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浓还有些犹豫:“可是姑娘,监视自己亲伯父的行踪,这对姑娘名声不好。”

因为上辈子臭名昭著,徐其容这辈子对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也不会几次拿徐其玉毫无办法了。

徐其玉抿着嘴笑了笑:“所以你要多小心,你家姑娘的名声都在你身上了。”

秋浓和虞夏好一阵无语,虞夏念了声阿弥陀佛:“幸好姑娘没有让婢子去。”

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秋浓伸手就要撕虞夏的嘴。正闹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秋浓忙收回手,虞夏笑了笑,借着这个机会理了理衣裳跑去开门。

却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小丫鬟。

小丫鬟一脸着急:“快,快,姐姐们着急呢!”

虞夏一头雾水:“谁着急了?你是哪个院子里的?”

小丫鬟见虞夏这不紧不慢的模样,哎呀了一声:“沈妈妈病倒了,正发着高烧,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姐姐们叫我赶紧来找秋浓姐姐过去…都说胡话了诶!”

秋浓在里面听到沈安家的病倒了,几步跑了过来,一脸着急:“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发了多久的烧?”

小丫鬟道:“婢子也不知道,就是姐姐们叫我来跑腿。”

徐其容已经走了出来,听到这话,忙对秋浓道:“那你快去,好好伺候你娘,刚刚那件事我先让别人去做。你娘好之前,你就别管我这边了。”

沈安家的是已故沈氏的陪房,又是秋浓的娘,听说沈安家的病倒了,徐其容也担心得紧,又道:“你自己从装钱的箱子里抓二十两拿去给你娘买药,你收着的那些个人参,也挑两根两三百年的拿去煮水给沈妈妈喝。快去快去快去。”徐其容一脸说了三个快去。

“多谢姑娘,”秋浓忙要给徐其容磕头,被徐其容拦住了,拿了东西,正要走,都跑了老远了,又跑了回来,交代徐其容,“刚刚说的那事情别让虞夏去,一则虞夏去了,也没有别的人能照顾好姑娘,二则,虞夏人老实,说不定就被人抓住了把柄。你让采月去,婢子观察了一些时日,那是个精明懂事的。”

徐其容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这边呢!忙一叠声答应了让她快走:“给沈妈妈带好,就说她好些了,我就过去看她。”

等秋浓走远了,虞夏扶着徐其容进了屋,语气带了些疑问:“姑娘?”

徐其容想了想:“去枫桦院把采月找来吧!”

她对那丫鬟也有些印象,桂嬷嬷买进来的丫鬟本来都是好的,再加上前些日子秋浓怕她手边人不够用,特意在枫桦院的丫鬟中选了几个有意调教,既然秋浓说采月这丫头行,那应该是错不了了。

虞夏点了点头,亲自去枫桦院找了采月过来。

采月这丫头确实聪明,徐其容只需跟她交代做什么,也不用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丫头就已经两眼亮晶晶的满口答应了。

见采月一脸兴奋的模样,徐其容不由得打趣了一句:“你该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乏味,早想着要寻点刺激了吧?”

采月也不忸怩,直接道:“婢子整日在枫桦院听姐姐们的话打扫庭院修剪花枝,再或者伺候伺候枫桦院里面的客人,总归没什么前途。姑娘给婢子派了事情,婢子私心想着,若是做得好了,得了姑娘的欢喜,说不定也能到风波楼来伺候姑娘呢!”

徐其容嘴角一抽,便听到采月又道:“做丫鬟有做丫鬟的追求,婢子就想做个狐假虎威的大丫鬟。”

徐其容噗嗤乐了,虞夏笑道:“你成了狐假虎威的大丫鬟,那我和你秋浓姐姐怎么办?”

采月眼珠子一转:“秋浓姐姐和虞夏姐姐都是有福气的人,以后都是要做管事夫人的哩!”也是个会说话的主儿。

见采月说话伶俐,眉眼精明,大胆却不失丫鬟本分,徐其容心里点了点头,想着,自己总不能一直住在风波楼,只怕最多到十三岁,就要搬回枫桦院了。这丫头这件事若办得好,倒也可以叫过来留在自己身边。

把这个想法跟采月说了,这丫头果然欢喜得纳头便拜。

事情交代了出去,徐其容心底却并没有轻松几分,反而更加凝重。

前些日子爹爹卖铺子庄子,把银票分给她和姐姐,颇有几分处理后事的感觉。后来出了开祠堂那件事,有了平泰公主的插手,爹爹又变回之前那般,让她以为事情在平泰公主的干预下有了转机。

