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道:“说得不错,可几个人能做到?事后想明白是来不及的,关键的时刻能作出最恰当的反应,不因为恐惧而动摇,你是个天生的武者!我刚刚还想救你,没想到你自己搞定了。你挥动树枝的那一击,对于你这样的小姑娘来说,力量、速度、角度、准头、出手时机与身体姿态的配合都几乎达到完美的极限,请问这一招是谁教你的?”

清尘:“什么招不招的?不就是挥树枝打蛇吗,难道还要有人教?”

男子突然一招手,远处一根树枝无风自折地飞到他的手中,然后他一挥手,那根树枝从清尘眼前抽过带起的风刮得她的小脸蛋都隐隐作痛。只听他笑道:“这就是你刚才无意中一击使出的那招,站在对手的角度看,如果你是那条蛇能躲开吗?”

清尘实话实说:“如果我想咬你,这一下我当然躲不开,其实你的速度那么快,我怎么样都躲不开!咦?你好厉害呀,和电视里面的假大侠不一样!”

男子:“年纪小眼光倒不错,能看出来电视里面的大侠出手动作都是假的,恩,我是真的,你想不想学?”

清尘点头:“想!”

这就是清尘小时候偶遇于苍梧的经过。后来于苍梧真的开始教她武功,地点就在清尘打蛇的那座山下淝水河滩,时间并不固定,主要挑清尘从家里偷偷遛出来的时候。于苍梧开始教了清尘一套形神相合的内家功夫口诀与新法,还以树枝为兵器教了她一套枪法,大多数时间清尘都是在无人时自己练习。

教完这些基础,于苍梧很长时间内再也没出现过。直到第二年夏天清尘在河边舞动树枝练枪的时候,于苍梧又出现了,他对清尘说:“习武是一件很吃苦又需要毅力的事情,这一年来无人约束监督,你竟然自己坚持习练有所小成,浑金璞玉实在难得!”

于苍梧告诉清尘,自己不在淝水常住,只是每年都会经过此地而已,接下来几年,于苍梧都会出现一段时间,指点清尘的功夫。他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也不让她叫自己师父,清尘学艺是暗中进行的,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件充满神秘感的事情,连她的父母都蒙在鼓里。

直到三年前的夏天,于苍梧又一次飘然而来告诉清尘一番话:“之所以不让你叫我师父,是因为你所学并非是我本门所传的道法,而是我在大漠石窟中偶得无名前辈留下的武功典籍,我不想让前辈的心血失传,但个人资质不同,我的弟子中无人合适将这套武功修炼到极致并有所突破。恰好我遇到了你,一时动心将这套功夫代前人传授于你,你今日的成就如果仅论武学恐已不在我之下,我已经没有可教你的了。”

清尘问:“你可不可以教我点别的?我知道你还会很多很厉害的功夫!”

于苍梧摇头:“你就是个俗世中的女孩家,世间有父母疼爱应有自己正常的生活,不适合我这苦行一派的道法修行,我不想引你入门受戒,一脚迈出红尘。教你武功倒没什么不可,如果将来你能有所突破也是你自己的成就与我无关,健身也罢修养也好,总之将来你学会了武的技艺,但武的精神需要你自己去找寻,我也不知是祸是福,好自为之吧!”这是他与清尘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清尘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今天小白提起于苍梧的身形面貌,她感觉这人就是传授自己武功的无名男子!

小白听完这段往事也大为好奇,难怪于苍梧会认识清尘还知道她的真名,看来志虚国出了清尘这样一位杀手后,于苍梧也知道了她是谁。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追问清尘道:“你那杆紫金枪呢,是怎么来的?”

清尘:“师父走时告诉我他给我留下了一件世间利器,就在我当初遇蛇的那块巨石下面,如果有一天我能将内劲外发掀开巨石就可以得到,可我一直掀不开…直到我父母死后,我追查罪人一心想自己报仇,不分日夜练功,一天夜里无意之间挥手掀开巨石得到了紫金枪。我的样子就是那时候变化的,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说着话她的心里又想起往事不禁伤悲,小白赶紧安慰道:“不要再多想别的了,今天你我重聚,又知道你的师父是谁,应该高兴才对,于大侠不远万里送我来找你,这世上还有人真正关心你对不对?来,我的小精灵,让我好好抱一抱!”

