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开口就是脏话:“他奶.奶的。老子们是土匪,做什么还要你们这些臭婆娘来指点吗?看到老子左边那个兄弟没有,他可是跟着狼一起长大的,吃起人肉来生冷不忌。最喜欢生啖婆娘胸前那二两肉了,说要是在瞎咧咧不听话耽搁老子回去坐暖炕的时间。老子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狼崽子!”

他左边那个壮汉脸上有一道疤,配合着他的话,做出一个用舌头舔鼻子的凶狠动作来。看起来又是恶心又是凶残。

至此,这些妇孺们算是真的被吓住了,不敢再多言一句。

宫七冷笑。眼见着雪越来越大了,心里有些不耐烦。对这些妇孺们的态度更不好了:“给老子上山,小崽子和老不死的给;老子走前面,其她人在后面跟着!”

然后便听到先前那汉子问:“老大,这两辆马车怎么办?”

宫七道:“你们在前面看着那群婆娘,这两辆马车老子亲自押,这样大的肥羊,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妇孺们被宫七等人吓得惨了,宫七叫她们怎么做她们就怎么做,没有一个人敢做出反抗的动作来。徐家和许家一边赶着马车缀在众人后面,一边心头疑惑,明明就是怕死的,为什么对上官府和她们,这些妇孺就能做到那般“视死如归”?

宫七靠近徐其容的马车,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小声道:“徐家小姐,你们跟着走一会儿,等会儿见机就掉头回去,城门官那边已经说好了,你们一回去就开城门。到时候记得找城门官要一块令牌,这会子城里肯定已经宵禁了。”

“是,多谢您了。”徐其容有些奇怪,问道,“你们要带她们去哪里?她们是什么来历?”

宫七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们会这么难缠,只有用这种办法,‘掳’她们上山,好歹避一避风雪,这会子也没有办法给她们弄吃的,就连山上的土匪寨子,都是临时搭起来的,只怕大家要饿一饿肚子了。都是大陈的百姓,希望早些问出她们此举的真正原因吧!”

徐其容抿了抿唇:“孩子无辜,等我回去后,看有没有办法,让陈五他们送一些粮食出来吧!”

今年收成不好,粮价一直在往上涨,徐其容和戚氏便早早的趁着粮价还没有贵得离谱囤了一些在家里面,现在正好用得着。

宫七听她这么说,有些感叹,整个人哪里还有之前扮土匪时的凶神恶煞,谢道:“十五小姐仁心,以德报怨,宫七替她们先谢谢你了。”

徐其容见宫七说这话并不是开玩笑的,有些诧异,然后就听到宫七道:“在跟德公之前,宫七也跟那些小孩子一样,被娘亲带着到处讨生活,也曾大雪天没有吃的没有穿的,盼着有好心人能有善举恩泽我们。”

那些妇孺们是真的信了宫七等人是山上的土匪,就算是手脚都冻僵硬了,也不敢停下来,按照“土匪们”的意思艰难的迎着风雪往山上走。大家都冷得不行,耳里都是土匪的叫骂吆喝声,哪里还管得着之前被她们围住的两辆马车!

许元霜见徐家马车跟着走了,便也吩咐许家人不要轻举妄动,都跟着他们走。秋浓失笑,道:“许四小姐倒是个聪明人。”

徐其容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啊!”

又往前走了一些,前面就是上山了,山路崎岖得很,马车并不方便往上走,宫七驻马转身对徐其容道:“就是这里,我先走了,你们稍微等一下,见不着我们身影之后再折返。”

顿了顿,迟疑道:“要不然我让两个兄弟护送你们?这风雪夜的,又不太平,出事了就不好了。”

徐其容忙拒绝了:“有陈五和陈七在,不必担心太多,之前不过是碍着一堆妇孺不好动手。你那边也是需要人手的,就不用管我们这边了。”

然后宫七拍马便跟着上了山,徐家的马车没有继续跟上去,后面许家的马车也没有继续跟上去,估摸着前面那些妇孺就算是回头也看不到马车身影了,这才调转马车朝着来路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归来

许家的马车自然也是跟着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这会子已经很晚了,风雪越来越大,又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徐其容和许元霜都没有交谈的意思,催着马车便回到了城门下。立马便有城门官带着城门守卫一起打开了涪州城的大门,把徐家和许家的马车放了进去。

徐其容没有忘记找城门官要令牌。

进了涪州城的大门,大家这才算松了口气,在岔路口跟许家人告了别,马车朝着泗水街飞奔而去。

徐其容在马车里细细叮嘱:“现在已经很晚了,爹爹和母亲少不得已经入睡,到时候咱们悄悄的进门,不要打扰了他们。”

沈安家的道:“老爷和夫人就算是已经入睡,老爷还罢了,小姐回了家,夫人焉可不知道?”

