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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淮眼中浮起一点点笑意,又道:“然后呢?”

“殿下送我荷包时,叮嘱我不要再忘了你,还说,再过六年,我们就能天天见面。”南姗将萧清淮九岁时说过的话往事重现:“我一直都记得殿下的话,可殿下却忘了我…我以为殿下再也不会想起我。”

萧清淮摸摸南姗的脸颊,过了一小会,低声道:“待明年莲花盛开时,我们一起去赏花,就我们两个。”

南姗展眉一笑,容色如花,脆声应道:“好啊,小五哥哥——”萧清淮伸手揪了揪南姗的鼻尖,轻斥着笑道:“不许再叫我哥哥,唔,以后要叫五郎。”

两日后,南笙的长女南筱摆满月酒,清晨,南姗哈气连天的从床上爬起,沐浴洗漱后,骨头发软的坐在梳妆台前,让夏枝和夏桂给她绾发打扮,瞧着南姗神情倦怠,似乎又要闭眼睡着的模样,夏桂低声开口:“皇子妃,您这么困啊,奴婢正给你梳发呢,您可千万别打瞌睡,当心扯着您的头皮。”

南姗忍不住脸颊泛红,强撑着打起精神头——她困,是因为要配合小五同志进行体力劳动嘛。

夏枝努力不去想自家小姐身子上的暧昧痕迹,只很贴心道:“皇子妃忍忍,奴婢们很快就给您梳好头发。”

待夏桂和夏枝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南姗的头发,早起晨练的萧清淮已大步归来,南姗迎上前去接了宝剑,让小包子跟进去服侍小五同志沐浴,接着一块用早膳,饭菜粥点摆上餐桌后,所有下人已自发退下。

萧清淮瞧着打扮正式的南姗,薄施脂粉,端庄温雅间更见美貌异常,只眼睑下还有点淡淡的黑眼圈,衬着雪白的肤色颇有点明显,便道:“姗姗,我每日不都让你午睡么,怎么还困成这样?”想了一想,提议道:“你眼边要不要再擦点粉遮一下?”

午睡是午睡,晚睡是晚睡,能搁在一块相互弥补么…南姗喉间哽了一哽,目光幽怨:“我素来不爱涂脂抹粉,若不是瞧着眼圈发青,我才不让夏枝给我抹呢,再抹一遍,我怕脸上掉脂粉沫子。”

萧清淮摸了摸南姗的脑瓜,一脸怜惜:“那素日无事时,你都晚点儿起,多睡会补补眠。”

南姗轻轻瞪眼——只晚起不早睡么?

南家为后辈办满月酒周岁礼甚少大肆铺张,通常只请亲朋好友,但南家人丁繁茂,遂姻亲广布,四下一凑,男女宾客也能凑出好几十桌来,南姗和萧清淮到达南府门口时,已有络绎不绝的宾客抵达。

古代虽没有发达的交通工具,但是富贵清贫十分一目了然,南姗乘坐的豪华大马车往门口一停,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并不好,可南姗又不能呵斥都看啥看,只能装成一幅老神淡定的模样,淡定的扶着小五同志的手下车,她没想当众秀恩爱,可也不能对萧清淮伸出的手视而不见。

在不少艳羡讨好的目光中,南姗和萧清淮迈入南府大门。

第142章

南笙长女南筱的满月酒,并非恰逢南瑾老爹的休沐之日,是以他这会儿去上朝还没回来,南姗和萧清淮便先单拜了温氏,温氏半个月没见宝贝闺女,心中惦记的要命,待女儿女婿行了礼,便将女儿拉至身边挨坐着,笑容可掬地望着萧清淮,和声道:“这些日子,姗姗没给殿下添什么麻烦罢。”

萧清淮言语温煦道:“不曾。”又对小妻子的亲妈细致评价道:“姗姗温柔体贴,懂事明理,我很喜欢她。”

——这么直白噢,温氏瞟了一眼脸颊飞红的闺女,和蔼微笑道:“那便好,姗姗自小被她爹宠着,行事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殿下多担待些。”说着,又轻轻数落提点南姗:“夫家不比娘家,你可不许乱使小性子,你若失了规矩,当心你爹爹训你。”

南姗忙乖巧笑应道:“娘放心,我都晓得。”

又寒暄片刻,萧清淮被领到外头的男宾中,温氏看时辰还早,便将南姗拉进内室说私房话,方才姑爷在前,温氏不好盯着闺女细细看,这会儿仔细一打量,见她眉眼之间一股春媚之意,气色也还好,就是眼窝有点青黑,作为过来人,温氏pass掉房帷之事的关怀,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诸事可都还顺心?”

