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风波楼,叶神医径直走到徐其容身边。抓起她的手腕探脉。

叶神医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关系,只是晕过去了。”

韵儿告诉他徐五小姐不大好的时候,他担心是徐其容吃的解药出了问题,所以才那般着急,现在见徐其容并不是解药出了问题,自然也就松了口气。

徐四老爷有些懵:“都晕过去了还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晕倒了呢?”

叶临一边拿出一颗醒脑丸让丫鬟拿去化水,一边拿出纸笔写药房,随口道:“心神大动,心思崩得太紧,受了惊吓。一起一落,大悲大喜,一时之间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大事,醒来之后喝一贴药就没事了。”

然后扭头看了眼徐四老爷,看在那一千两银票的份上,补充了一句:“反而是四老爷的膝关节比较严重,待会儿拿瓶药膏给你,入睡前细细抹了,让丫鬟按摩一炷香的时间。不然明天起来准疼。”

徐四老爷点点头,问道:“小女什么时候能醒?”

叶神医啧了一声:“现在就能醒,不过最好是让她睡一夜。”

徐四老爷忙道:“听神医的。”

知道徐其容没问题了,平泰公主站起身来,道:“远儿回平球院好好休息,锦姐儿晚膳跟着我一起用吧。”

谁知徐四老爷忽然道:“儿子先送叶神医回去,再来陪母亲用膳。”

平泰公主吃了一惊,徐亭远很她有隔阂,准确的说,徐亭远心里是怨恨着她的,这也是为什么今日她看着徐亭远跪了一下午,直到容姐儿和锦姐儿出现了才开口让徐亭远跟她走。

若不是容姐儿和锦姐儿在,任她说破了天,徐四老爷也不会愿意领她的情的。

可此时,徐亭远说要来陪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用膳!

平泰公主不想去猜测徐亭远这一举动的缘由,压下心头的激动,语气依然清冷:“好。”

叶夫人身子虽然好了不少,可身边依然是离不开人的,因此,平泰公主和徐四老爷并不好留叶神医太久,把药房给了一个婆子出去抓药,徐四老爷便亲自把叶神医送回了枫桦院。

路上,徐四老爷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叶神医可知道鉴别血脉的方法?”

“并非没有,”叶神医顿了一下,似笑非笑,“二小姐和五小姐怎么看都不可能不是四老爷的血脉,难不成四老爷也养外室?”

这话说出来之后,叶临自己先摇了摇头,道:“是在下想岔了,四老爷后宅空虚,若真有喜欢的人,直接接进府来便好,何须当外室养着!”

徐四老爷摇了摇头,并不解释。

直到到了枫桦院门口,徐四老爷才又问了一句:“如果死人跟活人可以鉴别吗?”

叶神医愣了下,心里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自然也是可以的,四老爷没有听说过白骨滴血认亲的故事么?”

徐四老爷愣了一下:“还有别的法子吗?”

叶神医摇头:“除非死者有双生子,另一个还活在人世。”

徐四老爷点了点头,跟叶神医道别,叶神医转身进了枫桦院,徐四老爷站在枫桦院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兰芷院走。等徐四老爷走远了,叶临忽然出现在刚刚徐四老爷站的地方,身上还挂着药箱。

平泰公主平日礼佛,自己是吃素的,兰芷院厨房的那一点点肉也都是为徐其容准备的。今日晚膳,除了一个炝白菜和一个炒青瓜,其它都是荤菜。

因为平泰公主性子冷,再加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一顿饭,三人吃得安静,整个饭桌上只有轻微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等用完晚膳,徐其锦和徐四老爷并没有立马告辞离去。徐其锦心里清楚,平泰公主是个冷清的人,也就待容姐儿和缓些,断不会无缘无故留她吃饭的。至于徐四老爷为什么留下来心里想什么,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果然,平泰公主也没有拐弯抹角,径直就问徐其锦:“今儿个容姐儿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开祠堂,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这一点,徐其锦心里也疑惑得很。知道平泰公主是为了徐其容好,徐其锦也不瞒着,把徐其容听说开祠堂后的反应细细的说了一遍,至于她自己的疑惑则没有说出口。平泰公主和徐四老爷都会自己判断。

徐四老爷想了想,问徐其锦:“会不会是灼灼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被吓得狠了?”

