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黄鸟飞临头顶之上,啾啾一声鸣叫,张开小嘴,吞云吐雾,便要将张翼轸一身仙力化去,忽然,一声急迫地鸟鸣自远处响起。初响之时,犹在天边,声音未落之时,张翼轸便已然看到一只通体白色如同玉石的白鸟其快如电,直朝黄鸟扑去。

黄鸟一见白鸟,顿时如临大敌,闪身一边,不再理会张翼轸死活,长鸣一声,张口吐出一口云雾朝白鸟笼罩而去。白鸟也不示弱,在空中猛然翻转身子,带动一阵旋风,竟将云雾卷到一边。

黄鸟见状,蓦然拨高身形,升高到虚空之中数百丈之高,不等白鸟有所反应,一张口,竟是喷发而出漫天大水,犹如天河倒流一般,铺天盖地倾泄而下。

大水布满天空,连同张翼轸在内,方圆数千里都在水波漫延之内。白鸟仿佛存了拼死一搏之心,不躲不闪,身形一晃,由拳头大小化为一只展翅数千里的巨鸟。随后双翅一扇,激荡无边巨风,生生将漫天大水击退。

黄鸟犹如发怒一般,急促鸣叫数声,也是将身一晃,猛然间身形迅速膨大,双翅一振,不下九万里,其后背宽广如山,至少也有上万里方圆,盘旋空中,整个方丈仙山被其笼罩在内,相比之下,渺小如同一粒石子。

竟是传闻中的鲲鹏!

黄鸟现出真身,呼气成风,吐气成云,双翅抖动,地动山摇。双目大如湖泊,亮如闪电。无须展现任何神通,只凭如此气势,便生生将白鸟连同张翼轸在内,压迫当场,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鲲鹏昂首啼鸣,显是得意之极。白鸟虽然强自镇静,不过双翅瑟瑟发抖,再无先前地骁勇善战之气。僵持片刻,白鸟再也无法承受鲲鹏所带来的威压,悲鸣一声,正要闪身飞离此地,不料鲲鹏却不肯放过,大如山峰一般的巨爪如闪电划破天空,一击之下便将白鸟身体洞穿,当场诛杀。

白鸟尚未来及惨叫一声,便被鲲鹏巨爪抓得粉身碎骨,顿时惨死。白鸟身死,身形一收,化为一片洁白如玉地羽毛,自鲲鹏爪中徐徐飘荡,正好落在飞身赶来搭救不及的张翼轸手中。

张翼轸方才声风剑被鲲鹏击飞,人也被震得浑身无力,在一旁缓解片刻,又重新唤回飞到天边的声风剑,片刻不停仗剑向前,却只来得及接下白鸟羽毛!

张翼轸难以压制胸中的悲愤之意,此鸟正是之秋的化羽所化,也是难得的天仙法宝,竟被鲲鹏毁去,灵性已失,再无法宝神通。紧握手中的化羽,他双目直视如同天地之大的鲲鹏,手中声风剑由虚无到现形,来回闪烁不定,剑体渐渐由漆黑之色变为湛蓝之色,只是蓝色之中,犹如轻烟一般隐含几缕细如发丝的黑丝。

声风剑在经历数次波折之后,在沉寂半年之久之后,再一次成功被张翼轸激发出无边战意,与此同时,他无比清晰地感应到声风剑其内的天命之火与死绝之气正加速融合。

拼了!

张翼轸将心一横,一手紧握化羽不放,一手一挺手中声风剑,长啸一声,须臾间近身到鲲鹏身前,正要举剑去刺,鲲鹏却是早已有所发觉,轻一闪身,右爪一提,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直朝张翼轸抓来,试图一举将他擒获。

张翼轸也不躲闪,挺身迎上前去,无比轻巧地自巨爪之间一穿而过,间不容发之际,声风剑蓝光一闪,自巨爪之上飞快一划。

连张翼轸也不曾注意到,就在声风剑与鲲鹏巨爪相交的瞬间,一直在剑身之上游走不定地死绝之气不知何故突破剑身束缚,乘机混杂在一缕天命之火之上,从剑身之上逸出,连同天命之火一起,同时击中鲲鹏的巨爪之上!

第七卷 天净沙 第二十五章 - ~天地玄黄~

张翼轸感应到声风剑在鲲鹏巨爪之上一划而过,如斩金玉之上,只见火光一闪,立即消弭于无形之中。而鲲鹏巨爪安然无恙,别说被声风剑斩为两截,巨爪之上连一道伤痕也不见留下,当真是坚硬无比。

相传鲲鹏为天地所生的通天圣鸟,远高于天地神兽和天地灵兽,是可以超越天仙的存在,神通广大无边,若是真正发威,可令天地变色,天仙避之。眼前此鸟虽是鲲鹏模样,应该不是鲲鹏本体,或许只是假借鲲鹏身上一根羽毛或是一缕神识炼化而成,否则若真是鲲鹏亲临此处,只怕双翅一振,方丈仙山就会土崩瓦解。

传闻之中,鲲鹏高居三十三天之上,从不下临九天,所以北布以天净沙所幻化的鲲鹏,应当只有鲲鹏神通的数十分之一,否则以张翼轸之能,绝无可能一剑斩中鲲鹏巨爪,而之秋手中的天仙法宝化羽,也不会与其纠缠数招才被打落。

一剑斩中,张翼轸不敢停留,闪身间来到百丈之外,尚未站稳身形,忽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隐含在劲风之中的是一道毁天灭地的庞大力道。他心里清楚,正是鲲鹏威怒之下,张口喷出一股蕴含天地之威的黄沙。

