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

丁烛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只记得谢牧荒不要死,然后她得到了单手弩,她就开始沉迷练习这个东西,然后,她有开始沉迷野外生存,顺便刷刷谢牧荒的好感度,沉迷于各种成就的达成,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这个任务还有另外两个目标。

一,袁少宁不能死。

二,白雨衫必须被逐出门派。

啊啊啊啊,果然是沉迷游戏害死人啊!特别是沉迷于这种真人游戏,这根本就是要自己作死的地步啊!

谢牧荒望着丁烛一脸惊惶,摇摇头安慰他:“少宁暂时不会有事,他的本是我还是了解的,我是说得另外一件事。”

暂时不会死吗?真的吗?师父父,你确定吗?你不要拿这个开玩笑哦!会要了我的小命的!

丁烛仔仔细细的确认过谢牧荒的表情,确认他说得都是真的之后,这才略微把狂乱的心放下了一点,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谢牧荒的话题上:“大师兄没事吗?那你说得是什么事啊,师傅?”

“你可还记得,熊显说少宁是一条大鱼,说他身上有无定宫的好东西。”

这不是事实吗?丁烛扬了扬眉头,你不是把无定宫的秘传心法和藏宝图都给了袁少宁了吗?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对!猛然之间,丁烛意识到了一点自己想法上的偏差。

她并不是原来的阿克,她是来帮阿克完成心愿的重置者,她一进入任务就已经了解了所有的剧情,所以,她一直是以一种上帝视角来审视这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情感和事件。

所以,她知道谢牧荒给了袁少宁秘传心法和藏宝图,她知道袁少宁会死在为保护她和白雨衫与裴禹的决斗中,她知道白雨衫早就跟裴禹有一腿,她知道裴禹会是未来的武林盟主,她还知道无定宫所有的东西都会落入裴禹手里。

这一切她全知道,是基于她了解所有的剧情,可是,阿克是不知道的,谢牧荒是不知道的,袁少宁是不知道的!

她错了,她不应该用自己的上帝视角却套每一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丁烛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扬着的眉毛还没有放下来,脸上就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大师兄的身上能带着什么好东西?银票吗?难道九星门看得上那点银票?”

“却是带着带着银票,不过却不是一点,而是很多很多,阿克你想不到的多。”极高的好感度让谢牧荒对于丁烛没有半点隐藏:“那是我们无定宫的最大的秘密。”

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丁烛做出恍然大悟又惊诧至极的情绪:“难道!师傅,难道……江湖上的那个传闻,是……是……”

“没错,确实是真的。”谢牧荒点点头:“藏宝图就在少宁的身上。”

“啊,原来我们无定宫很有钱啊……”丁烛做出懵懂少女装,引得谢牧荒笑了起来,他伸手接过了丁烛手里的两架兔子,继续慢慢的烤着,却转了语气。

“当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将我们无定宫的秘传心法以及藏宝图全部交给了少宁,这件事只有我和少宁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我奇怪的是,这种事熊显是怎么知道呢?”

谢牧荒垂着眼,像是再对丁烛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熊显都知道了,那么就说明裴禹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当时距离无定宫被烧不过才半个月的功夫,这半个月中,少宁肯定是带着同门弟子们赶往南海去找师弟会和,按照他做事的稳妥,在明知被裴禹追杀的情况下,一定是走极为隐蔽的小路,这样一来事情怎么会被传出来的呢?”

“这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又是从谁哪里泄露的呢?”

丁烛望着谢牧荒一脸的沉思,忍不住隐秘的剧透:“师傅是在怀疑大师兄将这事泄露出去的吗?”

