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其容面带难色,徐其锦笑道:“你也不必不高兴,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

徐其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总是希望姐姐的日子能够十全十美的啊!”

两姐妹正说着,就见采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行了礼,道:“如意巷那边下帖子来了,请两位小姐过去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意巷的帖子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有些诧异,去年过年的时候,如意巷那边可没有下帖子来。

采榴继续道:“也请了老爷和姑爷,说到底是一家人,新春佳节,总不能团年饭都不吃吧!”

徐其容心里冷笑,除夕节的时候也没见谁叫他们回去吃团年饭啊!然后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请她们回去了…哪里是要请她们,明明是拐着弯要请杜大公子!

杜大公子的父亲杜广生虽然只是从三品的官员,比梁文璟和段旭还要低几个等级,可盐运使是个肥缺,杜家盘桓江浙一带这么多年,手里的财力和人脉不是一般官员能比得上的。更何况,杜家和管家、薛家又是姻亲关系,管家又是裕王妃的娘家,这里面盘根错杂,实力跟当朝太子不相上下。

徐亭进若是在这个时候跟杜家搭上了关系,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止一点两点了。

之前徐其锦和杜仲成亲的时候,那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个时候忽然示好了,要说没有人指点他们,徐其容是一点不信的。

徐其锦觉得有些好笑:“咱们那个大伯父也算是长本事了,我和夫君进这状元巷还不到半天功夫,那边就派人过来请咱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怀疑她们家有人给如意巷那边通风报信了。

“你们来的路上那么多马车,旁人见着了少不得问一句,传到如意巷那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徐其容摇了摇头,道,“咱们爹爹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就算徐家人待他再不好。他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我只怕姐夫年纪小,被徐亭进三言两语诓骗了去。”

若是杜家真的跟徐亭进扯上了关系,万一徐亭进将来起事了,只怕不单是杜家,就是管家、薛家和裕王府都会被连累进去。

上一世她家爹爹跟着梁文璟造反,那是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所以失败了。可如今若是杜家这一帮子人搀和进去了。胜负还未可知。

徐其容虽然觉得老太子昏聩乖戾。并不会是一代明君,可是,在她心里。徐亭进比老太子还不适合守这江山。

徐其容跟徐其锦说过上辈子的事情,徐其锦自然也是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的。徐其锦又在霜怜身边做了几年的伴读,裕王府请的西席先生不仅教她们诗书礼仪,有时候也会讲一些朝政方面的事情。因此。比起徐其容,徐其锦更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当下便有些着急了。嘱咐道:“等会儿你缠着爹爹,我跟他坐一辆马车。”

这便是要单独提醒杜仲的意思了。

虽然她跟杜仲之间的夫妻感情并不深厚,可她也不能看着杜家落水。

徐其容点了点头,赶紧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两姐妹到了花厅,徐四老爷便站起身,道:“咱们这便过去吧!你们也正好去给你们祖母请安。”

杜仲应了是。

等出了二门。徐其容便挽着徐亭远的手腕撒娇,徐亭远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异样。只是笑道:“都这么大了,当着姐姐姐夫的面呢,还这般小孩子作态,也不怕你姐姐姐夫笑话你!”

徐其容笑道:“姐姐都嫁出去了,可不再来跟我抢爹爹。爹爹要是偏心灼灼,等会儿就让灼灼跟爹爹坐一辆马车。”

徐四老爷有些哭笑不得,也只有徐其容能把“偏心我”这三个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徐其锦便在一边道:“爹爹便依了灼灼吧,咱们家灼灼,这是喜欢爹爹呢!”

徐四老爷伸手在徐其容脸颊上揪了一把,然后对徐其锦道:“你就知道护着她!”然后转头对杜仲道,“我家锦儿从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什么事情都优先考虑她妹妹,宠妹妹宠成了习惯,你看我这小女儿被宠成什么样子了!”

杜仲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徐其锦,心里想着,她母亲不在了,她爹爹心里更喜欢她妹妹,听说她祖母也是更喜欢她妹妹的,她自己也喜欢着她妹妹,就没有人喜欢她护着她么?

徐其锦一扭头看见杜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有些诧异,然后笑道:“爹爹这么说灼灼可要不高兴了,我和灼灼这是姐妹亲睦呢!”

