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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宪低头,看到裤腿处鲜血沿着裤子出了一条红线,登时尴尬地想死。

她坐下来,就是怕叶茂发现,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

她立马将腿挪了挪,移到另一边,挡住他的视线。

“我没事,每个女子都会这样,你应该也听说过的。”她忍着羞意,咬着牙关道:“我这个样子,实在不能下山。不如你先下去,把我的情况告诉我谷雨,让他们来山上接我。要悄悄的,别惊动了祖母。”

“哦、好,好的。”

叶茂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他满面通红地站起来,手足无措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到底不好意思回头看庄明宪,只说:“宪表妹,你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拔腿就朝山下跑去。

看着他如风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身影,庄明宪不再撑着,她紧紧捂着了肚子,让自己蜷缩在石头上。

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她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风吹到身上也是凉凉的。

她突然很后悔,不应该因为羞臊让叶茂离开的那么快,至少也应该让他把自己扶到阳光充足的地方去的。

突然地上的枯叶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这个季节一般不会有蛇,庄明宪正想着,枯叶底下就钻出一只小孩巴掌大小通体布满金黄色花纹的大蜘蛛。

她的目光骤然一紧,惊了一身冷汗。

是金豹蜘蛛!

这种蜘蛛毒性大,被它咬一口,轻者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被咬出连肉带骨都被腐蚀成为黑色的坏肉;重则当场丧命。

这种蜘蛛喜欢攻击人!

庄明宪牙关紧咬着,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金豹蜘蛛怕石头相击声,她身下就是一块大石头,不愿意也有一块小石头,可她若是想去拿,就必须站起来。

那样依然,势必会惊动它。

它视觉灵敏,在地上爬行又快,自己身体不适,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被它追到之前拿到石头。

不仅要拿到,还要赶回来,两十相击,才能吓跑它。

可若是不去,只能等它慢慢离开了,只希望它赶紧走,没有发现自己。

这个想法,显然是奢望,因为金豹蜘蛛正朝着她的方向过来,虽然现在没看到她,估计也要不了多久了。

庄明宪只觉得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里去了,身体也崩成了一张弓,那根弦随时都会断,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身后,又传来枯叶被踩动的声响。

该不会又来了一只吧?

这个念头划过,庄明宪不由汗毛倒竖,魂飞天外。

就在她惊惧交加之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清冷的、无情的、嘲讽的、解气的声音:“你也有今天!”

是傅文!

他手背在身后,缓缓走了过来,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

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白的近乎透明。

大大的眼,泛着红,泛着泪,泛着点点的星光。

整齐洁白的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因太过用力,把唇都咬破了还不自知。

消瘦的双肩耸得高高的,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就像秋日最后一只残留在枝头的蝴蝶,颤颤巍巍,无助凄凉。

这般可怜脆弱,哪还有半分从前嚣张飞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傅文定定地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庄明宪发红的眼圈,渐渐变得刚毅果敢,她紧紧抿起嘴角,把脸转向一边。

她宁愿死了,也不会向傅文求助。

傅文不会救她的,她不想自取其辱。

傅文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用冰凉的声音说:“庄明宪,你活该。”

庄明宪见他转过身去,精神陡然一松,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地伏在大石上。

她是被一阵呼唤声惊醒的。

谷雨惊慌着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庄明宪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大石上。

身下是软软的干草堆,身上盖着一件墨绿棉布衣裳,是男子的款式,大大的衣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她记得昏迷前傅文转身要走,而他身上穿的就是墨绿色的衣裳。

庄明宪霍然愣住,只听到脑中“嗡”地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谷雨焦心担忧的呼唤比刚才大了很多,庄明宪如梦初醒,赶紧站起来应了一声:“谷雨,我在这里!”

谷雨听到她的声音,更加大声地回应她。

庄明宪朝祖母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干草堆,墨绿色的男子衣服皱成一团,下面盖着的干草上血迹斑斑。

她咬了咬牙,将有血的干草盖起来,最终将那衣裳捡起来,套在自己身上。

第50章 拯救

有了庄明宪之前的指导, 王大夫迅速掌握了给陆双双治病的技巧。

等到了傍晚陆双双止住呕吐勉强能进食的时候, 他又在庄明宪原方的基础上加了麦冬、玉竹这样养阴生津的药物, 目的是补充她上吐下泻失去的津液水分。

庄明宪看过方子之后也觉得好,她又不想面对陆双双那含冤带恨的脸,就把给陆双双治病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王大夫。

三天之后, 陆双双情况好转,脱离危险, 但目前尚不能启程回京城,就跟庄家众人一起回霞山坊调养。

庄明宪没回去, 她要在别院多待几天,等五六天后陆双双没有大碍可以回京城了, 她才回霞山坊。

二老太爷也觉得好,就同意她留在这里,祖母虽然舍不得,却拗不过庄明宪,只得跟众人一起离开。

叶茂跟傅文也该回京城了, 他们一个是皇子伴读、一个是国子监的学生,不能离开太久。

临走之前, 他来跟庄明宪辞行,却没有见到人。

谷雨告诉他,说庄明宪陪老太太散步去了。

叶茂在庄明宪门口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庄明宪送了祖母离开,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前世这个时候。

因为长房老太太身体不舒服,所以前世这一年并没有登高这件事。

因为天气变凉, 大伯母就带着大姐明姿、大哥庄轩回宁津县大柳镇的娘家小住,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五皇子。

五皇子与大姐一见钟情,所以,当大哥庄轩邀请五皇子来庄家做客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然后,就有了后面那一连串的事故。

