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荆棘看着央宗也有些激动了:“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不是一般的蛆吗?”

央宗瞪了荆棘一眼,“香格里拉这里这么冷,你哪去找一般的蛆,不过是不是雪蛆我也不是很能确定就是了。”

舒双翼看着央宗很出神,忽然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蛆的?”

央宗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很深的沉思,只见她皱了皱眉毛,有点纠结的感觉,而后叹气:“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我们先吃东西吧,来,先吃了东西吧,吃了以后在说。”

荆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南真紫鹭也笑着拿起了筷子:“嗯,大家都先吃东西吧,你们要是不吃的话我就自己吃了,说句实在话,我是已经饿得不得了了。”说着她拿起面前的漏勺在已经煮得沸腾的锅里面舀了一勺羊肉放进自己的碗里,接着把漏勺递给了坐在身边的舒双翼说:“你自己来啊,我不帮你舀的。”

舒双翼接过了漏勺,笑着对荆棘和魏延说:“你们两个也快点动手吧,魏延不是从来到香格里拉开始就一直吵着饿吗?”

开始吃东西整个气氛就活络了起来,每个人的话似乎都多了起来,只是央宗一直都是在陷入沉思的感觉,吃得也不是很多。南真紫鹭一直拉着她的手笑:“别想那么多了,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去头疼,你越去想也不见的能想出来,所以啊,千万不要太专注去想了。”

央宗点点头,却还是不开心的样子,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明明是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东西的,而且,是装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的。我明明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的,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愣了一下:“玻璃罐子?”

央宗点头:“确实是啊,是在玻璃罐子里,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蜂蛹的,后来有个人告诉我这个不是蜂蛹。”她痛苦的敲了敲头,有些难受的看着南真紫鹭:“我真是没有用,怎么就突然就忘记了呢?我一定会努力想起来的,你不要担

南真紫鹭点点头笑了起来,连忙给央宗夹了不少的东西在碗里:“你不要再想了,一会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然后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央宗无奈的点头:“也只好如此了。”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四章 依偎一顿饭吃的很快。

吃完饭以后,央宗又扯着南真紫鹭叙旧了半天知道快到下午的四点半,才留下了南真紫鹭的电话号码,两人恋恋不舍的告别。

南真紫鹭因为央宗的关系显得很是高兴,她一路上话很多,大多都是说一些自己念书的时候和央宗和同学之间发生的事情,虽然外人听来很无趣,可是,看着她那快乐而单纯的样子,三人都很是耐心的倾听着。

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三人只好是当作自己给自己放假了,决定趁香格里拉现在花美草绿的时候出去走一走。

坐着2路公车,从香格里拉朝城外走,经过了有些破烂的郊区路面,很快就来到了城郊。

六月的香格里拉,是这里最美丽的季节了。由于是高原,草一般绿得很晚,现在这个季节的草地正好绿得刚刚好,让人看见了就满心的欢喜。在草地上一片一片的长着很是漂亮的花。它们都不高,颜色也各有各的不同,错落缤纷交织在草地里,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清新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纯净味道来。

在草地上,最忙的大概要数莫笑离了。他在草地里快乐的穿梭,一边还去撩拨一下吃草的牦牛,顺便在去跟放牛的藏族姑娘撒个欢,丝毫都看不出来是有五百年年纪的老妖精。南真紫鹭看着莫笑离的放肆,实在是忍不住翻着白眼,她暗自坏心眼的想,现在那个正在摸着莫笑离皮毛的姑娘,如果她知道了她现在摸的是一个有五百岁地老男妖精。她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的平和?

荆棘和魏延大概是除了莫笑离以外最忙的人了。他们将自己吃饭地家伙全部铺开在了草地上,一会安个三脚架,一会装个镜头。像是在搞什么科研一样的严谨。

舒双翼大大地伸着懒腰对南真紫鹭笑:“你似乎是不太高兴,怎么了?刚才不是还那么兴高采烈吗?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又觉得有些失落了,我可是搞不明白你们这样女孩子心里到底是想一些什么事情。”

南真紫鹭撅了一下嘴唇,“我哪里有不高兴,我只是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她站在舒双翼的身边,目光飘得很远:“小的时候的事情。有好多啊。”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迷离地目光微微的叹息着:“你小时候开心吗?”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很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她的唇角浮现出了一个很怪异的笑容,带着一丝快乐的涵义和悲伤的色彩:“开心啊,很开心。(Wap,16k,更新最快)。”她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脆弱的让人心疼:“只是也有很多地伤心,很多很多的伤心,比快乐的感觉多很多很多地伤心。”