现在出了姐姐和杜大公子这件事,徐其玉又性情大变,徐其容这才恍觉事情多不对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没有落款人的信纸

经过大夫诊治,沈安家的得的是伤寒,因为怕传染,沈安立马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把沈安家的接到了外面他们自己的宅子里去。

沈安的儿子沈平还没有娶妻,两个大老爷们自然不好照顾沈安家的,秋浓就是想回风波楼服侍徐其容也做不到。徐其容担心沈妈妈的病情,再三叮嘱秋浓一定等她娘病好了再回来伺候她。

徐其容带了虞夏,拎着一大堆的补品,又捡了张一百两的银票,上门去看过沈安家的一次,正赶上沈妈妈喝药,亲自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捏了块蜜饯塞到沈妈妈嘴里,把沈安一家人感激得不行。

秋浓前两日忙着照顾自己娘倒也没有心思多想,这两日沈安家的已经退烧了,只是人还有些咳嗽,浑身发软,每日只要伺候着喝了药就会好许多。秋浓放了心,又开始担心起徐其容那边来。

秋浓跟在徐其容身边不久,徐其容嗓子就哑了。因为担心别人伺候不好徐其容,又担心姑娘口不能言的秘密传了出去,这三年多来,秋浓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徐其容身边,纵然有父兄亲娘在,秋浓也不曾过年过节跟他们好好相聚过。

因此,对于徐其容的事情,没有比秋浓更上心的人了。

趁着沈安家的忙着叮嘱虞夏如何好好照顾姑娘,秋浓把徐其容拉到一边,小声道:“那件事,没出什么岔子吧?”

徐其容失笑:“你自己推荐的人你还这么担心!放心吧,采月那丫头精着呢,惠姐儿大前日悄悄来寻我,想讨两本书去看,采月那丫头正好撞见。笑眯眯的就拿了书,不顾惠姐儿再三推辞,亲自送人回水月轩了。”

秋浓松了口气:“婢子虽知道采月是个精明的,可毕竟是姑娘的事情,总担心她做得不够好。”

徐其容点了点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等看完沈安家的,离开前又叮嘱了秋浓好好照顾沈妈妈,这才带着虞夏慢吞吞的回府。

因为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徐其容跟虞夏主仆二人干脆穿过垂花门。走起小路来。结果穿过一座小假山,却看到徐四老爷正一脚踢了一颗石子儿飞了过来,撞在小假山的石头上又弹了几下掉在地上。

倒把主仆二人唬了一跳。

徐其容诧异。她爹爹性子温和,当初在祠堂跪了一下午,也不曾急脖子瞪眼,这是谁惹到他了?

徐四老爷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徐其容停下了脚步。

然后就看到徐四老爷把一张纸丢在地上踩了几脚,愤愤的梗着脖子走了。虞夏眼疾手快。忙小跑着把地上那印着四老爷脚印的纸捡了回来。

却是一封信,徐其容先看了一下,并没有落款人。

正要细看,徐四老爷忽然又回来了。见自己小女儿捏着那张信纸,又惊又急,伸手便夺了过去。

徐其容心下一跳:“爹爹。这是什么?”

徐四老爷把东西塞回袖子里,干笑道:“外面朋友随手写的一些东西。小娘子不能看。”又道,“灼灼这是去看沈妈妈了?沈妈妈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许多了。”徐其容心下狐疑,并不信徐四老爷的说法。爹爹最是爱干净,出一趟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更衣。而那张在地上踩踏过的纸,他却装到袖子里面去了。

徐其容眼波一转,露出委屈的神色来:“爹爹是不是不喜欢灼灼了?”

徐四老爷吓了一跳,忙哄道:“灼灼这是听谁胡说的?爹爹不喜欢谁,也不能不喜欢灼灼啊!”

徐其容眼眶一红,就开始胡搅蛮缠:“爹爹就是不喜欢灼灼了。上次爹爹想要过继四哥哥,灼灼在祠堂那么一闹,爹爹跟大伯父翻了脸,四哥哥也不能来做爹爹的儿子了。所以爹爹埋怨灼灼了。”

徐四老爷哭笑不得,却又不能不好好哄着这个小祖宗,自己这小女儿就是哑巴了也不曾掉一滴眼泪,现在这要哭不哭的,让人看了顶心疼了,忙道:“爹爹不要什么儿子,爹爹有灼灼和锦姐儿就好。灼灼可不能胡乱冤枉爹爹。”一边说,一双手把徐其容的脸擦得通红。

徐其容手一指徐四老爷的衣袖就开始控诉:“爹爹有事情瞒着灼灼,可不就是不喜欢灼灼了。”

“是了,”不等徐四老爷否认,徐其容又道,“上次在祠堂,祖母说爹爹还年轻,日后未必没有子嗣。灼灼很快就会有一个新母亲进门了吗?”