黄沙漫天,弥漫天地之间,张翼轸的单薄身影在黄沙的笼罩之下,如同风中浮萍,转眼之间便被黄沙吞没。

天净沙。顾名思义,天地洁净,黄沙化之。九天之上与三十三天相交之处,虚空之中,有一座下不见其底上不见其顶地天净山。在山脚之下,布满黄沙。此沙细如毫毛,洁白如玉。看似与寻常沙子无异,却一粒沙子便重如凡间一座大山。有大神通天仙来此,以**力取上少许,回到天庭之上,精心炼化之后,却是发觉此物用来化解飞仙仙力最为有用,寻常飞仙只要被此沙附体,便再难逃脱,只有被黄沙沙化。一身仙力如水入千年干涸之地,顿时便被黄沙吸收殆尽。

此名天仙不敢私藏此等厉害宝物,将天净沙献给天帝。天帝命天官再去天净山取来黄沙,精心炼化而成四件宝物,名为天地玄黄,交由天庭之上四位公正无私的天官掌管,以此来约束一众飞仙,不得违抗天命,不得为所欲为。不过天净沙自问世之后,也只是动用过三次而已。今日北布一怒之下施放天净沙净化张翼轸,若是被其他天仙听闻,也会无比震惊。只因一直以来。很少有天仙对飞仙痛下杀手,将飞仙一身修为化解。也算是极其重大之事。

但说张翼轸被黄沙吞没,在一旁一直操纵鲲鹏的北布面露淡淡笑意。不过也为耗时半晌才将张翼轸拿下微感惊讶。原本以为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不想张翼轸不过是新晋飞仙。竟然如此难缠,也是大大出乎北布意外。好在终于幸不辱命,成功将他一身仙力化去,管他下场如何,总算没有平白辱没了身份,被人讥笑身为堂堂天官,连一名小小飞仙也无法拿下,传将出来,定会贻笑大方。

对于方才化羽现身相助张翼轸一事,北布按捺心中怒气,心道先将此帐记下,事后再在天帝面前参他一参,看他无明岛到时做何解释。如此一想,不但将张翼轸摆平,还可以乘机将无明岛一军,北布心中大慰,认定返回灵霄宝殿,天帝听闻之下定会天颜大悦,说不得可以再得天福一份。

正要向前一步迈出,收回鲲鹏之时,忽然脸色一变,止步不前,微一愣神,感应到自鲲鹏巨爪之上传来一丝见所未见无比怪异之力。此力与天地之间任何力道全然不同,既非仙力也非天地元力,虽然极其微弱,如同轻烟一缕,若非他与鲲鹏心意相通多年,定然无法感应得知张翼轸一剑斩出,天命之火其中竟然还暗含此等未名之力。

北布微一迟疑,也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天地之间天仙的仙力为至强力量,无可比拟,即便至阴的黄泉之水与无法与可以凭借天命的天仙仙力抗衡,是以北布只当此力或许是张翼轸某种法宝所假借的无名之力,既然如此弱小,更是不必在意。

随即右手一掐手诀。就要将鲲鹏收回。猛然间。微弱之力不知何故突然爆裂而开。威力巨增百倍以上。堪比天雷。北布想要收手已然不及。只听一声轰天巨响。随着鲲鹏一声凄惨地长鸣。只见鲲鹏长约数十里地一根巨爪寸寸寸裂断。化为齑粉!

鲲鹏巨爪一毁。漫天黄沙顿时如风卷残云一般。失去鲲鹏法力支撑。在空中散乱一堆。不再成形。黄沙一散。自黄沙之中突现无边红光。随着一声响彻云霄地长啸一响。散乱无形地黄沙突然聚拢一起。化为无数把土黄之剑。其势如虹。其气如霜。在空中布成天罗地网。上下翻飞。直直朝北布突袭而至。

北布一脸愕然。虽然对眼前纷飞而来地元土之力所凝聚而成的剑光不屑一顾。不过却是对张翼轸被天净沙净化之下安然无事而大为不解。同时讶然之中更为张翼轸身为飞仙。竟然能够如此纯熟运用天地元力而大感好奇!

一挥手将元力剑全数化解。又心意一动。伸手间将所有黄沙悉数收入手中。再双手一合。鲲鹏巨翅一收。先是收缩身形。化为小鸟大小。随后又身形消散为一团黄沙。被他一丝不剩收回体内。再定睛一看。只见百里之外。张翼轸凌空而立。手中一剑冲天。剑身红光缭绕。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北布对张翼轸胆敢斩断鲲鹏一爪极为震怒。厉声喝道:“张翼轸。你斩坏天官宝物。罪不容恕。先前我念你修行不易。只是化去你一身仙力。至少还留你性命。不想你胆大包天。此宝乃是天帝所赐。数千年未有丝毫损伤。今日竟是被你损坏。既如此。我便是取你性命也不为过!”

张翼轸方才被困黄沙之中。眼见便要被天净沙及身。一身仙力就此消散之际。情急之下故计重施。以声风剑迸发天命之火将全身围住。不想竟然可以抵挡住天净沙侵袭。不过天净沙威力巨大。天命之火仅仅支撑片刻便被消弱大半。张翼轸不及多想。心意一动。控土之术施展开来。赫然发觉竟然能够感应到黄沙之中地土性。虽然不能完全将其操纵。不过能够将黄沙之力减弱几分还是不在话下。

其实若以张翼轸一身仙力,想要抵挡天净沙绝无可能,绝对是以卵击石。换作千年飞仙,也无力抵抗天净沙的化解之力。不过天地万事万物自有章法,比如以飞仙仙力对抗天仙仙力,肯定没有一丝胜算。再如大水来袭,若同样以水抗衡,以力制力,至少要比来袭之力大上许多才可以取胜。不过若是能够顺应水力,调动水力转向别处,所需要之力便要小上许多,虽然不是获胜之道,却至少可以不被水力击中。

不过此等方法虽然好用,却并无几人可会,只因来袭之力出自他人之手,并不受自身控制,更无可能操纵。而张翼轸却是不然,偏偏一身仙力并无丝毫出奇之处,却对天地之力的感应和掌控炉火纯青,几乎无人可以比他高明。而恰好天净沙土性纯正,其内所蕴含地土力充沛,张翼轸一试之下虽然不能全部掌控,却能将其调动转向,值此生死攸关之际,一丝偏差便是生死之差。