谢牧荒立刻就摇头,他一脸坚定:“少宁是我从小养大,他的人品我是最了解的,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他泄露的。”

“那就一定是别人,这个人肯定就在我们同门之中,而且这个人也一定现在跟着大师兄!”丁烛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看着随着自己的话语脸色变得越来越痛苦的谢牧荒,不禁有一点不忍心。

他大概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中会有什么叛徒吧。

不过,丁烛并没有给他安慰自己的机会,继续锲而不舍的说着:“如果师傅当时把这两件东西交给大师兄只有你们两人知道,而且你又确认大师兄不会说出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谢牧荒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已经全部被丁烛抓住了,他甚至并不将这个小姑娘当成孩子。

“我们门派有藏宝图这件事那个人肯定在师傅你将东西给大师兄之前就知道了,她也肯定特别了解您和大师兄,她知道,在我们无定宫遇见大事情的时候,你肯定会把这东西交给大师兄。”

“并且,她把这件事提前就告诉了裴禹,所以裴禹才会首先对付我们门派,说不定这一切只是裴禹逼着你让你将东西交给大师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件事熊显知道。”

丁烛一边按照原本的剧情提示谢牧荒,一边也开始大胆的猜测,阿克觉得灭门这件事跟白雨衫没有关系到底对不对?毕竟阿克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算再早熟,肯定很多东西是想不到的,说不定,这件事并不是一个意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呢?

越是这么想,丁烛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不但她这么觉得,就连谢牧荒也开始觉得,无定宫这样一个并不显山露水的小门派落在今天这个下场,肯定是有人筹划的。

不仅仅是有人设了局,最可怕的是,还有人就在他们的门派里面跟外面的裴禹里应外合的设计了这起所谓报仇雪恨的清洗。

越是这么想,谢牧荒越是觉得心里发冷,他其实从那一天听到熊显的话开始就已经隐隐有这样的设想了,可是他不敢往深了想,他害怕去做在自己的弟子中其实有一条毒蛇颠覆了整个门派这个设想。

一直到现在,阿克提出来了,他才不得不正视,其实,很多很多的蛛丝马迹不早就已经这样证明了吗?

只是,只是,那个人是谁?!

第24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一)

那个人就是白雨衫啊!

看着谢牧荒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其实丁烛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她多想破口而出这样的谜底,可是她不可以,她的人设,她的年纪,以及她现在的角度都不允许这么做,最后,她只能闭紧了嘴巴,跟着谢牧荒继续的纠结。

心中却不由得带着几分得意的悲伤,唉,这作为一个上帝是多么的难受啊,光知道谜底不能说得感觉,这可是……相当的……爽!!

咔咔咔咔!

这个问题一直缭绕在谢牧荒的周围,从天明到日暮,一连好几天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将所有的门下弟子,一个个的拿出来分析,一个个的设想,又一个个的否定,可是看来看去,每个人都像,又每个人都不像。

其中,他也将这个问题拿出来问过丁烛,不过丁烛十分傲娇的表示,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不太懂这些。

还好谢牧荒现在满脑子都被谁是卧底这个破问题弄得心烦,也没有去深究丁烛这个答案是不是推脱的借口,便继续掉头自己纠结了。

一路上虽然两个人一直都在日夜兼程,但是他们是从深山老林里中行进,免不了要翻山越岭,跟走平坦官道比起来,其实行进的时间并不算多快。

好不容易在丁烛进入了任务的第三个月,他们终于从绵延的森林里钻出来了。

长时间的野外生存让两个人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特别是丁烛,看过去简直是野人一般。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丁烛为了想要锻炼自己的单手弩的熟练度,这一路上所有的吃食都是她大包大揽,所以在林子里钻得简直已经没有眼见了,倒是谢牧荒还勉强保持着一个门派掌门的风度,如果不看他那面黄肌瘦的脸色的话。

松安府是抵达南海之前的最后一座大城,也是进入南海的必经之路。

丁烛算了算时间,在原剧情了,袁少宁应该已经快到南海了,说不定裴禹也快到男孩了,这样一来,大师兄离嗝屁的时间真是不多了,这不由得让她有些心急起来。

很快,她的这个担心就得到了证实。

中庆客栈是松安府外城的一座很是热闹的客栈,因为这里占地大,收费便宜,这里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贩夫走卒和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倒是也是一道十分独特的风景线。

