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伸手接住那钱袋,在手里掂了掂,很是满意的样子,一张鬼脸虽是狰狞,却也能看出愉悦:“霜姑娘且放心叻,既然有我陈皮在,徐贵人又是霜姑娘的旧识,陈皮没办法也就罢了,既然有办法,自当好生照拂着!霜姑娘何必破费!”嘴里虽然这么说,手里的钱袋却是已经揣进衣袖的内袋里面去了。

许元霜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把给徐其容和虞夏准备的包袱给拿了出来,对徐其容和虞夏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这里面,我给你们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裳、一些吃的和一点碎银子,你们带上,我也好放心。”

徐其容点了点头,陈皮忙上前帮忙拿了包袱,道:“徐贵人,请吧!”

徐其容心底叹了口气,抬脚和虞夏一起跟了上去,许元霜一直把人送到大营门口,互道珍重依依惜别之后,看着陈皮把人送上了马车。

徐其容上了马车之后,才发现马车上已经坐了三个小娘子了,微微有些吃惊,见只剩下一个位置了,虞夏从陈皮手里接过包袱,安顿好徐其容后,自觉的坐在了马车车辕上。

刚刚上马车之前,徐其容注意到,一共有十来辆这样的马车,难怪要两个百夫长带着兵来“护送”。之前在大营里面,也不知道这些小娘子被关在哪里,她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这一段的路并不是很好,马车有些颠簸。徐其容刚缓过来,适应下来这颠簸,就发现另外三个小娘子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心里想着,或许是自己上了马车之后没有跟她们打招呼。所以惹人家不高兴了。三个小娘子看着都十二三岁的年纪,都还小呢,跟娥姐儿和蝶姐儿一般的年纪,徐其容忍不住就笑着道:“你们也是要去姚京吗?今后咱们就一个马车了?”

那三个小娘子看了徐其容一眼。其中两个没有搭理她,只有一个圆脸的小娘子冷哼了一声:“谁想跟你一起啊!”

徐其容一噎,见她们实在是不欢迎自己,便不说话了,自顾自的把眼睛一闭。打算养养精神,说不得后面还能找到机会逃走。

没一会儿,便感觉自己胳膊被戳了一下,以为是虞夏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呢,睁开眼却是那个圆脸的小娘子。另外两个却已经互相抱着睡着了。

徐其容诧异的看向圆脸姑娘。

那圆脸姑娘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劲儿,小声问道:“诶,姐姐,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还能带着丫鬟呢?”

圆脸姑娘脸圆,眼睛也不小,就跟黑葡萄一眼看着徐其容一眨一眨的。充满了好奇。

徐其容看在眼里忍不住乐,这性格,倒跟蝶姐儿差不多。不过蝶姐儿可比她有礼貌多了,不会无缘无故对着别人冷哼。

不过到底是年纪小,问这话的时候,好奇的同时还有些忐忑,徐其容也不忍心为难她,也小声道:“我家丫鬟从小跟着我,除了跟着我,也没别的地方去了。你们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孤身一人呢?还有,刚刚你们干嘛不理我?”

那圆脸小姑娘见徐其容肯跟她搭话了,面上一喜,起身猎手猎脚的走到徐其容身边。在徐其容身边坐下来,虽然半个身子悬空着,她却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

徐其容无语,只好往里面挤了挤,给她留出一点空位来。

圆脸姑娘蹭上去,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闺名叫安以薰,那边那两位姐姐,一个叫白婷婷,一个叫白娇娇,是比我先上马车的。我刚上马车的时候,她们也不肯理我。刚刚见姐姐是被鬼脸大人亲自送过来的,两位白姐姐便说姐姐一定是走了家里的后门,不屑与姐姐为伍,还威胁我,不许我跟姐姐好,不然就半路把我丢下去!”

这安以薰也是年纪小,所以连这样的威胁都信了。徐其容哭笑不得,问道:“白婷婷和白娇娇是亲姐妹?”

安以薰狠狠的点了点头:“不是一家人,名字怎么都一样,哪有这么巧!”

徐其容一噎,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听安以薰又问道:“姐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鬼面大人会亲自送你上马车?”

徐其容不欲多说,只道:“不过是顺路罢了!”

那安以薰却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当下便一脸的失望:“怎么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跟鬼面大人顺路啊!”

徐其容有些吃惊:“你不怕他吗?”

陈皮那张脸,被开水烫得不成样子,现在还坑坑洼洼的,一般年纪小一点的,见了少说也会被吓哭,没有到安以薰年纪轻轻,却是个不怕的!

