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意杨满脸阴沉,看着这个女孩子,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几眼,惊愕地低呼:“顾西曼?”

西曼脸很僵,挥挥手:“哈罗!”

原本浑身痞气的詹意杨尴尬地咳了咳,对着西曼,神色和缓许多,手中的烟也掐熄了,指一指西曼,又指一指臣向北:“你们俩…”

臣向北神色如常:“我们在交往。”

詹意杨彻底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就把西曼给拽了下来,西曼还没站稳,一阵趔趄的时候就被詹意杨捏住了一双肩膀。

他明明有话要说,却在逡巡了一遍西曼的脸之后,再说不出话来。

随后,却忽的笑出声来:“你这身打扮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刚才我在那里看着你们,还想说臣向北什么时候又有美女相伴左右了呢。啧啧…”

明明是说笑,他眼里却没有笑意,冷冷的。西曼正要开口,却在此时,他搁在她肩上的手被臣向北给掀开了。

两个男孩子对峙一般站着。个头相当,不输彼此,眼神也都是冷冷的,但是向北比詹意杨要略显单薄一点。

“如果可以,我很想现在,在这里,就跟你干一架。”

臣向北说完,牵起西曼就走,詹意杨在后头嚷嚷:“彼此彼此。”

西曼觉得自己就是一被臣向北带来带去的行李,没有自主权,他到哪,就拉她到哪,可是她哪敢有怨言,最多就在他拉着自己的时候,一直咬着牙齿不松口而已。

刚才这两个男生对峙的场面,西曼觉得还挺帅,不过他们争执的焦点不是她,而是温情微。西曼想到温情微刚才见到自己时的样子,简直要悲从中来。

天台被詹意杨占据了,外场有工作人员和臣家的亲戚朋友,休息室里又有臣景阳和温情微,西曼和向北无处可去,晃来晃去地,中途碰到个大人,臣向北被叫走了,西曼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想了想,还是回到了天台,毕竟她和詹意杨的关系还算不错。

西曼回到天台,见詹意杨坐在刚才她坐的位子上,和臣向北一样,俯看着远处草坪。西曼正犹豫着该不该靠近,在她看来,任何和臣向北有牵连的人,詹意杨都不待见,她在考虑要不要坏了他独自一人的意境,詹意杨却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没有回头地对西曼说:“过来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西曼愕然,缓慢地靠近,詹意杨也和向北一样拉着她坐到天台边上去,西曼手撑在后面的石楞上,注意着,没碰到詹意杨其他地方。

毕竟他不是臣向北。

他一副等着她回来的样子,西曼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詹意杨指一指远处,西曼看不清,从小巧的手包里拿出眼镜戴上,这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臣向北。

向北站在一位穿着正统黑西装的男人身旁,两个人在说话,确切地说,是男人严肃地说着,向北低着眉聆听。

“那个男的是?”

“臣向北的老爸。”

西曼在做子墨的家教的时候只见过臣妈妈,次数绝不超过五次,这次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要把臣爸爸的样子看清楚。

她在电视上倒是见过他,这号大人物在电视上见到她也不会太在意,当时只是看新闻的时候匆匆一瞥而已——

原来是长这副样子。

可惜她再怎么睁大眼睛,也只辨得出依稀的轮廓和样子,看不明晰。

“他爸爸好年轻。”大实话。西曼瞪着眼睛,煞有介事点头。

却换来詹意杨的不屑:“切——”

“詹意杨。”

“干吗?”

“你变了。”

“…”

“我记得你原来脾气不会这么冲的。”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被逼的,不这样我就得疯了。”

“不会是因为…温情微?”

“别提她。”

“…”

“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不让我提她吗?”

詹意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喂,顾西曼。”

“干吗?”

“你不觉得郁闷么?”

“郁闷什么?”

“守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身边,你不觉得郁闷?”

西曼呼吸一窒。

“反正现在的我是已经快要到底线了。我对她的喜欢,快要被她磨灭尽了。”

西曼侧过脸去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臣向北不喜欢我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

“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他。他喜欢你,是绝对不会用那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你的。”

沉默许久,西曼撇撇嘴,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反正臣姐姐就要结婚了,臣向北迟早会断掉对她的感情的。我会给他时间。”

詹意杨眸子一暗,“你知道了?”

“…”

“臣向北和臣景阳的事,你…知道了?”

