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玉麟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怪乡亲们。这么多年了,我也算想明白了。当时就是那么个环境。好在老天有眼,我地问题算是搞清楚了。再说这几年我没丢中国人的脸,我立功的事全村都知道,我想过几天我妈妈好一点了,跟我姐姐商量一下。就去拜祭我爸爸。”这些事一直是包玉麟最大的心病。要不是妈妈给车撞了,他早就回去拜祭爸爸了。

“是啊。是该早点回去拜祭一下你父亲了。”林老爷子感慨的说。或许是包玉麟地这番话牵动了他心底的什么似的,他突然觉得,似乎自己很有几年没有回去拜祭一下自己地父亲了。以前一直说工作太忙,可是现在不需要工作了,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对了,小包现在是在法国外籍兵团吧?我问了一下秘书,外国人要是想要加入法国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加入法国外籍兵团,那样过几年就可以加入法国籍了。不过听说在那里当军官很困难。”这是徐老爷子问的。毕竟是当兵的人,对部队的事更有兴趣,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包玉麟苦笑了一下:“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我当时是偷渡出去的,连护照都没有,为了能安定下来,只好加入了法国外籍兵团。不过我当军官是我离开外籍兵团以后的事。我在执行联合国维和任务地时候立了功,法国情报局第29行动局觉得我还行,就让我加入了法国情报局第29行动局。只要进人这个单位,就可以提前入籍。后来我运气好,又立了功,这才当上了军官。”

包玉麟解释着,结果说到这地时候,他发现两个老头的表情都不对了,连忙反省了一下,才想明白大概是法国情报局地头衔让两个老爷子警惕了起来,于是连忙解释:“法国情报局第29行动局其实就是一只特种部队。我们主要在中东执行联合国的维和任务和反对恐怖分子的活动,不涉及情报工作,而且我要是情报人员,也不会跟二位说出这些事。再说,我这次再回法国就合同期满了,那个时候我就能退役了,到时候我还是会回国的。”

两位老军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们原来都是部队的高级干部,对涉及情报的事还是很敏感的。

“小包,你说的第29行动局是一个特种部队?你们主要作战方式是怎么样的?”老徐对特种部队的事还是有点兴趣的。他离休前是广兰军区某集团军的军长,现在的广兰军区侦察大队就是他们集团军的侦察营的底子组建起来的。

说起特种部队,人们很容易想起的是都是国外的一些精锐之师,事实上中国使用特种部队的历史是很久远的,红军时代就有精锐手枪队;抗日战争中敌后武工队大显神威;朝鲜战争时期,中国特种部队曾炸毁美军重要桥梁,破坏美军整个战役布势,最有名的是中国特种部队奇袭南韩最精锐的首都师白虎团团部的行动,为中国粉碎白虎团作出了决定性贡献。不过在那个时候,还没有特种部队的说法,也不可能像包玉麟服役的第29行动局那样。装备上如此多地精良武器。最普通地说法。一般这些单位都是以营、连、排的建制出现在军、师、团等对应单位,被称为被冠以侦察的名义,后来也有改称特务连什么的。其实这些单位的出现更多都是给逼出来的。

对越自卫反击战初期,越南方面无法与我军正面对抗,于是就大规模特种部队(或者叫特工)袭击中国方面,造成了较大的伤亡。当时地越南特工都是一些经过多年战争锤炼出来的高手,这些人实战经验异常丰富。非常玩命。潜伏地技术很高,特别难对付。包玉麟当时被俘就是越南特工的杰作。

后来中国方面发现这样被动的被越南方面牵着打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开始集中使用各军、师、团的侦察营、连、排。也以小部队突击的方式对越军进行袭扰或是进行反偷袭。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不但装备上,而且在体力上占了很大地便宜。就这样,两国间特种部队连续不断地发动袭击,越南方面死伤惨重。而且越来越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到后来,越南方面不得不通过广播要求双方停止特工战。毕竟他们承受不了中国各轮战部队“特种部队”的轮番袭扰。这场特工战以越南实质上屈服而告终。

从这以后,中国军队方面也渐渐的开始更注重各侦察单位地战术水平训练,也就开始有了各兵团直属的侦察大队。徐老爷子当时还没有离休。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军区要他的军侦察营的时候,可把他给心疼坏了。一听包玉麟说他在法国的单位是一支特种部队,当然心痒痒的想知道些情况。