安以薰瘪了瘪嘴,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告诉姐姐,姐姐可不能告诉别人啊!”安以薰等了一会儿,见徐其容不接话,便当徐其容是默认答应了,这才接着道,“鬼面大人虽然长得不好看,可却是咱们的百夫长,另外一个百夫长听说因为被家里的女人害过,所以格外憎恨女人,咱们不敢接近。

不过鬼面大人就不一样了,若是能让他对咱们有印象,说不定到时候到了姚京,能帮咱们先见着宫里人呢!”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诧:“你们愿意进宫?”

安以薰点点头:“这乱世,在哪里都日子过得不舒坦,还不如进宫!听说皇宫里面吃饭用的筷子,都是镶了宝石珠子的呢!”

徐其容嘴角抽了抽,想起以前爹爹说过的话,暴发户家才会在筷子上面镶宝石珠子,一边对起义军的蜀王朝感到失望,一边又忍不住想笑。

果然是没吃过山珍海味的人骤然吃上了山珍海味,就恨不得一天三顿外加夜宵全是山珍海味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废井

徐其容没接话,安以薰眨巴着眼睛问道:“姐姐,你知道皇宫里面的筷子镶嵌的是什么宝石吗?是润泽的珍珠还是剔透的水晶,或者是温沁的玉石?”

徐其容失笑:“我又没有去过姚京宫中,又如何知道姚京宫中的筷子是用什么样的宝石镶嵌的?”

安以薰正色道:“难道姐姐的家里人不曾跟姐姐提过?”

徐其容摇了摇头:“我家里人也没有人是去过姚京宫中的,又如何会与我提姚京宫中的筷子是用什么样的宝石镶嵌的?”

“那真是可惜了。”安以薰嘴里这么说,面上却没有一点儿惋惜的意思,反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姐姐不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咱们也不必沮丧,等到了姚京进了宫就知道啦!”

既然徐其容家里没有人是去过姚京皇宫的,那么被鬼面大人亲自送上马车的徐其容应当是没有什么背景的。自己也不必太过忧虑,还有一争之力。

这么一想,安以薰看向徐其容的眼神就越发的真情实意,正要开口再攀谈几句,就见白氏姐妹其中一个幽幽醒转过来,睡眼惺忪的问道:“这是什么时辰了?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安以薰忙冷了脸,一副跟徐其容毫无干系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坐回去,小声回道:“婷姐姐,没有日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大概快到正午了吧!至于咱们到了哪儿了,我第一次离开家乡,也不知此地是何处。”

白婷婷翻了个白眼,哼道:“不知道你还不快去问!”

安以薰似乎是没有被人这么使唤过,就有些委屈,徐其容虽然讨厌她两面三刀的性子,可也不忍她被别人欺负,就要开口让虞夏去问。

还没开口,就见安以薰抿了抿嘴,笑成一朵花儿。卑躬屈膝道:“婷姐姐,你且等着,我马上去问。下次我已经要注意到这些事情,你再问我。我一定答得出来。”

说完,就真的起身有些身形不稳的扶着车厢壁向马车门靠近,掀开车帘,柔声跟赶车的士兵搭讪:“大哥,您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又行至哪里了?”

那士兵跟虞夏打听西京城的事情正打听得起劲。忽然听身后有人问话,就有些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嘟嚷:“这些小娘子果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时辰都不会看了!”

安以薰在白婷婷姐妹面前低声下气,在赶车的士兵面前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当下脸色一沉,怒道:“你说什么呢?”

那赶车的士兵转过头来,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回贵人的话,已经到隅中了,等到正午时分。便到宽田坡了,斥候回来说,那边有一口废井,正好停下来歇歇脚,用午膳。”

安以薰皱着眉头:“我问你刚刚嘟嚷什么呢?”

赶车的士兵一副无辜的样子:“属下刚刚就是这么说的啊,贵人有什么指教?”若不是虞夏听到了他的嘟嚷,听了这话,几乎也要信了他了。

安以薰柳眉一竖,气得嘴唇直哆嗦:“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白婷婷声音透着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安妹妹。你可问清楚了?”

