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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样,马车先在几个巷子里兜转一圈,才驶上城中的大街。

庄明宪早上起得太早,刚刚又吃得饱饱的,马车又轻轻摇晃,困意铺天盖地而来,怎么也挡不住,她抱着车厢里枕头睡着了。

正睡得香,突然马车一阵猛烈地晃动,丁兴怒喝的声音伴随着马受惊嘶鸣声同时响起。

有过一次惊马的经验,庄明宪立马就知道事情不同寻常,她紧紧抓住车壁,同时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有几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丁兴声音凝重却并不紧张:“公子,你抓稳了,不要出来,我这就带你冲出去。”

听丁兴这么说,庄明宪稍稍放了心,他对丁兴的功夫还是放心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顾公子那样的武艺。

“砰”、“砰”、“砰”

伴随着三声巨响,车顶上落下三个重物,丁兴一声大喊:“公子小心,他们要破车顶。”

话音刚落,车顶就被掀开,三个黑衣蒙面人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捉了庄明宪,其中一人提了庄明宪,垮上快马,在另外两人的掩护下迅速撤离。

“公子!”

丁兴大喊一声,提步要追,却被剩下的十几个好手团团围住,他们招招致命,显然动了杀机。

丁兴眼见双手难敌四拳,不再恋战,买了个破绽给这些人,虚晃一刀,骑马就跑。

那几个人并不追赶,只任由丁兴逃走。

丁兴明知对方纵虎归山,恐怕还有后招,可到了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路冲进了京城。

入城后骑马换衣裳,一口气跑到陆铮安置卢东的宅子。

庆幸的是陆铮在等卢东写奏折,还未离开,他立马跑进去,把庄明宪被劫一事告诉了陆铮。

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他单膝跪在陆铮面前:“顾公子,求你救一救我家公子!”

事到如今,只有顾公子能救小姐了。

早在丁兴冲进来的时候,陆铮就猜到出事了,听了丁兴的话,他立马道:“你不要急,我立马让人去查。”

丁兴怎么可能不急:“顾公子,会不会是锦衣卫的人?”

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那么大胆,除了锦衣卫的人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这样胆大妄为!

要真是锦衣卫的人该怎么办?顾公子再有能耐,怕也不能与厉春抗衡吧?

他焦虑地望着陆铮。

陆铮神色如常,平静无波:“你放心,我会救庄小弟出来。”

“可是…”

“不管对方是谁。”陆铮淡淡地瞥了丁兴一眼:“你不用担心,我陆铮从来都是说话算话,言出必行的。”

他的语气很轻慢,眼角眉梢都带着睥睨天下,傲视万物的嚣张霸道。

说也奇怪,明明很普通的话语,丁兴却不敢与其对视,只觉心头一寒,连忙把头低下。

待陆铮走了,他赫然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陆铮!

他说他是陆铮!

哪个陆铮?

丁兴心头“砰砰”直跳,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你真是是名震京城的卫国公世子陆铮吗?”

肩膀一重,却是卢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陆郎俊美,天下无双;皎如玉树,灿似明珠;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他那般容貌气度,除了卫国公世子陆铮,还能是哪个?”

相较于丁兴的方寸大乱,卢东反而非常淡定:“你放心吧,有卫国公世子在,恩公一定不会有事的。”

丁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时片刻还不能回过神来,只木然地点了点头。

这边庄明宪已经被人关押了起来。

这一路上她又惊又惧,第一反应就是陆双双的报复,后来又觉得不对。

陆双双再是卫国公府的小姐,她也不过是个内宅女子,她或许能收买几个毛贼,却绝对使唤不动这么多进退有度、武艺高强之人。

如果不是陆双双,那就是有锦衣卫的人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迸现,她只觉得心头像被人用重锤狠狠锤打了几下似的。

厉春要弄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这一次她是真的遇到天大的难题了。

她心里像绷着一根弦似的,丝毫不敢放松,人坐在晦暗的牢房里,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九月正兴皇帝要秋猎,应该就在这几天。厉春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此刻必然为皇帝秋猎一事忙碌,就算抓了她,现在一定无暇分.身来管她。

丁兴的身手好,一定已经逃脱,也一定会向顾公子求助。

厉春会抓她,说到底还是为了卢东。所以,这件事情上,顾公子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就是不知他能不能救自己出去?

