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是一向不言欢凤云邪的么?到底是从什么开始改变了,对凤云邪的出现不再抗拒,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纠缠一船…他一直陪在主人身边为何没有发现主人的转变?一点一滴的入侵,凤云邪这个人还真是可怕!

见凤云栖离去,凤云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走到桃花身边时却故意停了下来,“凤云栖这个人注定是属于我的,任何人都无法夺走,那个人也包括伽 …”语毕,扬起薄唇举步离去。

桃花闻言一震愣在原地,半晌,唇角渐渐浮出冷然的弧度,属于他的么?那就拭目以待罢。

凤云栖的吩咐没有错,前来昭华宫拜见的人络绎不绝,从皇后到各宫苑娘娘,从太子到皇子””…整个后宫的人几乎都来走了一边,但都被侍卫挡在了门外,众人只有败兴而归,虽有不满当面却也无从发作。

“主人?主人?主人…”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手臂被人轻轻推着,凤云栖一怔缓缓睁开双眸,“桃花,怎么了?”

“主人,你醒了。”桃花见状,俯身将凤云栖扶了起来,“已经快子时了,四皇子临走时让桃花在子时叫醒你,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只说你醒了之后自会知道口主人,子时到了要去做什么么?”

“已经子时了么…”凤云栖伸手抚上眉心,起身下床披上外衫,“凤云邪什么时辰走的。”

“半个时辰前。”桃花跟上去系上了凤云栖腰间的系带,追问道:“主人,你还没告诉桃花你子时去做什么呢?”

那个凤云邪神神秘秘的,问他却怎么也不肯说,真是可恶!

“没什么,只是去看一场戏而已。桃花,你就不用跟着去了口…穿戴整齐,凤云栖朝窗边走去。

“看戏?”桃花愕然的挑眉,快步跟上去,“半夜三更的看什么戏啊?

就算是看戏主人也不该不带上桃花,桃花不管,主人去哪儿桃花就去哪儿!

凤云栖闻言无奈的转身,“桃花,这戏不一样,杀人的戏你也要看么?

“杀人?”桃花吃了一惊,“杀谁?主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不行!桃花一定要一起去,桃花说过要保护主人的!主人,我们走罢。”

“你想去就去罢。”凤云栖妥协了。

与此同时,凤鸾宫。

夜晚的宫苑内一片静寂,宫殿前守夜的宫女靠在靠坐在台阶上打着瞌睡,手中的宫灯歪在脚边,如常的安宁。

一行侍卫如影般遍布在宫外,只瞬间便抹杀了宫苑外所有的守卫,一刀致命,动作迅疾而狠辣,寂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宫门外的大道上出现几抹黑色身影,脚步轻缓,衣摆摇曳,为首的人正是凤云邪。

路过之处,所有的黑衣侍卫均躬身行礼,一路而过,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椎开大门走了宫苑内。

大门吱呀一声被椎开,守夜的宫女一惊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差点失声叫出来,摇曳的宫灯照亮了那抹修长的黑色身影,当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容时愣了一下,“四殿下?”

凤云邪冷然的扬眸,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来不及恐惧来不及质疑,凤云邪身后的两名侍卫便飞身而近,创锋掠过,两人惊恐的瞪大双眸倒了下去,溅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宫墙…

【120】

樱红的血慢慢流向脚边,看着那抹艳红,凤云邪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两名侍卫拖着染血的长剑,走到殿门前推开了大门,站在两旁恭敬地颔首,“主子,请。”

大门被打开,睡在寝殿外室侍候的楚娉婷贴身侍女宫灵披上衣衫迎了出来,“什么声音?守夜的人呢,发生什么事儿了?若是吵醒了皇后娘娘,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话音在看到那抹走进来的身影时消失了,宫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禁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四殿下?怎么可能,…这半夜三更的四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宫灵姑姑,晚上好。”凤云邪微微颔首,扬唇一笑,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一身黑袍在宫灯的光影下笼上一层幽光。

听到声音,宫灵一震回过神来,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觉得背脊发寒,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四殿下?真的…真的是您?这半夜三更您来找皇后娘娘有什么急事儿么?”

