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闺房寻常男子不便入内,是以魏哲留在了外间,眼睁睁地看着某个男人像在自己家一样非常自然地进了郝光光的卧房。

扭了腰的人哪里还有精力管是谁在抱自己,郝光光痛得都快将牙咬碎了,好容易躺到了床上便一动都不敢动,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上次见到魏哲你扭到了脚,这次见到我你又扭到了腰,你就这点儿出息吗?”叶韬双臂环胸,站在床前无奈地对僵直躺在床上的郝光光摇头。

“疼、疼…”郝光光浑身僵得跟木头一样,唯恐动一下就会触到腰。

郝光光这类似抱怨撒娇的神情和语气令叶韬一愣,不去辨别郝光光如此是纯属无意或是其它,总之前一刻因目睹她与魏哲在一起而陡升的怒火淡去了许多,叶韬神情一缓,俯□道:“扭到腰而已,不用叫大夫来,我就能给你治好。”

说着伸手去解郝光光的腰带,眨眼的功夫腰带便已解开,大手畅通无阻地摸向了郝光光的腰上。

“啊!!!流氓啊!!!”郝光光放声尖叫,抬手便去拨在她腰上滑动着的大手。

“别叫!我在给你治扭伤。”叶韬低斥,手上动作不停,两只大手在郝光光纤细光滑的腰上轻轻游动了几下后寻好位置,双手微一使力,“咔擦”声响后郝光光哀号声顿时变了个调儿。

“好了,过会儿你的腰没事了。”手上的触感格外好,叶韬强忍不舍抽回手,慢慢地重新将郝光光的腰带系好。

“你绝对是故、意、的!”郝光光手扶着腰控诉地瞪着叶韬,先前听到他的声音吓得摔了个跟头,而后又因扭了腰而疼得直掉泪,无暇去看他,此时才得已看清叶韬的脸,发现他的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些许疲惫,像是几日没睡好又赶了远路一样。

“你动一下试试。”叶韬没理会郝光光的话,淡声建议道。

“小姐出什么事了?”负责照顾郝光光的两名丫环闯了进来大声询问道,进屋后看到立在床前的男人脸上立刻露出敌意来。

“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男人不得入内!”两名丫环看着叶韬的眼光透着浓浓的谴责。

“其他男人不得入内,我可以入。”叶韬眼睛一直看着郝光光,语气平淡地回道。

“除非是小姐的丈夫,否则任何男人都不得进女子闺房,就算你是叶庄主也不能例外。”

“我是她丈夫。”叶韬有点不耐烦了,不悦地瞪了眼如母鸡护仔的两个丫环。

“胡说,我们小姐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自称是我们姑爷请问可有文书作证?”两个丫环起初有点害怕,后来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于是隐含的怯意消失,大步走到床前,两人并立牢牢将郝光光护在了身后,与叶韬形成了明显的对执状态。

叶韬眉头紧紧拧在了一处,想发脾气但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打狗还要看主人,于是收敛火气对依然不敢动弹分毫的郝光光道:“你的腰已好,动动就知道,我先出去。”

说完后,叶韬看都没看两个丫环一眼便走了出去。

“小姐你的腰好点没有?”碍眼的男人走后,两个丫环均松了口气,上前询问起郝光光来。

郝光光一手扶着腰,小心地慢慢翻了个身,等这个动作做完后感觉到腰只微微疼一下,并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了,于是明白叶韬给她捏的几下并非是占便宜,是真的在治腰。

“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眼看着郝光光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两个丫环直感奇怪。

“没、没什么,我的腰也没什么。”郝光光胡乱摇脑袋,她能说方才是想起叶韬的手在她腰上“抚摸”的感觉而大窘致脸颊发烧吗?

“小姐能坐起来吗?”

“你们扶我起来试试,要慢点儿。”郝光光将手递过去,在两个丫环的帮忙下以着极慢的速度坐起来,背后垫上了靠枕,她感觉动动对腰有好处,此时除了感觉到酸麻外,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有些怀疑腰上的酸麻感究竟是扭伤后的副作用还是叶韬大手留下的触感所致。

郝光光清楚地记得当叶韬的大手伸进她的衣衫摸上她的腰处时,感觉他的手像是带了电似的立刻传入四肢百骸,致使她此时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腰处传来的热度与异样感觉,腰上的热度仿佛还未散去,连她的脸也开始隐隐发烫了。

就在郝光光不解且排斥这股莫名的反应之时,听到了外间两个男人的对话,注意力立时被吸引,打了个手势制止住身旁要说话的丫环。

“叶庄主还真是一点不见外,魏某义妹的闺房闯得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魏哲含笑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讽刺。

“哪里,听说光光已经认魏大人为义兄了?那我们就是自家人,见外未免伤感情了。”叶韬说话的语气就与话中的内容一样,丝毫不见外。

“魏某是光光的义兄,而非叶庄主的义兄,何来自家人一说?”

