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治好了徐其容的嗓子,因此徐家上下都是把他当恩人看待的。当初西京城临别,叶临和叶夫人未曾同行,徐亭远还觉得有些遗憾,却也理解他们。如今见叶临和叶夫人千里迢迢赶来了涪州城,立马就大喜过望,吩咐厨房准备好酒好菜招待。

徐其容还没有回过神来,欣喜的徐亭远已经安排他们在徐家住下了,左右房间多,不多他们两人。

徐亭远有些醉意,一边跟叶临聊离别之后的事情,一边琢磨着找灼灼借千百两银子,然后在涪州城盘一个医馆,照例请叶临做坐馆大夫和掌柜。

席散后,徐亭远又拉了叶临去花园里面接着喝酒,徐其容抿了抿嘴,和戚氏一起送叶夫人去住处,刚刚那会子沈妈妈已经带着人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叶夫人笑着对戚氏道:“这天也凉了,他们去花园子里喝酒,容易着凉,夫人不如去看看,有十五小姐送我过去就好了。”

戚氏知道徐其容是个懂事的,心里也担心徐亭远着凉感染风寒,听叶夫人这么一说,便笑着应了。

徐其容看着戚氏走远,心里有些慌,不知道叶夫人支走戚氏是想跟她说什么。

然后便听到叶夫人道:“他也来了。”

徐其容下意识便问了一句:“谁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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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其心可诛

问过之后,徐其容恍惚了一下,又问道:“是谁来了?”

然后才回过神来,叶夫人说的他,除了华惟靖还有谁!

说实话,徐其容对华惟靖倒是不憎恨的,之前受困于太子府,华惟靖那般对她,说到底,也只是因为两个人的立场不同,思维方式不一样所导致的,更何况,华惟靖到最后还是放手了。因此,徐其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憎恨他。

可是,徐其容以为从十里亭离别之后,他们两人便算是分道扬镳了!她的话已经说得那般清楚明白,为什么她还要固执的来涪州城?

徐其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叶夫人却是比之前健谈了许多,柔声道:“十五小姐在公子心里,还是有很重的地位的,公子这次也是为了十五小姐而来,十五小姐何必再跟他置气?”

“我在置气?”徐其容像是在问叶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叶夫人点点头:“小儿女的心思,我这个过来人,自然要比你们当局者明白许多。”

徐其容这才反应过来叶夫人说的是什么,顿时觉得有些惊恐,也有些难堪:“你是说我跟华惟靖是小儿女心思?你觉得他心悦我我也心悦他?”

叶夫人没有注意到徐其容说这话时的不对劲,当下便笑道:“自然是心悦的,不然你为什么要生公子的气?不然公子为什么要放着西京城一堆事不管,来这涪州城?还不是因为十五小姐你在涪州城!”

“那你便告诉他,事情办完了便回西京城去吧,我跟他也没有江湖再见的必要了。”徐其容忽然脸色一冷,沉着声音这般说道,然后指了指已经到了面前的房门,对秋浓道,“你安排叶夫人休息,我有些头晕,先回房间了。”

秋浓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嗯了一声,然后对叶夫人道:“叶夫人请。”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姑娘听了那话之后会不高兴,可是姑娘不高兴了,她也就不高兴了。

秋浓之前觉得华家大少爷是个不错的人。如果自家姑娘跟他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华惟靖从太子府带走徐其容的那件事,多多少少让秋浓心里也有不少芥蒂。

叶夫人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徐其容已经转身走远了,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看样子这是…生气了?

叶夫人觉得这个情况有些诡异,提起自己心上人,小娘子就算是再害羞,就算是没有在心里暗喜,也不会生气的吧?叶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转头就一脸温和的在秋浓这边打听,秋浓跟在徐其容身边时间已经很长了,自然不会让叶夫人打听出什么端倪来。

徐其容现在心里是又气又恼,她刚刚突然把华惟靖跟上辈子的华惟靖联系在了一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都是往轻了说的。

徐其容以为,自己这辈子跟华惟靖自幼相识,自己在他心里怎么着都是有些特殊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叶夫人说自己跟华惟靖是相互心悦的时候,徐其容心里已经明白了华惟靖的打算。他怎么可能为了她丢下西京城的事情千里迢迢来这涪州城?徐其容冷笑,这涪州城里面可不止是她,还有一个华裕德!明明是为了华裕德来涪州城的,却说是为了她,又打着心悦她的借口,其心可诛!

