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佑礼无声咽下一口口水。

门扉在他面前缓缓开启,启开一条缝,一只光溜溜的布着水珠的胳膊慢慢伸出来,接过衣服。

鬼使神差!万佑礼他发誓!真的是鬼使神差!他忽然脑子一片空白,等头脑里被重新填满了思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攥住了那只细细的胳膊。

万佑礼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后悔的,可如今他都已经抓着她的手不放了,那么…不如…索性…

他另一只手“哗”一声拉开磨砂门。

水汽氤氲,令人视线模糊,可他还是看清了,面前这个女孩子只在胸前垂着一条大毛巾。万佑礼脑子再度一空——

他向前迈进一步。

顾西曼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他逼的节节后退。浴室空间本就狭小,后退没两步她就已经背抵墙壁。

瓷砖冰凉,西曼冻得一激灵,他就已经贴上来了。

她好不容易把手摁在万佑礼胸口,阻止他再次靠近。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毛巾,千万不能让毛巾掉下去。

万佑礼觉得身体某个部位疼痛起来,暗哑的声音冲出喉咙:“西曼…”

渐渐慌乱

水流的声音盖过一切,彼此的心跳,还有,呼吸。

顾西曼整个人都跟丢进滚水里过了一遍似的,浑身烫得很,他的身体比她还烫,偏偏还要不管不顾的贴近。

她推他,他根本就岿然不动。不对,他动了,是靠近,再靠近,西曼被他逼仄的无路可退,彼此身体之间除了一匹半湿的毛巾,什么也没有。那是她的救命稻草,死命拽着;万佑礼却觉得碍事无比,恨不能一把扯开,抱一个温香满怀。

她软软的胸口起伏,正紧贴他的胸膛,他竟还要往前,西曼整个手肘都横着架在了他面前,都阻挡不了。

呼吸越发困难了,她躲闪着要远离他,万佑礼不依不饶地,攥着毛巾的另一头,西曼一边躲,一边还要跟他拔河,气不过了,脸红脖子粗地朝他嚷:“你,你出去!”

万佑礼耍赖,一低头,埋在她湿漉漉的颈窝里蹭,跟小狗似的,头发摩挲在她细细的皮肤上,她又痒又疼,他还在一声一声地唤:“西曼…西曼…”

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知道叫他出去,他倏然抬起头来,嘴唇擦过她的脸颊,然后捕捉住她的唇,在她嘴上,一下一下地啄。

她气得咬他,他反倒可怜兮兮地瞅着她:“让我亲一下…嗯?就一下?”尾音懒洋洋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这个男人,不对,是这个男生,他的声音何时变得这么…性感…

西曼愣了一下,手已经被他给拉开,浴巾也不保,眼看就要扯落,她来不及多想,没心没肺就给喊了出来:“你说只亲一下的…你!你!”

他也真跟个孩子似地好哄,她这么一说,他歪头想了想,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也不能不守信用。

那就忍着吧。

毛巾算是保住了,可他的双手掐在她滑腻的腰线上,来回撩拨,西曼觉得气短,可他又没有再做什么更出格的事,便由他去了。

万佑礼浑身也湿透了,慢慢的磨蹭着,西曼呆在那里不动还好,一动,他就跟警觉的豹似的,锢得她动弹不了。

万佑礼像是解渴一样的吻她,堵了一嘴的都是他的气息。他拉住它的手,迫她环住他的后颈,西曼只觉得耳边的水声似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濡湿的、缠绵的声音。

那是他们口唇相交发出的声音。

惊觉这一点,顾西曼整个人慌了,身后的墙面镶嵌着一面镜子,她看见他高高的个子将她几乎全部遮住,只余自己两条嫩生生的大腿,微微软着曲在他的膝盖处。

他黑色的长裤衬托的两条腿白皙地刺目。

顾西曼整个人轰然一声清醒,万佑礼刚伸手关了水,此时还沉迷地吻着,她原本也配合着,他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得后退数步。

万佑礼大口喘气,靠着洗手台,低着眉,发际还在滴着水。

她这回声音不颤了,目光也不抖了,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你出去。”

他还低着头,没看她,只是自顾自摩挲他的唇,好半天,他反问她:“为什么?”