舒双翼看着那张脆弱得似乎是梦幻的脸孔,有些绵长地心疼就在胸腔里肆无忌惮地生长了起来。他举起了手。想安慰一下她,可是又怕吓到了现在脆弱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双翼。你说,我们这种人是不是不该活着?”南真紫鹭忽然问。

舒双翼愣住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们这样地人。和正常人差得太多太多。我们比他们多了太多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是异类对吧。作为异类是要小时的对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好累啊。”南真紫鹭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迷茫的颓废。

舒双翼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他看着南真紫鹭的样子,想了一阵子才缓缓的说:“紫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权利,我们或许比常人是多了些什么,可是,紫鹭,我们既然被生了下来,那么我们活着就是上天的一种恩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的剥夺我们生存的权利。而我们自己更不能这样做,因为……”

南真紫鹭用心听着舒双翼的话,见他突然不说话,连忙问:“因为什么?”舒双翼伸出了手臂,将南真紫鹭揽进了怀里:“因为这个世界上,我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如果我们放弃了自己,那么剩下来的人会越来越孤独。”

南真紫鹭将头轻轻的靠在舒双翼的肩膀上:“双翼,他们都说我是妖怪。”

“你不是。”舒双翼轻轻摇头:“你是天使,你不是妖怪,你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美丽的天使,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才会变得那么多颜色,知道吗?”

“可是,他们还是说我和常人不一样,他们说我死不了,他们说我的伤口会自己好,这不是人能做到的,我是妖怪。”南真紫鹭的声音里有着孩童时代的脆弱和悲伤。

舒双翼的心随着那细细的声音,有着细微的粉末在不断的掉落下来,最终越掉越多,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他将自己的手臂断的收紧:“紫鹭,就算你是全世界的妖怪,可是,你是我的天使,是我一个人的天使。”

南真紫鹭抬起了头看来,看着舒双翼那脸上的坚持有些动容:“你说的是真么的吗?就算我是全世界的妖怪也是你的天使,你是这样说的吗?”

“对,我是这样说的。”舒双翼无比认真的点头:“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这样说的,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请你不要离开好吗?如果你独自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剩下我一个人。”舒双翼忽然笑了起来,他抬起了头,好像是在说一件风轻云淡的事情:“紫鹭,在别人的眼睛里,我也是妖怪啊。”

南真紫鹭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在这样晴朗的六月里,她却没有办法停止这样的颤抖,这样的颤抖最终盖过了她的悲伤,变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舒双翼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不言不语。

荆棘看着在镜头里相互拥抱的两个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到现在还能这样的平静。在阳光,蓝天,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六月,这样的两个人在那里相拥也显得如此的唯美,他们静静的站在草地上,绝世而孤立,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一副永恒的画面。

荆棘的手指微微的按了下去,然后再按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将这个美丽的画面永远的印在这一天,也印在了他的心里。阳光真的很刺眼,如此灿烂的扑散了下来,荆棘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碎裂了,他放下了相机,迎风而站,而他那落寞的心事似乎也在随着这灿烂的风开始拼命的滋长起来。

入夜。

万籁寂静。

“一直往前走,泪流以后,我会带着回忆漂泊。一直往前走,让风陪着我一起到最后,不让你看见,勇敢背后的脆弱。一直往前走,有最美的感动,多年以后能将往事喝个够。一直往前走,就算这世界已变得丑陋,一看见辽阔,所有悲伤都沉默,牵挂所有的温柔,找到新宇宙……”南真紫鹭的手机就这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南真紫鹭睁开了眼睛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就着光一看居然是央宗来的,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过了,她连忙的接了起来:“喂,央宗吗?”

“紫鹭!打扰你睡觉了,我真的是有事情才打你电话的。”央宗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歉意。

南真紫鹭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也才刚刚躺下,有什么事情吗?很着急?”

央宗连忙点头:“是啊,今天白天吃饭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到那个在什么地方看见雪蛆了吗?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怕自己明天跟你说就忘记了,所以赶快给你打电话。南真紫鹭迟疑了一下,猛的坐了起来,她伸手扭开了床头柜上灯,柔和的灯光一下子就洒满了整个房间:“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你确定你见过雪蛆吗?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儿见过是吗?”

“嗯,我确定的。”央宗肯定的点头:“我原来也以为是我自己做梦啊,可是想了好长时间,印象却越来越清晰,没有错,我真的是见过这个东西的。”

南真紫鹭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兴奋:“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东西?”

