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那你还听他的胡闹!”

这下。高伯的脸色就有些滑稽了。当初徐四老爷得意洋洋的跟他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表示过反对。可当时徐四老爷觉得自己这个计划无懈可击。根本就听不进去高伯的劝说,一副听我的没错的神色。

现在看来,爷的心思还不如两个小主子!

徐其锦接着道:“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见高伯还犹豫,徐其锦瞅了眼徐其容,眼珠子一转,道,“灼灼好奇,你要是不跟她说清楚,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查下去呢!”

这下,高伯就不敢犹豫了。在他看来,五小姐年纪还小,能做的事情自然有限,可二小姐聪明绝顶,颇有几分四太太的风范,说不定把事情说了,二小姐有办法处理。

于是直接开口道:“确实是水儿的事情有些问题。当初把水儿抓回来之后,我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像是设计好的,我们要查下毒的凶手,人家就把下毒的凶手送到了我们面前。我跟爷说了这件事,爷还说这叫做‘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徐其锦和徐其容被自家爹爹这思维弄得哭笑不得。

高伯接着道:“可是我还是有些怀疑,便暗里查了查,水儿被关着,我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想着先查明白再说。几天后水儿不知怎么了,悄悄传消息给我,说是什么都愿意说,条件是帮她脱离奴籍,送她远离京城。我做不得主,去找了爷,爷听水儿的意思,像是凶手另有其人,便也就同意了。”

徐其容点点头,凶手当然不可能是水儿。

“可水儿分明是你打死的。”徐其锦有些疑惑了。

高伯摇头:“然后我便跟爷去问话,到了关押水儿的地方后才发现,水儿已经被打成那样一副样子了,眼看着就活不了了。爷又惊又怒,让我去请大夫,说不定还能保一命。”别说是请大夫,就是把身上那身水淋淋的湿衣裳换下来,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两个时辰。

“结果,我还没有走出院子,帮水儿换衣服的婆子就从水儿衣襟里面发现了一封书信。”高伯顿了顿,“信纸还没有湿透,显然是后来放进去的。那个时候再问水儿什么话,水儿都不愿意透露半分了。信上让爷不许纠缠这件事,不然下次就不是米分黛叶了,而是鹤顶红。”

那之后把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水儿拖到兰芷院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徐其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你去笔墨轩外面守着,是为了什么?”

高伯有些诧异:“二小姐和五小姐不是知道么!”

徐其容忙你捏了徐其锦手心一把,徐其锦反应也快,直接道:“为什么不找个生面孔?到现在,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吧!”

高伯恍然大悟,原来二小姐是问为什么是我亲自去守着啊!“爷说别人去办这件事,他不放心。还说他身边这么多人,就只有我分得清黛山墨和琉金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其锦和徐其容哪里还能不明白,徐四老爷假意让高伯离开徐家去笔墨轩外面守着,不就是为了查那信的来历么!

水儿关在哪里,只有徐家人清楚,高伯当时足足派了三个小厮在外面守着。能在三个小厮眼皮子底下把水儿打成那样的,定然是徐家人了!三个小厮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徐四老爷和高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又不能明着审问三个小厮,只好从信上面下手了。

黛山墨和琉金纸的好处就是打湿了不会糊成一团,全京城,就只有笔墨轩有卖。难怪徐四老爷会让高伯来这里守株待兔了。

徐其容忽然从灶孔里面抽出一根没烧尽的树枝,在地上刷刷写道:信上还说了什么?

高伯有些没反应过来:“没了。”

徐其容抬起头来,眼神里尽是凌厉,然后接着在地上写:是信上内容没了,还是你知道的没了?