“光光是我的…”

“叶庄主!”魏哲立刻打断叶韬的话,表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光光已是魏某的义妹,虽是刚认没多久,但魏某是真的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实在不想听人说她是谁谁的妾这句话,除非那人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听到魏哲的话,郝光光大受感动,嘴角挂起笑来,从来都是叶韬给别人脸子看,终于盼到有人敢对叶韬“不敬”了,简直美妙至极,果然认了有身份的义兄是明智的。

叶韬顿了顿,道:“这事是叶某欠考虑了,之前因不想太过强迫光光,便没有不顾她意愿地强行备下文书等事宜硬将她变成叶某的妾,确切来讲此时光光仍还是自由之身。”

“既然知道,那叶庄主这般旁若无人地接近光光于她名声有损,以后切莫再犯!天色已晚,魏某便不再留客,叶庄主赶一天路想必累了,还是早早回去休息为好。”魏哲听叶韬没再一口咬定郝光光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妾氏,语气缓和了许多。

“前些时日魏大人有要事要办,弊庄招待了魏大人几日,今日叶某风尘仆仆来到京城,魏大人礼尚往来之下理应留叶某暂住这里几日才对。”叶韬要求道。

正听着壁角的郝光光闻言心登时提了起来,急得要下地,将脚塞进鞋中就要出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叶韬留下!

刚才腰还在疼,哪里能做大动作,两名丫环赶紧扶住郝光光制止了她要下地的动作。

这一耽搁,郝光光刚要发火便听到了魏哲拒绝的话,如此才放下心重新坐回了床上。

“情况不同,不可相提并论。弊舍简陋,就不多留叶庄主了,见谅。”魏哲丝毫没被说动,拒绝的态度很明确。

叶韬没有勉强,起身准备离开,走至门口时停住:“魏大人,你搬来与光光住一间院子于光光的名声也有损,叶某不希望外面传出对光光不利的话,自然也不希望有人玩‘近水楼台’!”

魏哲闻言俊颜上立刻涌出薄怒,不悦地看着叶韬的背影,攥紧拳头抿了抿唇,最后淡声对屋外候着的管家道:“送叶庄主。”

“是。”管家礼貌地将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叶韬送出了门,送完人来向魏哲回话时背后与额头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叶韬走后,郝光光让丫环扶着走了出来,对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魏哲道:“义兄,叶韬不会半夜来玩阴的吧?”

“无妨,夜里我会加强防卫,放心,今晚我不会睡沉的。”魏哲见到郝光光时脸色缓了过来,笑着安抚道。

“可是义兄白日要去忙,那叶韬…”

“为兄亦没想到他会这般快便赶了来,不过这事你无须担心,为兄已经安排好,他来早了那我安排的事也只能提前。”魏哲沉思着道。

“什么安排?”郝光光问,有魏哲就近保护着,她到是能心安许多。

“明日你便知道了,兴许这个安排你不会喜欢,但若是想躲着叶韬的话这个法子却是最安全的。”魏哲一脸正色地说道。

郝光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急问:“不会是要将我带去魏家吧?义兄,真要那样的话我…”

“去魏家暂住与被叶韬带回去被迫作妾,你选择哪样?若选择后者,那为兄便什么都不再管。”魏哲说完起身就要走。

“义兄。”郝光光见状赶忙出声唤道,走上前歉疚地望着有些不悦的魏哲道,“好容易逃出来又岂会愿意被抓回去?义兄如何安排光光听从便是,只要不被叶韬抓回去就好。”

魏哲紧绷着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转过身略带歉意地对郝光光道:“抱歉,义兄能力有限,不能保证给你绝对的安全,只能那么打算,不过你不喜欢在魏家住也无妨,等叶韬离开后你再回来住,他身为一庄之主要忙的事情多,不会在京城逗留过久的。”

若只是在魏家躲几日不用长久住在那里倒是可以忍忍,郝光光权衡完轻重后松了口气,笑道:“那一切就有劳义兄了。”

“你我兄妹无须见外。”