此时此刻,丁烛和谢牧荒两个人就坐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面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在树林里呆了两个月,让他们格外的想念人间烟火。

丁烛几乎要用上手了,抓着酱牛肉就朝着嘴里面塞去,做任务做成了丐帮她想估计整个无尽世界里再也没有她这么惨的重置者了。

谢牧荒虽然也很饿,但是没有丁烛这么狼狈,他吃得也很快,但是看着丁烛的目光却多了个伤感,这么一个花一样的小姑娘为了他被折腾成这样,真是……

长叹一口气,他又给丁烛盛了半碗饭和一碗香浓的牛肉汤:“慢点吃,慢点吃,不够再加。”

“真的假的?九星门真的给了你五两银子?”距离两个人不远处的一桌上坐着三四个人,他们肤色黝黑,身上穿着武林人士最常见的短打,不过却没有什么门派标致,看起来应该是粗浅的江湖人。

这种人在江湖中最多,他们没有学习过什么系统的门派武功,多半是从一些武馆里习得一些拳脚功夫,但是因为人数众多,耳目其实要比各个门派灵敏的多,同样消息也要准确的多。

“可不是!”说话的人脸上长着一颗大痦子,说起话来,痦子上的那根毛也跟着迎风抖动,给人格外的印象深刻,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锭子,将它倒回来,指着底部说:“看看,这不是九星门的标致吗?我可是拿去钱庄看过了,足足的五两,千真万确!”

“乖乖,九星门可真是大手笔啊,那么多银子说给就给了。”另一个人羡慕的摸了摸那银锭子,不过没有等他的手靠近,大痦子就已经飞速的将那银锭子收起来了,看得那人越发的眼热起来。

其实不光他眼热,同桌另外另个人眼热,其实周围的人都看得眼热,他们看样子是相熟的,见那大痦子真的得了银子全部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最近九星门给银子的事就一件,你难不成是得了那事的消息了?”

“可不是,我原来也不相信,能说一声灭门余孽的行踪就能得到这么多银子,现在看来可是真的了。”

……

“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什么消息就能卖这么多钱?”虽然有人讨论的热闹,自然也有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人还不明白,眼见着这个消息,着急的问着。

“你难道不知道,九星门发了江湖令了,只要能提供无定宫余孽的消息,无论真假,一律给五两银子,只要确定就加到五十两!”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么随便编排一个消息不就是能拿五两银子?”

“你是不是傻?九星门是什么门派,裴禹是什么人?那可是能单挑十大门派的家伙,你敢去冒领?被他们惦记上了,你还有好?难不成你的小命只得这五两银子。”

自然,钱和小命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这么说来,大痦子,你可是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了!”

有这样的顾忌下,大痦子还是拿到了五两银子,自然而然所有人都会想。

大痦子却笑得一脸的神秘,把架子拿得高高的,只是不说,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坐在一边的谢牧荒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才刚刚从深山老林里面出来的他并不知道裴禹为了得到藏宝图已经发出了江湖令,袁少宁就算再稳妥,做事再滴水不漏,可是只要被整个江湖的人盯上,他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一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徒弟马上就要面临什么,他越发觉得心如油煎,恨不得肋骨下长出了翅膀,现在就找到他。

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谢牧荒捏紧了放在桌上的拳头,骨节白的泛青,眼见着就要掀桌而起,却在这个时候,一只精瘦又满是伤口的小手握住了他的的手。

谢牧荒抬头,却看见了丁烛那灿烂的笑容。

她说:“师傅,不要急。”

莫名的,谢牧荒的焦躁的心就安静了下来。

第25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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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痦子爷爷,痦子爷爷,您给我讲讲呗,你是在哪发现那无定宫的余孽的!”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一群拥挤的粗汉子中间竟然也能如同泥鳅一样七扭八扭就滑到了大痦子的身边,她那有些脏兮兮的手,拉着大痦子的袖子问道。