“就是在香格里拉的县城里,我刚刚嫁到香格里拉的时候和我老公去过他一个老邻居家,在他们家园子里角落里放着一个很干净的玻璃罐子,就是在那个里面我见过雪蛆。我当时还回去跟我老公说,那家人好脏,居然养着蛆,我老公还说我是不是看错了,谁家会养蛆啊,要养的话也是养着用来吃的雪蛆。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来吃的雪蛆,我老公就跟我说那是好久以前,他们小的时候还吃过的,但是后来这个东西就死绝了,所以,我对那个东西印象特别的深刻。”央宗很认真的说,从她的话里听得出,她现在条理清晰,绝对不是做梦。

“你知道他们家的电话或者地址吗?”南真紫鹭连忙问。

“有点印象,那个地方很偏,我要问问我老公才知道。”央宗顿了一下:“我一会就问他。”

“算了算了,”南真紫鹭连忙就阻止她:“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在问吧,快点睡了。”她一边劝着央宗一边就挂上了电话。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五章 车祸“雪蛆有线索了?”另一张床上的舒双翼忽然问道,他撑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柔和的光打在他的面孔上,将他那刺眼的美丽柔软了不少。

“是啊。”南真紫鹭倒了下去,学着舒双翼的样子撑起了自己的头与他对视着:“央宗是她想起来了。”南真紫鹭将随后的央宗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舒双翼。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我们也算是省了不少的麻烦。”舒双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希望她不要是睡觉的时候自己做的梦才好。”

“听她说话很有条理,应该不会吧。”南真紫鹭想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悲观呢?有了这个线索是好事啊,被你一说立刻就觉得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就算我是多想好了,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真可怕的感觉。”

“一定是你多想了,怎么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南真紫鹭轻笑一声,然后倒在了床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是有点等着明天的到来了。”

舒双翼伸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一室的黑暗。香格里拉的夏天似乎是不会下雨的样子。永远都是那样的万里无云,永远都是那样的阳光明媚。

南真紫鹭站在阳光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一晚上的浊气就这样的被驱散了。她回头看着舒双翼笑了起来:“真希望这次就能把事情全部的解决掉。”

舒双翼用手指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右眼皮,笑得有些勉强:“是的,希望是这样。”真地是希望是这样的。舒双翼地心里愈发的沉重了起来,一大早上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右眼一直都是跳个不停,他告诉自己这个是自己的的迷信。绝对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可是。心里面就是有那么一种不安地阴影越来越大。

舒双翼回头看着荆棘和魏延,他们两人似乎还是昨天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的改变,但是那种施加在他身上的压迫感就是没有办法驱散,他摇了一下头。想将这种感觉统统的甩掉,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这个感觉就是这样围绕着他,让他几乎窒息。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荆棘听着舒双翼粗哑的呼吸声有些奇怪,他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然后有点紧张的问。(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更新最快)。

舒双翼愣了一下,荆棘这么一推好像一下子就将他从暗淡地迷雾中推了出来,他看着荆棘摇头:“没事。没事。我们快点走吧。”

荆棘又看了一眼舒双翼那白纸一样的脸色带着满腹的疑虑,跟在南真紫鹭地后面走了过去,而魏延看了看舒双翼的脸色。刚想问候一下,却被舒双翼轻轻地推了一下。示意他快点跟上去。也就快步地走了过去,只是不时的回头看着走在最后地舒双翼。

舒双翼轻轻的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冰冷。一手的冷汗,又凉又腻。力气好像是随着冷汗从身体里全部的流走了一样,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在缓缓的移动。舒双翼站在阳光的下面,让暖暖的光从身后晒到了背脊上,平日里觉得炎热的光,在今天却觉得是冰冷刺骨的,他的腿酸软难挨,像是灌了铅水一样,一直休息了很长时间才仿佛恢复得了知觉,缓缓的跟着前面的几个人走过的路跟了上去。

香格里拉的车子很少,原来丽江的车子也很少,只是到后连逐渐的多了起来,现在香格里拉的车子少,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以后车子也会变得跟丽江一样多呢?南真紫鹭一点都没有形象的蹲在农行的大楼的下面百般无聊的等着央宗,她看了看表,央宗说她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到,现在就快十二点了,也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什么地方晃荡呢。

南真紫鹭擦了一下脸上的燥热,虽然这里的气温并不高,但是这里的太阳实在是很歹毒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了,可是每个地方不到几分钟就会太阳晒了过来。地上的阴影越来越少,南真紫鹭咬牙切齿的想,如果央宗再不来的话她恐怕要从了非洲挖钻石的专业户了。

“紫鹭!”央宗的声音从公路对面传了过来。

南真紫鹭立刻就站了起来,朝公路对面的央宗挥了挥手,大声的答应着:“我在这里,央宗,我在这边。“你等我一会,我等着红灯就过来。”央宗指了指红绿灯笑着跟南真紫鹭说着。

