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笑着说的,里面调侃的意味傻子也听得出来了。

五郡主有些不忿徐其筠的临阵倒戈,心里对徐其容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此时她也不敢插嘴了。生怕徐其容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下她颜面的话来。

丢了晋王府的人,回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正巧,这时一个婢女跑了来,朗声道:“宫里来人了,各位小姐既然在此,快跟婢子一起前去跪迎。”

小娘子们没有几个是见过宫里人的,听婢女这么一说。又一联想今儿个的日子。便猜到应该是宫里的赏赐又来了。

昨儿个宫里来的赏赐是今上对霜怜这个侄女儿的打赏,今儿个这趟赏赐,则是今上给裕王府做的面子了。

不管是裕王府还是霜怜本人。都是当今圣上面前得宠的。

众人想起刚刚徐五小姐关于五郡主讨封号的话,不由得都隐晦而哂然的打量了五郡主一眼,然后欢欢喜喜叽叽喳喳的跟着裕王府的婢女一起往外走。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前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一个小娘子这才带着侍女跟着往这边走。没走几步,就见一个跟她身边侍女打扮相差无几的侍女小跑着过来。

那侍女跑得有些喘:“殿下。婢子找了一圈,并没有见着大少爷,于是去前面问了问守门的,才知道大少爷已经回去了。”

小娘子一愣:“走了?”

侍女点头:“走了。”

“没留话?”小娘子疑惑。

侍女接着点头:“没留话。”

另一个侍女哎哟一声:“殿下。咱们快去迎接圣旨,快别琢磨这个了,回头再琢磨啊!”

那小娘子不慌不忙:“没事儿。霜怜姐姐穿金戴银走动不便,圣旨要她到了才会宣读。咱们总不会比她还慢的。琉夏,你说他怎么走了?”

那叫琉夏的侍女正是之前小跑着来的侍女,终于喘匀了气,有些不解:“殿下,您何必非要大少爷做这些事情?您又不喜欢糖葫芦这种甜食。”

然后便见小娘子眉眼弯弯笑得柔情似水,一本正经道:“话本都这么写的啊,既然已经订了亲了,总不能像陌生人、像兄弟姐妹、像叔侄亲戚、像师生主仆一样的相处吧!许公子上一期话本里面的小娘子喜欢吃糖葫芦,总让自己未婚夫去买,于是结局才那么恩爱,羡煞旁人啊。”

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变说出这种有些出格的话来,琉夏和瑞秋吓得脸色发白,哎呦一声:“殿下您在自己寝居说说就算了,这里是宫外,可不能这么大意!华大少爷既然已经走了,殿下大不了过几日把他叫进宫来发一通脾气便是,现在大家都去前面接旨了,咱们呆在这里不大好吧!”

小娘子觉得自家侍女说得也很有道理,便不再为难她们,提脚往外面走,没走几步,忽然抿着嘴儿直乐:“瑞秋,你说刚刚那徐五小姐是不是很好玩?”

瑞秋想了想,道:“徐家小姐除了那个名声斐然的二小姐,刚刚站着的那几位小姐里面,三小姐太傲,四小姐太能藏,六小姐和七小姐太年幼,这么一看,五小姐确实是极聪明的。”顿了顿,瑞秋又道,“再说前些日子徐家五小姐还赢了殿下夺得花果比赛的第一名,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小娘子听得眼睛发亮,问道:“那你觉得她性子如何?”

瑞秋老老实实道:“有些担当,也有些胆量。”

“倒是可以结交。”小娘子喃喃一句,入目已经是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人,忙找了个位置跟着等着宫人宣读圣旨。

今日果然是为了给裕王府做面子,贺喜的话儿说得特别好听,赏赐的那些东西先不说好不好,就那些名儿,也是大家从来没听说过的。

等到宫人念完了长长的一串礼单,终于由裕王爷接了圣旨,众人平身。

小娘子眼神微敛,小声道:“记下了?”

琉夏道:“记下了…可是何必要婢子来记,婢子就不信他没有亲自派人来探,就是不派人来探,在场这么多人,赏赐了些什么东西,明儿个只怕就传得满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

小娘子摇摇头:“探的不是裕王府,探的是本公主。想活命,你们最好把这事烂在心里。”

“是!”

“是!”

琉夏和瑞秋都忙不迭的答应。

瑞秋正要问小娘子要不要去邀请徐五小姐待会儿同桌用膳,就看到霜怜撩着头上的流苏当着众人喊徐五小姐:“容姐儿,本郡主今儿个不能上宴桌用膳,你陪不陪我?”