徐其容知道沈安家的一直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看戚氏的,觉得她样样比不上沈氏,徐其容这会子也不好跟她掰扯这个,只好道:“别的我也就不管了,只是今天咱们被堵在城门外的事情,谁也不许说给夫人知道!”

秋浓嘟嚷道:“倒不是婢子想说给夫人担心,只是,夫人那般聪明,这个时辰,城门高该关了的,咱们这会子才回来,说路上没出事,她才不会信。”

徐其容便道:“那回去之后便不许惊动了她,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因为准备年节的事情,戚氏这段时间应当也不轻松的,何苦大半夜的把她闹起来让她担心!

沈安家的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遂了徐其容的意。她心里有些替自家小姐委屈的,去双桂禅院那破落地儿过了将近三个月的苦日子。终于回徐家了,却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了,连一个迎上来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她觉得,如果沈氏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徐其容受这样的委屈的。

徐其容并没有注意到沈妈妈的心思,马车悄悄的停在了徐家门口,陈五从围墙翻进去。悄悄打开了徐家大门。把徐其容等人放了进来,关上门,徐其容、沈妈妈和秋浓又悄悄的往西厢走去。没有惊动门房,也没有惊动值夜的人。

院子里黑漆漆的,徐其容让沈妈妈自去休息了,手里没有火。秋浓扶着徐其容小心翼翼的往徐其容闺房的方向摸。好在她们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对院子的布局无比的熟悉。等摸到闺房的雕花木门时,既没有磕了碰了,也没有滑了摔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徐其容站在门口等着。秋浓摸进去寻到了油灯点亮,满室昏黄。然后便听到虞夏在她们身后又惊又喜道:“姑娘回来了!”

然后有些担忧:“怎么这会子回来了?可是在双桂禅院出了什么事情?今日下雪了呢,姑娘可冷?”

徐其容笑道:“还好…家里可好?”

“自然都是好的。”虞夏正要继续说下去,却注意到秋浓对她使眼色。忙道:“这么晚了,姑娘肯定困了,婢子去厨房烧热水来给姑娘洗漱,泡一泡脚,暖暖身子便歇息了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也不迟。”

徐其容点了点头,这个时辰,确实不是问话的时候了。刚刚在路上她还想着一到家便把姐姐派来的那个小厮叫来问个清楚,等到了家,一片宁静,她却不舍得这个时候再吵醒大家了。

“刚刚听到声音,婢子还以为是太想念姑娘出幻觉了呢,没想到真的是姑娘回来了,为什么不挑白天回来啊,这晚上多不安全…”虞夏一边絮叨,一边拢了拢衣襟往厨房的方向走。

她起得太快,只是在中衣外面披了外套。

徐其容看了眼房间里熟悉的陈设,虽然比不得在西京城时精致贵气,跟双桂禅院一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虞夏很快就把热水端了来,见徐其容正看着影壁处的一对梅瓶发呆,便道:“那个是夫人送来的,夫人听老爷提起姑娘喜欢这个,偶然见了,便弄了来摆在姑娘屋子里。”

徐其容失笑,当初爹爹要拿这些东西去当铺换银子花,她见不得爹爹这么败家,便说自己喜欢这些东西来着。

洗漱完毕之后,虞夏又端了碗鸡汤来,道:“姑娘喝一碗暖暖肠胃再睡,这早晚了,也不好再进食了,姑娘要是饿,也等明早用早膳罢!”

徐其容点了点头,在双桂禅院将近三个月,她也有些馋了。

喝完了鸡汤,徐其容砸吧砸吧了嘴巴,压下了再来一碗的冲动,用温水漱了口,这才躺了下来。

躺下来之后,她忽然觉得,家里面的被衾没有双桂禅院德公送的那床被子软和…这么一想,脸有些红,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收了一个男子送的被子!