这半夜三更四皇子怎么会未经通报突然出现在凤鸾宫?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闯进了凤鸾宫,他的眼神很恐怖,她根本无法抬头对他对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夜的四皇子很不一样,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某些东西释放了出来,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心中莫名的感到恐惧!意识到了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却又不知道的是什么…”…“有事儿,当然有事了,而且我不单要找母后,还要找宫灵姑姑。母后呢?还在睡么?”那退后的动作看在凤云邪眼中,唇角的笑意更浓了,眸色却越发的冷,说着便绕过身前的人准备向内室走去。

宫灵一惊,赶紧伸手拦住了凤云邪,“四殿下!等等!”

“怎么?宫灵姑姑这是要阻止我么?”凤云邪挑眉,唇角笑意未减。

那抹笑却看的宫灵背脊发颤“‘奴婢…奴婢不敢’只是皇后娘娘还睡着,这半夜三更的惊扰了娘娘着实不好,即便有急事也先让奴婢进去先禀报一声。”

凤云邪闻言轻轻摇首,“不用了,不劳烦宫灵姑姑,我亲自进去。”语毕,眸色一凛,冷声道:“来人,将人拉开。”

“是,主子!”话音未落,两抹黑影便倏然闪身而进,一人一边抓住了宫灵的肩膀将人扣到一旁,力道很大,完全没有控制。

宫灵痛呼出声,震惊的瞪大双眸用力的挣扎起来,“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谋反么?”

“谋反?”凤云邪冷哼,“我对那皇位没兴趣。”

见凤云邪才举步朝内室走去,宫灵惊恐的喊了起来,“站住!四殿下您不进去!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醒醒!皇后娘娘…”

从方才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但是不敢去相信,直至此刻才不得不去面时,她一直以来的担忧就要应验了么?十四年了,已经十四年了…果然是要斩草除根,不该一时心软的…报应,都是报应。

宫灵的叫喊声将楚娉垮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只看到殿内摇曳的琉璃灯光一片安宁,不由得伸手抚上额头叹息一声,轻唤道“宫灵。”

顿了顿,却人应答,不禁觉得有些怪异,又唤了几声,“宫灵?宫灵,听到幕帘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凤云邪眸色一暗,伸手拨开幕帘,缓步走了进去,“在叫宫灵姑姑么,她在外面一会儿就进来,母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儿臣便是。”

“啊…,阿邪?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看到那抹黑色身影,楚娉垮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瞬披上外衫起身下了床,“阿邪,你怎么会来?是为了明日出证来向母后辞行的么?母后等了你一下午也不曾见你来,是因为什么事儿绊住了么?本宫还怨你父皇怎么让你去战场,你父皇说是你自己的主意,阿邪,战场上刀创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为何执意要上战场呢?也不来找母后商量一下,长大了就什么事儿也不跟母后说了…,楚娉垮拉住凤云邪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絮絮叨叨的样子屹然是一个担忧儿子出征的慈母形象,甚至连凤云邪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从始至终凤云邪只是漠然的随楚娉婷拉着,眸光幽冷,听着听着笑了出来,“吼 …,真是完美的演技,母后演了这么年一点儿破绽也没有,这种演技瓦是天生的呢还是已经成了习惯?连我都快要被这虚伪的假象欺骗了…””

楚娉垮闻言一震,身子蓦地僵住,“阿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凤云邪嗤笑,眸中满是讽刺“怎么?到了此刻还要继续装下去么?也是,演了十四年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阿邪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母后怎么听不懂?你这孩子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在耳边说了什么?阿邪,你不要相信奸人之言,母后时你的好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是谁?到底是谁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楚娉婷用力握住凤云邪的手,急急地追问。

心中已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却不愿去相信,不敢去相倒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那样的…这十四年来她一直真心的疼爱他,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对她?不可能的!

凤云邪用力甩开楚娉娉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冷冷的斜睨着那张神色激动的脸,“不要再做出这种虚伪的表情,我早已看透了,只会觉得恶心而已。

“阿邪…”那黑眸中一望无际的冰冷与仇恨让楚娉垮一震,软下了身子。

只要阿衡清儿好好地活在世上,她便能放心了。

凤云邪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窗外如水的月色照进殿内,在地上投下一方霜白,明亮的让人无法逼视,如同十四年前那晚一样如此明亮的月光,”

十四年前您喊冤死去,无人追杀死因就那么草草了事,您的生命在这深宫之中毫无轻重。母妃,儿臣说过有朝一日一定会为您报这血海深仇,十四年过去了,今日儿臣终于可以为您报仇了…您在天之灵看到了么?”