“…”

詹意杨用了些时间消化,之后才竖起大拇指:“妹妹,你还真是厉害。我佩服。”

“谁是你妹妹?别乱认亲戚。”

西曼不满地撅撅嘴,不再理他,戴着眼镜看草地那边,隔不久,臣子墨进入她的视野,子墨这个小鬼头竟然还牵着个更小的孩子。两个小朋友互相牵着小手,朝臣向北和臣父走去。

外国小孩哦!西曼盯着那小孩看。

白皮肤,水嫩嫩的。

詹意杨见西曼看着那外国小孩不肯挪动目光,耸耸肩,解释道:“那是史蒂芬的儿子。”

西曼生生定住。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史蒂芬,他,有,孩子?!”

詹意杨不说话。

西曼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那…臣姐姐她…”

她太过吃惊,詹意杨却似乎觉得这没什么,一副了然的样子,随随便便地给了西曼两个词:“小三。二婚。”

西曼似懂非懂地兀自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声音冒进冷脑袋:那,臣向北呢?

她忙不迭看向臣向北,子墨和小史蒂芬已经到了向北的身旁,西曼见向北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棕色的小脑袋,神色和缓地说着话。

詹意杨以为西曼没听明白,静下心来要跟她解释:“臣景阳突然跑回国就是因为她破坏了人家的家庭,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没想到最后…”

西曼噌地跳下地,还没站稳就往回走,头也不回,边加快步子边说:“我才不要听你这这里乱嚼别人家的舌根!”

可是她再怎么快,詹意杨腿长脚长,没一会儿就追上她。他知道她不想听,便也不多说,只拍拍她的肩:“婚礼快开始了,我们一起下去。”

西曼看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和他一道下楼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一颗糖,送到西曼眼皮底下。

无事献殷勤——西曼挑着眉看詹意杨:“干嘛?”

“心里是苦的,是不是?”

这个女孩子很爱撒谎,很爱硬撑。他看在眼里,他明白的。

西曼正要开口反驳,他已经剥了糖纸,把糖果塞进西曼嘴巴里,堵住她的话,“别想瞒我。”

她嘴里含着糖,甜甜腻腻的巧克力味,细细品尝,不再开口。

詹意杨满意地看着,又拿出一颗来,塞进她手掌心:“喏,再给你一颗。”

婚礼开始,臣向北回来找西曼,这时候詹意杨已经离开,去休息室那边找温情微。西曼见到向北,再微一偏头,就看到向北身后,臣子墨和小老外的身影。

臣子墨见到西曼,立马就丢开了小小朋友,冲向西曼,却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下,小大人一样,上下打量西曼,谨慎万分地问:“你,是,顾西曼?”

西曼自然要点头,臣子墨立即蹦起来要摘她的眼镜,被她一手挡了回去。

子墨使出浑身解数,与她的手做着斗争:“本来还挺好看的,这副眼镜丑死了!”

小老外见臣子墨这样亲昵地对西曼,小脑袋侧着,好奇却故自漠然地看着西曼。

最后还得臣向北来打圆场:“别闹了,子墨。”

子墨不服气,臣向北拉下脸来,突然低喝道:“臣子墨,立正。”

子墨定住片刻,竟然立正了。

“稍息。”

子墨不甘不愿地闭了闭眼,但还是跨出了一只脚,摆“稍息”样。

臣子墨消停了,一行人便一起进教堂。

西曼小心翼翼回头看乖乖跟在后头不声不响的臣子墨,好奇地问向北:“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向北笑笑:“我跟他说,以后要听大人的话,否则我就不让他见你。”

对于臣向北的回答,西曼唏嘘不已,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子墨,子墨回她一瞪,她立即收回视线,却在转回头的时候不小心触上那小老外的目光。

西曼不得不冲小老外笑笑。

小老外偏过头去,不理她。

西曼,詹意杨,温情微,还有这个外国孩子被安排坐在一起,向北是伴郎,戒指归他保管。臣父挽着臣景阳出现在门口,既定事实即将要呈现在这么多观礼人眼前了,西曼还是免不了心里唧唧歪歪:戒指都在向北手里,他要阻止婚礼就更容易了,戒指藏起来,万事大吉!

而且现在臣向北穿上了与裤子同色的马甲、修身西装外套以及深色领带,与西曼记忆中的电影男主角,简直已有七分像。

摇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整理了情绪再次看向神主台的时候,史蒂芬已经从臣父手中接过了臣景阳的手。

唱诗班在吟唱,神职人员宣召,祷告。

多么甜蜜的两人——反观西曼这边,这个小老外,一脸漠然。不对,这小孩子似乎一直就是这个表情。不开心写在脸上,也许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小孩子的心,有谁会真正试图去了解?

