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望她:“任太, 别人念名校都是为了找的一份体面工作为家中挣钱。”

甘棠眨巴眨巴双眼望他:所以呢?

任于归看懂,伸手点点她鼻尖:“你倒好,张口就让我先贴笔钱。你能把楼钱给我挣回来吗?”

甘棠哼哼:“那不是你逼-我考学嘛?我还不是怕考不上令你丢面。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帮你将楼钱挣回来呢。”

任于归难得眼中染上笑意,省满的星星点点,一时看呆了甘棠——

“任太,你猜为什么我能让信德每笔投资都获利?”

他低沉的声音含笑,让人耳朵酥麻。

甘棠听在耳中,对着他轮廓柔和许多的英俊面庞呆呆愣愣:“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白日做梦。”任于归讲罢利落抽手,再次牵她朝外走。

他讽刺我白日做梦?

刚刚还短暂为他美色所惑的甘棠,再次想锤爆他狗头。

“喂,以后做不到就不要讲大话。”甘棠回呛他。

“哦?何解?”任于归脚步不停,只随意应道。

“还讲我是你太太,为我花钱理所应当,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本港首富也不例外。”甘棠犀利指责。

任于归回首挑眉:“任太,为你花钱,不是为你充冤大头。捐楼送你去名校,以你现在的成绩,是不是等到拿毕业证的时候,又要我去捐两栋楼?”

你这就是在暗讽我进了名校也是个变不成凤凰的山鸡了?

甘棠气到模糊。

任于归却还气定神闲的继续气人:“这钱送你玩乐就行,送你去濠江全扔在你外公赌-场也可以,送去鬼佬学校害我四年后再出一笔将你赎回来就不行。”

我也是有小脾气的!

甘棠抽出手:“不考了,不学了,反正我也考不上,考上了以后也毕不了业。”

任于归见她气成一颗小河豚,一本正经伸出手臂掌在她肩上:“还有半年,好好努力,笨鸟也可以先飞的。”

你才是笨鸟,你全家都是笨鸟。

甘棠伸脚要跺他,可有了婚礼上的经验,任于归哪会令她如愿。

他一副“你别闹”的模样,干脆将她打包抱起:“你先生赶时间,别耽搁。”

甘棠丝毫感受不到来自于公主抱的浪漫:“任于归放我下来,我要做校务劳动。”

“晚点派保洁来收拾。”任于归步伐沉稳,双臂有力的将她紧抱在怀中,利落走到自己车边,将人放进副驾。

又来这招。

甘棠狠狠想,每次讲不过自己就拿武力压制。

任于归绕过车头,进得驾驶室,不多赘言的发动车子。

直到抵达教学楼下,甘棠要推门下车,他才出声:“等等。”

“干嘛?”甘棠语气不顺。

任于归勾身从后排拿出一个品牌礼袋,放进她怀中:“放课后司机来接你,换上去信德。”

以他对他这位小太太的了解,无人看管的话,她一定会上房揭瓦。

因此计划中的一条规定,凡是他在港,她放学都要去信德温习功课。

他对她看管之严厉,堪比家长对待小学生。

甘棠闻言怔愣,看了礼袋一眼,那里放着她惯穿品牌的新一季裙衫。

她想到自己在上次去信德时曾抱怨穿了校服。

许珊妮今日的话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明明刚刚还被他气到七窍生烟,可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她再也生不起气来。

可颜面还是要保持的。

甘棠看向车窗,避开与他视线相交,作里作气道:“我不穿成衣系列的,我都穿工坊高定。”

任于归点点头:“下次会注意。”

甘棠见他态配合,心里偷偷窃喜,面上却端的女王般点点头:“这次就先将就穿了。”

说罢推开车门,拎着礼袋,像火烧屁-股一样,飞速冲上楼,将它往抽屉里一塞,脸颊红红,活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大嫂一进来,塞了个袋子进抽屉,随后就埋头趴在桌面上,许珊妮十分担心,要凑上去询问。

阚梦之却拽拽她,同她咬耳朵:傻瓜,没看见你大嫂刚刚一脸春-情-荡-漾的模样,肯定是跟你哥发生什么羞羞的事了。

许珊妮想到自己在教堂里撞破的画面,突然也脸色爆红。

“你脸红什么?”阚梦之推推一言不合就做出害羞状的许珊妮,十分疑惑,人家两公婆的事,她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许珊妮:嗨呀,最近看的小X漫里就有个场景是在游泳池,还有在更衣室的。

