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花花夭,怎么唱,唱女人的歌?”

还有那女人的声音?!

第344章 姐妹情深

傅歧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花夭是个女人, 无他,因为花夭实在太能打了。

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公子哥,没有穿越没有重生没有奇遇, 遇见祝英台这一个女扮男装的奇葩就已经感觉够神奇的了,但祝英台面红齿白长得又斯文, 这女扮男装除了惊讶下, 也还算合理…

但花夭是谁?花夭是在会稽学馆里教骑射时动不动就开黄段子、一路北上糙的连他都看不过去, 能一只手把他揍得满地找牙的魏国将军!

马文才拉着傅歧回去的时,傅歧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所以回大营的路上就耽搁了点时间。

花夭的离开,对于魏国人的震动, 要远大于梁国人。毕竟对梁帝萧衍来说, 花夭不过是个官品不高的女将军,是去是留, 他并没有太在意。

更别说后来陈庆之还带着花夭编纂的那本骑兵训练要术入宫,萧衍本身对白袍骑的期望值就不大,眼见着烂摊子还没那么烂, 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任由魏国人自己处理了。

但魏国使臣那边,直接炸了锅。

总之外界关于这位花将军叛逃的消息喧喧闹闹了好一阵子, 之前魏国还有点“家丑不能外扬”的心思,现在却不顾这么多了, 直接把花夭女人的身份抖了出来, 几位在魏国家族势力不弱的使臣更是扬言要她后悔如此选择。

原本傅歧对花夭是个女人只是半信半疑, 毕竟会捏一把女人嗓子也不算什么绝技,可当这个消息是从魏国使馆里传出来时,就消息的真实性就不好让人怀疑了。

“她怎么能是个女人呢?”

傅歧还是想不通,嘀嘀咕咕着,“她怎么能是个女人?”

马文才这几天被他吵得耳朵都磨了茧子,闻言一翻白眼:“为什么她就不能是个女人?她家祖先本来就是女扮男装去参军的。”

“可是她揍过我啊!”

傅歧红着脸,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脸皮感觉要炸开了。

什么按在地上打、抓着腰摔、怀中抱杀…

军中相斗的技巧和角斗有关,花夭本身力气就大得可怕,又会诸般技巧,他被对方压在身下不能动弹往往是常事。

想到这里,傅歧突然有些扭捏地说:“马文才,你说我和她如此贴身互博过,是不是该要负责啊?”

这事要是搁在南朝…

他想了想,“况且,花夭与我家有大恩,就算是出于道义,我也该护住她的。现在她头发都没了,以后想要嫁人说不定…”

“得得得,我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

马文才手中折扇轻敲了他脑门一记,“她沙场征战这么多年,又久在军中,就算要负责的,也轮不到你。何况你负责什么?人家是揍了你,不是你揍了人家,按理是花夭对你负责,你现在是家中的独子,难道要入赘吗?”

“咦?这我可没想过。”

傅歧在本质上还是这个社会的主流观念,讪讪地说:“我只是觉得,若她要过的艰难,我倒是可以纳她为妾,她是我的恩人,我必…”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嘴。

马文才刺过来的眼神既冷又傲,有些吓人。

傅歧和马文才是多年的知交,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马文才,也只能挠挠头。

“我就是说说,说说…”

“你可以拿这个话去问问祝英台,看看她如何回你。”

傅歧直觉马文才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只好住口。

“对了,马文才,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人托我给你带个口信。”

傅歧突然想起来正事,连忙道。

“魏国那位兰陵公主,想要见你一面。”

他和兰陵公主并不熟悉,但使馆上下用度都是出自宫库,想要给他带个口信不难。

“兰陵公主要见我?”

马文才诧异道:“我与她并无什么交情,为何她要见我?”

“不知道,说不定花夭和这位公主感情不错,走之前嘱托过什么?”

兰陵公主原本是作为和亲的使者而来,萧衍的几个皇子皆有妃子,他不愿让自己的孙辈留有胡人的血统,所以一直对这位公主的和亲兴趣不高。

他自己也多年不近女色了,兰陵公主便是想入宫都很难。

原本为了推进求和,倒是在和宗室与谢家博弈着婚事,但现在北魏出了乱子,眼见着就要内斗,那些曾经为之面红耳赤争夺的条件也变得不咸不淡,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被困在魏国的兰陵公主,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平日里除了还逛逛佛寺,基本不怎么出门。

傅歧说她和花夭感情好,那倒是不假,要说花夭走之前向这位公主透露过什么,也难说。

马文才不敢保证这位公主知道些什么,但他肯定花夭肯定不会将他的身份抖出来,如此一来,去与不去,就需要斟酌。

万一三言两语被诈出自己才是花夭归国的帮手,肯定平添不少麻烦。

但是故意避而不见,又难免有做贼心虚之感…

天生心眼多的马文才,差点活生生把自己纠结死。

“你到底去不去?”

