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没有继续打徐其容的主意,平泰公主松了口气。她身份尴尬,虽然心疼儿子和孙女,却也是不大好跟五太爷直接对上的。

徐郭氏却不满了,嚷道:“这怎么行,这十三万都落在了五伯这一房,那我们大家岂不是吃糠咽菜也没处说去?”

徐郭氏和徐谨行的长子徐亭松也附和道:“三万两银子听着多,可咱们这样的人家,人丁兴旺,又如何能撑过一年半去。”

他们母子俩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

徐邓氏冷笑着对徐郭氏道:“难不成把主持中馈的权力交给你?”

徐郭氏毫不相让:“怎么就不能交给我了?我夫君跟亭远的父亲是亲兄弟,难不成还舍近求远把银钱都白白给你们一房?”

徐亭友道:“这宅子里面都是空荡荡的,博古架是空的,桌椅上的红漆都有些掉色了,园子里的小池塘水都有一股怪味,屏风没有,窗纱没糊,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算,三万两银钱都是不够花的。”

五太爷看他们争吵看得脑仁儿疼,一巴掌排在桌子上,也顾不得手疼了,怒道:“钱不够花钱不够花,你们要怎么样?气死我还要多花一笔丧葬费。都是我徐家的子孙,好手好脚的,没钱了不说自己去想办法,都在我面前哭,指望我去抢钱庄呢!”

徐亭晏看着一屋子叔伯长辈,颇有些头疼,生怕徐长黎真的气坏了,忙劝道:“五爷爷不必着急,大家不过是太过着急了。”

徐亭晏话音刚落,徐郭氏就向前走了两步,一脸的得意:“办法也不是没有。”

五太爷见她这么笃定,心下一喜,忙问道:“老八媳妇儿,你有什么好办法?”

徐郭氏扫了眼众人,冷笑着对徐邓氏道:“你儿子那十万,你那三万,我也不跟你争抢了,可这主持中馈的权力,不能都落在你手里。”

徐邓氏有些懵:“那你要怎么样?”心里想着,你不要钱你主持什么中馈啊!

徐郭氏抬了抬下巴:“主持中馈的权力我们俩商量着来。”

徐邓氏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只要财政大权握在手里,还怕大家不听她的反而去听徐郭氏的吗?

见徐邓氏应了,徐郭氏又去讨徐长黎的许可:“五叔,你怎么看?”

徐长黎只要大家不吵就行,哪还有不点头的理。

徐其容见状,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往平泰公主身边又靠了靠。戚氏也皱了皱眉头,她虽然不知道徐其容手里有多少钱,可也看出来徐郭氏是把矛头对准了徐其容这边的。

果然,徐郭氏一脸得意道:“咱们容姐儿手里可不止那十三万呢,就是拿出来十三万,手里只怕还剩下二十万不止呢!我这个做叔祖母的也不太黑心,只要容姐儿再拿出十万来,交到叔祖母手里,保证让大家衣食无忧的坚持到一年半以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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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贪心

徐郭氏这话一出来,众人一惊,再看向徐其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平泰公主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被戚氏拉了一下。戚氏笑盈盈的站出来,先是冲着五太爷福了福,然后才对徐郭氏道:“八婶过惯了富贵日子,自然不知道这三万两银子其实是很多的。那穷苦人家,五六口人,一年的花销也才一二两银子,就是那普通人家,一年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咱们是流放来涪州的,这身上的囚衣还没有换下来呢,就算是样样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先撇下那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三万两银子过个一年半,那是绰绰有余。”

这话一出来,徐郭氏脸色就变了,这不是在说她对银钱没有概念么,对银钱没有概念还有什么资格主持中馈啊!

徐郭氏瞪了戚氏一眼,厉声道:“住口,长辈们说话,哪有你一个继室说话的份!咱们徐家的人,可没有这么没有教养的!”

