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真紫鹭轻轻地摇了一下头。(wap,16K,Cn更新最快)。她看着杨桥退了一步,站在央宗刚刚坐的土台子边,缓缓的摸了一下那个台面。上面的尘土似乎还有酥油的印迹,她抬头看着杨桥微笑:“杨哥你先去吧。我只想在这里静静的呆一会。就一会好了。”

杨桥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我在车子里等你这里到回家有好远的路程。你一会就过来吧,不要在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错。”

“杨哥,你们先回去吧。”南真紫鹭很坚决的摇头:“我,不去你家里,我不去了。”说着她眼睛的光彩暗淡了下去,最终深沉得像是死水一样。

杨桥举起了手,轻轻的贴在她的头顶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后,笑了出来:“紫鹭,你保重。如果想多多了,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

南真紫鹭看着杨桥的鞋尖,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悲拗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倔强推开了杨桥的手,依旧低着头。杨桥看着南真紫鹭脚下的黄土被一点一滴的沾湿了,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身离开。

“你想要看吗?”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南真紫鹭的身后传了过来,引得她侧目。

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身上披着很大的袍子,袍子的前襟的上面有不少褐色的斑点。他的皮肤是棕褐色的,上面像是擦了油一样亮,脸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沟壑,可是他的眼睛却无比的锐利,看人的时候像是刀子一样剜的人心都是疼的。南真紫鹭看着他几秒钟,然后收回了目光,慎重的点头。

“那就跟着来吧,记得,不要出声,会惊扰死者的灵魂的。”男子转身朝天葬台走去,他长长的衣角卷起了一阵风扑向了南真紫鹭的面孔,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似乎是诉说着无数死者的不甘和难耐。

南真紫鹭跟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后面,静静的朝天葬台上走去。这个男人一定是天葬师,南真紫鹭无力的想着,她不是藏族,她不会认为将人生生的喂了秃鹫是一种神圣的事情,她的脑海里只是不停的翻腾的一个问题,不知道一会看着央宗这样在她的面前支零破碎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跟在南真紫鹭后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无不是精壮的后生,年纪很轻,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仿佛是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死生。而他们两人的手里,各捧着一件利器。一件是钢刀,呈月牙形状,约一尺多长,寒光凛凛,极其锋利;另一件是铁钩,约手指粗细,也一尺多长,血迹斑斑,尖锐无比。这两件利器在清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了让人心寒的光芒,也不知道这两件家伙已经送了多少的亡魂步上遥远的天国之路。

背尸人早就已经把用特制的绳子和藏被捆绑好的央宗放在了天葬台旁边的地上。他对着天葬师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的退到了一边,嘴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天葬师从他那宽大的袍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香炉样子的东西,用火点燃,一种浓郁的醉人的香味就燃烧了起来了。这个味道越来越浓,最终带上了极为呛人地烟火气味,那灰色的浓烟在天葬台上纠缠着。像是纠葛着红尘的生命,迟迟不肯离去。

南真紫鹭看着那滚滚地浓烟直冲上天,眼睛被熏得通红。忍不住掉下泪来。

杨桥站在车子的面前,看着那滚滚上天地浓烟。眼睛酸涩不已,他微微的眨了一下,那堆积了几天的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冲了出来,怎么也无法的停止。他地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央宗,央宗。你就这样走了吗?央宗啊……”

舒双翼靠在围墙上看着杨桥站在朝阳里好一阵子,才掉头上车然后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他的心里面一阵难以描述的悲哀就这么渗了出来。这个男人一定是极为难过的,世界上有一种哭泣是无法流出眼泪的。这几天来,他从来没有哭过,只是现在,他是不是也默默的哭了?舒双翼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已经逐渐放亮的天,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就在这里等紫鹭好吗?她还在里面的。她是不是去看天葬了,她会不会害怕。”荆棘看着山头上升腾而起的浓烟很是担心,他皱起了眉毛看着闭着眼睛靠在围墙上地舒双翼问:“你就一点不担心吗?我听说天葬是很血腥恐怖的。她要是害怕怎么办?”

舒双翼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荆棘笑:“你很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害怕?还是你也去看看这个神秘地天葬是怎么样进行地。顺便留下那珍贵的照片?”

荆棘微微地楞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就这么被赤裸裸的点了出来,他顿时觉得很难受。他看着舒双翼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是可以看穿红尘间所有的迷雾一样,锐利无比,他抿了抿嘴角最终苦笑起来:“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两者都有吧。抛开一切不说,我是真的真的担心她,她一个女孩子去看这样的东西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舒双翼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抖出了两支分给了荆棘和魏延,自己也叼上一只抽了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让那雪白的:“让她去看看吧,了却她的心愿是最好的,无论多么残酷的画面,无论是多么血腥,都让她去看看吧,这样的话,才能让她知道活着虽然辛苦,可是却多么珍贵。”

魏延看着舒双翼嘴唇上那香烟不断闪亮的亮点,喃喃的问:“舒双翼,你看过天葬吗?”