徐其容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她从来都不会是华惟靖的对手!

正发呆,秋浓已经安置好叶夫人回来了,秋浓眼睛还有些红,徐其容见了有些诧异。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徐其容这么一问,秋浓几乎要哭出来了,好不容易收敛住情绪,秋浓才叹息一声,道:“刚刚叶夫人跟婢子讲了她和叶神医的事情。”

徐其容心思一转,就已经明白了叶夫人是有意为之。心里冷笑,到底还是对秋浓道:“前年过年的时候请德云班来府里搭台子唱戏,天仙配都没有见你眼睛红一下,叶夫人和叶神医的事情难道比天仙配还要天仙配?”

秋浓被徐其容这话逗得哭笑不得,见徐其容没有反对她讲的意思,便道:“跟天仙配不是一种难受法儿。叶夫人说,商家和叶家都在关外,商家是巫医,叶家所在之地号称神医谷,两家还算交好,她和叶神医也算是青梅竹马。”

商家有一个祖传的药方,药方的名字就叫做长生,据说炼出来的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这个药方所需要的药材虽然稀奇,只要下功夫找,却也不是不能找到的,只是药引比较奇特,需要商家人和他心上人的心头血。本来,商家人就是再心狠手辣,也不至于拿跟自己同流商家血的族人炼药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日,这个药方被叶神医的父亲叶荀知晓了。

徐其容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底又多了几分不屑,她想起自己跟十五公主交好的那些日子里被逼着看的那些话本,有好几本都是这样的套路,带着点神秘感,带着些恩怨,又带着些情爱。

心里不由得猜测,也不知道叶夫人对秋浓讲的这故事,是叶夫人自己编的,还是华惟靖编排好了告诉她的。

秋浓接着道:“叶荀就对这长生丹动了心思,但是又怕商家人报复,于是跟歹人勾结,有了商家的灭门之案。叶荀深知叶夫人的爹娘鹣鲽情深,便只留下了叶夫人的爹娘,至于叶夫人,则是被叶神医偷偷救了下来。”

徐其容一边叫虞夏打了水来伺候她洗漱,一边听秋浓讲,虞夏听到秋浓讲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问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叶夫人怎么还能嫁给叶神医?”

秋浓叹了口气,道:“后面的故事还长着呢!”

徐其容失笑:“你一个小姑娘叹什么气,小心额头上长皱纹!”又道,“既然故事还长着,便明天再讲,眼见着也到就寝的时辰了。”

秋浓一噎,姑娘怎么能这样?这么惨的故事,还没听到一半,居然就要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比话本还精彩的故事

伺候徐其容入睡之后,虞夏留下来在外间软榻上当值,秋浓退了出去。听说徐亭远跟叶临还在花园里面喝酒,秋浓便忍不住又去看了一趟叶夫人。

叶夫人这个时候还没有安睡,见秋浓来了,眼睛一亮,笑得一脸温和,道:“秋浓姑娘怎么这会子还没有睡觉?”

秋浓抿了抿嘴:“婢子过来看看叶夫人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夫人身子不好,老爷和叶神医还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呢,夫人不如先休息?”

叶夫人摇摇头,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我身子不好,所以自来便觉少,倒不是刻意在等他。你家姑娘可睡了?”

秋浓并没有听出叶夫人的试探,只道:“今日我们去了一趟赏菊会,姑娘大概是累得慌了,刚刚听婢子说了一会儿话,就入睡了。”

叶夫人便一脸惊讶:“你跟她说了我和夫君的事情?”

在背后嚼舌根确实不好,秋浓一阵脸红,有些羞愧:“夫人并没有说不可以告诉别人,是婢子不好,想着姑娘知道了总能够帮夫人一二。并没有把夫人的事情当做闲话说给别人听的意思。而且姑娘太累了,也没有听几句就睡了。”

叶夫人心一塞,语气也有些不好:“十五小姐没有听完就睡觉了?”