大家说笑着上了马车,之前从苏州带来的东西,又挑拣了一些,专门用一辆空马车拉了,跟在众人的后面。

等到了如意巷那边,刚下马车,就见郭老太太带了一堆的女眷在门口等着,应当是来迎他们的。

别说是徐其锦和徐其容了,就是徐四老爷也被吓了一跳。

徐其容悄悄看了眼杜仲的神色,见他神色间有些异样,便明白姐姐已经给他提过醒了,就是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前来迎接的女眷中并没有平泰公主,乔姨奶奶反而被拉了来。

徐四老爷心里不高兴,便不乐意跟郭老太太说话,紧闭着一张嘴就像是锯嘴的葫芦。反正四房早已经跟她们翻了脸了。

徐其锦看了一眼杜仲,也不想在自己夫家人面前跟郭老太太等人闹得太过难堪。便主动上前一步,对郭老太太福了福,笑道:“叔祖母今儿个怎么到这里来迎了,其锦真是受宠若惊了。今儿个天冷,叔祖母小心着些别冻着了才是,原也是该我和夫君去给叔祖母请安的。”

杜仲肃着一张脸,走到徐其锦身边,长揖道:“给叔祖母请安。”

郭老太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对杜仲道:“这是仲哥儿吧?一表人才,是个好孩子。我们家锦姐儿嫁给了你,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这话说得好听,细细一品味,却比打人脸还要难听,徐其容脸色有些难看。

郭老太太却把乔姨奶奶一拉,对杜仲道:“这是你祖母…”

她算哪门子的祖母!

杜仲是见过平泰公主的,如今见郭老太太拉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出来说是他祖母,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然后是满脸的怪异,扭头看向徐其锦的眼神,就有些难堪了。

徐其锦万没有想到郭老太太会来这一手,又被杜仲这恶意的一看,脸色更加不好,耳尖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徐其容见郭老太太拉乔姨奶奶的衣袖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等听到郭老太太说出这种话,恨不得上前扇她几个耳光!

乔姨奶奶怯生生的看了杜仲和徐其锦一眼,又看了徐亭远一眼,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徐其容站出来开口是不合适的,趁着郭老太太话音未落,忙拉了徐四老爷一把,徐四老爷会意,立即打断郭老太太的话。

道:“杜仲和锦儿刚到京城,按理说,也该先去拜访锦儿她祖母。婶婶年纪大了,要亲自引锦儿和杜仲去兰芷院,只怕他们小辈有些担不起。婶婶不如先回临安堂,等杜仲和锦儿拜见了祖母,再过去看望你这个做叔祖母的!”

叔祖母三个字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徐其容还是第一次见她爹爹说话这般得体,不由得给她家爹爹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杜仲回过神来,不管这郭老太太什么心思,自己的岳父的面子还是不能落的,便道:“岳父大人这话说得极是,仲也该先去拜见祖母,不然天下人岂不是要说仲不懂礼数了。”

众人听见这话,心里一阵琢磨,哪里是杜仲不懂礼数,分明是郭老太太为老不尊。

徐其容冷笑着看着郭老太太脸色变幻不定,她小家子出身,是不敢得罪杜仲这种真真正正的大户人家的公子的,最后郭老太太绷着一张脸,道:“既然如此,老身先去临安堂等着你们过来请安了。”

徐其锦脸色一白,根本不敢扭头去看杜仲的脸色,郭老太太实在是把她徐其锦娘家人的脸都丢干净了,她以后,如何在杜仲面前挺直腰板?

她郭平遥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叔祖母,又是跟四房翻了脸的,居然张嘴就叫人家四房的女婿去给她请安,好大的脸!

徐其容心里恨郭老太太恨得不行,又心疼她姐姐心疼得不行,只好看也不看众人,道:“姐姐,姐夫,咱们先去兰芷院吧,只怕祖母早得了消息等着呢!”

徐四老爷也心疼大女儿,可他到底是男子,并不擅长打这后宅女人的机锋,听小女儿这么说,便看也不看郭老太太等人,带着人便越过她们,往兰芷院走去。

去兰芷院的路上,徐其锦想要跟杜仲说自己从小跟叔祖母那边的人并不是很亲近,想要跟杜仲说自己爹爹已经跟叔祖母那边的人撕破脸了,想要跟杜仲说自己先是有父亲教导,后来去裕王府做了伴读,并没有学郭老太太那等恶心人的作态,想要跟杜仲说自己的祖母、爹爹、妹妹都是很好的人…可是,这些话要如何说起?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最终,徐其锦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的跟杜仲并行着。徐其容看在眼里,心里怨恨极了,想着,总有一日要替姐姐找回场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误会

平泰公主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茶水和装了各色坚果、糖块的攒盒。派了桂嬷嬷亲自前往兰芷院门口迎接。

桂嬷嬷行事,素来守礼有度规规矩矩不卑不亢的,见他这样,杜仲的脸色好了几分。徐其锦也终于松了口气。

徐其容一路跟着他们前往兰芷院的花厅,一面四周张望。

徐亭远察觉小女儿探头探脑的,有些诧异:“你看什么呢?”