南姗的回答高深莫测:“府里挺顺心,府外反之。”

因南姗是随夫婿单独辟府而居,这个‘府外’的范畴,很含蓄的包括公婆妯娌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各路亲属,闺女的意思是老公很坚定的和她站在一条阵线,别的人大都各怀心思,想到如今京中最热门的话题,温氏迟疑道:“前几天,皇上亲自惩治钱国舅之事,那位钱夫人和钱小姐为何…”

闻弦歌而知雅意,南姗有些抑郁道:“钱夫人为何一同被罚,我也不甚清楚,至于那位钱小姐…”低垂着眼帘,南姗郁闷地扯起手帕:“太后要将钱小姐给殿下做侧妃,殿下心里不乐意,便向皇上进言推拒,之后的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殿下对这些事一概置之不理,也不许下头的人打听…”

她只知初十那晚皇宫里闹得厉害,次一日的结果是,钱国舅活生生死在冰天雪地里,钱世冲半死不活的被丢回大牢,钱夫人和钱小姐被冻成双腿残废,皇帝这回为何如此铁心辣手,南姗有点明悟,也有点糊涂。

温氏胸口一阵起伏,语气相当愤恨:“你才嫁给五皇子,太后却赐一个自家的姑娘去当贵妾,实在居心叵测,没安好心。”

当南姗知道钱太后要将娘家姑娘给萧清淮做妾时,为何会觉着她的脑袋很秀逗呢,孙子才娶正房,你就急着赐侧妃,赐下的姑娘还和您老是一家子,您老是存心想让孙子后宅不宁么,容她再坏心眼地深想一层,怕是还存了想整死她的念头吧,不提有点心思的侧室,都会肖想正房的位置,更有依照钱太后素来霸道护短的脾性,她哪里会心甘情愿让自家姑娘做妾,那什么钱小姐还没进门呢,就威胁她以后如何如何,假若皇帝听了这些话,还能顺着钱太后的意思来,皇帝老爷,你的脑袋大概也秀逗了…

不过,南姗轻声道:“娘也别太担心了,这事已算过去了,但凡太后和皇后那边赐的人,殿下他一个都不会要的。”别的保票她不敢打,这一点却敢肯定。

温氏皱了皱眉,才低声道:“你嫁的是皇家,若真有委屈,爹娘也无法替你撑腰,你凡事要多长个心眼…还有,五皇子是你后半辈子的依靠,你可一定要看好了,别叫旁的女人钻了空隙。”

南姗笑了笑,简单应道:“我知道。”她愿意相信一回萧清淮说过的话,不纳妾,永远一心一意待她好,但是,只一回。

自女儿嫁给南屏后,南家凡有喜庆之事,睿王只要得闲,通常都会来捧场一番,今日南家办满月酒,他不得闲,因为他要进皇宫去探望太后亲妈。

萧元哲才进慈宁宫的门,便听到一阵脆利的瓷器碎地声,接着钱太后嘶哑虚弱的声音传来,满是怒气冲冲:“…一群蠢奴才,给哀家滚开,哀家要见皇上,快去把皇上给哀家叫来!”

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颤颤悠悠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刚刚才去请过,皇上正在处理朝政,这会儿不得空。”

不知什么东西被砸到地上,发出钝钝的撞地声,钱太后大怒道:“哀家都病了七八日,他居然连一面都不露!哀家的儿子可真是孝顺!再去请!就说哀家快死了!”

接着响起太监的跪地磕头声,诚惶诚恐道:“太后娘娘息怒啊。”

萧元哲揉了揉眉心,才提步踏进钱太后的寝殿,寝殿内,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地面一片凌乱不堪,钱太后穿着柔滑的锦缎寝衣,散着花白的长发,半躺在床上,一脸怒气。

见萧元哲走进殿里,钱太后仿佛终于见到了可心人,气呼呼的拍床哭嚷道:“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哀家生你养你,你还知道来看娘啊。”

萧元哲挥了挥手,淡淡道:“留两个人收拾地面,其余的都下去。”接着,坐到钱太后的床边,温声宽慰道:“母后,您别再闹了,先好好养病罢。”

钱太后满肚子委屈,继续哭道:“哀家哪里闹了,娘都病成这样了,你那没心肝的皇兄,却连一眼都不来看娘…”说着,又拿涂了鲜艳豆蔻的指甲,指着垂低脑袋整理地面的两人,语气发狠道:“还有这些个死奴才,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哀家连她们都支使不动了…”

正在拣拾瓷器碎片的两个宫女,当即一声哭腔的跪地,哀求道:“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萧元哲心里烦得要死,沉着声音道:“啰嗦什么,赶快收拾好下去。”

两个宫女几乎是落荒而逃,钱太后一脸憔悴的病态,抡起胳膊捶打在次子身上,哀哀的哭道:“你皇兄好狠的心呐,承风可是他的亲表弟,血脉相连啊,不就是打死个人嘛,多了不起的事,他竟把承风…活生生给冻死了!承风可是哀家的亲侄子,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呐,你皇兄这么做,不存心让哀家没脸么…”