舒双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魏延那双明亮的眼睛想笑,却最终只是抖了几下嘴角没有了声音。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最终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悲凉:“看过,看过一次,一次,就那么一次。”

他的声音异常的遥远,听起来飘忽不定,如同从远古传过来一样。舒双翼一直低低的重复着,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和魏延与荆棘说话还是跟自己的灵魂对话,只是他的声音里空洞得让人害怕。

荆棘看着舒双翼,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这样扑了过来,这种感觉他曾经在南真紫鹭的身上也感觉过。这是一种深刻的,遥远的,以及无比绝望的挣扎。天空中忽然传来了粗哑的鸟鸣声。荆棘抬头看去,铺天盖地的秃鹫张开了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

荆棘闭上了眼睛,眼角没由来的湿了起来。

巨大的翅膀将整个清晨的温暖全部都卷了过去,日月无光。

PS:烟花友情小提示,今天还会再更新3到4章左右,但是由于下一章涉及到很多天葬的细节,所以有些血腥和恶心,如果胆小的人就不要看了,直接在2个小时后跳过下一章看后一章好了……

汗……

确实是比较恶心哈,不要说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自知自己错了的烟花自觉的爬走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九章 天葬(下)烟花友情提示:本章内容属于十八禁……有一点点的恶心哈,如果你还没有吃饭,建议吃了饭再看,如果吃了饭,建议做好心理建设再看。如果实在是不喜欢那种恶心的场面,请直接跳过本章……南真紫鹭看着那漫天的秃鹫在半空中不停的盘旋着,与其他们说是神鸟不如是说一句被饥饿逼红了眼睛的残暴之徒。它们飞的很低,低到南真紫鹭可以感觉到那忽扇的翅膀带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风,还有那长长的坚硬的羽毛在空气中划出来的沉闷响声,甚至还有那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气息。南真紫鹭很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可是那挥之不去的腥臭让她几乎吐了出来。

黑压压的秃鹫足有几百只之多,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就如同听话的孩子一样停在了旁边的树上、墙上、地上。它们一个个歪着脑袋,蹒跚的走着,或者交头接耳,或者晃动羽毛,根本就不像是来做这个庄严肃穆的葬礼,不像是来为这个人做人生最后一步的送别,反倒是更像一个个急不可耐来奔赴一场美食盛会的饕餮,让人看着就从头顶寒到了足

天葬师将自己的手在那浓烟上微微的熏了一下,然后摊开了双后,两边的后生立刻将各自手里的那件利器分别递到了他的手里。天葬师右手拿得是那把月牙形状地长刀,而左手就那把已经不知道超度了多少亡灵的长钩。

南真紫鹭看着那两把锋利的利器在他地手里闪烁着让人恐惧的寒光,不由得双腿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她弯下了腰肢,眼睛里有着温热的泪水不断的涌出。她抬着睫毛看着那个蜷缩在天葬台下的白色雕塑,内心里充满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这种东西像是洪水一样,瞬间就将她淹没。然后不断地被洪水下的漩涡拖着沉了下去,再也见不到日光。

天葬师仰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之间他的右手一挥,捆绑尸体的绳索就被那月牙形的弯刀三下五除二地割断,层层剥去藏被。南真紫鹭再次看见了一脸恬静的央宗,她静静的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玩累了睡着的孩子。她光裸的皮肤上还有着淡淡地油光,似乎还有着生命的气息。央宗身子下面的天葬台上密密麻麻地刻着难解的经文,不知道这些经文是不是用来超度这些亡魂地丧歌,它们静静地留在天葬台上,看一具具亡魂在它们的身上翻滚,挣扎,最后消失。密密麻麻地经文的缝隙里都是粘稠的。猩红的血渍,犹如一个个不甘心的亡灵在人间最后的徘徊。

天葬师微微的回头看了看南真紫鹭,嘴角边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他那沙哑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的夜叉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响了起来:“你现在要是怕了就快点回去吧,不要再看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猛地直起了腰肢。脸色惨白的看着天葬师:“不,我不回去。我要陪央宗最后一程。她一直就胆子小,我不想她走最后一程的时候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天葬师用左手的钩子轻轻的拨了一下央宗的头发,低哑的笑了起来:“央宗?我的这次没有央宗,只有死人。”说着他用长钩的底部卡住了央宗的脖子,猛的一拉,一具尸无比纯净的尸体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天葬台上。

南真紫鹭看着平躺在天葬台上的央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次啊,生怕就在眨眼之后,记忆里那个随时笑着的央宗就变成了一具与她没有任何情感和关系的尸体。是的,尸体。南真紫鹭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她其实明白的知道央宗已经死了,可是她不承认那是尸体,她只知道,那是她的央宗,永远为她担心永远关爱她的央宗姐姐。

“人啊,为什么都是这么倔强呢?总是要去探寻一些自己不能承受的东西呢?其实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了幸福的多,为什么你们就是学不会什么叫做转身呢?”天葬师那嘶哑的笑声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他身边的一个后生捧过了一个藏碗,里面盛满了浓郁的青稞酒,他低头任那个后生喂着,一饮而尽。