徐其容皱了皱眉,指了指眼下正在走的这条路,又指了指旁边花园的小径,压低声音道:“爹爹你看,除了咱们正在走的这条路,其他地方都堆了厚厚的积雪,显然是好多天没有打扫了的。”

平泰公主的花园里面养了不少花,有些花是不能被雪埋太久的,往年平泰公主总会吩咐下人把花园里面的积雪清理干净的。

徐四老爷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得皱了皱眉:“下人们偷懒了么?”

徐其容摆摆手,沉声道:“爹爹没发现吗,这兰芷院的下人,又少了许多。”

平泰公主在如意巷徐家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

徐亭远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桂嬷嬷一边对徐其锦嘘寒问暖,一边把人引到了花厅,到了花厅,平泰公主正穿着一身素色的袄子,坐在太师椅上。

徐其容打量了一下,心里很是担忧。

平泰公主身上那件素色的袄子,她记得,是去年过年时,平泰公主穿过的。虽然袄子依然八成新,可她那么讲究的一个人,怎么会穿往年穿过的衣裳?更何况,今年冬天比去年要冷多了,她还照着去年那么穿,只怕身上是不暖和的。

不但身上的袄子是去年的,就连头上的凤钗、步摇。也显得有些单调,手上只戴了一只黄玉的镯子,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得很。

平泰公主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她身边有桂嬷嬷在。今儿个是徐其锦带着杜仲上门的日子。桂嬷嬷肯定会精心打扮平泰公主,不能让徐其锦在夫家人面前落了面子。

徐其容心下立马了然了,平泰公主在这兰芷院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还要难过。

然而平泰公主面上一点不显,对她来说。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值得在意,她只要查到自己大儿子的消息便够了。

徐亭远撩了撩下袍,跪在丫鬟们摆的软垫上:“儿子给母亲请安,祝愿母亲万福金安寿与天齐。”

杜仲、徐其锦和徐其容也忙跟着跪下来,给平泰公主请安。

平泰公主让桂嬷嬷把人扶了起来,只留下杜仲和徐其锦依然跪着。这是他们俩成亲之后第一次见平泰公主,按照规矩,是要奉茶的。

杜仲和徐其锦霜霜跪在平泰公主身前,自有丫鬟托着茶盘到他们小夫妻面前,杜仲先恭恭敬敬的奉了茶。嘴里道:“祖母请喝茶。”

平泰公主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便把手里的茶盏递给了桂嬷嬷,桂嬷嬷再把茶盏放回茶盘上。

杜仲微微有些讶异,这平泰公主喝了他的茶并没有开口夸他,难不成是对他不满意?可就算是不满意,徐其锦都嫁给他了,这平泰公主作为徐其锦的娘家人,为了徐其锦,也不该在这种时候给他没脸吧?

其实。这还真是杜仲想岔了。平泰公主深居简出,又是那般清冷的性子,两个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她都未曾出面,哪里知道这民间嫁娶、新姑爷奉茶的规矩!杜仲和徐其锦来得急。桂嬷嬷也没有时间事先给平泰公主打招呼,这个时候却不好当面提醒她了。只好作罢。

徐其锦自是知道平泰公主的性子的,并不是很在意,见桂嬷嬷把那盏茶放回茶盘了,便端起另外一盏,规规矩矩的双手奉到平泰公主面前。嘴里柔声道:“祖母请喝茶。”

平泰公主照例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把茶盏递给桂嬷嬷。

桂嬷嬷忙把茶盏放回茶盘,从袖子里面拿出两个红包,杜仲和徐其锦一人一个。杜仲和徐其锦又磕头道谢。

平泰公主清清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银鲤,给锦姐儿和新姑爷看座。”

杜仲不动声色的和徐其锦在平泰公主下首的右侧坐了下来。心里却琢磨着,锦姐儿奉茶的时候,平泰公主也是那番不冷不热的模样,以前只听说平泰公主更喜欢容姐儿,现在看来,锦姐儿竟是一点也不讨平泰公主的欢心?

他虽然心里不喜徐其锦,可这半日冷眼旁观下来,他倒是觉得徐其锦比徐其容要懂事温婉聪慧机警多了!