经过了一天的惊吓加寒冷,又回到几个月没睡过的闺房,徐其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鼻尖还萦绕着鸡汤的清香,秋浓已经去休息了,今天是虞夏值夜…没过一会儿,虞夏下了软榻过来查看的时候,徐其容已经呼吸轻缓,进入了梦乡。

秋浓替徐其容压了压被角,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家姑娘去了一趟双桂禅院,睡觉居然规矩了不少!没有了踢被子的习惯。

第二日戚氏醒来听说徐其容回来了,吓了一跳,打算去看望一下,问问她是怎么回事,都已经走到了徐其容房外,却顿住了脚步,转身往回走了,想着她回来那般晚,应该是累极了…天大的事情,也让她睡饱了再说。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徐其蝶带着秀珠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走,见到她,咧着笑脸大声道:“母亲,听说十五姐姐回来了!”

戚氏摆了摆手:“小声点,你十五姐姐回来得晚,让她再睡一会儿。”

“不是啊,”徐其蝶嘻嘻笑道,“我看到十五姐姐屋里的虞夏姐姐去外院叫人了呢,虞夏姐姐说十五姐姐已经起来了啊!”

然后便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徐其容昨天在风雪里大概是冻坏了,嗓子有些哑,道:“母亲来了?母亲来了怎么不进来!”

戚氏这才转身,眉头皱成了川字:“你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也好派人去接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徐其锦的目的

戚氏话音刚落,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昨晚什么时候到家的?外面可是已经开始宵禁了?城门还开着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徐其容哪个都不好回答,便抿着嘴不说话,只盯着眼前徐其蝶头上的珠花看。

徐其蝶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这个珠花是十五姐姐之前给的呀,十五姐姐不记得了么…我戴着好看吗?”

徐其容假装没有听到戚氏的问话,目光飘忽的看着徐其蝶道:“好看,这个珠花,没有人戴着比蝶妹妹戴着好看的了。”

徐其蝶见徐其容这般夸她,高兴得都不知怎么是好了,心里下定决心待会儿回去就把这珠花取下来,留着过年的时候再戴。

戚氏简直气乐了,盯着徐其容正要说话,就见虞夏带着一个小厮进来了,戚氏仔细一看,却是徐其锦派回来送信的那个小厮,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身问徐其容:“你这么着急回来,就是担心锦姐儿吗?”

徐其容嗯了一声:“母亲,我和姐姐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深得很,既然已经知道姐姐那边出事了,其容又怎能坐视不理,总要先问个清楚不是。”

戚氏看着徐其容叹了口气,然后对徐其蝶道:“蝶姐儿去找娥姐儿一起去看看后院的冰淞怎么样了好不好?母亲跟你们十五姐姐说说话。”

徐其蝶虽然活泼,却也是个听话的,当下便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对徐其容道:“十五姐姐跟母亲一起谈完事情记得来找蝶姐儿一起玩啊,蝶姐儿可想念十五姐姐了。”

戚氏让人往双桂禅院带东西、送家书的时候。徐其娥和徐其蝶也会在里面夹一些自己的东西和信件,让人一并带给徐其容,徐其蝶每次都会在信里面撒娇,今天说自己参加宴会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姐姐的袄裙跟十五姐姐的款式很像,明天说自己吃到一种很好吃的糕点叫白糕,可惜要刚蒸出来才好吃,所以不能给十五姐姐送过去。等十五姐姐回来了她带她一起去吃。

徐其容冲着徐其蝶笑了笑:“去吧。我在双桂禅院的时候绣了几个荷包,待会儿带着去找你们,给你们一人分两个。”

徐其蝶眼睛一亮:“十五姐姐真好…是大家都有吗?”

徐其容点点头:“莜姐儿和四姐姐、十二姐姐她们都有。”

徐其蝶便咧起大大的笑脸。露出两个梨涡,又甜美又可爱:“那我告诉她们去!”说罢转身就往外跑,还踉跄了一下,吓得戚氏在后面连声道:“跑慢点跑慢点。注意脚下,昨晚下了雪。这会子地上湿着呢!”

徐其蝶声音远远传来:“母亲放心吧,蝶姐儿穿的是防滑的鞋底,不会摔跤的,还有秀珠在呢!”