酒喝完了以后,天葬师不假思索便粗暴地将央宗的尸体拖转过来,由正脊下刀,迅速的朝脚割去。他下刀极快,没有任何的犹豫,从下刀到割到脚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四周一片的安静,好像就连那秃鹫都不会再出任何的响声了一样。南真紫鹭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听见了那尖锐的刀子切割皮肤和肌肉的声音,吱吱的响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看见央宗的皮肤翻开了,里面花花白白的脂肪随即就翻了出来,似乎还带着生命一样,微微的轻颤着。(1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 k,更新最快)。而在清晨的阳光下,南真紫鹭甚至看见了从脂肪表面渗出的晶亮的液体,而在脂肪的下面是已经有些暗淡的肌肉。

南真紫鹭从来没有这样接近,这样“清楚”看过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她看着在央宗的臀部的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的印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天葬师已经将另一边的伤口也划好了。他的钩子一挥,央宗的尸体又服帖的翻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央宗的摸样已经并不祥和了,她的眼睛微微的张开,眼球突出,而原本合上的嘴也张开了,猩红的舌头拖了出来,一双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真紫鹭,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痛苦。

南真紫鹭很想冲过去阻止天葬师接下去的动作,可是,她就好像被人施放了定身的法术一样,整个人就哪样直直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就连声音都全部僵在喉咙里。吐也无法吐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办法合上,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就这固定了全部地姿势。唯一能做的只是看着这一场诡异的盛会按部就班地举行。

天葬师将央宗翻过来的一瞬间,右手里地尖刀就在她已经失去了色彩的浑圆乳房下面横着划了一刀。接着再竖着一刀,整个刀口像极了一个大写的“T”字,天葬师左手的长钩轻轻的一翻,那已经剖开地肚皮就翻开了,将肚子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敞亮了出来。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整个天葬台的四周蔓延开来。这是一种酸臭的味道。很想是人吐出来的秽物,可是却远比那个更加的难闻,一种难以描述的腐败地味道刺激着南真紫鹭的大脑。

天葬师用手里的长钩熟练地在央宗的肚子里一钩,仿佛是探囊取物一样从她地腹腔里拿出了一堆硕大地,说不出是绿色还是灰色的物体,南真紫鹭仔细地辨认着,最后终于看出来这个是人的肝脏。天葬师举起了肝脏凑进了鼻子跟前细细的闻着,他的眼珠微微的转动了一下,看着南真紫鹭笑:“我要好好看看她是不是被毒死的。要不是连累这些神鸟怎么办?”

南真紫鹭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一种愤怒在不断的翻腾着,让她几乎要燃烧起来,可是她依旧不能动。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天葬师的动作不慌不忙的继续下去。天葬师将剩余的肠肠肚肚五脏六腑悉数钩出,摆放在台子的中央。似乎是在炫耀自己勋章的将军一样。摆在那里不知道是向秃鹫还是亡魂炫耀。南真紫鹭看着那一堆堆的东西,仔细的看着。看得连眼泪流了一脸都觉察不出来。她只是默默的想着,这是央宗的肠子,这是央宗的心,这是央宗的肺,在接下去,她已经看不清楚,眼睛前面全部都是模糊一片,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那让人作呕而刺鼻的酸臭腐烂的味道,一直盘旋在南真紫鹭的身边,她恍恍惚惚的想着:这是央宗的味道……

腹腔清空之后,天葬师又在央宗尸体的前脑门和后脖颈上横着各拉一刀,后脑勺上竖着拉了几刀,只听见“呲拉呲拉“几声,一片片带着长长头发的头皮转瞬间就被剥离下来,他随意的一丢,那头皮就被甩向远方,立刻有几只秃鹫上前抢了起来。紧接着他又使劲一钩,将央宗的尸体再次拖转成俯卧状,她背上的那两条长长伤口现在看来分外的刺眼。天葬师以那两条伤口作为基点,又在在背后庖丁解牛般地横七竖八拉了几刀,央宗尸体身上的肌肉就被十分整齐地分割成寸把宽的长条形状。只见他以舞蹈般地动作不断地左手这么一勾,右手那么一刀,一条条最迎合秃鹫口味的肉块,天女散花般的甩落在了天葬台上。直到这时,山坡上的大群秃鹫,才象是听到了发令枪响一般,纷纷舒展开宽达两米的巨翅,腾空而起,从南真紫鹭的头顶耳边呼啸飞过,遮天蔽日地扑向尸体。

南真紫鹭的手脚冰冷,一个人如同落进了冰窖一样了无生机,她就看着那一群贪恶之徒蜂拥向央宗的尸体,尽情的瓜分着它们的盛餐。而这位敬业的天葬师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下去,可是也只好无奈的在秃鹫们的左扑右突中躲躲闪闪地离开天葬台的现场。

刹那间,整个天葬台变成了秃鹫的山峰,秃鹫的海洋!所有能看见的地方似乎只有秃鹫。南真紫鹭没有办法靠近,倒反被不断扑上去的秃鹫给挤出了原来的站立的位置,那不停朝她涌过来的力量将她推着朝后面退着,几步不稳,她重重的跌在地上。南真紫鹭奋力的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看不见别的,只能从秃鹫争抢的缝隙中看见央宗那双不大的脚在不断的颤抖着,虽然是因为秃鹫的撕扯而造成的振动,但是恍惚间,南真紫鹭真的以为央宗在不断的挣扎着,呼喊着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份留恋。而因为那样的一摔,南真紫鹭那口一直噎在喉头的气似乎才顺了出来,她张开了嘴,再也不顾任何形象的大哭起来,她忍了几天地悲伤才在这个时候不停的流泻了出来。