萧元哲被钱太后捶得眉头深锁,反言答道:“若是皇兄存心让母后没脸,钱承风早几年就人头落地了,皇兄已给过他一次机会,是他不知悔改,咎由自取。”

钱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次子,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这个逆子!你们可是血肉相连的表兄弟,为了不相干的外人…”

萧元哲忽怒声低吼道:“难道对于母后来讲,只有钱家是自己人,其余的全都是外人么!我和皇兄姓的是萧,您的孙子、重孙子都姓萧,不姓钱!!您心里能不能为你的儿子和孙子想想?”

钱太后自成为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后,从来都是她吼别人,已很少有机会领略到被吼的滋味,如今突然之间被吼了一通,还真有点傻眼。

萧元哲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神色,再道:“母后好好养病,别再闹了,钱承风之事已至此地,母后心里纵然再不平,难道还能让皇兄为钱承风偿命不成。”

回过神来的钱太后,不由哭得惊天动地:“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再也不把哀家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哀家为你们操碎了心,你们一个个反倒埋怨哀家不为你们着想…”

萧元哲出离愤怒地站起身,直接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后的钱太后以手捶床,厉声喝道:“元哲,你给哀家回来,回来…”离开慈宁宫去御书房寻皇帝的萧元哲,张嘴便道:“实在不可理喻!”

萧元德疲惫得拿手摁揉太阳穴,语声却冷冷:“既不可理喻,那就不用再去理会,朕在前朝忙着政事,还要时刻担心自个的亲娘在后宫作乱,妃嫔、皇嗣、皇妇,个个都敢谋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朕已下旨,谁都不许去慈宁宫探望,让母后自个在里头随便闹去。”对于总犯原则性错误的亲妈,打不得,骂不得,哄不听,劝不进,索性把她一个人干晾着,让她自个在窝里横吧。

南姗和温氏说了一小会私房话,便一块去了沈佳慧那里看南筱,里屋一片热闹的笑语声,沈佳慧穿着一身大红绣牡丹纹案的衣裳,一脸喜气盈盈,裹着南筱的大红锦绣襁褓,此刻却抱在君子兰怀中——不愧是当了孩子妈的,抱娃娃的姿势奏是标准。

南姗自进门后,便以穿花拂柳的顺序,将正在屋里坐的女眷挨个招呼了一遍,来到君子兰身边后,只见襁褓里的婴儿白胖秀气,此刻很懵懂的睁着眼睛。

“呔,筱姐儿的正经姑姑可算来了。”君子兰温柔的笑慨一声,又对盯着南筱正细瞧的南姗戏谑道:“我胳膊正巧困了,知道你会抱婴孩,要不要抱一会儿。”

南姗笑盈盈地伸出手,嘴里柔声笑哄道:“筱姐儿乖,来,姑姑抱。”因婴孩骨头很软,南姗抱得十分小心翼翼,对一旁抿嘴浅笑的沈佳慧道:“四嫂嫂,我听小芙儿说,筱姐儿特别爱笑,是不是真的啊。”

沈佳慧当即伸出指尖,轻戳南筱柔嫩的面颊,轻声道:“筱姐儿,笑笑,快笑笑…”

南筱小童鞋此刻似乎没有笑的兴致,被自个的亲妈逗弄了小片刻,只依旧懵懂着脸庞,沈佳慧很无奈的笑骂道:“…这个小东西,看来是与她爹亲近些,她爹一逗她就笑。”

葛三哥之妻魏氏掩嘴轻笑道:“四弟一得空就抱着筱姐儿玩,跟揣着个稀罕宝贝似疼着,更把筱姐儿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啧啧,直说和她姑姑小时候一个样,长大了肯定也是个顶个的美人坯子。”

被称赞是美人,南姗厚着脸皮应道:“都说侄女像姑姑,外甥随舅舅,我这个做姑姑的,现在有芙儿、蓉儿、筱姐儿三个侄女,不知什么时候能添上第四个侄女呢。”目光意有所指地瞅着魏氏,打趣地笑。

南芙出自大房南屏,南蓉出自二房南砚,南筱出自四房南笙,唯独自个还没闺女,魏氏微红了脸,低嗔道:“你这丫头,怎么连嫂子都打趣上了。”

南笙只抱了一小会南筱,便将她交回给乳母,和屋里的女眷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很快便获悉,罗静杉明年也会成亲,安文汀的婚事尚在斟酌中,林氏的长媳邢飞艳终于怀上身子,姑姑家的表姐商云芳之女何宝珍的婚事上南府来请托,温舅舅的长孙温谭川正在说亲,安家老太爷近来身子愈加不好,交流了好一会儿,有丫鬟来请南姗回去,说南瑾老爹回府来了,找她过去呢。

