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又拼了会儿酒,这饭局算是结束了,但还没玩尽兴的一群人又哄闹着去了酒吧。

终于,罗雨婕姗姗来迟。

众客人几乎一把这罗美人当半个女主人看,主人迟到,自然是要罚酒。

于是乎,跟罗雨婕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跟着起哄:

“迟到,罚酒!”

“罚酒!”

“对,罚酒!!”

“来来来,罚酒!”

万佑礼早就喝懵了,不了解情况,也跟着起哄,还特地倒了杯酒给她。

“哟,万万,还亲自倒酒啊,怎么不见你对咱们这么殷勤啊?”

另一边的女孩子半开玩笑地嗔道。

罗雨婕笑容明媚,接过万佑礼递过来的果酒,一饮而尽。

“不行,水果酒也能算酒?喝这个!喝这个!”

有人几乎是恶作剧地度过来一杯雪利酒。

罗雨婕正尴尬,这杯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时候又是万佑礼劈手夺过雪利酒:“别为难她了啦!”

说完,万佑礼举杯,一饮而尽。

这种经过一次蒸馏的雪利酒度高,万佑礼只觉得舌头都麻了,喉咙顿时火辣辣。

万佑礼自认酒量不错,但许是真的喝高了,面前人的脸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似乎有人要拉他去跳舞,女孩子柔软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就靠上来,他凭着最后一点清明,赖在沙发里不肯动了。

“你们去吧,我歇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罗雨婕从舞池里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酒。

罗雨婕把酒递给他,他看一看这女孩儿的脸,想起这女孩儿刚才在舞池里肆意舞动、。妩媚无比的身影,他笑了笑,想也没想仰起脖子就把酒往嘴里灌。

另一头的吧台,曾亦搂着女友,喝完了女友嘴里噙着的酒,咂咂嘴。

女友靠在他怀里:“你刚才给那罗雨婕的是什么酒啊?”

“没什么。”他无谓地挥挥手,搂过女孩子柔若无骨的腰肢,又要索吻。她嘻嘻笑着推开他,手指点一点他的鼻子:“不可能!你不知道你刚才笑得有多奸诈!”

曾亦贼笑着附到女友耳边说了一句,立刻换来女友娇笑一拳:“缺不缺德啊你?”

他嘿嘿笑,趁机在她脸上香了个吻:“老婆!”

“干嘛?”

“好无聊,我们先走吧!”

“这么快就走?”

“不酒店订了房了嘛,走吧,嗯?”

“我还想看他们跳舞呢!你看,那边那个,跳得好帅啊!”

“帅什么帅啊?到房里我给你跳成不?”

“你会跳舞?”

“啊!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会跳什么舞啊?”

“脱——衣——舞——”

“哇,那你不早说?走走走,开房去!”

顾西曼到酒吧,好不容易找到了万佑礼他们的那张台子。

她在沙发角落里找到了万佑礼,正要上前去,脚步才迈出一步,就生生收住了。——

万佑礼正搂着个女孩儿,亲得正起劲,几乎要把女孩子的身子揉进自己怀里了。

西曼呆了许久,等到那两个人分开了,才迟疑着走过去。

她神色别扭地瞅了瞅那女孩儿的脸,才记起,这女孩儿,似乎叫罗雨婕。

罗雨婕满脸通红,嘴唇更红,两片唇瓣像是要滴出血来。

在看清楚了万佑礼的手伸进罗雨婕的衣服里,西曼脸更红了,站在那里,近也不是退也不是,万分尴尬。

罗雨婕也是尴尬异常,与万佑礼拉开了一点距离,才说道:“你好。”

这时,舞池里走来几个人,径直坐到了他们这张沙发上。

有几个认识西曼的立刻和她打招呼。

西曼只觉得这一片酒气冲天,她掩了掩鼻子,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西曼跟着他们坐到了万佑礼身旁。

万佑礼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朦胧着双眸凑过来:“西曼?”

