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岛上休息两天,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他们。”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不相干的人,误了他的大计,怎么解恨就怎么惩罚,可他知道那样会让苏苡伤心,跟他越走越远,最终很难再拉她回身边来。

从初始到当下,无数巧合无数心机才织就的一点朦胧情愫,一晚上就摧毁殆尽。

他要想一想,今后该拿她怎么办。

“等一下。”她冷冷的声音叫住他,“麻烦你帮我找一种叫米非司酮的药,国内商品名叫毓婷,事后避孕药。如果找不到,你可以找容昭帮忙。”

她话里有种自我厌弃和浓浓讽刺,这一刻,她不在乎伤人,更不在乎伤害自己。

段轻鸿怔了怔,昨晚有多纵情,现在就有多憋闷。

他一个字都没说,砰的一声摔门离去,震耳欲聋。

苏苡头痛,背朝门躺下,疲惫地阖上眼睛。

怨恨果然耗费心力,才一天一夜而已,她已经觉得像过去整个世纪那么长。

容昭把药瓶交到段轻鸿手上,“你发什么火?明明是你先霸王硬上弓,女人有点自我保护意识也是好事。难不成你现在就急着升级作人老爸?会不会太快了,你还连孩子妈都没搞定!”

段轻鸿只顾翻看手里的东西,“这药有什么副作用,是不是很伤身体?”

女人的事他不懂,只听坊间有说法,好男人从不让自己的女人吃事后药。

容昭撇唇,“这还用说?生生刮下一层血肉避免受精卵着床,流血三五天,还只有70%几率成功避孕,你觉得伤不伤?”

段轻鸿变了脸色,“没有别的药可以替代?”

“有,你忍着不做。”

段轻鸿狠狠刮他一眼。

容昭摊手,“现代科技做到这样已经算不错,古时候虎狼之药更厉害,长期服用可以让人短寿。其实要我说也没这么走运,第一次就怀上几率很低很低,不如不如冒这回险,以后记得常备Durex,你稍稍吃点亏,不要贪图一时爽快…”

失道寡助,不能怪他落井下石。

“温水吞服。”他把药片捧到苏苡跟前,“就这一回,以后不准吃。”

以防万一,他备了长效避孕药在她床头抽屉。

还有以后?苏苡一觉醒来昏天黑地,总觉得似乎不会有明天了。

她趴在床边,穿肠毒药也已经下肚,小腹一阵阵绞疼,汹涌的血让她唇色发白,畏寒又吃不下东西,只喝了一点婉若送来的鱼汤。

比每个月的那几天还要难受,起码平时她不会这么疼。

床上都铺凉席,身体暖不起来,晚上辗转睡不安稳,忽然有手臂横过腰间,她吓一大跳,段轻鸿的声音在耳边安抚,“别怕,是我。”

是他才可怕。她屏气凝神,身体忍不住发抖。

他要干什么,不会这时候还想再来侵袭一回?

她血流如注,神思恍惚,野兽饥饿要吃猎物,是不分时候的,说不定他就是中意碧血洗银枪!

他手臂渐渐收紧,胸膛也贴上她的后背,另一手从她颈侧穿过,彻底将她包在怀里。她的衣襟早在翻来覆去间皱巴巴的松散开来,只要他想,手掌轻易就能滑进去。

可侵犯迟迟没有来,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稍稍下移,手心贴在了她的腹部。

“别乱动,是不是很疼?”

他听婉若形容她的状况,料想她一晚上都要睡不好,放心不下才过来看看。

“不疼,你别箍那么紧,我不能呼吸了。”她不领情,他靠近她一丈范围内她就浑身神经紧绷,肌肉痉挛,疼痛还要加剧。

段轻鸿不勉强,下床很快又回来,手里捧个小小热水袋贴她小腹,“你那叫可雅的朋友是过来人,她说这方法也许有效。”

苏苡瞌睡全醒了,“她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

“你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他们。”

苏苡顿了顿,翻个身,终于慢慢沉入睡梦。

段轻鸿在她身后抱着她,微微叹气。

可雅一家安然无恙,房子在前两天的一场暴雨中有轻微损坏,她的丈夫爬上屋顶修补,老远就看到苏苡,冲她挥手笑。

可雅迎上去,担忧又遗憾的样子,“苏,你还好吗?”