霜怜霸道惯了,此时这么不注意形象,反而没人因为这个说她了。

徐其容知道霜怜是见她跟徐其筠和徐其玉站在一起,徐其筠和徐其玉的身边又分别站着五郡主和邱四小姐,所以有些担心,故意把她叫过去。

于是笑着让徐其蛾和徐其蝶跟在三姐姐和四姐姐身边,然后大大方方的上前,道:“今儿个是郡主的好日子,总要顺着郡主。”

陪着郡主刚进闺房,便见霜怜急吼吼的让丫鬟撤头上的首饰,嘴里直嚷嚷:“重死我了,比进宫的那身行头还要重!二舅母也真是的,就不知道把簪子里面弄成空的啊,现在我脖子又酸又僵。”

徐其锦等丫鬟帮霜怜撤下头上的首饰和脖子上的项链挽了一个日常的发髻,才上前给霜怜按了按脖子,一边按着,一边笑道:“管家的儿媳妇裕王府的女儿订亲宴戴的首饰是中空的,说出去才要笑死人呢!”

霜怜一边抱怨一边问小檀:“不是说把膳食搬到屋里来么?”

小檀忙笑道:“小王爷今日专门从外面请了一个厨子进来,说做的美味佳肴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只是准备食材有些费时间,让郡主再等一会儿,实在饿了,吃几块点心垫垫也行。”

霜怜眼睛一亮:“今儿个总算没有白累一场!”

徐其锦、徐其容:…

订个婚就是为了吃顿好吃的,出息呢?郡主。

“你们也有口福了。”霜怜扭头对徐其锦和徐其容道,“陈晋凌既然说那厨子做的东西比宫里的御厨好,那一定是极美味的。到了今日,陈晋凌总算知道开窍了。”知道在徐五在的时候献殷勤了。

可听在徐其锦和徐其容耳朵里分明是霜怜在埋怨自己的哥哥到了自己订婚快要出嫁的时候才知道疼自己妹妹,只好笑着道:“是是是,多亏了郡主。”

霜怜抬眼瞅了徐其容一眼,那一眼格外意味深长,偏偏徐其容没看出来,依然自顾自的捏着梳妆桌上的一枚小镜子瞧。

霜怜立马就认定徐其容是害羞了,便不再提这事情,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俩好,叫过来就过来了。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佳仁玩了,三催四请不出来也就罢了,今儿个这样的日子,竟然也没有现身。”

徐其容忙道:“我刚刚还在找呢,县主今儿个怎么没来?倒是看到杨太太跟杜夫人站在一起说话。郡主您就没有让婢女去问问杨太太,说不定县主是有事不能出来呢!”

霜怜撇撇嘴:“她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今天这样的日子,以我跟她的关系,她也不该不来。容姐儿,我知道你跟她总有通信,这些日子她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徐其锦忽然道:“这才想起来,我也许久不曾有县主的消息了。只是,县主向来跟容姐儿更交好,许久未曾联系,我也没有多想。”

徐其容掰着指头想了想,才发现佳仁县主已经有一旬没有往徐府送过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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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怜忙对小檀道:“你让人去跟将军府的人打听一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小檀忙答应着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陪着霜怜用完膳,就听说外面管家人已经送完压桌红包回去了。回去的时候,管家人并没有道别,直接抬脚便走了。到这个时候,这场订婚宴才算是彻彻底底结束了。

出乎徐其容的意料,郭老太太不知是怎么想的,回去之前竟然派了身边的大丫鬟兰芝过来亲自寻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一同回去。

被裕王府的婢女领着找过来的兰芝从未有过的恭谨与落落大方,给霜怜和两姐妹行了跪拜礼之后才禀报道:“老夫人说了,郡主大人今儿个忙了一天,想来也是累了,二小姐和五小姐喜欢跟郡主大人一起玩,过几日再来拜访便是。这便请二小姐和五小姐一同家去,免得四老爷和平泰老夫人在家里惦记。”

徐其锦和徐其容总不好当着裕王府的人的面给郭老太太没脸,纵然心里又恨又厌恶,可到底都是徐家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对她们这一房的名声也是好的。

因为是好友的家事,霜怜也不好插手,只好叮嘱了徐其锦和徐其容多往裕王府走动,便让婢女送着她们出去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到郭老太太身边时,郭老太太已经吩咐载两姐妹来的车夫套好了马车,见到徐其锦和徐其容,立马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笑呵呵的跟丁老夫人告别。

回到徐府之后,徐其锦和徐其容下了马车就要往兰芷院走。郭老太太脸色阴沉,不着痕迹的拦了一拦,道:“毕竟还是徐家人,你们也别做得太过。徐家丢了脸,作为徐家的小娘子,你们也好过不了!”