听到徐老爷子这么问,包玉麟到有点搞不清楚状态了。虽然他在国外,但是还是很关心国内情况的,外界地电台报纸经常有对中越两过进行特种作战地评论,从宣传上不难看出。中国方面往往是站上风的一方。不过包玉麟知道。相比中国,法国人更不喜欢越南。毕竟那里曾经是他们地殖民地。他们是给越南人赶出来的,所以包玉麟不知道法国方面的宣传是不是有一定的片面性。但是根据战绩显示,中国的特种部队是很厉害的。这下听徐老爷子想听一下法国的特种部队的事,而且还是最基础的作战方式,这当然让他吃惊。

包玉麟这一犹豫,到让徐老爷子误会了,他还以为是包玉麟以为保密或什么缘故而不愿说。连忙补充上一句:“当然,要是有保密规定的话,就当我没问过。”老爷子话是这么说,但是脸却拉了下来。

包玉麟一听,知道是自己让老爷子误会了,连忙说道:“老爷子您误会了。其实我刚才是在想,我在法国的时候,我们经常看到一些刊物上,也包括我们的内部刊物,经常说中国和越南进行特工战的事,那上面可是说得我们国家的特种兵厉害着呢。按照分析,中国的特种部队如果在无后勤支持的情况下,战斗和战术水平应该可以排到世界前十名之内,所以我还以为我国的特种兵训练已经很系统化了,您别误会。”

两个老头一听说法国的特种兵内部刊物上都说中国的特种部队厉害,顿时忘记了打听其它的事,一个劲的问包玉麟,这外界是怎么说中国的侦察兵的。他们还不习惯说特种兵这个词。

这下,包玉麟成了说书的了,凡是他记得的关于外界评论中国特种兵的事,都得拿来说一下,之后两个老头还要评论一番。有时候,有些东西跟中国方面说法不一致的时候,老头还要批评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老爷子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紧接着,又有人加入了进来,讨论渐渐热闹了起来。包玉麟后来给整得没脾气了,想起自己的战术背包里还有几本法国出版的《特种兵世界》,连忙跑上楼,把书给拿了下来。这下,这些东西可成了宝贝了。反正到护士出来请这些首长们去打针吃药的时候,包玉麟已经看不到书的影子了。不过这些个老革命们看没有忘了关照包玉麟,有空下来接着给他们讲一讲特种兵的事,这让包玉麟哭笑不得。想一下就知道了,这里的老头、老太太地。随便抓一个。官小一点地,怎么也是师级以上的干部,这要是放在法国,基本上就都是将军了,即使已经离休了,也是不得了的人。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尉,跟他们差着十万八千里了。竟然成了解说员兼裁判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要搞演习了呢。

毕竟包玉麟的妈妈刚入院。上午的查房时间一过,一系列地检查、化验单子就发了下来。虽然有护士帮着照顾,但是包玉麟也一直跟着边上,他妈妈本就是个农民,连字都不认识。说话口音也重,包玉麟担心自己不在边上,妈妈会担心。所以就一直陪着。

等一天的检查做下来,也快到了吃晚饭地时候了。按说高干病房是有订餐服务的,可包玉麟陪着妈妈一天各个检查室的转悠,当然就没赶上订餐时间。医院里的护理兵也知道包玉麟的版本并不是什么高干,不过是沾了儿子地光,所以也不像对其他老干部那么殷勤。虽然该有的服务是一样不少,可相比起来,错过了订餐的时间。别人就不会专门跑一趟了。反正有小食堂,可以直接去点菜。

包玉麟也没想那么多。看看到了吃饭地时间,于是问护士要来了一个轮椅,问清楚了小食堂的位置,推上妈妈就直奔小食堂而去。

一般情况下,首长们很少到小食堂来吃饭。他们的饮食都由医生护士们控制着。像他们这帮上了年纪的老首长,多少都有一些心脑血管的毛病,平时饮食控制的很严格,什么大鱼大肉,高蛋白高脂肪的,还有酒什么的,基本上都属于违禁品,即便是没问题,也是不让多吃地。要是对有问题地人,当然是严格禁止了。所以这个小食堂基本上就成了那些秘书或勤务员什么的专属食堂了。

包玉麟回过后,当然不敢穿着平时穿惯了地法国军装四下乱转。只好穿上他在巴黎买的休闲服,毕竟是时装之都。法国时装的确有它的魅力所在。可惜的是,当包玉麟穿着这身衣服进到小食堂的时候,简直有点众目睽睽的味道了。坐在小食堂里的人一色的军装(跟在首长身边服务,便装是不能乱穿的),就他和他推着的老妈身上穿着便服。这个感觉,让包玉麟觉得很不自在。