安以薰听白婷婷问,冲着车夫冷哼了一声,然后抬着下巴缩回了身子,笑着对白婷婷道:“婷姐姐。现在是隅中了,等正午时,咱们要在前面的宽田坡修整用膳,那里有一口废井,应当很凉爽的。”

白婷婷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抱着白娇娇,把头枕在白娇娇的背上,又睡了过去了。

见她睡过去了,安以薰却是个闲不住的,又蹭到徐其容这边来,想跟她搭话。徐其容皱了皱眉,也开始闭目养神,佯装自己睡过去了。

安以薰这人,真真是印证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宽田坡这地方并不是很宽敞,旁边也不是天地,而是一处树林,树林的边缘是一口废井,因为这里种的是灰被杨,春天的时候很容易长毛毛虫,有时候风大了一点,就会下毛毛虫雨。因此,这口水井慢慢变成了废井。

不过,因为有水井,还是有些年头了的古井,夏天的时候,这里显得格外凉快。因此许多农夫、行脚都喜欢在这里歇脚。

小娘子们坐在马车里面还好,大概是不想怠慢了“贵人”,马车里面多多少少都放了一点点从富人家中搜刮来的冰块,倒不是很热,赶车、护送的士兵们却是热得不行,所以宽田坡这里虽然并不是很宽敞,他们还是选择了在这里落脚。

到了宽田坡,陈皮还惦记着自己答应许元霜照应徐其容的话,几步走到徐其容这辆马车前,问道:“徐贵人可热着了?饿不饿?快下来吹吹风透透气吧!”

这话一出来,本来已经踏出一步脚的白婷婷又把脚收回去,看着徐其容翻了个白眼:“你先下去吧!”

徐其容对于白婷婷她们的敌意有些无奈,却也不想浪费时间跟她辩解,便伸出一只手,由着虞夏把自己扶着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之后,徐其容有虞夏帮着在石头上铺手绢,有百夫长鬼面主动递来水壶,包袱里又有一看就比寻常干粮要可口许多的点心,其他小娘子看在眼里,心里顿时又酸了许多。

都是要进京的贵人,她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凭什么她要享受优待啊!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本来就少不了,如今又遭遇了这等“不公”,没多一会儿,就吵吵嚷嚷起来了,也不指名道姓跟徐其容吵,单单在那里指桑骂槐。

徐其容小声跟虞夏说着话,并不搭理她们。陈皮被吵得不行,皱着眉头怒视过去,一张鬼脸比平时还要难看几分,成功的把众人吓得噤声了,不但噤声了,就连吃掉的吃食,都比预计的要少许多。

倒是个节省口粮的好办法!陈皮有些得意。

见众人吃完了,陈皮正要说大家歇息一会儿就上路了,忽然就见另一个少言寡语的百夫长脸色阴沉的喝道:“贵人们赶紧上马车,立马给我上马车!谁要是慢了一步,就别想着去姚京了!”

这话一出来,虽然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喝声因何而来,除了徐其容,其余的小娘子都一窝蜂的往马车上面跑,生怕自己落在了最后,失去了进宫的资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劫人

另一位百夫长名叫魏蚺,是个虬须满面的壮汉,长得五大三粗的,就连声音都是声如洪钟。

在马车上,徐其容听安以薰自个儿嘀咕过,这魏蚺的百夫长,可不是抓富人抓来的,而是真真切切从战场上立功拼下来的!

因此,就算百般不愿,徐其容也只能作势跟在众人身后,磨磨蹭蹭的朝着马车走去。

魏百夫长在她们身后喝道:“快一点,踩蚂蚁呢!小心丢了自己的小命!”

一听有可能要丢自己的小命,徐其容也不敢磨蹭了,抓紧脚步,几步就跟了上去,然后便听到魏蚺对着护送的士兵们喝道:“列阵!”

徐其容心下觉得有些惊奇,这些起义军基本上就是放下锄头、背篓的农人,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居然也懂得布阵?

刚感叹完,就听到陈皮一脸茫然的问道:“魏大人,布什么阵?”

周围的士兵们也一脸无辜的看着两位百夫长。

徐其容嘴角一抽。

然后就听魏蚺泄气道,“都给我拿起武器,护住马车!”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有敌袭?仔细一想,又摇了摇头,不对啊,这里早就被起义军占领了,是蜀王朝的地盘,哪里来的什么敌袭!

陈皮上前几步,正要开口跟魏蚺问个究竟,就听魏蚺嘘了一声,然后陈皮便见魏蚺的一对招风耳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由得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一开始还什么都没有听到,慢慢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魏百夫长听到的,是马蹄声,是整齐一致的马蹄声,听声音,大约有十来匹马。

第一次被委以这样的重任,陈皮很怕把事情给办砸了,也顾不得去察看来人是敌是友。当下急忙道:“大家做好准备。准备迎敌!”