戚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怕自己连累徐亭远,只好悻悻住口。

平泰公主冷笑,道:“她一个做后母的,尚且知道维护容姐儿,你这个做叔祖母的,却是要逼着容姐儿去死!我们徐家是流放到这涪州来的,可不是来这涪州享福的,你要是还想过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日子,自己回西京城去,想过什么好日子,便能过什么好日子呢!”

徐郭氏皱了皱眉,如今远在涪州,她也不忌惮平泰公主的身份了,仗着徐谨行就在她身边,语气越发的尖酸刻薄:“嫂嫂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如何是逼容姐儿去死了?大家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儿子偏偏要去学人家谋朝篡位!如今被流放到这里,你们倒好,早早的把银钱放在了小辈的手里,却要看着我们遭罪吗?”

徐郭氏这话一出来,本来打算打圆场的众人也都闭紧了嘴巴,不开口了。就连五太爷,都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这一瞬间徐其容有些心冷。这就是徐家人,身上的囚衣还没有换下来呢,先想着为难她了。她也是姓徐的啊!

平泰公主不大会打嘴仗。当下便冷了脸,道:“容姐儿手里就只有十三万,多的没有,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徐亭进素来亲近你们这一房。焉知不是你教唆的他!”

徐郭氏听了这话,气得直发抖。就连徐家那些小辈,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以后吃穿用度都要看徐其容能拿出多少银钱了,当下听了平泰公主这话,也都有些不满。徐郭氏转身对徐谨行道:“老爷。不是我总针对她,你看看,家里都这样了。她教唆容姐儿藏着掖着不说,还反过来指责我!”

出乎徐郭氏的意料。徐谨行并没有顺着徐郭氏的话说,只是摆了摆手:“你们妇人的事情不要来问我。”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有气无力的意味,面色也很是憔悴,就连眼圈都有些黑!徐郭氏这才注意到徐谨行状态不对,当下心里有些惴惴,这一路虽然辛苦,可徐谨行身子骨素来好,连五太爷都好端端的到了涪州,徐谨行如何虚弱成这样了?

难不成是路上病了没说?

徐郭氏心里一慌,当下便嚷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然后转身怒斥平泰公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舍不得那几个钱?”

其他人都看着徐郭氏这般,并没有替徐亭远这一房站出来说话,只有徐亭晏呐呐道:“如今咱们家已经这样了,何苦还要窝里斗?五爷爷…”

五太爷犹自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

几个跟徐其容交好的小娘子有心站出来替徐其容说话,可一屋子长辈,哪有她们开口的份!

倒是徐其玉,一进大理寺就被颜家退了亲,本来正自哀自怜,如今见徐郭氏跟徐其容对上了,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巴不得她们闹得越厉害越好。

就在这个时候,徐亭松的长子徐嘉站出来道:“十五妹妹西京城还置办了些产业呢,依我看,也一并交给公中打理才好。”

徐邓氏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在去西京城之前,对于徐谨行一房的德行,她也有所耳闻,却不知道他们原来跟吸血的水蛭一样恶心。想着徐其容主动提出了要给她三万作为家用,如今见她们被这般逼迫,也有些不忍,看了眼自家相公徐谨平,见他没有反对,便开口道:

“徐家如今风雨飘摇,大家不说相互扶持,反而去逼迫一个小娘子,算什么样子?且不说容姐儿手里有没有银钱了,就是那西京城中的产业,要么是锦姐儿替她置办下来的,要么是她母亲的嫁妆,你们也好意思伸手吗?”

徐郭氏翻了翻白眼:“你自己已经得了好处,自然不管别人的了,刚刚是谁答应不管这事的?难不成是见我们这一房要得好处了,所以沉不出气了,索性充起好人来了?”