大痦子转头一看,只对上了一双亮得逼人的眼睛,漆黑的瞳仁落在了一片雪白中间,说着话的时候,那眼睛中有灵光异彩流淌而过,分外的灵动。

这样的一双眼睛却落在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他的头发像是一蓬杂草,乱糟糟的扎了起来,脸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唇边不知道刚才吃了什么泛着油,跟原本皮肤上的脏污混在一起,更是腻起了一层油垢。

此时此刻,这张平凡的脸上正露出了极为崇拜的表情专注的看着自己,看得大痦子心中一阵的得意,不过得意之后又浮出一阵的不耐,他颇为嫌弃的扫开了这小叫花拉着自己的袖子:“走走走,瞧你那一身脏的,别捏坏了爷爷的衣服!”

那小叫花也不生气,她虽然被大痦子的力道推开了老远后跌翻在地上,不过,他却干净利落的就爬了起来,又不知道从哪张桌子上拽下来一壶酒,便又拱到了大痦子的身边,十分讨好的给他满上了一杯,满脸谄媚的笑着:“痦子爷爷,小叫花最喜欢听这种英雄故事了,爷爷你就讲给我听听吧!”

“英雄?那九星门的掌门才算的英雄,我一个大痦子算什么英雄。”大痦子这话引来了哄堂大笑,他也笑,但是他的眼中还是透出了几分不让人察觉的烦躁。

小叫花很快就捕捉到了这几分烦躁,他转了转那双灵活的眼珠子,也跟着笑,可是话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对于小叫花来说,像是痦子爷爷这样能办成我们都办不成大事的人才是英雄哩!”

大痦子被这夸得心里高兴了几分,他定睛又看那小叫花,却也不赶她了,只笑着问:“若是爷爷我都算是英雄,那挑了十大门派的九星门掌门又算什么?”

小叫花一翻白眼,“咿!这挑不挑十大门派我又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跟说书先生说得一样,要知道那说书的十有八九都是说出来骗人的哩!哪跟痦子爷爷一样,做得事大家伙都放在眼睛里呢,可假不了!”

所有的大汉都笑了起来,其中更是以大痦子笑得更加开怀,他眯着眼睛,伸出手也不嫌脏的拍了拍小叫花的脑袋,豪气的一挥手:“好!爷爷就讲给你听!”

大痦子是在三天前发现了袁少宁他们的踪迹的,当时离开无定宫的时候,他们大概有十七八个人,不过等到大痦子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仅仅只剩下五个人了。

当时袁少宁等人正在松安府外面的驿站里吃饭,他们穿的非常的普通,跟一般的走江湖的杂耍人没有太多的区别,不过,这几个人都带着斗笠,特别是其中那个为首的更是将斗笠压得极低,说起话来也压着声音,让人不辨本来的音色。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的,真正让大痦子引起注意的是,其中一个蒙着脸的女人不小心将一个钱袋弄掉了,从里面掉出了一枚翠绿的玉色腰坠,虽然她很快就收起来了,可还是让坐在他们周围的大痦子给看得清清楚楚,那腰坠虽然颜色是看起来就是贵重的玉色,可是造型确实极为特别的一只孔雀。

这种造型一看就是证明身份的东西,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东西,这一看,大痦子就留心上了,可是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起来这东西是什么,不过,他却下意识跟着这五个人,想要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这五个人的轻功不错,大痦子知道自己的功夫跟他们之间有很大差距,也不敢跟得近了,不过是凭借着自己是地头蛇,熟悉地形的优势,跟着他们走出去了十七八里,只看见他们上了去江阳岛的船这才折返回来。

回到了松安府,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两天,忽然之间才想了起来,这孔雀型的腰坠不正是无定宫的特有之物吗?

顿时,他醍醐灌顶,这五个人正是被九星门发出了江湖令的无定宫余孽,而那个为首的肯定是无定宫的大弟子袁少宁!

