人生完全偏离了轨道,直到她十八岁叛出墨家,梦里的男孩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观月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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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蝶回眸,燕莺执手,红尘暗淡凭江柳。

春风早趁莫贪欢,朱颜一改心何守。

云雨无常,江天依旧。盈盈一笑凌波走。

风流应自了多情,相逢陌路休回首。

——踏莎行?桃花

还是一样明亮干净的房子,一样漂亮温馨的庭院,似乎连阳光也是明明媚媚温温和和的,紫色星辰花依旧在五月初晴的日子里,一如记忆中的花开灿烂。

周遭爬满了绿色藤萝的花房里,欢声笑语不断。年轻的夫妻笑染眉目闲适地坐在花丛环绕的翠绿色的桌椅前喝茶吃点心,偶尔私语几句。约模十岁左右穿着一袭粉色公主纺纱裙的小女孩坐在花房中央的秋千上来回摇荡,笑容灿烂甜美。另一个年龄稍小的小女孩漂亮的小脸蛋上一片精灵的笑颜,手里拈着一块香甜的千层酥逗弄着被困坐在婴儿车上的小小孩子。

“呐,小初,快叫姐姐!叫了就给你吃!乖哦!”

小女孩诱哄着,软软的千层酥刷过小男孩抿紧的红唇。被困在婴儿车上的小男孩睁着漂亮的灰蓝色眸子瞪着自家姐姐,漂亮得难辨雌雄的小脸蛋上一片倔犟。

“观月凌,不要又欺负弟弟!”

“我哪有欺负小初了?爸爸,我只是想让小初叫我姐姐罢了!”小女孩气鼓鼓地反驳,她观月凌才没有这么恶劣呢!只是看不惯这个小弟才一岁,就如此拿乔,总是一脸“我是大爷”的拽样,让她看了很不爽。

“哼哼,小初性子只是骄傲了些,却是个很乖的好孩子呢!他想叫自会叫的!”

“爸爸,你不要因为小初长得最像妈妈就这样偏心!男孩子长得比姐姐还漂亮以后很难嫁人的啦!”观月凌气呼呼地吐糟自家父亲。

观月千代子不觉好笑,“小凌,男孩子不能说嫁人!”

“小凌,好好读书啊,你的国语水平实在让爸爸头疼啊!”观月浩次附和妻子的话。在观月家爸爸心目中,老婆永远排第一,长得最像老婆的儿子自然排第二了,自是见不得小儿子总被两个姐姐欺负。

另一厢,观月家长女观月临悠悠晃晃地荡着秋千,清脆的笑声远远传来,“爸爸,小初好像气得快哭了哩!他不喜欢困在婴儿车上啦!你若再不放他出来当爬虫类,他估计以后就不会理你这个爸爸了!”

“哦,原本是这样呀!”

观月浩次拍拍额头,恍然大悟,瞧见妻子戏谑打趣的目光,赶紧起身将小观月初抱起放到地上。

“爸…爸,坏、坏…”

小男孩鼓着帮腮子含糊不清地嘟哝,愤愤地瞪着周遭似笑非笑的家人,见众人一脸嘲笑的样子,很有骨气地迈着两条小腿摇摇晃晃地走了,中途不慎跌倒又满脸倔强地自个撑起身子继续,到处乱跑乱转。看得众人又是好气又好笑。

一岁的小孩子刚学会走,正是喜欢当爬虫类到处探险的时期。小小的身板套着一身嫩绿色的背带裤,穿梭在花丛中,倒与花房里满园绿意相得益彰。

耍累了,小男孩回首,远远地只瞧见家人化成了几个影儿的小点,依然故我地喝茶聊天,看了看,有些傲气地扭头一甩,扑腾到紫色星辰花丛中玩耍打滚,将嫩绿色的背带裤沾惹上团团紫色花汁,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初学水彩画在画布中渲染上无章的色彩一般。

桃红色的衣袂翩飞,轻灵拂过绿色藤和紫色的星辰花,划过小观月初的眼帘。小男孩趴在花丛间,有些困惑地仰脸瞅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人,软声嘀咕。

“…姐…姐…”

“咦,又来到这里了吗?”