“你!”徐邓氏被气得脸一白,她自从嫁到徐家以来,婆母慈祥,妯娌和睦,媳妇恭顺,还没有遇到过徐郭氏这样撕破脸比吃顿饭还要随便的人。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跟徐郭氏吵了。

一言不发的徐谨行被徐郭氏扯得有些恼火,摔开徐郭氏的手,让徐亭柏靠上前来扶着他去距离徐郭氏远一点的椅子上坐下来。

徐郭氏见徐谨行偏偏叫了她不喜欢的庶子上前来,气得嘴角又是一抽,只是这会子倒不好跟他计较,心里的火便更往平泰公主和徐其容身上发了。

徐亭远这才发现情况不妙,当下沉了脸色,挡在平泰公主面前,沉声道:“婶婶这是做什么?”

徐郭氏一见徐亭远这样,立马就哎呦一声哭天抢地起来,说什么徐家落到这个地步,晚辈还不孝顺之类的,又说都是徐谨言一脉的人连累了整个徐家,徐亭远这会子偏偏舍不得那几个钱,要看着大家餐风露宿。

徐亭远哪里见识过这个,而且在大家眼里,惹出这场祸事的徐亭进就是徐亭远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此时此刻又如何肯帮他忙!就只有跟徐亭远交好的徐亭晏试着劝了几句,收效甚微。

对于徐家本家的人而言,此时此刻选择袖手旁观,已经是讲情面了的。徐家祖家在灵州几十年了没有出过问题,结果子孙刚调任西京城不到两个月,就因为徐亭进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但官职没有了,连家产都被查封了,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幸事。要说对徐谨言这一房完全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徐亭远想要护着母亲和女儿,可他哪里是徐郭氏的对手,当下便被骂得毫无还口之力。

徐其容忍了又忍,哪里看得下去,制止了好几次也不见徐郭氏住口,当下就直接把一个青花瓷的茶盏往地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声音,唬了众人一跳,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这茶盏虽然比不得大家在西京城惯用的东西,却是十分细腻的青花瓷,也是蜀地大户人家喜欢用的东西。高伯布置这些的时候,虽然因为赶时间并没有太过周全,可也不至于太过困窘的。

徐其容看都没有看地上的碎瓷片,冷笑一声,然后朗声道:“那银钱都是在我手里,存在钱庄里面用的也是我徐其容的名字,你们找我祖母、父亲闹腾,那是找错了人,有本事来跟我闹上一闹?”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徐郭氏声音有些尖利,开口刚说一句,就被徐其容堵回去了。

徐其容瞥了徐郭氏一眼:“当年我们的太爷只身前来西京城,那可是跟徐家本家分了家的,咱们小辈们记不清了,五太爷总不至于忘记!至于八叔祖母,当年你们开祠堂,可是要从族谱上划去我爹爹的名字的,后来我们这一房分出来单过,你们也是送瘟神一样把我们送走了的!”

戚氏担心徐其容这样会传出不好听的名声来,忙拉了拉徐亭远的衣袖,示意他开口。徐亭远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忙接着徐其容的话道:“容姐儿愿意把银钱都拿出来是容姐儿心好,想着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徐字来,却反被咄咄逼迫,传出去,只怕也是不好听的。”

徐其容看了徐亭远一眼:“爹爹,你何必跟他们说这般婉转,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明儿个还不知道跟咱们撕扯什么呢!你这会子顾忌着同宗的情面,焉知他们一出这个门,就不会给咱们扣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帽子?”

然后继续朗声对大家道:“爹爹说的不错,其容愿意把银钱拿出来,那是同宗的情分。可偏偏有人造谣,非说其容手里还有更多的银钱藏着掖着不肯给大家用。其容倒想问问,你们真的是觉得三万两白银不够大家一年半的开销吗?大家都好手好脚的,却来算计我一个小娘子,不怕到了地底下无颜面对祖宗吗?左右得不到一个好名声,左右大家都要说我不顾徐家的死活,那我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撇开你们,难不成我们这一房还没有活路了不成?”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是脸色一白。徐其容若是真的一文钱都不肯拿出来了,他们能怎样?脚下踩着的这片宅子,那也是徐其容花钱置办的啊!徐家人口众多,只怕到时候行乞都找不着足够这么多人落脚的地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定论

徐亭远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他心里清楚,他的灼灼心里委屈着呢!左右有他在,就让灼灼好好发泄一下,大不了到时候带着灼灼离家,人家唾骂的只会是他,也骂不到灼灼身上去!