一干小娘子上了马车本来叽叽喳喳的抱怨的,见外面气氛这么凝重,都狐疑的皱起眉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没多一会儿,徐其容也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白娇娇小声问白婷婷:“姐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白婷婷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慌。嘴里却道:“前年咱们一起去烧香,抽签的事情你还记得吗?签文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咱们姐妹俩,都是凤凰命呢!这些人里,谁都有可能出事,咱们姐妹俩不会出事的!”这般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白娇娇还是在安慰自己。

徐其容本来精神挺紧张的,听她这么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且不说那寺庙里面抽的签文准不准。就算是准,哪有一个签筒有两个凤凰命的上上签的?这白婷婷和白娇娇真是…

真是什么。徐其容还没有相处合适的词来形容,就听到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在距离她们马车不远处停了下来。

然后就听见陈皮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来人一共十六七个,都骑着黑马穿着白衣,一副深山下来的仙风道骨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敌人、山匪之流,陈皮和魏蚺忍不住松了口气。

徐其容闻声,悄悄掀开马车帘子瞅了一眼,因为被前面的马车挡住了,看不真切,只看到几片衣角。

接着便听到那边领头的一个朗声笑道:“你管我们是何人,今天,就是要来劫你们的道!”

陈皮魏蚺大吃一惊,魏蚺皱眉:“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又要往哪里去?速速让开,本官只当你信口玩笑,不再追究,否则,你们十几个人,怕是胜算不大!”

那边的白衣人便齐声而笑,然后乱糟糟道:“我们怕什么怕,这生意,我们又不需要出什么本钱!”

“怕的应该是你们才对,速速把值钱的东西和小娘子留下,我们还留你们一条狗命!”

“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老子还不看在眼里!”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徐其容坐在马车里面有些懵。

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接着是冲天的喊打喊杀声,白婷婷和白娇娇害怕得相拥在一起,安以薰东瞅瞅西看看,想要扑过来跟徐其容在一处,却见徐其容把自己的丫鬟给拽了进来挤在一处,不由得神色有些难看。

虞夏有些担忧,对徐其容道:“姑娘,还是让婢子在外面替你看着巨石。”

徐其容明白,虞夏这是想在外面替她察看有没有什么逃跑的机会呢!只是,“不急在这一时,外面那么乱,刀剑无眼,要是伤着你了,可怎么办?听姑娘我的,先进来躲躲再说。”

一个人的安以薰有些委屈,自己抱着双臂靠在角落里面,徐其容透着车帘的缝隙关注着外面的局势,哪里注意得到她。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小娘子的尖叫声。

不由得心里一惊,难不成那些人,真的是来抢钱抢小娘子的?

然后面前的车帘便被掀开了,徐其容对着一张陌生的脸,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也穿着白色的衣服,徐其容心里不由得腹诽,护送她们到姚京的将士,少说也有一百好几,对上对方十几个人,怎么还能让对方从容不迫的来掀她们的车帘子?

还没腹诽完,耳边就响起白婷婷、白娇娇、安以薰的尖叫声,虞夏反应快,立马伸手捂住了徐其容的耳朵。

然后便见外面那人咧着嘴冲着她们笑了笑,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容姐儿的小娘子?”

徐其容一呆,有些不明白来人是什么来头。

然后便见白婷婷、白娇娇和安以薰齐刷刷的伸出手指指向了她,顿时有些无语,她还不曾告诉她们她的来历呢!

然后便见那人点了点头,不等徐其容问那人来历,便见那人把车帘子放下来了,然后翻身上来,驱赶马车。感受到马车的颠簸,白婷婷、白娇娇和安以薰再次尖叫起来,一边尖叫一边喊救命。

陈皮和魏蚺也发现了这边的马车被人驾着要走,忙带了人马追了过来,只是那些白衣人立马就丢下手里正在对打的人,飞身上来纠缠他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跑越远,马车里面的尖叫声和求救声越来越弱。

陈皮想起那马车里正坐了许元霜托自己照拂的徐家小姐,当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只好在剩下的白衣人们身上泄愤。

只是他们不会布什么阵,那些白衣人一看就是会功夫的,虽然己方的人不曾受什么伤,可对方也没有伤到分毫,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毛躁。

然后就连这些白衣人都施展轻功跑走了。

“现在怎么办?”魏蚺脸色很是难看。

“你带着大家先走,”陈皮的脸色更是难看,“我带一队人追上去,马车跑不过,总能追上他们的!”