喃喃自语过后,少女不甚在意地笑笑,瞧见花丛中的小小人儿,轻裣裙裳,蹲下身扶抱起睁着一双童稚的大眼睛瞅着她的一身狼狈的小小孩子,为他拂拭去头发上的残花败草,“不可以这么顽皮哦!不过,你是谁呀?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瞧见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歪首愣头愣脑地瞧着对自己笑得很桃花的少女,像在估量斟酌着她是不是可信的,或者是不是又像两个爱拿他来玩的姐姐一样恶劣,然后漂亮的小脸蛋上又是一副骄傲的样子,无视自己满身狼狈,仿佛是置身在国王华丽的城堡中对他臣服的子民施恩一般,张口说道:“观…月初…”

软软糯糯的声线明显还未发育完全,虽然极力想表明清楚,却像含在嘴里的软语,软软嫩嫩的,别有一番天真娇憨的味儿,却让少女记起梦中那个方出生不久的小观月初。是他吗?只不过才几天,他就长这么大了呀?

“原来你是小初呀!我叫墨染哦!”

尽管困惑不解,墨染还是饶有兴趣地同一个才一岁的小娃娃打招呼。这娃娃精美漂亮的小脸蛋在她眼里一掠而过,未留痕迹,只觉得模糊至极。当小娃儿不客气地地伸出带着小旋窝的肉肉小手攀着她的胳膊肘儿,淡淡的奶香味在鼻翼间萦绕徘徊,奇异地让她记在了心里。

“染…染…染染…”

如同鹦鹉学舌般,小观月初很认真地重复回叫着。

“是墨染,小初,墨染!”

“染染——染——”

当放心不下弟弟寻来的观月临瞧见的就是这幅画面——花房深处,紫色星辰花开灿烂、青草萋萋、翠叶如玉,一袭华裳笑靥如桃夭的少女坐在浪漫的花丛中亲切地与一名漂亮可爱的小男孩说说笑笑,画面温馨和雅,明快宁和。原本的吃惊和防备不禁软化为一声疑问。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被大女儿微讶的声音吸引过来的观月夫妇当瞧清缓缓撇过脸望过来的少女时,心中的惊讶,比之女儿过犹不及,也是一脸吃惊。

“桃…呃,墨染,你是回来看小初的吗?”

“哎?”抱着小男孩,墨染有些茫然地瞧着出现在这儿的众人。

相隔一年,当初以为只是自己与妻子一番奇怪际遇的观月浩次,不预期会在自家花房里再次见到她,心中的惊讶和欢喜可想而知,所以问了这个惹得自己妻子女儿鄙视不已的蠢问题。

半个小时后,观月家客厅里,众人依序而坐,刚学会走路的不久的观月初小朋友一副霸王龙的样子窝坐在墨染身上,一副施恩的拽模样,瞧得观月夫妇兴味不已,观月家两个女儿有些郁闷窝火。

“爸爸,她是谁呀?为什么小初对她那么好,只肯让她抱?”观月凌吃味不已。

这个怪胎弟弟的某些习性让观月家的两个姐姐当得很窝火。小初自从学会爬和走路以后,就极少肯让人抱,也不喜欢与人过分亲近,真不晓得才一岁的小娃娃哪来的骄傲自信,未免太有骨气了吧?这回,他虽然仍是一脸欠扁样,却很心安理得地任突然出现在他们家中的少女抱在膝盖上。连她们都没得到过这种待遇呢!

“啊,这个,这个…”观月浩次俊脸微苦,苦苦思索着怎么对女儿解释的模样哪有在外头风光无限俊脸生光的大明星派头?猛地一拍膝盖,观月浩次有了主意:“她叫观月墨染,是你妈妈和小初的救命恩人,爸爸的妹妹,你们的姑姑。”