第082回 忘情只恨恼人多

话说得差还不多了该吃饭了,这顿饭前前后后吃的时间可不短,虽然菜早就凉了可尝在嘴里仍是人间无比的美味,而且这两位已经很多天没有正经吃过饭了,但是这顿饭吃得也不“正经”,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小白一直将清尘抱坐在腿上喂她吃,唉,只有一双筷子,清尘的脸色羞红,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荒岛上没有别人也就随他了。

四碟菜吃完了喝汤,勺子也只有一把,喂起来容易洒到身上不太方便,清尘要自己拿勺去喝,小白眼珠一转坏坏的笑道:“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清尘看他的样子就能感觉到他心里不怀好意,怯怯地说:“你想怎么样?”小白不说话含了半口汤,放下勺子搂紧清尘低头就去寻找她的双唇,清尘想挣扎无奈他搂得太紧躲闪不开,只是轻轻动了动就半闭上了眼睛,仰起脸微微张开樱桃小口,呼吸粗重起来,两人的唇吻交叠,这口汤不知道谁咽了下去,口中的津液却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清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小白对此还有多少有些“经验”,但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沉入到一种迷醉般的感觉当中,这种感觉是最诱人的甚至超越了单纯的感官刺激。这是一个略显生涩但绝对忘情投入的吻,唇舌在一起便不能分开互相寻找着对方,只有鼻端发出喘息的声音。

小白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此时的清尘武功内劲全失,只是本能的感觉到她和以前不太一样,全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就像喝醉酒一样似乎连骨头都是酥的。唇舌交吻身体的冲动已经悄然而起,小白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隔着衣服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抚摸,清尘感觉已经快融化在他怀中,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呻吟,手却勾住了小白的脖子。

身披月华如柔情缠绵,怀中秀色似迷梦醉人,世上还有多少烦恼事在这一刻都忘了吧,他们只想好好拥有彼此。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有一声咳嗽传来!

这声音来处极远,可听见时就像在耳中贴着耳膜发出,震得两人脑中都是嗡的一阵回响,从缠绵中清醒了过来。小白反应很快,一手揽着清尘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另一手已经摸出了九孔响天螺。清尘贴在小白身边似乎很害羞,躲在侧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实不想在此时惊扰二位,但天边有强敌来犯,你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岛!”有一人长身而立,竟脚踏波光从极远处的海面上飘然走来,小白的目力刚好在月光下看得清楚,而清尘也认出来了,这人居然是昆仑盟主梅野石梅先生!

小白与清尘在海滩上享受月光晚餐的时候,远在志虚国乌由市的劳动公园里一片灯火灿烂,这里在举行每年一度的元宵节灯会。吃完晚饭逛灯会的人很多,三三两两成群结队,风君子牵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黑狗也在游客当中。他走到公园两条道路中间拐弯处,这里有一个人工湖,此时湖水仍然结着一层冰,铁栏杆旁边长着一棵粗大的怪柳树,风君子就在湖岸边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写着“仙人指路”的大白纸铺在面前地上,一面说道:“小黑,你给我盯着点,一看见有带袖章的,不管是红箍还是黄箍,你都叫两声提醒我转移。”

今天晚上跑到这里来摆摊算命的人恐怕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风君子坐在路边也不吆喝,来来往往有不少人驻足观看他,却不是算命而是逗那条小黑狗,尤其是很多小姑娘路过逗蹲下来摸着小黑狗的头道:“好可爱的小东西哦!”小黑狗不堪其扰摇头晃脑的很不乐意,还有人以为风君子是卖狗的,停下脚步问价钱。

“风先生,这时你家养的狗吗?好可爱呀,这一身黑毛油光闪闪!”听见有人叫自己,风君子抬头一看竟然是洛兮蹲在面前用手指撩拨小黑狗的耳朵,她身后站着一身白衣的顾影。

风君子:“这不是我家养的狗,是小区门口小卖部的,我今天晚上牵到公园溜溜,顺便帮我望望风。”

洛兮瞪大眼睛问:“望风?望什么风?这里还有坏人吗?”

风君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我就是坏人,是违规摆摊的非法商贩,得躲着点公园管理员。” 洛兮:“这条小狗这么聪明吗?”

风君子:“它聪不聪明我不太清楚,但我还是比较聪明的。洛小姐,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这太平盛世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安全,你应该待在洛园。”

洛兮:“有顾姐姐陪我,没事!我都在家里憋了很多天了,今天陪顾姐姐去看小白,结果他不在家的,听说你到劳动公园来摆摊我们就来了。我看你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找你算命呀,是不是换个人多点亮堂一点的地方?”