傅歧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不怀好意地咧了咧嘴:“徐之敬说了,少点思虑,不然你要秃头。”

马文才的额头被“秃头”二字刺激的一跳,脱口而出:“去!”

“兰陵公主约你明日午时在牛首山佛窟洞相见,她明日去佛窟寺礼佛。”

傅歧说,“我怕她有可能对你不测,到时候我会带人在山脚下接应,若是有危险,你就把祝英台给你的‘炮仗’丢出去。”

马文才见他难得这样思虑周全,不由得大感欣慰。

到了第二日约定之时,兰陵公主果然已经在佛窟寺里等候了,身边只有几位护卫和侍女。

马文才是单独一人去的,他不知道这位公主要做什么,要真动起手来,一个人跑总比一群人跑要容易些。

“我现在知道花将军为何将马托付给你了…”

见马文才单独一人前来,兰陵公主也有些讶异。

“马侍郎好胆色!”

“不敢当。”

马文才神色淡淡地向公主行礼。

“不知公主找马某,有何贵干?”

兰陵公主想起白袍骑之前的传闻,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开门见山道:“我想请马侍郎割爱,将花将军临走时落在牛首山大营的大宛马给我。若马侍郎愿意,我可奉上与马同值的十倍黄金。”

那马明明是花夭赠给马文才的,这位兰陵公主却闭口不提,只说“落在大营”云云,马文才心里当即就有些不快活,直接一口拒绝。

“在下受人所托,自会好好对待那匹宝马。”

他以为这公主是看上了花夭的马,不愿它落在南人手里,心想着话不投机半句多,拒绝完就要走。

兰陵公主见他竟连犹豫都无,急得轻叱道:“把他拦下!”

左右护卫拔出兵刃,拦住要离开的马文才,马文才单手劈向护卫拔刀的手腕,那人握着把柄的手顿时一松,刀身又重新落入了鞘中,但就这一下的功夫,马文才已经突出了包围,手在袖中扣住了竹筒。

“公主利诱不成,是想威逼了吗?”

马文才铁青着脸,“区区不才,好歹也是宫中行走的侍郎、山脚下大营的参军,公主是否太不把我梁国官员放在眼里?”

他原本对这公主还有几分善意,她头脑清醒又善于交际,在魏国一直口碑不错,只是身份有些尴尬。

但现在这举动,就足以称得上莽撞了。

见到马文才会武,兰陵公主吃了一惊。

“马侍郎误会了!”

兰陵公主担心马文才不管不顾就走,说道:“我欲向马侍郎买下大黑,只是为了将此马送回花家堡中,并不是要据为己有。”

“马郎君可知道此马对怀朔花氏何等重要?”

她匆匆说了遍这匹马的来历,以及这匹马的血脉留存之下的不易。但除此之外…

“怀朔花家并不擅经营,虽然出过一位花木兰,但其后人丁却渐渐凋敝,是以花家的大宛马,历来是花家继承人的聘礼或彩礼…”

兰陵公主为自己的朋友担忧着,解释道:“此事六镇之中人人皆知,愿意用大宛马来求娶新人,是花家最高的敬意。如今花夭将她的伴生黑马给了你,日后她若成亲,该如何和夫君解释?”

马文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直接听傻了。

“我想你也知道了,花夭是个女人。你们梁国瞧不起武夫,六镇子弟却有不少想娶花将军的,其中不乏镇将豪酋之后。”

“她心系旧主,匆匆回国,我大概能理解她破釜沉舟的心情。她在魏国认识的人不多,从牛首山趁夜离开也没办法将马妥善交付朋友之手。可我身为好友,依然想要维护她的声誉。”

兰陵公主向着马文才深深一礼。

“我不能让她日后向夫君这般解释…”

“‘我虽心仪与你,但我祖传的大宛马已经给了别的男子。’”

第345章 干卿底事

这位魏国的公主原以为自己一番话, 不说能打动马文才,至少也能让他知难而退,毕竟花夭愿意把自己的马托付给他, 说明两人至少交情不错。

而好朋友,总是不忍心让对方为难的。

谁料兰陵公主情深切切的几句话, 把马文才气笑了。

“花夭赠我马, 顾我何事?”

他眼神中满是讥诮之色, “又干卿底事?”

兰陵公主愣住了,左右侍卫更是喊了一声“放肆”,然而马文才却丝毫不惧, 该说的话一句也没憋着。

“兰陵公主,马某虽只是一小小的侍郎, 好歹也是大族之后, 世代为官, 马家家底还算丰厚,一匹大宛马还是养得起的。”

他觉得今日这事十分可笑, “花将军将马托付于我,便是相信我。她前脚刚刚北回, 公主后脚立刻来讨要花将军的马,到底是不相信花将军, 还是不相信我?亦或者…”

“其实公主才是看上了马的那个人?”