是以张翼轸刚一动念调动天净沙偏离周身,猛然间鲲鹏巨爪被毁,吃痛之余对天净沙暂时失去控制,借此时机,他更是全力施展控土之术,再得其他数种灵性相助,竟是一时得了便利,凭空凝聚而出无数把元力之剑,同时借机脱困而出。

被北布严加斥责,张翼轸也不恼,微微一笑,说道:“北天官,放眼天庭之上,对天帝之命并不听从者不在少数,也未见天帝令人斩尽杀绝。我飞升方丈仙山,并未接受过天帝诏命,是否认同天帝之命更是在两可之间,你拿天帝之命压我,全然无用。若是只是想借机取我性命,尽管出手便是,何必假借天意而为,又说得如此官面堂皇!”

北布右手遥遥一指,说道:“方才箫之秋以化羽助你,此事本仙定会奏明天帝,严加惩处!”

张翼轸转身望去,但见之秋遥立远处,一脸焦急之色向他张望,却是不能前行一步,定是被北布施法阻绝在外,无法近身。如此也好,他心中稍定,正好不让之秋以身试险,好过被北布将他二人一同拿下。

张翼轸针锋相对:“北天官,阁下以堂堂天官之尊,欺负两名小小飞仙,不但自贬身份,还无比恼怒,如此作派,令人再难对高居其上的天仙天官心生尊崇之意!”

北布轻哼一声,说道:“张翼轸,莫逞口舌之快,若你乖乖束手就擒,本仙或许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若是你再执迷不悟,非要与本仙纠缠一二,后果自负!”

张翼轸摇头一笑,说道:“北布,不要再自欺欺人,哄我上当。其实你并非天帝派来拿我之人,恐怕你是私自前来,只为置我于死地,是也不是?”

北布一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

第七卷 天净沙 第二十六章 - ~顶上花冠~

“张翼轸……你何出此言?切莫信口开河,若无天帝之命,本仙怎会亲自前来方丈仙山兴师问罪!”

北布脸上震惊一闪即过,随即恢复正常,十分笃定地答道。

张翼轸也不多说,淡笑说道:“你不承认也就罢了,反正若我不是折损大半功力被你扔下凡间,便会被你以违抗天命之由杀死,既然如此,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北布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张翼轸明知一死还如此镇静,一时心中发虚,微一迟疑,双手自胸前缓缓放下,问道:“张翼轸,先前你为何信口雌黄,说是本仙未奉天帝之命?”

张翼轸摇头一笑,答非所问:“我只是猜测,你究竟受何人指使?不过依你的身份,能够让你听命之人不多……”

北布脸色一沉,微一思忖,一言不发,双手胸前一合,蓦然间黄光大盛,一团闪烁七彩光华,其内蕴含厚实凝重如同实质的天仙仙力的光球形成。光球初看之下耀眼如同太阳,细看却是发觉流转犹如水雾,正是炼气还虚,虚实结合的大成之境!

若是再进一层,将仙力完全凝聚成水流形状,此时便是天仙修为的最高境界。天地之间,只有天帝才有此等神通。以天帝之能,几乎周身上下全是水雾仙力,完全取代云气随行。此等境界,据说可上通三十三天,下接九幽黄泉,动念之间便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北布能够将仙力凝聚成水雾之形,也是达到天仙中等境界。离天仙顶峰不过一步之遥。在北布凝结光球之际,张翼轸早已全神戒备,声风剑催动到极致,护住全身,同时体内数种灵性全数运转,呈生生不息之势,数道元力罩在身前形成,准备全力一拼之下,强行硬抗北布一击。

北布见张翼轸蓄势待发。暗笑张翼轸自不量力,居然以飞仙神通,硬拼天仙的七彩琉璃诀,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同时心中也是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不是一向听闻天地灵兽全部消亡,张翼轸又从何处学会操纵天地元力的神通?

不过念头一闪而过,不及多想,七彩琉璃诀气势已成。当下不再犹豫,扬手祭出。只见琉璃球犹如天降流星,更如天降天雷,张翼轸尚未看清琉璃球是如何出手。却赫然发觉,琉璃球视周身元力罩如无物,倏忽穿透。瞬间已然近身眼前一尺之内!

感应到琉璃球上蕴含的无边气息与毁灭之力,张翼轸喟然叹息,情知此次断难逃过一劫,只因此球非但来势迅猛无法躲过,且将他的气息死死锁定,也就是说,无论他做何反抗,都难逃光球及身的下场!

罢了,罢了,张翼轸一声长叹。天官前来拿他。哪里还有逃脱之理?且不说对方还有天命法宝,即便双手空空。将他拿下也易如反掌。一念及此,张翼轸索性不再反抗。淡然而笑,负手而立,静等光球及体将他湮灭。

只在此时,光球离张翼轸不足一尺之遥之际,蓦然,虚空之中突兀现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亩许大小,通体散发洁白之光,若是细看,却是红黄蓝三色之光依次闪现,只因闪动过快,便如只闪白光一般。

手掌乍现眼前,无声无息,张翼轸全无感应,更无从得知此手来自何处。还未来及惊奇,只见手掌屈指一弹,正中光球之上。白光骤现,琉璃球一阵光华乱闪,竟被巨掌手指生生弹到一边,远远飞到天边踪影不见。

随即一个狂放无忌的笑声在空中盘旋回响:“翼轸小友,当日天雷之下,骄勇如斯,悍不惧死,今日怎会如此颓废?即便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在天仙手中,岂非平白堕了名声!”

潘恒!

张翼轸不知何故,听到潘恒肆意放浪的话语,心中陡然生起无边豪气,哈哈一笑,答道:“潘恒,昔日我在天雷之下救你一命,今日你前来救我,是为报恩,还是另有所图?”