风君子:“我都是非法摆摊了,还敢那么明目张胆,你以为我是志虚国总统啊?算命这东西,只待有缘人,来来往往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都与我有缘呢?”

一直站着的顾影说话了:“我们在这里见到了风先生,也算是有缘人了,不知道风先生算命要收多少钱?”

风君子抬头看她:“顾小姐,你也想请我算一算?收多少钱那要看算什么了。”

洛兮插话道:“风先生,你没事跑出来算命玩,真的会算吗?顾姐姐你先别说话,我先考考风先生,你说我顾姐姐想问什么?”

风君子:“小丫头想考我?我看这位顾小姐虽面容冷淡,但眼梢有水色迷离,这是女子怀春之相,一定想问情缘!”这一句话把顾影说了个红脸,竟然没有应答。

洛兮:“怀春之相什么意思?你是说顾姐姐有心上人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风君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看着顾影说道:“顾小姐跟随这位洛小姐而来,一路小心保护,人流虽多却从未有人能靠近。关心之切发乎于心,从你的眼神能看出来,你恐怕也想问这位洛小姐将来的祸福。”顾影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洛兮:“顾姐姐想问我将来的祸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风君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啊,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会有事呢?顾小姐,你在这繁华热闹的花灯从中走过,可并未留意看灯,眉心微蹙总有忧色,魂不守舍而飘远,我猜,你也想问一个远方人的安危!”

顾影终于答话了:“风先生好厉害的眼力,都说对了,我确实想问这三个问题。”

洛兮惊叹道:“风先生刚才一直没抬头啊,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

风君子拍了拍小黑狗的脑袋:“我没抬头,可是它都看见了。”

洛兮笑了:“风先生你就别逗了,你一定是偷偷观察周围了!狗狗哪能看得那么清楚,不是有成语叫狗眼看人低吗?”

小黑狗不满意地叫了一声,风君子笑道:“你听见没有,乱说话小黑不高兴了。狗眼看人低确实不假,但这世上有很多人眼还不如狗眼。你刚才考过我了,我现在也考考你,刚刚有没有看灯谜?”

洛兮:“看过不少,我还猜出来不少呢,风先生要考我灯谜吗?”

风君子:“是的,你停好了!谜面是四句诗——头尖身细好钻营,带骨不足半钱沉,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谜底是一样东西,你能猜出来吗?”

洛兮眨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大悟道:“是针,缝衣服的针!”

风君子点头:“猜对了,你好聪明,缝过衣服吗?”

洛兮:“没缝过,但是我知道。”

风君子:“既然你猜对了,我就给你面子算优惠,不收你顾姐姐的卦金了。顾小姐,你可以问了,但我的规矩一次为一人只算一卦,你的三个问题只能问一个,好好想想问哪一个?”

自己的情缘,洛兮的将来,远方某人的安危,这是顾影心中想问的三个问题。她本来不信算命这一套,找到风君子的卦摊来也是陪洛兮来看个热闹,没想到风君子一开口把她的心事全说破了,这下她不得不信,也不敢小看面前这位风先生的金口,很慎重地考虑了良久,这才说道:“如果只能问一个问题,我想问第三个——远方那人的安危。”

风君子还没回答洛兮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谁呀?”

风君子:“今天你陪顾姐姐去找又没找到的人是谁?”

洛兮:“小白?对了,小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出门干什么去了?我也想问。”

风君子:“他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们看灯会,估计他也在看热闹。顾小姐,你问的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风君子话里有话,某人的安危也是顾影的情缘所寄,同时也关系到洛兮将来的祸福,顾影担心的当然是小白,她知道的事情比洛兮多。听说小白出了远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心中挂念他的安危,听风君子如此回答,虽然不知真假但也安定了许多,此时一阵风吹来,满园的花灯乱闪,风君子伸手凌空一抓,就似抓住了风的尾巴,身旁的大树枝条摇曳,可几人身边却不再有风。

风君子看着远处风中花灯摇晃,若有所思地对顾影说:“他倒是没事,但对于你来说,将来似有争风之嫌,这风中可不止一盏花灯。”

顾影:“我明白了,我只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至于别人勉强不了,谢谢风先生,至少听了你的话我心里安定多了。”

“风先生,我也想问远处某人的安危。”此时旁边突然有一人插话,几人转头过去,一位灰衣光头和尚不知何时已站在身边,正是三少和尚。

顾影看见三少和尚赶紧点头问好:“大师,原来是你!上次承蒙相救,一直还没有当面道谢。”

三少和尚:“女施主不必客气,你等降魔除妖,我遇见了自然要助一臂之力,只可惜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洛兮也站了起来:“顾姐姐,他就是上次救了你和小白的那位大师吗?和尚大师,你真是个好人!”

