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应该给晚辈见面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送礼

戚小姐受了礼,难得的脸红了。

等戚小姐走后,徐其容赖在平泰公主面前撒娇,然后问道:“祖母觉得戚小姐怎么样?”

平泰公主摆摆手,脸上很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我觉得怎么样你还看不出来么?不过这事咱们觉得如何没用,得看你父亲的意思…下次你再见到戚小姐,只怕是不能叫人家戚小姐了。”

徐其容觉得,戚小姐既然已经过了平泰公主这一关,那她当自己继母的事情是十拿九稳没跑的了。上一世那个程氏,长得又不是顶好看的,说话一股子小家子气,她爹爹不也没有嫌弃么!没道理这一世就嫌弃起戚小姐来了。

只是,如今已到年关,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跟徐四老爷说这件事,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让媒婆上隔壁去说亲。这件事只好先按下不表。

平泰公主在这边用完晚膳,就回如意巷兰芷院那边去了,为了查徐亭进的事情,平泰公主一再对郭老太太那边隐忍,郭老太太却把平泰公主的隐忍当成了退让,一再的得寸进尺,平泰公主要在小儿子这边用顿饭,郭老太太都是规定了时辰的。

平泰公主觉得这些事情她自己应付就好,并没有在小辈们面前提过,免得搅了这好日子的兴子。只是,徐其容认识了郭老太太两辈子,对于郭老太太的性子还是有多了解的,平泰公主纵然没有说,徐其容见平泰公主那行色匆匆的样子,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徐四老爷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一个劲儿的抱怨:“便是在这边歇一宿怎么了?我这边的人难不成还伺候不好她了?这一年到头也没有过来过几次,好不容易来了。却又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

徐其容知道自家爹爹这是别扭了,心里却不再愿意看到他跟平泰公主之间有隔阂,便劝道:“爹爹这话说得不对。祖母心里面是想着我们的,想来她在徐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能够来看我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爹爹不说心疼心疼祖母,怎么反而抱怨起祖母来了?”

徐四老爷也不是真心想要抱怨平泰公主的。现在听徐其容这么一说。立马就想起之前桂嬷嬷跟他说的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来了。是啊,徐谨行狼子野心,他们夫妻当年都那般迫害平泰公主了。现在又怎么可能善待她?

“要不然,”徐四老爷提议,“且不管徐亭进的事情了,我们明儿个就把你祖母接过来。咱们一起过吧?儿子给母亲尽孝天经地义,管那些外人说什么!”

徐其容就想着之前去兰芷院的时候。平泰公主跟她说的香姨娘的事情,便道:“爹爹,也不急在这一时。祖母自己心里是有个分寸的,说不定明年的时候。祖母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呢,到时候咱们再换一个大一点的宅子,堂堂正正的把祖母接到身边来侍奉。岂不是更好?”

徐四老爷一听,便猜到平泰公主那边是已经有眉目了。便松了口气,左右不过是明年的事情,遂了她的愿也不是不行的。

第二天一大早,徐其容便起床梳洗了,然后安排人准备年夜饭以及年夜饭前的祭祀。徐四老爷在自个儿书房里面挑拣自己收藏的那些好东西,打算用作过年时的人情往来。他的那些朋友们虽然有时候两三年都不一定露一面,可这新春贺礼总是不能少的。

对于徐四老爷的那些神仙一样的朋友们,徐其容认识的没几个,只知道每次徐四老爷送出上好的玉器,人家回过来的往往是一包自己采的炒的茶叶。茶叶的质量未必好,可徐四老爷总是满心欢喜,觉得是朋友的一番心意。

在徐其容看来,这样的心意未免太过廉价,她家爹爹跟别人做朋友,这明显是吃亏了。更别说,要是哪个朋友忽然对徐四老爷说自己远游的花销不够,徐四老爷也总是二话不说的送上丰厚的程仪。

不过,自从把家产变卖,银票分给两个女儿之后,徐四老爷在这方面就克制了许多。手里没钱到底是底气不足。可自从徐其锦出嫁,把一大叠的银票、地契、放弃留给徐四老爷之后,徐四老爷又开始故态复萌了。

徐其容是做女儿的,自然不能说父亲在这方面做得不对,更不能指责做父亲的交友,好在她家别的缺,却不缺这阿堵物,也就由着徐四老爷高兴了。或者,戚小姐明年过了门,她那么精明,说不定能管一管她家爹爹花钱大手大脚的作风。