“姑姑?”观月临满眼狐疑地瞅着自家父母亲。她好像从没听爷爷说过爸爸还有个妹妹啊。

观月浩次为自己这番说辞自得不已。这下子什么身份来历都解决了,甚至这个中太过玄幻诡异的问题也可以敷衍过去,就算她爱来无影去无踪地吓人也不成问题了。真是一举多得。

“墨染,这是我另外的两个女儿,你上次没见到的!”观月千代子热情地介绍家人,“这是大女儿观月临,十一岁。还有小女儿——观月凌,十岁。”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叫墨染!”墨染温婉地对两个明显好奇的小女生微笑问候,对观月浩次的决定没什么反应。应该说她对这所谓的人际关系很陌生,大都随人家怎么说并不反对。

“爸爸,我怎么不晓得我们还有个姑姑?每次回爷爷家也没见过她哩!”心直口快的观月凌狐疑地问,偷偷瞄了眼正对她们亲切微笑的姑姑,只觉得看到她的笑容就会让她想起岡山的外公外婆家后山那一片桃花林中纷飞的桃花雨。

“嗯,这个…”观月爸爸挠挠头,有些穷词,“她有事经常不在家嘛!”

“看来,小初很喜欢姑姑呢!”观月临笑道,坐到他们身畔戳了戳弟弟粉嫩嫩的脸蛋儿。倒不想怎么追究。

“这叫偏心!”观月凌不满地哼了哼。

“墨染是小初的救命恩人,小初喜欢她也很正常嘛!”观月浩次倒是乐见其成,回眸瞧瞧一旁的妻子,见她也是一脸赞同,遂满心愉悦地摸摸小儿子的脑袋瓜子,柔声道:“小初,她是你姑姑哦,你要对姑姑好哦,可别将你的臭脾气用在你姑姑身上。”

小观月初瞅瞅笑得桃花朵朵开的父亲,又看看微笑不语的母亲,抬首对上新上任的姑姑典雅细致的笑脸,伸出嫩嫩胖胖的小手揪住墨染桃红色的衣裳,嘟着红滟滟的小嘴咕嘟,“染染…妈妈…爸爸…染染…”

“这小子!”明白儿子意思的观月浩次好笑地刮刮小儿子的小鼻头,笑道:“就这么骄傲,不允许人家占你便宜呀?”

“就是嘛,小初真不像个孩子,哪有小孩子这么拽的?”观月凌对这点最不爽了。

墨染低首拨拨霸占在她膝上的小娃儿那头黑如子夜的卷发,浅浅地笑着。

观月千代子瞧了良久,温和地笑问:“墨染,今天是小初一岁生日,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突然离开哦!可以吗?”最后的问话,别有深意。她还记得一年前她消失的情景,不知为何,她真的很喜欢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家的女孩子呢。

“诶?”墨染微愣,随后有些苦恼,可不是她能控制的呢。不过,低首瞧见怀里的娃娃睁着纯净无垢却又傲气自信的大眼瞅着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应充了连自己觉得没有把握的事。

“好,我会留下来陪小初过生日的。”

游乐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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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明月面,冉冉柳枝腰。未入鸳鸯被,心长似火烧。

见面知何益,闻名忆转深。拳挛荷叶子,未得展莲心。

欲摘不得摘,如看波上花。若教亲玉树,情愿作蒹葭。

门路穿茶焙,房门映竹烟。会须随鹿女,乞火到窗前。

不是求心印,都缘爱绿珠。何须同泰寺,然后始为奴。

既为金界客,任改净人名。愿扫琉璃地,烧香过一生。

素腕撩金索,轻红约翠纱。不如栏下水,终日见桃花。

第一龙宫女,相怜是阿谁。好鱼输獭尽,白鹭镇长饥。

——唐·李群玉 【龙安寺佳人阿最歌八首】

观月初自有记忆起,最先驻进他心里让他记住的人不是生养他的父母,也不是血浓于水的两个姐姐,而是一个总是穿着桃红衣裳来去如风的奇怪少女。

爸爸说,她叫观月墨染,是小初和妈妈的救命人兼姑姑,所以小初要对她很好很好。所以,在未长大、未识得各种情愁滋味之前的观月初一直以自己认为很好的方式对她很好很好!