说话间,巨掌一收,一个人影倏忽间现身张翼轸眼前,此人面如冠玉,一身书生打扮,文气雅士,不是潘恒又能是谁!

一现身,潘恒上下打量张翼轸几眼,笑着点头:“不错,不错,看来小友上次被天雷及身,也是受益匪浅,既如此,说不得也要谢我一谢才是。我来救你,自然是不忍见小友如此资质,却要丧命于天仙手中。以小友之能,即便死,也要死在天魔手中才不算冤枉。”

张翼轸默然一笑,调侃说道:“你我之间也有帐尚未算清,若我就此死去,也算便宜了潘兄。不过明明知道我被天仙追杀,却又故意姗姗来迟,是何道理?”

潘恒一怔,随后摇头大笑,说道:“好你个张翼轸,我救你一命,你不谢我却还要怪我来迟,倒也是真性情,哈哈,难得,难得!潘某来晚一步,也不是故意拿捏,而是中途被人纠缠,一时不得脱身,否则肯定早早来此,也好好生欣赏一番堂堂的北天官如何大展神威,恬不知耻欺负一名新晋飞仙!”

北布惊见天魔现身,也是吃惊不小,待见到张翼轸与潘恒有说有笑,言谈之间颇多机锋转折,竟是无比熟悉,顿时怒不可遏,呵斥说道:“好,当真是好,张翼轸,不想你不过是小小飞仙,刚刚飞升天庭,便与天魔勾结,如此看来,你还真是死有余辜!”

张翼轸正要答话,潘恒却是抢先说道:“北布,你以大欺小不算,还胡说八道一通,也不知以你这般禀性,居然能够成就天仙之境,果然是天道不公。”

北布并不认识潘恒,只当他是寻常天魔,是以也不客气。冷冷说道:“天魔早已臣服天帝多年,此事千年以前已由魔帝亲自向天帝俯首称臣作为认证,你又是哪个,胆敢不听魔帝之命,私自介入仙家事端,不怕魔帝治你之罪不成?”

潘恒站立张翼轸一侧,一脸从容之意,不理北布的指责,却是对张翼轸微一点头,说道:“既然仙家之中,有不听天帝之令者,天魔之中,岂能没有不听魔帝之命之人?”

说完,又斜眼望向北布,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身为天官,又何必关心天魔之事。怎么,难道北天官还有心号令天魔?”

北布听了将脸扭到一边,一脸铁青,却是不再说话。张翼轸见状,朝潘恒微一拱手,说道:“先要谢过潘兄援手之情……无明岛和无根海的飞仙在前来方丈仙山的途中被人围困,应该不是潘兄所为罢?”

潘恒一脸惊讶,摇头说道:“我接到传讯,急急赶来方丈仙山,中途也被人拦截。不过来人虽然法力高强,至少也是天仙之境,却只是围而不攻,将我拖延片刻便转身遁走。”

原来如此,张翼轸微一沉吟,却道:“看来有人在配合北布,也不知此人是演戏还是真心要助北布得手?先不管这些,既然潘兄正好赶到,若是北布不依不饶。潘兄如何应对?”

潘恒微微一笑。反问:“小友当初在天雷之下如何,我现今面对北布便是如何。此事自在我心,难道非要我说出才可?”

张翼轸晒然一笑,说道:“其实说来在凡间之时,我和魔门之间一直势不两立,不想刚刚飞升天庭,便被天官认为与魔门联手,想来就觉得可笑之极。”

潘恒大笑不止:“何出此言?天地日月交替是为正常,天庭仙魔轮流做主也是正理!再说你非仙非魔,何来与仙家亲近与魔门疏远之想?可要清楚,将你父母捉去之人本是天帝,并非天魔。”

北布在一旁不耐地说道:“你二人还要罗嗦多久?莫不是认定一名天魔与一名飞仙联手,便能将本仙吓退不成?……你这天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潘恒一脸傲气,答道:“潘恒!”

北布微微一怔,愣神一想,愕然问道:“并未听说有你这号天魔……你究竟何人?”

潘恒自得地一笑,说道:“管我是谁,你只管放马过来,看看是你天仙神通广大,还是我天魔法力高强!”

虽说天魔一成,可抵三名天仙。不过北布身为天官,有天命在身,有天福可借,几乎是不死之身,与天魔对战,即便不胜,也绝无性命之虞。是以北布微一思忖,斟酌一下得失,立时便拿定了主意,只一动念,头顶之上立时黄光大涨,片刻之间七片花瓣所成的一顶花冠赫然现形!

天仙花冠!

潘恒见北布亮出天仙花冠,心中明白,北布不肯退让,有意凭借天命与他比试一番。寻常的天仙花冠只是修练所得,再有天福所成,难敌天魔的摘花魔手,不过天官却是大不相同,顶上天仙花冠本是天福汇聚,再得天命相助而成,天地之间不管仙力还是魔力,几乎都不能将其损伤,除非有天魔自愿以本身魔元力与之力拼,以魂飞魄散的下场换得摘到一两片花瓣,也无法将七片花瓣全数毁去。

花冠不毁,天仙之体万物难伤!是以北布才无比自信,认定潘恒不能拿他如何!

潘恒见状,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与张翼轸低语几句。张翼轸先是一愣,随后微一点头,转身退立一旁,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再看潘恒,缓缓将双手自衣袖之中伸出,平伸胸前,犹如寻常之人伸懒腰一般,左手之上闪现红黄蓝三色彩光,右手之上却是一片黯淡,渐渐在左手的光芒之中,平空消失。

“轮回手!”北布一见此等情景顿时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大天魔!”

第七卷 天净沙 第二十七章 - ~千变万化~

“不错!”潘恒当仁不让,点头承认,“承蒙有人格外照顾潘某,将天雷威力提高不下百倍,试图将潘某湮灭,不想天算不如机缘,潘恒因祸得福,成就大天魔之身……北天官,即便你身负天命再入轮回,不信三世之后,你还能够再次成就天仙!”