三少和尚:“谢谢小施主夸奖,贫僧惭愧。” 风君子问道:“先别急着惭愧,小和尚,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三少和尚:“都听见了!”

风君子:“你所问的问题,和这位顾小姐所问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问题,她要问的人没事,你要问的人也没事,不过对于你这个光头来说,就没什么争风之嫌了!”

三少和尚:“风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们在一起…?”说道这里又住口道:“其实我不想问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那天到底是何人伤人?”

风君子一伸手:“拿来!”

三少和尚:“什么拿来?”

风君子:“我的指环,说好今天还我算卦金的,现在给我吧。”

三少和尚:“能不能和风先生商量一件事,再借我用几天?”

风君子瞪眼摇头:“不能!说好今天还就是今天,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一个和尚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三少和尚无奈地将指环从袖中取了出来,放在风君子的手上问道:“风先生,指环还给你了,我的问题呢?”

风君子:“你是当事人都不知道,反而来问我这个局外人?这么深奥的问题去问上帝好了,愿上帝保佑你知道真相!不过小和尚头虽光但是脑筋慢,等你知道了什么菜都凉了!”说完话还是胸口划了个十字。

三少和尚看着风君子的动作似有所悟,没有再追问。顾影看见风君子在胸口划十字想起了一件事,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风先生是不是借走了洛小姐的一个十字架,就是拍卖会上洛小姐买的那个‘滴泪的十字架’,风先生想玩就玩吧,但是别忘了还。”

洛兮:“顾姐姐说那个十字架吗?风先生想玩就玩吧,就是别弄丢了。”

风君子一拍大腿:“你说这事,我怎么给忘了!今天回家就好好找找,可不能给弄丢了。”

洛兮:“不着急,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风君子:“洛小姐真大方,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既然这么大方干脆送我算了?”洛兮摇头,风君子又问道:“洛小姐舍不得?”

洛兮还是摇头道:“不是舍不得,那么贵的东西无故送人并不一定是好事。”

风君子:“好个‘无故’二字,是你爸爸教你的吧?”恰在此时小黑狗汪汪叫了两声,风君子拣起地上那张招牌道:“有戴袖章的来了,我要转移了,你们慢慢逛灯会。”说完话起身拍了拍屁股,牵着小黑狗一溜烟地钻进了灯火阑珊处。

风君子在公园和管理员打游击转移阵地,远方的海岛上梅先生也要清尘和小白转移。看见梅先生凌波踏浪而来,小白和清尘此时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在海滩上抱拳施礼:“梅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先生:“还不是为操心的事情,很抱歉惊扰了你们,但是有强敌来势汹汹,这个岛上不太平,你们跟我走吧。”

清尘:“是什么人来?西方教廷的吗?”

梅先生:“是的,一共来了六个。”

清尘:“救我的那个女人告诉我留在岛上等待教廷的调查人员,让我作证,现在我怎么能走呢?”

梅先生:“来的都是绝顶高手,你没有自保之能,我当然不能看着你亲身犯险。想作证是不是?我自有神通让你和他们当面说话,但本人不必在此处,小白,你说是不是?”

白少流也劝道:“我们还是相信梅先生,不要相信那些人,出手伤你我的不就是那些人吗?既然梅先生有办法和他们当面对话,我们就不必留在这里了。”清尘看着小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梅先生道:“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不要留下有外人来过的迹象。这些衣服,还有这八宝珍馐盒都收起来拿走。”梅先生认识那个精巧的食盒,就是他家知味楼的八宝珍馐盒。

收拾完东西只有那件白色的亚麻布长袍还在沙滩上,清尘拣起来想送回木屋去,梅先生却伸手拿过去摸了摸道:“这是一件法袍,质地很奇特似乎能吸收某种伤害,连我都不是很明白,好东西别留下一起带走!”