这一夜郝光光睡得不太踏实,有点动静就会支起耳朵来,好在一夜平静无波地过去了,她千防万防的男人没有当“小偷”,想必是太累了想养精蓄锐吧。

第二日一早,魏哲出门了,他留下了一些护卫保护着郝光光,特地交待下人他不在的时候不得让叶韬进来。

提心吊胆了一上午,叶韬没有来,吃过午饭后没多久魏家来人了。

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口,掀帘走下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身材微微显得有些富态,略圆的脸上带着故作放松的笑意,虽然年纪大了身材不再纤细窈窕,但整体看来依然是位美丽的老太太,自她那张有着风霜痕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必是位美丽的女人。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妇人,一名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婆子在前头带路,众人簇拥着老妇人进了门,别院里的下人见到来人纷纷恭敬起来,招待起来客来格外地上心周道。

这一幕正好被骑马赶来的叶韬看到,拧紧眉看着正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没再上前,而是下了马倒退几步在路旁一个茶楼处停下,将马拴好后走进去,寻了个便于观察情况的位子坐下。

“客官您要点什么?”小二见叶韬气宇不凡,赶忙迎上来点头哈腰地问。

“来壶碧萝春。”

“好咧,客官您稍等。”

没想到魏哲居然要将郝光光带去魏家!叶韬拧眉望着门口的马车冷笑,这不是要将郝光光送去牢笼中吗?魏家人上了门怕是郝光光也已经同意了这样的安排,这是令他最为气闷的一点。

方才有一刹那他是想阻止的,片刻后便改变了主意,郝光光总将叶氏山庄当作龙潭虎穴避之唯恐不及,既然如此让她先去魏家住几日“体会”一番又何妨?看到时她是否还会觉得逃离他奔向魏家是明智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被标题骗进来的娃们感觉咋样?嘎嘎,拍肩,谁让乃们不纯洁滴,被骗进来不怪猫哟~~~

昨晚晋江十点后一直到今天中午十二点间读者留的评都被抽成了空评(只有用手机留言的评能看到),所以有不少评猫不知道是谁发的也不知写了什么,这还不是最郁闷的,最郁闷的是傍晚的时候晋江将这些抽出来的空评全部删掉了!!!!!!!!!!

很多作者们都愤怒了,猫也愤怒了,哪个娃是昨晚十点半后与今天中午之十二点间留的评?猫都是看不到的,而且都被系统删了,不是猫删的啊泪。

爬墙

见到走进房中的老妇人,郝光光不由得愣住。

“这是我们老夫人,姑娘还不快过来拜见。”前面领路的婆子见郝光光傻呆呆地站着那,开口催促道。

郝光光之所以发愣,是因为这老妇人与母亲很像,看这行头便知其是魏家的主母——她的外祖母,可以说母亲长得只有一点点像魏相,更像魏相夫人些。

“老、老夫人好。”郝光光有点紧张,快步走上前向老夫人躬身作了个揖。

穿男装久了行为举止未免会带一点点男子的习惯,郝光光问好时没有像千金闺秀那样规规矩矩地拂身行礼,而是毫无章法地作揖。本来她想抱拳的,因意识到对长辈这样问好有些不合适,中途才改的作揖。

“噗。”一帮丫头婆子见状轻笑出声,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老妇人瞪了眼才不放放肆。

魏老夫人上前亲切地握住郝光光的手,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激动:“孩子,乖孩子,跟着老婆子我回家吧。”

握着自己的双手在微微发颤,郝光光知道这是激动隐忍的反应,心中不由一软,回握住魏老夫人的手,乖巧地点头道:“好,光光随老夫人去相府暂住几日。”

“好、好孩子。”魏老夫人脸上立刻笑出了一朵花儿,拿出丝帕轻轻拭了下眼角对身旁的下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着将…五小姐的物事送上马车。”

“是。”后面的几个丫环随别院的下人去收拾郝光光的东西了。

“老夫人,这五小姐的称呼光光可承受不起。”郝光光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说道。

“谁说承受不起?哲儿认了你为义妹,论排行就是我们魏家的小五!”老妇人拍了拍面露惶恐的郝光光手笑道。

“老夫人,光光不敢高攀魏家,就让下人叫我光光姑娘吧。”郝光光快哭了,她只打算在魏家暂住几日就好,可不想与魏家攀上过深的交情,她老爹会气得自棺材中跳出来掐死她的。

见郝光光着实紧张激动,魏老夫人也不便勉强,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怕什么?算了,这事我们回去再谈,如你的愿,暂且让她们唤你光光姑娘吧。”