天仙有天仙花冠,凭借天福而成,若无天地法宝,莫说天魔,天帝也不能轻易将之摘下。不过天地平衡之理,自有玄机奥妙,天魔也并非对此完全束手无策。

寻常天魔虽说可以以一抵三,一人力战三名天仙,不过却只是寻常天仙。若是天官,一般天魔与之对对战,断难取胜,只因天官身负天命,顶上花冠因天命之助,与普通天仙大不相同,天魔无法将以魔力将花冠片片化去。花冠不去,无法伤到天仙仙体,天仙便可立于不败之地。此也是天官相比一般天仙最大优势之处,也是因此,天官才令一众天仙人人向往。只因天官一成,不但不怕天魔,连天帝也礼让三分。

然而天地之间自有相生相克之理,万事万物自成玄机,高如天帝也无法左右天地对立,日月交替以及仙魔分庭抗礼。由地魔成就天魔,便几乎已经是不死之身,而天魔之上,却还有大天魔可成。一旦普通天魔修成大天魔之身,便可以自身强悍的魔力,强行扭转天地平衡规则,以天魔之中最为无上的法术轮回手,可以将天官顶上花冠摘去,再以折损自身一半功力的代价,划破生死界限,直接将天仙投入轮回大阵之中。

轮回大阵是天地法则。无人可以更改。天仙被投入其中,也会瞬息被轮回旋涡吞没,直接投胎转世为人。不过天仙虽然花冠被摘,不过修为仍在,经轮回大阵的湮灭沉沦之后,修为损失大半。神识却依旧凝重,远超常人,是以转世之后,不忘前世之事,再行入道修行,无比快捷,不出十几年便可重返天庭,日后再得天仙之境,也不在话下。

大天魔神通神天,自然深知其中玄机。若是只是如此将天仙打落凡间,任其十数年再重返天庭,到时他再积蓄力量反戈一击,岂非得不偿失?是以轮回手施展之时。便在天仙身上留下印记,待其转世重生之后,天魔便会感应得知。便会再次痛下杀手。将转世之后的天仙杀死。

轮回法则,天帝也无可奈何。何况是寻常天官,每轮回一次,神识便会大受损伤。以天仙之能,三世之后,神识便会与常人无异,一身修为也消耗殆尽,再无丝毫出奇之处,再生之后,便是世间再普通不过的常人之躯。

到第四世之时,天仙再世为人已是资质平平,前事全忘,不知自己到底因何而来,以前又发生何事。而此时大天魔也是一身功力几乎耗尽,不过仍有一丝余威可以动念之间将再世的天仙魂魄毁灭,拼了自身受损,也能让此名天仙最终形神俱灭,彻底消亡于天地之间。是以相比之下,最终天仙湮灭,大天魔功力大损,算来还是身负天职的天仙大败,大天魔得了便利,虽然大天魔也需要数千乃至上万年的休养才可以恢复功力。

是以对比之下,天魔可以力战普通天仙,大天魔却可以战胜天官!

北布自然深知轮回手的厉害之处,所以才惊见之下,顿时骇然心惊,心中顿生恐慌之意。

修道之人,一旦成就飞仙,若是寻个仙家福地,自在逍遥,不求天仙大道,倒也落个清净自在,从此再无生死之忧,烦恼之事。而一旦天仙大成,更是天地之间唯我独尊,死亡之说,更是几乎不再听闻之事。北布身为天官多年,早已不知生死轮回是何等情景,今日猛然一见轮回手现前,几乎再难保持镇静,声音颤抖地说道:“潘恒……你,你敢对天官施展轮回手,当真是要逆天而行,与天道背道而驰?”

潘恒冷冷一笑:“天不容我,我何必再迁就于天!铁围山中,有人私改天雷之威,要我性命,假借天意而行,既然天地之间并无公正可言,我自然不必再念念不忘与天道相应相和……”

说话间,潘恒左手三光愈加耀眼,而右手虚无之处由手腕向上延伸至胳膊之处,眼见整条胳膊都消失不见,正是轮回手法术已成之势,只待双手合拢,引发天地轮回大阵。

北布一时慌乱,再无一脸傲然之色,急急说道:“且……慢!潘恒,你在铁围山中受到不公之事,我定会奏明天帝,待天帝明察之后,还你一个公道。”

潘恒一听,收势不发,惊问:“怎么,以北天官言下之意,铁围山之事,并非是你暗中操作?”

“怎会是本仙?”北布一脸愕然,辩解说道,“擅改天雷,至少要三名天官联手,全力催动天雷大阵的枢纽,且要损耗天命才可以开启,若非刻骨仇恨,谁人会自损功力非要害你?本仙与你素不相识,更与你无冤无仇,怎会做出此等费力不讨好之事?”

一听此言,潘恒手上三色彩光一时减弱,微一沉吟,忽又问道:“为何我听一名天魔所讲,私改天雷之事,全是因你而起?”

北布一时大怒,说道:“何人污我清白,竟敢造谣本仙是非?潘恒,你听一名天魔所说,此人姓甚名谁?”