秋浓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觉得自家姑娘好像也有点儿不厚道!

然后便听到叶夫人神色不大自然道:“既然如此,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说给十五小姐听了。我说给你听,不过是一个人憋得久了,想找个人发发牢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十五小姐纵然再聪明,也是不好插手我和我夫君之间的事情的。”

顿了顿,又道:“秋浓姑娘说给十五小姐听,若是让十五小姐因此而烦恼,倒是我的不是了。”

秋浓一听叶夫人这话。立马觉得叶夫人说得很对,自己之前的行为确实是莽撞了。好在姑娘太过困顿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也好在叶夫人是个好人,这会子还惦记着叫她不要扰了徐其容的清静。

当下便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夫人:“夫人真是一个好人。长生天会保佑夫人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的!夫人且放心,夫人的事情,婢子以后再也不多嘴多舌的说给别人听了。”

叶夫人心里堵得不行,却又不能跟秋浓翻脸,只好强自温和道:“也不是多大点事。若是十五小姐后面问起了你,你也不必因此为难,只管跟她讲就是了,我不会生你的气的。若是十五小姐没有问这件事,就让这件事随风去吧!”

叶夫人本来是打算用这个故事来劝说徐其容的,两个人要在一起,女人总是付出更多的那一个,男人难免犯点错,既然心里有对方,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可是叶夫人没想到。徐其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那么曲折的故事,任谁听了都忍不住想要知道下文吧,她怎么说睡就睡了呢?

徐其容一夜睡得很好,第二日早上醒来之后,自个儿穿好衣服就坐在梳妆台前等着虞夏给自己梳头发,秋浓打了热水进来给她净面。见徐其容神清气爽的样子,秋浓也松了口气。

秋浓果然不再提叶夫人的事情,徐其容正有些无聊,便道:“秋浓。叶夫人那事情,后面怎么样了?”听人说书有时候比自己看话本有意思多了,所以大家都喜欢在戏园子看戏子们演,而不是自己捧着戏折子看。

秋浓见徐其容又问起这个话题来。有些诧异,但还是开口就道:“叶荀取了叶夫人父母的心头血炼药,因为担心不能一次成功,就把叶夫人的父母锁在了地牢里面,随时取心头血。叶夫人父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虞夏一听这话。忙打断了秋浓的话:“这样子血腥的事情怎么好说给姑娘听?再说了,哪有人取了心头血还有命活的?”

秋浓解释道:“叶荀是神医谷的谷主啊,听说能活死人生白骨的!”却也担心会吓着徐其容,不敢再说下去了。

徐其容拍了拍虞夏的手,道:“没事,就是戏园子里演的,比这个更血腥的也不是没有,还有那讲易子而食的故事的呢!”

秋浓这才继续道:“那药炼了七八炉,没有一炉是有效的,反而还害得叶荀死了个儿子。原来叶神医有个兄长,是个病秧子,从胎里面带出来的病,没有办法治。叶荀为了这个儿子才动了炼长生丹的心思的,谁知道反而把自己儿子给吃死了!于是叶荀一怒之下杀了叶夫人父母。”

徐其容挑了挑眉,果然要比话本儿精彩许多。

虞夏是个实诚人,秋浓讲的,她全都信了,当下便咋舌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的便是这种人吧!”

秋浓却是摇摇头,道:“他哪里算什么可怜啊,叶荀杀了商家夫妻,是因为他后面才知道,商夫人根本不是商老爷的心上人,商老爷喜欢的是商夫人的贴身丫鬟,当初为了接近她,跟商夫人多说了几句话,谁成想当时还是小姐的商夫人就跟着商老爷私奔了。商老爷只好负责人把她娶回了家。”

这下连徐其容都忍不住咋舌了,心里想着,得看多少话本才凑得出这么一个故事啊!要是戏台子上一演,说不定立马就把天仙配给比下去了。

秋浓拧干毛巾,一边帮徐其容擦手,一边继续道:“所以叶荀才杀了商家夫妇的。商家人都死绝了,叶荀却依然不肯断了长生丹的心思,然后就发现了被叶神医救了的叶夫人。叶夫人对叶神医很依赖,叶荀便让叶神医故意多接近叶夫人,让叶夫人爱上了叶神医。”

虞夏吓得手一抖,扯得徐其容头皮生疼:“他不会是要取自己儿子儿媳的心头血吧?叶神医真的听叶荀的话这么做了?”