“娘娘!娘蜘 ,江宫灵用力的挣扎起来,眼泪一滴滴的滑落脸颊,”

四殿下,求求您,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当年的计划也是奴婢提出的,奴婢罪有应得!您看在娘娘养育您十四年,真心疼爱您十四年的份上不要111,人不要话未说完,便比凤云邪冷冷的打断,“宫灵姑姑,我凤云邪向来恩怨分明,该报的仇我一定会报,你不用求情,你也是其中之一。还记得么?

十四年前那晚也如今夜一样是这样明亮的月色,这月色也清楚地看到了一切,是你亲自动的手勒死了母妃,你还记得么?我现在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在眼前,那么清晰“你......不......”宫灵闻言一惊,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年的画面,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起来。

桃花见状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握紧了掌心的衣袖,“主人,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尽一个看官的责任好好看戏便可。”凤云邪淡淡的开口,反手拉住桃花向一旁的软榻走去。

“噢…“桃花迟疑的扬眸,怔怔的点了点头。

好好看戏?这杀人的戏有什么好看的啊?会做噩梦的好不好!可是主人说要看,那他也只能,…凤云邪缓缓张开眼睛,冷声开口,“来人。”

“是,主子!”

话音方才,便从殿内进来几名黑衣侍卫,一个手中端着水,一个手中端着白纸。

其中两人径自走向楚娉婷将人拉到中央,椎到躺在了地上,楚娉娉宛若失了魂般任由黑衣侍卫摆弄着,当看到地上的水盆与白纸时便明白了,“阿邪,你真的这么恨我么?”

竟然对她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她还以为…他至少还是念及一点情义,没想到他冷血到了如此地步。即便她该死,给她一个痛快便也罢了,临死了还要折磨她,可见在他心底究竟有多恨她!

“恨?”凤云邪嗤笑,眸光漠然到让人害怕,语气声音却始终是轻柔的,“我当然恨,当年母妃所受的苦今日我要以相同的方式讨回来。”

“不!不可以!四殿下你不能这么对娘娘!你不能这么对娘蜘 ”,要杀先杀奴婢好了,求你不要这么折磨娘娘,奴婢知道今日阻止不了四殿下,奴婢也甘愿受死,只求殿下不要让娘娘这么痛苦,求求你,…”宫灵挣脱钳制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首哀求着。

“宫灵!”楚娉婷痛苦的闭上双眼,声音平静,“宫灵不要求阿邪了,这是我应该受的折磨,这么多年造的孽也该到了赎罪的时候了。你跟着我一辈子,临死了还是你陪在我身边,我们从生到死都在一起,宫灵,已经够了。

“娘娘......”宫灵无力的伏跪在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动手罢。”静静望着地上一心赴死的人,凤云邪淡淡开口,袖中的双手却慢慢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刺痛传来,苍白而无力。

“是,主子。”几人领命,纷纷蹲下来开始沾湿白纸一张张的覆盖在楚娉婷脸上,随着纸张的覆盖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休本能额的颤抖起来,楚娉妤却始终压抑着,双手十指狠狠地扣在了地面上,长长的指甲全部折断,渐渐从指尖溢出血来。

听到那细微的声音,宫灵震惊的抬头,当看到楚娉垮压抑着痛苦颤抖的样子,再也忍受不住坠泣起来,“不要!四殿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折磨娘娘,求你给娘娘一个痛快,让她没有痛苦的死去罢!求份 111”

凤云邪仿若听不到这般哀求,狭长的黑眸半眯着只静静的望着地上挣扎的人,表情沉静到可怕。

宫灵不停地叩首额头早已擦破了皮血肉模糊,见凤云邪丝毫不为所动,不经意间突然看到软榻上那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顿时一震,立即爬了过去,“王爷!王爷求求你,人求求你让四殿下停手罢!求求你…”

看着那伸手抱住了凤云栖脚踝的人,桃花一震,想动手椎开却又不敢动手,有些不忍有些害怕,只一味的抓紧凤云栖的手,“主人!主人,怎么办?这个人“…脚踝的禁锢,让凤云栖微微凝眉,面容冷凝,眸中幽暗如常没有一丝动摇,“你求错人了,我向来不是善良之辈,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今夜只是来看戏的看客而已。”

轻柔的语气冷漠如冰,麻木漠然的可怕,宫灵完全僵住了身子,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半晌低低的笑了,“哈哈哈,111凤云邪凤云栖你们果然是这世上最冷血无情的人…”

冷血无情么?凤云栖闻言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视线落在了前方那抹修长的黑色身影上,那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指缝间滴落一滴鲜血,如此煎熬么?看来杀了楚娉垮他也不是全然无情的,他在痛苦不是么?