潘恒摇头否认:“此人姓名不便透露,不过他明确无误地告诉我,说是他也听一名天仙所说,此名天仙,也是一名天官……”

潘恒尚未说完,北布顿时急不可耐地说道:“定是东……那老儿散播流言污我清白,好,好,东老儿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是何人私改天雷,你地挚友所做之事却要算到我的头上。打得如此如意算盘,也是看来先前我还小瞧了你。”

潘恒暗自一笑,又问:“北天官,若你并未做出加害我之事,我也不必非要拼着两败俱伤将你打入轮回大阵。不过在我未查明事情真相之前,你仍是最大嫌疑之人。”

北布先是一怔。低头一想,辩白说道:“潘恒,你切莫听信他人信口开河之言,我北布身为北天官,若无天帝之命,又与无并无血海深仇,怎会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不过听你一说,本仙也是忽有所悟,猜到是何人要置你于死地。”

“究竟何人?”潘恒一脸急切之意,说道,“若你能说清楚此事内情,待我查清之后,以后肯定不会再与你为难,如若不然。定当与你纠缠到底……”

北布正要张口说出,猛然愣住,想了一想。脸色突然大变。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好悬。果然不亏为大天魔,心机深重。险些着了你的道儿……潘恒,你且放马过来。看本仙如何将你拿下,一并交与天帝处置。”张翼轸在一旁看了半晌,由开始时的不解,到后来猜测到七八分,正在暗暗赞叹潘恒地机智多变之时,却见北布忽然醒悟过来,不由暗叹一声,微微替潘恒感到惋惜。

潘恒也是一脸失望之色,见功亏一篑,只差一点便能从北布口中套出幕后主使之人,不由心神一松,只一失神,轮回手法术便告失效。

如此大好时机北布岂能错过,当即心意一动,身形凭空消失不见,张翼轸和潘恒尚未反应过来,蓦然感觉到心神大乱,身前一丈之处一阵虚无的波动,随后北布身形陡现二人眼前,手中黄光一闪,两道光芒直取潘恒。

北布虽然现身潘恒与张翼轸之间,却是理也未理张翼轸,全力一击只求拿下潘恒,显然也是认定张翼轸不过是区区飞仙,即便他在背后袭击,也是不足为虑。

潘恒心中自是清楚,方才暗中催动初得皮毛的轮回术,不过是借机吓北布一吓,以他初入大天魔的境界,并不能打开轮回大阵的通道,将北布吸入其中。是以见北布识破他的计谋,恼羞成怒之下向他突袭杀招,潘恒不敢怠慢,天仙一击已是非同小可,更何况北布身为天官,更是威力巨大。

当下不敢正面捋其锋芒,潘恒身形一晃,疾退数千丈外,动念之间,浑身魔力汇聚双目之上,随后大喝一声,双目电光缭绕,放射两道白光,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飞身向前地北布胸口。

北布猝不及防之下被电光击中,大叫一声,身形一晃,便如巨石一般直直跌落下去。

张翼轸见此情景,顿时大吃一惊,潘恒成就天魔不久,即便天魔初成便是大天魔之体,也无法与成就天仙不知凡几的北布相比,更何况北布身为北天官,岂能等闲视之,怎能被潘恒一击而中?

张翼轸大惑不解,潘恒却是心中清楚得很,被他一击而中的北布不过是一个化身幻影而已,对北布而言,丝毫不受影响。天仙本有身外化身神通,天官更是有身外化身,而化身不但可真可假用来迷惑对手,且化身被灭真身并不会受到影响。

潘恒见不知何时北布已然暗中催动身外化身神通,心神一紧,神识外放,探寻北布真身所在。

不料一探之下,却是赫然发觉,四面八方之外,虚空之中,竟有九个北布化身凌空而立,而在他的感应之中,九个北布只有一个化身是虚幻之体,其余八个全是实体而成,不辨真假!

不管是天仙还是天官,身外化身只能有一个,不管此化身是真化身还是幻影化身,普通天魔一时无法分辨,在大天魔眼中却一眼便可识破,并无大用……潘恒微一定神立时发觉,九名北布之中,有一名化身可以被他看破,其余八名,难辨真假!

为何北布可以有七个真假难辨地化身?

第七卷 天净沙 第二十八章 - ~不死之身~

潘恒大吃一惊,微一愣神,立时明白其中的诀窍所在!

北布的身外化身确实只有一个,之所以有九个北布现形空中,乃是除去一名可以被他一眼识破的化身之外,再有一名真身,而另外七名化身却是假借顶上花冠之中的七片花瓣而成。

饶是潘恒自诩见多识广,也是一时无比诧异,不知北布施展的是何等神通,竟然能够借顶上花冠而成就令天魔魔眼难以分辨的身外化身,在他见闻之中,从未听过天仙也好天官也罢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神通法术,直令潘恒吃惊之余,不由心中大为担忧。

若是天仙都有此等本领,天魔与之相比可以以一抵三的优势便荡然无存,转而变为两名天魔才可以与一名天仙相敌。若真是如此的话,再加上天仙人多势众,天魔再难与天仙成抗衡之势,必将全面落败!

心思电闪间,潘恒心中再无一丝胜算,同时微微叹息,感叹时不我与。争来斗去,不想最后还是天仙一方棋高一着,不知何人所创此等通天法术,不用天仙人人学会,只要天庭之上一众天官都能够凭借天仙花冠幻化化身,只凭其真假难辨可以躲过天魔魔眼探查之能,与天魔对战之时,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遑论他尚且不知是否每一名花瓣化身也如同顶上花冠一般,难以以魔力摧毁。如此一来,即便大天魔拼了全力毁掉三名花瓣化身,最终也难逃落败的下场,由此,天仙才为真正的不死之身!

见潘恒震惊当场,一名北布哈哈一笑,说道:“潘恒。今日看你如何逃脱?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潘恒摇头一笑。答道:“北布,即便你有此等不世神通,哪怕可以身外化身万千,潘恒也会与你周旋到底。誓死不屈。不过潘某倒是对你佩服得紧,能够修练而成如此通天彻地之能。当真也是天纵之才!”

另一名北布傲然自得,说道:“顶冠化身术乃是本仙独创,天地之间绝无仅有,正是灭你等天魔最为无上功法。既然你知道厉害,还不认输更待何时!”