清尘:“可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梅先生:“你把它穿上,披在衣服外面,我自有用意,待会儿你人走了,我仍会留一个你的幻身在此处,如果你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就露破绽了。”原来他还有这一手的安排。清尘又把这件长袍披上了,从肩到脚盖得严严实实,里面的衣服倒不必再换了。

清尘穿好长袍,小白收起衣服和食盒,梅先生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他的身形飘逸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似乎把周围一片空间都带着一起走了。小白和清尘根本没动,原地离开了沙滩越过海面飘飘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另一座海岛上。这座海岛的这一片海岸与对面的岛不同,是一片陡峭的礁石崖,崖上树木森森,前走几步林间有一片空地,此处已经看不见刚才那片海滩。

梅先生在此地站定,转身对两人说:“小白站到我身后来,清尘姑娘请站在空地中间。”清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步走到了空地中间。梅先生一伸手,不知从何处凭空取出了一面古镜,碗口大小青铜颜色,背面有瑞兽浮雕正面光洁如洗,他将古镜祭到空中,镜子在空中悬住,镜面一闪突然变大了,有一面两丈方圆的虚空镜面出现在众人眼前,正中对着清尘立足的方位。

小白与清尘瞪大眼睛透过镜面看见了一片月光下的银沙滩,正是他们刚刚离开地方,更神奇的是银沙滩上正站着一位白袍少女也是瞪大眼睛呈好奇状,看身形姿态赫然就是站在此地的清尘。

“这是怎么回事?”清尘动了动开口问梅先生,镜子里沙滩上的少女也动了动开口说话。

梅先生淡淡笑道:“这面镜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器青冥镜。我使用的是携景移景之术,其他的神通我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玩镜子的功夫估计当世无人能超过我。我将你的幻身送到那沙滩上,再使用一点妙语传音术,与你本人在当场没有什么两样。只要别人不碰你,在这月光下短时间内很难发现破绽,你想帮忙作证就作证吧,我们也好看看热闹。”

白少流:“对,我也想看看热闹,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梅先生你的法术好神奇啊!”

梅先生:“好了,清尘不要再和我们说话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就和在沙滩上一样,那些人已经来了。”

清尘本人虽然已经离开了银沙滩,但少女的身形仍站立在当地,和她在时没什么两样,天边有人飞来,到近处可以看见一共是六个,阿芙忒娜也在其中,这一次阿芙忒娜并没有展开羽翼,这六人列队而来脚下就像有一块静止不动又看不见的实物托着,凌空飞来齐齐地落在沙滩上。

第083回 依彼之行还同报

他们一落地都看见了清尘,阿芙忒娜指着清尘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东方姑娘,有什么话你们可以问她,但是我没想到菲尔·拉希斯主教本人没来,尊贵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却亲自前来查问。”

来人除了阿芙忒娜之外另外五个都是男子,最中间一位灰白色卷发的老者身披红袍,高鼻子深眼眶,面色在月光下看来甚为慈祥,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穿着战甲腰悬十字剑骑士打扮的人,骑士身后还有两名穿着黑色长袍牧师打扮的人。这一次教廷负责东方传教事务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亲自前来,带的人不多但个个来历不凡,除了阿芙忒娜之外还来了两名神殿骑士,还有克里根手下两名主教级的大神官,他们也是西方教廷中的高级魔法师。

这么大的阵势就为来过问清尘几句话,显得似乎有点多余,所以阿芙忒娜也很不了解,克里根微笑着说道:“拉希斯主教被招回教廷,教皇陛下有事要亲自问他,这件事既然出现在志虚大陆,一位神殿骑士和一位主教互相控诉对方,教廷当然要重视。我身为负责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理所应当亲自过问。那边站的姑娘,就是你所说的志虚国杀手清尘?”

阿芙忒娜:“是的,就是她。我将她留在这个大洋中的孤岛上,就是为了等教廷派使者来与拉希斯对质。”

克里根:“我看没这个必要了!维纳骑士,你怎么把神圣法袍穿在了她的身上?”

阿芙忒娜:“是她自己穿上的,不就是一件衣服吗?难道要一个女孩光着身子见你们?为什么没有必要了?”

克里根:“我完全相信您这样一位尊贵的神殿骑士所说的话,一个叫洪和全的志虚人有罪恶,有人派这个杀手去杀他,拉希斯主教也想去杀了洪和全,但这个女杀手杀了教廷的奥特神官,事实是这样吗?”

阿芙忒娜:“是这样的,但过程不能这么说,洪和全的罪恶完全是出自拉希斯主教的纵容,我也曾经想杀洪和全却被拉希斯主教阻止,他亲口承认洪和全是他的仆从。”

克里根笑了:“你做得对,拉希斯做得也不错,他企图以上帝的仁慈感化志虚大陆的异教徒,但由于邪恶的本性那洪和全还是堕落了,所以他有责任要消灭他们,你说对不对?”