秋浓点了点头,继续道:“谁知叶神医自己也喜欢上叶夫人了,叶荀取了他们的心头血炼药,叶神医趁机带着叶夫人逃了出来,谁知就接到了叶荀的死讯。叶神医以为叶夫人为了报仇动了手脚,丧父之痛让他失去了理智,就给叶夫人下了毒。之后叶神医就带着叶夫人来了中原。”

徐其容心里冷笑,这故事到了最后,漏洞百出,显然是编排的那个人自己也有些圆不过去了。徐其容问秋浓:“叶夫人是不是说自己原谅了叶神医?”

秋浓点点头,然后打算劝自家姑娘,人家家里的事情,再愤慨也不好插手的,谁知她家姑娘听了之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就连虞夏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娘,你觉得叶夫人可怜吗?遇上那么一个人!”

徐其容轻描淡写道:“可怜啊。”

然后,秋浓还没来得及阻止,虞夏便把话说出口了:“要不然我们帮帮叶夫人?”

徐其容摇了摇头:“别人家的事情,我们怎么好管。”(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叶夫人的劝谏

徐其容这话,让秋浓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不由得有些沮丧。

虞夏虽然觉得叶夫人可怜,可自家姑娘的话她又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言。

徐其容又问:“爹爹和叶神医昨晚喝酒喝到什么时候?”

秋浓道:“到天将明的时候才散去呢!不过到后半夜的时候,夫人怕老爷和叶神医着凉,好说歹说把人劝到屋里接着喝了。”

徐其容抱上虞夏塞过来的小手炉,一边问娥姐儿和蝶姐儿现在在做什么,一边往外面走,刚出院子门,就见叶夫人端了盆冒着热气的水莲步轻移,看起来柔弱得不行。

走着走着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了,大家都吓了一跳,不等徐其容开口,秋浓忙上前去把叶夫人手里的盆子接了过来。

叶夫人一脸感激的笑了笑,对秋浓道:“多谢秋浓姑娘了,夫君喝了一夜酒,这会子才躺下,浑身酸臭味,只怕醒来又会不高兴,我打算给他擦一擦身子。”

秋浓一脸的愤愤不平,早把徐其容之前的话忘了,直接对叶夫人道:“你又何必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夫人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眼睛下面都是青影,只怕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吧?”

叶夫人笑了笑,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徐其容一眼,道:“到底是我夫君,两个人走到一起,是一百年也修不来的缘分,自当是要珍惜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老记在心里做什么。”

徐其容心里一阵窝火,轻咳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两步,笑着对秋浓道:“不如你帮叶夫人把水送过去,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徐家待客不周呢!叶夫人和叶神医也算是其容的恩人,其容以为母亲怎么着也会给二位安排丫鬟婆子伺候的。现在看来,却是母亲怠慢了二位。”

然后转头对虞夏道:“咱们去看看母亲正在做什么,她年纪轻,这些事情或者是不懂。咱们也该说给她知道才是!”

叶夫人一听这话,脸一白,忙道:“并不是夫人招待不周,确实是有丫鬟婆子伺候,只是伺候自己夫君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有心意。”

这下,不用徐其容提醒,秋浓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只怕是被叶夫人当枪使了。当下就有些不悦了,对于叶夫人之前对她说的那些故事也开始怀疑起来。

徐其容看了眼叶夫人,淡淡道:“秋浓还是把水帮叶夫人送过去吧,叶夫人和叶神医鹣鲽情深,叶夫人要是在我们徐家因为端一盆水磕了碰了摔了,只怕叶神医会勃然大怒,怪到我们徐家的头上。”

然后也不等叶夫人开口解释。带着虞夏,转身就走了。秋浓冷着一张脸,道:“叶夫人,走吧!”

