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仲文此时恢复冷静,向他提出自己原本的方案:“不如以鸿基为背书,向外发布债券。”

这是早在被要求去A国找寻秦家投资前,他就设计好的方案,只是当时被父亲强硬拦下。

鸿基自建立以来,一直封闭经营,没有选择上市,将整个集团牢牢把持在甘家手中。

这样的经营理念,也影响到他们对引入投资的态度。

至今为止,需要外部资金合作时,他们都会选择甘家姻亲,这种选择能最大程度保证,鸿基在每一个项目中的绝对主导权。

可这种运营方式,在最大程度保障甘家话语权的同时,也存在着弊端。

比如此次,在资金产生大缺口的情况下,他们没法像上市公司那样,短期内筹集大量资金。

南湾区是未来联结港城、濠江和内陆三大板块的项目,鸿基凭借自身在港口和码头的绝对优势,一举拿下整块南湾区的建设权。

这是举鸿基整个集团之力,未来的核心项目。

只是建设周期委实过长,资金所求也巨大。

目前工程已经进行到一半,只要将眼前的关卡度过,甘家必定更上一层楼。

在公司没有上市的情况下,发债就是短期内,筹措大量资金的最好方式,而这种方式的最优之处在于,只用向买债券的民众到期支付本息,而他们不会对建设规划有任何决定权,项目依旧牢牢掌握在鸿基手中。

甘盛鸿摇摇头:“发布债券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就需要支付高额利息,而工程项目,能不能按期完成,影响因素太多,一旦到期无法兑现利益,整个集团都会被拖下泥潭。”

早先,他也是用这条理由,驳回了甘仲文的计划书。

甘仲文却一直对项目抱有十分的信心:“一期工程预计明年中旬就能完成,到时资金就能大量回笼。”

甘盛鸿却依旧否定:“我讲了,这都是不确定的。”

鸿基会有这种发展模式,与甘盛鸿的保守性格不无关系,而这种保守,在他年纪渐大后,更是日益凸显,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

“那您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吗?”甘仲文见自己的意见接连连被驳回,干脆问他。

“和信德合作。”

甘仲文皱眉:“之前我们尝试过引入外部投资,也和几家谈过,信德的态度是最强硬的,他们要求有决策权。”

甘盛鸿点头承认他所说,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二儿子,也是现任鸿基掌权人:“所以棠棠要嫁给任于归。我会给她5%的鸿基股份作为嫁妆,而任家将会用信德2%的股份作为聘礼。”

作者有话要说:就想公告一下,本文将在周六入v,到时会有两到三更(渣手速作者菌现在也不知道,到时到底能码出多少TAT)掉落~

☆、亲十七口

甘棠带着5%的股份成为任家儿媳,是甘家对这次合作的诚意。

而信德拿出2%的股权赠予未来儿媳甘家千金,则让甘家有了在这场合作中信任任家的底气。

最妙的是,一旦双方发生分歧,有一层姻亲关系保护着,总会有缓和的余地。

甘盛鸿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只是从头到尾都忽略了甘棠。

他的亲孙女甘棠,在这场婚姻中是否能过的如意,比起上百亿的投资合作,实在不值一提。

更何况,在他眼中,甘棠作为女孩,最大的作用,便是为了甘家联姻。

现在不过是将时间提早些许。

可甘仲文作为父亲,却不能容忍自己年幼的女儿,被拿来当砝码。

因此在父亲说罢之后,顶着对方不容发对的眼神,出言回绝:“棠棠还小,连大学都还没上,现在还不适合嫁人。”

甘盛鸿直接粗暴反驳:“原本让她念书,让她读名校,也只是想让她有个好看的文凭,将来嫁人时讲出去更好听。现在都已经要嫁给任家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甘仲文面对一贯强硬的父亲,第一次没有低头让步:“我甘仲文的女儿,宝贝一样的娇养长大,不是让她小小年纪,就与陌生人结婚的。”

在他认知里,联姻也有许多中。

他和唐琳也是联姻,双方却早早接触,相处许久,有了感情基础后才走进婚姻殿堂。

甘棠联姻,也应该是这种模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对方人品几何都不知晓,便草草嫁过去。

“二弟你怎么和爸讲话呢?”甘伯承听后,不待父亲讲话,直接摆出兄长架子,训斥甘仲文。

甘仲文冷笑一声,不再多言,直接拂袖离去。

“阿琳,棠棠,走了。”快步下楼,甘仲文脸色依旧难看,却缓了声音对妻女唤道。

随后走到秦瑜身边,对她道歉:“大嫂,抱歉,这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是甘家对不住你。”

唐琳也紧接着表态:“大嫂,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秦瑜自嘲一笑:“原本这就是我和你大哥之间的事,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伯母——”甘棠见她这样,实在难过,挽着她的胳膊呐呐喊到,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宽慰她。

“棠棠不难过了。”秦瑜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即便我和你大伯离婚,你和圆仔也依然是我最疼爱的宝贝。”

