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摆着桶装的淡水和铁皮罐头,数量不多,省着吃喝,不知能撑多久。

这样的经历,生平仅此一遭,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坐在船底,连空气都仿佛弥足珍贵,呼吸小心翼翼,唯一能抱紧的只有自己蜷起的膝盖。

苏苡在船内铁索齿轮的摩擦声中混沌睡去,半夜时刻惊醒,生怕错过黎明和涨潮。

天亮的时候就出发,她记得是这么说的。

终于听到汽笛声,早晨的码头才最忙碌,没有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开船。

头顶的舱门被人打开,有脚步声踏着钢板搭就的楼梯越走越进。这里不比豪华邮轮,从甲板沿简陋楼梯盘旋而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一点点光亮透进来,苏苡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背着光,起先以为是可雅的堂兄,直到那人开口,“小苡,捉迷藏的游戏玩够没有?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段先森真的气坏了,后果很严重,所以明天。。。<( ̄▽ ̄)>

第39章 你是我的了

苏苡想要站起来,谁知蜷缩着睡了一夜,腿脚早就麻了,稍一用力就像踩在一片针尖上。

她是被段轻鸿给拎起来的,他的伤好了七八成,又有力气捏碎她的腕骨。

“你弄疼我了,放手!”

“放手好让你再逃?你站都站不稳了,就这样还想学人偷渡?恐怕不到一半路程你就连命都丢了!”

他怒气汹涌,语调前所未有的森冷,满满都是讽刺。

不知是讽刺她,还是讽刺他自己。

这才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吧?那个陶土人偶,不过是为了声东击西,让他以为她真的上了心,想叫他喜欢,想叫他快乐。

苏苡被他拖着从底舱走到甲板上去,焦急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可雅的堂兄被金迟带着几个人困在一角,只投来无可奈何的眼神。

她焦急,“你别为难无辜的人,不关他的事,是我求他们帮我的!”

他们,是,帮她的人还不止一个,人人都想帮她逃离他身边。

她真好本事。

段轻鸿不吭声,一路拖着她到了码头,塞进路边一辆黑色的路虎。

“你要带我去哪里?让我下车!”

为什么不是坐船?就算他要抓她回岛上去,也该是水路,现在开车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车门落了锁,她挣扎的厉害,段轻鸿也失去了耐心。他抓住她两只手反剪到身后,将她整个压在车后座上,用早准备好的绳子困住她双手,又用宽胶带封住她的嘴。

“如果不想可雅一家人遭殃,你最好听话一点。”他一句话就封住她死穴,“你也知道我受伤以后脾气不好,刚才船上那男人是可雅的堂兄吧?想逞英雄也不掂掂自己斤两!我能废了他的贸易公司,也能废了他!”

苏苡僵在那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段轻鸿,眼眸淬满残忍狂热的光。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以往他都伪装的太好,宁可嬉皮笑脸作一只笑面虎,诱使对手放松警惕。

车子开的很快,但并没开出多远,应该还没离开浮罗镇的范围。爬上低缓的半山之后,在层林叠翠间的一栋小楼前停下。

苏苡被他拉下车,拽着胳膊闯进房里。屋里没有其他人,连刚才开车的司机也没有跟上来。

屋子似乎离上回段轻鸿受伤时所住的医院不远,极尽整洁,男性化的线条和布置,她猜这是容昭的住处。

他把她抡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一杯冰水,边喝边扯开衬衫最上方的几颗纽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身体里那股邪火压下去。

苏苡看着他,她没法开口说话,双手也被绑在身后,用力挣扎着才能坐起来,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

段轻鸿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爆裂巨响,化成零星碎片,苏苡闭了闭眼睛。

“你想跑到哪儿去?”他终于重新开口说话,“我查过那艘船,目的港是新加坡。你想到那儿去,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我有得是办法光明正大带你去!还用得着求人玩偷渡?用得着躲在那老鼠洞里不见天日,冒生命危险?!”

苏苡胸口起起伏伏,眼睛里也像淬了火。她说不出话,目光要是也能伤人,段轻鸿大概已经化作和那玻璃杯一样的下场。

他冷笑,“这样的待遇如何?不是总说我绑架你囚禁你,连难得的华文报刊上都这么写,我不让你体会一下岂不是太辜负你了?现在明白没有,这才叫人质,这才叫囚困,这才叫狼狈!”