舒双翼微微的抬起了头。他听见南真紫鹭地哭声从嘈杂的秃鹫鸣叫中传了过来,那种撕心裂肺地凄厉和悲伤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的烟从嘴唇上掉了下来。他想弯下腰去捡,可是试了几次却最终没有办到。

而此时此刻的秃鹫。全然没有了刚才四周上等待时地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围着尸体叠罗汉般地你争我抢,大吃大嚼。它们的嘴脸就好像是红尘中人类一样丑陋,有的为争夺一段肠子而口足并用大打出手的;有的围着一块好肉象橄榄球员一般拔河拉锯式撕扯的;有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撕下一块肉来,却被另一只不要脸的秃鹫一嘴叼走转身就跑地;有的挤不进去只好焦急地徘徊在外围等候其它秃鹫争抢中不慎甩出肉来。中饱私囊不劳而获的……

过了片刻,一批尽占先机地秃鹫才陆陆续续的从其它秃鹫地屁股下面挣扎着钻了出来,打着饱嗝,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蹒跚着走向刚才来时地空地上。这些刚还飞着过来的秃鹫,此时一个个大腹便便,象醉汉般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往日凶猛神勇地威风一扫千丈。它们被撑得连翅榜都变成了拐杖,支楞不起来了。

南真紫鹭大哭着低下头,四处找寻着可以抛掷的石头想要去打那些无耻的秃鹫。可是她的手刚刚摸到一块石头的时候,就被一个人的手掌温柔的按住了。她抬起头。是莫笑离。他微微的摇头,然后叹息:“紫鹭。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从生到死。”南真紫鹭的手慢慢的放开了石头,她捂住了脸颊,痛哭流涕,整个人狼狈不堪,原本光滑整齐的头发现在也已经披散开来,像是疯子一样张扬。天葬台上,仅仅十几分钟,刚才央宗还是有血有肉的尸体,就已经变成了骷髅架子。

天葬师冷冷的笑着,残忍的话从嘴里缓缓的吐了出来,不知道她是说给南真紫鹭或者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他那嘶哑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刺耳:“有什麽好哭的,人一旦死里就没有痛苦了,你现在觉得悲伤难过不过是你自己强加给自己身上的痛苦,可是对于找具骷髅来说又算的上什么?如果真的要说算的话,也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遗憾和负担罢了。”说着他的铁钩一挑,一具完美无缺,如同医学院里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的全身人体骨骼标本,栩栩如生地,远远的立在了南真紫鹭的面前面前。

南真紫鹭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央宗。这哪里还是什么央宗,这只是一副狰狞恐怖的骨架而已,无论南真紫鹭怎么不敢相信,但是从那张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的脸上,她再也无法找到那属于央宗的温暖和笑容。南真紫鹭的目光从骷髅头开始往下看了下去,脊椎骨两侧相对较软的肋骨已经没有了,被秃鹫们吃得干干净净。尸体两只脚上的肌肉被完好无损地留了下来,就象穿了两只肉鞋,在这时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和无奈。

南真紫鹭看着具光裸的骨架,唇边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她似乎看见那具骷髅冲着她笑了,很温暖、很宽容的笑着,可是瞬间之后,那个笑容变得无比的尖锐和凄厉起来,她狂傲的笑着,仿佛是在嘲笑这个世间的不平等和无奈的可耻。南真紫鹭虚弱的摇了一下头,这真的只是她的幻觉吗?还是,央宗本来就是这样的怨恨的着她?

天葬师看着南真紫鹭的笑容冷哼了一声,他那双秃鹫一样的眼睛里射出了一种惨淡的,有如毒蛇一样的光,只要粘在了人的身上就立刻毒入骨髓,永远无法摆脱。

央宗的骨头架子被天葬师用长铁钩子拖到了天葬台另一边的台阶上,而站在台阶旁的就是刚才那两个年轻的后生,他们的手里各拿着一种很怪异的工具。这种工具似乎是还停留刀耕火种时期:一块酷似大秤砣的方石头,上边留有两只耳眼,耳眼中穿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棒,像是一把石锤,看起来无比的沉重。可是这样沉重的石锤在两个后生地手里居然轻松的像是玩具一样。

天葬师的钩子一抖。央宗地骨架就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两个后生正好就着大半米高的台子,一丝不苟地将秃鹫吃剩地尸骨全部砸碎。他们砸得极为的认真,一下。又一下。那沉重的声音在砸在地上甚至脸地面也被带了起来,突突的颤抖起来。

南真紫鹭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听见这个声音,这个让她恼火地声音却像是魔音穿耳一样不断的灌进了她的脑袋里,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两个后生用石锤子一锤锤地将骨头架子砸成粉末,然后伸手从旁边的袋子里。抓出一把把青稞面糌粑粉来,和在骨粉里,就着那些粘稠粘稠的骨髓,将青稞面细心的糅合着。阳光斜斜的照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南真紫鹭甚至能看见细密的汗珠凝集在他们地眉毛上面。他们一直在那里糅合这怪异的糌粑,像是再做一件天下间无比认真又让人不得不虔诚的神圣事情。