苏苡苦笑,她不好,可发生的事已经不能改变扭转了。

“他没为难你们吧?”远远看到有人在他们家房顶敲敲打打,她还以为段轻鸿要拆人家房子。

可雅摇头,“先前以为段先生只是容医生的朋友,没想到原来他们是一家人,段先生的母亲也姓容的,是容家人。刚开始知道我帮你逃走他很生气,本来要赶我们走,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你知道,被容家赶出去的工人没人敢收留,等于断了生计。我想他不深究的原因还是因为你,苏,他对你很不一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转了一圈,她回到原地,段轻鸿还说服了她的朋友相信他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

“你堂哥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可雅叹口气,“段先生放话收购他的贸易公司和船只,价格倒是挺公道,也没什么损失。现在经济状况不是很景气,他能早点脱手也好,帮人打工挣的少一点,但也不用那么操劳奔波了。”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外人眼里偏安一隅的段家三少,要对付一个小商人照样使得出雷霆手段。

或许真的是她自不量力了。

苏苡摸摸她的肚皮,“小宝宝呢,这几天乖不乖?”

可雅眉间有丝忧色,“有点出血,这几天都在静养,偶尔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苏苡一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这两天太辛苦?”

可雅摆摆手,“谈不上辛苦,段先生没有苛待我们。只是本来就前置胎盘,状况时好时坏,我会小心一点。”

知恩图报,苏苡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就陪可雅养胎,有专业医生观察照料,总是保险一些。

婉若也跟她们一起,对于做好吃的东西,她总有种特别的求知欲。

倒是段轻鸿,不知去了哪里,几天没有露面。他现在大概也不怕她会逃走,经过一回,岛上住的人都引以为戒,不敢随便跟苏苡通气说些外界的事。

春天岛上居然开了几株桃花,与世隔绝,风景秀丽,生活无忧,大概世人追求的桃花源也就不过如此。

苏苡放不开怀抱,但也不能总是现在阴霾里自怜自艾,那样下去她会疯的。好在有可雅婉若她们,诊所里也不时有病人小病小痛需要她帮忙治疗,有点寄托日子也过得比较快。

不用面对段轻鸿,她晚上也睡得安稳,最初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的情形渐渐少了,不用担心半夜随时有人爬上她的床。

过了半个月,苏苡回到住处发现婉若蹲在地上逗一只小狗,乳毛软软的,好像刚能走稳的样子,眼睛黑溜溜到处看,很是可爱。

她也蹲下去摸它脑袋,“谁家的小狗?”

岛上人家有限,并没听说谁家狗狗生了小狗仔。

婉若压低声音,“是三哥带回来的。”

段轻鸿?他回来了?

段轻鸿就站在门口,手中的碗里盛满刚倒出来的狗粮。

他很久没看到苏苡笑了,这些天闭上眼,浮现的都是离开时她阴郁冷淡的样子。刚才她蹲在那儿摸着小狗的脑袋抿唇笑的模样简直就像暴风雨后云缝中透出的一缕阳光。他还想多看一会儿的,最好能把记忆中那些阴沉沉的部分都剔除。

可惜,还是转瞬即逝。

听到他回来,她就收敛起笑意,有些茫然又警惕地四下张望。他走出去,迎面对上她的目光,她竟然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真是够了,她要怕他怕到什么时候?

他以为给她一点空间,暂时离开几天让她消化一下,接受这个事实就会好的,

恰好利用容氏企业鲸吞隆廷的计划也需要他处理一些事情,他才出去了一趟,哪知上亿的资金往来都没这小女人麻烦,回来发觉还是原地踏步。

但她还是自有一股硬气在,怕归怕,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干脆冷淡漠视,恨不得用冰雪全副武装自己。

他在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把手中的狗碗放地下,招呼小狗吃东西。

小家伙不给面子,闻了闻就把头缩回去,可怜巴巴抬头看苏苡,往她脚背上爬。

“不吃算了,挑肥拣瘦!”段轻鸿一手就把小狗抱起来往屋里走,“看来你不适应这里,别勉强,饿死了正好去填海喂鱼。”

第42章 撕咬

晚上苏苡翻来覆去睡不着,小狗的呜咽声从段轻鸿房间传出来,像把铁刷子刮过她胸口。

就知道他回来没好事儿,折腾人就算了,还折腾可怜的小狗。

苏苡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件衣服往院子里去。

月朗星稀,空气纯净到近乎透明,院子里树影绰约,洒满月华。这样的夜晚最适宜有情人依偎在一起数星星、说情话。可惜她跟段轻鸿从来不是情侣,她也没有这样好的兴致欣赏美景,甚至连敲门夜访这个人都变得极其危险。

她只在小院里来回踱步,小狗的叫声断断续续,高声的时候她的心就跟着揪起来,突然没声了她忍不住伸长脖子想从窗户缝隙里看个究竟,怕段轻鸿失去耐性摔死它。

窗户有窗帘挡着,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屋里没有光亮,他大概已经睡下了,把小狗单独扔一边,不理它死活就随便它怎么嗷嗷叫,反正不心疼。

残忍,变态!