徐四老爷头疼得很,只得温言软语的哄着。哄了好半响,才许下许多承诺,把这个小祖宗哄得破涕为笑。徐其容笑眯眯的一脸得意的跟徐四老爷告辞,去看沈妈妈之前就跟桂嬷嬷说了今日要陪平泰公主用午膳的,再不去,时间就晚了。

心里却是沉了又沉,以徐四老爷对她的宠溺,她都委屈成那样了,徐四老爷依然坚持没有让她看那封没有落款的信。如果不出她的意料的话,只怕徐四老爷一回去就会烧了那封信。

徐其容心里跟一百只猫爪在挠似的,刚刚她试了几次,想要伸手从爹爹袖子里把那张纸抢出来,都被爹爹挡住了,可见爹爹对那张纸有多重视。

可是,那张纸却让爹爹愤怒得失了常态,看完纸上内容的那一刻,甚至顾不上这纸上的内容有多不足为外人道,气得当即就撒手要走。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是身世还是造反?

徐其容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得不行。

却依然还要强打着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陪平泰公主用午膳。徐其容向来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就是有些不妥,平泰公主和桂嬷嬷也只当她见沈安家的病还没好有些担忧,并没有多想。

用罢午膳,又陪着平泰公主坐了一会,到了平泰公主午休的时间,这才抬脚回了风波楼。刚回风波楼,便有小丫鬟来通报,说高管事来了,现在正在风和院。

高伯毕竟经营着徐其锦的嫁妆铺子,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进府汇报一下账面上的事情。却不是每次进来都要见徐其容一面的。

徐其容立马反应过来,她之前让高管事千万注意爹爹的行踪,只怕是有消息了。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徐其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当即带着虞夏往风和院去。

到风和院,徐其锦正抱着一叠账本再看。高伯端端正正的坐在下首,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壶茶,并没有怎么喝。

见徐其容来,徐其锦先笑了:“你又让高管事捣鼓什么了?也罢,你们到外面亭子里说去,别在这里打扰我看账本,看完我还有事呢!”鸳鸯荷包才绣完一个鸳鸯头。

徐其容点点头,带着高伯去了外面亭子,让虞夏站在外面守了,忙问道:“可是爹爹遇到什么麻烦了?”

“五小姐怎么知道是麻烦了?”高伯诧异。

徐其容心里直跺脚,没有说她今日遇到爹爹的事情,道:“我瞎猜的。”

高伯摇了摇头,难得的笑了笑,向来阴沉的面孔显得有些扭曲,带着一丝不大明显的兴奋:“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大学士梁大人和礼部尚书段大人这些日子似乎对四老爷青眼有加,邀请了四老爷好几次过府一叙。”

见徐其容还没有反应过来,高伯又道:“梁大学士和段尚书年高德昭又位高权重,如此赏识四老爷,四老爷只怕是要入仕了。”

徐其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梁文璟和段旭确实是年高德昭位高权重,可上一世,他们却是晚节不保,协助徐亭远造反,最后落得个被华惟靖带着人抄家灭族的下场。

见徐其容脸色这般难看,高伯吓了一跳:“五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又哪里不舒服?”

徐其容强撑着摇了摇头:“爹爹可曾应邀前去?”

高伯心下有些狐疑,却忙道:“五小姐也知道四老爷那个性子,不慕权贵的。这段时间四老爷似乎心情很不好,每次接到那两位大人的邀约,都借故推辞了。”

徐其容松了口气,却听到高伯继续道:“只是毕竟一个是正一品的大员,一个是从一品的大员,四老爷也得罪不起。梁大人请了唐志洲约四老爷一起品鉴新画,四老爷已经答应了。”

徐其容一口气闷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紧:“什么时候?”

高伯想了想:“似乎是明日。”

跟高伯告辞之后,徐其容也不去见徐其锦了,拉着虞夏便往风波楼赶,一回风波楼,徐其容就赶紧问道:“四姐姐和大伯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虞夏听了一愣,然后道:“采月这两日并没有过来。”

徐其容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有多久没有见过采月了?”