原来她在徐家过的是这般可怜的日子,自己既然已经跟她是夫妻了,虽然不喜欢她,可以后也别太为难了她才是。这个世上,总要有个人对她充满善意才行。

于是杜仲看向徐其锦的眼神,就带了丝怜悯和不忍。

徐其锦看在眼里,她并不知道杜仲是误会了她在徐家的处境,觉得有些没头没脑的,这种情况下却也不好发问,只好把心里的疑惑压了回去。

徐其锦在平泰公主面前素来不善言辞,平泰公主性子清冷,说实话,别说是徐其锦了,就是徐亭远,都是有些惧她的。倒是徐其容,上辈子和这辈子跟平泰公主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在平泰公主面前,她便养成了一副没脸没皮的性子。有她在,倒也不怕冷了场子。

徐其容先引着平泰公主听徐其锦说苏州那边跟西京城这边气候有什么不同,再引着杜仲谈江浙一带的风土人情。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我们大老爷那边听说新姑爷来了,让四老爷带着新姑爷去他书房一叙呢,说新姑爷是苏州人,正好聊聊修河道方面的事情。”

河道修理关他徐亭进什么事!

徐其容心里冷笑,只是这个时候是轮不到她插话的。

杜仲也皱了皱眉头,这徐家人未免也太怪异了,他才在这兰芷院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边就派人来请了。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岳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现在看来,除了自己妻子,竟只有他岳父最为靠谱了!

徐家大老爷跟朝中梁文璟和段旭交好的事情杜仲还是知道的,在进京前,杜广生就叮嘱过他,不要跟徐家大房有过多的接触。因此,他是不大想去见徐亭进的,左右给大房的礼物是准备好了的,放在兰芷院,让平泰公主的人转交也是一样的。

只是,徐亭进如今到底算他的长辈,要是平泰公主和徐亭远开了口,他也是不好拒绝的。

这么想着,就有些心烦,扭头瞥了徐其锦一眼,这女人果然麻烦得很!

徐其锦被杜仲这么瞪了一眼,又是无奈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好在,徐亭远也不想让徐亭进跟杜仲拉近关系,便开口对那丫鬟道:“你回去跟你们大老爷说,仲哥儿陪着母亲说话呢,河道修理这样的事情,大老爷跟自己的幕僚商谈就是了,何必拉上这么个孩子!”

那丫鬟却不肯走:“大老爷说了,也不全是为了谈河道的事情。老夫人许久未见二小姐,想来想念得很,有许多的体己话要说。便请新姑爷和四老爷一起过去喝酒,昨儿个刚下过一场大雪,今儿个红泥小暖炉正好应景。”

徐亭远皱了皱眉头。

徐其锦抿着嘴,看了眼平泰公主,然后瞥到桂嬷嬷跟她使眼色,便道:“祖母留了夫君用膳呢,你跟大伯父说,喝酒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杜仲微微有些讶异,平泰公主什么时候留他们用膳了?

那小丫鬟张嘴还要再说,徐其容却笑道:“你这丫鬟好没有道理,祖母虽然想念姐姐,可今儿个,比起跟姐姐说体己话,祖母更想探探我新姐夫的风采呢!这事儿,大伯父一个做伯父的,总不好跟祖母抢吧!你回去跟大伯父说,他要是实在想见见我这新姐夫,不如趁机过来给祖母请安,那不是见到了?”

那丫鬟被这话噎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只好讪讪的答应着去了。

徐其容扭头对徐其锦挤眉弄眼,平泰公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就你机灵,那丫头少不得心里就恨上你了。”

徐其锦抿着嘴笑了,她家妹妹这是护着她呢。

徐其容讨好的朝平泰公主笑了笑:“有祖母呢!”

徐亭远却道:“不过是一个丫鬟,恨上不恨上又如何!”然后扭头对杜仲道,“婶婶那边,等会儿容姐儿陪着锦姐儿去走一遭就是了,也免得你不自在。你祖母虽然性子清冷,心里却是疼你们的,总比过去被一堆女人围着问七问八好。”

徐亭远的好意,杜仲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笑着道谢。

平泰公主点点头:“你们来之前,桂嬷嬷已经安排下去了,你们中午就在兰芷院用膳,用完膳再陪着我说会儿话便回去吧!这大过年的,人情往来事情多,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

人情往来事情再多也不会落到兰芷院的,平泰公主这么说,是担心杜仲被徐亭进绊住,先帮他们解了围,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远亲不如近邻