庄明宪紧张的思绪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乱,一个蒙面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只马鞭,站在了她的牢房前。

恐怕要对她用刑!

庄明宪暗暗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死死握在一起。

不能急,不能急,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她突然站起来,对着正在开门的男子冷笑:“厉春呢?叫他给我过来!”

正在开锁的男子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庄明宪会知道他们的身份,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敢直呼锦衣卫指挥使厉春的名讳。

他的一愣稍纵即逝,却依然被庄明宪捕捉到了,她精神一震,继续蔑视道:“好个厉春!好大的胆子!皇上安排的事情,他竟然也敢阴奉阳违!”

对方立马抬头,忌惮地看着她。

她冷冷一笑,提高了声音,无不凌厉道:“去叫你的主子来,同样是给皇上办事,他凭什么抓我!滚,叫厉春来,我不跟狗说废话!”

这些人全都是锦衣卫的人,不过他们奉的是厉春私下的命令,庄明宪被关的,也不是锦衣卫的牢狱,而是厉春自己的私牢。

听到庄明宪这样辱骂,那人立马怒了,骂了一声“直娘贼”就要闯进来抽打庄明宪。

只是他的鞭子没落下,就被另外一人拦住,两人窃窃私语了几句,那人就憎恨忌惮地看了庄明宪一眼,恨恨地走了。

门再次被锁了起来。

庄明宪双腿一软,重新坐了下来。

她很想瘫倒在地,却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只强撑着做出一副又气又怒又嘲讽的样子来。

暂时保住了平安。

可这平安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一旦秋猎结束,厉春缓过手来,恐怕就是她的死期。

唯一的希望就是卢东,他现在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如果他进宫面圣,把厉春的情况告诉皇帝,她说不定能保住一命。

只是希望太渺茫了!

前世,厉春是正兴十一年死的,死在了端午节之后。他得罪了卫国公世子陆铮,等到端午节皇帝要武官射柳的时候,他在陆铮的激将之下也下了场。

他射中了柳枝,拔得头筹,赢得了正兴皇帝的赏赐。

这时候陆铮却突然跳出来说厉春没有射中柳枝犯了欺君大罪,而负责看守柳树的小太监也出来作证说厉春没有射中。

正兴帝大怒,当场抓了厉春,将他下了诏狱,没过几天,厉春就因为此事被皇帝处死。

而陆铮则取代厉春成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并在未来五年受正兴帝、永庆帝信任倚重,权倾朝野。

现在是正兴七年,离正兴十一年还有四年的时间。就是卫国公世子陆铮,都不见得有扳倒厉春的实力吧。

卢东能扳倒厉春吗?

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陆铮已经进宫,将奏折呈到了正兴帝的御案上。

翻了奏折,正兴帝目光陡然一寒,片刻又恢复如常。

“靖臣,你怎么看?”

靖臣,是陆铮的字。

“卢东一共弹劾了厉春三条罪名,前面两条且不论真假,这最后一条因为臣也参与,所以肯定这是真的。”

陆铮道:“厉春迫害卢东此事证据确凿。请皇上明察。”

他说着撩起衣摆,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过了片刻才道:“你退下吧。”

见陆铮从里面走出来,周成立马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世子爷,皇上怎么说?”

陆铮脸色如常,只眉头拧着:“没说什么。不过疑心一起,一时半刻必然不会消除,所以我们需要继续谋划,明日秋猎,便是厉春的死期。”

“您真的不跟四皇子商量一下了吗?”

要扳倒厉春,事关重大,世子爷这么做实在是太突然了。眼下并没有到最合适的时机。

陆铮停下了脚步:“跟他商量,会有什么结果?”