他心里面激动,立刻就奔着九星门在松安府的分舵去了,说了这事之后,那些九星门的人立刻就给了他五两银子,并且承诺,三天后,只要确认了消息,他就可以再去拿五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周围的大汉无一步感慨这大痦子的好运气,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又把话题给从拖到了天涯海角去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那个刚才一脸谄媚的围着大痦子打转的小叫花却在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夜色中谢牧荒看着收拾干净了自己的丁烛,深吸一口气:“走吧!”

“嗯,师傅!”月色中,丁烛那双灵光异彩的眼睛眯了起来,荡起了一片逼人的流光。

因为心中有事,谢牧荒和丁烛两个人都拼着命的赶路,谢牧荒背着丁烛,速度极快。

搂着谢牧荒脖子的丁烛转头看去,只看见周围的景致飞快的朝着后面退去,虽然远比上坐高铁,但是跟飙车也不差什么了,这让她不由得更加心塞,为什么这具身体什么武艺都没有学啊,如果学了,她现在也能捡个便宜,尝尝这自己飞檐走壁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不过是二十来里的路程,对于谢牧荒这样一个高手来说,其实并算不得什么,再加上他心中担忧袁少宁被九星门逮住,那速度更是加快,天不亮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来到了渡口。

江阳岛是一个重要的港口,它距离松安府并不远,对于松安府这个没有多少海岸线的城市来说,江阳岛的港口是经济上的一个重大补充,所以,江阳岛虽然并不算大,可是却分外的热闹,每天去那里,或者从那里回来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去那里的船也是特别的多。

第26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三)

两个人抵达渡口的时候,正也有四五艘的船都准备开船。

谢牧荒选择了一艘专门是供商贩搭乘的船,船票的价格中等,每个人二十文。

倒不是没有钱坐更好的船,而是有别的考虑。

坐最好的船的人,一般都见多识广,就算谢牧荒做了一些易容,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带了不少的个人特色,难保不会有眼尖的人看出什么名堂来,更何况,他和丁烛现在的穿着打扮就是按照一个普通的商贩去的,这样的人肯定不舍得花大价钱坐舒适的好船。

至于更差的船里人太杂,三教九流都有,他们这个打扮上去,免不得被人发现了,搞不好来个小偷小摸的从他们身上摸走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要知道,现在谢牧荒和丁克的身上可带着不少那密室里的好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让人眼红的,被人偷了心疼不心疼倒是小事,若是凭借着这东西泄露了两个人的身份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所以,这专门搭乘商贩的船是最为保险安全的,生意人对于江湖人那一套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所以对于谢牧荒不见得多了解,更何况,港口商贩最多,生面孔也多,这样一来,就算人看着他们不熟悉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从松安府的渡口抵达江阳岛港口只需要四个小时,还没有到中午,谢牧荒和丁烛就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不过,比起上船前的精神抖擞,下船的两个人都跟死狗没多少区别。

蹲在岸边,谢牧荒和丁烛一人抱着一个栓船的木桩吐得一塌糊涂。

这江湖里的船自然没有什么减震啊,稳定的设置,在海上漂了四个小时,自己会晕船是理所当然的,丁烛如此安慰着自然,然后她转眼看了看一样吐得天昏地暗的谢牧荒,目光中就不由得带着一点对于人设崩塌的怅然了。

居然一个武林高手也会晕船?

电视里小说里可没有这么演过,那些大侠哪个不是风里来浪里去,在海面上都跟摩西过红海一样劈开水面、如履平地,怎么可能会跟她这个半点功夫都没有软脚虾一样?

这是不是写的太敷衍了!

烂片都不敢这么拍的!

晕船的滋味啊,啧啧!