仇恨这两个字,伤害的不仅是敌人,还有自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几年的感情怎能半点儿不为所动呢?

明明痛苦,却依然执意去做,恩怨分明,坚韧隐忍,…这才凤云邪么。

“主子,已经死了。“见楚娉垮停止挣扎,身体慢慢地僵直起来,侍卫终于停手起身禀报。

“嗯。”凤云邪闻言一震,脚步有些徐晃却在下一刻又稳住了,语气依旧冷漠,“下一个。”

“是,主子。”侍卫躬身领命,其中两人将面如死灰般的宫灵拖了过来半个时辰后,凤鸾宫成了一片火海。

暗影处,凤云栖凤云邪两人站在那里静静望着远处那片火海,身后站着桃花与随行的几名黑衣侍卫。

看着那被火照亮的夜空,凤云栖缓缓开。“报了仇的感觉如何?”

凤云邪一怔,眸光散乱,“感谢…”

“开心么?”

“开心。”凤云邪漠然的点头,黑眸深处却慢慢涌现出痛苦的暗光,唇角勾出凄然的笑,“开心…报了仇我该是开心的,十四年了,今日我终于替母妃报了仇,我应该开心。”

凤云栖转身,对上黑暗中那双痛苦的眼眸时,心中微微一紧,“你并不快乐,但却因此放下了一件事,一个枷锁。也许只有真心的伤害才是最彻底的,可被真心伤害的人又岂止楚娉垮,你同样被真心所伤…”

“别再说了…”凤云邪突然伸手抱住了身侧人,用力收紧双臂,整个人轻轻颤抖着。

突然被紧紧拥入怀中,凤云栖一震,反射性的想要挣扎,抬起的手却怎么也放不下去,最终叹息一声,放在了那轻颤的后背上。

“主人…”,桃花的反应慢了半拍,想阻止却无法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身后几名黑衣侍卫见状纷纷转身去。

“你们都下去。”

有些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桃花等人一愣,那几名黑衣侍卫立即躬身退了下去,桃花不满的瞪大双眸,“凭什么?我才不…”视线落在远处那冲天的火光上,心中一软却也说不出组织的话,最终选择了妥协,“算了,看在今晚比较特殊我就让一回!”

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隐隐的叫喊声。

凤云邪闭着双眸,如肩的长睫覆在眼睑上微微轻缠着,“十四年来我每一日都在等着这一刻,那些刻骨的仇恨我没有忘记,可如 …,如今日思夜想的事情做到了,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儿快乐?我甚至…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凤云栖闻言眸色一暗,轻拍着那轻缠的背,轻声开口,“因为这十四年来你同样付出的是真心,纵使你知道她是杀母仇人,仇恨会随着时间淡忘,但你们之间相处十四年的感情却是不容置疑的,看得出来楚娉垮这些年来对你的疼爱是出自真心的,你会难过证明你还有心,还有情。这样不是很好么?至少不是那个宫女口中冷血无情的人口这个世界因果循环,楚娉垮多行不义早晚一日会得她应有的报应,如今人已死,恨已空,一切都会随之烟消云散,的,不论是她还是对你都是一种解脱,没有什么好痛苦的。”

“解脱…”凤云邪缓缓张开双眸,眸中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对,这是一种解脱。从今之后,那条仇恨的纽带就再也不存在了,我心中一直残留的恨也该消失了,凤云邪已经重生了。”

重生?凤云栖诧异的扬眉,没有了仇恨的凤云邪…的确是一种重生呢。

凤云邪长舒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人,“栖儿,谢谢你方才那番话,谢谢你今晚陪在我身边。”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方才那一大段话还真是让他有些惊到了,他从未见过她说过这么多的话,看来她方才真的很担心他。

现在已经开始将他放在心上了罢,很好。

这两句真心的道谢,反倒让凤云栖无言可回了,没想到有一日凤云邪竟然如此情深意切的向她道谢。

这一夜凤鸾宫失火烧死了皇后娘娘,整个皇宫都乱了。

外面闹翻了天,凤云栖躺在昭华宫都没有出去,直至翌日清晨朦胧之间被桃花唤醒。

“主人?主人,该起了,今日便是出征之日可不能迟到了。”桃花手臂上担着衣衫,俯身将凤云栖扶了起来,“直直闹了一夜真是吵死了。”

凤云栖结果外沙披上,起身下了床“‘外面情况如何?”