周成哑然。

目下二皇子正在争取厉春,四皇子党在极力促成此事。先让厉春成为二皇子党,再揭发厉春种种不轨之行,不仅能拉厉春下马,也能给二皇子重重一击,皇帝必然会对二皇子起疑心,这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若此时对厉春发难,之前几年的悉心部署全部付之流水,四皇子绝对不会同意。

世子这般一意孤行,若事后四皇子翻脸怎么办?

虽然世子跟四皇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对世子多有倚重,但这可是不是一般的小事,事关四皇子的皇图伟业,他岂会轻轻揭过。

为了一个庄小公子,得罪了四皇子,不值得啊。

周成心里想着劝阻之词,陆铮却看破了他的心思。

“我意已决。”他眼角眉梢都是凛然:“你不必再劝。”

救了庄杰,就能彻底收服卢东,甚至能收拢了庄杰以及他身后的团队。

若庄杰身后有人,那么他不能死;若他乃天纵英才,身后无人,那么他更不能死了。

周成心头一凛,顿住了脚步。

待陆铮走远,他方回过神来。

罢了,罢了,世子爷说怎样就怎样!

管他四皇子五皇子呢,都比不上世子爷。

他握起拳头,凌空挥舞几下,道:“厉春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早就想弄死他了,直娘贼,就是干!”

第51章 女子

第二天, 陆铮随皇帝一起抵达西山猎场。

厉春身为皇帝心腹, 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提前到猎场布置安防。

猎场周围士兵林立, 一个个如钉子一般站得笔直,身上的铠甲与手中的钢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冷光。

皇帝把眼一扫,没见到厉春, 正欲开口询问,便听见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响。

抬眼望去, 只见厉春正骑马疾驰而来,在离御驾一射之地滚马下鞍, 跪地给皇帝请安:“臣厉春拜见圣上。”

他头戴乌纱帽,身穿大红飞鱼服, 腰间束栾带,挂绣春刀,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皇帝把眼睛眯了一会,盯着他看了一会方道:“起来吧。”

厉春乃皇帝心腹,知道皇帝好大喜功, 因此此番出来布置安防很是费了一些心思,本以为能得皇帝夸奖, 不料皇帝并未有只言片语的夸赞之词,登时心里就涌出一股子诧异。

他立马对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高波投去一个询问的的眼神,高波轻轻摇了摇头。

等将皇帝送进营帐歇息之后,厉春避了人,询问高波:“出了什么事?”

“是卢东上了折子弹劾大人,共计三条罪名, 纵容属下行凶、包庇凶手是一条;霸占民产是一条;手段残暴,残害朝廷命官是一条。”

乍然听到卢东的名字,厉春不由一惊。

皇上亲口交代让他不要动卢东,结果他却动了。此事,可大可小。

最关键的,还是看皇帝的意思。

“皇上怎么说?”

“皇上留中不发,什么都没说。”

厉春心头一紧,忙问:“高公公,你怎么看?”

“君心难测,奴婢并不敢擅自揣测帝心。皇上对厉大人向来倚重,既然留中不发,应该是偏向厉大人多一些的。”

高波意味深长道:“刚才接驾,厉大人姗姗来迟,往大了说,那可是藐视君上的罪名。从前或许皇上不觉得有什么,但卢大人刚弹劾厉大人,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难保圣上不会多想。”

“厉大人,咱们皇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什么事情,一旦他多想了…”

剩下的话高波没说,厉春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脸色变得端凝。

“厉大人,来的路上,卫国公世子向皇上献了一个射铃铛的游戏,奴婢还要去张罗,若没什么事,奴婢就告辞了。”

“高公公慢走。”

送走了高波,厉春就叫了人来:“去查,射铃铛是怎么回事。”

原来皇帝每年狩猎,都有一部分官员要专心护卫皇帝安全,不能亲自狩猎,因此失去了与其他人竞争的机会。

陆铮就提议,干脆让那些不能下场狩猎的官员进行骑射比赛,既然端午是射杨柳,那现在射铃铛就是。

将铃铛用红绳栓起来钉在箭靶上,射断红绳,铃铛掉落为赢。

厉春弓马娴熟,自然也要参加,并且对头筹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