潘恒闻言顿时大喜。却原来此等法术尚未全面传开,也是幸事一件。想到此处。潘恒心意一动,双手分现三色彩光,也不多说,纵身朝方才说话的北布悍然一击。

此名北布却是动也未动,悄然一笑,潘恒忽然心生不妙,不及回身,蓦然收回右手光芒,回身一掌劈出,掌刀如风。光芒似电。正中身后一名悄无声息逼近数尺之内的北布身上。

只是一阵黄光闪过,凝聚潘恒三分功力的掌刀魔力竟然未对化身北布造成丝毫损伤。只是身形晃了几晃,随后也是悄然一笑,手中一扬,一把朝天刀跃然手上,刀上仙气缭绕,散发慑人光芒,朝潘恒拦腰斩来。

再看身前的北布,也是手腕一翻,一把隐地剑现形手中,剑身隐现摧魔之气,一剑便朝潘恒当胸刺来。

这还不算,一共九名北布,手中各持形状各异地法宝,或笑或怒,或凶悍或淡然,将潘恒团团围在中间,几乎同一时间发动进攻。

除非潘恒能够识破真身所在,一击而中,否则九名北布,只能够堪破其中一个化身,其余八名之中,七名是顶冠花瓣所化,相比真身还更难攻破,因为其有天命护佑,要想斩杀,必须先将天命毁去。而潘恒却是自知,天官之所以强大,便是可假借天命与天魔抗衡,其实若以修为和自身强悍程度相比,天仙之体远不如经过天雷淬炼过地天魔之体强横。虽说天仙之体声称万物难伤,其实天地之间自有平衡之理,如果以天魔魔力注入天仙之体,顷刻之间天仙仙体便会溃散一空,再难聚焦成形。

不过即便是寻常天仙,也有天仙花冠保护,正好可以抵挡天魔魔力的侵袭,更何况天仙虽然仙体羸弱,却无论神通还是法宝都强过天魔,是以倚仗顶上花冠和护身法宝,寻常天仙与天魔也有一战之力。只是天魔毕竟全是经由天雷击顶,才能突破地魔界限,飞升天庭,且魔门修行一向注重战力,是以若是普通天魔对战一般天仙,几乎可以以一抵三。

不过一旦天仙晋身天官,有了天命在身,顶上花冠便被天命护佑,莫说寻常天魔,便是百无其一的大天魔想要战胜天官,也必须自损本身修为,以轮回手强行将天官打入轮回。最后就算取胜,也是惨胜,自身受损八成以上。好在天官难成,且天官受天帝约束颇多,向来不会私自与大天魔交手,除非魔帝与仙帝反目,仙魔大战,否则天官与大天魔交手之事,极难发生。

潘恒在铁围山被惊天天雷击中,险些丧命,却也因祸得福,天魔大成之时,便一步跨入大天魔之境。只是刚刚步入大天魔,境界尚未稳固,轮回手只是参悟皮毛,并不能全力施展,先前也只是用来唬唬北布,想借他之口得出擅改天雷的幕后之人。却不知关键时刻北布一时惊醒,非但没有说出实情,反而恼羞成怒之下,展现顶冠化身术地通天神通,直让潘恒暗自苦笑,不想无意之中竟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只怕今日一难,断难安然度过。

潘恒将心一横,情知以他地神通,若是北布并无顶冠化身术,全力相拼之下,大不了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只是北布的顶冠化身术过于强大,便是他大天魔已到大成之境,想要战胜北布几乎也无可能。

既然左右难逃一死,不如拼死救下张翼轸,或许日后还可借张翼轸之手,为他报仇雪恨。潘恒打定主意,眼见九名北布齐齐围攻而至,也不躲闪,认定其中的一名化身,也不理会其余八名之中真身究竟是哪一个,全身魔力高涨,整个人化为一道三色彩光,一闪之间便从化身之中一穿而过。

北布唯一一名化身被潘恒穿体而过,微微一怔,一脸愕然,随后化为一股轻烟,消散不见。剩下八名北布顿时大怒,一齐喊道:“魔头……哪里跑!”

潘恒身形连晃,悍不惧死,不管不顾,双手纷飞,将八名北布的来袭之势一一化解。饶是潘恒身法再快,天魔之体再是强悍,也无法以一抵八,片刻之间身上已被三名北布击中,带动全身三色彩光黯淡几分。

以潘恒本意,本是将北布引到远处,然后让张翼轸从容脱逃,不料待他稍稍稳定心神,强忍巨痛定睛一看之时,不由大吃一惊,却见张翼轸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竟是逃得无影无踪。

怪事,潘恒一时费解,以张翼轸性情,不是临阵脱逃之人,怎会乘机一声不响逃之夭夭,莫非有何变故不成?不及多想,八名北布再次形成合围之势,将潘恒围得水泄不通。也好,张翼轸能够从容脱逃,不被北布留下(奇*书*网.整*理*提*供),也算好事,管他打地是什么主意,只要能够活命即可,来日方长,想必以今日之事,张翼轸与北布势同水火,只要他最终不为天帝所用,能够杀北布替他报仇,即便真是一时被北布的神通吓跑,也不算什么,毕竟性命重要,再说逃跑也并非什么丢人之事。

潘恒想通此节,心中大安,微一凝神,再次施展轮回手,双手一白一黑,一隐一现,仰天大笑,说道:“你有顶冠化身术,我有轮回手。我却不信,你有天命护身,莫非真能抵挡天地轮回大阵地吸附之力?哈哈,北布,且看我的轮回手可以拿下你的几个化身!”

说话间,不等北布有所反应,潘恒身形如电,不顾其余几名化身虎视眈眈,伺机来袭,后方门户大开,毫不在乎身后北布对他痛下杀手,只是双手开合之间,认准一名北布猛然扑去。

哪怕拼了一死,也要将一名化身打入轮回,看看天仙花冠所化的化身,假借天命,到底能有多大神通!