私有的小岛非常安全,住在岛上的人过的都是夜不闭户的生活,之前照料段轻鸿伤势的时候,他晚上也经常不锁房门,只是轻轻阖上,不插门闩。

苏苡怀有侥幸地推了推门,可这回门从里边锁住了。

她只好蹑手蹑脚趴在木质房门上,门闩的位置能看到屋内一角,但太黑了,看不到小狗是不是在那里。

小狗呜呜叫得可怜,想来是饿极了,她心焦的很,正想着是不是回去拿个手电筒来看清楚状况,或者去找婉若商量下干脆把小狗抱过来…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苏苡重心压在门上,这一下整个人直接扑进屋里,要不是有人迎面抱住她,大概立马就要摔趴在地上,五体投地。

这个时间,段轻鸿的房间,怀抱的主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他的体温和气息都是她熟悉的,真是不可思议,曾经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经历那么多事竟然可以不见其人不闻其声也能感知对方存在。

“你放开我!”夜阑人静,她不好大喊,只得压低声音呵斥。

门在身后关上,段轻鸿早在她扑入怀中的那一刹那就攥紧了她,轻巧地往边上一推,将她抵在墙边,也声音低缓地说,“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鬼才找你有事!”

“好漂亮的女鬼,竟然懂得化作我喜欢的女人找上门来。”他轻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凑到她唇边道,“可惜我这里没准备金银珠宝,没法让你拿去打发鬼差,但元精阳寿还很多,不如给你多采一点,说不定能找到还阳的办法跟我真正厮守也说不定!”

“无聊!”她被他越靠越近的气息和体魄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看他的唇近在咫尺了,连忙偏过脸去,耳垂擦过他的薄唇,热烫的呼吸洒在上头,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恨不能全都化作尖刺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可段轻鸿却懂得享受她身上每寸软玉温香,就势将亲吻印在她耳垂上,白玉珠子一般可爱,饱满圆润,是个有福泽的命格。

他忍不住衔在唇间轻抿,感觉到她呼吸变得急促,体温急剧升高,尤不满足地用舌尖轻舔。

白玉珠子,要是可以吞下去该有多好…

苏苡微颤起来,手在他身上乱捶乱抓,他只好抱紧她,这回终于被她抓住空挡,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下去。

他穿无袖背心,肌肉匀称的上臂曝露无余。

“唔…”他闷哼一声松开她的耳垂,却不急于从小野猫尖尖的牙齿下脱险,任由她撕咬。

他低头看她。在熄了灯的房间中等她许久,他的眼睛早已适应黑暗,看得到她此刻脸颊充血的绯红,眸色中的水光和难得狰狞的小神态。

还是那么漂亮,哪怕人人都称她现在的模样为怨恨,怨恨让人丑陋扭曲,可在他眼里,她仍旧如初识时美好,活色生香。

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不承认也没关系,他早当自己与她有情。

苏苡这一咬,丝毫没有留力,将牙尖当作刀锋,割破他的血肉,尝到血腥味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流淌,又咸又腥又涩,难道这就是仇恨的滋味?

真是试过一回就不想再尝,可她却还是死死咬着不肯放,咬下一块肉来也不错,血债血偿,他欠她的。

段轻鸿另一只手去拢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声音轻轻渺渺,却又隐含热烈万分,“解恨吗?你知不知道疼痛会增加快感?我现在好兴奋,快爆开了。”

她一定又要说他下/流,可有的事一旦破了戒,容不得你不惦念不牵挂。他已经小心避忌,不让身下吃素大半月的小小段触碰到她,否则她大概又要流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一退三千里。

苏苡这才放开他,唇角还挂着血珠,眼睛狠狠瞪视他。

段轻鸿用拇指强行按在她唇上,擦去自己的血渍,不疾不徐地问,“咬也咬了,恨也恨了,现在可以说说到底为什么半夜不好好睡觉,跑我房间门上趴着?是不是我离开这十来天…想我了?”