徐其锦皱了皱眉,看着高伯斩钉截铁道:“信上没说别的了。”

徐其容才不信,要是信上没有说别的,她爹会连平泰公主都瞒着?徐四老爷虽然有些糊涂,可也知道不能放任危险继续留在徐家。选择了瞒着所有人自己查,那便是信上说了什么让他不得不瞒着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徐其容一下子想到,前世程氏滑胎之后,徐四老爷有一段日子也是这样,好像在查什么。自己那时已经跟着祖母进了佛堂,以为徐四老爷是不相信她做了那种事,所以想给她一个公道,可又想着徐四老爷要给她一个公道都偷偷摸摸的,明显还是不够信任她,心里反而更生气了。

难道那个时候查的,跟现在查的是同一件事情?

徐其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颤抖的在地上写下模棱两可的话:是跟爹爹的身世有关吗?

徐其容想的是,如果信上真的写了有关徐四老爷真正身世的事情,那么高伯看到这句话想到的便是徐四老爷身世真假的事情,若信上没有写,高伯看到这样的问话,也不会多做怀疑,只会以为徐其容是指平泰公主突然出佛堂这件事。

徐其锦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心里暗暗诧异,这事怎么跟祖母还扯上了关系!

高伯瞪大了眼睛,跟见鬼了似的,皱了皱眉,语气带了些阴狠:“五小姐如何知道这些事情?”那封信,当时看完就毁掉了,知道信的内容的,也只有他跟爷两个人。徐其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那封信的内容的。

一看高伯这反应,徐其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震惊的盯着高伯看。

高伯冷着脸,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在五小姐面前浑说这些,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爷是五小姐的父亲,五小姐只管听爷的话便可。”高伯以为徐其容知道这些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心里对幕后那人又气又恨,把这些事情捅到一个小娘子耳朵里算什么本事!

徐其容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一直追问高伯,到后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了。只是,高伯到底是徐四老爷的人,又念着不能把小主子牵扯进来,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到最后,徐其容没有办法,只好放过高伯。把秋浓交给她的银票和放弃又给了高伯,让他在外面住着,同时培养几个堪用的人。

一来是笔墨轩那边应该已经暴露了,二来徐其锦和徐其容今天来这一手确实是让高伯刮目相看,再加上徐其容表示自己有钱,有很多钱。因此,高伯这下没怎么推辞,把房契和银票都接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姐妹坦诚

等高伯离开之后,徐其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虎着脸对徐其容道:“你跟我来。”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徐其容在后面愣了半响,徐其锦竟然也没等她。徐其容苦笑了一声,忙抬脚跟上去。

微风飒飒日光倾城,风和院的丫鬟除了韵儿和虞秋,都是教司坊买回来的,个个都眉清目秀好看得紧。徐其容扭头看到一个眼角有着朱砂痣的丫鬟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打槐花,空气中弥漫着槐花有些醉人的香气,整个画面美好得不行。徐其容看得有些呆了。

她前世的时候,一开始忙着跟程氏斗法,后来被祖母接到佛堂去教养了几年,从佛堂出来之后又忙着跟徐其瑶和徐其筠争宠,再后来徐四老爷造反,她又满怀期望的嫁到云家。到了云家之后也没过多久安生日子,又开始头疼,想方设法拉父亲一把,想方设法让云岚稍微爱自己一点。再后来便是想方设法的逃命。

还真没有一刻是现在这么安谧静好的。徐其容嘴角扯起一个笑,快步朝着徐其锦的方向追了上去。那是她姐姐,总不会为难她的。

徐其锦直接带徐其容去了小书房,让丫鬟们在外面守着,徐其锦扔给徐其容一枝轻波笔,一沓梅花笺,开口明显带了些怒气:“说吧,你在玩什么把戏?高伯是怎么回事?还有,父亲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其容想了想,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瞒着徐其锦了,在梅花笺上写道:那绿豆糕里面的毒。是我自己下的。

徐其锦难以置信的望着徐其容,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像是失声尖叫:“你疯了!”

外面守着的虞秋听到动静,忙敲门问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吗?”