潘恒同归于尽的打法令北布大为动容,当下也不敢冒险与潘恒硬拼,其余北布站立不动,将全部仙力汇聚一处,力挡潘恒致命一击。

潘恒来势甚快,被他盯住的北布化身根本不及躲闪,在其余数名北布的心意支撑之下,此名化身全身光芒大盛,凝结如同水雾,显然已是催动全力。潘恒几乎化身为一道流光,电闪之间便与眼前的北布撞在一起。

如同虚空之中突现一日,又如九天之上天日初升,虚空之处,一点光亮汇聚一起,短暂的黑暗过后,猛然之间迸发无边耀眼光芒,其亮远超天地之间一切光亮,非言语可以形容。光亮一闪即逝,因其过于闪亮,闪过之后,天地之间一瞬之间犹如陷入漆黑一片之中!

随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瞬,或许千年万年,只觉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天地之间蓦然恢复清明,再看潘恒萎靡不振凌空飞在空中,面无表情,浑身全无一丝气势,而他所站之处,方才与他硬拼一记的北布化身却是安然无恙,淡然而立,虽是面色略有失神,不过相比潘恒却是好了太多。

“如何,潘恒,可是认输?”北布化身傲然一笑,正要再讥讽几句,却见潘恒先是一愣,随即诡异地一笑。

北布顿时心神大乱,一丝不祥之感掠过心中,随之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

第七卷 天净沙 第二十九章 - ~一剑惊仙~

北布察觉不妙之时,却为时已晚。

八名北布在空中站立。其中一人当前而立。与潘恒周旋。另外七人分立背后。各自警觉。面向潘恒。倒也不是北布如此托大。全然不将张翼轸放在眼中。只因在他方才的感应之中。张翼轸早已踪影皆无。定是乘机远遁。不知跑到了何处。北布认定张翼轸的此良机。为保性命偷偷溜走实属正常。

是以在与潘恒对战之时。因为惧怕潘恒的轮回手法术。北布全神贯注应对潘恒。力求一举将其拿下。也好向天帝邀功。至于张翼轸逃走一事。他并未在意。毕竟相比之下。拿下张翼轸要容易许多。天地之间。他一身仙气极易被天仙察觉。又能跑的了多远?

北布施展平生最引以为傲的顶冠化身术。眼见就要将潘恒当场擒获。而潘恒也是受伤颇重。呈困兽犹斗之象。不过在北布看来。潘恒一身魔力在与他聚集七片花冠的天命之力。再加他一身浑厚的天仙仙力汇聚一名化身的相撞融合之下。已然所剩无几。再无一战之力。

明明举手之间便可将潘恒禁锢。怕是会成为千年以来第一位生擒大天魔的天官。北布心中暗生的意。不料尚未来及迈步向前。蓦然心中掠过一丝惊恐和不安。仿佛身后有巨大变故突然发生。

究竟出了何事?

不待北布回身。在他身后数丈之外。虚空之中。突兀间迸发一点微弱火苗。如一缕烛火。又如一点萤火。无比渺小。若非细看绝对无法发觉。不过在北布的神识感应之中。却是无比清晰。无比醒目。又无比惊人。只因火苗虽小。却火力惊天。而且其中蕴含纯正的天命!

正是天命之火。

天命之火先是凭空显现一点。眨眼间化为一丈长短。幻化而成丈长的剑形之火。毫不迟疑一剑斩向七名北布之中的正中一人。

天命之火火剑散发熊熊火势。看似威力惊人。不过在北布看来却并无多少威慑之力。天命之火其上所蕴含天命若是用来对付飞仙定是剑到人亡。斩杀天仙的话。也多少有些威力可言。不过若是用来斩杀天官却是全然无用。只因其所倚仗的天命远不如天官本身天命福威深广。并不能对天官造成丝毫损伤。是以北布震惊过后。只是微微运转天仙仙力。心意一动。此名化身北布猛然转身。双手交错之间。双手一合。便将天命之火的火剑吸在双手之间!

“的天命。定神通!”

随后北布一声断喝。双手黄光一闪。试图完全将天命之火湮灭。谁知双手一触及剑身。只觉剑身火力异乎寻常的炙热难耐。以他一身天仙修为。只一接触竟然手生灼痛之感。隐隐有无法与之抗衡之势。

怎会如此?

北布骇然大惊。以他天仙之体。除非魔火或是阴火可以伤及一二。天命之火与他本性同源。又不如他的天命深广。怎会将他的天仙之体灼伤?难道此火不是天命之火不成。还是其中有何古怪之处?

尚未来及深思。火剑之上火势突然一收。竟是化为乌有。整个剑身消失不见。平空消失。不过北布却是仍然可以清楚感应的知。双手之间仍有剑身。只是剑身化为漆黑。不被肉眼所见。即便天仙仙眼也无法识破。若不是双手之上不断传来难耐的无边火力。北布即便神识大开。一时也难以发觉虚空之中火剑的所在之处。

好高明的隐形法!

北布暗暗赞叹一声。正要调动其余数名化身之上的余力。打算一举将火剑毁去。然后将潘恒拿下了事。还未来及动念。突然之间火剑之上火力暴涨数倍。不但逼迫的北布双手如火燃一般疼痛。且火力之中隐隐有一缕怪力一闪之间竟是突破仙气防护。没入化身仙体之内。更让北布感到畏惧之处在于。火力大盛之下。仿佛连神识都被火力灼痛。心神也有失守之势。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直让北布险些惊叫出声。晋身天仙之后。早已是心神稳固如同磐石。哪里还有神识被侵袭之事。只此一着。北布顿时心生慌乱。匆忙之下急急撒手回退。准备化身归一。全力应对莫名火剑。

火剑隐形不可见。难以捕捉行踪。北布刚一松手。身形不可谓不快。须臾间便闪身千丈之外。还未收敛心神。只猛然间只觉一股难以言传的毁灭之气逼近身前。大骇之间护体仙气催动到极致。同时又想闪身躲开。却是晚了一步。一道蕴含死绝之意毁灭之心的剑气正中胸口。

火剑刺中北布。顿时显现剑身。剑身之上。火光缭绕。更有丝丝缕缕黑气闪现。正正将北布洞穿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