偷偷看一眼大嫂,想想漫画里的画面,脸色更红了。

甘棠不知道自己被看不和谐小漫画的小姑子带入了什么,否则一定会再次认定自己天生同任家八字不合。

午间教室静悄悄,一个半钟头的休息时间,三三两两的小圈子都聚集在一起。

自从身世曝光,黎菲菲身边的围着的人就少了许多。

而在甘棠同任于归订婚后,那零零星星几个人更是跑的干净。

即便甘棠在上次她挑衅回击后,就再没在意过这个人,却耐不住黎菲菲认定她是罪魁祸首,觉得是她耍了手段,让大家都孤立自己。

可甘盛鸿一直不松口,甘伯承又日日追在前妻身后,希望能同秦瑜复合,所以她即便不满,也只能在心里偷偷扎甘棠小人。

可现时不一样了——

黎菲菲趁着午休间隙,教室里聚的人越来越多时,走向甘棠座位:“喂。”

甘棠丝毫没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

实在是她平日接触的人,远点的就礼貌一声“甘小姐”,近点的就一声“棠棠”,最近多了个大嫂长大嫂短的许珊妮,可从未有人称呼过她“喂”。

因此她还趴在桌子上,犹豫要不要为裙衫的事,给任于归发个信息谢谢他。

脑中小人正在激烈打架——

“谢什么谢,还不是他要让你去信德的,给你备衣衫不是应该的?”

“呐,是他让我去的没错,可他这样顾及我的心情,确实很体贴的。”

“顾及你心情就不会强令你念书了。”

“可梦之今日讲的也有道理,他这样做,对我以后是好的。”

……

甘棠正在自我精分的吵架,黎菲菲被她忽视不满,立即提高声:“甘棠。”

她这才听到,缓缓抬头,见又是这个人,顿时连精分吵架的兴致都没了。

只看她一眼便移转目光,连腔都不接。

黎菲菲被她这一个动作,气到心梗,却强自安慰自己“她也就在享受几小时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随后顿时觉得底气十足。

幸灾乐祸道:“爷爷叫你今日放学回浅水湾,他有事要宣布。”

甘棠一点不买她账:“我爷爷要叫我回家,自然会通知我。你是甘家新来的佣人吗?过来帮他传话。”

黎菲菲母亲就是以前甘家的佣人。

甘棠并不知晓,黎菲菲却知之甚深。

顿时以为她是在暗讽自己,于是更加怒气冲天:“甘棠,你太过分了。”

甘棠:???

就是嘲讽你一下,也没有很过分叭。

她没意识到自己正中靶心,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简直是条疯狗,突然就会开始发疯咬人。

黎菲菲见她还一副无辜模样望着自己,更是气恼异常,口不择言道:“你等着,晚上我就告诉爷爷你做的好事,让他收拾你。”

顿时,满屋人都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无他,实在是黎菲菲所言透露的内容太多——

甘家要认回这个外室女了。

有心人互相望几眼,知晓甘家和前亲家秦家这下是要彻底分道扬镳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甘棠这个甘家大小姐的表态,可她却不紧不慢,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悠哉悠哉的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谁都不会知道,看似一派淡然,端的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甘棠,此刻正疯狂在给人发信息刷屏——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老公,呜呜呜。】

任:【?】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现在的我好痛苦,爷爷晚上一定要让我回浅水湾。】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我竟然丧失了这么宝贵的学习机会,呜呜呜,我太难过了。】

任:【……】

任:【知道了。】

甘棠:哼,今日就算是黎菲菲在讲大话,我也要去浅水湾呆到深夜才回去。

处理好狗男人,甘棠淡定看向一直在表演的黎菲菲,周身凌厉:“你猜为什么你每次来我面前上串下跳,我都毫无反应?"

黎菲菲被她突然的转变摄住,下意识开口:“什么?”