这话说出来,也只有徐四老爷自己会信。徐其容并不是那等胆小的小娘子,断不会因为开个祠堂就把自己弄晕过去的。

只是,就算是不信,徐其锦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平泰公主叹息一声,她一直觉得徐其容有事情瞒着她,现在忽然有种感觉,徐其容瞒着她的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徐其锦和平泰公主心里隐隐预感到了,明日容姐儿就是醒过来后,也不会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她们的,肯定会一口咬死自己只是惊吓过度。

只是,那是徐其容,血脉相连的亲人,纵然心有疑惑,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去逼迫了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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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徐其容迷迷糊糊的醒过一次,不过浑身发软,额头还有些发热。一直守着徐其容的虞夏连忙将熬好了温在炉子上面的药倒了一碗,托着徐其容的脑袋,喂了进去。

好在因为这三年来为了调理嗓子也喝了不少药,徐其容已经习惯了苦药入口的感觉,因此,虽然整个人还迷糊着,虞夏喂药却喂得异常顺利。

叶神医不愧是神医,一帖药下去,第二日早上徐其容醒过来时,浑身已经没有了不爽利的感觉。

昨日心境经历了那么一番跌宕起伏,今日徐其容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不少。这一世到底是跟上一世不同的,有姐姐在,有祖母在,她又不再是那个名声坏了的徐五小姐,努力了这么多,怎么着也该有点成果的吧!

徐四老爷今儿个本来跟唐志洲约好了,想带徐佑去介绍给唐志洲认识的。但是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后来又见自己小女儿因为那件事吓得晕了过去。饶是他心中认定徐佑是无辜的,此时此刻心里难免不会迁怒徐佑。

因此,徐四老爷一大早打发小厮平安拿了他的亲笔信去通知唐志洲取消今日的见面。唐志洲是个非常随性的人,并不会因为徐四老爷临时取消见面就生徐四老爷的气。对唐志洲来讲,这一日是画画还是会见友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打发平安去了之后,徐四老爷心里还有些堵,对徐大老爷昨日在佛堂的“冷眼旁观”多少有些怨气。这个大哥从小跟他不是特别亲近。可毕竟是亲大哥啊,昨日徐大老爷的不闻不问,多少让徐四老爷有些寒心。

因此,徐四老爷打定了主意要跟大房“冷战”,也不去管徐佑是不是会因此埋怨他这个四叔了。灼灼是他的女儿,他亲自在屋外守着沈氏生下来的,他亲眼看着从一个小婴儿长到这么大的。就是锦姐儿。那一身学问也有一半是他亲自教的。昨日在乔氏和二叔嘴里,说得好像灼灼和锦姐儿反而是外人,这让他心里很不好过。

他虽然把卖庄子和卖铺子的钱分给了灼灼和锦姐儿。可他们不知道,他名下其实还有好几处房产,若是徐佑肯过继到他名下,那几处房产自然都是要留给徐佑的。徐四老爷很不明白。他明明考虑周全了,为什么他们还会说他是在算计大房。

罢了。罢了,你不情我不愿,何必呢!

徐四老爷自己郁闷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记挂着徐其容的身体。于是把沈安家的炖的鸡汤盛了一盅,亲自用食盒提了,送到了风波楼。

徐四老爷到风波楼的时候。徐其容正在喝粥。

见徐其容缺失一副脸色红润的模样,徐四老爷终于松了口气。徐其容也知道徐四老爷担心坏了。喝完粥和鸡汤之后,派丫鬟去禀告了平泰公主一声,今日不抄佛经了。

因为奕凭知每日下午来给徐其容授课,所以午睡后的抄经书挪到了上午。

徐四老爷觉得自己小女儿昨日受到了惊吓,所以今儿个是特地来陪着徐其容的。两个人都是有心,自从徐其容当年毒哑自己后,两个人这几乎是第一次静下心来相处。

一连好几日,徐四老爷都在上午跑来陪着徐其容,平泰公主不知怎么想的,干脆取消了徐其容每日要抄的经书。平泰公主不说,徐其容却看出来了,平泰公主这是在尽可能的补偿她爹爹。至于平泰公主为什么要补偿爹爹,徐其容想不明白。只是,这些日子徐四老爷对平泰公主的态度又恢复了以往的疏离,陪母亲用膳这种话是再没有说过。

这日奕凭知刚结束授课,今日讲到“轩辕之国在此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在女子国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徐其容对轩辕之国甚感兴趣,便亲自送了奕凭知出府,一路上问得一本正经,颇有几分学子科考前问先生如何破题的架势。

问出口的问题在奕凭知看来却是有些稚气的,还带着些小女儿心态。

徐其容问道:“这轩辕之国和传说中的轩辕帝有关系吗?女娲氏也是人身蛇尾,这轩辕之国会不会是女娲娘娘的后人?”