戚氏一脸无奈:“大家玩就玩。不许玩雪啊,小娘子的身子骨,不能受冻!”徐其娥和徐其蝶已经到了来月事的年纪。徐其娥还好,徐其蝶不知怎么的。月事的时间很不稳定,戚氏可不敢让她去玩那冷冰冰的雪。

没有听到徐其容的回答,想来是跑远了,没有听见。

戚氏叹了口气…大约是这几个月相处得熟了,她又太过纵容两姐妹,徐其娥还好,徐其蝶却是越来越调皮了。

然后转头见徐其容正盯着那个小厮,叹了口气:“并非我不通知你,实在是,丁童把事情说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我尚未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又如何告诉你让你也跟着担心呢!”

徐其容心下一跳:“什么叫做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然后转身问丁童:“你说,离开杜家时,姐姐到底是怎么交待你的?”

那丁童今年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刚刚偷偷抬头瞄了徐其容一眼,便已经耳根通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如今见徐其容问他话,开口时不由自主就有些结巴了:“七…七小姐…说,姑爷…姑爷觉得虞秋…秋姑娘贤惠,便把虞…虞秋姑娘抬了姨娘。”

什么叫虞秋贤惠?再贤惠,能有她姐姐贤惠吗?徐其容一怒,手里捏着的银镯子被掰得扭曲变形,被抬头的丁童看到,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反而流利起来。

“七小姐说,既然姑爷不仁,她也不必跟姑爷耗着了,如今有虞姨娘伺候姑爷,七小姐已经把人给撵出了正房,两人分房而睡了。这种情况,姑爷自然不会再陪着七小姐来涪州城,路途遥远,杜家人又不放心小姐自己来,所以小姐今年不能来涪州城过年了。”

“姐夫是什么反应?虞秋又是什么反应?”徐其容心底的狐疑更甚,她姐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徐家,也不可能跟杜家人闹翻脸的,更别说把自己的夫君赶出正房了,徐其锦从小在裕王府受的礼教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莫不是姐姐被人下了降头?这么一想,徐其容自己把自己吓得脸一白。

丁童忙道:“姑爷日日宿在书房,虞姨…秋姑娘,也在书房伺候。”

徐其容皱了皱眉,虞秋当初跟了她好些时间,后来见她太自作主张了,徐其锦怕她镇不住她,所以才拿秋浓跟她换了虞秋,难不成,她真的做出背主的事情来了?

然后便听到丁童又道:“七小姐还说,杜家如此不仁不义,以后咱们徐家就远着他们些,这过年过节的,也不必让人送礼上门了,左右她嫁妆多,就算杜家刻薄她,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

徐其容目瞪口呆,戚氏见丁童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才转头对徐其容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咱们都了解锦姐儿,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和你爹爹商量了一下,打算让高管事这些日子便启程去一趟苏州,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顿了顿又道:“你爹爹说,若是锦姐儿真的在杜家过不下去了,咱们便把你姐姐接回来。”

最近朝中不太平。

若是安守本分,又如何会有这一难?

贤王的侧妃生了一个儿子,陛下给他取了小名叫初八。

徐其容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华裕德说的那些话。

朝中不太平了,是谁没有安守本分,牵扯到了杜家么?如今徐家是老太子陈晋鲲的眼中钉,杜家又惹上了麻烦,作为徐家的女儿,徐其锦自然是要护着徐家的,作为杜家的儿媳,徐其锦是要护着杜家的,姐姐此举,莫不是为了让徐家和杜家相互撇开关系?

儿女婚姻不幸,两家的联姻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姐姐是借着抬姨娘这件事,故意让那些人以为她在杜家不受宠,又让丁童说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暗示他们徐家千万疏远杜家吗?

