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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叶茂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我找你,的确有事。”

傅文挑眉,用清冷的眸子询问他,什么事?

“咳!”叶茂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温润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傅文闻音知雅,挥挥手,让澄墨出去。

“你说吧。”

叶茂看着傅文,没说话,脸先红了:“时文,咱们两个是好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宪表妹吗?”

情窦初开的少年,乍然提到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害羞的。可他却很坚定,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目光如炬地看着傅文,脊背也不由自主挺得笔直,脸上的神情也特别严肃认真。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傅文的回答。

傅文心情很复杂。

原来庄明宪给他留的印象太差了,可最近这几天庄明宪的表现实在令他震惊。

他不知一个人竟然有这么多种面目。

从前的庄明宪娇气低俗任性,跟她相处,你必须顺着她,稍有不顺她就哭哭啼啼掉眼泪,弄得好像你怎么她了一样。

表面上看着她是柔弱的菟丝花,没有脊骨,必须要依附着别人才能生存下去。实际上眼泪却是她的武器,哭一哭就能让敌人缴械投降。

这个敌人就是他。

后来,他拒绝了她,她就性格大变。

不再是菟丝花,而是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狐狸。

看上去毛茸茸的非常无害,可在不经意间,她就会狠狠地给你一下子,绝不吃亏。

连叶茜、长房老太太都败在了她的手下,这样一个人,叶茂能把持住吗?

傅文久久不语,叶茂的脸色也越来越端凝。

“时文!”叶茂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抑凝重,又有几分颤抖:“你为何不说话?”

这颤抖让傅文一惊,他抬头去看叶茂。

只见他澄净明澈的双眼里隐隐含了痛苦与渴望,英俊的脸庞都是隐忍。

叶茂对庄明宪的心意竟到了这步田地!

原本准备好劝阻的话,到了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傅文神色不变,只嘴唇动了动:“你怎么会这么想?”

叶茂大喜,双眼瞬间亮得惊人,他激动地看着傅文,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惊喜:“真的!你这次来,不是来相看宪表妹的,你不是来跟宪表妹定亲的?”

“当然不是。”傅文心里叹了叹:“我是要定亲,不过不是庄明宪,而是姿小姐!”

“啊!”叶茂既惊且喜,幸福得快要晕掉了:“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居然是姿小姐。哎呀,哎呀,我真是笨,竟然没想到!”

他突然又跑过来,一把搂住了傅文,又松开,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时文,我真怕你喜欢宪表妹。你不喜欢她,我就放心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要跟姿小姐定亲了,那以后,以后…”

以后我们不仅是好兄弟,还是连襟!

那就亲上加亲了。

他太过激动,在傅文肩膀上锤了一拳:“好你个时文,竟然不告诉我,害我担心了这么久。”

他那么激动,那么喜悦,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

像个天真的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具。

就是傅文也不忍去劝阻他了。

“你担心什么?”傅文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我喜欢庄明宪,你又会如何?让给我吗?”

“不。”叶茂突然冷静了下来,用坚定的、无所畏惧的语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宪表妹这般优秀的女孩子,喜欢她的人绝不止我一个。可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拱手相让。我会用自己的努力,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打败他,赢得宪表妹的芳心。”

他看着傅文,眼里豪情万丈,声音澎拜激昂:“她是我愿意用性命相护的女子,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我这般喜欢她!”

傅文心头一震,从未有过的情绪震动了他的心房。

叶茂喜欢一个人,就那么用心,那么投入,不计后果,不问前程,只一心一意对她好。

猛然间,他发现自己非常非常羡慕叶茂。

他可以这样纯粹地喜欢一个人,这么努力地去追逐某个人。

不像他,对姿小姐也是喜欢的,但更多的是为了报恩。

他的喜欢根本不纯粹,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拦这样一个单纯热情的少年呢?