奕凭知失笑:“史载黄帝因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本姓公孙,后改姬姓,故称姬轩辕,居轩辕之丘,号轩辕氏。《博物志》记载,轩辕国,在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诸天之野,和鸾鸟舞。民食凤卵,饮甘露。至于女娲氏,人身蛇尾的形象是后来才具象化的,自然也不会跟轩辕之国有什么关系。”

徐其容听得津津有味,她书房里也有许多徐四老爷寻来的话本以及风土人情志,却都粗糙得很,远不及奕凭知讲的吸引人。

正要催奕凭知继续讲,忽然听到门房一声“五小姐来了”,才发现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

奕凭知笑道:“容姐儿想听,明天咱们就接着这个讲便是,今日就到此结束了。”

徐其容点点头,她看到了小檀。

等送走了奕凭知,徐其容才满脸欢喜的向小檀走去,问道:“你家郡主又要出去散心不曾?我这些日子都要念书,你刚刚就该过来说什么事情,正好跟先生请假。”

小檀笑着跟徐其容请了个安,喜气洋洋的开口:“郡主倒不是请五小姐出去散心,只是,明儿个是我家郡主订婚的好日子,我家王妃高兴,按照郡主的意思办了一个大大的订亲宴,京里的小娘子和哥儿们请了不少。郡主说了,五小姐和二小姐可是她的手帕交,明儿个可得打扮得漂亮些过去。”

徐其容一呆,下意识的掰起手指头算起日子来。从那日霜怜郡主在茶楼放出豪言开始算起,明日还真是第七天!

“郡主的好日子,我和姐姐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徐其容奇道,“不知定下来的是哪家的公子?”

“跟咱们府上原也是极亲近的关系,不过郡主嘱咐婢子千万不要跟五小姐和二小姐透露,说是她老人家丢不起那个人。”小檀一本正经道,“婢子不说,明儿个五小姐二小姐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徐其容诧异,既然裕王妃会高兴,说明霜怜选择的未婚夫还是挺让裕王府满意的,王府眼界高,看上的人自然是很不得了的人。既然这样,霜怜郡主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

以霜怜那个性子,既然同意嫁给对方,心里其实也是有对方的吧!

只是,小檀不说,徐其容也不能逼着小檀说,只好亲手从小檀手里接过请帖,又打赏了喜钱,这才喜滋滋的拿着帖子去找徐其锦。

虽然几天前霜怜告诉她们她一定要一周之内找到一个人跟她订亲时她和徐其锦都觉得霜怜有些胡闹,可真的听说霜怜订亲的消息了,徐其容还是打心底里为霜怜感到高兴。

徐其锦看到帖子的时候跟徐其容的反应差不多,两姐妹把霜怜提到过的男子都猜了一个遍,还是没能肯定跟霜怜订亲的到底是谁。

徐其容有些泄气,干脆道:“郡主不是有一大堆表哥嘛,除了郡主口中的小白脸表哥,谁都有可能跟裕王府亲上加亲,成为郡主的良缘。”

徐其锦摇了摇头:“小王爷交往深广,又万事顺着郡主,说不定跟霜怜订亲的正是小王爷的好朋友呢!”

可不管是哪种可能,徐其锦和徐其容都想不明白霜怜为什么会觉得丢人。

小檀说郡主的订亲宴请了不少京里的小娘子和哥儿们,等到第二日出发时,看到临安堂的下人正在指挥管马车的下人套车,才知道裕王府也给徐其筠、徐其玉、徐其蛾和徐其蝶下了帖子,只不过那帖子不是小檀送来的罢了。

既然郡主有意分开送了帖子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希望徐二和徐五两姐妹早些到裕王府,而不是跟着徐家别的小娘子一起去。