徐其锦轻咳一声,道:“没事,你守着门。别让人靠近。”然后严厉的瞪向徐其容。“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其容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在梅花笺上写了下来。独独瞒下了佳仁要跟人私奔的事情,就是佳仁叫她帮忙送出城的那封信,也被徐其容说成是两人开玩笑写的绝交信。

徐其锦看得脸色煞白,恍然大悟。难怪,自己虽然觉得水儿认罪太快。高伯下手太狠,却也没有怀疑这里面的猫腻。灼灼那么肯定水儿认罪是假,原来那毒药竟是她自己吃下去的!

徐其锦眼泪唰唰直掉,有些哽咽:“你怎么那么傻啊!有什么跟姐姐说。姐姐想办法多好啊,你干什么要一个人扛!现在好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哑巴。以后可怎么办啊?”

徐其容摊摊手,表示自己没事。

徐其锦却怒了:“我不会让乔氏好看的!”

徐其容呆了。默了片刻,在梅花笺上面写道:谁说跟大伯母有关系啊,你想多了。

徐其锦诧异:“不是她还能是谁!就是她一直在打我们四房的主意啊!”

徐其容摇头,乔大太太一直在打把四哥徐佑过继到四房来的主意,她和徐其锦是女儿身,并没有碍着乔大太太,反而是乔大太太拉拢讨好的对象。她和姐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院起火,她爹爹势必要尽快娶一房继室进门,到时候说不定就有了儿子,反而是乔大太太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是乔大太太做下来的。

徐其容叹了口气,拿了块雪端锦的手绢认认真真的给徐其锦擦眼泪,半块手绢都湿了,也没见徐其锦有停下来的趋势。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姐姐还这么能哭啊!

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忙在梅花笺上写下:没关系,我知道谁能治好我的嗓子。

徐其锦哭着打了个嗝儿,问道:“是谁?”

徐其容写道:叶临。

徐其锦见自家妹妹不假思索就能写出那神医的名字,想来说嗓子能治好也不是安慰她的话,当下眼睛一亮,急忙道:“他人在哪里?姐姐去请,再难请姐姐也帮你请来好不好?”

徐其锦这么一问,徐其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她在撒谎骗徐其锦,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叶临现在在哪里。

前世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见过那个恶名不比大太监陈德好多少的华惟靖,却也听说过许多他的事迹的。

乾德三十年,那华惟靖不过才十三岁,便已在大理寺挂职,审问犯人的手段令人发指。结果得罪了人,有个叫沙葳的,恨极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给华家上上下下都下了毒,然后一头撞死在了华家大门前的石狮子上。

当时整个西京城都轰动了,有说活该的,有可怜华家家人不该因为华惟靖一个人遭此大罪的。

陈乾帝前前后后派了五名御医前来诊治,都摇头说没救了。华惟靖突然一下子就从西京城消失了,再回来时,就带回来一男一女,男的叫叶临,女的便是叶夫人。那叶临端的是好手段,不过三日,华家的愁云惨淡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也就是这时候,宫里的十五公主出了事情,不知道是哪一宫的嫔妃下狠手,在十五公主的饮食里面下了黛米分叶汁液加枫花米分,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却是哑了。十五公主跟华惟靖是娃娃亲,华惟靖自然着急,便带了叶临入宫。叶临竟真的把十五公主的嗓子给治好了。

陈乾帝龙颜大悦,直说要留下叶临,给他太医院副院政的位置。谁知那叶临却坚决拒辞了。说自己本是江湖人,华惟靖两年前帮过他和他夫人,来西京不过是为了还人情。

叶临既然说自己是江湖人,陈乾帝自然没有办法把他留下来了。只好赏赐了一堆金银珠宝以及一个“天下第一神医”的封号让人走了。

众人都信了叶临是来还华惟靖人情的,后来徐其容听云岚无意中说起,才知道那叶临本就是华惟靖的人,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江州,被华惟靖收为己用,一直在江州替华惟靖打理药材生意。

现在距离叶临出现在江州还有三年的时间,因此,徐其容此刻还真不知道叶临在哪里。

只好在梅花笺上写道:我已经找到他了,不过其中一味药比较特别,需要培养出双色的花之后才可以入药。起码要等三年。

徐其锦狐疑:“人在哪里?”