南真紫鹭点点头,从农行的阶梯上走了下来,站到了人行道的边上,微笑的看着打着伞的央宗。她看了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还有几十秒就是红灯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南真紫鹭的心里却开始有些激动了,她原来不知道原来等待一件事情的发生也会是这么紧张和幸福的,她觉得自己的鼻尖上开始冒汗了,马上就要知道雪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这个答案让南真紫鹭盼望了很久,久到她几乎已经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等待了。

红灯终于亮了。

央宗看了看左右,从斑马线上不慌不忙的朝对面走了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边继续的朝前走,一边低头开始打开自己的提包找着什么东西。

忽然出现的一阵轰鸣的马达吸引了南真紫鹭全部的注意,她转头看去,一辆巨大的货车充了过来,见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刹车的意思,而这辆货车就是这样一直冲向了还在过公路的央宗。“央宗!!”南真紫鹭尖叫起来,她立刻准备冲过去,却被人拦腰抱住:“央宗!!!”

央宗听见南真紫鹭的尖叫抬头去看,却看见冲向自己的货车。她瞬间躲闪不及,就傻站在那里看着那辆巨大地货车撞了过来。

天,好蓝啊。

“央宗!!”南真紫鹭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在嘈杂的午后。像是一把锋利地刀子隔开了所有人麻木的情绪。她回头看着抱住自己地人,是舒双翼。他的脸色苍白,双眼黑的看不见一丝生命的光彩:“你放开我!”南真紫鹭拼命的敲打着舒双翼,泪,模糊了她整个视野,只剩下了灰白地一片模糊。

两秒钟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它实在是太短了。似乎是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这短短的两秒钟却让一条灵动鲜活的生命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艰难跨越。南真紫鹭觉得自己眼睛里的画面还定格在刚才那个瞬间。她看见了央宗像鸟儿一样从地面冲向了天空,然后又轻轻的落了下来,很轻盈,很美丽,却砸碎了一种叫做生命的东西。

南真紫鹭推开了舒双翼的手臂,朝已经停下的货车前面冲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短短地一分钟。竟然有这么多人冒了出来,他们将整个十字路口全部包围了个严实。南真紫鹭拉住挡在前面人的衣服,奋力的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拉开。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地?他们都是孤魂野鬼吗?仿佛是从地下一瞬间钻出来地一样。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南真紫鹭要去地方向。

南真紫鹭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从着鬼魅一样的人群后挤了进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相信,就在一分钟前还是那样美丽,那样快乐的央宗为什么会在现在静静的躺在地上。

“央宗!!”南真紫鹭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从她的喉咙里迸射出了划破苍天的惨叫:“啊!央宗!!”她扑上去,将躺在地上的央宗一把就抱进了怀里:“央宗,你不要吓我,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要开我的玩笑,我会被吓到的,你快点睁开眼睛!央宗,央宗,你不要吓我我啊,央宗!!”

南真紫鹭用手背擦着已经模糊到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怀里的央宗。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粘稠的湿热,这样南真紫鹭有些说不清楚的恶心,她看着央宗紧紧闭紧的眼睛,笑着说:“央宗,你擦了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在流出来,你好恶心啊,你干嘛用这么恶心的香水,央宗,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告诉我,你到底擦了什么香水,你真恶心,你再不起来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我讨厌你,我不跟你逛街了。”

“紫鹭……”央宗的睫毛轻轻的抖了起来,像是在支撑千金重担一样悄悄的睁开了,她看着南真紫鹭的目光里已经没有平日里的光彩:“好疼啊……”

“央宗,央宗,我马上,马上就叫救护车,央宗你不要说话!”南真紫鹭连忙捂住了央宗的嘴,可是粘稠的血沫子不断的由她的口腔里向外面渗透了南真紫鹭的指缝留了出来。南真紫鹭四处的找着自己的背包:“手机,我的手机呢!”她终于大叫出来:“我的手机呢!”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舒双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他轻轻的捏住了南真紫鹭慌乱的身体,试图让已经接近崩溃的她平静下来。

“好,好的。”南真紫鹭的眼神慌乱,她朝着舒双翼点点头,连忙转头去看着在自己怀里的央宗:“央宗,已经打过电话,医生马上就来了,你不要说话,不要着急啊,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听见没有。”

“紫鹭……”央宗眼睛里的光已经更加的暗淡了,她奋力的举起来手,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乌黑的鲜血从她张着口腔里不断的涌了出来,将地面上染成了鲜红色。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六章 背负舒双翼一把抓住了央宗抬起来的那只手,他的声音里有着了然的确定:“你不要说话,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不要说话。”