仔细想来,霜怜早些时候还因为佳仁的缘故对徐其筠有些好感,可跟徐家别的几位姐妹稍微有了几次接触之后,霜怜对徐家除了徐二和徐五以外的小娘子的印象都不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才因为嗣子的事情跟徐家其他人对抗过,徐其锦和徐其容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等着跟郭老太太一起出发,带上自己准备的礼物,早早的就出了门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到的时候,裕王府还没几个客人,霜怜刚妆扮好,头上的步摇和金钗足足插了八对,光是流苏坠子看着都挺沉的。霜怜正不自在着,听说徐家姐妹来了,干脆把流苏往钗身上面一撩,就快步迎了出来。

徐其锦和徐其容顾不上打量霜怜今儿个的打扮,开口就问昨晚琢磨了一晚上的问题:“好郡主,快告诉我们,如意郎君是哪个?”

霜怜步子一顿,似乎想要自个儿溜回去,她好像也并不是很想见自己这两个小姐妹了。

徐其锦见霜怜要走,忙道:“郡主还能瞒一辈子吗?”

霜怜想了想也对,别说是瞒一辈子了,就是瞒一天也不可能瞒得下来。低下头,耳根有些红,张了张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管元宋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没有听清:“什么?”

霜怜觉得自个儿声音挺大的,没想到徐家姐妹两个都没有听清楚,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吼道:“本郡主说是本郡主的表哥!”

“哪个表哥?”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徐其锦和徐其容的意料,所以还算淡定,心里就更奇怪霜怜为何这番作态了。

“三、表、哥!”郡主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三个字,倒不像是在说自己的未婚夫,倒像是提起自己的仇人的模样。

徐其锦和徐其容俱是一呆。

三表哥?

郡主口中那个比小王爷还要小白脸的三表哥?

徐其容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奇妙,郡主平日里跟她们聊天,口口声声很是看不起这个三表哥的,在郡主看来,男人就应该壮得跟座小山似的,她三表哥出身武将家庭,却比文弱书生看起来还要文弱三分,实在是不够男人的。

徐其锦和徐其容猜了所有有可能的人,就是没有往郡主这个三表哥身上去猜。现在知道是谁了,自然也就明白霜怜为什么会说自己丢不起那个人了。

徐其容哑然失笑,江州总督管树秋的孙子,怎么可能像霜怜说的那么不堪,真像霜怜说的那样,就算是是自己娘家人,裕王妃也不会同意把霜怜嫁过去的。

不过又想到管家重女轻男的习俗以及管家人对霜怜的宠溺,不用怎么深思,便能猜到霜怜郡主成亲后的日子会过得有多滋润了!

这下,徐其锦和徐其容是彻彻底底放了心,霜怜真的给自己找了个如意郎君。霜怜那个性子,就是需要一个温温和和的人来磨才行。

话已经说开了,见徐其锦和徐其容并没有嘲笑的意思,霜怜彻底放了心,喜滋滋的拉着锦姐儿和容姐儿往自己房间走。

她也不想想,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徐其锦和徐其容就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今天给她不高兴的。嘲笑她这种事情,先攒着,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霜怜并没有给裕王府多长时间来准备这场订亲宴。但整个裕王府布置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并没有一丝一毫赶工的迹象。可见裕王爷和裕王妃是真的疼极了这个女儿的。

走过穿花回廊时,便看到裕王妃和一个圆脸的夫人疾步朝着这边走来,走到几人面前,裕王妃脚步一顿。脸色舒缓了些,等徐其锦和徐其容行完礼请了安,才笑道:“原来是你们姐妹到了,我说这孩子又跑哪里去了呢!倒唬了我一跳!”

那圆脸的夫人也笑:“我就说霜怜是再懂事的孩子不过,妹妹也太过担心。”

徐其锦和徐其容有些诧异,这夫人什么来头,竟然叫裕王妃“妹妹”?管家女丁单薄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裕王妃那一辈就她一个独女,哪来的什么姐姐。

然后便见霜怜撇撇嘴:“母妃就是瞎操心,我霜怜郡主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再说,不过是订亲宴罢了,我还能给你跑了不成?还是二舅母知道我。”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恍然大悟,这夫人,应该是霜怜未来的婆婆了。管二夫人生了一张圆脸,一说一笑看起来都和气得很,慈眉善目的,看霜怜的目光充满的怜爱,再加上两家的关系,霜怜嫁过去了吃不了亏。