他们一边揉着那些糌粑饼,一边不断地抛给那些没有吃饱的秃鹫,引得他们在空中、地上激烈地打斗起来。一直这样持续着,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样。画面始终定格在后生们抡起石锤子又砸下来地时间上,没有停止。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身上地骨头已经砸完了。只剩下头盖骨,后生们停止了工作。双手合十面向青天念起经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很是神圣。仿佛不可侵犯一样,但是他们的手上还沾染着猩红的鲜血。

南真紫鹭狠狠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合十的双手,不知他们是向亡灵邀功呢,还是乞求亡灵的宽恕。南真紫鹭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白的像是纸一样,一双眼睛更是通红的可怕,她的眼眶深陷,身体看起来异常的虚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她就能飞到天上去了。莫笑离坐在她的后面,用力的撑着她的背脊,生怕她倒了下去,可是,天知道一只猫要撑起一个人要费多少的力气。

就在后生们在念经的时候,围在旁边的秃鹫们,早就耐不住这短暂的寂寞,焦急地扒拉头盖骨,心急的等待着最后的美食。

等后生念完了经,又举起了石锤,秃鹫们裂开便知趣地闪在一旁。那高高在上的石锤,只一下子就将头盖骨砸得粉碎!黄白色的脑浆四处迸溅,转瞬间就被秃鹫们“唏溜唏溜”地瓜分得干干净净!

南真紫鹭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伏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可是五路无论她的胃部怎么抽疼,她吐出来的都是那清淡的黄水,连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

耳边又传来了石锤子砸地的生意,南真紫鹭无力的抬眼望去----央宗的头盖骨也被小心的砸的粉碎,连带着头上的残肉和粘稠的脑浆被后生们用青稞面继续拌合在一起,捏成了一个个精致的小糌粑,不在意的丢向远处的秃鹫堆。

南真紫鹭看着泥土上、台子上仅存的血渍,这些是央宗曾经活过并真切存在过的唯一证明,而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归到了那些饱食者的腹腔里去了。一个人,一个那么真实存在过的人,不过在几十分钟之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世界上那还有比这更加让人觉得心寒的事情呢?南真紫鹭缓缓的翻身躺在土地上,看着晴朗蔚蓝的天心如死灰。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结束了。”天葬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南真紫鹭的面前,他手里依然握着那一对让人毛骨悚然的利器。阳光照射在他满是沟壑的脸庞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笑的温暖,他的眼皮垂了下来,将那秃鹫一样的眼睛彻彻底底的遮住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光芒出现。“你快点走吧,这里,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南真紫鹭看着那个宽大的斗篷就这样转身而去,带起来的风又一次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用力的闻着那腥臭的味道,眼泪似乎已经枯竭一般无法在挤出一滴,虽然这个味道让人作呕,可是,这是央宗留下的唯一的味道。

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南真紫鹭只听见那些细碎的脚步离开了,风缓缓的吹在了这个小小的山坡上,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荒野而已。

南真紫鹭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她奋力的坐了起来,而她的周围停满了刚才那些秃鹫,它们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死去。

南真紫鹭笑了出来:“你们是在等我死吗?我不会死的的,不会的。”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孤魂野鬼一样朝山下飘去。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章 同伴舒双翼看见南真紫鹭的时候,她就这幅如同死人一样的摸样。浑身散发着一种浓重的腥味,原本整齐的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而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孔上到处都沾染着眼泪鼻涕和灰尘的混合物,她水晶一样的紫色眼睛像是两块破碎的石头,没有一丝的光彩,娇嫩如花瓣一样的嘴唇上飞起了干瘪的皮,一身麻布的衣服上都是肮脏的泥浆,甚至还有一些斑斑点点的血渍,她抬起了手指轻轻的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修长如葱一样的手现在却如同一个农妇一样,指甲里夹满了泥沙和污秽。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心里好像是被什么深深的抓了一下,疼得他几乎背过气去。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想去抓她那只纤细的手,“紫鹭……”

南真紫鹭向着舒双翼扯动着嘴唇,露出了一个疲惫而绝望的笑容,紧接着,没有任何预兆她的身体就这么径直的倒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舒双翼的怀抱里没有了声息。

南真紫鹭一直在睡觉,就像是无法苏醒一样不停的睡着,昏天暗地。

舒双翼将她抱回了客栈,细心的为她洗澡,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紫色眸子静静的看着舒双翼,没有悲喜的味道,也没有情感的波动,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一直的看着,随后她微微的眨了一下睫毛轻轻的问:“为什么不开灯?”

舒双翼看着大亮的卫生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将卫生间的浴霸打开,刺眼而灼热的光就这么倾泻了一个房间。而后他轻轻的走到了浴缸地边上蹲了下来。摸了摸水问:“水烫不烫?”