不单单是因为许元霜的托付,还因为,这些人都是登记造册了的,半路少了一个还好说,只说是暴毙了,可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只怕跟姚京那边不好交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想走

马车一路的跑,白婷婷、白娇娇和安以薰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徐其容虽然心底也有些害怕,到底比她们三个要镇定许多。

徐其容不动声色的让虞夏把包袱拿出来,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把剪子,反手握着,悄无声息的往车帘处靠近,安以薰睁眼看见,吓得立马噤了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其容,然后开始不断的打嗝儿。

“姐…嗝儿…嗝儿…姐…嗝儿…”安以薰吓得脸色惨白,同时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兴奋。

白婷婷和白娇娇听她这样,也诧异的看了过来,然后相视一眼,立马也噤声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她们这样,岂不是立马就让外面的人察觉有异了?心里甚是不满,却无可奈何。正要退回来,却见白婷婷突然伸手推了安以薰一把,安以薰毫无防备,被这一推,就朝着车厢门框撞去。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怕被撞伤撞疼,安以薰途中硬生生的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朝着徐其容扑了过去。

徐其容猝不及防,手里的剪子便隔着车帘,朝外面扎了下去…虞夏阻止不及,顿时脸色惨白,这一下,把外面的人给扎死了还好,若是根本没有碰到,或者只是扎伤了,只怕徐其容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正惊惶着,徐其容的手忽然一顿,被人隔着车帘握住了手腕,只听到外面一声轻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众人想了无数种下场,却没有想到这一种,安以薰被吓得连嗝儿都不打了。

这声音落在徐其容耳里一阵熟悉,然后手一伸掀开了车帘,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人竟然是华裕德!顿时也惊呆了。

开口对华裕德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原来你还会赶车啊!”

华裕德松开徐其容的手。看了眼徐其容此刻有些呆傻的模样,转过身看路,嘴里失笑道:“会赶车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徐其容抿了抿嘴,正要说话,就听白婷婷忽然上前一步,半蹲在她面前,盯着她质问道:“原来你们认识!你既然要走。为什么要连累我们?”

虞夏正要上前拦在徐其容和白婷婷面前。忽然马车从一块石头上軋过去,猛地一颠簸,白婷婷重心不稳。就歪倒摔在了安以薰身上,安以薰自己都不大温呢,被白婷婷这一扑就往车厢壁上撞去,只听到两声清脆的撞击声。等马车稳下来时,白婷婷和安以薰的眼睛都红了。是疼的。

白娇娇惊呼:“姐姐,你没事吧?”有心要骂一骂赶车的车夫,然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外面那“车夫”是劫持她们离开大家的人。并不是她可以随意使唤的人,顿时又把话给憋回去了。

虞夏瞪大了眼睛,心里想着。这块石头来得可真好!

徐其容心下狐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该不会是德公故意的吧?可转念一想,德公那么正经的人,应该做不出这般幼稚的举动吧?

徐其容看向一副要哭的表情的白婷婷,问道:“我怎么就连累你们了?”

白婷婷带着哭腔冷哼:“你怎么不是连累我们了?你自己不想进宫,那是你自己没有追求,可我和妹妹抽签都是凤凰命,如果不进宫,算什么凤凰命?”

顿了顿,怒道:“你就是嫉妒我们!所以早有预谋的对不对?”

徐其容愕然:“我嫉妒你们?我有什么好嫉妒你们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凤凰命’,又如何早有预谋!”

白婷婷一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把话给回过去了,白娇娇见自家姐姐语塞,忙上前一步,抓住白婷婷的肩膀,冲着徐其容冷声质问:“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你是怎么早有预谋的!我们怎么会知道你是怎么预谋的,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

徐其容一愣,然后回过味来,敢情她们这是铁了心要把事情赖在她身上了啊!

都是些小娘子,徐其容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上辈子设计嫁给云岚时,受过的非议谩骂多了去了,自然不会把白婷婷等人的话放在心里。反而好心劝解:“蜀王朝一开始打着为了穷苦百姓出头的名号起义,也算是替天行道,只是,现在才刚有一点甜头,就得意得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了,又是修建宫殿,又是广纳后宫,奢华无比,一看就长久不了!”

又道:“那蜀天子陈广我也听说过一些,不过是个比旁人要机灵一点的泥腿子,又那般仇视有钱人,你们看着也不像是从吃苦的人家出来的,又这般年轻,又何苦把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葬送了?你们跟着我走,总能想办法安置好你们的。”

“凭什么!”白婷婷和白娇娇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然后白婷婷道,“我和妹妹,可是有凤凰命的人,自然是该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