桃花跟进取来了准备的银甲,准备为凤云栖穿山却被制止了,桃花一怔也不勉强干脆就丢到一旁了,“凤鸾宫的大火还在继续烧着,与之相邻的几个宫苑人都已经撤走了,火势太大了根本无法进行人工救援,太子四皇子的情绪都很激烈,如今正在进行救火与调查。听说皇上也去了,还在凤鸾宫外待了半夜,对了,四皇子也去了…不过皇上传出话来,不延迟出证的行程超常出军,所以桃花才急着将你叫起来的,再迟了只怕会来不及了。”

“是么?看来凤云皇还没糊涂。”凤云栖轻轻挑眉,任桃花侍候着梳洗“主人,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都没露面,这样真的好么?若是别人怀疑到主人头上怎么办?”想到清晨听到的对话,桃花还是忍不住担心。

“杀人是需要动机的,而且现在事情都么查清楚,怎会胡乱给人按罪,至于那些想歪曲的人那就随他们的便罢。”梳洗完毕,凤云栖起身向外走去,“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一切如常进行,大军准时出发,宫内突发意外一片混乱,但凤云皇却坚持要率领百官为大军送别,凤云邪也按原定计划随军离开。

栖风营的人早在前一日接到命令早早的便领军等在了宫门口,时辰一到,鼓声如雷,凤云栖率领十万大军出发,因宫内有事并没有送出城只在宫门口饯别。

百官皆在,只除了凤云蘅凤云清两人,凤云皇站在宫楼顶上不停地挥手,直至看不到那一行队伍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一早得知凤云栖出征的消息,京都的百姓早早的便将街道围满了,大军所行之处一片欢腾。

出了城门之后,凤云邪驱马靠近了些,突然压低声音道“1这一走便不知变数如何还回不回得来了,回不来最好,若是回得来栖儿便跟我私奔罢?

凤云栖闻言一怔,转眸看了那张得意的俊脸一眼,“你觉得你有让我随你私奔的能力?”

“自然。”凤云邪扬眉一笑,十足的自信。

“那就拭目以待罢。“凤云栖冷哼。

“主人,你们在说什么?”后方跟上来的桃花看到那靠近的两人时,立即不满的挤进了两马之间狭小的位置。

这是栖风营第一次参见斗争,一路之上情绪高昂,楚十九一路都在研制地圄,时不时的与凤云栖凤云邪两人商量。

君国御书房内,君庭正坐在桌案后查看奏折,海青面有喜色缓步走了进来,“陛下,王子殿下回来了。”

君浮回来了?君庭一震“让他进来。”

“是,陛下。”海青颔首,片刻之后领着君浮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君浮恭敬地跪地行礼。

君庭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了下来,“好了,快起来罢。今次南疆国之行结果如何?那个小皇帝怎么说的?”

“回父皇,儿臣不负父皇所期,已经顺利达成了任务,南疆国君愿意与我君国联盟,这是南疆国君亲笔所写的联盟书,已经盖上了国玺。”君浮拱手将卷轴奉上,长睫低垂掩住了眸光。

君庭闻言一喜,伸手接过卷轴迫不及待的打开,阅毕,欣喜的拍案仰首大笑“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小皇帝还挺识趣的…如今有了南疆国的联盟书朕便能安心的攻打凤云国了!”

“父皇现在就要开始攻打凤云国?”君浮心中一惊,蓦地抬头,迎上君庭冷沉的目光顿时一震,“儿臣的意思是不等与南疆国商议之后一同发兵么?这样胜算不是更大么?”

“哼。”君庭冷笑,“与南疆国联盟?那只是免除后顾之忧罢了,这样南疆国才不会成为朕的绊脚石,以朕的兵力根本就不需要南疆国的协助。君浮,朕已调拨三十万大军前往沿海辽城,如今兵力已经抵达只等主帅一到便可开战了,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便启程赶往辽城。”

“是,父皇。”君浮颔首,心中却是一片震惊,糟了!没想打竟然这么快!希望一切都能来得的…,凤云国西郊别院“小栖儿!小栖儿我回来了!小栖儿…”马车还未停稳,一抹蓝色身影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未见人先闻声。

“参见三殿下。”守卫躬身行礼。

“这个凤云衍…”阿满随后跳了马车,无语的翻个白眼,阮天放随后只笑道:“两个月了,也难怪三殿下那么急着见王爷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问问不就知道了。”名满不以为然的挑眉,缓步走到大门口勾住了一名守卫的脖子,“哎,兄弟,我们走的这两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啊?