南真紫鹭揉了一下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舒双翼说:“双翼,我觉得屋子里好暗啊。”

舒双翼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有一种很不安地感觉,不过他继续的微笑着。拧干了一块面巾小心地帮南真紫鹭的脸上污秽全部擦去,然后很不在意的说:“这是当然的啊,今天本来就是阴天。”

南真紫鹭又要伸出手去揉自己的眼睛,却被舒双翼一把按住,她皱起了眉毛:“可是我觉得还是好暗啊。我地眼睛很干很痒我想揉一下。”

舒双翼轻轻的用还散发着热气的面巾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接着拉起她的手,让她按住了面巾笑:“那是当然了,你哭了这么长的时间,眼泪都哭干了怎么可能不觉得痒不觉得干呢?它会罢工的。(Wap,16k,更新最快)。”他站了起来:“你用毛巾热敷一下,我记得我原来有带眼罩的,我去拿。”

南真紫鹭用手隔着毛巾轻轻的揉着自己地眼睛,没有多久,就听见舒双翼的脚步又回来了卫生间。她很准确的将头转向了他地方向:“找到了吗?”

舒双翼点点头,然后蹲了下来,取下了面巾。小心的扳开了南真紫鹭地上下眼睑对着强烈地光线仔细的看了一会,发现眼角已经红得吓人了。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学医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些烂毛病。例如将急救药箱随身携带就是其中之一。舒双翼小心的用消毒水洗了手后,倒了一些洗眼睛的药水让南真紫鹭倒扣在眼球上。一边督促她快点眨着眼睛,一边说:“你是不是用脏手去揉过眼睛了,怎么都角膜炎了?”

南真紫鹭不停的眨着眼睛,淡淡的笑:“你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原来不拿出来用?虽然眼睛觉得刺痛,但是这样感觉很舒服,凉冰冰的。”

舒双翼见南真紫鹭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话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一边准备着药膏和纱布,一边问着:“我们先回去丽江吧,香格里拉暂时还是缓一下吧。”

南真紫鹭微微的愣了一下后说:“为什么要暂时缓一下?”

舒双翼看着仰头洗眼睛的南真紫鹭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去找下丽江的养蛊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线索也好,在香格里拉继续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你觉得呢?”

南真紫鹭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阵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舒双翼点点头:“可以拿下来了,我要装备上药了。”南真紫鹭听话的放下了洗眼睛的器皿,闭着眼睛冲着舒双翼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舒双翼走了过去,小心的帮她把眼睛上的药水擦干净,然后拨开她的上眼睑,将准备好的药膏小心的填进她的眼睛里:“有点疼,还会有些痒,但是一会就好,你不要用手去摸。”

南真紫鹭听话的点头,像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一样,没有一点的抗拒。

舒双翼上好了药膏后,放下了她的眼睑,用手指轻轻的的揉着她的眼皮,然后,又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纱布,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用胶布固定后笑:“我第一次发现你会如此的听话,以前和你说话,你总是说不要啊,不好啊,不可以啊。”

南真紫鹭的唇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怎么?你不习惯吗?”

舒双翼拿起了眼罩,小心的套在了她的双眼上,“是有些习惯,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很舒服的感觉。你除了因为是病人才这么听话外,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听话?”

南真紫鹭抬起头,脸朝着舒双翼的方向笑而不语。舒双翼一边收拾着急救箱,一边笑着问:“干嘛光是笑不说话,你的眼睛发炎了,难道你的喉咙也发炎了?”

“因为,这个冰冷的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南真紫鹭的话像是游丝一样溢出了嘴角,她微笑的趴在浴缸的边上,看起来平和而安静。

舒双翼的手僵住了,他缓缓的回头看着南真紫鹭:“你说什么?“我说,我只剩下你了,双翼。”南真紫鹭扬起了头对着舒双翼微笑:“我不怕被人叫做妖怪了,我也不怕这个世界上的寒冷了,因为,我有了你。我们,我们是唯一的同伴。”

舒双翼静静的扣上了急救箱,转身走到了浴缸前蹲了下来,他轻轻的摸着南真紫鹭光洁的面颊问:“紫鹭,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南真紫鹭用自己的脸颊凑进舒双翼掌心,贪婪的吸取着他掌心的宽容和温暖:“我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南真紫鹭的嘴角上化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双翼,在这个世界上,我几乎没有留恋的东西的了,你是其中之

舒双翼将嘴唇轻轻的印在南真紫鹭的微笑上,她的嘴唇虽然冰冷,确是有一丝甜蜜的温暖的:“你爱我吗?”

南真紫鹭的嘴里静静的呢喃着缠绵的话语:“我不知道。但是,爱情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说着南真紫鹭伸出了小小的舌尖,轻轻的滑过了舒双翼的唇边,留下了甜蜜的湿润。

“那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舒双翼含住了南真紫鹭俏皮的舌头,贪恋的与她交缠着。南真紫鹭的呼出的气体有些冰冷,轻轻的喷在他的脸上,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勾引。

“是同伴。”南真紫鹭的指尖冰凉,轻轻的捧住了舒双翼的脸庞,唇角边上有着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她用牙齿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用手指摸着舒双翼的唇。

“同伴?”舒双翼一愣,接着玩味的笑了起来,然后,他轻轻的张开嘴,将南真紫鹭的手指含进了口腔里,让舌头在那细致的手指上暧昧的缠绵。

南真紫鹭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丝暧昧的呻吟:“是啊,同伴。唯一的同伴。”她微笑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之间是没有办法隐藏任何秘密的,而其他人,他们都带着伪善的面具,你说对吗?”