央宗的眼睛大大睁着,她的手一边抓着南真紫鹭的手臂,一边抓着舒双翼的手掌,像是要说什么一样。她奋力的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了一种怪异粗哑的声音,更多的鲜血从她的口腔里流淌了出来舒双翼看着握着自己手掌的那只黝黑的手,她的指甲不长,却狠狠地掐进了他的皮肤里,疼得像是在火上烤一样。舒双翼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这是一个多么奋力而坚持的顽强生命呀,她在挣扎的活下去,可是,可是,为什么?舒双翼的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湿润的泪一直落在了央宗的手指上,他看着央宗的眼睛不停的点头:“我知道,央宗,我都知道了,我会帮你安排好的,央宗,相信我,央宗。”

听到舒双翼的承诺,央宗仿佛是放下了什么一样,那拼命挣扎的力量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她冲着南真紫鹭艰难的扯出了一个艰涩的笑容,眼睛里的光最终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那死亡的黑色。

“央宗……”南真紫鹭轻轻的摇了摇央宗的身体,却发现身体绵软的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没有一丝生命力的存在,她有点不信任的摇头:“央宗,央宗,你不要吓我哦,我告诉你装死的把戏玩一次就可以了,你要是总玩的话,就不灵验了。我跟你说,我为你哭了一次,可不会为你哭了第二次的。央宗,央宗!!”南真紫鹭忽然像是发狂起来。她拼命的晃动着央宗地身体凄厉的喊叫。

“她已经死了,紫鹭,不要这样,不要惊扰死者的灵魂。”荆棘按了按央宗地脉搏,然后轻轻的劝着南真紫鹭。

“死了?”南真紫鹭地脸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她的紫色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一滩深不见底的黑暗,她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地荆棘,忽然扬起了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记耳光,声音尖利的像是金属在刮地面一样:“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说她死了!”

荆棘捂住了脸,他看着眼前浑身是血,满脸是泪的南真紫鹭,胸腔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捏住了一样。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苦笑着:“你打吧,如果这样你开心的话。”

“你以为我不敢吗!”南真紫鹭说着又是要扬起手。(wap,16k,Cn更新最快)。却不想被舒双翼一把抓住:“紫鹭,你冷静一点。这是车祸。不是别的什么,你不要这个样子。”

“车祸?”南真紫鹭涣散的目光一下子似乎是找到了方向。她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从地上弹了起来,力气之大,几乎把捏住她手臂地舒双翼扯了起来。只见她蓬头垢面的冲向了驾驶室,一把拉开了车门,从驾驶室里立刻就冲出了铺天盖地的酒气,几乎能把人都给熏倒。

南真紫鹭一把揪住已经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地驾驶员的头发,将他从高高地驾驶室里猛得拽了下来。驾驶员因为这突如其来地疼,凄惨的叫了起来,他重重地跌在了坚硬的柏油马路上,头上的头发连头皮都被南真紫鹭给生生的揪掉了一块,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将他那张痛苦的脸描绘的分外可怕。

南真紫鹭看着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的驾驶员,目露寒光,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弯腰一把就提起了牛高马大的驾驶员,抓着他脑后的头发不停的将他的头向叶子板上狠狠的撞去。骨骼和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而可怕的声音,让所有在一边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这个已经疯狂的女人。

交警来到现场的时候就是看见了这样一幅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在大货车的前面躺着一个支零破碎的女人,而令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提着驾驶与昂将他的头狠狠的往货车的叶子板上不停的撞着。不知道撞了多少下,那原本坚硬的叶子板被生生的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凹痕。“你们还不把她拉住!要出人命了!”一个上前拉南真紫鹭的交警立刻大叫着,可是却在下一刻,就在他抓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臂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颗子弹一样弹了出去,直接就撞在了围观的人群上。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看着此刻南真紫鹭,他忽然觉得看见了一个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舒双翼见不妥,连忙掰开了还握着自己手掌的央宗的手,朝南真紫鹭奔去。荆棘和魏延两人也忙跟了上去。

“紫鹭!你放手,紫鹭!”舒双翼从身后穿过南真紫鹭的腋下将她的手臂牢牢的夹住:“荆棘,魏延快点把她的手搬开,要不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南真紫鹭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大叫着:“他杀了央宗!他把央宗杀了!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给央宗陪葬!”