叶夫人只好转身跟着秋浓走,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的一言一行都那么天衣无缝,按理说徐其容知晓了她的事情,不应该这般一点触动都没有的,为何徐其容会这番反应?

当下忍不住就跟秋浓打探了起来:“秋浓姑娘,十五小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大早上的,可是谁惹她生气了?”

秋浓心里正恼着,听她这么一问,眉头一转。笑嘻嘻的回道:“姑娘哪里有不高兴啊,早上梳妆的时候还特意跟婢子打听了叶夫人以前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呢!”

叶夫人听了这话,眼前黑了一瞬,差点儿就晕了过去了,津津有味?她当她在茶馆里面听人说书呢!

忍不住又问道:“十五小姐听了之后。说了什么吗?”

秋浓便道:“要说我们家姑娘就是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该管的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该管的,听完叶夫人的故事之后,只说别人家的事情不好插手便罢了。”

这什么小娘子!

叶夫人一阵气结。

秋浓帮叶夫人把水盆子放到床前,道:“姑娘还等着婢子伺候用早膳呢,叶夫人跟叶神医鹣鲽情深,只怕这会子也吃不下,婢子等下把早膳给你们送到房间里来?”

叶夫人哪里还有心思应付秋浓,胡乱点了头把她打发走了,兀自坐在床前琢磨徐其容的举动,心里也有些担心,要是事情发展不如预期那样,只怕公子那边便不好交代了。

徐其容带着虞夏一路先去给平泰公主请安,因为徐亭远这会子刚睡下,便不过去打扰了,干脆留在平泰公主这边陪她用早膳。用罢早膳,这才从平泰公主那里出来,去寻戚氏。

徐亭远昨日说要盘一家药店给叶临做坐馆大夫兼掌柜的,虽然是喝醉了酒说的,可他向来是说话算话的,这件事,徐其容必须得早些找戚氏合计一下才行。

如果叶临和叶夫人对他们家的态度还像在西京城时那般,夫妻二人治好了她的哑疾,就冲着这份恩情,她也不会为难他们,由着他们听从华惟靖的吩咐留在徐家。可是,叶夫人这一系列举动,分明是在把她往华惟靖身边逼,来者不善,她又如何能容忍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这种事情不能找徐亭远,只能找戚氏。戚氏虽然对朝中情况知晓得比自己还少,可戚氏有心做一个好继母,亲事方面,她一定是会遵从自己的意愿的。

戚氏昨晚也没怎么休息,只是她素来没有用了早膳就睡觉的习惯,所以这会子正拿着绣绷子打盹儿。

徐其容见她这般,忽然就起了促狭的心思,冷冰冰的手,直接就往戚氏的脖子里面钻了。戚氏冻得一激灵,等睁开眼看清是徐其容来了时,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来了正好,跟我说说话。”

又埋怨跟在徐其容身后的虞夏:“怎么没有给姑娘手炉?看姑娘手都冰成什么样了。”

虞夏也有些哭笑不得,道:“刚刚姑娘看到厨房的人买菜回来,有几个瓜果看着喜人,便去摸了摸,然后又用冷水洗了手。”

戚氏便冲着徐其容皱了皱眉头,不甚赞同:“小娘子的手如何能受冻?”然后把自己的手炉塞到了徐其容手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徐其容的亲事

徐其容也不拒绝,让虞夏搬了一个小锦杌来,靠在戚氏旁边坐了下来,指了指绣绷子:“怎么做上小孩子的衣裳了?”

戚氏笑了笑,道:“锦姐儿出嫁也有一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好消息了,先备上,到时候免得手忙脚乱。左右这天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徐其容便看了眼戚氏的小腹,打趣道:“那母亲可得多做点儿,说不得我那小侄子没有用上,我弟弟先用上了呢!”

戚氏脸一红,丢下手里的东西就笑着要去撕徐其容的嘴:“姑娘家家的,这些荤话也是能胡说的么!让你爹听到了,小心叫你去抄女诫!”然后又道,“这般性子,在家里还好说,要是去了婆家,被人笑话可怎么办?”