“光光谢过老夫人。”郝光光舒了口气,这老夫人慈蔼多了,比魏相好说话得多。

郝光光没来几日,东西并不多,两个小包附便已解决,至于被褥等物魏家都是准备好了的。

没有多作停留,郝光光随着老夫人出门准备去魏家,刚走出正门,一股强烈的注视感自某个方向传来。

下意识地望过去,起先看到的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白马,心蓦地一惊,目光微移,正好对上了正望过来的男人。

心跳立时加速,慌忙收回视线,有些手忙脚乱地随老夫人身后上了马车。

“脸色怎的变得这么难看?”魏老夫人见郝光光像是受了惊吓般猛拍胸口,诧异地向马车外望了望,并未发现异常。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被个丑得吓人的男人惊到了。”郝光光僵笑着回道。

“哦,原来如此。”看出了郝光光目光中的闪躲,魏老夫人体贴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慈爱地笑了笑。

马车正好自叶韬所在的茶楼前路过,车内传出的话语清晰地被耳力甚佳的叶韬听到,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叶韬黑着脸将茶杯放下,瞪着马车的方向直至其消失在视线内。

居然敢说他丑得吓人!好!很好!!叶韬好看的黑眸中恼火一闪而过,唇抿得极紧,片刻后才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继续喝起茶来。

马车上,魏老夫人一直拉着郝光光的手,不停地打量她,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大多时候则是望着郝光光的一双杏眼陷入回忆中,像是在透过郝光光看另外一个人。

“孩子,听说你一直都生活得很清贫?”魏老夫人用手摸着郝光光指腹上未曾消去的一层薄茧心疼地问道。

郝光光在叶氏山庄住的几日,双手已经被养得白嫩了许多,茧消去了一些但还没全部消去。

“清贫但自在快乐,我喜欢那样的生活。”郝光光轻笑着,她一点都不在意手上的茧子,这些可是她在山上和老爹一起生活的最好回忆。

“你娘…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了?”魏老夫人这句话时手下意识地将郝光光的手攥紧,双眼流露出几分隐藏不住的悲痛。

见状,郝光光眼睛一热,不去管被抓痛的手点了下头道:“是的。”

“孩子,与我说一说你娘的事可好?”魏老夫人垂下头叹了口气,缓和完情绪后抬起头要求道。

“好。”感觉得出魏老夫人的悲伤,郝光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老夫人,听说书先生说当年魏相夫妇很宠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难过丝毫不亚于她死了娘。

郝光光记忆中关于母亲的事不是很多,只拣了一些印象较深刻的事简略地说了说。

魏老夫人听得很认真,不时地拿起帕子擦眼角泛出来的泪。

不多时,相府到了,回忆因此中止,一老一少都抹了抹泛潮的脸缓和好情绪后下了马车,相府外候着管家还有几个有点身份的管事先生和婆子。

“还不快给光光姑娘见礼。”老夫人淡声交待道,下了马车后的老夫人立时变了副样子,不再温和可亲,而是举手投足之中均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光光姑娘好。”管事和婆子们见老夫人这般重视郝光光,于是表情一整,纷纷礼貌地唤起来。

“呃,大叔大婶们好。”这些人一看就是相府有些身份的,郝光光不敢托大,冲他们抱拳笑着回礼。

见到如此特殊的回礼,众人一阵错愕,碍于一旁老夫人严厉的目光无人敢说什么,规矩地迎着一干人等进了相府,两个婆子过来将郝光光带去给她新收拾出来的屋子梳洗,说是一会儿要先认认相府的几位女主子们,等晚上几位爷回来了接着去见礼。

一路走过去,郝光光的脚步发沉重起来,这里无论是丫头还是婆子说话做事都是规规矩矩的,就连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都循规蹈矩得很,比她更像小姐。

官家在礼仪方面极为重视,这里的下人与叶氏山庄的完全不同,置身于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相府中,丝毫规矩不懂的郝光光感觉浑身不自在,预感到在这里她不会住得踏实的。

院子不大,打扫得很干净,种着一些花花草草,郝光光听下人说这里是四小姐住的地方,以前三小姐四小姐同住一个院落,后来三小姐出嫁于是院子便成了四小姐一个人的,现在郝光光来于是便与四小姐彼邻而居。

像个布偶似的跟着别人的安排行事,洗手换衣服梳头然后出门去拜见相府中的各个女主子,期间郝光光一直是听令行事,别人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这些事都是必须的,是以也没敢有什么怨言。

魏家内宅中的掌权人自然是老夫人,其次是长媳,也就是魏哲的娘魏夫人,因魏大爷早早过世,魏夫人寡居,如此情境本来不利于她掌权,但因儿子争气,是以魏大夫人稳稳当当地作魏家内宅中第二把交椅。