然后头抬了抬,对徐其锦道:“锦姐儿正是说亲的时候。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好吧!”

话说到这里。就带了些阴狠的意味。

徐其锦和徐其容皱了皱眉,不明白今儿个在裕王府又哪里得罪了郭老太太,徐其容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她用话刺五郡主的那件事了,心里冷笑,觉得既然已经跟郭老太太撕破脸了,便也没有开口再多说什么了。

徐其锦比徐其容想得多。微微一笑:“叔祖母这话什么意思?”

郭老太太皱了皱眉,指了指徐其筠。道:“都是姐妹,容姐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五郡主没脸,这笔账,五郡主还不是要算在你三姐姐头上?说话做事怎么这么不长脑子呢!”

然后约莫是觉得站在这花园里训斥两个孙女有些不体面。又道:“罢罢罢,你们娘亲走得走,没有人教你们。自然不懂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早些年容姐儿还喜欢跟在我身边,平泰公主自己本来就是那个性子。又哪里教得好你们!少不得我这个做叔祖母的多担待一些!”

徐其锦和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郭老太太是怎么说出这番话来的。

然后便听到郭老太太道:“等下我正要给筠姐儿、娥姐儿和蝶姐儿…玉姐儿讲一讲为人处世,小娘子该如何作为,你们也不必急着回兰芷院了,一同来听。免得日后走出去人家说我徐家的姑娘没有教养!”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徐其锦的脾气不如徐其容好,当下就道:“叔祖母这个意思是要亲自教导我们?”

郭老太太点点头,脸上僵了一瞬,又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徐其容心里冷笑,郭老太太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当初带她去赏花宴,还贪图她手里的那点子珍珠银钱呢!再者,郭老太太又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平泰公主和徐四老爷才在开祠堂的时候下了她们那边的面子,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对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示好的,除非是有所图。

再说,刚刚在裕王府,郭老太太想要借着徐其锦和徐其容跟裕王妃和霜怜郡主套近乎,谁知道徐其锦和徐其容直接跟裕王妃和霜怜告罪,回到了她身后站着。

就算不为祠堂的事情,郭老太太也不应该会对她们姐妹俩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这番严慈的作态,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徐其锦和徐其容想了想,以郭老太太的性子,会这样,只怕是在裕王府的时候听了某些人的“提点”吧!

徐其筠听郭老太太这么一说,还真以为郭老太太有心提拔四房姐妹,心里顿时不满到了极点,刚刚听郭老太太提到五郡主的时候,她还以为郭老太太是要替她讨回公道呢!

徐其锦和徐其容感受到徐其筠不善的目光,感到有些无力,徐其锦倒没有直接跟郭老太太撕破脸,道:“跟着郡主忙了一天,锦儿也累了,再者妹妹大病初愈,祖母和爹爹只怕也担心着,今日便不能去听叔祖母教诲了。”

话是说得委婉不错,可那个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里面不容辩驳的坚决。

徐其锦不是郭老太太能掌控的,想了想,郭老太太也怕就站在这个花园里面闹僵起来了损了她老夫人的威名,便干脆道:“既然这样,改日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今儿个叔祖母在裕王府跟丁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丁老夫人你记得吧?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丁老夫人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不定过几日就来看你呢,你到时候好好表现,可别丢了叔祖母的脸。”

说完,也不等徐其锦开口回答,便让兰芝扶着自己往临安堂去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可算是明白郭老太太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丁老夫人好算计是在西京城里面出了名的,徐其容敢肯定,郭老太太这么说,一定是丁老夫人打上了徐其锦的主意了,为的只怕还是徐四老爷给徐其锦的那二十几万的零花钱以及徐其锦名下的那些嫁妆铺子。

徐四老爷那边难得的强硬了一回,又有平泰公主虎视眈眈的盯着,郭老太太对徐四老爷从徐其锦和徐其容手里拿回家产重新分配已经不抱希望,经有心人一提点,自然把主意打到了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娘子身上。

就是不知道那丁老夫人答应了郭老太太多少的好处。

徐其锦捏了捏徐其容的手,自然是猜到了自家妹妹的担忧,笑道:“别急,怕什么,有祖母和爹爹在呢!”

徐其锦的事情还由不到郭老太太做主,徐其容倒也不是很担心,听徐其锦这么讲,忍不住笑道:“有祖母在自然是不用担忧的,倒是爹爹,说不定被一忽悠,真的就答应了郭老太太的意思呢!”