这么想着,便心平气和了。因此,等徐四老爷让人把她找过去问话,也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徐四老爷书桌上放着一堆好东西,唯有一个青铜爵和一副春江花月夜的瓯塑单独放在一边。

那青铜爵胎体轻薄做工粗糙,椭圆形器身,流长而狭,短尾,流口间不设柱,平底,上面刻有连珠纹。应当是夏朝的饮器。夏朝的青铜樽保存完好的本来就不多,更别说这连珠纹的了。

那春江花月夜的瓯塑是一方茶盘,更是不简单,水波、月光,都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亲自摸一摸。没有几十年的苦工,是做不到这种境界的。

徐四老爷指着这两样东西,问徐其容:“爹爹有一个好友,既喜欢饮酒,又喜欢喝茶,你说爹爹送什么给他比较好?我倒是想两样都给了他,又怕别的朋友觉得我厚此薄彼。”

徐其容看了看那两样东西,啧了啧舌。

到底还是柔声问道:“这算什么为难的事情,爹爹的那位好友,是更喜欢喝酒呢还是更喜欢喝茶?”

徐四老爷一听,眉头紧锁:“我要是知道,也不必犯难了。我跟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上上次见面,他提起古时候的饮酒器具比如今的青玉杯要有意思多了。可上次见面他又夸瓯塑的茶盘最是清雅。”

一开始徐其容倒没觉得自己爹爹把这两样东西送人有什么不妥,反正这东西是她爹爹自己淘来的,送出去了,心疼的也不会是她。可听徐四老爷这么一说,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她怎么觉得她家爹爹的那位好友是变着法提醒她家爹爹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呢?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毕竟。她爹爹的那些好友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性子一个比一个傲,怎么会拉得下尊严来算计她家爹爹的东西!

饶是这么想,徐其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爹爹。不知你那朋友是谁?也不一定要送青铜爵或者瓯塑的茶盘,送别的说不定会更好。”

徐四老爷便道:“是唐志洲,你也知道这人,他擅长画山水画。很出尘的一个人物。”

徐其容一听,心里便觉得有些古怪。她记性向来好,立马便想起来这唐志洲是哪个了。倒不是想起唐志洲这个人有多厉害,而是想起,当初梁文璟和段旭约她家爹爹聚一聚。约了好几次,她家爹爹都不肯去,后来便是这位唐志洲从中斡旋。打着品鉴新画的名头,把她家爹爹诓了去。

好像就是在这之后。那位唐志洲,跟她家爹爹的联系变得少了。她倒没想到,这联系少了,他还好意思拐弯抹角的跟她爹爹要好东西!

既然能诓她爹爹去跟梁文璟段旭见面,唐志洲自然不算什么清高之士的!

那青铜爵和瓯塑的茶盘市价都不低,虽然她家不缺这点子钱,却也不能让这样的小人诓了去,不然人家还以为他们家是开善堂的呢!

心思一转,徐其容已经有了计较,笑着对徐四老爷道:“既然那位唐伯父是山水画大家,爹爹再送这春江花月夜的瓯塑茶盘就不大好了。”

徐四老爷一想,觉得自家小女儿说得没错,当下就笑了笑,一脸的轻松:“那便不用纠结了,就送着青铜爵算了。”

“也不可。”徐其容一本正经道,“爹爹,这东西年代久了不说,单说工艺,也是极粗糙的,唐伯父纵然喜欢饮酒,却也不能拿这个代替青玉杯的。”

徐四老爷笑着摸了摸徐其容的头,解释道:“他拿着观赏把玩罢了,谁真的用这个喝酒啊!”

徐其容依然摇了摇头,跺了跺脚:“爹爹啊,这东西你当是哪里来的?少不得是那些摸金校尉从别人的墓穴里面扒拉出来的。从坟里面弄出来的东西,这大过年的,怎么好拿去送人?到时候唐伯父因为这个跟爹地绝交了,爹爹可别怪女儿没提醒你!”

夏朝时的青铜爵,怎么可能不是从别人的墓穴里面掏出来的?

徐四老爷一听,吓了一跳,忙道:“是爹爹考虑得不周全,这青铜爵也是不能送的了。”然后又烦恼了,“那该送什么好?要不然你跟我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徐其容笑道:“爹爹不用烦恼,灼灼有办法呢!”