徐其容心下一疼,姐姐都已经出了嫁,还要这般辛苦算计,她怎么能不心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身孕

若是没有华裕德的那番提点,徐其容就算是侥幸这般猜测,也不敢肯定的,毕竟事关徐其锦,关心则乱。

可是她离开双桂禅院之前,华裕德特意跟她说了那番话,不可能一点用意都没有的!虽然有些荒唐,徐其容这时已经万分肯定了自己猜测的真实性。

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雪,戚氏让丁童先下去了,自己携了徐其容的手,往廊下走去,廊外种了几株腊梅花,这个时候开得正好,明黄色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戚氏安慰道:“不打紧,咱们让高伯去看看,若是锦姐儿真的过得不好,咱们就把锦姐儿接回来,咱们徐家的女儿,断没有在别人家白白受委屈的!到时候就算是母亲要照顾你们一辈子,母亲也是愿意护着你们周全的。你们爹爹…他也是极怜惜你们的。”

徐其容盯着一处全是花骨朵的腊梅枝条出神,闻言猛地扭过头来:“不行,高管事不能去苏州城…姐姐那边,咱们就别管了。”

戚氏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徐其容会这么说,瞪时急了:“好祖宗,你就是怨锦姐儿做事情没有分寸,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赌气!咱们先别急,一切等高管事去看了之后再说好吗?”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拉过戚氏的手,让丫鬟们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哑着声音把自己之前的猜测说了:“咱们这个时候让高管事去苏州,姐姐岂不是功亏一篑。”

“话是这么说,”戚氏有些犹豫,“万一猜错了呢!咱们让高管事把锦姐儿接回来,岂不是更能让人家相信徐家跟杜家关系不好?这样还能保证锦姐儿在家里不受委屈。”

徐其容摇头:“不能接姐姐回来。若是把姐姐接回来了,姐姐以后要如何回去?”当初跟杜仲订亲的时候,外面的流言甚嚣,若是徐其锦结婚才一年就回了娘家,人家会如何看待她!

徐其容道:“母亲,德公不会无缘无故跟女儿说那样的话的,咱们家跟德公也打过几次交到。母亲有识人之明。自然也看得出来德公是什么样的人,咱们相信他一次吧!”

徐其容眼巴巴的看着戚氏,盼着她答应自己。上辈子的她只听过华裕德的凶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劝说别人相信华裕德这么一个刽子手的。

戚氏见她这样,微微叹了口气,她对德公那个人。确实是有几分信任的,尤其是德公之前在徐亭远跟徐谨行的官司上那般偏袒徐亭远。没有道理会这个时候拐着弯来还徐其锦的。

这样想着,戚氏便点了点头,见徐其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来,摇了摇头:“你呀。也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跟我撒撒娇!”

然后扭头看了眼徐其容刚刚盯着看的那长满花骨朵的腊梅枝,转头对采榴道:“你快去拿剪子来,剪几枝腊梅放到老爷的书房里。正好又是风雪天了,倒也应景。”

采榴忙答应着去了。戚氏笑着对徐其容道:“今天早上喝鸡汤。早前有人送了鱼丸来,我闻着有些恶心,他们吃着还好,你等下尝尝看味儿…在西京城的时候可没有这种东西吃。”

徐其容笑着答应了,想着刚刚戚氏埋怨她不向她撒娇,忽然就身子一侧,捞了一枝腊梅花过来,然后手拢起来,虚虚一抓,就抓了一手的腊梅花,白白嫩嫩的柔荑把腊梅花递到戚氏鼻子面前:“香吗,我等会儿装在荷包里面送给你。”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戚氏脸色一白,头撇向一旁,干呕了起来。徐其容吓了一跳,忙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戚氏:“怎么了?”然后把手里的腊梅花凑到自己鼻尖一闻,虽然香气有些过于浓郁,却也没有到让人觉得恶心的地步啊!

然后徐其容就想到自己看的那些小话本了,又想起刚刚戚氏说她闻着那鱼丸觉得恶心,瞪时眼睛睁得老大,戚氏,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看向戚氏的眼神顿时变得欣喜起来,问道:“爹爹知道吗?”

戚氏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结果虞夏递过来的白手帕擦了擦嘴,道:“你爹他早前便知道了,叫我这些天能偷懒便偷懒吧!”