边说还边靠近。他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在生气,忍着薄怒,顾西曼在他目光的巡礼下怕起来。

她想逃,已经来不及,他又一次拢住她整个人。可是他没有碰她,万佑礼在两人之间保持着的那一线距离,令西曼还不至于失控。

“顾西曼,”他声音有些低,拽住她胳膊,“我没见过比你还口是心非的女人。”

“神经…放开我,我要出去。”

她的力气哪是他的对手?他索性连她另一只手也拽住,居高临下地斜睨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回吻了我。”

原本已经红透的脸,此刻又熟了三分,她哪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总之,他吻她,她没有排斥,这…这就叫口是心非?

“我问你,如果我在车祸中死了,你要怎么办?”

他冷声问,可偏偏手指一直在她赤.裸的胳膊上游走。

她双臂抱着颤抖的自己,却是在冷哼:“你还好意思提…”

“听我说完!”

万佑礼近乎怒吼了,这个时候他提到该死的车祸,还是这么一副歇斯底里的状况,顾西曼膝头一软,差点跪下去,被他捞住腰身提起来。

她这样乖乖的依存着他的样子,无助又委屈,那样要抬头又不敢抬头的瑟缩,万佑礼呼吸大乱,心境却平和下去。

她也就只敢在他面前这么跟他闹。

“承认喜欢我,就有这么难吗?”

顾西曼失措地抬头望定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映在万佑礼因兴奋而逐渐微颤的瞳孔中。

“你别…”她的话被他成功的堵在了亲吻中。

万佑礼一边吻着她一边问:“你知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哭得多伤心?你当我是瞎子,看不见?”

“…”

“还是…”…还是你选择对此视而不见?西曼想到不久前在医院,她内心无上的恐惧。

如果这个男孩子,她再也见不到了,那么她…

顾西曼牙关一松开,万佑礼的唇舌就滑了进去,那样亲密的纠缠着,西曼觉得浑身都软了,单单剩下嘴硬:“你拿糊弄其他女孩子的手段对付我…”

“没有其他女孩子…”

明明心里说着:你骗人,实际上顾西曼心都是酥的,颤颤巍巍的都快碎了,万佑礼支撑住她,悄悄然早已扯落了她的毛巾。

她还浑然未觉,他细密地拥住她,低头,看那胸前的起伏,和他完全不同的,女孩子的构造。

“我本来告诉自己,给你时间,让你忘记…忘记一些人。我们有两年要呆在国外,我以为我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他话说得语无伦次,盯着她诱人的起伏着的胸口,滞了滞呼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你嫌弃我不上进,觉得我比不上你。”

“我没有!”

“你有。”

万佑礼伸出一只手指,点一点她的左边胸口,笃定的说:“你的心很爱撒谎的。”

女孩子的皮肤软嫩,万佑礼只觉得指腹陷进奶油一般柔滑中,顾西曼惊呼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毛巾不知不觉已经滑到她的腰间,他的手,正——

顾西曼几乎要被他逼的哭出来,可是万佑礼却在她这么气急败坏又无处宣泄的时候,谦和的吻住她。

他的手没有离开,而是整个掌心都靠了过来,在她珠圆玉润的起伏处慢慢收紧,不只是收进,还要粗粝的摩擦着她。

顾西曼的心跳被揉捏的渐渐慌乱起来。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然后…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那样子。你不喜欢的,我改…”

他这样哄着她,她的心脏在叫嚣着要妥协,可脑子却被理智占据。

晚安万万

万佑礼继续着难耐的亲吻,顾西曼只觉得舌头麻麻的,还有点冷,他反倒是热的很,三下五除二脱了他的卫衣,大冬天里他也穿得不过,身上剩下一件T恤也早已湿透,黏在他壁垒分明的身体上。

他的胸口、胳膊都那么硬,顾西曼要窒息了,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他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般扯了个精光,渐渐地,万佑礼从她的唇上移开。

低头看她。

看她的眼睛,还有她的嘴巴。

她被他看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这一刻他突然掐紧她的腰,顾西曼脚尖倏地悬空,一阵失重感袭来,他提着她的腰转了个身,把她放置在了洗手台上。

而他,就站在她的两腿之间。

他的手,正托着她娇俏的臀。顾西曼试着脱离他的掌控,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动,简直就是称了他的心意,她的胸挺起来,他正低头,嘴唇一下子擦过她胸前突起。