阿芙忒娜怔住了,但还是分辨道:“拉希斯是想杀人灭口,他要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个姑娘!这个姑娘是为了自卫才杀了奥特大神官,我亲眼所见。”

克里根:“神之审判这种大范围的魔法,本来就是为了对付顽固不化的邪恶力量,这女孩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恶魔,拉希斯没有做错什么,而她杀了教廷的神官,应该受到审判。”

阿芙忒娜:“她并没有恶意,我亲眼看见她饮用了神圣光辉净化过的神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克里根:“神水只对黑暗生物有效,她并不是黑暗生物,而且经过神之审判的光明洗礼,她身体内已经失去了邪恶的力量,但她不是上帝的子民。请问维纳骑士,你可曾见过拥有异端邪恶力量的人杀害了教廷的神官,而教廷会置之不理的情况?”

阿芙忒娜:“这不公平!我们无权裁决她。”

克里根:“你救了她,并让她留在此地等待审判,这很好!但你做的已经足够了,现在事情应该让我来处理了,我会当你的面把话问清楚,你不就是让我来质询她的吗?”

阿芙忒娜回头向清尘招手:“你过来,这是教廷中受人尊敬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不要害怕,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说实话就可以,我会保护你的!”

清尘在远处的另一座海岛上正在对着镜子好奇地张望,就像一个看热闹的局外人,这时梅先生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清尘,他们叫你过去说话呢,向前走两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清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于站在那些人身前,银沙滩上她的影像向前走了两步说道:“阿芙忒娜骑士,你终于来了,你们问完话就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克里根和蔼地笑道:“先不要着急,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叫清尘,是志虚国通缉的杀手?”

清尘:“是的!”

克里根:“你从不信仰上帝,却曾拥有超人般的神力?”

清尘:“上帝我听说过,他在教堂里挂着,但我不是信徒。我是习武之人由武入道,你们西方不也有武士吗?”

克里根:“十字架上受难的不是上帝而是耶稣,看来你的灵魂真是一片蒙昧,是你杀了教廷的奥特神官吗?”

清尘:“应该是的,当时他们要杀我,我只来得及杀了其中一个人,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克里根:“你们志虚异教徒之间的纷争与我教廷无关,但是你杀了教廷的神官,又挑起了一位主教和尊贵的神殿骑士之间的纷争,这就是侵犯了上帝与教廷的尊严。你虽然年幼,但邪恶的萌芽一旦开始生长,将来必然会拥有更强大的邪恶力量,为了救赎你的灵魂,我们不得不审判你!对你的惩处将尽量温和,不会流血,愿你的灵魂在炼狱中得到洗礼!”

清尘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阿芙忒娜却惊呼一声挡在了清尘身前:“火刑!不可以,这太过分了,我不认为她有罪!”

克里根:“她如果无罪,怎么会受到志虚国的通缉?”

阿芙忒娜:“世俗中的事情,不该由我们这样插手。”

克里根:“那么以异端的力量杀了教廷的神官呢,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你让开,难道你要侵犯我的权威吗?”

阿芙忒娜:“您的权威并不能超越上帝的公理。”

克里根:“这是教皇以及教廷的旨意,你抗拒它就是背叛,难道维纳骑士要背弃上帝吗?”

阿芙忒娜:“我虔诚的信仰从未有过动摇,守护教廷是因为对上帝的忠贞,但并不代表我认可您这样的行为。”

克里根:“您太天真了,不了解什么是冲突。为了维护信仰,守护上帝赐予我们的一切,冲突是在所难免的,牺牲也是必须的,就连你我心中也要有自我牺牲的准备!她的行为如果不惩处,只会被视作是教廷的软弱,会有更多的异端势力去效仿。”

阿芙忒娜:“我随时可以牺牲奉献自己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杀了这个女孩。”

克里根已经失去了耐心,挥手道:“维纳骑士,我原谅你的冒犯行为,但是教廷的旨意是一定要执行的。”说完话退后两步,他身边的另外两名神殿骑士不打招呼突然拔剑,一左一右两道刺目的弧光劈出交叉着斩向阿芙忒娜。阿芙忒娜背后展开一对透明的羽翼,双手在胸前握拳,手腕十字交叉,金色的护腕上发出十字光芒,挡住了交叉劈来的弧光。

动手太突然了,那两名神殿骑士目的不是伤人只是想逼开阿芙忒娜,阿芙忒娜仓促之间护身发出的十字光芒被两剑斩得粉碎,人也震得连退了几步却不让开,背后的羽翼却仍然张开护住身后的清尘,这时突然背后一热,脚下一片火海涌来,阿芙忒娜一展羽翼不得不飞到了高空,再低头看时,清尘立足的地方已经被一片火焰包围。