“紫鹭!”舒双翼死死的夹着南真紫鹭身体,不让她乱动,而荆棘和魏延两人一个扳着她的左手希望她放开驾驶员的衣领。一个扳着她的右手希望她放开驾驶员的头发。

舒双翼的手指一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根银针,直接就插进了南真紫鹭的颈后,随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沉,南真紫鹭的身体像是瞬间就失去了生命一样瘫软了下去。

荆棘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倒进舒双翼的怀抱里的身体,大脑似乎一时半会死了机,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刚才到底发生了生么事情。

舒双翼将昏迷的南真紫鹭横抱起来,对着来处理事故的交警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她的情绪有点激动。”

被南真紫鹭甩出去的交警紧张的看了一眼鬼魅一样的南真紫鹭,拉了一下领子,咽了咽口水,公事公办的说:“这个事情这么大,你们不要走,一会要去交警大队里录口供的。”

舒双翼几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站在一边看着交警们开始对于整个现场开始照相和鉴定。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慢得让人几乎它已经停止了。

南真紫鹭静静的坐在央宗的遗像前,一动不动。她的生命似乎就全部停滞在了央宗出事的那天中午,怎么都走不过来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的像是一个纸扎成的娃娃,没有表情,也没有思想。

央宗的丈夫杨桥蹲了下来,他轻轻的拨开了南真紫鹭额头上的头发,缓缓的叫着她:“紫鹭,来喝点水吧。都三天了,你不吃不喝怎么行啊。”

南真紫鹭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才三天的功夫,他似乎老了十岁,原本挺拔的背脊现在居然已经微微的弯曲了。南真紫鹭摇了一下头:“杨哥,我不渴。”

“紫鹭,央宗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的,你不要折磨自己。”杨桥的声音里有着凝重的哽咽。当他看见南真紫鹭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原来在学校里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美丽的女孩子会变成这样的了无生机,她从接受了央宗的死亡后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没有悲喜,没有需求的样子,整个人已经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了。杨桥忘不了当时自己和央宗的婚事还是这个小妹妹从中拼命撮合的,可是,他就离开了两天,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杨桥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他拉过站在一边的儿子:“多多,去跟阿姨说,让阿姨喝水。”

多多的眼睛很大,他才三岁的年纪,对于家里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想象,他只是隐隐的知道,这些天不能淘气,不可以不听话。可是来了这么多的阿姨叔叔,为什么妈妈没有回来?他看看了父亲乖巧的走了南真紫鹭的身边,小心的说:“阿姨,喝水。”

南真紫鹭看着多多,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一把搂过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让眼泪肆无忌惮的留了下来:“多多,多多,阿姨对不起你。”

“阿姨不哭。”多多伸出了手轻轻的擦着南真紫鹭脸上的眼泪,“阿姨,妈妈说好孩子不要哭,哭的小孩子妈妈是不喜欢的,阿姨不要哭。”

南真紫鹭看着多多,眼泪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她一边点头,一边却让眼泪放肆的奔涌:“好,阿姨不哭,阿姨不哭。阿姨就是觉得对不起多多。”

“阿姨不说对不起,多多原谅阿姨,下次不要再犯了哦。”多多帮南真紫鹭擦着眼泪,笑得很灿烂,他抬头看着央宗的遗像皱了皱鼻子:“妈妈的这张照片不好看嘛。”

南真紫鹭再也无法压抑自己情绪,放声痛哭起来,她趴在央宗的遗像前面让泪水痛快的流淌了出来。“央宗,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要那个什么该死的雪蛆,你怎么会去找我?央宗,那天应该是我走过去的,该是你过来,不该啊,央宗,该被撞的人是我啊,不是你,不是你。”

杨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南真紫鹭的肩膀:“紫鹭,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再自责了。”他见南真紫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完全的埋在自己的情绪中,无奈的擦了一下眼泪,将多多抱着站了起来,他看着舒双翼轻轻的说:“是天葬,明天,别让她去了,她会受不了的。”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七章 天葬(上)舒双翼苦笑着摇头:“她怎么可能不去,你要是让她不去,不如现在在就杀了她还方便些,不然,就像那天的司机……”他说到了这里,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

杨桥自然是知道什么的,那天再交警大队认了尸以后他就听到了那个撞死了央宗的驾驶员被南真紫鹭几乎打了个半死,后来送到医院,原本只是皮外伤,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晚上都没有熬过,就那么死了。后来医院和司法部门给出的死亡鉴定是一样的,居然都是酒精造成的脑血管破裂。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也许没有南真紫鹭那天撞司机,也许,他也不会死得这么快。

不过,这些谁都不会说。因为,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杨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饭我已经热好了,你们劝着紫鹭吃点,不管能不能吃,多少都要吃一点,如果她再不吃东西,我怕,下一个就是她了。”

舒双翼点了点头,他知道杨桥的意思,他只是点了点头,“你先去哄下多多吧,我这就劝劝她。”

央宗的人缘极好,一连几天来祭拜的人都很多。院子里都是给来祭拜的人准备的饭和桌椅,舒双翼几人只有窝在厨房里吃饭。

荆棘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摆在地上的饭菜,长长的叹气,原来人的生命真的是这样的脆弱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像是流水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他轻轻的拨动着碗里地饭菜。胸口里像是堵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将他的喉咙塞了个严严实实,根本就什么都咽不下去。