徐其容喜不自禁,之前戚氏做的那些小衣裳,果然先给她弟弟用上了,嘴里道:“是得好好休息,你现在这么金贵,要是累着了,爹爹和我们都是心疼的。”顿了顿,又语带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也不在信里面告诉我?早告诉我,我就早回来了,哪里会让你去操持年节的事情。有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戚氏有些懵,然后恍然大悟徐其容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哭笑不得,“你好端端的一个小娘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这是之前受了寒,肠胃有些不好,找方大夫看过的。”

徐其容仔细辨认戚氏的表情,见她神情不似作伪,顿时有些失望,嘴里却道:“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是肠胃不好也不是什么小事,等会儿用了早膳,还是让方仲景再来看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戚氏点头应了。

徐其容又对戚氏道:“我从双桂禅院回来,路上遇到一些妇孺孩童,甚是可怜。她们现在住在城外往东走的山上,或者是山洞里面,或者是茅草屋里面,饥寒交迫的,咱们家不是还有粮食么,让陈大他们送一些上山好不好?”

戚氏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多想,直接道:“之前为百岁堂的老人们准备了不少的粮食,没想到官府又拨了粮,那咱们自己准备的那些粮食就先送上山应应急吧!”

早膳的时候,徐其容觉得炖了一晚上的鸡汤无比鲜美,戚氏却觉得有几分油腻,吃不下去。等用罢早膳,徐其容便带着八个壮汉去了西宅百岁堂搬粮食,戚氏则找了方仲景把脉。

等到徐其容回来的时候,就见府中上下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戚氏,真的有了身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欣喜

徐其容甚是欣喜,拉了一个丫鬟一问,才知道戚氏之前确实是肠胃不好,所以干呕恶心,以至于后来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听说徐亭远现在正陪着戚氏在暖房说话,徐其容也顾不得之前答应徐其蝶的话了,提了提裙摆,便欢欢喜喜的往暖房去。

暖房里面种的都是些寻常的花,可戚氏把它们伺候得好,许多不该这个季节开花的花都开了,有一种暖房外风雪凛冽,暖房内春暖花开的感觉。

徐亭远正一本正经的泡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戚氏,最后将一盏加了山楂的果茶递到戚氏面前,笑得一脸温润如玉,柔声细语道:“尝尝看。”

戚氏见徐亭远这般,脸有些红,低着头痴痴的笑:“老爷,你…”

徐亭远打断她:“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谁也没有我泡的果茶好喝,你快尝尝看。”

戚氏见他催促,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然后玉指纤纤的端起玉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

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因为徐亭远泡果茶真的有一手,这一杯果茶带着点花的清香,又带着点果子的芬芳,喝在嘴里,因为加了蜂蜜,所以有一点点甜,因为加了山楂,又有一点点酸,味道再合适不过了。

早膳时因为鸡汤太过油腻觉得有些范围,喉头一直不怎么舒服,这刚抿了一小口的果茶,奇迹般的,胸口一下子变得舒适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夏天里喝了一碗冰镇碎樱桃。

徐亭远眉眼尽是笑意:“好喝对不对?”

戚氏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嗜酸起来。

徐亭远见她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觉得舒坦了就好。”

戚氏有些诧异,扭头看向徐亭远…原来自己不舒坦,他一直是知道的,也一直记在心里的!她就知道。她看人再没有看错眼的。能够嫁给徐亭远,自己是何其幸运!

一个好好夫君,一个年轻娇妻。又刚得知了好消息心情正好,便忍不住越靠越近,戚氏放下手里的茶盏,主动依偎到徐亭远怀里。头偏在徐亭远的胸膛上,问道:“老爷。你说我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徐亭远失笑:“孩子在你肚子里,我如何知道?”右手一边抚摸着戚氏扁平的肚子,一边道,“儿子也好。女儿也好,生个儿子日后可以延续香火,生个女儿像锦姐儿和容姐儿一样乖巧懂事。都挺好的。”

戚氏心里很是感动,正要说话。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采榴在外面哎呀了一声,就听到徐其容语气雀跃的问道:“采榴,母亲是不是在里面?”

戚氏脸一红,立马就把徐亭远给推开了,然后重新端起那半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果茶,送到嘴边轻抿,脸颊上有些热度,让她颇抬不起头来,徐亭远也没想到徐其容会这个时候出来,也是一脸的尴尬。

徐其容抬脚便走了进来,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欢欢喜喜的给二人请了安,然后问道:“爹爹,母亲,听说母亲有了身孕,方大夫怎么说?”

戚氏脸还有些红:“方大夫说,孩子才一个多月,脉象上来看,很是康健,只是有了身孕跟平素到底有些不同,以后得多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