见徐四老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徐其容心里有些得意,有自己在,决不能让爹爹被那些阿猫阿狗哄骗,道:“唐伯父既然喜欢喝酒,咱们家不是还有几坛雪里春吗,那酒也放了好几年了,昨儿个灼灼翻出来,给祖母尝了尝,祖母也说好喝呢,爹爹不如让人送两坛雪里春过去,正适合这个时节浅酌。”

徐四老爷一听,有些迟疑:“送两坛酒…未免也太不贵重了!”

徐其容一脸正色道:“爹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礼物就是要送得合别人心意,自己的心意送到了,管礼物是否贵重做什么!唐伯父跟爹爹相交多年,自然是了解爹爹的,断不会因为礼物不够贵重就责怪爹爹。”

徐四老爷一想,觉得颇有些道理,就他自己来说,别人送他一本孤本书籍,也是比送他金山银山要好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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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容还专门找来一根红绸系在了酒坛子上,酒坛子是普通的瓦罐,让红绸这么一系,生生多出几分喜庆来。徐四老爷看了,眉眼里面都是笑,显然是满意极了。

满意极了的徐四老爷随手把那青铜爵和瓯塑茶盘给了徐其容:“你拿去玩吧,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是爹爹好不容易寻来的。”

顿了顿,徐四老爷补充道:“就那青铜爵,还是爹爹拿两方古砚和十七颗玲珑子母珠换来的呢!”

徐其容乖巧的让秋浓把东西抱了,眉眼弯弯:“谢谢爹爹,灼灼会好好爱惜的。”

徐四老爷高兴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徐其容点点头,说是还要看祭祀的金元宝折得怎么样了,带着秋浓出了书房。心里却是想着,只要不把东西送给唐志洲,她怎么都是喜欢的。

却说唐志洲那边,到了大年初九的时候,唐志洲的妻子开始带着下人整理别人送来的年礼,该入库房的入库房,该分给大家用掉的分给大家,该上册子的上册子。唐志洲看到了,便问了句:“徐亭远那边,今年送了什么来?”

唐夫人笑得头上的步摇上的流苏一直晃,道:“去年徐老爷送的是一副上好的墨玉棋子,老爷不是跟他提起过瓯塑茶盘么,今年大概是送这个吧!”说完就带着下人在一堆年礼里面翻检起来。

唐志洲听唐夫人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笑意:“本来以为去年他会送青铜爵之类的。没想到送的却是墨玉棋子。不过,好在那墨玉棋子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不算太差。今年就算不是瓯塑茶盘,想来也不会廉价到哪里去。”

唐夫人奇道:“老爷,您不是跟他断了来往吗?为何他还会给咱们送礼?”

唐志洲得意道:“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为人,只要我没有当场跟他翻脸,或者是写绝交信。他都会把我当朋友的。我跟他绝交是因为他不识好歹。梁大人和段大人那样的大人物他都敢得罪。如今那两位大人跟他兄长交好,若不是没有揪住他的错处,早就找他麻烦了。我可不能就这么被他给连累了。”

顿了顿。又道:“送上门来的东西,又样样合乎我的心意,岂有不要之理?”

唐夫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唐志洲:“还是老爷通透!”然后笑道,“难怪老爷嘱咐我逢年过节就往状元巷徐府那边送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是提醒那徐老爷,他还有你这么一门好友呢!”

唐志洲点了点头。又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没有翻出来?”徐亭远送的东西向来贵重,只管在贵重的那一堆里面找就是了,哪里要得了这么久的时间?

找东西的丫鬟面带难色。最后众人推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出来说话。年纪最小的那个怯生生的把两坛系了红绸的酒坛子推了出来:“这个便是徐家那边送来的年礼。”

唐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断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东西,一脸忐忑的看向唐志洲。

唐志洲也是一脸讶异。然后笑道:“徐亭远素来喜欢给人惊喜,这看着像是酒坛子。可里面的东西,就不知道有多珍贵了。”

然后脸色一僵,他看到小丫鬟把酒坛子挪了个方向,正对着他的这面,贴了张红纸,红纸上是墨写的“雪里春”三个字,一看就是徐亭远的手笔,再一把撕开坛口上的红布,下面却是完整的泥封。

唐志洲尤不相信,伸手把那泥封给排开了,然后屋子里便弥漫了一股子浓郁的酒香。

这真的是两坛子酒,就算是两坛子好酒,那也只是两坛子酒而已,能贵重到哪里去?

唐志洲脸色阴鸷。唐夫人忙骂小丫鬟:“定是你们没有找仔细,徐家那边送来的年礼怎么可能只是两坛酒?快仔细再找一遍!”

小丫鬟哭丧着脸,她们来来回回都翻了好多遍了,真的就只有这两坛酒而已,她们能怎么办?