第第143章

南姗进到屋里时,看到自家老爹板木着个脸,自家老公也清淡个脸,俩人坐姿很端庄、面色也很肃穆的说着话,南姗默默抽了抽嘴角,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俩在商讨救灾抢险工作呢,南姗上前先给老爹行了礼,站起来时一脸笑嘻嘻,柔柔巧巧道:“爹爹,我听小芙儿说,您可想我了,瞧把您的胡子,都想得又长了不少。”

南瑾歪了歪嘴角,轻瞪一眼南姗:“多大了,还说淘气话,爹爹瞧你,可又长胖了不少,一天到晚尽顾着吃了罢。”

“哎呀,爹爹,女儿难得回来一趟,您一开口就笑话人家。”南姗羞红着脸坐到椅中,轻轻摸了下柔滑的脸颊,好奇的问萧清淮先生:“殿下,我真的变胖了么。”

不能和岳父唱反调,又要顾全小妻子的面子,萧清淮微微笑着:“一点点而已,不仔细看,根本瞧出来,岳父心里疼你,自然目光如炬。”

南姗眨眨大眼睛,轻声感慨道:“由瘦变胖易,由胖变瘦难,那我以后还是稍稍节食罢,万一哪天吃成了大胖子,我可再没脸见人了。”

萧清淮含笑道:“你才有几两重,离吃成大胖子的距离还远着呢,你正在长个子,且放心吃吧,就算胖一点也无妨,你小时候胖乎乎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南姗眉目嫣然,展颜一笑间丽色逼人,端的是清艳绝伦,和萧清淮搭罢两句话后,南姗再继续和老爹笑语晏晏:“爹爹,宫里的年赏昨日下来了,殿下只爱喝碧螺春,我只喜欢喝各式花茶,普洱茶性温和,又暖胃,是爹爹最爱,殿下特意让我全带了过来,送给您老慢慢喝,还有些毛皮和补品,给爹娘祖母做几件大氅,补补身子。”

南瑾目光温和道:“你们的心意为父知道,家里什么都不缺,以后别再送了,素日能常回来看看我和你娘,为父心里就高兴。”

萧清淮和气道:“府里就我和姗姗两人,东西放着也是白放,岳父和岳母也上了年纪,该多多保养身子,日后只要得空,我就和姗姗一块回来看岳父岳母。”

南瑾看了萧清淮片刻,缓缓道:“姗姗一直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你既摘了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千万爱重她,别叫她难过,她是个傻丫头,哪怕心里有委屈,从来都不知道哭,我和她娘不能再护着她了,以后就交给你了。”

萧清淮只简单应了三个字,却很郑重其事:“我知道。”

南姗努力不让泪花滚出来,用力憋回去,笑道:“小时候爹爹老夸我聪明,长大了却总说我傻,我哪有那么傻啦,我知道爹爹心疼我,殿下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您就放心吧。”

南瑾又轻瞪南姗一眼,板着脸道:“你这小丫头,胳膊肘这么快就往外拐了,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南姗忙讨好的笑道:“哎呀,爹爹,女儿知道您一日不训诫我,就觉全身不痛快,可您姑爷还在这儿呢,您老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呗,等没别人的时候,您老再训个够嘛。”

萧清淮见小媳妇讨好求饶的模样,十分灵动可爱,忍不住扑哧轻笑,对南姗道:“我又不是外人,岳父想训诫你,你就好好听着。”顿了一顿,又特别补充说明道:“我绝对不笑话你。”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哥们,我是因为替你说话才挨训的,你还要笑话我?说好的良心呢,又被谁叼走了…

又说笑片刻,便到了开宴的时候,萧清淮和南瑾去了男人的酒桌,分别时,南姗温声嘱咐道:“小酒怡情,大酒伤身,爹爹,殿下,你们可都少喝点,别喝高了。”

南瑾板着脸,飞闺女一记白眼:“这还用你说?”说罢,当先步行而去,南姗莞尔一笑,她老爹装醉的本领,已然出神入化,多少年的酒场,都被他这么糊弄过来了。

萧清淮偏低脑袋,对南姗悄声道:“我一会‘喝醉’了,你可过来陪我。”南姗嘴唇翕动,轻声应道:“殿下可以醉的快些,我也不爱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吃酒。”萧清淮拍拍南姗的脑袋瓜,眸光含笑:“好。”

南老夫人已是七十四岁的高龄,南筱小童鞋的满月酒,她也不惧寒冷的出屋来吃酒,作为南家嫁的最好的姑娘,南姗很‘荣幸’地被南老夫人招至身边挨着坐。

南姗的婚事一路跌宕起伏,上门提亲者个个非权即贵,可惜,他们不仅无缘抱得美人归,还排着队的去了黄泉路旅游,精彩程度几乎可以写出来一部话本小说,但不管怎样,无论是猜测南姗因嫁不出去要抹脖子上吊的人,抑或是猜南姗要青灯古佛一辈子的人,都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如此被非议过的女子,竟然还能嫁进去皇家,真的很让人掉下巴好么!最让人掉下巴的是,极少显露与人前的五皇子,生得居然十分俊美!