“什么离婚?”甘盛鸿拄着拐杖出来,就听到秦瑜的话,再顾不得此前在秦瑜面前摆出的慈父模样。

年迈有些浑浊的眼眸,此刻盛满怒气,看向大儿媳:“阿瑜,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现在难过,也怨伯承。可常言道,千年修得共枕眠,离婚二字不可轻易出口。”

“爸。”秦瑜神色坚定,“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爸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要和甘伯承离婚。”

甘伯承立即靠近她祈求:“阿瑜,这次是我不对,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千万别说离婚。”

说罢又看向二弟一家人,希望他们能帮忙说说话,一起劝劝秦瑜。

甘仲文沉默不言。

唐琳躲过他的目光,看向远端窗外的玫瑰园。

甘棠倒是不躲不闪,只是怒气腾腾瞪他,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甘盛鸿见二房一家这般态度,心中大为动火,却知当前紧要的不是找他们事。

再次用拐杖一下下抽在大儿子身上:“混账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

秦瑜自幼与甘伯承相识,一路青梅竹马,在他最低谷时,扛着父母的反对,毅然选择下嫁。

对着这样一幕,实在再熟悉不过。

年幼时,每当甘伯承犯错,便会被甘盛鸿这样抽打。

往日,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护在他身前,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

可今次再出现这样的画面,她却只觉得讽刺可笑。

甘伯承一直哀求的看着秦瑜,期望她能如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心软退步,站到他身旁。

秦瑜却只是冷静道:“无论甘家同不同意,这个婚,再艰难我都是要离的。”

“阿瑜——”甘伯承顾不得被抽出血的后背,见她要走,立即踉踉跄跄追上去。

屋内只剩下甘盛鸿与甘伯承一家。

“都是孽障。”甘盛鸿叹口气,随即目光沉沉,望向二儿子一家:“阿瑜现在的状态,秦家的投资必然无法挽回。棠棠,准备一下,下月举办婚礼。”

鸿基急切需要资金注入,如果条件允许,他不介意明日甘棠就嫁去任家。

可任甘两家联姻,必定要大操大办,席开百桌,风风光光,既是为了两家颜面,也是借这一盛事,告知外界,鸿基依旧伫立在本港最上层,地位牢不可破。

原本还在为大伯母伤怀的甘棠,听闻爷爷的话,震惊异常。

“什么婚礼?我和谁的婚礼?”讲来好笑,甘家要为她举办婚礼,她却连自己要嫁给谁都不明了。

“爸,棠棠不会在现在嫁人的。”甘仲文赶在父亲再次开口前,将女儿护在身后,“我会立即召集股东商讨发型债券的事。”

唐琳也疑惑开口:“爸,什么婚礼?”

“都住嘴。”甘盛鸿用拐杖杵杵地,高声吓止一人一语的一家人,“任家已经派人来同我谈过,下月中,棠棠将嫁给信德现任话事人任于归。这事已经决定了,都不要再多说。”

“爸,我说了,这事不可能。任家那边,稍晚一些,我会亲自去回绝。”甘仲文高大的身影,拦在甘棠身前。

父子两正在争论,甘棠已经从他们的对峙中,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瞬间觉得今日好似在演一出黑色喜剧。

前一分钟,她还在为大伯母痛心不值。

这一刻,就轮到她为甘家鞠躬尽瘁了。

秦瑜只是甘家儿媳,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为甘家目前的困境排忧解难。

所以爷爷大伯他们还要费尽心思做局,引她入瓮。

可她就不同了。

她生在甘家,长在甘家,所得一切都来自于甘家,自当在甘家出现危机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以爷爷不需要顾忌她的任何意见,只肖通知她一声就好。

眼眶带着点红,甘棠看着身前,勉力反抗爷爷,要保护自己的父亲,拽了拽他衣角。

“棠棠?”甘仲文感觉到,随即转身看女儿,朝她安抚的笑笑,“没关系,爸爸会处理好的。”

甘棠却摇摇头,止住了他的话头。

随即上前一步,与他并立站在爷爷身前。

撑着胆子,第一次在威严的爷爷面前,试图讲条件:“我同意嫁去任家,条件是您和甘家不为难大伯母。”

秦家早年就前往A国,除却远嫁在这里的秦瑜,合家上下都在大洋彼岸。

现在想离婚,她孤身一人,和甘家这个本埠的庞然大物对抗起来,实在艰难。

就算最终成功,期间过程也不免艰难。

她作为甘家人,迟早要与人联姻,那迟一点与早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不可避免,不如以此为条件,来最后帮大伯母一次。

“棠棠!”甘仲文高声唤她,既气她擅作主张,又心疼她善良可人。

甘盛鸿则像头一次认识这个孙女一样,定定的看着她:“甘棠,你大伯与大伯母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他们大人间的事,与你无关,也不该你插手。”

甘棠面对他压迫感甚重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的同他对视:“爷爷,既然要让我嫁人,终归是要令我心甘情愿的,否则婚礼当天,您要把我绑在轮椅上,推进现场吗?”