甘棠淡定道出下一句台词:“因为我从不白日做梦。”

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甘棠心里却暗暗道爽。

狗男人话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有点用,以后要拿小本本记下来,下次同人吵架时用。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前面感觉有点看不懂的话,是上章结尾稍微改了一下。

☆、亲四十一口

放课后, 甘棠去了更衣室, 准备换上任于归带来的裙衫。

虽然不用去信德, 可知晓黎菲菲今晚也将去浅水湾,甘棠自然不会大意, 要换上战袍先从气势上压倒她。

任于归给她礼袋后,她只匆匆看了一眼, 还不知具体款式。

等拿出来后,身边一定要跟过来看看任生品味的阚梦之大笑出声,连任于归的小表妹许珊妮都不忍直视。

“任太有福, 昨日品牌春夏秀场新发布款,本港都还未上市, 任生今日就为你送来了。”阚梦之边笑边竖大拇指。

甘棠手中拿着裙衫一阵无言。

单看吊带连衣裙是好看的, 虽然长度及脚踝,可依然不掩它仙女裙的美貌。

可任于归还给它配个白T就过分了。

难为这狗男人还懂打底!

任于归自然是不了解何为打底的。他只是在助理送来这件裙衫时,一眼注意到吊带裙前方的V字开胸设计,而且肩膀上只有两根细细的吊带。

他见过她穿晚礼服,知晓自家小太太细嫩的肌肤与旖旎的身材。

原本想换一件,可他确实日程紧凑, 于是只让助理再备一件白衫。

“任太,快点,急着去手撕黎菲菲那个小碧池呢。”阚梦之点点空荡荡的手腕,仿佛那里有腕表,催促甘棠注意时间。

甘棠自然是不准备穿那个打底的。

开玩笑,她自小坚持运动, 日日将皮肤保养至每一寸,确定自己时刻都在最佳状态,可不是为了穿个仙女裙都还要套个麻袋当打底的。

甘棠犹豫:“这两件我穿哪件呢?”

白衫有些宽大,刚好能遮住腿根下几寸,甘棠宁愿单穿它,也不要两件同时套在身上。

许珊妮弱弱道:“大嫂,你这样,大哥会不开心的。”

甘棠愁眉不展:“说的也是。”

她还要靠任于归将卡解冻,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甘棠一边换装一边给自己洗脑。

可待到她换好出来,阚梦之直言:“你不如换校服回去决斗。”

宽大的白T松松垮垮,甘棠都怀疑任于归是不是拿错他的衣服给自己了。

站在试衣镜前左右照照,甘棠想了想,直接伸手扯住两只袖子朝下拉过肩头。

原本的圆形领口直接被拉成一道平线,规规矩矩贴合在她精致的锁骨下方,也让她从偷穿大人衣衫的小朋友,秒变中环街头时尚女郎。

“大嫂,好看的。”许珊妮十分捧场。

阚梦之则摸摸甘棠露在外间的圆润肩头:“啧啧,如果我是任生,一定也舍不得你露在外面给人家看。”

甘棠敏感觉得痒,躲闪着拍掉她的手:“警告你啊,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除了我老公,谁都不能碰我的。”说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旁被甘棠要求拍照的许珊妮尽职尽责拍摄后,将手机递还给甘棠。

甘棠翻了一下:“只照了一张?哎,怎么是视频?”

“啊,可能我点错了,那我再重新拍?”

“不用了。”甘棠见时间不早,摆摆手,算了。

反正只是礼貌性的告诉狗男人一声,衣服自己已经换上了,简直又乖巧又听话,十分值得他加紧为她办理解卡。

因此都没检查,就直接发送给了任于归。

直到坐上甘家派来接她的车,甘棠都还没收到回复。

不满的瘪瘪嘴,指望狗男人自觉点表态看来是不可能了。

甘棠干脆又开始对任于归进行新一轮的刷频轰炸——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老公,谢谢啦,裙子我很喜欢。】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我是不是很乖?一下课就来换衣衫了。】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哎,耽误了去爷爷那边的时间,一会儿他一定又会训我,还有可能上家法处置我呢。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了穿上老公你专门为我送来的裙衫,我!愿!意!】

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糖:【老公,你有没有很感动,是不是明天就必须将我的卡解冻,才能回馈我这么大的付出?】

任于归下午先进行了一轮跨国会议,紧跟着又有项签约仪式。

双方法务一直在为其中几项条款唇枪舌剑,直到临近下班,才最终尘埃落定。

他向来保持高度的职业精神,进入会议室前,手机都会交由助理保管。

甘棠之前那次刷屏,时间赶得好,是他在进会议室前最后一次碰手机。

而这次直到半小时后,手机才被交于他手中。

任于归一解锁,就是消息提示。

敢这样轰炸他的,除了他新娶回家的小太太,不作他想。

于是耐着性子点开,看到视频,直接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