而且叶茂相貌英俊温润如玉,身姿修长轩朗挺拔,不见得庄明宪就会不喜欢他。

庄明宪阴险狡诈又如何、睚眦必报又如何?一旦她嫁给叶茂,依然要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不管女人有多少心眼诡计,一旦成了亲,还不是一样要仰仗丈夫,因为丈夫就是她的天。

她区区一个丧妇长女,能嫁入侍郎府必然非常珍惜。她不珍惜也没关系,叶茂抬几房美婢娇妾,生几个庶子庶女,她自然就知道怕了。

叶茂少年慕艾,又因为不曾得手,自然心心念念,爱得不得了。等以后真得到了她这个人,慢慢也就淡了。

他要做的不是阻拦叶茂,那样会伤了兄弟情意。

他只要在叶茂娶庄明宪之前这段时间,好好看着庄明宪不弄鬼就行了。

傅文打定了主意,眸中冰色消融,反而主动开口问询:“你是什么时候看上庄明宪的,怎么不告诉我?”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解决一桩心事,叶茂笑嘻嘻的:“我去找宪表妹。”

时文不喜欢宪表妹,他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毕竟之前宪表妹对时文…是很好的。

她之所以学吹埙,就是因为时文会吹埙。

端午节他没来庄家,可宪表妹要跟时文一起吹埙被拒绝的事情,他却打听得一清二楚。

眼前划过庄明宪娇花般的脸庞,叶茂的心不由沉了沉。

傅文道:“明天再去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

傅文的声音很慢很慢:“浣花湖最南边有一个碧波亭,那里最是安静,风荷送香,晚霞映水,傍晚的碧波亭景色总是最美的。”

浣花湖北深南浅,到了南边湖水浅浅,将将能没过人的小腿,碧波亭就在湖中,岸边一座软软的木板绳桥,人走上去,绳桥离水很近,弯腰就可玩水。

夕阳西下,他跟宪表妹并肩走在绳桥上,看金乌西坠,看风摇晚荷,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吧。

“果然是好地方!”

叶茂嘴角噙了幸福的笑,跟傅文道了谢,就走了。

傅文沉默半晌,叫了澄墨进来:“去准备灯笼,我们晚上去碧波亭。”

澄墨诧异非常,却把满心的惊讶咽下,提前做准备去了。

第31章 情深

庄明宪回到二房,老太太喜不自禁,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呵呵地笑:“祖母的乖孙,果然是有神明保佑,你祖父为了讨好朱氏,不料却弄砸了。真是大快人心。”

看来,长房发生的事情,祖母也知道了。

“祖父呢?”庄明宪很担心两人又吵起来:“怎么不见他人?”

“他?”老太太撇了撇嘴:“他想去朱氏那边做孝子,我不拦着,却拿了你给我做的屏风,我当然不会饶过他。”

“你过来。”老太太笑眯眯地拉开抽屉,让庄明宪看抽屉里厚厚一摞银票、三个账本:“我去书房,拿了他最喜欢的一对瓷瓶,他心疼得不得了,就拿银子买了回去。这些年来,你祖父没少犯诨,每次他犯错,都会拿银子来给祖母。”

“这些都是你的。”老太太把抽屉关上,上了两把锁,又在外面用一个紫檀木盒子挡住抽屉:“祖母给你攒着嫁妆呢。”

好多钱,好多银票!

庄明宪从来没想过祖母竟然给自己存了这么多的钱。

可上一世她出嫁的时候,是大伯母操持的。

大伯母什么都没有给她,只让她带走了两箱子医书。

大伯母说,祖母是农妇,嫁到庄家的时候除了几身欢喜衣裳,就只剩这些医书了,再没有其他的嫁妆。

她信以为真了。

现在看来,祖母的家底明显不少。

当时祖父已经逝世,那这些钱,前世到哪里去了呢?