婚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亮相,南姗直被四下打量的目光,快扫描成了马蜂窝,but,眼睛长在别人脑袋上,南姗也管不着人家往哪瞅,只能很镇定矜持地坐着。

南老夫人心情很复杂,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孙女,摇身一变,居然马上就要变成王妃,南家立足京城多少年了,从来就没和皇室联过姻,如今这一小辈里,长孙南屏娶了皇家郡主,十一孙女南姗又嫁了皇帝亲子,南家从未有过如此风光的时候,可这种显赫门楣的风光,全出自二房,以后承继家业的是长房,长子都熬到快致仕了,还是个芝麻大的官,以后怎么光宗耀祖…

南姗舀了一个糖醋丸子正慢慢吃,忽听身旁的南老夫人语声慈爱道:“姗丫头如今出息了,可也别忘了娘家人,要常回来走动走动。”

南姗将啃了一半的丸子放到碟子里,温声笑道:“爹娘生我养我,孙女怎么会忘,祖母多虑了。”

南老夫人挺想和南姗提提孙子的前程和婚事问题,奈何酒宴上外人太多,现在不太适合说,便一脸慈祥的笑道:“祖母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神,这就要回屋歇着了,等酒席散了,你来祖母这里坐会,祖母有体己话和你说。”

南姗一脸尊老的敬重表情,应道:“好。”

体己话?神呐,咱俩能说什么体己话,您老把她拉坐在身边,问了几句有关‘衣食住行’的问题后,再憋出几句‘小五同志和她处得如何后’,就再没别的话题和她说了,谷绍华人家老妈还能追忆一出,她小时候在谷家和嘟嘟狗玩过的场景呢,虽然那只狗狗早已经遨游太虚了,请问,您一个连笑脸都懒得给她、除了训她还是训她、连半点共同愉悦回忆都没有的人,要和她说什么体己话!她被外头的人嘲笑打趣时,您除了骂她给家里丢脸外,可曾有过一字半语的安慰,呵呵,体己话…

出嫁的女儿是娇客,南姗只管坐着吃喝说笑就成,家里的几位嫂嫂却要陪客,时不时四处走动询问客人,南姗成亲之时,在外地就职的屏大哥和葛三哥,也都赶了回来,南姗三朝回门之后,又各自回了任职地方,因已临近过年,老婆孩子俱留在了京城,只待休春假时回来再聚。

南老夫人离了酒宴后,南姗只觉浑身舒畅多了,真笑和假笑虽然都是笑,差别却极其大,与南姗坐在一席的俱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南姗与她们大多相熟,小时候可没少收人家给的见面礼,是以谈笑之间,可说的话题颇多。

当一桌子女眷正在回忆南姗幼年抓周,把自个抓到的印章送给南屏大哥的场景时,个个拿帕子掩着嘴,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君子兰的亲妈江氏笑道:“…我当时就说是好兆头嘛,皇子妃将那印章送给屏哥儿后,第二年屏哥儿可不就一气中了举,再一年春闱又马不停蹄考上了探花郎…”

说笑的气氛挺美好,就是这个称呼吧,南姗听惯了皇子府的人唤她皇子妃,可外头常交往的女眷也这么唤她,依旧听得有点别扭。

南筱的满月酒,光女席这边就有三十来桌,直接的姻亲、并各种转折亲,婆婆拖儿媳,儿媳带闺女,只要身子利索的人,能来的一个都没落下,此刻,最上桌的笑语声荡散开去后,不少人又忍不住拿眼睛去瞧一桌贵妇人间,最年轻耀眼的南姗。

嫁了当朝皇子,南姗身上穿戴的衣裳首饰,自不用说,貂裘华裳,披金戴玉,无不彰显着一身的富贵荣华,很让人眼红的是,虽说皇子封王是迟早的事,可她嫁人尚不足一月,就一跃成为了郡王妃,当真是让人羡慕的好命有福气,这便也罢了,她的皇子夫婿似乎还十分喜欢她,大庭广众之下,竟亲手扶她下车,大家伙的眼珠子都看掉了好么——生得好,嫁得更好,怎么什么好事全让她赶上了。