万佑礼真的是喝醉了。

最后酒局散了,还是唐毅帮西曼把万佑礼弄进了出租车里。万佑礼斜躺在车后座上,一个白色的纸包从他兜里溜了出来。

西曼捡起来,把这纸包翻来覆去地看,还把纸包打开来,捏出里面的一粒药片:“这是…什么?”

唐毅也凑过来看了看,想了想,才说:“应该是醒酒药。”醒酒药?那正好,回去泡给这个醉鬼喝,西曼这么想着,直接把药包放进了自己包里。

这小子看起来瘦,怎么原来这么沉?

西曼心里嘀咕,她和唐毅一人一边地架着万佑礼,把他架进了家门,两个人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得跟死猪一样的万佑礼弄到他的房间。

西曼把唐毅送到家门口,道别之后,她直接到厨房去倒了杯水,回万佑礼房间,喂他吃了解酒药。

是谁的错

外头正下着雨。西曼端着水杯,看了会儿窗外。

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还是毛毛细雨,怎么转眼间雨就下这么大了?

唐毅回家的时候,大概要淋成落汤鸡了。

她想着,自顾自笑了出来,随后关上窗户,回到万佑礼的床边,喂他吃药。

这万佑礼一点都不老实,顾西曼刚把这药丸塞他嘴里,他就给吐了出来,害得西曼不得不掐住他下颌,把他嘴扳开,将药丸重新塞进他嘴里,趁他来不及再次把药丸吐出来,端着水杯就往他嘴里灌,然后捂住他的嘴。

他被水呛着了,咳了一阵之后终于消停了,仰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已经进入睡眠。

她看着面前这张两颊酡红的脸,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否则两个大人见到万佑礼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儿。

她现在全身都是汗,异常疲累,靠在床头另一侧,闭着眼歇一歇。她几乎就要这样睡着了,却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听声音,像是万佑礼翻了个身还是干啥地,把被子弄出了这样的声响,顾西曼也懒得抬眼,歪了歪身体,侧靠着床头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要在假寐一下。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

西曼讨厌下雨天,更讨厌雨声,正因为满耳的雨声而皱起眉,就在这时,男孩子硬朗的臂弯嚯地自后方揽住西曼的腰,吓得西曼猛地睁开眼。回头看,只见万佑礼他悄无声息地凑过去,然后一下子就把她的肩膀扳过去,要她正对自己。

她愕然地唤他:“万万?”

乱了!一切都乱了!

西曼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无意识地摇头,他抱得她这样用力,害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他,可彼此的力量太过悬殊,她的推拒很快就被抽丝剥茧。

她的头发乱了,他的头份也乱了,汗水将他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他抱住她,胸口对着胸口,他感触到女孩子特有的柔软的胸部,心头的火噼里啪啦烧得更旺。

西曼好不容易挣扎出一点点空间,却很快又被万佑礼再度拉回怀里。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拥抱,他的手正试图入侵她的衣领。

“小子,你摸哪呢?…唔…”

“不…不要…”

她的嘴被强行堵住,胸腔里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她往前爬,想要逃脱他的桎梏。只移动了一点,他便毫无顾忌地将她拉回,同时捞起她腰肢,压住她肩头,迫得她摆出迎合的姿势。

她的眼睛刹那睁得驼铃般大,没有焦距。

“不要…”

她几乎是在求他,眼里是脆弱闪烁的光,他盯着她的眼睛看,眉峰难耐地蹙起,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忽地一闪而过,他抓不住,看着眼前颤抖如飘零落叶的娇软身子,只觉得头炸开一样地疼。

万佑礼脑子一团浆糊,身上热的难受,欲望不知被什么东西迅速撩拨了出来,在熬过了几分钟莫名其妙而又模糊不清的焦虑和烦躁后,他终于除掉一切阻隔,握住了女孩子沁凉柔软的胸部,这一碰,他顿时感到浑身一凉,心尖无比惬意,身体里的渴望稍稍被满足了一些,可却又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他的手伸进她的T恤下,她的胸衣被他一把扯开。西曼顿时胸口一痛,他竟狠狠握住了她的胸部。

“万…”

可她一这么叫他,他就又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身体燥热难耐,他扯松了自己衣服的领子。此刻他只用一只手制住她的身体,桎梏的力气小了一些,西曼立即像受惊的麋鹿一样,猛地推开他站起来。

可是下一秒,他又攫住她小臂,手腕猛地用了力,将掌握中的她反扣住,抡到床上。

“万佑礼!放手!听见没有?!放手!!”