不仅是唇,他改而用一手攥住她双腕,另一手,帮助他的唇,感受她娇滴滴又腻人的温软。

顾西曼只来得及抓住理智的尾巴,脑袋里的那根线,“啵”一声断裂。

顾西曼低声的呼,失神间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却只是在他劲瘦的小臂上划拉出一道道指甲印。她就觉得他浑身都是硬的,胸膛是硬的,手臂是硬的,还有…那里也是,坚硬地抵着她,咯的她又疼又麻。

万佑礼恨不能把她一把揉入怀中,却压抑着欲望,也不敢碰她,怕一碰,自己真就把持不住,会控制不住地想把她…弄哭。

他托起她,要她靠近自己。灼热的视线代替手和嘴唇,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游弋。

顾西曼身体瑟瑟地抖,他托着她的腰,她被迫往后仰着,她双手抵在他的肩膀处,整个人都再他的怀里。他手指头上是带着薄茧,粗粝地撑在她的背上。

她甚至宁愿他拥抱她,也比他现在这么,这么焦渴地看着她来得强。顾西曼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或者蒙住他的眼睛也好。

“万,万佑礼…我…”

她一开口他就动了,忽的低头,细细品尝起她未经人事的身体。

顾西曼头晕目眩,手放在他的脑后,明明是要拉开他,可不知为何,到了此刻,演变成抱住他的头,手指揉进他精短的发丝中。

直到她余光扫见万佑礼的手正拉下他的裤链。恍然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顾西曼一惊,被陌生的情.欲勾走的魂魄又都回来了。

她又不安分起来,挣扎的幅度很大,万佑礼一失控,差点就要把她拽过来,直接按在身下,不管不顾的占有。

可是他不能。

他疼惜她还来不及。

万佑礼艰难地呼吸,吻着她的额头,眉心,鼻尖,呼吸喷薄而出,异常滚烫:“我太心急了,慢点,好不好?嗯?好不好?”

“…我们慢慢来,嗯?西曼…”

顾西曼看着面前这张缓缓开合的嘴,嘴型完美,唇略薄,也不知道那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藏在哪里,竟令她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

她,想要他——

万佑礼没能等来她的回答,他那叫嚣着需要宣泄的身体已经行动,手悄然探向她双腿间。

她一哆嗦,想要夹紧大腿,可他整个人都站在那儿,手没有一点阻碍地探过去。

从她的膝盖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撩拨。到了大腿根部,还没有停下的迹象。他的手不知贴到了她的哪一点,顾西曼瞬间控制不住惊呼出声,推柜地望着他,眼中一片茫然。

“我,会小心。”他说着把她又搂紧了些,手指按在那里轻轻地揉。顾西曼不自禁地小腹一缩,那里似乎温热地流出了什么,湿湿的。连她的眼睛也是,水汽弥漫了一般,辨不清方向。

顾西曼紧张到连脚趾都微微蜷起来,偏偏又舒服,又难受。

“没事的,给我…你乖,给我,没事的…”

他偏偏还要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哄,说的跟真的似的。

万佑礼见她没有要逃的意思,稍微松开了一些,立即套头脱下T恤。

他整个上身都裸.露出来,是健康的麦色,经常运动而无心练就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呼吸隐约起伏着。

万佑礼把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心跳声便印在她微颤的掌心里。

顾西曼瘫软地趴到他的肩上去,什么都不愿想了,一切有他,一切都交给他吧…

一切都…

“叮咚——”

突然传来的门铃声像是一枚炸弹投掷进情潮涌动的空间。

顾西曼惊慌地睁开眼睛。

万佑礼愣了三秒,正欲不管不顾地继续——“叮咚!”

第二声。

顾西曼滚烫的脸晕的她脑子也晕乎乎的,她慌忙脚尖踢他,“你,去…去,开门。”

他含着她的耳垂不肯走,牙尖还在她的耳珠子上细细地啃,闷闷的不愿挪地儿:“唔,别管他…”

这回门铃不响了,改直接敲门了,“咚-咚-咚!”

万佑礼低声咒骂了一句,也懒得穿上衣服了,径直走出卫生间。

霍然拉开门。

门外服务员也是个小姑娘,手还虚空地扣着,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可一抬头,却看到一个半.裸帅男屹立面前。

个子很高,肩很宽,腰却是细的,分布着巧克力一样的腹肌,水珠一滴一滴地滚在麦色皮肤上,亲密接触着,死也不肯滴下,裤腰险险勒在腹部,黑色长裤勾勒的腿笔直修长,却又隐隐积蓄着力量——

帅男开口,语气很不善:“干嘛?!”