南姗吃了小半个时辰的宴席后,小包子终于来转达萧清淮‘不胜酒力,已有点昏昏醉’的消息,南姗早受不了一屋子女眷,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瞟的目光——她又不是耍猴人or被耍的猴,闻听小五同志醉了之后,很矜持的站起身来,然后溜之大吉。

南姗寻到醉酒的小五同志时,他正倚在暖炕上的大迎枕,端着一盏盖碗喝醒酒汤,南姗走过去,侧身在萧清淮腿边坐下,替他拉平凌乱的袍角,轻声道:“殿下不爱这种闹哄哄的宴饮场合,却肯陪我一起回来,还在宴席上坐了这许久的功夫…谢谢殿下为我着想。”

萧清淮搁下手中的碗,拉住替他整理袍角的一双手,握在掌心轻轻揉着,温声道:“除了身上快被盯出几个洞,其余也没什么。”

南姗静静靠到萧清淮身上,道:“待酒宴散了,咱们早些回去。”

萧清淮抱着小妻子轻轻摇晃:“你难得回来一趟,不多陪你爹娘一会儿?”

南姗仰起脑袋,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萧清淮,嘴里嘟囔道:“我老祖母说酒席散了后,让我过去和她说体己话,我一点也不想去,我没嫁给殿下之前,她一点都不喜欢我,依殿下看,她要找我说什么体己话。”

萧清淮低头蹭蹭南姗的面颊,轻声笑道:“怪道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孙女,你祖母心里定然很生气。”

南姗摇头晃脑道:“哼哼,我的胳膊肘以后只往殿下这边拐,殿下难道不高兴么。”

萧清淮笑道:“高兴,很高兴。”

第144章

托萧清淮被封庄郡王的福,南姗又在皇家祠堂跪了许久,耳边听着辞藻华丽的贺词,脑子里却想着关于萧朝的各种正史野史,大凡一个新王朝的建立,必伴随一个旧王朝的覆灭,原因嘛,不外乎是旧王朝*后,官逼民反了,君逼臣反了,大家合伙灭了旧皇帝后,各方势力又开始群雄逐鹿,笑到最后的人…做天下之主。

萧家属于‘君逼臣反’之列,在当时的旧王朝夏国,已是颇有声望的名门世家,自夏覆称帝之后,到如今的皇帝萧元德,已是第五任帝王,总的来说,萧氏的历史挺源远流长,比南家的历史起码长很多。

在皇家宗庙祭告完祖宗,南姗随萧清淮、彭氏随萧清裕再度至宫中叩谢皇帝皇后,啧,太后本来也该去拜拜的,因太后凤体欠安,需要静养,遂免了此礼,不用面见钱太后,南姗心中甚喜——话说,上回腊月二十来请安那回,钱太后就身体欠安,这会儿都欠到二十五了,还没安?马上要过年了耶。

礼成后,皇帝设晚宴庆贺,皇子封王亦算朝事,朝中重臣携有诰命的女眷入宫赴宴,钱太后可以身体欠安不出席宴饮,钱皇后却不行,被钱太后呵斥过的一大票女眷,见席间没有钱太后的身影,几乎个个舒了一口气。

女宴这边有诰命的夫人,南姗大概识得一小半,里边就有她温麻麻,可惜不坐一桌,她也是有妯娌的人了,太子妃祝氏、庆王妃段氏、齐郡王妃冯氏、安郡王妃彭氏,她们五人凑了一桌,丝竹管弦声中,舞女裙带飞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南姗今晨起得十分早,收拾妥当后摸黑出的门,跟着萧清淮几乎跪拜了一整天,早累得腰酸背痛,此刻恨不得睡死在床上,偏还要强撑着精神,和三嫂冯氏打太极拳。

不知从何时起,冯氏似乎和南姗杠上了,和她说话时总爱挑刺儿,南姗事后想了想大概源头,她就很奇了个怪了,冯氏不怀好意挑拨她和萧清淮,她稍微反击一下怎么了,就许你去捏柿子,不许柿子反过来溅你一脸水汁啊。

腊月二十那回逢面,冯氏再度挑起萧清凌的话题,云云‘她随她家王爷去的时候,南姗怎么那么快就走了,也不说等等她’,南姗啊呸,等你个毛线啊,等你再胡言乱语一番?