戚氏素来精明,一看徐亭远的反应,就明白了徐亭远的用意。在嫁给徐亭远之前,她就知道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在徐亭远心里的地位,这会子自然不会跟徐亭远计较这个,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就让大家把骂名推到她一个妇道人家身上好了。

徐郭氏等人见徐其容这般反应,虽然也觉得有几分惧怕,可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五太爷,便又镇定了下来!她一个小娘子再厉害,那也不能背过了徐家去!五太爷既是长辈又是族长,徐其容若是惹恼了五太爷,五太爷一发话,哪里还有她开口的余地?这么一想,徐郭氏反而有些得意,觉得徐其容到底是个小娘子,太年轻了,懂的也太少了。

徐亭晏显然跟徐郭氏等人是一样的想法,心里难免有些担忧这个侄女,当下就开口叫了声“五爷爷”想要转移话题。

谁知徐其容话锋一转,道:“可是,大家都是徐家人,都是一家人,其容做不到这么绝的地步!说到底,其容也只是个自小被爹爹、祖母和姐姐保护着的小娘子,眼里所见,都是徐家一草一木,耳中所闻,都是徐家祖训家规,流的是徐家的血,吃的是徐家的粮,做不到看着徐家从此衰落。八叔祖母是长辈,诸般言辞施加在其容身上,其容碍于孝道,自然不能跟八叔祖母理论。可在场的诸位叔伯长辈是有目共睹的,其容今年十岁有三。可是那数典忘祖的人?”

一番话,说得众人无言以对。

徐其容继续道:“不管大家信也不信,今天其容把话放在这里,高管事是姐姐借来给其容使的。除了那十三万两银钱,其容手里却是还有些花头,却是晋州沈家送的,京城长公主府、裕王府、将军府赏赐的,姐姐担心其容手边没有堪用的人。便把这些都交给了高管事打理,大家若是连这些都看得上,其容今天也不拦着了,你们自去向高伯要便是!”

“这话可是你说的!”众人还没有从徐其容这番话里反应过来,徐郭氏就先嚷了起来,“我不信你真的就只有那十三万!到时候我要查账,可别让姓高的推三阻四!”

这话一出来,整个正厅里都安静了,大家都一脸诡异的看着徐郭氏。徐郭氏被众人这么一看,也有些心虚。却还是脖子一梗,咄咄逼人的看着徐其容。

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徐谨行却是气得满脸通红,忽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徐郭氏面前,伸手就给了徐郭氏一个巴掌,喝骂道:“蠢货!”

徐其锦现在是江浙盐运使杜广生的长媳,高伯是徐其锦的人,现在徐家落魄成这个样子,若是让徐其锦知道他们逼迫徐其容了,再给杜仲吹一吹枕头风。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呢!

如今的徐家本来就指望着那些姻亲拉一把,又如何能在这种关头去树敌呢!

徐郭氏被打得整个人都懵了,她平时最宠爱的大儿子徐亭松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只有小儿子徐亭瑞和庶子徐亭柏上前劝阻徐谨行。

徐其容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一场好戏。她愿意拿出十三万来给大家渡过难关,那是她看重血脉亲情,但是她太了解徐郭氏之流了,一开始就知道有的人会不知足,所以故意只说高伯是徐其锦送来替她打理名下产业的。

徐郭氏被徐谨行当着一干小辈们的面打了,顿觉丢人得很。可女子出嫁从夫,徐谨行打她,她也只能受着。而且她现在身着囚衣,初来乍到蜀地,连片瓦遮身都没有,离开正厅去躲一躲难堪都办不到!