中午的午膳多为素食,从进兰芷院之后,杜仲便发现平泰公主有礼佛的习惯,因此,这一桌子菜有大半是素食,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平泰公主信佛,见不得杀生。

徐其锦却是和徐其容对视一眼,平泰公主虽然礼佛,却是不怎么信佛的,平日里食素也只是为了养生。今天这种情况,显然是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或者说,有更好的东西,却顾忌着别人,不敢拿出来了。

平泰公主何曾这般落魄过?当初就算是被逼着进了佛堂,那她也是挺直腰背趾高气扬的进佛堂的。

徐四老爷不如徐其锦和徐其容心细,自然注意不到这个。

徐亭进那边恨恨的等着这边用完午膳再来请人呢,谁知等他派人过来请人时,徐亭远又带着杜仲、徐其锦和徐其容回状元巷那边去了。再派人到状元巷那边去请,结果人家紧关大门,敲了半天门,愣是没有下人前来应门。

旁边戚家的人听到声音,出来问道:“小哥,你找谁啊?”

被徐亭进派来那小厮也机灵,就问道:“我是如意巷徐家徐大老爷的小厮,大老爷派我来请新姑爷前去一叙,我在这里敲了半天门了,怎么不见人来应?是家里没人吗?”

就算是家里没人,也不可能丫鬟婆子下人们都不在吧?

戚家下人也是个机灵的,当下就眉毛倒竖,怒喝道:“哪里来的泼皮无赖?这徐家的新姑爷可是江浙盐运使的大公子,是谁叫你来这里胡闹的?杜家公子和徐家小姐一早就去如意巷那边拜会过了,人家前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歇息,徐家大老爷怎么会后脚便派了人来请?显见得是你撒谎了!”

徐亭进派来的那小厮呆了:“我真的是徐大老爷身边的小厮啊,既然人在里面,为何没有人来应门?难不成对我们家大老爷有什么意见?”

戚家下人冷笑:“人家兄弟,能有什么意见!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没有人来开门,可见得人家一早就发现你是借着徐大老爷的名号来打秋风的来了!最近西京城里面出了好多个你这样的泼皮无赖,还不快滚?再不滚。我就叫人来打你了!”

两人叫嚷的声音不小。当下就有好几个人聚了起来,远远地看着这边指指点点。

“这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泼皮无赖!”

“还是徐四老爷聪明。遇到这样的泼皮无赖就不该开门,开门之后为了自家的面子,少不得让他占了便宜去了!”

“啧啧,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厮,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徐大老爷身边的小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徐大老爷指使他来捣乱呢!”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小厮也不敢继续纠缠,要真给徐大老爷丢脸了,等他回去,还不定被怎么罚呢!当下就灰溜溜的走了。

戚家下人犹自站在自家门边对围观的那些人扯着嗓门道:“这人就是见徐家老爷平日里太好性了。徐家老爷又只有两个娇滴滴的女儿,柿子都挑软的捏,可咱们这些做邻居的却是看不下去的!”

那些围观的便附和道:“就是。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些住在状元巷的。少不得帮衬他家一点。平日里徐家小姐没少让人给咱们送吃的,咱们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欺负!”

徐家小厮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这些话,知道这话是喊给他听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琢磨着待会儿见了徐大老爷该怎么回话。

徐四老爷领了杜仲在书房里面聊一本金石考究的书,徐其锦和徐其容正围着一个小暖炉说话,旁边的攒盒里放了松子、杏仁等各色干果,两姐妹剥了壳儿,把壳儿丢到小暖炉里面,看着它升起蓝紫色的火焰,觉得好玩极了。

然后便见采榴一脸憋笑的进来回话,她这个人跟采月一样,是个爱看热闹的,刚刚外面戚家下人挤兑大老爷派来的那个小厮的时候,她就悄悄在门后听着呢!

把刚刚外面的情景仔仔细细的描述了一遍,采榴笑道:“照婢子看,他以后可不敢来咱们家了!多亏了戚家人仗义执言呢,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徐其容也觉得好笑,便道:“既然如此,你便把大小姐带回来的苏州特产,装一攒盒的糖块、一攒盒的肉脯,送到隔壁戚家,感谢那位仗义执言的。”

“哎!”采榴脆生生的答应了,忙去找虞夏要了攒盒,然后自己去挑糖块和肉脯去了。

徐其容扭头问徐其锦:“你们要在西京城待多久?只怕那边不会这么快就死心的,说不定明儿个又派人来请了。”

然后抿了抿嘴,如今平泰公主在那边处境堪忧,她有些担心他们打着祖母的旗号来把人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