服务员mm的脸蹭地红透,脖子也沦陷,心里默念一万遍:再看长针眼!再看长针眼!再看长针眼!

这才终于把视线给揪回来。服务员mm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记起自己是干嘛来的,嘴角抽搐一下算是笑容:“您刚才打来向我们要的一床被褥,给您送来了。”

万佑礼脸一僵,一白,再一青,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半个字来,默默接过被褥,转身进屋,“砰——”一声,脚背勾上门。

他倚在门背上,懊恼地几乎要垂墙!

妈的哪个混蛋要的被褥?!

忒坏人好事儿了!

然后万佑礼极其被催地记起来,那混蛋是他自己。

他恼怒直想抽自己,无奈只能挠着头发,被褥往床上一抛,办正事儿要紧,赶紧转移阵地,奔着回到浴室。

他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进门,就和正冲出来的顾西曼撞了个满怀。

万佑礼前襟被撞的一阵闷痛,低眉瞅瞅她,顾西曼已经穿上了衣服,抬头望见他,眼中迅速闪过什么,速度很快,万佑礼没捉住。

他僵立着没动,就一直看着她,顾西曼有些心虚,绕过她坐到床头,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就留出个两颊熟透的脸面对他。

她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他看得分明,她的娇羞和瑟缩,万佑礼也看的分明,她没带眼镜,眼神朦胧的可以,也勾人的可以。

而且这里的灯光比浴室明亮不止一点,她发丝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她被他亲吻的肿胀的嘴唇,她脖子上由他种下的吻痕,他…也,看得分明。

顾西曼被他看的浑身汗毛都竖起,赶紧缩缩脖子,偏一偏脑袋。

那是一种尽收眼底的优越感,万佑礼忽然意识到,她,原来也是可以属于他的。

他竟笑出声来,“呵呵呵”带点低沉的嗓音冲击顾西曼耳膜,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无措地偷偷摸自己的脸。

他又说:“你过来。”

顾西曼愣了下。她现在怕他怕得要死,都不太敢跟他说话,怕待会儿他三言两语,又把她框进去,然后就要继续…继续刚才浴室里没完成的事。

他挪到床边,挨着她坐下,她赶紧抱着被子挪窝,她越是躲,他越是要紧挨着她,逗她玩儿似的。

万佑礼还爱上了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还可以趁机碰碰她这里,碰碰她那里。顾西曼被他逗得一丝力气都提不上,她都快被他挤下床了,他还不停,还在撩拨。

果真,顾西曼重心一不稳,身体后仰,眼看就要跌下床尾,“啊!”的一声栽下去。

万佑礼长臂一揽,顺势一带,她被他稳稳按在床上,控在身下。

万佑礼跪在她腰间两侧,俯下身,鼻子蹭她的脸,她偏头闪躲,他就咬她的耳朵,一点一点的像是要啃进她的心里。

最后顾西曼火了,胳膊肘撞他:“大冬天你发什么情!”

明明是她撞得他,可和他结识的胸口硬碰硬,疼的直抽气的却是这小姑娘。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她可没觉得他这么壮,隐隐淬着的肌肉震得西曼手痛。

顾西曼一副极其不待见他的模样,万佑礼竟然不觉得生气,还好脾气好心情地调戏:“要不…咱继续刚才的事儿?”

挑眉觑她,摆明找抽。顾西曼偏头不理他。

她也就会这么一招了!——万佑礼哼哼:“好不好嘛?”

顾西曼气不过,照着他受伤的脑门一拍,他疼的嗷嗷叫,手没了支撑力,突然沉下了身体,整个人跟她肉贴着肉,严丝合缝地覆在她身上。

顾西曼胸口一窒,差点背过气去,她软软的胸部被他挤压着,万佑礼很是受用,下半身也耐不住寂寞,又怕吓着她,只得轻轻地蹭。

万佑礼想了很久,决定退一步:“那,让我摸一下…”

“不行。”

“小气鬼…”

她气得抬脚踢他,万佑礼被踹了个正着,“呜”一声闷哼。顾西曼也没想到自己脚劲儿这么大,看他疼得煞白了一张脸,该不会是踢到他伤口了?万佑礼一副纠结万分的样子瞪视她:“痛哎…”

顾西曼果然心虚,他腿上的伤要比额头上的严重,她脸色也紧绷起来,万佑礼本来很欢喜看到她为自己紧张兮兮,可…

她怎么突然推开他坐了起来?怎么还起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