苏苡抬手抹眼角,不知怎么回事,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段轻鸿兀自沉默半晌,才拉她的手道,“不是放心不下那小色狗么?过来看吧,它饿一天了。”

她恨他,他流血,都不要紧,可他不愿看到她的眼泪。

小狗没受虐待,反而有个很漂亮柔软的圆圆窝,就搭在离段轻鸿的床尾不远的地方,对它来说还太高太宽敞了。大概是嗅到气味,它扭头发现了苏苡,呜咽一声就要从窝里跑下来,又没胆战胜那点高度,四只小短腿急得在窝边团团转。这大概就是刚才它叫得凶的原因了。

苏苡走近要去抱它,小家伙感觉拯救自己的女神到了,豁出去的一纵,滚到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歪歪倒倒往她脚边扑,小短尾巴摇得快掉下来。

真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撒欢卖萌。

段轻鸿鼻腔里哼了一声,“专门往女生裙子底下钻,色狗!”

苏苡把小狗抱起来,看也不看他,“我抱它到我那儿去。”

“你有东西喂饱它?幼犬狗粮它还不会吃,牛奶会拉肚子,拉上一天就能要命,你确定要带走?”

苏苡停住脚步回头看他,“那你为什么带它回来?它还那么小,应该留在狗妈妈身边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段轻鸿双手抱在胸前,“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而且既然带回来,我就有办法养活它。”

他不做没把握的事,不打没准备的仗,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不是沧海遗珠之流的可笑身世,而是一个名字,一个女人,叫苏苡的这个女人。

他一直信心满满能给她幸福,两情相悦,可没想到还是躁进了些,太过着急。

苏苡嘲弄地笑,“自以为是!”

他不反驳,从架子上拿下一个铁罐在她眼前晃了晃,“用这个喂它,不吃再说!”

小狗也吃奶粉。

其实他一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是故意让她心疼心焦,以为他虐待小动物。

段轻鸿用温水冲好奶粉放在狗碗里,饥肠辘辘的小狗终于埋头大舔特舔,嘴巴周围的毛毛都糊上一圈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苡蹲在一旁轻轻哄它,温柔得让段轻鸿羡慕。

他竟然羡慕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狗。

“你很喜欢动物?”他在她身旁蹲下,贪看她的侧脸。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还用问我?”

段轻鸿笑笑,“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你们女人喜欢的东西无非珠宝首饰,鲜花糖果,还有就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我想你也算锦衣玉食,首饰鲜花肯定没兴趣,找个小家伙跟你作伴倒不错。”

苏苡本来不想理会他,但埋头苦吃的小狗让她想起往事,“小时候养过一条狗,养了六年,在冬天走失了,就再也没回来。我姐说大概是被人打去吃了,很多人冬至爱吃狗肉,说是温补。我不相信,一有空就去找,驾照都没拿到,就偷偷开我爸的车,一直开到后海去,被我爸妈知道了,头一回动手打了我,说我为个畜生连命都不要了。他们不懂,那不只是个生命,也是我的朋友。”

段轻鸿静静听,“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再没养过小动物,我跟姐姐考上大学离家,爸妈常年忙生意的事,养了也没人能照顾。”

段轻鸿把小狗圆滚滚的身体拨到她跟前去,“那正好,现在帮我照顾它。名字都没取,你给它想一个。”

苏苡终于瞥他一眼,“段三三,段小三,段三儿…就段三儿吧,挺顺口的。”

段轻鸿眯眼,“这么亲热,我会以为你是在叫我。”

“那不如干脆叫段轻鸿。”

她求之不得!

第43章 痴心妄想

“同名同姓多没意思。”他也不生气,想了想道,“叫小哈好不好,哈巴狗的哈。”

狗狗终于谄媚地看了他一眼,舌头忙着把嘴上的奶汁舔干净。

段小哈,看来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苏苡跟段轻鸿不一样,凡事并不仅以自己喜好做决定。虽然她觉得段三儿这名字又顺口又解气,但既然狗狗表现出喜欢的意思,就尊重它的意见吧!

“小哈…”她弯身给它顺毛,“快点吃饱饱,好好睡一觉。”

一碗奶粉下肚,大概差不多吃饱了,小哈终于有力气跟两位主人撒欢。这回不再可怜巴巴往苏苡脚边爬了,而是在段轻鸿身边蹭来蹭去。

别看它还只有丁点大,却很懂得审时度势那一套,女神可以关键时候给它甜头,但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段轻鸿,狗腿一下撒撒娇是很有必要的。

段轻鸿推了推它的小脑袋,“离远点儿,别闻到血腥味就凑那么近!狗粮都不会吃,就肖想着要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