“甘棠,你这是在威胁我?”甘盛鸿当惯一家之主,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家中小囡骑在头上撒野,低声开口,隐含浓浓怒气。

“爷爷,结婚是结亲,是为甘家找寻一方助力。可如果我这个甘家女孩没被教好,惹得任家嫌弃,两家可能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你也不想甘家三天两头,因为我表现不好上报是不是?”甘棠并没被脸色铁青的甘盛鸿吓到,思绪异常冷静的将自己的砝码,一一摆在他面前。

甘盛鸿目光森冷,看了她半响,许久冷叹一句:“好,甘家出了个好女儿啊。”

随即对甘仲文狠狠道:“你养的好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一个外人,威胁起自己的亲爷爷来了。”

“大伯母不是外人。”甘棠毫不畏惧的与他对峙,“如果大伯母是外人,爷爷你就不应该想秦家的投资,做什么还要骗她?”

甘盛鸿被她这般牙尖嘴利反驳,气的扬手就要抽她。

甘仲文反应及时,连忙将她拉开护住,自己被拐杖抽中后背。

随后皱眉看向父亲:“爸,我讲了,棠棠还是小孩心性,您看她这小孩子脾气,适合嫁进任家吗?”

“合适与不合适,和信德合作都势在必行。”说罢冷冷对甘棠道,“这个月,你就好好准备嫁人。”

“只要爷爷您不为难大伯母,我自然乖乖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1、下本开《蜜桃待熟时》,性感撩人超模X禁欲高冷检察官,欢迎大家戳专栏预收呀~

空荡荡的教室里,十八岁的应时今,红着眼眶,倔强的坐在课桌上,动作生涩的引诱,像枚青桃,又纯又欲。

褚柏舟侧身避开,眉眼微垂:“我不喜欢你这样。”

因为这样的你会让我难过。

五年后。

私密的车厢里,已经成为当红名模的应时今,在结束一场性感内衣大秀后,跨坐在褚柏舟腿上:“我表现的好不好?”

褚柏舟节节败退,说不出违心话语,唯有沉默以对。

应时今却步步紧逼:“到底怎么样?”

褚柏舟泄气般重重咬上她双唇,声音沉闷又暗哑:“我不喜欢你那样。”

因为那样的你我只想独自珍藏。

2、推个超好看的现言,后紫大大的《离婚成为富婆后[娱乐圈]》,正在连载,看它看它看它~

和亿万总裁离婚的季开开,因为钱多人美,成了许多人追逐的目标。

娱记乐于报道,她的豪车又载了哪个小鲜肉的新闻博取版面。

经纪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论,让她和同公司的弟弟炒姐弟恋。

以为她一定会后悔的前夫,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开水烫了,居然想吃回头草。

后来,眼尖的粉丝发现从富婆车上下来的是自家号称“人间富贵花”的影帝!

一天后,影帝晒出八亿的蓝钻戒指和一张幼时的合影,主动@季开开。

第一次见她,她才三岁,撅着肉嘟嘟的小嘴跟他说:“你把口水滴在我桌子上了。”

第二次见她,是她的婚礼,她仰着天鹅颈从他身边走过,他犹如被凌迟在原地。

第三次见她,是她离婚之后,这一次他要她一定是他的。

**双C。

☆、亲十八口

港城的十月, 颇为不平静。

从庄家到甘家, 比无线台更精彩的八卦故事,让本埠居民追的乐此不彼。

尤其是今日, 简直是各种剧集齐齐进入高-潮。

上午甘家被爆, 私生女非是甘仲文所生, 而是甘伯承流落在外的遗珠。

下午就有人目睹, 庄家的假千金搬离位于山顶道的庄家大宅, 还是有图有真相的那种。

到了晚上, 就更是精彩纷呈了。

先是甘家大房发布声明,甘伯承与秦瑜夫妇, 决定离婚。

大家正在讨论, 到底是甘伯承为了扶正阿三,要休妻另娶, 还是秦瑜身为大婆却肚量难容,忍受不了丈夫偷腥, 选择离开。

甘家又丢下另一枚重磅炸-弹。

任甘两家, 联合对外发布公告, 任家公子任于归即将与甘家千金甘棠喜结连理。

原本众人还在看甘家笑话,失去秦家这个姻亲, 甘家等同于断掉一臂。

不知其中弯弯绕绕的普通民众们, 从中窥探着豪门秘辛。

而港岛的名流们, 则看的更深更远。

一些对南湾区虎视眈眈的人家,跃跃欲试的等待着甘家资金链断彻底崩盘,好趁火打劫, 瓜分这块大蛋糕。

可幸灾乐祸还不到一个钟头,信德现任话事人任于归,即将成为甘家乘龙快婿的消息,就以新闻的方式发布了。

甘棠今日难得在爷爷面前硬气一回,也算是捏住了甘家现在急需注资的弱点,最终在和甘盛鸿的交锋中取得上风。

她甚至得寸进尺的要求,先发布甘伯承和秦瑜正在商谈离婚的公告,让整件事成为无可挽回的定局,才能对外公布她和任家的婚讯。

甘盛鸿怒极,一连道出三声好后,直接拂袖离去。

这才有了今晚一次性发布出的两个公告。

甘棠同意结婚,甘盛鸿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甘仲文却气的七窍升天。

隐忍的怒气,直到回到薄扶林,清空大宅内所有人,才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