原来他连她看过的那份报纸都找出来,难怪知道她要走,紧跟着就追上来。

这回他把线放长了一点,给她一夜的自由——只是她以为的自由,还来不及欢欣鼓舞,就把线重新收了回去。

昨晚他隔着一片海浪,还不知怎么嘲笑她这只翻不出如来掌心的孙猴子!

“抱歉,忘了你还不能说话!”他扬手撕掉她嘴上的胶带,再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疼得苏苡像被揭去一层皮,泪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费了好大劲才咽回去。

“段轻鸿,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你可以算计我,可以装作失忆骗我留下照顾你,就不能接受我要回家的事实?我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里,我迟早是要回去的,你有什么资格困住我?”

“看来你是忘了,我们有过约定,你留在我身边等我伤好,才能放你走。”

“别骗我了,自欺欺人更没意思。你根本没失忆,所谓的约定能有什么效力?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有放我走的打算吗?要不是我无意中听到你跟容昭的对话,现在还一心一意作你的囚犯!”

他虎口撑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我告诉过你了,眼下这待遇才能称得上囚犯!过去那些日子我对你太好太客气,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想着逃跑。我不是属猫的,没有九条命救你回来,你也没那么好运,每一回都能有惊无险!何况你从没真正相信过我失忆,又能有什么损失?”

“我留下来是因为你受伤我也有责任,但不等于承诺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我本来就不想搀和你们段家的纠葛,之前那么多事就当我们扯平,今后我的安危交给我的家人和警方去负责,大不了我离开江临回帝都去,或者申请美国的医学院…总之走的远远的,各归各位不行吗?”

“各归各位?你觉得我们如今在什么位置?”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有交集的,啊…”

段轻鸿手上施力,在她腮边掐出红痕,声音轻而淡,“两个世界?那谁跟你是同一世界的人,你的姜警官?”

他声音越轻,代表他怒气越盛,像鼎沸的水早已烧干,只剩空茶壶在旺火上哧哧作响,危险不言而喻。

听她提到警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不自觉就联想到她一直盼望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他。

他终于逼急了她,苏苡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执着从何而来。

“是的,姜禹跟你不一样,他不会这样逼我,不会使你这样的手段!他懂得怎么尊重我,就像我也尊重他相信他一样。段轻鸿,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你的目的是要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傀儡,甚至爱上你然后任你摆布!”

她话语尖刻,想要刺伤近在咫尺这个人,谁知反倒像是针尖,挑破了她心底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毒疮。

两条已然相交的直线不可能再恢复成平行,她多怕自己沉沦,变成他手中没有灵魂的棋子。

段轻鸿眼中被怒火烧出一片红网,一整晚不眠不休,怕她真的走了,或者又遇上危险来不及赶到,只等天际泛白就追上来,等到的却是她这样一番狠心绝情。

也许她说的对,口头的约定是无效的,就算一个月,三个月,半年,等到他身体完全康复,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还是对他不会有一点留恋,说走就走,一心只念着所谓青梅竹马的男人…所有心机都成空。

他忽然笑了,弯弯唇角,漂亮唇线,却是令人发寒的诡秘弧度。

他倾身过去,用力吻住苏苡,惩罚的力道,发狠地在她唇上又吮又咬,把她困在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动弹不得。

亲吻,之前也有过,匆匆两回,却已经熟悉得像一千零一次的亲密接触。

她怕痛,她不肯闭眼,她总是高高拢起的眉心…

他不需要她那种枯燥说教的懂得和尊重,他懂她的表情,她的身体,自然也就懂她的心。

早该换种方式,把她变成他的女人,打上他的烙印。

他的吻狂烈如暴风骤雨,男人的情和浴交织成网,缚住她的身躯和神识,加上手腕在身后被绳索捆住,她透不过气,只能牙齿狠狠咬下去,尝到唇齿间铁锈滋味。

他不躲,由得她咬,这回他像嗜血的狼,比先前两次可怕太多。她连挠他打他也不能,呼喊和痛恨被他统统堵回去,只能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哀鸣。身上浅白单薄的衬衫阻挡不了他,这一刻,世间所有都阻挡不了他,入侵像不能回头的箭,撕烈两人的衣衫,也撕烈了她的身体。

那是不能形容的痛,两鬓头发都被浸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好像是哭了,因为即使后来他放开她的唇,她仍然像一尾被扔到岸上太久的鱼,抽泣着,唇色发白,再找不到正常的呼吸频率。