兰陵公主被说的脸一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马在我这里, 总好过在一男子…”

马文才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之前祝英台不知道花夭是女人爱慕上还可以理解, 这位兰陵公主出身魏国宗室, 居然也一副为花夭神魂颠倒、甚至爱屋及乌到不愿意让花夭和任何男人扯上关系的地步?!

和这种感情出了问题的人说话,说了也是白说,马文才不愿再和兰陵公主就这种扯淡的事情再继续下去,是以当场拂袖而去,拒绝的特别彻底。

他原以为自己说的很明显了,却没想到兰陵公主却毫无放弃之意,之后屡屡派人来求买那匹如今改名“象龙”的黑马,让马文才烦不胜烦。

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仿佛像是有了一个不好的开端,自那以后,不光是兰陵公主来求马,就连魏国不少使臣,也愿意出重金求买花夭的那匹大黑。

魏国这些使臣当初也俱是魏国千挑万选的英才之辈,有的出身鲜卑豪酋,有的是汉人门阀子弟,在北方的汉人和鲜卑人混居已久,也都有爱马之意。

之前这神骏的大黑是花夭的爱骑,他们不好夺人之好,如今花夭将马赠给了马文才,这位魏人料想着南人都是骑驴乘牛车的,连河西马都在梁国养残了,半是爱惜宝马、半是想要拥有,也纷纷来求。

一时间,牛首山大营和马文才居住的地方门庭若市,皆是前来求马之人。

兰陵公主到南方虽不久,但因善于交际,也有了一群裙下之臣,这些人听说兰陵公主想要拿回马文才那的北魏宝马,便也使出各种手段,想要从马文才这里拿回宝马讨好佳人,一时间,马文才烦不胜烦。

事情到了这一步,便已经变了味。若说之前只是客客气气来“求马”,后来倒更像是一场比试,看谁能取了马文才这里的宝马,便是最有手段、最有势力之人,连马文才也不敢不给面子。

这种事说起来幼稚,但达官贵人中不乏这样沽名钓誉之人,于是乎,如果说之前魏国人求马还有些“不忍国中宝马落与他国之手”的意思,那梁国这些贵人来求马,就纯属是在仗势欺人了。

这件事闹到后来动静太大,连建康的百姓都知道了有位年轻的侍郎得了个匹举世无双的宝马,就连市井之间都开了盘口,赌那马文才能将那马护住几个月。

花夭托付“大黑”给马文才并不是第一次,马文才也没想过这匹马背后还有这么多含义,当时应就应下了,若知道这马还关系花夭的婚姻,肯定不愿意揽这档子事。

花夭现在托付的意思也很明白,便是请马文才保住这马,不要变成任何人的所有物,他虽怕麻烦,却也重视诺言,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但马文才再看到大黑,便免不了有些郁结之意。

“噗!”

这种憋闷的感觉也传达到了大黑那里,见到马文才递过来的黑豆,大黑噗的一声将它们喷落与地,又扭过头去傲娇的不看马文才。

“别别别!让人看到了又要说我们梁人虐马!”

傅歧见马文才抄起豆料袋子就要砸大黑,连忙扑过去拦住马文才的动作。

“它就是匹马,何苦和它置气!”

“它就是故意的!”

马文才提着袋子,怒瞪大黑道:“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若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被人卖了!”

大黑喷了马文才一脸口水。

“你给我放开,让我宰了它啊啊啊啊!”

爱洁的马文才已经疯了。

傅歧使劲拉住马文才,祝英台看马文才这难得幼稚的架势以为他要揍马,连忙跑到马圈起去想要把大黑拉走,以免发生人马互博的惨案。

谁料大黑虽然通人性,但毕竟是匹战马,除了花夭和马文才外不让外人亲近,见祝英台靠过来居然扬起前蹄,随时都可能踹过去。

祝英台此时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傅歧背对着祝英台没看见,马文才见大黑居然要踹人大吼一声:

“死马!你敢动一下我把你皮扒了信不信!”

大黑被马文才暴喝一声,竟也放下了蹄子,祝英台逃过一劫,再也想不到拉缰绳的事,心有余悸地从马厩中跑开。

魏国几位使臣被引入马厩来找马文才时,见着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我原以为,花将军托付宝马之人,总会是个爱马之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说话慢条斯理,带着一种独特的腔调,但那凝重的脸色,却已经透出了他的心情。

“却没想到,马侍郎对待宝马,和对待奴隶也没有什么不同。”