唐志洲冷笑一声:“好你个徐亭远!”

唐夫人迟疑了一下,道:“要不然你去信问问?说不定是徐家那边搞错了呢!”

“问问?”唐志洲一脸的怒气,难得的是还能保持冷静:“如果问了之后,发现人家真的只送了两坛酒怎么办?岂不是自讨其辱?就算真的是徐家下人搞错了,难不成还能叫他们再换回来不成?没得侮辱了我自己的名声!”

唐夫人皱了皱眉,既然也不能问,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不由得嘟嚷道:“咱们今年送给徐府的年礼,是一块做工精巧的玉佩呢,虽然不是什么好玉,但怎么也比两坛酒值钱啊!”

唐志洲脸色难看,最终道:“我去书房写信。”

唐夫人诧异:“不是说不能问么?”

唐志洲压着怒火,冷笑道:“我写信谢谢他一番心意!”这样,若真的是送错了,徐亭远自然会让人再补上一份来赔礼道歉,若是没有送错,这一封表达谢意的信,也能给他自己博一个不重钱财的名声!

徐其容此刻还忙着准备晚上的年夜饭,虽然这顿年夜饭只有她和爹爹两个人了,却也不能轻忽的。根本无从知晓唐志洲那边收到她爹爹送的礼物之后还有这么一番丑态!就是后来他家爹爹高高兴兴的告诉她唐志洲很喜欢他送的年礼,徐其容也不过是教徐四老爷以后都按照这个法子送礼罢了。

到了大年初二的时候,徐其容正跟徐四老爷一人拿了把剪刀剪窗花玩。徐其容手巧,几下便剪出来一个五福临门,徐四老爷跟着学了半天,连最简单的福鼠拜年都没学会,那老鼠的脑袋剪出来比身子还大。

徐四老爷笑道:“你娘剪窗花剪得比你还好,以前我也曾陪你娘一起剪过窗花,我剪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你娘偏说那是花开富贵,让人拿出去贴了。”

徐四老爷很少在两个女儿面前提起沈氏,因此,徐其容此刻听徐四老爷提起她娘,还愣了一愣,然后才笑道:“就没有人笑话那窗花难看吗?”

徐四老爷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人笑的,不过你娘告诉大家那是她剪的,大家便以为那真的是一种新花样了。其实,你娘就是闭着眼睛剪的窗花都没有那么难看。”然后顿了一下,道,“你…还记得你娘亲长什么样吗?”

徐其容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她确实是不记得了,便道:“只记得娘亲很温柔。”

徐四老爷失笑:“她哪里温柔?带着你在花园里面,怂恿你爬到假山里面躲起来吓我,又或者带着你去城外的一条小溪捉鱼…最不温柔的就是她了,可最心灵手巧的也是她。”然后脸上一阵黯然,“你不记得她,也是应该的,芸英都已经去了七年了啊,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

徐其容鼻子有些酸,对于徐四老爷来说,她娘亲沈氏是走了七年了,可对于她来说,又岂止是七年没有见过沈氏了!加起来,至少也是二十几年了吧!这二十几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氏在她的脑海里,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话却是不能对徐四老爷说的,又想起了徐四老爷之前在娶继室这件事上的松口,恍惚有些明白徐四老爷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沈氏了。

虽然平日里看不出来她爹爹有多爱她娘亲,可这个时候,她爹爹还是不忍心由着她娘亲被人遗忘的。

正要开口劝慰两句,就见采榴满脸通红的跑了进来,脸上笑得喜气洋洋的:“老爷,姑娘,大小姐和新姑爷回来了!”

徐四老爷和徐其容一愣,昨日他们才提起徐其锦,江浙和西京城隔这么远,徐其锦又刚嫁过去,只怕今年过年就不会回来了,顶多让下人送一些年礼过来。

采榴笑道:“老爷和姑娘还发什么呆呢,大小姐和新姑爷带了好多东西,已经到了门口了!”然后抿了抿嘴,有些羞涩道,“大小姐不仅给婢子打赏了大红包,还给了婢子一大把苏州那边的芝麻酥糖呢!”