裕王妃被霜怜这半撒娇半顶撞弄得哭笑不得。也知道霜怜心里有气,干脆道:“就是跑了也没关系,除了你三表哥,谁还敢娶你?难不成你真的要留在家里当老姑婆?也就你二舅母性子好。什么都由着你。”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默默的站着,假装四处看风景。

霜怜嘴一撇,竟然没闹,眉眼间也多了一分顺从:“母妃何必如此说女儿,女儿都说了今天不会跑。二舅母。你也不帮霜怜说话。”

徐其锦和徐其容听在耳朵里都啧啧称奇,以霜怜郡主的性子,断不会这般“懂事”、“撒娇”才是。裕王妃却没有多少意外,看着管二夫人笑眯眯的拉了霜怜的手,又招呼了徐家姐妹往里面走。

到了霜怜的闺房,嬷嬷和梳妆娘子继续给霜怜整理仪容,徐其锦和徐其容一边吃点心喝茶一边看着裕王妃和管二夫人聊待会儿订亲宴上的事情。

见徐其锦和徐其容规规矩矩的坐着,管二夫人随口感叹了一句,裕王妃笑道:“这里面随便哪个,要让我拿霜怜跟徐家换,我也是愿意的。”

管二夫人诧异,还没听裕王妃这么夸过谁,便留了意,给裕王妃使了一个眼神,表示过段时间再打听。裕王妃想起管二夫人娘家哥哥的长子正十六七岁的年纪,之前说的那么亲事黄了,听说挺好的人才,就是气运不好,遇到了女方那样的浑人。想起平泰公主托她留意的事情,琢磨着锦姐儿这性子和才华,天生就是主持中馈的掌家娘子的料,若不是家境悬殊太大,和凌哥儿倒是相配。管二夫人的娘家家世也不普通,跟徐家虽不门当户对,可人家若对锦姐儿有意,撮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正想着,婢女忽然进来通报:“启禀王妃,宫中的小仪苏娘娘和太子良娣一起来了,张侧妃正着急呢,让婢子来请王妃。”

小仪娘娘苏华婷不过是庶五品的份位,倒没什么,太子良娣苏青青是正三品的份位,同样正三品的张侧妃接待她们也无可厚非。只是,最近太子良娣在太子面前甚是得宠,连带着当今圣上都在太子良娣的小姑小仪苏娘娘那里歇了几夜,一时之间苏家风头无两,张侧妃怕得罪了东宫,只好派婢女来通禀裕王妃。

霜怜在一旁听了先皱了皱眉头:“请她们来做什么?”

裕王妃看了眼霜怜,想也不想就对那婢女道:“你去跟弗留说,让她该怎么着怎么着,不必担忧。”

那婢女顿了一下:“娘娘,张侧妃素来谨慎。”

裕王妃挑了挑眉毛,道:“那你便告诉她,苏家要真风头无两,何至于苏小仪依然只是个小仪呢!别说是东宫,就是中宫的人来了,也轮不上本王妃去迎。”

“婢子领命。”那婢女年纪不大,裕王妃这番话她竟听出了些热血沸腾的意思,欢欢喜喜的答应着去了。

当今皇后娘娘出身低微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裕王妃曾经对还不是陈家媳的皇后娘娘有恩,再加上裕王爷战功赫赫,中宫的人来了,裕王妃不亲自相迎倒真不是什么大事。

接着,不断有婢女进来禀报哪位夫人来了,哪位小姐又来了,哪家的老太太到了。等说到长公主到时,裕王妃站起身来,笑道:“时候也不早了,这便出去吧,不然她们又该说我偷懒了!二嫂是跟我一起出去,还是等元宋来了再出来?”

管二夫人想了想,道:“祖宗规矩不能废,反正也快到时辰了,我便再等等吧!”然后想了想,褪了一只自己受伤的玉镯子,又取了一支刚上头的崭新的金簪,分别递给徐其锦和徐其容。

“两个小娘子规规矩矩的,又是霜怜的手帕交,这见面礼怎么也少不了。”

都说是为霜怜了,两人倒不好拒绝,忙接了东西磕头道谢。徐其容瞅了眼自己手里崭新的金簪和姐姐手里有些年头的玉镯子,想着刚刚管二夫人跟裕王妃的眼神,立马明白过来管二夫人心里的意动,有些欢喜。

跟管二夫人道别后,出了霜怜的闺房,裕王妃忽然看着霜怜叹了口气:“婚期就在三个月后,到时候,便不能日日看着你了呢!”