牧师已经开始宣读誓词,西曼想到自己包里还有一颗糖,拿出来送到小老外面前,小老外原本一直低着头,仿佛整个婚礼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看西曼。

西曼小声说:“This is for you.”

小老外看了西曼很久,久到臣子墨都已经看了过来。子墨这孩子刚才还对这小弟弟好得很,现在看到西曼要给他糖,伸过手来就要抢,小老外倒是眼疾手快,眨眼间就把糖拿了过去,三两下剥了糖纸,糖果扔进嘴里“咔嚓”地嚼。

嚼完了,咂咂嘴,依旧一副淡漠的脸,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说:“谢谢。”虽然还是扑克脸,但是这声谢,很真诚。

史蒂芬·怀特,你愿意娶杰西卡·臣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杰西卡·臣,你愿意嫁史蒂芬·怀特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他们的回答,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愿意。”

婚礼圆满达成,昨晚的西曼看的电影终究只是电影,西曼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全场的人都鼓掌,祝福,没有人提出异议。

完美。

臣向北退到了旁边,西曼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是想到方才天台上他给她的一个拥抱,西曼想,他应该不会很难过吧。

毕竟,西曼一直明白,向北和她不一样,他不习惯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要笑就笑,不开心了就绝对要板着张脸。

多么潇洒自在又任性。

中式的午宴是中式的,臣景阳的生母离开,臣妈妈这才“姗姗来迟”,原因显而易见,旁人都不多说,臣妈妈见到西曼,亲昵地上前打招呼。

西曼觉得臣爸爸看起来及其威严,不敢轻易接近,臣妈妈亲切很多,她把西曼的座位安排在主桌,挨着臣向北坐。

“阿姨忙,招呼不到的地方你要多多见谅啊。”

主桌旁的那一桌可真谓“国际交流中心”,外国人多得很,都是臣景阳和史蒂芬在国外的同事、朋友,小小史蒂芬在哪里?

臣子墨知道,可他不告诉西曼,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去问臣向北啊!”

可是臣向北也不在这里,西曼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向詹意杨借手机打过去,才知道臣向北带小老外去KFC了。

西曼想了想,又看看周围热闹非凡的宴会场面,臣父请的客人极多,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样子,西曼终于了解向北给她弄来这一套精致的小礼服的苦心了:她不及温情微那样天生的漂亮,温情微不需要靠衣装,她需要。

西曼觉得呆在这里不太好受:“我也去。”

说着就溜下桌要往外走,臣妈妈在招呼客人,没看见她,可是她走出了大厅,周围安静了一些,她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猛地一回头,原来是臣子墨,他看着西曼,小眼神儿特别可怜:“我也要去。”

混乱的夜

KFC店内,靠窗的一排座位上,依次坐着一男一女和两个小男孩,路过那落地橱窗前的人不禁要瞥上两眼,俊男美女,国内外小帅哥依次“陈列”在此,养眼非常。

子墨抱着全家桶不撒手,小脸几乎要埋进桶里,小老外吃着老北京鸡肉卷,因为这玩意儿他们国家的KFC里没有,西曼拿着小勺子拼命往嘴里塞圣代冰激凌,因为今天店里搞活动,这玩意儿无限续杯。向北没拿定主意要吃什么,就按着西曼的建议,和她一道吃着圣代冰激凌。

这个女孩子赚了小便宜,不是一般的开心,向北觉得有趣,他自小到大从没养过宠物,但是如果有一种小动物,像这个女孩子一样,他会考虑养一只。

比如,猫。小小的,软软的,懒懒的,却又是精明的。

西曼吃巧克力口味的时候,向北吃草莓口味,她看见了,觉得那草莓可真是红滴滴地诱人,眼睛就黏在那里不动了,向北余光瞥见,舀起那一粒草莓,头偏都没偏一下,就准确无误地把塑料勺送进了西曼的嘴。西曼惊愕地忘记合上嘴巴,草莓夹在唇上没来得及含进嘴里,向北支着脑袋看她,再看看那两个各自忙着的小朋友,想了想,凑过去,舌尖在西曼口内一卷,要把那粒草莓夺过来,西曼这时倒是下意识地咬住了牙齿,结果隐约的“滋”地一声,草莓被咬破了,甜蜜的汁溢进了两个人的口。

西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男孩子的舌头已经探进了她的唇,甜蜜的草莓汁顷刻间就被他掠夺。