魏延看着荆棘地样子。也放下了碗,将自己的头埋在臂弯里。声音哽咽:“我觉得最该死地是我才对,如果不是我,不是我的话……那么什么都会发生的,都是我不好。”

舒双翼轻轻的拥着孱弱的南真紫鹭看着两人,声音里有着难掩地怒气:“你们两个干什么!一个不吃饭就已经够折腾人的了。怎么?你们两个还想凑热闹是不是?要是你们都跟紫鹭这样了,你们觉得我有这么多精力管你们吗?”舒双翼看着魏延,声音严厉了起来:“魏延你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吗?”

魏延点点头:“是,全部都是我的错。(,电脑站.16k.Cn更新最快)。如果不吃那碗的凉粉,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不是吗?我们不会去丽江,不会去大理,也不会来香格里拉,不会遇上紫鹭。不会遇上你,央宗更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原因。”

舒双翼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魏延的头上,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魏延。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对谁错。我们每个人地命都是定下的,不能避免的。不要怪自己地。只要能活下去,就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你只有一分地机会,那么你也要努力地活下去,想尽办法的活下去,你知道吗?不要后悔,不要去怪自己,我们没有错。”

魏延抬头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有着深深地湿润:“双翼,我难过。”

“我也难过,可是,我们活着的人是要比死去的人更加辛苦的。我们不但要带着活人的希望还要背负着死者的希望,所以我们不能随便的放弃,要知道我们的放弃就是对已经死去的人的不负责任。”舒双翼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夹起了几块肉放在魏延和荆棘的碗里:“吃掉,全部都吃掉,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背负他们的生命。”

南真紫鹭抱着自己的碗,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但是从她灵动的眼睛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只见她缓缓的喝着汤,好像是要把央宗的生命也一同喝下去一样。

央宗的天葬是请松赞林寺里的活佛算的。藏族的葬礼不是想怎么葬就怎么葬的,藏族人虔诚的信奉着释迦牟尼,他们从生到死,每一件事情都要想他请教。央宗不在的第二天,杨桥和央宗的父母就去松赞林寺找活佛算过了,活佛说央宗是个很有福气的人,所以,她用的是藏族最尊贵的丧葬形式---天葬。

凌晨三点,天还没有亮,送葬的人就起了个大早。

南真紫鹭跟着央宗的姐姐一起早早的打好了酥油茶,蒸好了粑粑,又做了几个丰盛的菜,恭恭敬敬的把一桌子的佳肴摆放在了院子中间的桌子上。南真紫鹭把用酥油擦好的筷子,恭敬的递到了来人的手里,弯着腰退到了一边,静静的守在一边。

这个人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的脑袋剃得无比的光滑,在灿烂的星光下发出了微微的亮光,他的一双手很长,特别是他的手指更是比一般人的手指长上很多,不过,手指的骨节有一些粗壮。这个人是央宗家专门请来的背尸人,他一边从央宗姐姐准备好的酥油里挑了一些出来在手中细心的揉化后,慢慢的涂抹在那光亮的头顶上,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嘴里面念念有词,似乎是在专注的做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守在背尸人旁边的几乎都是央宗的亲戚和朋友,他们一个个庄严肃穆,静静的等待着他。

背尸人在头上和手指上都涂抹完了酥油后,又虔诚的朗诵了一段经文,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了涂抹过酥油的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来。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和谁一起比赛一样,不停的夹菜往嘴里塞去,没有多大一会功夫,桌子上的东西竟然已经被他吃去了大半。

南真紫鹭看着背尸人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到了杨桥的旁边,然后微微的弯下了腰,向他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接着就走向已经穿戴好的央宗。他站在央宗的头前面念念有词,反复是在诵读着什么经文一样,嘟囔了一阵子以后,他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两只手捏住了央宗的肩膀,向身子后面一甩,就如同穿衣服一样,央宗就已经帖服的在他的背上了。

背尸人虔诚的套住了央宗衣服上的裹尸布,然后在星光下向外面走去。由于不能死者不敬,背尸人是不能直接碰触死者的身体的,所以死者的家属在请背尸人来之前都会为死者穿上像是背带一样的裹尸布,而背尸人在背尸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将手臂穿在裹尸布中间,然后尸体就会牢牢的固定在了身上不会再有什么移动。

南真紫鹭穿戴着一身的麻布衣服,跟在送葬的队伍里。天上的光还没有出来,只有点点的星光冰冷的散落下来。央宗是仰身在背尸人的身上的,她的面孔恬静而安详,一张脸很是素净,穿着很漂亮华丽的衣服,一整个人看上去和活着没有任何的区别。恍惚间,南真紫鹭甚至有了一种错觉,其实央宗并没有死,她,只是微微的睡了一觉,明天她一定还是会醒来。