施法者是后面的两位黑袍大神官,他们早就蓄势待发,克里根一挥手阿芙忒娜去挡住剑光的时候,他们就施展了法术,这只是很普通的火焰术,但在两位接近最高等级的大魔法师手中施展开来,几乎有吞噬融化一切的力量,连沙滩上银色的沙子一瞬间都变成了半流动的熔岩状。清尘身上有一件能够抵挡黑魔法伤害的法袍,对火焰术也有一定的吸收阻止作用,但在这样的攻击下恐怕也难保性命。

阿芙忒娜心中一紧,随即所有人都愣住了,在火焰升腾的同时,清尘的身影凭空消失了,就像被一瞬间烧尽,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她化成了飞灰法袍也应该留下!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刚才站在他们面前的根本就不是真人。

六个人一起发愣只有半秒钟,随即一声惨叫,紧接者一道耀眼的光辉在几人中间闪过,那两名神殿骑士也突然转身挥刀劈向高空,刀芒就像白色的长虹直射而上,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火海起时,清尘虚幻的身形光影一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飞来一样东西,一头尖一头圆一尺八寸长的梭状物,黑溜溜地却闪着银光,正是终南派掌门登峰的法器两仪梭,登峰出手完全是偷袭。站在队伍最后面的两名大神官谁也没有想到背后会有杀星出现,其中一名神官猝不及防被两仪梭穿心而过惨叫一声倒地身亡,两仪梭去势不停,另一名大神官反应很快,双手一合身侧出现了一面白色的透明光盾,那片耀眼的光芒就是如此发出的。

光盾被两仪梭击得粉碎,但两仪梭的去势已尽向空中弹回,又被人一招手收到天上,此时两名神殿骑士也已经反应到遭遇了伏击,挥出剑光斩向偷袭者所在。从天空悄然飞来的是一名青衣老者,收回两仪梭再手奋力一挥,法器的一头一尾同时射出一黑一白两道云气,云气绞缠在空中汇成了一个太极图案,迎了上去湮灭了两名武士的剑光。

空中发出一连串能量冲击的爆炸声,紧接着登峰道人飘然落地,站在这群人的左前方五丈开外,登峰出手可够阴的,一上来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用法器做飞梭投出当场格杀一人,接下来见对方已有准备便不再袭斗,而是亮出身形站到了他们面前。

两名骑士一换身位左右护住了克里根大主教与另一名大神官左右持剑戒备,克里根骇然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教廷的神官?不怕上帝的审判吗?”刚才一番交手登峰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克里根也没有贸然令手下再出手。

登峰冷冷说道:“昆仑修行人,终南派掌门登峰!我就是你们说的不信奉上帝的异端,却拥有超人的力量,这力量邪不邪恶我也不清楚,本道爷刚才杀了你们什么跳大神的官,也来审判我吧!”

克里根:“昆仑修行人?你们的规矩我们知道,教廷与你们并无冲突。”

登峰:“你们与本道爷确实没冲突,否则你还想活到现在?但我出手所杀之人,刚刚出手企图杀害一个并无还手之力的无辜女孩,既然如此我杀他也不冤,此等行为在我眼中就是邪魔歪道,半点容忍不得!”

登峰的脾气说好听点是非常刚直,说难听点是非常执拗,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认为那两名神官该死,出手就杀了人也没有半句废话,可惜只杀了其中一个,克里根问他时他说话也一点不客气,手持两仪梭抬着鼻孔看人。

克里根:“对不起,仁慈的上帝子民不想看见流血,但是你的行为,给了我必须消灭你的理由。”

登峰笑了:“你还想在我面前说了算吗?现在听我说!刚才动手的那两个人只死了一个,留下另一个人的性命,其他人可以滚回去。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还是讲道理的。是要我亲自动手取命呢,还是让他自尽谢罪呢?至于这两位玩花剑的,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我管不着。”

和登峰这种人说话确实没有办法讨价还价,别说是克里根,就是当年他的师侄七叶犯了门规也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话说到这个程度也没办法再谈了,两名神殿骑士挥剑就冲了上去,剑光闪烁带着千百条白芒像一张天罗地网罩向登峰,登峰一转两仪梭脚下黑白二气升起相互盘旋涌动与剑芒缠斗,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终南派晚辈弟子当中既然能出七叶这样的大宗师,身为掌门的登峰当然有过人之处,他也是昆仑修行人中一等一的高手。