手也不知何时得了自由,磨破了皮,却感觉不到疼,最后是与段轻鸿的手十指紧扣,被他按在脑袋两侧,任由他的唇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吻过去。

“苏苡…小苡,你是我的了。”

终于,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现在这尺度实在太难写了,不要嫌瘦啊亲们~(┬_┬)

第40章 要死也拉他一起

欧式的小楼,房间里有美轮美奂的露台和飘窗。

苏苡就坐在窗台上,一侧肩膀和额头抵着玻璃,抱着膝盖,怔怔看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样的风景,海浪礁石或是半山苍翠,其实全都没看进眼里。她只知道晨光万丈,突破漆黑夜幕,野兽已经不在身边,她暂时安全了。

也只是暂时而已。

昨天的全部回忆都陷在黑暗中,她是疼醒的。腿间的疼,手腕的疼,全身上下的疼,像被车轮碾压过一遍,比上学时跑完千米长跑后的感受还要糟糕百倍。

身旁是空的,温度早已冷却,不像两个人同床共枕之后的凌乱。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来,完全没有印象,沙发上的狼藉也已经被收拾干净,如果不是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疼痛,她会以为脑海里那些不堪忍受的画面只是她极端疲倦后的一场噩梦,睁眼之后,净是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她进浴室冲洗,镜子里陌生的倒影她几乎要认不出。

混蛋!浊白、深紫、淡淡褚红,他留下的痕迹用水冲刷千百遍也洗不干净,她像五颜六色调色板,干涸结痂,不忍卒睹。

哗哗水声也压抑不了她悲恸哭声,很多年没这样哭过。她向来觉得自己幸运,上帝眷顾,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她已经拥有得够多,哪里会想到命中有此一劫,够她痛楚一生?

大门上锁,想也知道段轻鸿不会再大意,捆都捆了,咬都咬了,当然索性留在身边再多欺侮几遍,生意人总讲收益率,怎能做蚀本的生意?

他也不怕她玩跳楼上吊那一套,苏苡是堂堂现代女性,不会为贞操要死要活。

他了解她,已然胜过她自己。她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可原来被狗咬是这么疼,这么疼…也有那么一刻,真真痛不欲生。

脑海里是空白的虚空,她吃不下东西,甚至喝水都想作呕,这屋里每样东西都像凶器,助纣为虐,剖开她的血肉,吞噬她作为完整女孩最后那点自尊。

门锁转动,有人进来,她仍然维持那个姿势,头都不回,像没察觉到一样。

有什么差别?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放她走,也不站在她这一边。

人人觉得苏苡活该作段轻鸿禁脔,那是段家三少看得起你。

苏苡闭上眼,身体已经僵硬麻木得没有知觉。

段婉若在她旁边窗台坐下,手里捧着盛满温水的茶杯,“小苡,你喝点水吃点东西吧,这样不吃不喝会生病的。”

苏苡静静不吭声,呼吸清浅,乍一看像是没有生命气息的木偶,四肢也是冰凉的。

婉若掰开她手心,把杯子塞进她手中握住,“身体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容昭让我带了些药来给你…”

砰的一声脆响,苏苡把杯子扔到墙壁上,水渍顺着墙体蜿蜒而下。

“婉若,你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别管我了。”

一人欠债一人还,明知逞凶的人不是段婉若,不该迁怒于她,可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想听到任何与那人相关的话题和人名。

“对不起!”婉若眼眶发酸,不知为什么道歉。好友和哥哥走到这番田地,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该勇敢干脆些,不屈不挠逃脱联姻枷锁,跟小苡一块儿商量逃跑大计。

即使知道瞒不过段轻鸿眼线,迟早被他追回来,但好歹是同生共死,怎么也好过这样作壁上观。

结婚后的男女,不愿履行亲密义务,尚有拒绝说不的权利,难以想象苏苡昨天怎样挨过哥哥的鲁莽失控。

苏苡不动,段婉若只好留下点心和鸡汤离开,抬头才发觉满心埋怨的人就站在门口,刚才那一只瓷杯,只差一毫厘就砸到他脸上。

俊朗英挺的五官轮廓一定会被砸碎,只剩内心重重惶恐与懊悔。

“三哥,你跟她好好谈谈,千万别再勉强她任何事,好不好?”