今日皇宫设宴,冯氏瞧到南姗腕间戴的镯子,成色极好,十分稀罕珍贵,一看便知是御赐的贡品,不由又酸了几句,说这等上好水色的玉镯,皇上连太子妃都没赐上一只半对,却赐给了五弟妹两对,当真是有福气啊。

南姗拿帕子轻拭着嘴角,神色自如道:“…这两对白玉镯是殿下所送,并非皇上所赐,若搁在妆盒里不见天日,岂不枉费殿下一番心意,这才取出来佩戴,三嫂实在…想太多了。”这两对玉镯确实是皇帝所赐,赐给小五同志亲妈的。

二嫂段氏似乎爱充和事佬,便笑着接口:“五弟妹呀,你怎么还一口一个殿下,以后可该称呼五弟为王爷啦。”

南姗面庞羞涩的笑了笑,对段氏道:“多谢嫂子提醒,一时叫惯了,忘了改口。”

段氏掩口轻笑,打趣道:“这才嫁给五弟几日功夫呀,就这般亲近,真是羡煞旁人了。”

南姗继续羞涩的笑,一旁的冯氏又阴阳怪气道:“花无百日红,五弟妹现如今颜色正好,五弟自然疼你爱你,等你人老珠黄了,哼哼…我说五弟妹呀,女人还是贤惠大度些好,五弟的后院空荡,你何时为他添些新人,帮你一块分担着服侍五弟呀。”

南姗微微挑眉,见祝氏和彭氏安静坐着,丝毫没有出言相助的意思,南姗嘴角微勾,不拔刀相助没关系,别一块落井下石就好,一脸笑呵呵道:“早闻三嫂不仅古道热肠,而且十分贤惠,二皇兄回京这几个月里,已为他张罗了好几个良妾,三嫂如此以身作则,我心里佩服的紧…”然后又很无奈地叹气道:“不瞒三嫂,前些日子身上不舒服,便想给王爷两个丫头,哪知王爷却嫌我多事,一整天都没理睬我,唉…”说着,又一脸真诚地望着冯氏,虚心请教道:“兴许是我笨嘴拙舌,才会惹王爷生气,不知三嫂都是如何说服三皇兄收下那些丫头的,请三嫂也指点指点我罢。”

冯氏脸色顿时囧似猪肝红——谁缺心眼,谁才上赶着给爷们纳小呢。

南姗见冯氏言语支吾,又很恶趣味的笑道:“三嫂想来有很多经验,要讲与我听,恐怕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这样罢,待过完年,咱们两妯娌好好聚一聚,三嫂可要不吝赐教噢。”

冯氏顿时更泄气,等过完年,她就要随夫婿离京了,哪有空闲对她不吝赐教!!

南姗笑嘻嘻捧起酒杯,向冯氏敬酒:“我这里就先敬三嫂一杯,表示感谢了!”说罢,一饮而尽,然后对捧着酒杯发愣的冯氏,笑吟吟道:“三嫂怎么不喝呀,莫不是嫌我只敬嫂子一杯,不够敬意?那我再敬三嫂一杯罢。”

段氏继续笑着打圆场:“哎呀,没想到五弟妹酒量这么好啊。”

南姗笑得十分开心:“哪呀,二嫂不知道,其实我是三杯晕,五杯倒,只不过和三嫂实在投缘,说话也格外投机,这才忍不住多喝两杯。”

这时,一直侍立在南姗身后的云芳,突然上前两步,半弯着腰对南姗温声言道:“王妃高兴归高兴,可也别太贪杯,王爷知道您酒量小,特意嘱咐奴婢看着您点儿,可不许多喝。”

南姗冲云芳眨巴眨巴眼睛,脸颊飞红,低声应道:“…那我不喝了。”扭过头来后,对桌上的四位妯娌笑容可掬道:“各位好嫂嫂,你们可别再灌我,等我以后练好了酒量,再陪众位嫂嫂畅饮几杯。”

一直端庄静坐的彭氏,轻轻笑应道:“好呀,五弟妹年纪尚小,酒量也弱,等练个一年半载,兴许就能喝上数十盏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有孕的祝太子妃便被钱皇后吩咐,让人扶着回太子东宫歇去了,南姗瞧到彭氏眼中微露讥讽之意,没有冯氏出言挑衅后,南姗便兴致勃勃观赏歌舞,直到宴毕,走出宴饮的大殿时,凉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南姗对皇宫的道路并不熟,便跟着云芳一路折绕,去寻小五同志会师,大臣及其家眷已一一告辞,皇帝却留了儿子们说话,南姗和段氏、冯氏、彭氏便在暖阁等着,不一会儿,有宫女过来请她们出去。

四男四女一逢面,南姗四人便很自觉的走到各自丈夫身旁,廊下挂着一长排明灯,映着南姗明眸如水,肤光皎皎,萧清淮见小妻子脸颊艳似桃花,低声询问道:“喝了许多酒?”