等到两个人脸色发青的从岸边爬起来,并且面前在港口边的小饭馆吃了午饭,收拾好自己的精神,打算去找人之时,其实已经快到下午三点钟了。

对于自己的狼狈又掉架子的过往,丁烛和谢牧荒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半点都不提。

跟在谢牧荒的身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钻来钻去的丁烛,气喘吁吁的问:“师傅,我们现在是去哪?”

“找我师弟。”

“不先去找大师兄吗?”丁烛惊悚,妈呀,师傅呀,大师兄这是快死了啊!你就不担心吗?你就不着急自己的那点老本全部被裴禹这个小兔崽子弄走吗?你还要去找师弟干什么?

她要急死了啊,昨天大痦子就跟九星门说了袁少宁他们的行踪了,按照九星门的动作,现在百分百已经派人过来,按照剧情大神的设定,搞不好那裴禹也来了,要是让他们找到了袁少宁,师傅你的宝贝徒弟就没有救了啊!

而且,没救的不止有袁少宁一个,还有她啊!还有她啊!

谢牧荒,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虽然不敢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的心急,但是,丁烛还是婉转的表达了自己十分强烈的求生欲望。

不过,丁烛显然低估了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固执,哪怕她的好感度都已经刷到了九十八,中老年男人还是十分执着的要去找自己的亲亲小师弟,最后,干脆一把抓住了丁烛十分不情愿的手腕,不管不顾的拖着她朝着一片人海中走去。

坐在美好当铺院子里的丁烛,眼泪巴巴的端着一只粗陶大碗,里面放着白花花的白米饭和油亮亮的大鸡腿以及像是花一样的煎鸡蛋。

边上还有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小伙子一脸嫌弃的给她加菜:“你真的是闺女吗?你看看你那张脸,都脏成什么样了,还有你那手,是鸡爪吗?我可跟你说,虽然你师傅和我爹已经说好,你以后要嫁给我,但是我可不喜欢我媳妇这么瘦得跟麻杆一样,你快点给我吃!要不然别人还说我孟海家连媳妇都养不起呢?”

丁烛直盯盯的瞪着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嗡嗡嗡的小话痨,提着嘴角:“谁说我要嫁给你,你长毛了吗?”

正在给丁烛加菜的孟海一下子愣住了,随后他的脸开始涨得通红,并且越来越红,最后他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碗放在在丁烛边上,指着她大喊:“闺女怎么这么说话!你,你你,你……我……我我……”

“你什么,我什么!话都说不清楚,就想娶媳妇了,你吵架吵得过我吗?还想管我……我跟你说,你爹是我师傅的师弟,算起来我是你师姐!师姐!!你居然想娶我!你这是乱伦!”

论起胡搅蛮缠的本是大概孟海真的有些欠缺,又或者孟小掌柜真的没见过这么粗狂的闺女,一时半会他都惊呆了,他歪着头想着刚刚丁烛的话,最后真的一扭身哇哇大叫的奔向了屋子里去找他爹,谢牧荒的亲亲小师弟去了。

没有了小话痨在边上的废话,丁烛终于可以享受起面前的美食了,她悲伤的看了眼越来越暗的天空,罢了,就让他们师兄弟两个好好的叙叙旧吧,大不了她就是一死了。

这么想着,丁烛觉得自己真够意思,都到这个地步,她还能如此稳坐钓鱼船,大概,大概真的像是真白说得一样,她心大得都没有边儿了。

唉,好歹这也算是一个本事吧。

可是,她也很绝望啊,不心大能怎么办呢?难道她能跳进去跟两个人说,袁少宁马上就要死了,白雨衫就是白眼狼,她是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

她不能啊!就算她想说,重置者不能直接翻出关底答案,这是任务底线啊,如果说了,她就立刻嗝屁,如果不说,说不定她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为了苟延残喘她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如此想着,丁烛又大口的吃了一口鸡腿,随后,她又扬着嗓子大叫:“孟海,我要吃烧鹅!你刚才说厨房里有的!”

真是的,连顿断头饭都不能好好吃,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还说对她好,男人的话坚决不能相信!

第27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