虞夏想了想:“从上次采月送惠小姐回水月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倒是四小姐,昨日还来兰芷院给老夫人请安,今日倒没有见着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徐四老爷的选择

“你去枫桦院看看,问问是不是春岚给她安排了什么活儿。”转念一想,采月是个聪明的丫头,还指望着办好了这件事能够到自己身边来办事,就算春岚安排了她做别的事情,也不会三天不跟她或者虞夏联系的。

徐其容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改口道:“大前日借给惠姐儿那书是明日先生要考功课的,你跟我一起去水月轩,先拿本别的书替回来。”

自从大房跟四房闹了那么一场之后,乔大太太对惠姐儿“巴结”徐其容的行为就不那么乐见其成了。这也是为什么惠姐儿找徐其容讨本书都得偷偷摸摸的来了。徐其容这么一去,只怕惠姐儿今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可徐其容管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水月轩之后,乔大太太对徐其容的态度果然不如以前,却也没有故意为难她。毕竟,此时在乔大太太心里,最恨的反而不是“瓜分”了四房财产的锦姐儿容姐儿姐妹,而是把自己女儿差点儿“折磨”死的玉姐儿。

乔大太太只是不冷不热的刺了徐其容几句,就放她去针线房找惠姐儿了。徐其容心里担心采月,倒也没有计较乔大太太的态度。

惠姐儿不讨乔大太太喜欢,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件好衣裳,徐其容在针线房找到惠姐儿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旧衣服在往一块金色的锦布上面绣佛经。

见徐其容了,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怯生生的问好:“五姑姑怎么来了…那书,那书,惠儿还没有看完。过几日大太太要去寺里上香,惠儿赶着绣几卷经书,到时候大太太好拿去上供。”

徐其容摆摆手:“那本书我明儿个有用,先拿了本别的来换。你要喜欢那本,过几日再来找我拿就是了。对了,前几日采月送你回来。没有提醒你抓紧时间看吗?”

徐惠儿一脸犹豫。

徐其容知道她的性子,虽然着急,却也不恼,耐着性子道:“采月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你也不必替她瞒着。我也不是喜欢折腾下人的主子,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为难她。”

徐惠儿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采月姐姐约莫是忘记了。”

徐其容点点头,微不可查的给虞夏使了一个眼色,虞夏虽然不如秋浓那般机灵。可出风波楼之前就说好了的,所以几乎是立刻马上,就会过意来。

嘟了嘟嘴,虞夏有些不满:“采月那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大前日送惠小姐回水月轩,耽搁了大半天功夫,愣说是惠小姐留她喝茶了。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身份,也敢让主子请她喝茶!弄得那么多的事情都要婢子去做。姑娘你可不能再这么惯着采月了。”

徐惠儿果然上当,忙道:“虞夏姐姐怕是误会了,采月姐姐并不曾留在我这里用茶。采月姐姐当时说有事要忙,把我送回来之后就离开了。”

虞夏咦了一声:“不是说采月还没有出水月轩大门。惠小姐就让人请她回来喝茶了吗?”

徐其容眼光一厉,看向徐惠儿。

徐惠儿吓了一跳,行动有些瑟缩,后退了两步,声音带了些惶恐:“并没有这样的事情。”

徐其容皱了皱眉:“采月真的没有留在你这里用茶?”

惠姐儿眼睛一红:“惠儿这里是什么样子,五姑姑您再清楚不过,哪里拿得出好茶叶来招待姑姑房里的姐姐啊!”

徐其容点头,笑了笑,道:“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是随口一问。”然后转身对虞夏道。“你也太咋咋呼呼,她让你帮她做了事,你再让她帮你做回来就是,闹成这般小肚鸡肠的模样。成何体统!”

然后把带来的书交给徐惠儿,等徐惠儿把之前拿来的那本书找了还到虞夏手里,主仆二人立马告辞离开。

一出水月轩,徐其容的脸就阴沉了下来。虞夏也担忧了起来:“刚刚来的路上,婢子去问了一下守门的婆子,说是采月送惠小姐回去之后。确实立马就离开了水月轩,不过,半个时辰后,她又回来了一趟,说是掉了东西。”

徐其容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可曾看到她再出来过?”

虞夏摇头:“那婆子说她那日吃了酒,当值的时候犯困,小睡了一会儿,并不知道采月后来有没有出去。”

“采月后来进水月轩,是不是跟在四姐姐后面去的?”徐其容想了想,问。

虞夏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那许多,想了想,道:“那婆子这几日赌钱喝酒,手头紧得很,婢子先送姑娘回风波楼,之后再去找那婆子一次。”

徐其容想了想,也只好如此。又道:“先不回风波楼,送我去姐姐那里。”

顿了一下,又想到徐其锦这个时候正忙着绣荷包了,叹了口气,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先送我去平秋院吧!”