马文才见有陌生人来,推开傅歧的脑袋,定睛一望。

他也去过使馆不少次,认出这说话之人正是使馆中除了花夭以外另一位武将,名为刘陀罗,也是使臣之一,擅兵事,地位不低,也是使团中坚定地回国派成员。

见着这一幕,听到魏国人的话,领他们过来的陈庆之也有些尴尬,不由得回答:“马参军对这匹马十分爱护,每日里豆料和精料从未断过,遛马也一直是亲力亲为,想必是场误会。”

马文才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面子的,傅歧见外人来了没有拦他,他也没有把手里的豆料真拿去砸马,那袋子被他随手往地上一扔,骨碌碌滚出不少黑豆,大黑见了精神一震,连忙低头去吃。

也侧面证实了陈庆之所言不假。

刘陀罗表情稍微好了点,但见大黑和几只外表瘦弱的河西马在一个马厩里,眉头还是紧皱着。

“马文才,我此次前来,是欲与你约战。”

刘陀罗开门见山。

他这话一说,几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约战?马文才可是文臣!”

傅歧莫名道:“你向文官约什么战?”

“此战非彼战。”

他回答。

“马文才得了我们北魏的宝马,我们不服。这几日,使馆里怨声载道,对花将军将马留与南方满是怒气,也有人怕马文才将马给了什么不识马的贵人,白白糟蹋了这样的龙马。”

刘陀罗说,“我们来南梁,是为了和气,可再这样下去,便没有和气了。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能堵住悠悠之口…”

马文才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走到大黑旁边,抚着它的脖子。

“他们质疑你,是不相信你有驾驭大宛马的能力。说实话,我也是不信的,但是我觉得花将军将马赠你,应该有她的原因。”

刘陀罗看着大黑任由马文才抚摸鬃毛,眼中闪过一丝羡,“我的骑术还算出色,坐骑也是名马,我代表诸位同僚,希望能和你赛三场马。”

“若你赢了,从此我等不再提你还马之事,认你为此马之主;若你输了,你要将大宛马还给我国,由我们带回国去。”

他对着北方,拱了拱手。

用实力堵住众人之口确实是个好法子,尤其马文才现在是白袍骑的参军,能在众人面前赢了魏国擅骑之人,从某种意义上也表示白袍骑并非庸兵。

可这人以这种方式、这种语气来约战,未免让人有些不爽。

傅歧是个爽直脾气,当即就想把一句“你算老几”丢他脸上,却被马文才拍了拍背后,硬生生止住了喝骂。

只见马文才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大黑的颈侧,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刘将军,若是我不同意呢?”

刘陀罗没想到马文才居然这么说,怔然之后大笑道:“想不到堂堂梁国的参军竟然是如此胆小懦弱之辈!”

“你不必激我。我梁国的参军大多是文官兼任,我不应战,也没什么。”马文才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论公,你是魏国的武将,我是梁国的文官,这比试根本就不公平;论私,这马是花夭赠我的,又不是我抢来的,名正言顺,我也没有和你比试的道理…”

马文才无所谓的态度和话语终于让刘陀罗黑了脸。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倒没错,他们确实‘不服’我。”

马文才在他发怒之前,话锋又是一转。

“我虽不在意你们想什么,但总是接二连三的有人来用‘你配不上这匹马’来‘说服’我…”

他眼神阴鸷。

“实在是烦得很。”

刘陀罗和同来的两位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明白这位梁国的侍郎兼参军是什么意思。

好在马文才连打哑谜的心思都没有。

“所以,你们想让我赛马,也不是不可以。但既然于公于私我都不必和你们赛这场马的,你们若什么好处都没有就要我下场,却是不行。”

在讨价还价上,马文才不惧任何人。

“这马本就已经是我的,我赢了你们没有任何损失,我输了却要让你们把马带走,这是什么道理?”

刘陀罗身后的使臣也是能言善辩之人,刚欲上前和马文才辩论,却被为首的刘陀罗按住了肩头。

“你说的对,没有彩头,确实显得我魏国目中无人。”

刘陀罗显然是对自己极有自信,也不认为面前这个清瘦的少年能敌得过自己在骑术上的造诣。

“我此番来建康,所携的宝马名为‘金龙’,虽不是大宛马,但也是名种之后。我便拿此马,作为与你赛马的彩头。”

马文才想了想,点点头。

“我平日里忙于公务,也没时间来回奔波,这赛马之地,便定在牛首山大营吧。也不必赛上三场,只比一场,看谁先到终点便是…”

他挑了挑眉。

“不拘手段、不用兵刃,谁能先连人带马过了终点,谁便赢了,如何?”

刘陀罗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一场更容易见真本事,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约下了三日后在此赛马,便欣喜而归。

看那架势,显然以为大黑已经到手了。

“马文才,这赌约明显不智啊。”

等刘陀罗身影已经不见了,陈庆之才摇头叹道,“那刘陀罗本为独孤陀罗,独孤一族以擅骑射著称,他出身高贵,寻常人也请不动他,能到这里来,必定是看了兰陵公主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