她凝神想了一会,决定这一世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替祖母守住这些钱财。

小满又来给庄明宪送信了。

他满脸都是笑容:“宪小姐,我家少爷说同福坊新来了一家面馆,里面卖的一种名叫搓鱼儿的面食,面像小鱼儿一样,吃起来筋道爽口,汤料非常鲜美,喝一口唇齿留香。他已经买回来了,怕老太太看见,就在浣花湖等您。”

胡辣汤的方子虽然有了,但是祖母却怕庄明宪吃多了不好克化,很少给她做。

她正愁不知如何说服祖母呢,没想到叶茂竟然又找了另外一种吃食,还知道背了祖母,约她到花园去吃。

“好。”她眉花眼笑:“我这就去。”

叶表哥真是好样的,她才给了他一盆荷花,他就投桃报李了。

庄明宪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

傍晚的浣花湖悠然安静,湖中荷花舞动,湖边绿柳婆娑,像一副安静美丽的画卷,让人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呼吸。

碧波亭筑在湖面之上,田田的荷叶,粉白的荷花,亭中一人轩朗英俊,满面笑容。

“宪表妹。”叶茂大踏步从亭中走到岸上,绳桥晃动不止,他却不以为意,一双眼睛只落在庄明宪身上:“来,我们去亭里说话。”

他眸子清亮,染了夕阳,笑容点点:“你怕吗?”

“不怕。”

这绳桥算什么呢,京中傅家是御赐的首辅宅邸,她嫁给傅文五年之后,傅文曾翻修过一次,那里也有一座绳桥,比这座桥要更长更高更吓人。

她说完,就跑着到了绳桥了,三步两步到了碧波亭中,笑着回望叶茂:“我可以吃了吗?”

“当然,当然。”叶茂的语气熟稔又宠溺,他走过来打开食盒,亲自把食盒中的一碗搓鱼儿捧到庄明宪面前,还体贴地把筷子勺子也给她递过去。

他们已经多次一起吃饭了,庄明宪也不扭捏客气,装了满满一勺子搓鱼儿,塞进了嘴里。

“嗯!”她闭上眼睛,享受地拉长了声音:“好好吃。”

那闭着眼睛的眼睛,跟他送给老太太的八哥鸟一样,可爱极了。

他真想像摸八哥鸟那样揉一揉她的头发,却只想想,并未实施,而是细语柔声说:“好吃吗?慢点吃。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送来,这里人少,没人会知道。”

“不过你身子弱,不能吃多,不过我会经常换着花样给你带好吃的。”

碧波亭旁边泊着一只小船,船身淹没在亭亭荷叶之中,若隐若现。

傅文坐在船中,神情冷漠。

叶茂用情如此之深,庄明宪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知他会怎么跟庄明宪告白。

“好好吃,谢谢叶表哥。”庄明宪吃饱了,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朱唇皓齿,美目流转,简直就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的。

这样的宪表妹,他如何能不喜欢?

“我是有事要跟你说。”叶茂站起来,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湖中亭亭碧荷上。

庄明宪也站了起来,跟他并肩而战,顺着他的视线看那荷花。

水汽氤氲,晚霞漫天,给花园镀上一层金黄,美丽极了。

“叶表哥有事尽管说,我一定不推辞。”

“宪表妹。”叶茂看着庄明宪。

不知是不是傍晚的原因,庄明宪总觉得叶茂的眼神格外深邃,蕴藏了很多东西。

他格外认真:“你喜欢时文吗?”

庄明宪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叶茂。

她已经不再追着傅文跑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竟然连叶茂都知道了,可见这事已经风言风语到什么地步了!

都怪她眼瞎,竟然相信傅文会是谦谦君子,会信守诺言。

端午节,她还缠着傅文,要跟他合奏吹埙来着,结果傅文是怎么做的呢,她其实记不太清了,总是没好话就是了。

她真是后悔极了!

为什么不让她早重生一年呢。

那样,她就不会缠着傅文了。

也怪她情窦初开太早了,见傅文离了庄家就心心念念记挂着,还偷偷哭了几场。

想起曾经做的那些事,庄明宪恨不能给自己几耳光。

傅文听了这话,脸色陡然一黑。

叶茂表白就表白,扯上自己做什么!

庄明宪会怎么回答呢。

她曾经缠着自己,讨好他,学吹埙,娇滴滴地跟自己说话,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傅文很是狼狈,很想撑船离开。

耳朵却支了起来,很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胡说八道!”庄明宪的声音气急败坏,不难想象出她跳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