徐四老爷和徐其容这才反应过来,忙把手里的剪刀一丢,也来不及换衣裳了,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赶紧带着人出去迎接。徐其锦和杜仲这个时候来了,岂不是连除夕都没有在苏州过?徐其容有些担心是因为姐姐跟姐夫之间闹了大矛盾,所以姐夫带着姐姐来找爹爹要说法了。

徐四老爷和徐其容到大门口的时候,正看到徐其锦站在一边,由虞秋和一个婆子在旁边伺候着,手里捂着一个小手炉,身上裹着白兔毛的披风,梳的是十字髻,上面插着一支累丝镶宝石玉兔衔仙草发簪和两支镶玉蝶恋花金步摇,端的是富贵荣华、风华无双。

徐其锦就那么站着,看着一身广袖玄衣的杜仲指挥着大家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虽然不怎么和美甜蜜,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针尖对麦芒。

这许久不见,徐四老爷和徐其容眼睛都有一些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姐妹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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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锦似有所感,扭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到徐其容和徐亭远,眼睛也立马就红了,快步走了上来。

走到徐亭远面前,双脚一软,就跪在地上给徐亭远磕了几个头,哽咽道:“爹爹。”

那边杜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不指挥大家卸东西了,忙快步走了过来,站在徐其锦旁边就要往往下跪,嘴里道:“岳父大人安好,仲带着其锦来给你拜年了。”

他虽然对徐其锦不是特别的满意,可他既然娶了徐其锦,面对徐其锦的家人时该有的礼仪,他还是会面面俱到的。

徐四老爷自然不可能任由杜大公子跪在地上给他磕头,忙把人扶了起来,徐其容也在一边扶起了徐其锦。

徐四老爷嘴里道:“好,好,大家都好。”然后伸手指了一下徐其容,对杜仲道:“这是你姨妹,叫容姐儿就行了。”

徐其容忙低头对着杜仲福了福,嘴里道:“姐夫好。”

杜仲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姐夫,一时之间有些新鲜,回了声好,就转头去看锦姐儿,徐其锦抿了抿嘴。对徐其容道:“姐姐和姐夫给你准备了好些礼物呢,等会儿让下人拿到你房里去。”

徐其容眉眼弯弯:“谢谢姐姐和姐夫。”

徐四老爷忙道:“大家也别在这门口站着了,先进去吧!”然后又对杜仲道,“你先别管那些东西,有云管家在呢!”

然后徐其容扶了徐四老爷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对着徐其锦挤眉弄眼,徐其锦这么久没见徐其容。心里也不是不想念。不是不担心的,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来。

杜仲走在徐其锦身边。小声道:“你妹妹可比我妹妹乖巧多了。”

徐其锦有些得意:“你也不看是谁的妹妹。”

杜仲下意识的就要跟徐其锦呛两句,好在还记得老丈人走在前面呢,于是到嘴边的别扭话又憋了回去。

徐其锦见他吃瘪,抿着嘴笑了笑。可到底也不好把人给惹恼了,便又补了一句:“你还不乐意?以后咱们都多了一个妹妹。你多的那个妹妹可比我多的那个妹妹乖巧呢!”

这话说得有点绕,可杜仲这一路上常跟徐其锦斗嘴,竟也听明白了徐其锦说的什么,顿时就有些得意。可再仔细一思索,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自己得意的事情,于是又不搭理徐其锦了。

徐其锦皱了皱鼻子。不管他了。

徐四老爷留了杜仲说话,徐其锦自跟徐其容一起回闺房说私房话了。

徐其容这才拉着徐其锦的手。把自己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跟姐夫一起回来了?按理说,这嫁作新妇的第一年除夕,应该是由新妇跟着婆婆一起准备的才是,你这个时候跟姐夫一起回来…”

除了担心徐其锦跟杜大公子性格不合,徐其容更担心的是杜家人不满意她姐姐了。

徐其容笑了笑,安抚道:“你别太过担心,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顿了一下,红着脸解释道,“苏州距离西京城太远,我嫁到杜家,按规矩是应该三日回门的,可这一来一回路上花的时间太多了,婆婆便叫我干脆除夕前几天离家,正好给爹爹拜个早年。”

徐其锦说得轻松,徐其容心里还是有几分不信的:“可是姐夫是杜家的嫡长子,除夕和大年初一的祭祀,怎么能少了他?姐夫这个时候陪着你回来,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姐姐你不能瞒着我和爹爹。”

徐其锦依然一脸轻松:“能出什么事情呢!姐姐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姐姐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的,再加上郡主现在是管三夫人的儿媳妇,管三夫人又是夫君的姑姑,有这一层关系在,杜家又怎么会苛刻我呢!是你想多了。”

说到这个,徐其容才稍微放了点心。

见徐其容脸色一松,徐其锦忙岔开话题,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听说除夕的团圆饭和祭祀都是你准备的?”