这话本来是开玩笑说出来的,可刚说出来,姐妹俩同时顿住了,徐四老爷擅自把四房的家产变卖分给了她们姐妹,之前在祠堂又是那般强硬的态度,只怕心里正觉得愧疚着大家呢!郭老太太那边要是提出这件事,徐四老爷说不定还真就答应了。

这下轮到徐其容劝徐其锦了:“没事,有祖母呢!”

谁知,接下来几日,没有听说丁老夫人上门来的消息,府里倒先传出三小姐徐其筠要定人家了的消息。

那人家是乔大太太亲自相看定下来的,是左春坊中允颜凯的嫡长子。颜凯虽然只是个六品小官,可毕竟是在东宫走动服侍太子的人,嫡长子颜佑安又是从小在太子身边随侍,在许多王孙贵胄公子哥儿面前都还算得脸。因此,纵然跟徐其筠算不上门当户对,却也是一桩良缘了。

徐其筠心高气傲,虽然还有些不乐意,在乔大太太的劝说下,到底是默认答应了。

徐其容正在听奕凭知讲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的南北不同的风土人情,就听到两个小丫鬟躲在不远处叽叽喳喳说这件事,稍微有些愣神。

是了,前世的时候,徐其筠后来也是嫁到了颜家,那个时候颜家在徐其筠嘴里是千好万好的,后来徐其筠嫁了过去,颜家人也确实挺好说话的,徐其筠恋家,颜佑安就时不时亲自陪徐其筠回来用两顿饭歇一宿。

徐其容心生羡慕,那个时候徐其容的心高气傲一点儿也不输徐其筠,因此,嫁给云岚之后才会一心盼着琴瑟和鸣,一个疏忽竟没有觉察到云岚的狼子野心。

徐其锦有些担心,她是徐府的二小姐,有些怕郭老夫人以姐姐没有订亲妹妹也不能订亲的借口逼着她在终身大事上做让步。

虽然说姐姐订亲了妹妹才可以订亲并不是什么成文不成文的规定,可郭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她非要这么说的话,也没人能反驳。

徐其容笑嘻嘻的宽慰徐其锦。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徐其筠是在及笄的时候才与颜佑安订亲的。现在还早着呢!

谁知,没过几天,颜家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来了。

提的不是嫡出的徐三小姐徐其筠,而是庶出的徐四小姐徐其玉。

颜佑安锦衣华服,亲自上门,对郭老太太讲,他要娶徐四小姐徐其玉为平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放过

颜佑安还年轻,郭老太太不过几句话,便套出了在郡主的订亲宴上徐其玉和颜佑安私相授受的事情。

当着颜佑安的面,郭老太太没说什么,只说婚姻大事,玉姐儿又还年轻,她需要再考虑一下。

平妻虽然有个妻字,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妾。

颜佑安误会了郭老太太的意思,以为郭老太太是不忍孙女给别人做妾,忙道:“四小姐温柔聪慧,佑安也想跟四小姐举案齐眉,只是,老夫人对我家的情况也有所耳闻,四小姐到底是个庶女,就算我爹娘不介意有个庶女做长媳,也不好跟太子交代,落了东宫的面子,我们颜家只怕就走到头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提到太子和东宫,颜佑安语气中不由得带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郭老太太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不管庶女不庶女,平妻不平妻,这件事都要再做商谈。”

颜佑安怕这门亲事搅合黄了,听郭老太太这么一说,忙软了语气:“那佑安就等老夫人这边的好消息了…不知四小姐今日在不在家,可否一叙?”

郭老太太皱了皱眉,要不是忌惮着太子,心里的怒火早就忍不住要爆发出来了!这到底是礼仪周全的官宦人家,颜佑安说这话,颇有几分到秦楼楚馆点红牌的架势。

心里对颜佑安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送走颜佑安,郭老太太立马让人把徐其玉找了来,等徐其玉到了郭老太太面前跪下,一抬头,就看到郭老太太手里握着的乌黑发亮的家法,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郭老太太冷哼:“把其她几位小姐都叫过来,也给她们长个教训,好知晓知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这就是要徐家其她几位小娘子看着徐其玉被家法伺候的意思了。

徐其玉猛地看向郭老太太,眼里含着些难以置信:“老祖宗!”

郭老太太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对身边的丫鬟兰芝道:“还不快去,对了,记得看一下惠姐儿是不是在水月轩伺候,要是在。跟乔大太太说一声,也带过来。”

兰芝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一脸惊慌满脸煞白跪在地上的的徐其玉,她身边的丫鬟早被几个婆子带到外面鞭打了,忍不住劝道:“老夫人。这到底是徐家的家事,要是闹大了,丢的是徐家人的脸,何必呢!”