她拼命推他,他索性倾身相覆,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她。

这时候,西曼感觉到了一个坚硬火热的物体正紧紧抵在她大腿根,她知道那是什么,可是脑子却突然变得空白一片,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万佑礼的视线游弋着往下,看着女孩子衣不蔽体的身子。薄薄的T恤下,彼此的胸口都剧烈起伏着,心跳的声音几乎在是在耳膜里爆响。

霎时,万佑礼迫不及待地把脸埋进面前香馥的颈窝之中。

她在他身下尖叫,踢他,他却没有一点避忌,反倒越贴越紧,紧到令她觉得胸腔缺氧,几乎窒息。

他一听到她咒骂的声音就觉得烦,干脆捂住她的嘴,于是耳边便只剩可怜的呜咽声。他没轻没重地揉捏她,她疼,却被他堵住了嘴,无法发出声音。

他也疼,她踢他,用了全力,她抓他,尖细的指甲划过他眼睛下方的皮肤,留下一道血印子。

他要扯开她的衣服,它们阻碍他,不让他更直接地触碰到那细腻润滑的肌肤,他难耐这种无形的折磨,狠了心,拉住她的T恤领口,猛地向两边一扯。

“呲——”

裂帛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万佑礼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声音却嘤咛不轻,西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骂了什么,她更多的却是屈辱,她连想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抗拒的声音。

他在她的身上坐起来,开始脱她的裤子,他高热的指腹划过她冰凉的小腹,她吓得立刻醒过神来。

慌乱中,顾西曼猛地挣脱开他的牵制,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砰”的一声,相框狠狠砸在万佑礼额头上。

万佑礼痛呼一声,重心不稳,一下子从床上坠下来,跌倒在地,他痛得瑟缩成一团,捂着瞬间爆出鲜血的额头。

西曼顾不得其他,慌张地逃到房门口,趔趄着穿过走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躲到哪里去,她只是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眼看她就要跑出这条昏暗异常的走廊,可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从玄关拐进了走廊。

西曼被挡住去路,恍然无措地抬起头来,渐渐地,她的眼睛开始聚焦,许久,她才看清面前这个人的脸。

谁的屈辱

万母今天心情不好,丈夫回来了没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还数落她这个儿子怎么教成这样。

找牌友打牌,打了一整天也没胡几把,真可谓手气奇差。

她坐车回家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夜空又突然下起雨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许就只剩她出门的时候带了把伞这件事了。

而一回到家,她就听到房里不寻常的动静,她连鞋都顾不得换,雨伞扔在门口,踩着湿淋淋的鞋就跑了进来,结果竟然却是在走廊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震惊地盯着面前的顾西曼。女孩子衣不蔽体,如果不是双手死死抓住破碎的领口,她肿胀不堪的胸部几乎都要跳脱出来。

西曼眼神错乱,喘着粗气,喉间颤抖,勉强成声:“阿姨…”

西曼被狠狠地扯住头发往玄关拖行,她头皮又麻又痛,痛苦万分地握住自己头上的手腕:“阿姨…阿姨…是万佑礼他…”

万母狠狠掰开西曼抓在自己腕子上的手,拉她到了门口,猛力地劈手一甩,顾西曼下意识地向后趔趄了一步,踩在了被丢在地上的雨伞上,脚一滑,她一下子向后倾倒,后背直直撞到了墙上。

消瘦的背脊与墙壁猛烈碰撞,她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万母气愤的手发抖,颤巍巍地指着顾西曼的鼻子:“你就跟你那个妈一样贱!”

她嚯地拉开大门,拽住西曼胳膊,把她推出门去,血红的眼睛死死瞪住顾西曼,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万家欠了你们,你要这么死缠着我儿子?!”