徐其容心下一紧,立马明白,徐其锦这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了。可这会子徐其锦不肯说,她也不好死缠烂打,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她不能因此破坏了姐妹情谊。便顺着徐其锦的话道:“姐姐不在家,自然是我来准备。好在有沈妈妈和隔壁的戚小姐帮衬着。”

然后转头就说起徐四老爷娶继室的事情来了:“祖母已经来看过了人,她虽然觉得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做生意不好,可也觉得要有人管着爹爹才行,便也松了口。只等元宵节之后把这件事跟爹爹提。”

徐其锦点点头,正色道:“既然是这样的话,等下午的时候,我亲自到隔壁去送一份礼,好显得礼数周全,不能亏待了人家的姑娘。”

然后一低头,看到桌子上的茶盘,微微有些诧异:“你这春江花月夜的茶盘是哪里得来的?我给你带了一套樟根雕的茶壶茶杯,跟这个倒正好相配了。”

徐其锦说起这个,徐其容便笑着把徐四老爷给唐志洲选年礼的事情说了。完了道:“也不知道那唐志洲得了两坛好酒心里面有多高兴呢!”

徐其锦点点头:“你这样做很对,咱们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让别人这么诓了去啊!”然后转头往东面看了眼,努了努嘴,“等她到了咱们家。能在这方面好好管一管爹爹就好了。”

以前觉得戚小姐这人太多精明,怕自家爹爹会受欺负,所以心里一直不接纳戚小姐。现在看来,反而觉得越精明越好的了。

徐其容指着丫鬟们收起来放在一个高几上的彩纸和剪刀,说起父女俩剪窗花的事情来,然后提起沈氏:“爹爹说母亲那个时候带着我爬假山、捉鱼,姐姐你还记得吗?”

徐其锦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跟在父亲身边读书练字的时候多。你总跟着母亲跑,在父亲身边待不了一会儿就嚷着要跟母亲去玩。父亲那个时候还总怪母亲把你教坏了呢!”

这些徐其容都是不记得了的,不由得依偎在徐其锦身边。问道:“那父亲跟母亲关系好吗?”

徐其锦正色道:“自然是好的…当初祖母大概不怎么喜欢母亲,可父亲还是坚持娶了母亲,祖母因为住在佛堂,也不好管这事。只好随父亲去了。”

徐其容就想起自己刚往佛堂跑,平泰公主刚从佛堂出来的那些日子。桂嬷嬷言语间是很不喜欢自己的,有时候也会透露出不喜欢她母亲的意思来。

然而,要说徐亭远跟沈氏恩爱,徐其容还是有些不信的:“父亲若是心悦母亲。为什么总不提起母亲?”

徐其锦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徐其容的话:“你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母亲了,忘记了母亲什么样子也正常。你也不想想,父亲如果不是心悦母亲。母亲去世后,他何必做那么多道场?”

这话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徐亭远就是那种无事也要给寺庙捐几斤香油的性子。

徐其锦又道:“以前父亲总担心母亲把你带坏了,可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何曾拘束过你?陀螺、琉璃珠、诸葛连弩这些男孩子玩的东西,父亲为了让你开心,不知道找了多少来。父亲是什么性子,咱们还不知道么!或许,他也是担心提起母亲,咱们会伤心吧!”

徐其锦这么说,徐其容就相信了。当初徐四老爷那么纵着她,她以为徐四老爷是因为心里内疚,所以加倍对她好…可现在想来,徐四老爷又不知道她重活一世的事情,何来的内疚?只怕是想到沈氏,就不忍心苛责她了。

当下心里一酸,扭头又见徐其锦的神色也不大好,也不好再继续这伤感的话题,转而问徐其锦:“姐夫,他对你好吗?”

提起杜仲,徐其锦的脸色就有些红了,到底是刚嫁人不久的新媳妇。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但又怕自己闭口不言的话会让妹妹担心,徐其锦还是道:“他这个人,就是有时候嘴坏。他从小是读诗书礼仪长大的,心里纵然再讨厌我,可表面功夫,在外人面前该给我的面子,还是不会少的。”

顿了顿,徐其锦道:“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也不强求太多。就是这次回西京城的路上,他也是很照顾我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苦,纵然这个妻子并不讨他欢心。”

徐其容听徐其锦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了。上辈子的时候,她嫁给云岚,一开始云岚对她也是极尽温柔的,可开始的时候有多温柔,后来对她就有多残忍。听徐其锦的这形容,至少,杜仲不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