于是,那个被观月爸爸时刻告知是救命恩人也是姑姑的少女在小观月初心里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存在。

有记忆起,观月初已经习惯了唤她“染染”,喜欢霸在她身畔不充许别人接近自己。也习惯了她来去无踪,总是突然而来、骤然离开,来来去去,竟教人无从挽留。虽然不喜欢,但观月一家人已然习惯,然后就成了自然,迫得观月初也将她来去无踪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事。

她有时会隔几天出现、有时一两个月、更甚者是一年半载,无论她消失了多久,但每年五月二十七日这天她一定会回来,因为这天是他的生日,她会在观月家人热情喜悦的期盼中陪他渡过一年一度的生辰之夜。

在四岁的小观月初心里,墨染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不只是爸爸说的姑姑和救命恩人,更是一个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书房里,向阳的书桌前一袭桃红色衣裳的少女认真地核算着数据,静谧的时光温温和和地停驻在少女纤细典雅的眉目上,瓷白的瓜子脸安然宁静,面颊在明亮的光线映衬中温润如玉,添了三分暖香、两分安雅、一分生气。

书房轻掩的门遭人轻轻推开,就见一颗小小的头颅自门缝间探出,漂亮得雌雄难辨的小脸蛋朝书房张望了下,然后目光锁定在书桌前的少女身上,软软地唤了声。

“染染…”

墨染放下手中外观纯金制的钢笔,移眸望向门口边,桃花眼习惯性带笑,“小初,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她自然听得出那声叫唤中隐含的委屈不忿。

约莫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慢吞吞地走进来,顺便将卡地两扇开得不是很大的门缝间的约有一米高的史奴比布偶拖拽了进来。看了看手中的史奴比再瞧瞧坐在书桌前朝他微笑的少女,不知为何有些生气地丢下史奴比,犹不解气地跳上前踩上两脚,想实践俗语中说的的“践踏而过”之意,不料一米高的超级大布偶实在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驾驭的,就见他一脚高高踩在布偶上,另一只脚还来不及踏踩而过却因身体失去平衡摔趴在布偶身上。

墨染好笑地看着小男孩气恼地爬起身,悻悻然地一脚将大布偶踹到角落去纳凉,然后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蓝白色相间的海军服,一脸凛然不可侵的骄傲模样。

墨染瞄了眼雪白的史奴比布偶身上几个明显的脚丫子,不置可否。

“小初,爸爸妈妈呢?”

“不知道,好像是爸爸又将妈妈拐到国外出差了。爸爸说他最近要在美国举办巡回演唱会,叫妈妈去陪他了。”

小男孩不是很在意地说,虽然语调中仍带着孩子气的软糯,但却是口齿清晰伶俐。走到墨染面前,不待她示意已自动自发地爬上椅子挪着小屁股坐在墨染双膝上,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怪不得今早观月浩次一瞧见她会那么喜出望外、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差点没大跳艳舞,观月千代子也将她拉去书房几番交待,郑重其事地将本该是她的工作丢给她处理,原来他们早打着这个主意,把她当成廉价的劳动力来使唤了呀!这对夫妻啊——

想明白的墨染也不气恼,摸摸怀里小男孩的脑袋瓜子,将他搂了搂,为他挪了个好位置,让他坐得更舒服些。

“那你姐姐——小临和小凌呢?”

“大姐去约会了,二姐说去参加同学聚会一起去游乐园玩,不想让小初一起去,二姐将那只家伙丢到小初身上就走了。”

白白小小的手指指向那只被踹踢到角落里的无辜可怜的史奴比布偶,观月小朋友气恼地告状来了,特别是忆起方才自家二姐怕他缠上她,竟一把抓起这只大布偶就往他小小的身板砸,害他被布偶压在地上几乎起不来就生气。

观月家的二女儿——观月凌在自家小弟心目中,已与坏人画上了等号。若她晓得未来的岁月,弟弟为何会总与她唱反调的原因由此而来,指不定是怎样的捶胸顿足,后悔今日如此行径了。某些方面来说,观月初也挺记仇的。

“原来小临和小凌都出去了呀!算了,小初就留在这儿陪姑姑吧!”墨染拍拍他的小脑袋瓜,知道这孩子外表是傲气了些,其实最怕孤单一人,喜欢身畔有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