一个瞎话出来,需要无数个瞎话来圆。

徐其容在心底鄙视了一番自己,然后在梅花笺上写道:江州。

这下,徐其锦更加狐疑了:“你怎么会认识他的?你可从来没去过江州!”

这下,徐其容编不出来瞎话了,不管怎么编,徐其锦只要一查,就能查出破绽来,只好写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徐其锦沉默了好一会儿,徐其容紧张兮兮的看着徐其锦,好在,徐其锦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想通了许多:“你不想说,姐姐也不问你了。只是,三年后要是那个叶临没有出现给你医好嗓子,姐姐就是去宫门口拦御医,也要找到人治好你的嗓子!”

徐其锦这话说得极其认真,那神色,倒不像是说给徐其容听的,倒像是在自己发誓给自己听。徐其容眼睛一酸,忙点头。徐其锦见徐其容点头了,神色才稍微好一些。

一下子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徐其锦有些难以消化,知道徐其容的毒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徐其锦既是愤怒又是心疼,不过,好歹还有转圜的余地。

徐其锦一边用手绢擦自己眼角,一边问徐其容:“折磨水儿,在水儿怀里放信的人不是大伯母派来的,又是谁呢?”

徐其容摇摇头,在梅花笺上写道:谁有黛山墨和琉金纸,谁便有嫌疑。

徐其锦点点头,显然,徐四老爷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让高伯去笔墨轩外面蹲着。

“可是,并不是只有凶手才用黛山墨和琉金纸的。”徐其锦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再说,凶手用的,也不一定是自己买来的。”

徐其容点点头,然后在纸上写道:我们在外面买一个铺子,卖文房四宝,专门从笔墨轩进货。

徐其锦瞪大了眼睛。

徐其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咱们有的是银子。

沈老太太给的银票,她都好好收着,别说是一个铺子,两个三个也尽够了。

徐其容皱眉:“咱们买铺子做什么?”

徐其容得意的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和如编贝般的牙齿。谁会相信她们两个小娘子有本事在外面置办出一个铺子来!徐四老爷又是个不事经济的人,那幕后的人知道了,自然会往平泰公主身上想。

不管怎样,平泰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那幕后之人是谁,都会忌惮几分的。那凶手要是误以为平泰公主在查这件事,少不得露出马脚来。

徐其容没有跟徐其锦说的是,既然这件事涉及到了徐四老爷身世的问题,只有让那背后的人误以为平泰公主已经插手此事才是最妥当的。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平泰公主出手,徐其容还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自己所知道的这一切。

徐其锦还是有些犹疑:“可爹爹和祖母要是问起来了,该怎么办?”

徐其容胸有成竹:姐姐快要到金钗之年了,用母亲留下来的私房钱置办嫁妆铺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华七自梳

提到嫁妆两个字,徐其锦下意识的脸一红,然后意识到自己妹妹出了怎么个馊主意,瞪大了眼睛,盯着徐其容看,看了半响,只好松口,道:“按你说的办。”

徐其锦想了想,又道:“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由我出面去找高伯办。这种事情,你以后就躲在姐姐后面吧!”