郭老太太皱了皱眉:“大不了撵出去就是。”

徐其玉一听这话,脑子里就像炸雷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没有到事情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兰芝陪着小心:“老夫人,按理说这话不该婢子说,可婢子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不说就是对老夫人不尽心。”

听兰芝这么讲。郭老太太脸色好看了些,叹了口气:“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说吧,不怪你。”

兰芝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婢子斗胆,觉得老夫人这么做有些糊涂。三老爷统共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三爷已经被老夫人支到庄子里做管事的事情了,四小姐再出个什么事情,三老爷难保不怨恨老夫人。再者说董姨娘当初是老夫人亲自让人牙子领走的,老夫人答应了老太爷要善待三老爷。现在老夫人要把四小姐撵出去是因为四小姐不检点在先,可落在老太爷眼里。只怕老夫人就要落个容不地庶房的名声了,难免不影响老夫人和老太爷的感情。”

提到徐亭柏这一房,尤其是又说道了徐亭柏的生母董姨娘,郭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怨毒的恨意。仔细琢磨了一下兰芝的话,这才开始冷笑,看着徐其玉,道:“不愧是董姨娘那一窝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烂竹子出不了好笋子!”

徐其玉缩了缩脖子。趁郭老太太不注意,给兰芝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郭老太太扭头对兰芝道:“你说得有理,既如此,你说该怎么办?”

兰芝想了想,道:“按婢子的看法,老夫人不该管这桩事的。老夫人什么身份,四小姐什么身份,别说是四小姐了,就是六小姐和七小姐的亲事要想麻烦老夫人,那也得看老夫人慈悲呢!一个庶子的女儿哪里轮得到劳动老夫人呢!”

郭老太太手一拍桌子,把徐其玉和兰芝都吓了一跳。

“不行,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徐家的名声不能毁在一个庶子的女儿身上。”

徐其玉抖了抖,低了头,掩去眼里听到这话时升起的怨恨。

兰芝不动声色的劝:“有乔大太太在呢,眼见着吃到嘴的女婿被被人截胡了,虽然只是纳个妾,可到底是晦气,乔大太太就算是贤良淑德的性子也忍不了。”

郭老太太手指上的护甲无意识的往雕花楠木的桌子上敲,良久,方对徐其玉身后站着的两个婆子道:“把四小姐押到水月轩去。”

徐其玉一怔,脸上又羞又恼,咬着牙喊了一声:“老祖宗!”

郭老太太看向徐其玉。

徐其玉忍不住道:“玉儿也是您孙女!”

堂堂一个小姐,何至于用“押”,这也太糟蹋人了!

郭老太太看着一脸不甘的徐其玉冷笑:“我郭平遥的孙女不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怎么不要脸了!”约莫是被刺激得狠了,徐其玉有些崩溃,一脸狰狞的看向郭老太太,“颜家到徐家来提亲,平妻总比妾好听,我是庶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若不为自己打算,只怕年纪到了就被随便送给老太爷官场上的同僚做妾,三姐姐有爹娘、老祖宗帮忙打算,我自己为自己打算一下怎么了?”

“四小姐!”兰芝吓了一跳,高喝一声,道,“来提亲的是颜大公子,不是颜家!”

颜家看上的是徐家三小姐徐其筠,颜佑安看上的是徐其玉,现在颜佑安提前自己跑来提亲,怎么看怎么像是徐家四小姐抢了自己姐姐的姻缘。

徐其玉惨笑:“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郭老太太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冷笑,对两个婆子道:“还等什么,把人送过去!”

“是!”两个婆子忙答应着,去拉扯徐其玉,徐其玉再是不甘再是挣扎,又哪里拗得过两个粗壮的婆子,不出一会儿,整个徐家都知道了,四小姐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郭老太太让人押着送到水月轩去了。

徐其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皱了皱眉,今儿个奕凭知有事,派了个小厮过来告假,她自己捧着奕凭知留下来的风土人情录正看得津津有味。

秋浓是个人精,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立马告知自家姑娘了,然后道:“姑娘,以乔大太太的性子,只怕等下就要派人来叫您和二小姐过去呢!”

徐其容有些不信,毕竟,大房前不久才跟她们四房闹了矛盾,乔大太太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还如留在耳。

秋浓解释道:“姑娘还好,二小姐常在外面行走,又经常出入裕王府,又跟霜怜郡主交好,霜怜郡主比五郡主得势,大太太只怕要借着这个机会损一损二小姐。”顿了顿又道,“婢子昨儿个陪我娘捡豆子,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婢子小心谨慎,四老爷不肯重新分配家产归属,只怕大太太对付两位小姐呢!”

徐其容失笑:“她也好意思?再说有祖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