虞夏忙点头应了,一路上主仆二人沉默了许久,去平秋院的路上还顺便拐去了枫桦院,一问,采月果然大前日之后就在再也没回过枫桦院。管采月的春岚以为采月被留在了风波楼,居然也没有多想。

快到平秋院了,虞夏才劝慰了一句:“姑娘,采月精明得很,再说又是在府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您也别太担心了。”

徐其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心里却是觉得,采月这次只怕倒了大霉了,如果真像虞夏安慰的那样,在府里就不会出什么事情,那么当初水儿又是如何死在了爹爹和高伯眼皮子底下的?

说什么水儿是被高伯和爹爹鞭打过度死的,她首先一万个不信。且不说爹爹心软不会轻易剥夺一个人的性命,就是为着查出下毒的凶手,爹爹和高伯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将水儿给打死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让虞夏也跟着着急,只好自己闷在了心里。

一进平秋院,徐其容就冲着虞夏摆了摆手,叮嘱道:“你小心一些,就是见了那婆子,也要站在有人能看到的地方问她话,千万别落单。”

虞夏虽然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徐其容这才放心的摆了摆手让虞夏离开,等虞夏走了之后,才抓了一个洒扫的下人,问道:“四老爷在哪里?”

那下人忙道:“四老爷一回来之后就去了书房。”顿了顿,又道,“五小姐,老爷今儿个心情不是很好。”

徐其容点了点头,朝书房走去。

徐四老爷此时正捏着一本风土人情志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脑海里全是今日的那封信。之前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分给锦姐儿和容姐儿的银钱也足够保她们姐妹衣食无忧了,本以为大不了一走了之便罢,谁知道母亲的插手让事情变得峰回路转。

然而,就在他以为有了母亲的插手,那人会就此罢手时,那人又拿了锦姐儿的婚事来威胁他。

徐四老爷的家族感还是很强的,但他到底是个洒脱的人,只要两个女儿好好的,自己是不是徐家人,并不是很重要。至于平泰公主,年少时他还想着自己像一个勇士一样保护在自己母亲身前,现在却觉着自己能保护好姐妹俩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会出这种事情,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行为不端么!

因此,一开始他才会想着妥协。

平泰公主的插手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母亲的温暖。因此放松了警惕,然而现在,想到刚被烧掉的那封信,徐四老爷止不住的又愤怒起来。

那人竟然给了他两条路选,要么,闹个鱼死网破,弄得满城人尽知,自己跟锦姐儿和灼灼一起离开徐家;要么,他乖乖的认下自己不是徐家人的事实,徐家人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悄悄的从族谱上勾掉他的名字,不为难两姐妹。

那人这么有底气,手里肯定是有他不是徐家人的证据了,闹将起来,自己是讨不了半分好的,自己被族谱除名倒是没什么,锦姐儿在这当口有了一个身份丢人的父亲,只怕婚事就毁了。

之前和杜大公子闹出那些传闻,又有了个这等身份的爹,再想找人家,就难了。

徐四老爷心里忍不住暗恨平泰公主,既然要嫁到徐家,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丑事!就算做出了这等丑事,又为什么还要留下他!

可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一股子恨意最多只能在自己心底辗转一番,哪里又真的能怪她呢!

认了吧,就这么放手,自己一个人离开吧,还有什么好想的呢,之前不是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么!心底有一个声音这么对自己讲。

徐四老爷摇了摇头,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之前他从来没想过那背后的人是徐家人,所以才会有自己一走百了的心思。到现在看来,那人有一大半的可能就是徐家人了。自己这个时候走了,锦姐儿和灼灼落在他们手里,两个小娘子还不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也不知道之前灼灼拿到那封信看了多少的内容。

正想着,就听见和顺在书房外面大声道:“五小姐,您怎么这会子来了,爷看书呢!”(未完待续。)xh211

第一百四十五章 捅破话

徐四老爷忙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看书的模样,明知容姐儿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依然一副毫无觉察的样子。

徐其容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本书明明是爹爹前些日子就看过的《不丹山川走势考》,看了十分之一,爹爹就一脸不屑的把书丢在书案上,说什么狗屁不通。如今又看得这般津津有味,显然是随手拿了本书来敷衍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