脸上冷得可怕,湿湿的潮腻,他她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擦了一下脸,真的很奇怪,这样的天气为什么会下了露水呢?南真紫鹭抬眼看去,她静静的看着央宗的脸庞,心里的有个角落的空洞越来越深,最终化成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黑暗。就是这个央宗呢,在知道了她的秘密以后,丝毫没有害怕,而是那么勇敢那么仗义的鼓励她,就是这个央宗呢,成为了她整个暗淡青春记忆里唯一的亮丽色彩。

可是,现在她死了。

央宗在她的眼前就这样死了。南真紫鹭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听见了央宗那沾染着鲜血的呻吟:“紫鹭……我好疼……”这是央宗留给她的最后的话,也变成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横在那里。南真紫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其实才是真正的凶手,她用她的友谊杀掉了她唯一的朋友,杀掉了她在这个人类的世界里唯一还是常人的证明,那么她以后,是不是就真的变成了怪物,万劫不复?

南真紫鹭苦笑了出来,紧紧的握紧了手指,嘴唇的边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残酷。

凌晨四点三十分,一群人已经来到天葬台。天葬台并不是一个孤零零的台子,其实它更像是一个小小的寺院,只不过这个寺院初了围墙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天葬的台子在整个围墙范围的正中间,院子里有不少的高大的树木,暗淡的天色下,他们张牙舞爪的放肆着自己的枝桠,像是一个个没有办法封印的鬼怪。

背尸人将央宗放在门后右边的土台上,接着无比虔诚的向她行礼。这是从土台旁边的小屋子里走出来两个裹着白布的人,他们的身材高挑,却看不出男女。只见他们轻轻的抱起了央宗,在她的身子下面铺上了一层质地很好的白色藏被,紧接着他们不紧不慢的将央宗的衣服尽数除去,一手持着一个酥油的碗细心的将碗里的酥油涂抹在央宗的皮肤上。星光下,央宗原本黝黑的皮肤散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光彩,十分的敞亮,看了过去就如同镀上一层银色的金属。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八章 天葬(中)涂抹完了酥油以后,这两个人垂首站在一边。而从那个小屋子里走出了两个身披僧衫的喇嘛,他们双目微闭,手里摇着转经筒,微微的嘟囔着,那像是歌声一样好听的经文就从他们的嘴角里流淌了出来,包裹了每一个人的生命。

过了一会,刚刚涂抹酥油的人又走了上来,他们扶起了央宗的身体,将她的两条腿弯曲了起来,摆成了盘坐的姿态,接着将她的头和手臂收拢在胸前,看过去就像是她静静的坐在月光下沉思一般。(烟花:这里呢要跟大家来普及一下这个并不常见的小常识,尸体在人死后30分钟到2个小时内开始僵硬,9到12个小时之内开始全身僵持,之后的30个小时会全身僵硬着,接下来会逐渐软化,经过大约70个小时之后会恢复原状。但是,尸体肌肉的僵硬情况会受到死时的状况和外界温度等条件的影响,时间也会有不同变化。而在文里的这个时候是完全忽略了死亡状况和外界温度的,只是按照一般的死亡进行处理。央宗已经死亡超过70个小时了,所以,她的身体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的哦……)

南真紫鹭看着央宗的脊背,光裸得没有一丝生命的色彩,因为酥油的缘故在此刻,她的脊背下来看起来有着不自然的亮光。喇嘛又是一段冗长的经文后,刚才的两人提起了垫在央宗身下的藏被,熟练的将她紧紧的包裹成一个蜷缩的婴儿形状,接着有用一种用牛皮做成地才、特殊粗绳子将她的身体紧紧的捆了起来,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地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是一个雪白地。雪白的雕像。

喇嘛不断诵读的经文似乎带着很多超度的意味,南真紫鹭看着央宗,不禁泪流满面。央宗啊,请你一定要走得平静而安宁。如果你有罪孽,那么就让你的一切罪孽都让我来背负吧。

远处地山梁上泛出了一片温暖的光芒,金色的,带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整个黑夜的寒冷和腐败的味道。背尸人站在了央宗的身前。将裹着藏被的央宗轻轻的背在了身上,佝偻着身躯朝天葬台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天葬一般是不被人允许观看的,所以,这个大数亲友都已经默默的离开,只剩下南真紫鹭默默地站在那里。杨桥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揽着她地肩膀:“紫鹭,天葬是不许看地。我们走吧,不要站在这里了,央宗会得到超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