徐其容看在眼里,一点都不觉得同情。

徐亭远起身,上前一步,看着上首的五太爷,朗声道:“小女灼灼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知道各位叔伯兄弟还有什么异议?”这就是逼五太爷表态的意思了。

徐亭晏看了眼徐亭远,有心帮腔,便开口道:“五爷爷…”

徐长黎这才微微睁开眼,慢悠悠道:“既然大家同舟共济,想来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不到哪里去。如今大家都还穿着囚衣,主子们围在里面说闲话,下人们守在外面也惶惶然,不如就这么散去吧!别的事情日后再说。”

然后扭头对徐邓氏道:“老五媳妇儿,你给大家安排一下住处,叫下人们烧多多的柚子水给大家去一去晦气。”

就好像是打了个盹儿,之前正厅里面的诸多争执吵闹,他什么都没听到。

徐其容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却也知道徐长黎作为徐家目前的主心骨,自然是要替整个徐家考虑的,并不怎么记恨他。

“分好了住处,就散了吧!”五太爷道。

徐邓氏心里早有了主意,听了五太爷这话,忙站起来道:“这宅子是容姐儿出钱买的,咱们也不贪一个小娘子的东西,只是此处恐怕是咱们未来好几十年的居所了,咱们偌大一个徐家,主宅的房契不能放在一个即将谈婚论嫁的小娘子手里。”

这宅子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徐其容本来也没打算跟她们计较了,当下便道:“等会儿收拾好了,我就让高管事把宅子的房契地契交给太爷。”

徐邓氏点点头,对徐其容笑道:“咱们也不昧了你的,等家里有了银钱周转,就还给你,总不能让你连一份体面的嫁妆都没有。”

然后看向大家道:“谁要是有意见,谁就出去自立门户。”

她都这么说了,五太爷也没有表示反对意见,徐郭氏刚被徐谨行打了巴掌,这会子,自然没有人站出来说不行了。

徐邓氏接着道:“如此这样,便是八弟和八弟媳带着你们那一房的子孙住东宅,六弟和我们这一房,并太爷,住这正宅,九弟和大嫂这两房住西宅,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徐郭氏不是省油的灯,徐邓氏自然犯不着跟她对上,所以干脆就让他们一房住在一起了,老六那一房是五太爷的血脉,徐邓氏也愿意自己这一房多亲近老六那一房的,等五太爷西去了,好处少不了。至于老九这一房,徐谨蹇这会子还在西京城道观里面呢,人丁单薄,徐陈氏又是个好说话的,安排跟平泰公主等人住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了。

这么一番安排,人情送出去了,自己好处得了,还能落得一个能干的名声。

众人心里对这安排甚是满意,就连徐其莜,都开开心心的来了一句:“这样我就能天天守着十五姐姐了。”小孩子心思简单,她这会子还担心着自己十五姐姐长得好看,会被别人家看中了来抢了去。

平泰公主眯了眯眼,忽然开口道:“亭进一房素来喜欢亲近老八这一房,亭进没了,亭进媳妇就带着孩子们跟老八他们过活去吧!”

徐邓氏愣了一下,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大嫂是个清高孤傲的,断没有落井下石的时候,徐亭进惹出了这等祸事,平泰公主就不认这一房人了,这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

徐郭氏一听,就不高兴了,又开始跳脚:“陈红玉,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仗着我让着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谨行脸色难看的堵回去了:“住口!”

然后转头对着乔氏缓了缓脸色,和煦道:“你就带着孩子们跟我们过活吧,但有吃穿用度,不会少了你们的。”

徐郭氏一听这话就要反对,可转念又想起自己刚刚挨的那一巴掌,就有些不敢了。要是再挨一巴掌,她以后在小辈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严可言?便不说话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其筠心里就不高兴了,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祖母跟他们疏远,是因为他们更亲近徐谨行一房的人。若是自己反过来亲近她了,她自然会像接纳容姐儿一样接纳他们的,毕竟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是她的长子嫡孙,断没有想到平泰公主会主动把他们往徐谨行一房推。

如今就只有徐其容手里有钱,徐谨行一房人多,花销自己都不够用,哪里顾得上她们孤儿寡母?她自然是不愿意再亲近那边的。

心里一急,便开口唤了声:“祖母!”