段轻鸿点头。

怎么做到呢?他问自己。头一件事,不让她走,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强求。

他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一定在这里坐得太久了,久到几乎与窗外那片盛景融为一体,僵直的脊背在他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像一只出于本能想要自我保护的蜗牛,被剥掉背上的壳,不知该往哪里藏。

他心里随之揪痛,他的女人害怕他靠近,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

哪里去了,被他强行掠夺攻占的那个壳丢到哪里去了?如果可以,他愿意重塑一个来还她。

但是很快的,她又松弛下来,侧脸上是那种听之任之无所畏惧的神情。

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他捏碎在掌心,随手一扬,齑粉般洒落在风里,不见踪迹。

最糟不过再来一次罢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百次千次,她慢慢就会习惯,忍无可忍的时候,大不了玉石俱焚。

是的,她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要死也要拉他一块儿,凭什么做错事的人还可以逍遥快活,她却被命运枷角劈杀?

她睁开眼看向段轻鸿,不再是昨夜那样空洞无助的眼神,却也没有一丝温度,“我想回去。”

果然一来就是难题,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将来的打算,就听她继续道,“…回岛上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一分钟也不想!”

她还是那么坚定,段轻鸿有些意外,握住她的手,“你喜欢那里?”

苏苡没有挣扎,任他拉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不想待在这里。”

这房子是噩梦之源,只要不是这儿,是哪儿又有什么所谓?

接下来相当长的日子,她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段轻鸿连用强这样的手段都用上,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我立刻安排小艇回岛上去,很快,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能走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可以先去医院看看。”

他记得她的娇小消魂,初次承纳他天赋异禀的小兄弟,又是那样挣扎撕扯的状态,没有缱绻悠长的前奏就直奔乐曲主调,有可能弄伤了,好大一块血迹,触目惊心,看得他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去为她买药,回来时她也醒了,一个人躲在浴室痛哭。

他站在浴室门口好久,手中药盒都捏到变形,直到哭声渐渐收敛,磨砂玻璃上单薄的影子缓慢抬手穿好浴袍,他才转身离开。

不是不怕的,谁的内心深处都有极端一面,看遇上什么人什么事,怎样激发出来。

他靠在门外墙壁上,喘气都不敢大声,小心听屋内动静,生怕昨天那点孤勇催生出他承受不了的悲剧。

还好,苏苡还能走,从窗台上下来,骨骼咔咔作响,被拆分的零件依附游荡归来的三魂七魄重新排列组合。

段轻鸿放开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就在浴袍上擦了又擦,像是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想起小时候吃到坏掉的西梅,酸中带苦,五味杂陈,胸腔里腾起火焰,却不知是恼她还是恼自己。

她走路的姿势那样别扭,每一步都挪动艰难,比重伤患者还不如,光是在一旁看着都难受。

段轻鸿打横抱起她,她挣扎起来,腿脚乱踢,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全都砸在他胸口。

昨天发泄不了的怒与恨,这会儿如数奉还。

段轻鸿抿紧唇,不管她怎么打,就是不肯放手。他是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怕他的,哪怕真的是他伤害她在先。

苏苡的力气很快就用光了,她一觉醒来撑到现在,早就是在透支意志和体能,眼泪滑落眼尾,哭不出声,手还在尽全力去打去砸,但都撼动不了他。

他抱她上船,坐定之后才为她擦掉半干的泪痕,蹙着眉头低声问,“你不累么?休息一会儿,恢复了体力,才好继续跟我对抗。”

爱一个人全凭自然流露的心意,恨才需要大力气,恨上一生,筋疲力竭,却也刻骨铭心。

不能爱就先恨,只要最终的目的是他想要的那一种,他不在乎道路曲折。

岛上一切如常,就像她这趟出走只是无关痛痒的一首小插曲,段轻鸿抱她回来不过是恋人之间羡慕不来的小小情趣。

唯独不见可雅一家。

“可雅呢?还有他堂哥,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段轻鸿端水来帮她洗手,又拢起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用手帕随意扎起来,精精神神的,还是她原本的漂亮模样。

“你乖乖的,我不会为难他们,但是总得给点苦头吃。”

苏苡呼吸急促起来,“你…可雅还怀着宝宝!”

她想说你还是不是人,可这时激怒她,对可雅他们没有好处。

段轻鸿云淡风轻擦干手上的水珠,“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孩子。”

第41章 意难平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古训在他身上看来是行不通的。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

“我说了,只要你听话。”

“我不会再跑了,请你让他们各归各位。”

段轻鸿不说话。是了,现在轮到他信不过她。两个互不信任的人,绑在一起,还做尽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