霜怜挺无所谓的,语气有些得意:“母妃要是想女儿了,来江州看女儿就是,或者,干脆让管元宋跟着本郡主在西京城小住个几年,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裕王妃哭笑不得,对徐其锦和徐其容道:“你们看看,之前好歹还喊一声三表哥呢!这会儿倒好,直接管元宋管元宋的喊了,得亏你二舅母没有一起走,让你二舅母听到了,还说我这个妹妹不会教女儿,专坑自己娘家人呢!”

徐其锦笑道:“王妃放心,郡主有分寸,断不会失礼于人前。”

别说是未来夫君了,就是自己的亲哥哥,郡主大人还不是一口一个“陈晋凌”,她们早就习惯了。

到后花园的时候,后花园里已经衣香鬓影,或坐或站了不少人呢!假山后面有湖,湖对面是几处歇脚的亭子,时不时传来公子哥儿高谈阔论的声音,应该是小王爷陈晋凌在招待赴宴的哥儿们。至于那些男宾,则有裕王爷亲自在外堂招待。

裕王妃这边一行人分花拂柳而来,正在说笑的夫人小姐们都住了嘴,朝这边看来,张侧妃冲着自己身边刚刚一起交谈的夫人太太们欠了欠首,起身朝裕王妃迎去,福首道:“娘娘。”

裕王妃点了点头:“你辛苦了。”然后转头对众夫人小姐们笑道:“今日虽说是霜怜的订婚宴,你们是知道我的,就喜欢热闹,因此借着这么个由头请大家来聚一聚。西亭那边有几株桂花还开得不错,这时节赏赏花也是一桩美事。等会儿时辰到了观完礼,大家不必拘束,务必尽兴而归才是。”

长公主先笑了,对身边的一个稍微有些丰腴的夫人道:“怎么着?我就说她是来炫耀的,你们看她那眼角眉梢的得意样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纳采

“哪里能有长公主殿下得意呢!”裕王妃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语气一转,却不再提这件事,道,“昙香园在西亭的下风首,这会子桂花飘香,园子里也新请了几位打理园子的师傅动作,倒有了几分别致,各位夫人小姐们若不嫌弃,一同挪步过去?”

众人到底是来参加霜怜的订亲宴的,自然是主人家怎么说怎么好了。裕王府上下对霜怜郡主的宠溺整个西京城有目共睹,裕王妃这话一出来,众人答应着一起往昙香园走的同时都凑到裕王妃面前插一些吉利的恭维话。

郭老太太带着徐其筠、徐其玉、徐其蛾和徐其蝶站在众人身后,徐其锦和徐其容之前便注意到了,但前几天才发生了祠堂那件事,她们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们。

谁知走到半路,徐其蝶忽然高声喊道:“二姐姐,五姐姐,你们别走太快,出门前娘亲怕我们走丢了,叫我们跟着二姐姐和五姐姐呢!”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看向和霜怜一起跟在裕王妃身边的徐其锦和徐其容,徐其容心里冷笑,徐其蛾和徐其蝶都是庶出的姑娘,她们的嫡母白氏无所出,最是谨慎明礼的一个人,知道两个庶女要跟着祖母一起出门,断不会再交代徐其蝶这般话。

徐其容觑见郭老太太隐晦的眼神,心里一阵阵厌恶。

在外人眼里,到底是一家人,倒不能落了徐家的颜面。

徐其锦和徐其容只好跟裕王妃和郡主告了一声罪走到了郭老太太身后。

郭老太太一阵心塞,谁是要叫你们回来了?你们不会把我们叫过去啊!

徐其蝶倒是很开心,拉着徐其容的手直摇:“五姐姐,王妃娘娘说王府的桂花好,做成桂花糕是不是很好吃?”

众人一乐。裕王妃也觉得好玩,远远的对徐其蝶道:“今儿个没做桂花糕,改日做了,专门请你来吃好不好?”

徐其蝶还是小孩子心性,郭老太太还没从激动中反应过来,徐其蝶已经开口拒绝:“大概不行,母亲说去哪里都要跟姐姐在一起的。”

众人又是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