平泰公主一脸清冷,仿若没有听到。

大家心里正记恨着徐亭进,哪里会管徐其筠的想法,自然也都装作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只有徐其玉冷笑着扫了徐其筠一眼,我被颜家退了亲,你的好未婚夫被诛了九族,大家都是沼泽地里的烂泥,谁也别想撇开谁了!

徐其筠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徐其瑜,她是徐邓氏的孙女,若是能帮她说句话就好了。

徐其瑜还不知道自己婆家是怎么想的呢,心里无比怨恨徐亭进这个四伯父,哪里肯再跟徐其筠交好。徐其筠的示意,她都撇撇嘴,当没有看到了。

徐其筠这才一脸惨白的死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借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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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邓氏点头:“那亭远媳妇儿就带着孩子们住在东宅。”顿了顿,又道,“至于奴仆,大家先将就着用着,实在有什么事情忙不过来了,自己也动动手,等我这边收拾好了,便让人去找人牙子来,到时候叫大家来正宅选人就是。”

“至于身上的衣裳,若是有换的,便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不嫌弃样式老的话,就来寻我,我那里还有几套。”

苏氏想说自己房里的下人,儿子徐昇、女儿徐其玉房里的下人,走得一个都不剩了。却被徐亭柏拦了下来。徐郭氏本来就看不惯他们,又是庶出的身份,这会子开口说缺人了,徐邓氏也没有办法,反而自讨个没趣。

少不得只有忍了下来。索性在西京城的时候他们不受徐郭氏待见,也有很多时候是自己动手的。等过些日子人牙子来了,徐邓氏总不好厚此薄彼,到时候总会给他们安排的。

苏氏想了想,回过味来,便不动声色了。徐其玉咬了咬牙,心里一阵怨恨。

五太爷浑浊的眼睛扫了大家一眼:“既如此,就各自下去安顿吧”

众人应诺了一声,自行散去。徐亭瑞追上徐亭远,有些尴尬道:“十一哥,因为突逢巨变,所以我母亲说话有些不过脑子了。十一哥你别放在心上。”

当初在祠堂,徐谨行和徐亭进要从族谱上抹去徐亭远的名字,也只有徐亭瑞帮他说了话。因此,此时徐亭远也不好跟徐亭瑞计较,便道:“受委屈的是灼灼,放不放在心上,又岂是我能做决定的都是做父亲的人。十二弟你焉能看着娥姐儿和蝶姐儿受委屈”

徐亭瑞脸色一黯:“是我思虑不周了。”然后转身对徐其容道。“容姐儿,你不要跟你叔祖母计较好不好”

徐其容自然是听到徐亭瑞和徐亭远的对话了,心里正想着。徐郭氏针对她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哪里是说话不过脑子,这根本就是没脑子可徐亭瑞素来对她们没有恶意,娥姐儿和蝶姐儿又跟她关系还算好。便不好下了徐亭瑞的面子,只好道:“十二叔。话不是你说的,犯不着你来道歉。其容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娥姐儿和蝶姐儿照常可以来找我玩的,就是爹爹。跟十二叔也还是兄弟,毕竟都姓徐。”却没有丝毫原谅徐郭氏的意思。

徐亭瑞见徐其容语气坚决,脸色就有些白。正要再低声下去几句,就被徐郭氏一把拉了过去。恶狠狠道:“走”

徐其容冷笑,她管他们做什么

正要和爹爹、祖母等人回去,却被徐其璇拉住了,徐其璇红了红脸,小声对徐其容道:“十五妹妹,咱们身量差不多,你可不可以借两套衣裳给我穿啊等公中做了就还给你。”

然后手一摸徐其容衣裳的料子,脸上就闪过一丝尴尬,如今徐家不比当年,哪里做得起这等料子的衣裳啊

徐其容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身边伺候的人没有跟过来”