徐其容知道徐其锦是心疼自己,笑了笑,也没有提出相反的意见来。

因为之前在笔墨轩外面闹的动静有点大,所以高伯也没有再去笔墨轩外面蹲点了,徐其锦交代买铺子做生意,高伯想了想,二话不说就接过银票去办了。

一共五千两银票,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要置办一个小铺子,还是足够了的。这钱自然是徐其容从沈老太太给的银票里面抽出来的。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秋浓出门一趟,就带回了好消息。

跟状元巷挨着的打马街原先有一家文房四宝铺子,掌柜的是一个书生,参加了三次秋闱都名落孙山,又无颜回乡见父老乡亲,便在这打马街买了个铺子卖笔墨纸砚,挣点钱养活自己,继续参加来年的秋闱。

就这样,又是三次秋闱,又是名落孙山。

前些日子老家来人,带信说家里的老父亲中风了,怕是没几个月好活的了。那书生这才放弃了即将到来的秋闱,急急忙忙的把铺子盘出去,换点路费回家见老父亲最后一面。

打马街旁边就是状元巷,住的都是来参加秋闱的读书人,这里的笔墨生意自然是好做。因此,虽然铺子小了点儿,高伯也不多犹豫。直接就拿一千三百两银子把那铺子给盘了下来。一应装置都是现成的,倒也方便。

因为徐其锦把铺子的事情全权交给高伯打理,所以,等秋浓去的时候,才知道高伯已经跟笔墨轩的段掌柜联系上了,谈了三次,已经敲定好从笔墨轩拿货的事宜了。

徐其容果然高兴得紧。

秋浓又道:“高管事真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婢子去知雅轩的时候。好几个青衫公子说说笑笑的挑朱毫,生意好得一点也不像是新开张的店。”

知雅轩这个名字还是徐四老爷亲自提的。徐其锦找高伯之前,便先找徐四老爷说了自己想让高伯买个铺子在外面管着的意思。一点也不提自己知道的事情。只说是正好照顾一下忠心不二的义仆。徐四老爷大概是想着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自己要查的,总不能一直让高伯在外面受罪,便直接开口让高伯给徐其锦做管事,专门管将来要做嫁妆的铺子、良田。

徐其容一听。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起来。本来,她提出开知雅轩。本来只是想要有一条在外面打探消息的路子,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赚钱,真真是一举两得意外之喜。

当下就去找了徐其锦,缠着徐其锦要出门。去看看那知雅轩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节的天气正热了起来,徐其锦被徐其容抱着摇,出了一身的汗。最后没办法,只好道:“你等我从裕王府回来之后。再陪你一起出门。”

徐其锦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又恢复了给霜怜做伴读的日子。

徐其锦出门了,徐其容自个儿跑去找平泰公主说了。平泰自然也是知道徐其锦在外面买了个铺子的,想着管理铺子的高伯虽然性子不大好,却也稳妥,又想着徐其容自从哑了之后拘在风波楼,除了徐其锦,连徐其瑶徐其筠徐其玉等姐妹都不能见,着实有些苦了她了。因此叮嘱了秋浓和虞夏一番,便也点头答应了。

甚至还主动免去了徐其容下午的习字任务。

等徐其锦从裕王府回来,也不必再套马车,直接乘了接送徐其锦去裕王府的马车,出了如意巷,穿过九如巷,过了银锭桥,到了打马街。

因为这边住的多是书生,所以打马街并不像烟罗斜街、二横街那么喧闹,马车车轴吱呀吱呀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徐其容觉得甚是欢快。

见二小姐和五小姐上门,高伯忙把人迎到里间去,让一个小伙计招呼客人,自己则亲自泡茶。

高伯还特地问了徐其容:“五小姐要喝酸梅汁吗?就在这条街就有卖的,小人去尝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徐其锦的意思是这碧落雪峰茶也不错,正要说不必麻烦了,徐其容却已经瞪大了眼睛直点头。

被桂嬷嬷控制饮食也有好几个月了,徐其容倒不会觉得饿得慌了,就是馋得很。总想吃糖,连厨房里面做糖醋鱼的白砂糖都偷了不少吃。桂嬷嬷本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这几日徐其容的门牙有些松动,像是要换牙了。桂嬷嬷一狠心,别说是白砂糖了,连酸梅汤、枣泥水这些东西都不让徐其容碰了。

高伯忙道:“二小姐和五小姐坐一会儿,小人马上就买回来。”