徐其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戚氏看了眼徐其容,又开始发愁:“也不知道这婆家在哪儿呢!”

徐其容想起昨日赏菊会上华裕德安慰她的那些话来,便对戚氏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我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长生天自然是愿意庇佑我的。上天安排我到这涪州城来,说不得就是因为我的缘分在涪州城呢?母亲又何必着急。”

戚氏想了想,觉得也对,又想起比徐其容还要大一点的徐其瑜和徐其璇来,道:“也对,着急也不该是咱们这房人最着急。”

一边说,一边又把绣绷子拾了起来,徐其容见状,失笑,道:“母亲不是困得慌么,这会子做绣工活儿,岂不是更困了?”

戚氏嗯了一声,道:“所以我叫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徐其容这才提起自己的来意,正色道:“母亲,你对于叶神医和叶夫人怎么看?”

戚氏想了想。直言道:“我听你爹爹说过,你以前患了哑疾,是叶神医治好的,这么说来。他们夫妻二人便是咱们家的恩人了。只是,要问我对他们是怎么看的,我却是说不好了,总有些看不透的样子。”

戚氏这般说,徐其容并不是很讶异。以戚氏的精明程度,不可能对叶神医和叶夫人的异常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找戚氏来说叶氏夫妻的事情。

徐其容直接把叶夫人昨日到今日的所作所为都跟戚氏详细明白的讲清楚了,然后道:“母亲,爹爹说要盘医馆,照母亲看来,是城西好,还是城南好?”

这两处,都距离泗水街比较远,如果医馆开在城西或者城南。叶神医和叶夫人若是想每日往返于医馆和徐家之间,就有些不方便了,到时候少不得还是要搬出去。

戚氏皱了皱眉,她那般精明一个人,一听就知道徐其容是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可徐其容愿意主动找她帮忙解决这件事,她已经很高兴了,自然不会再逼问她别的,当下顺着徐其容的话想了想,道:“那便把医馆买在城南吧,西宁街在城西。咱们再把医馆开到那边,有些不合适。”

徐其容一听就懂了,戚氏这是担心叶神医和叶夫人打算到徐谨行一脉头上去。当下也觉得应该把叶氏夫妻支到城南去了,只是:“爹爹怕是会不高兴。”

戚氏笑道:“没事。你爹爹那边还有我呢!”顿了顿,又道,“那华家大少爷,虽然行事不甚靠谱,可若是真心心悦你的话,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话音刚落。徐其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外面来客人了。

因为徐亭远昨晚喝了一夜酒,这会子才睡着,徐陈氏已经让徐知前去把人引到花厅招待了。

会报到戚氏这边来,说明来人是来找他们这一房的人的,徐陈氏派了徐知接待对方,说明来的不是女眷。

徐其容想起叶夫人说的“他来了”心里有些慌,戚氏捏了捏她的手,淡定道:“不怕,我去看看,你若是不喜欢,谁也别想把你嫁出去。”

又道:“要是实在是烦叶夫人,你就去正宅走走,跟瑜姐儿和璇姐儿说说话…到底是自家姐妹,她们心里烦,你也开解开解她们。”

徐其容应了,果然带着秋浓和虞夏,收拾收拾出门去找徐其瑜和徐其璇了。

徐其娥和徐其蝶正坐在一处翻阅昨日晚膳后余夫人派人送来的书,就见秀兰进来,附在徐其娥耳边一阵嘀咕。徐其娥脸色变幻不定,最后猛地起身,对徐其蝶道:“你先看着,我出去看看。”

徐其蝶见状,立马把手里的书一丢,道:“我也去。”

徐其娥一噎:“你知道什么事情吗你也去?”

徐其蝶笑得一脸得意:“肯定是有热闹看了。”

徐其娥想了想,到底还是让徐其蝶跟上了,一边往花厅的方向赶,一边问秀兰:“你可听得真切?”

秀兰忙点头,道:“确实是西京城来的,也确实是来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