今年,大伯母没有回娘家,大姐也没有见到五皇子的机会,这样,她跟傅文的婚事,就不会再起波折了吧。

了却了一桩心事,庄明宪神清气爽,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别院好好逛了一遍。

等到第三天一早,太阳还未升起,东边的天空才露出一点鱼肚白,庄明宪就坐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她到的很早,没想到陆铮也在。

“顾大哥。”她笑着跟陆铮打招呼:“你今天好早。”

给卢东第一次针灸之后,她又来了几次,有时候陆铮在,有时候陆铮不在。

后来她发现,如果下午来,陆铮基本都在这里,而上午来,陆铮基本不在。

自从发现了这个规律,她再没有在下午来过。

她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庄明宪已经打定主意,等卢东康复之后,她再也不会跟陆铮来往。这样的人,她惹不起。

陆铮原本坐着,端庄雍容,气度沉稳,见庄明宪来了,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一笑:“庄小弟比我更早。”

他说着话,朝前走了两步,正好迎上外面照进来的阳光,那一瞬间,他俊朗的脸庞好像烛光下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若非庄明宪是重生的,一定会被他这样的笑容给晃花了眼。

“卢先生出去遛弯回来了吗?”现在卢东已经不用全天卧床了,早上可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庄明宪朝里走,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到别处。

陆铮跟在她的身后,说:“出去有一会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庄小弟先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庄明宪心头一跳。

她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

“好啊。”她点了点头,从从容容地坐了下来。

几次交锋下来,她在陆铮面前也能稳住自己的情绪了。

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的。

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他们认识以来,他不仅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给了她很多的帮助。第一次见面,若不是他送给延宗法师的名帖,她后来的反击战绝不能打的那样漂亮;第二次见面,他带走了卢东,将他安置到了合适的地方,让卢东能放心养病。

她心里很感激他,或许是因为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原因,或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太夺目的缘故,她对他始终充满了戒备。

这种戒备不是故意的,而是一重本能。对危险的事、危险又强大人物戒备的本能。

若做个比喻的话,那就是老鼠对于猫,天生惧怕的那种忌惮。

庄明宪正想着等会说什么,不料卢东竟然突然回来了。

庄明宪心头一喜,去给卢东针灸去了。

陆铮笑了笑,静静地坐下来看她针灸。

他不过是想问问他的医术师从何人,他家里的做馆先生是谁而已?

能教出这样优秀的弟子,想来这两位先生一定不是凡人。

只是他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有那么可怕吗?

庄明宪无暇顾及陆铮在想什么,她在全神贯注地给卢东针灸。

几次针灸下来,卢东的身体明显有了好转,所以,今天针灸的时间比之前缩短了一半。

等庄明宪给卢东针灸结束,还不到中午。

她擦了擦鼻头的汗水,就提出告辞。

自打第一次针灸被陆铮盯着脖子之后,她再没穿过交领衫,每次来这里,外衣里面都会穿了高领的内衬,不过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变冷,这样穿倒也十分正常。

“庄小弟,不急着走。”陆铮站起来,正色道:“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庄小弟每次来京城都来去匆匆,既然今天天色还早,庄小弟就留下来用午饭,我这个做大哥也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跟他一起吃饭,他不会让自己喝酒吧?

庄明宪是一点酒量都没有的。

前世她也醉过一次,就误了大事。

她皱了眉头:“我到底是背着长辈出来的,怕耽误太久回去不好交代,不会耽误顾大哥的事吧?”

“哪里。”陆铮好像没有看到她的为难一般,说:“有再多的事情,也要吃饭。”

他的授业恩师究竟是谁,他竟然没有查到。

自己对他已足够温和,他却处处防备忌惮。他究竟在怕什么,除了卢东,他还做了什么事,究竟是他自己要做的,还是幕后有人指使呢?

明天皇帝要去西山秋猎,他身为五军都督府佥事,本来事情就多,又要随御驾同行,自然更忙了。

但此刻他更想弄清楚这些事。

他不再问她的意见,叫了下人来,吩咐他们中午的席面要做丰盛一些。

他都吩咐下去了,庄明宪再说不行也不合适了,她坐了下来道:“顾大哥不用客气,我们随意吃点就行了,其实我并不饿。”

话音一落,她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响了两声。

陆铮挑眉,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恐怕庄小弟的肚子不这么认为。”

突然,又是咕噜、咕噜两声,比庄明宪刚才的声音还要响,这一次,却是陆铮的肚子叫了。

“彼此、彼此,顾大哥的肚子也不遑多让。”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有了这个插曲,庄明宪也不再扭捏,她干脆直接地对陆铮说:“我的确是饿了,听到顾大哥布置了美味的佳肴,肚子就抗议了,所以等会我要多吃几碗饭。不过,我不会喝酒,可能会扫了顾大哥的雅兴。”

见庄明宪眼底的防备忌惮渐渐散去,陆铮笑着说:“当然不让你喝酒,我们就好好吃一顿,因为我现在比你还饿呢。”

等到饭菜摆上来的时候,陆铮果然没让人上酒,庄明宪不再客气,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吃起来。

卢东在吃药,很多东西要忌口,所以另置了席面,并未与他们一起。

席间陆铮多次跟庄明宪说话,都被庄明宪避开。

几次之后,陆铮就不再问了,只闪了闪眼波,慢条斯理地用餐。

饭毕略休息一会,庄明宪再次提出告辞。

这一次陆铮没有没有挽留,目送她上了马车。

他定定地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回去找卢东。

庄杰,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从卢东嘴里能套出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