魏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其中二夫人与大夫人一样是嫡媳,后面三个都是庶媳。

二、三、四、五位爷与他们死去的大哥一样,没什么本事,靠着魏相这座大山在朝廷领了有点油水的闲职,但赚的远不及花的多,正事不见做多少,惹出的大小祸事反到挺多,魏相平时除了操心国事外还需经常给不争气的儿子们“擦屁股”,一擦就是十几年。

府有三位少爷,大少爷魏哲是嫡出,二少爷和三少爷分别是四爷和五爷所出,两位少爷自小被魏相管得严到是不像他们父辈那么一无是处,但与出类拔萃的魏哲相比便逊色多了。

郝光光被人带着见过了五位夫人还有两位未出门的少爷,未出阁的四小姐也见过了,给每个人见礼时都被笑话了,郝光光也不在意,像标准的千金小姐那样行礼她又不会,总不能直挺挺站着什么都不做吧?于是通通以作揖代替了拂身行礼。

该见的人都见过后,郝光光拿着各房送的见面礼往回走,与她一起的是与她同龄的四小姐魏莹,魏莹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走路不像郝光光那么随意,每一步都走得规规矩矩。

郝光光实在受不了魏莹迈的小猫步,而且近一个时辰的忙活感觉累了,想赶紧回房休息,与魏莹不熟,勉强走在一起只有尴尬的份儿,于是便稍稍加快了步子打算先行一步。

“光光妹妹,你走那么急做甚?”魏莹软软的声音传来,令郝光光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口渴,想回房喝点水。”郝光光如是回答,脚步不得已放慢。

“在相府女子不得快步行走,没看连丫头们走路都不紧不慢的吗?”魏莹说话间赶了上来,拿眼角瞟着郝光光道。

“我这般走路惯了。”感觉出魏莹不喜欢她,郝光光也没有巴结讨好她的意思。

“光光姑娘贫民出身,自然就不像我们家小姐这般顾虑得多。”魏莹身旁的丫环开口笑道。

郝光光没理会咯咯笑起来的几个丫环,假装没懂她们脸上流露的自我优越感,迈开步子便往前走,没多会儿便将众人甩到了后头去。

回房坐在椅子上,郝光光双手拖着下巴开始思考着这几日要怎么过,刚刚逛了一圈下来,见到的各位女主子看起来都不怎么喜欢她,她现在顶着魏哲义妹的头衔也不算什么正经小姐,她们对她看不上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总之郝光光觉得相府中对她比较好的除了魏哲外,就只有知内情的老夫人了。

“哎。”郝光光忍不住叹气,果然是豪门深似海啊,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得有多憋屈,她庆幸自己是在山上那个自由充满欢乐的地方长大,想笑就笑,想跳就跳的生活多舒服,在这里连走路快些都会引人侧目,她在相府所有人眼中大概是个异类吧?

“光光姑娘,老夫人命厨房特地送来的糕点,你尝尝。”魏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春桃端着一盘看起来就觉得很好吃的糕点走了进来。

“有劳姐姐亲自送过来,回去代我谢过老夫人。”郝光光起身接过糕点盘笑道。

“老夫人说光光姑娘很合她老人家眼缘,奴婢看着老夫人很是喜欢光光姑娘呢,喜欢的程度说不定还要高过四小姐。”春桃道。

“得老夫人眼缘是光光的荣幸,光光也很喜欢老夫人。”郝光光笑得更真诚了。

春桃走后,郝光光坐下品尝起点心来,很可口,这点心其实并不胜于叶氏山庄的,但贵在心意,是老夫人命人特地送来给她吃的。

见各个女主子花去了很多时间,令郝光光非常不习惯,好在晚上诸位男主子们回来后没那么麻烦了,魏哲带着郝光光去向魏相等人一一见过礼。

男人们不像女人那样讲究,郝光光拜见时轻松许多,很快便完事了。

晚饭时众人在饭厅一起用的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郝光光坐在魏莹的下首用餐。

吃饭有专门的下人负责布菜,每个人都细嚼慢咽的,连喝汤半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在各个打量的目光下,郝光光也不敢快吃,拿出从来没有过的耐心学着在坐女人们的动作小口小口地吃饭,一口饭嚼三四十下才慢慢咽下去,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每道菜最多吃三口,再喜欢也不得夹了,这是相府的规矩,因这莫明其妙的规矩,郝光光没吃好,只觉得才刚来半天,怎么就觉得像是过了半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