南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答道:“不多不少。”

萧清淮伸手将南姗斗篷的大雪帽,遮到她脑袋上,轻声道:“酒后吹风易着凉,别冻着了。”

南姗仰着脑袋,展眉一笑:“谢谢殿下,噢,不,是多谢王爷关怀。”

宫中内监提着风灯引路在前,四对夫妇结伴而行,到达各府的车驾前,纷纷有礼作别,南姗忍着最后的耐性,和三个妯娌各自招呼完后,恨不得直接四仰八叉爬进马车里。

“姗姗,今日累坏了吧。”厚重的锦绣棉帘一落下,萧清淮率先发问。

这会儿已没外人,南姗没骨头似往萧清淮身上一软,打起泛着酒味的呵欠:“我还好,殿下呢,累不累。”

“我自然不累。”萧清淮双臂搂着呵欠连连的南姗,又笑道:“脑子都犯迷糊了,还说自个好。”

南姗扒着萧清淮的衣襟,嘴里不满的嘟囔道:“王爷说说,我脑子哪里犯迷糊了?”

萧清淮好笑道:“你一会叫我殿下,一会叫我王爷,这难道不是迷糊?”

南姗眉眼轻弯,映着车厢壁角的硕大明珠,笑得浓丽如花:“这叫什么迷糊呀,反正叫的都是你…”抱在一块的两人笑了一阵后,南姗忽搂住萧清淮的脖子,小声道:“王爷,刚刚在席间,我说了点谎话…”

萧清淮很喜欢南姗主动亲近他,尤其偎依在他怀里时,用双手勾着他的颈子,抬起眼睛面对面地看他,水光粼粼的眼波,盈盈丽丽的一片潋滟,萧清淮勾抱着小妻子的细腰,心中软软的:“你说什么谎话了。”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三嫂教育我,女人要贤惠大度,为了证明我很大度,我就撒谎说,我给过王爷俩丫头,哪知王爷不喜欢,还嫌我多事,一整天都没理睬我…王爷生气么?”

萧清淮伸手拍了一下南姗的后腰,低笑道:“你可真是淘气!”

南姗眼睛亮了亮,又道:“王爷真的不生我的气?”

萧清淮笑意绵绵道:“是她狗拿耗子,我为何要对你生气,她爱贤惠大度随她去,你若真敢这种‘贤惠大度’,我可三天不睬你。”

南姗高高兴兴在萧清淮脸上亲了一口:“五郎,你真好。”

回到府里后,两人各饮下一碗董妈妈备下的醒酒汤,然后到浴房的池子里沐浴,没有用下人服侍,南姗亲自动手扒光了萧清淮,让他先下去洗,坐到池子里的萧清淮,伸手扯南姗的裙角,把她也拉到了水里,水花四溅中,萧清淮抱着跌到怀里的南姗边亲边笑。

湿衣裳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南姗轻轻捶打萧清淮的后背,低声嗔道:“你怎么这样啊,把我衣裳全都弄湿了…”

南姗的衣服被水浸透,便湿嗒嗒地贴在身上,玲珑的线条顿时显露无疑,萧清淮指尖如飞,三两下间就把南姗的湿衣裳褪尽,俯身含住一处殷红,咀嚼似的吮着,南姗抱着胸口的脑袋瓜,烧红着面颊低声道:“殿下,你又在胡闹了…”话音刚落,另一侧也被当成肉骨头啃住了。

锦绣粲然的大红帐子内,沐浴过后的萧清淮,搂着一身清香的南姗说悄悄话:“你这里…我摸着,好像长大了些。”

南姗被摸的地方,正是埃斯型的前凸部分,南姗在被下拿光脚丫踹了萧清淮一下,努力板着脸道:“王爷,你别再揉了…”揉面呢你。

萧清淮百无聊赖地叹一口气:“我睡不着…你睡你的,我揉我的。”

南姗差点被口水呛死,你手里揉的那几两肉分明是她的!哪里是你自己的!南姗低叹一口气,一骨碌翻了个身,趴压到小五同志身上,一副失败认输的模样,软声道:“好啦,好啦,王爷既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罢。”

萧清淮搂住小妻子的腰,和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那做点什么呢?”

南姗瞪大眼睛,眸中泛起薄嗔的恼怒意味,姐都这么主动了,连罗汉都叠好了,你这会儿又装起傻来了,南姗嗖的一下又滚了回去,哼哼唧唧道:“…猜谜语。”

萧清淮隔着薄薄的寝衣,继续伸手搓柔软的面团,悠悠笑道:“有何要求?”

南姗揪着秀眉去掰萧清淮的爪子,嘴里道:“我先来说谜面,王爷不能直接答出谜底,要用另一个谜面来回答…王爷听好了,红屋子,尖尖角,装的珍珠真不少,珍珠晶莹不能戴,又酸又甜味道好,答吧。”

萧清淮稍一思咐,便道:“胖娃娃,最爱笑,笑红腿来笑红腰,笑得大嘴合不拢,露出满嘴红玛瑙,答完了。”

南姗掰不动某人的爪子,只得不耻下问:“王爷的谜底答的很好,可是,王爷,你到底还要揉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