徐其璇老老实实道:“跟过来了,只是她们带来的衣裳应该都是在灵州时的衣裳,样式都不怎么好看”小娘子自然都是爱漂亮的,当初她们穿着灵州的衣裳来西京城,还被徐郭氏等人看过笑话呢

可这话一说出来,徐其璇就后悔了,她自己有衣裳,凭什么找十五妹妹要衣裳穿啊十五妹妹刚拿出那么多银钱来供大家生活,她还找十五妹妹要衣裳,不是也成了那吸血的水蛭吗她这才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几个字的意味来。当下就要跟徐其容道歉,表示自己不要衣裳了。

却听到徐其容道:“你把我当妹妹,我自然也是把你当姐姐的。你既已经开了口,我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咱们这辈子能做姐妹也不容易,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正好我还有两套没穿过的新衣裳,我等下让采榴把衣裳给你送过来吧”

若是别人要衣裳,或者是徐其璇编一些糊弄人的话来骗衣裳,徐其容是断不会答应的,可徐其璇明显是说这话之前没过脑子,又没有隐瞒她自己是有衣裳的,徐其容就乐意把衣裳给她了

徐其璇闻言一喜,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舍得拒绝,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十五妹妹。”

徐其容笑道:“不客气。”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拿出了十三万两银子,却惹来一顿怀疑,如今不过是两套衣裳,就收到了真挚的感谢。

徐其容等人回了西宅之后,徐陈氏和平泰公主住了一个院子,她们两个,一个孀居,一个丈夫还在西京城道观里面,都是恬淡的人,住在一起倒不会有什么纠葛。徐亭洺带着闻氏、徐亭远带着戚氏,并徐知一起住了东厢房,东厢房一共有八间房,除了寝屋,还能做小书房、小厨房之用。徐其容和徐其莜住在了西厢房。下人们都安置在了垂花门旁边的偏房里面。高伯、方仲景以及小王爷送的那些“家丁”都被徐其容安置在了外院。

两房都是有些人丁单薄的,这样一来,收拾收拾,倒也没有比在西京城时委屈多少。

徐其莜心里高兴,拉着徐其容说哪间房要给徐其容做小书房,她是看到徐其容行李中的那些书的,哪间房要做琴房,她是记得徐其容状元巷的房间里是有琴的,哪间房要做花房等等。

徐其玉正跟在苏氏和嫂子温氏身后一脸尴尬的跟徐邓氏提自己没有衣裳的事情,徐邓氏也没有为难她们,道:“瑜姐儿跟玉姐儿身量差着些,璇姐儿自己都没衣裳穿呢。倒是我和周氏还有些没穿过的新衣裳,你们娘儿几个别嫌弃样式老套,先挨过这段时间吧亭闻和亭宴的衣裳给亭柏和昇哥儿穿倒是合适的。”

徐邓氏又道:“如今大家都造了难,让你们穿不合身的衣裳,也是委屈你们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这话一出来,苏氏等人都松了口气。对徐邓氏充满了感激。徐其玉甚至想着。有了徐邓氏掌家,她们以后的日子总比在徐郭氏手下的时候要舒坦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徐其璇一脸兴奋的朝这边走来。被徐邓氏一眼看到了,把人叫住,问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笑得跟黄鼠狼似的,就不能学学瑜姐儿吗”

徐其玉想着刚刚徐邓氏说瑜姐儿也是没有衣裳穿的。便觉得到时候穿不合身衣裳的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她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跟自己一个待遇

然后就见徐其瑜笑着对徐邓氏道:“祖母,我那几身衣裳都是从灵州带来的,有些不合时令,而且样式也不大好看。我才不想穿。”

徐邓氏便道:“找你姐姐借一身吧。”然后又想到徐其瑜和徐其璇身量还是有些差别的。便道,“问问你姐姐以前的衣裳还在不在。”

徐其玉觉得自己心里更舒坦了。

徐其璇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找十五妹妹说了,十五妹妹说她正好有两套新衣裳。等下让采榴给我送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