西曼被推地仰面摔在门阶上,□的胳膊擦在地上,立刻磨下一层皮。西曼死死咬住牙齿,才没有痛呼出声。

即使门关处的屋檐挡住了大部分雨势,可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雨水飘进来,飘到西曼脸上,甚至还飘到了她的眼睛里。

西曼眼前氤氲了,但她知道那并不是她的泪。

门栏里,门栏外,万母蹙眉剜了一眼西曼。想到刚才所见的、儿子头破血流的场景,心里一酸,再看向摔倒在地上的顾西曼,忿恨的火焰立刻烧得噼啪直响。

“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不够是不是?我是不是还要拿儿子来赔你们才够?啊?!”

万母又骂了一通,才消了点儿气,她伸手拨了拨鬓角边乱了的发丝:“我们家不欢迎你,滚!”

说着,甩手就要关上门。

西曼慌忙扑过去抵住门板,扬起头看着她:“阿姨我的行李…”

万母低眸,不屑地瞅一眼顾西曼,迅速回客房,把西曼的东西胡乱塞进她带来的那只行李袋,再疾步回到玄关,把行李袋扔了出去。

行李袋滚落台阶,直接掉到了外头的湿地上,行李袋拉链没拉,衣服四散崩落出来,飘落在水里。万母拎起西曼放置在玄关的鞋子,直接把鞋扔到西曼身上。

随后,门被万母大力关上,“砰”的一声,在西曼耳边回响了片刻,随后就被淹没在了雨声中。

西曼支起身体,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穿上鞋子,然后把已是脏污一片的行李袋扯到面前来,从袋子最里面翻找出干净的衣服穿上。站起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膝盖破了,手肘也破了,摸了一下脸,脸上传来的刺痛告诉她,脸也破皮了。

身体像是散了架,她勉强走下一级阶梯,就痛得再迈不出一步。

西曼的钱包落在万佑礼房间,但幸好手机还在。西曼翻出手机通讯录,给同学打电话。

打了五个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已关机。

西曼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时间显示1:20.

这个时间还有谁会接电话?

她笑了笑,嘴角苦涩,她敛去笑,开始打第六个电话。意料之外的,对方竟然很快就接了。

“西曼?”对方显然没料到西曼会打电话给她,声音里透着讶异。“学姐,”西曼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嗓音异常沙哑,他清了清喉咙,才继续道:“我…”

“怎么了?”那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略有些焦急地问。

西曼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此时的狼狈,于是尽量保持平常语气:“我想问一下,放假之前,你不是说有套房子要租吗?我…可不可以…”

手机里不时传出沙沙声,两边的声音都有些失真。手机刚才摔着了,又碰上雨天,讯号并不好,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也总是断断续续的。

臣景阳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到:“可我…现在不在北京。”

西曼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心又迅速沉下去,声音却不能透出失望,近乎欢快地说:“哦,那没事了,不打扰…”

臣景阳打断她:“你等等,能不…告诉…你现在在哪?”

“我…”西曼想了想,不知该不该告诉她,最后,西曼只说,“我在中关村北区。”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闻言,西曼心口一跳,她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她怎么还听得出来不对劲?可转念一想,没事儿的话,怎么会在凌晨打电话麻烦人家?西曼不知该如何搭话。

臣景阳似乎也意识到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沉默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先把地址告诉你,那套公寓就在你们学校附近。”

她答道:“好。”

臣景阳报了地址,可因为雨天手机收讯差,她说了三遍,西曼才把地址听全了。

随后,臣景阳又说:“那栋公寓楼不太好找,它附近有一家商店,24小时营业的,你到那里去等,可能更方便一点。”

顿了顿,又说:

“我等会儿马上跟…联络…叫他把钥匙给你送…”

臣景阳挂了电话,靠在床头架上沉思了一会儿,正准备拨号码,睡在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操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带着浓浓的睡意问:“怎么了?”

臣景阳笑一笑,摸一摸男人棕色的短发:“没事。”

然后下了床,到阳台去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喂。”那边的人,语气波澜不惊,声音清明一片,丝毫不带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