“确实如此。”舒双翼放开了南真紫鹭的手指,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耳垂笑了出来:“同伴是吗?我很喜欢这个词语。唯一的同伴我能不能理解成我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我们之间无论少了谁,生命都将是一场寂静的荒芜?”

南真紫鹭伸手摸向了热水的龙头,准确的打开了热水:“你说的没有错。”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光裸的背脊上,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温柔:“所以,双翼,你不可以背叛我,不可以欺骗我,更不可以离开我。”南真紫鹭侧过头来,黑色的眼罩很准确的对准了舒双翼的眼睛,她的唇角浮现了一抹绝望而悲悯的笑:“你,是我的。”

舒双翼低下头,胸腔里回荡着爽朗的笑声,愉悦而心甘情愿,他看着抬头看着南真紫鹭,手掌摸上了那盈可一握的纤腰,在那光滑如水的皮肤上带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热:“可以的,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会欺骗你,更不会离开你。”他那双眼睛里有着慎重的执着:“南真紫鹭,我向你发誓,我舒双翼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南真紫鹭松了一口气,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单纯而满足:“谢谢你。”

“先不要说谢谢。”舒双翼的手在南真紫鹭的皮肤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圆圈:“那么你呢?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那么你呢?你又能不能达到对于我的这些要求呢?”

南真紫鹭骄傲的笑着,她转身跪在浴缸里,蛇一样的手臂纠缠上了舒双翼的脖子:“当然,我南真紫鹭不会背叛你,不会欺骗你,更不会离开你,我是你的,是你舒双翼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一章 缠绵南真紫鹭仰着头,任舒双翼细心的为她清洗着自己的长发。舒双翼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珍宝一样仔细呵护着她的长发,他的手指带着洁白细腻的泡沫在南真紫鹭的长发里穿梭,缓缓的按压着她的头皮,满室的馨香。

南真紫鹭靠在舒双翼的臂膀里带着黑色眼罩的她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去看天花板,她的眼前只是一片的黑暗。“今天早上明明是晴天的。”她的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若有似无的说着。

“回来的时候变天了。”舒双翼诚实的回答着她的话:“才刚刚出了那里,就看天上的云层厚的可怕,我想也许会下雨,但是没有下,不过,却有点阴沉。”

“我完全都不知道呢。”南真紫鹭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是睡着了吗?”

“是的,你睡着了,睡得很沉。”舒双翼静静的为南真紫鹭洗着头发,如同宠溺着自己的孩子,他看着南真紫鹭那逛街的额头:“你一直在睡,我以为你不会醒了,所以想帮你洗个澡,却没有想到你却醒了。”

“双翼,秃鹫很大啊。”南真紫鹭的声音在满是氤氲的浴室里玻璃的一样的碎开了。

舒双翼的手僵在那里,好一会才又活动起来,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是的,秃鹫都是很大的,它们飞起来翅膀会有两米多长。”

“双翼,它们把央宗吃掉了。”南真紫鹭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声音冷静得超乎常人接受的范围,她伸出了双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比划着。“那个天葬师拿了一把这么长地刀,是月牙形状的,那个刀刃啊。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亮亮的。对着太阳那么一挥,我都觉得刺眼睛。”南真紫鹭吃吃地笑了起来:“他还有一把钩子,有这么长。双翼,你见过原来卖肉的用来吊猪肉地钩子吗?就是那么长。”

舒双翼缓缓的按着南真紫鹭的头上的穴位,然后微微的笑着点头:“是地。我知道。”

“可是,天葬师的那个钩子要比卖猪肉的钩子要锋利多了,很尖很尖。我看着他挥舞着那个钩子真的很好笑,就像是城堡怪人一样。”南真紫鹭微笑着:“我当时就在想,那个钩子要穿进我的脖子里,我会不会死?”

舒双翼的手停住了,他轻轻的摸着南真紫鹭的唇角呢喃:“你不会的,你不能离开我。”

“可是我后来又想,我一定不会死地。”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是的。(1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 k,更新最快)。我一定不会死地,我就是那种怎么都不会死去的怪物。”

“你不是怪物。”舒双翼摇了摇头,接着他岔开了南真紫鹭地话题:“后来呢?”

“后来?”南真紫鹭地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然后接着又舒展开来:“后来啊,他就在这里划了一刀。然后又这么划了一刀。”她用修长地手指在自己的浑圆的乳房下面划出了一个“T”字。然后再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在腹腔的地方比划着“他又把央宗的肚皮这么给翻开了,用钩子把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部都给钩了出来。”南真紫鹭淡淡的叙述着。可是,从她嘴里吐出的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字眼,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沾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听着就会感觉的空气里都弥漫了浓重的猩红色彩,妖艳到绝望。

舒双翼的手彻底停了下来,他只是看着南真紫鹭脸庞上那个破碎的笑容,凄苦到了极点:“紫鹭,你很难过吗?”