身旁就是对着人行横道的玻璃,旁边都是客人,西曼不知道这个男孩原来这么大胆,可是他的舌软软的,勾着她的舌,温柔甜腻,她舍不得推开他,只能拼命地咽口水。瞪着眼睛看他,他却兀自眯上了眼缝,沉迷的样子。

可最终,还是向北先放开她的。因为这时,小老外看向了他们俩。

这个孩子的眼神很奇怪,冷冷的,看见大人接吻,面无表情,也不移开目光,见向北停下了,小老外才收回视线,继续吃他的鸡肉卷,很平静,没事儿一样。

西曼正意乱情迷着,见向北有些恸然地盯着自己身后,便也回过头去看,却只见小老外吃的太急切,嘴角沾上了黑色的酱汁但不自知,酱汁都快要滴到下巴上了。

西曼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才觉得他有点像个一般小孩子了,内心柔软,取了纸巾为他擦拭嘴角。

子墨啃完一只鸡翅,终于肯从桶里抬起头来,一偏脑袋就看到顾西曼在小心翼翼地帮小老外擦嘴巴。小老外在西曼这里得着这样的优待,他却没有,立马眼睛瞪圆了。

子墨决定,自己从这一刻起,讨厌这个小弟弟。

子墨正想着该怎么把顾西曼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这边来,这时候,向北电话响了,是温情微打来的,问他们去哪了。

向北只说:“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说完便挂了。

老哥一般说话都这样,子墨见怪不怪,随意问了句:“谁啊?”

向北拿鸡翅塞子墨的口,不说话。

西曼觉得这会儿应该没她什么事儿,低头抓紧吃冰激凌,但是刚吃了几口,一只手就伸了过来,轻易便拿走她的圣代:“吃太多冰,小心闹肚子。”

子墨看着老哥这么轻易就说服了西曼,便有样学样,在小老外准备再吃一份鸡肉卷的时候,指一指他,“晚上还有西式晚宴,你要留着肚子吃好东西。这个,给我。”

他仗着自己年纪比他大,觉得这小弟弟该听自己的,可是小老外根本不理他,继续低头吃东西。

子墨自尊心受伤,扁着嘴巴做哀怨状,幸好还有一只鸡翅,他发泄似地啃。

独自一人解决了一份全家桶的结果是,子墨吃撑了,肚子一直胀到晚上,面对一桌子美食,无从下口。子墨见那小老外吃的津津有味,顿时,悲从中来。

晚宴也不能说是很正式,达官显贵们中午都已经招待全了,夜间时间属于年轻人,美国人玩的那套单身派对的把戏,臣景阳这种海归很喜欢,西曼又一次明白了臣向北给她弄来这一套衣服的苦心,虽然中午她穿着小礼服在KFC里挤着点餐的时候被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但是到了晚上,她在名气很响的miniclub里看到一个个女孩子妖童媛女的打扮时,觉得这一身行头还是非常必要的。

Club的整个三四楼被史蒂芬大手笔包下,楼下自助餐,楼上跳舞唱K,热闹非凡。而子墨,硬拖着西曼也没能进入四楼。

他极其郁闷地被叮嘱要呆在三楼照顾小老外弟弟。这小老外不跟他说话,甚至都懒得理他,子墨的郁闷成倍增长着。

中途西曼还特地到三楼来叮嘱子墨要好好照顾他,子墨觉得这世界真是不公平,这个小孩子长的有他可爱吗?没有。有他机灵吗?没有。有他嘴巴甜吗?没有。

既然答案都是“没有”,那为什么老爸老妈老哥老姐,还有顾西曼,都这么照顾小老外?

子墨决定,他不止要讨厌这个弟弟,他还要鄙视他!

在子墨对着小老外嚷嚷了无数次“喂!”之后,他终于肯搭理子墨,开口却是冷冰冰的:“我不叫喂。”

子墨暗地里翻个白眼:“哦?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弟弟?哦,不对,你爸爸娶了我姐姐,我应该叫你小侄子吧?”

见他没有反应,子墨心里嘀咕,他该不会没听懂吧,怎么还是那样一副淡淡的表情?子墨决定用英文复述一遍自己的话,可是就在他思考着侄子用英文该怎么说的时候,小老外突然跳下了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同一时间,西曼在四楼,喝着可乐,看着舞池。舞池里全是老外在跳舞,且个个看起来技术都很好的样子,温情微也在里头,那小蛮腰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