“回名公子,发生了很多事,王爷已经率领栖风营和二十万大军出发边关辽城了,在大军出发前一夜凤鸾宫失火,皇后娘娘以及凤鸾宫的所有宫人宫女全部遇难无一生还,如今还传出了南疆国与君国联盟的消息…”,“哇塞!”名满夸张的吹了声口哨,“没想到我们走了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

“怎么可能!”阮天放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一脸震惊“凤鸾宫失火?皇后娘娘…,死了?”

名满闻言伸手点了点阮天放的脑袋,“现在重要不是那个罢?我们还是快点赶去跟王爷回合,若是加快脚程还是能赶上大军的…南疆国竟然跟君国联盟了,真是没想到啊!”

“对,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启程!”阮天放一怔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此时冲进院内找不着人的凤云衍也折了回来,“人呢?怎么一个人也不在?都去哪儿了?”

“三殿下,王爷他们已经率军出发了,我们现在也赶过去罢。”阮天放解捧道。

“什么?!竟然已经出发了!”凤云衍闻言震惊的挑眉,清眸中掠过一抹异色,又问道:“老四呢?这次行军老四有没有跟过去?”

一旁的侍卫恭敬地颔首,“回三殿下,四殿下也随军出发了。”

果然!老四那个家伙不去就见鬼了!凤云衍心中一沉,立即吩咐道:“来人,准备三匹快马,快!”

“是,三殿下。”

经过两个多月的路程,凤云栖一行大军终于抵达边关辽城,大军抵达之日守城将军向少阳率领全军将领前往城外迎接,驻军安排妥当之后,一众将领汇聚在忠义堂进行研究部署。

凤云栖端坐其上,向少阳拱手上前禀报道“1将军,君国三十万大军已经压境,就驻扎在城外不远的海岛上,据说今次领军将领是君国王子君浮,时于此人我等了解甚少,完全不知其会有何策略该如何防御迎战。敌军拥有三十万大军,而我军只有驻军十万人,一直警戒防守不然轻易挑起战争,只等将军大军到来。这几日来,敌军并未有发动任何进攻,我等正觉得蹊跷,如今将军来了便可一统大局,我等便能安心了。”

君浮么?凤云栖闻言眸色一暗,君庭竟然派了君浮,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明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有意将君浮派来,就那么想看到他们师兄弟自相残杀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啊…,顿了顿,这才开口,“嗯,我知道了。”

向少阳颔首退到一旁,视线落在上方那抹白色身影上,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质疑,虽然关于这个小王爷的传闻也听了很多,也知道今次验兵式上他币1练的栖风营打败了四大军营的人,只是这样看着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真的能抗下这守卫边关的重任么?而且他的母亲还是君国的昭毕公主,亲人对战…”这样的形势怎么看都不太合适罢,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云栖望向一旁端坐的楚十九,缓缓开。“九先生呢,有何看法?”

“将军。”楚十九闻声拱手致意,起身走到中央的战地沙滩模型旁观察起来,片刻之后终于收回目光,“辽城地处沿海,与君国接壤的地方便是海域,一旦开战必定在海上,君国是海上之国水军技能三国无法比拟,我军的水军技能自然也不能与之相比,所以绝不能将战场设在海上,水战不利我军,得想办法将战场引到陆地上来。从模型地圄上看,敌军所在的岛屿礁石众多,易守难攻,而辽城完全临海,除了城墙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抵御,辽城此地既不是一个好的防守地,亦非一个好的进攻地,综上所述,在下想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众位将军意见如何?”

“什么办法?先生但说无妨。”向少阳拱手道。

“退出辽城,驻守柳城。”楚十九转眸望向正座之上的白衣少年,唇角勾着微微的笑意。

此话一出,众人皆被惊的目瞪口呆,短暂的安静之后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轰然议论开来…,“什么?!竟然主动将辽城拱手让出!”

“这算什么?不战而败?辽城是我凤云国疆土,怎能不战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