徐其容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要三碗。

徐其锦看徐其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心说她。

高伯刚走没一会儿,徐其锦正要问徐其容热不热,就听到外面几个男子说说笑笑进了知雅轩。虽然是在里间,可地方小,隔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徐其锦便闭口不言了,只管去品那高伯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好茶。

才抿一小口,就听到外面有人跑得气喘吁吁的进了知雅轩,气还没喘匀,就道:“你…你们倒是跑得快,把我…一个人丢在后面。”

显然是跟先前进来的人是认识的。

小伙计在外面热情的介绍几种不同价位的宣纸。

有人语气带了些调笑意味的对后来的那人道:“我们不等你?我们不是给你询问佳仁踪迹的消息嘛!”

这话一出来,几个男子跟着笑了起来,颇有起哄的意味。

后来的那人似乎有些恼了,好大一通摇头叹息,然后才压低了声音,似乎很神秘的样子:“你倒张大爷给我说了什么?”

有人噗嗤一声:“一个倒夜香的老头,也就你愿意理了,他能跟你说什么?用得着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难道他还能告诉你华七小姐闺房里面熏的什么香?”

徐其锦和徐其容在后面里间听得清清楚楚的,都皱了皱眉,华七虽然不好,可这几个男子在公众场合谈论华七闺房用的什么香,也不是什么懂礼义廉耻的人。

接着便听到后来的那人哎呦一声,带着些怒气:“你们就埋汰我吧!”然后故意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语气中有些惋惜,“华七的兄长,那位叫华裕德的,长得一表人才,又会挣钱,听说当年还是神童呢,才学也是极好的。你们猜怎么着,昨天晚上,没了!”

众人都唬了一跳:“没了?”

那人说得起兴,也顾不得吊胃口了,直接道:“是那倒夜香的张大爷说的,他一大早去华家倒夜香,听到一个小丫鬟跟另一个小丫鬟说话,说是华七小姐哭了整整三日了,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兄长就这么去了,以后日子恐怕更艰难了。”那人顿了顿,“跟华七同父同母的,除了那华三公子还能有谁!”

徐其锦听了心里直叹气,那日在游船上,她虽然看不上华七的下作,对那位护着自己妹妹的华三公子的印象,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现在听到人年纪轻轻英年早逝,心里也是有些嘘唏的。

徐其容心里咯噔一跳,她倒不会认为华裕德是真的没了,前世的时候也听说过,大太监陈德是乾德二十五年入宫的。今年,可不就是乾德二十五年么!

华裕德进了宫,金哥儿以后的日子,只怕是稍微好过一些了吧!至少没人一心想着捧杀他,把他养成一个不学无术性子跟女人似的娇弱的纨绔!

徐其容心情特别好的把三碗酸梅汤都喝完了,然后又看着姐姐和高伯聊了一些铺子里面的事情,便心满意足的回徐家了。

又过了几日,西京城里便传出华七小姐要自梳的消息来。而华三公子华裕德的死讯,却丝毫没有透露出来。

徐其容恍然大悟,前世的时候,自己是今年的赏花宴上跟佳仁县主结识的。刚结识没多久,佳仁县主自然不会在她面前说跟她兄长解除了婚约的华七小姐的事情的。

华裕德进了宫,华七小姐自梳了,徐其容由衷的为金哥儿感到高兴。只希望华家的其他人不要像华七和华裕德一样对待金哥儿。只是,这么一想,徐其容立马想到了前世凶名远扬的华惟靖。叹息了一声,华家人还真没有一个好人,金哥儿那么懂事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出生在了华家这种地方!

高伯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性子虽然阴沉了点,可做起事情来挺厚道的,不过过了半年的时间,就传消息给徐其锦说可以再开一间铺子了。徐其锦跟徐其容一说,两姐妹都惊呆了,她们从来没有想过,一间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也能盈利这么多!(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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