“难过?”南真紫鹭轻轻哧了一下:“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只是告诉你那个场面有多么的……”她停了下来,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又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毛骨悚然的场面,她嘴角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就这么淡淡的挂在上面:“那个场面有多么的刺激,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吧。”南真紫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后来,后面天葬师把央宗切碎了……”

“紫鹭,不要说了。”舒双翼握住南真紫鹭素白的手指带着一丝央求的口吻。

“后来,铺天盖地的秃鹫飞啊,飞啊,它们不停的飞啊,就在我眼前使劲的拍着翅膀,把我使劲的往后面推,一直推,推得远远的。”南真紫鹭的声音凉的透骨。“它们吧央宗的肉吃完了,还不过瘾,它们又把央宗的骨头也砸碎了,全部的吃了下去,一点都没有剩下来,一点都没有,全部都没有了。”

“紫鹭,紫鹭。”舒双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南真紫鹭紧紧的拥在了怀里:“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

“双翼。”南真紫鹭呢喃着:“你说,它们把央宗吃了,央宗要是想回来怎么办?”

舒双翼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难受,胸口里面像是堵着一块坚硬的石头,让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双翼,你说,央宗还会回来吗?”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央宗是不是再和我开玩笑?她其实就是躲在了什么地方,过两天就回来。可是,我把她的身体弄丢了,你说,她回来怎么办?”

“不会回来了。”舒双翼的声音干哑的如同掺了沙子一样:“央宗再也不会回来了。紫鹭,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把她忘记好吗?”

南真紫鹭长长叹了一口气:“双翼,帮我把头洗完吧。”

舒双翼拿起了喷头小心的调整好了水温,将南真紫鹭那头乌黑透亮的长发清洗的干净。然后扶她坐在浴缸里,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将那头长发细心的包好。“澡你就自己洗好吗?”

南真紫鹭微微的抬起头,声音里有着绵软地无助:“你,要离开我了?就像央宗那样离开我一样吗?”

“不,紫鹭。我怎么会离开你。”舒双翼连忙拥住她的身体:“我发誓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你不要我了。”南真紫鹭苦笑了一下。决绝地指责着,“你。不要我了。”

舒双翼放弃的长叹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与往日不一样地粗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南真紫鹭软软的推开了舒双翼,面对舒双翼。唇边有着一抹凉薄的微笑:“你不要我了。”

舒双翼低下头,然后猛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他的唇滚烫,将南真紫鹭嘴角上地那抹凉薄全部都吞噬了下去:“你不可以喊停,知道吗?”

南真紫鹭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手指伸进了舒双翼的衬衣里,冰凉的指尖上那微微尖利的指甲划过舒双翼的胸膛,如同有魔力一样带起了舒双翼火一样的欲望。温润的水包裹不住南真紫鹭的身躯,她伸出了手臂就纠缠上了他地身体。黑暗中任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

舒双翼将鱼一样的南真紫鹭抱出了浴室,轻轻地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夜色很浓,浓到好像一团无法划开地墨。用它漆黑地颜色掩盖了太多太多的虚伪,只留下了赤裸裸地情欲在这个黑夜里慢慢的弥漫开来。收也收不回来。

橘黄色的灯光水一样的流淌了下来。在房间的每一寸角落都氤氲出一个叫做欲望的光环。舒双翼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卷起了南真紫鹭黑色的长发,让它们在他的手指上纠缠不休。就好像是他们的命运如此。

南真紫鹭用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眼罩上,在那橘黄的灯光里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嘴唇有点颤抖:“现在,是晚上了吗?”

舒双翼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指,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是的,已经是晚上了,很晚的时候了。外面很黑很黑,紫鹭,你害怕吗?”

“你会陪着我吗?”南真紫鹭轻轻的捧住了舒双翼的脸庞:“我的生命就好像眼前看到的一样,黑暗无光。”

“我会的。”舒双翼将自己温柔的吻,细密的落在南真紫鹭每一寸的肌肤上。夜色更加深沉了,这样的夜色里实在是适合去做一些相互依偎的事情。

激情褪去后,不大的房间里处处都充满着情欲的味道。

南真紫鹭蜷缩在舒双翼的怀里,像猫一样慵懒。她细腻的皮肤上因为激情的原因泛起了淡淡的玫瑰色,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鼻腔里喷出了暖暖的温度。“想睡了吗?”舒双翼握着南真紫鹭柔若无骨的左手小心的问:“这些天你一定很累了。”

“我不想睡觉,但是,我确实累了。”南真紫鹭微微的一笑,撑起了自己的上身,她乌黑的头发披散着,像是一顶美丽的帐篷。“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很奇妙。”

“为什么这么说?”舒双翼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南真紫鹭的长发,将它们牵到了鼻子前,深深的嗅着上面甘甜的香气。

“如果,如果我不遇见荆棘他们,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的。”南真紫鹭微笑起来:“你在我的印象中只是刻板的图片和师傅的叙述,却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舒双翼的眼睛里如同融进了水一样的温存:“是吗?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为什么?”南真紫鹭的声音里有着几丝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