黑白二气敌住两名骑士登峰还有余力,正想祭出两仪梭抽冷再取了队伍后面那名大神官的命。他也看出破绽来了,那两名黑袍人所施法术虽然威力很大,但本体并不强悍,甚至就像一个普通人,他刚才那一梭如果打在昆仑高手身上,可能会暂时封住经脉以内伤制敌,但大多不会穿胸而过。

登峰正准备祭出两仪梭,就在此时突然大骂一声:“卑鄙!”原来他突然感到身骨一沉,似乎有百倍的重量叠加在自己身上,然后脚下一软,沙子都变成了流沙,一个巨大的漩涡状空洞就要把他吸进去。登峰修为高强当然不会就这么着了道,他大喝一声黑白二气回收缠绕着身形,冉冉上升到了天空脱离了流沙的纠缠,运足飞天法力与身体的重压相抗。

这时那名大神官一抬手,口中缓缓吟唱,两名神殿骑士脚下升起一股旋风也追着登峰飞到了空中,手持银色长剑劈向黑白二气,长剑上不时射出飞芒。现在的空中景象非常耀眼灿烂,登峰周身黑白二气环绕,他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球状的立体太极图案中间,围绕着这个巨大的旋转太极球还有无数道剑芒四散飞射,远远望去就像海滩上燃放着一场盛大的烟火。

远处的小白与清尘在虚空巨镜中看见了这一幕,惊得是目瞪口呆,梅先生皱眉道:“我大意了,留下于苍梧就好了,登峰掌门搞不定这些人。真要逼得我亲自出手事态恐怕就要升级了,这些西方高手原来也有如此神通,没想到啊没想到。”

清尘问:“梅先生,您这么大本事几乎无所不知,怎么没想到呢?”

梅先生愧然道:“我也不是无所不知,以前也没和这样的魔法高手接触过,昆仑修行人与他们交手其实不是第一次,二十三年前阿芙忒娜曾经就率队从天而来,被我师父风仙人打了回去,我师父当初赢得太轻松了,以至于今天我也轻敌了!”

白少流:“你说的是风君子先生吗?那时候他才多大年纪,有那么厉害?”

梅先生:“此事别有内情,我师父当时想胜那些人也不难,但那么轻松就是另有玄机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看着镜中有点怒意道:“宣一笑还在等什么?真要眼看着登峰吃亏吗?还不出手!”

第084回 邻凶以力论邦交

此时那边海岛上的情形有了变化,登峰在空中以一敌三,不仅要对付两名神殿骑士,还要对付一名大神官的法术偷袭,已经是尽了全力。黑白二气堪堪挡住剑芒,两仪梭飞出环绕穿行直接与两名骑士斗剑,一只手施法引导两仪梭,另一只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对抗某种叠加的负面法术攻击。

这时克里根动了,他简短地吟唱了几句,伸出一根手指朝地然后往上一挑,刚才沙滩上已经熄灭的火海又陡然升腾起来。他这简简单单的一施魔法,比刚才两名大神官施展的火海术威力还要大上一倍,火海中所有的沙子都通红发亮成了流动的玻璃状,随着他的手指一挑,流动的火沙就像有浪头翻滚,凝结在一起成为一条明亮的火龙从地下窜到了空中,飞舞着攻向登峰。

这时空中有人说了一句话:“去他妈的!”听声音这人既不是吼也不是喊,但是嗓门极大就像一个炸雷,紧接着天上掉下来一座山!

是一座山吗?其实是一个长条形的物品,暗青色闪着点点金光,从高空落下本来不大只有一尺来长,但是迎风见长变成了十丈方圆的一块巨石,抬头看去就是一座小山落了下来。这座小山在空中正砸在火龙身上,炽热的流沙被砸得四散纷飞,就像下了一场火雨,都落向站在地上的克里根与那名大神官的头顶。

克里根从红袍中取出一根褐色的短杖,短杖顶端还镶嵌着一块紫色的晶石,在空中挥过上方出现一个半球形的紫色透明的圆罩,火沙落在圆罩上纷纷飞溅煞是好看。克里根低吟一声再一挥短杖,飞溅的火红色流沙在圆罩上方汇聚盘旋再度凝结成形冲向空中。天空上出现的是一名大汉,正是海南派掌门宣一笑,他祭出青金镇打落火龙,然而这条火龙又凝聚成形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