幸好刚进食堂,就有人帮他解了围。一边做在小桌边有人招呼他:“小包,过来,过来。”

包玉麟一看,嘿,还真认识,正是早上才见过的林老爷子和徐老爷子。他推着老妈快走了两步,上前招呼到:“两位老爷子,你们好啊!”说着给两个老爷子介绍着轮椅上的妈妈:“这是我妈。”

包玉麟说着话,斟酌着语句跟妈妈介绍到:“这位是林老爷子,这位是徐老爷子,我们早上认识的,这二位是”包玉麟这次想到,还真不知道怎么介绍两位老爷子。

林老爷子毕竟是当过政治部长的人,一看包玉麟尴尬的样子就明白,包玉麟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和老徐了,连忙接过话头:“大妹子,你养的这个儿子不错,是个好小伙子,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当母亲的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有人夸奖他的孩子,包玉麟的妈妈也不例外。一听这话,简直是喜上眉梢,口里连连谦虚着:“这可不敢,这孩子才多大,可不敢跟两位首长攀朋友。”

徐老爷子摆了摆手:“这可跟年纪没关系。”说着又勾了勾手,示意包玉麟过来,有话要说。

包玉麟纳闷了,这老爷子有什么事非那么秘密的?想归想,他还是把耳朵凑进了老徐。

“一会你多买一个油炸大虾,再买一只烧鸡,一个回锅肉,然后拎一瓶茅台。等你妈吃完了带到今早上咱们见的大树底下去,算我们给你接风了。”徐老爷子小心而清楚的说道。

包玉麟听的一愣,迅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感情这两个老爷子是专门在这等着自己的,就为了吃上这一顿。看来为了他们的健康,他们身边的人都不敢帮他们买这些东西,他们身上恐怕连钱都没有。今天,这两老爷子是真的馋了。

包玉麟强忍着笑,不动声色的直起腰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手上摆出ok的手势,他明白,两个老爷子肯定明白了。因为他刚走,两个老爷子就离开了小食堂。吃饭的时候,包玉麟的妈妈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干嘛要那么多的菜,还要了一瓶贵得吓死人的茅台酒。没办法,包玉麟只好贴着妈妈的耳朵边说是要请人吃饭。这下,老人家什么话都不说了,大概在她看来,请人吃饭是最正常的理由。

回到病房以后,老人家只是叮嘱着包玉麟:千万可别喝多了。她甚至都没有问自己的儿子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请什么人喝酒。

看着两个老爷子吃得那个香,包玉麟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们聊着天。其实包玉麟也知道,这两个老爷子吃这些东西不好,可是看他们的精神头,应该问题不大。瞧他们的吃相就知道,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了。其实按照包玉麟的人生哲学,想这样的情况,还是应该满足了自己的愿望,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其实并不可怕。再说偶尔吃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

酒足肉饱的徐老爷子打着酒嗝对林老爷子说:“还是你说得对,这个小包不错,有点老朋友的味道。”

“那是!”林老爷子手一挥,肯定的说到。可是想了一下,又说:“可惜,他可是外国人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小朋友还不错!”

包玉麟听的哭笑不得,自己都25岁了,还被人说是小朋友,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他可不想惹麻烦。

“两位老爷子,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们可千万不能把我给卖了,不然,别说朋友了,我担心该抓我去蹲几天了。”

1、第六十七章 接受邀请

虽然已经很久都没喝白酒了,但是喝两瓶啤酒还是没问题的。反观两位老爷子,平时在部队的时候应该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主,也不知道离休以后、特别是进医院以来,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喝过酒了。两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两个钢化杯,一见到包玉麟拿来的酒,二话不说,一人先倒上了一杯,连声客气话都没有,杯子一端,半杯酒就下了肚,这个喝法科把包玉麟给吓了一跳。想当初,他跟武红缨还是喝的米酒,就有了包思国,现在两个老爷子喝的可是茅台,他还真担心喝出问题来。好在一直到一碟油炸大虾、一只烧鸡和一盘回锅肉下肚,一瓶茅台喝得点滴不剩,两个老爷子都没什么问题,这才让包玉麟放心了下来。

“***,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徐老爷子一边用身边拔的小草杆剔着牙,一边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那是。”林老爷子打着酒嗝,倚在石桌边上,一边看着包玉麟“毁灭证据”,一边说着:“说真的,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老了?想当初在部队的时候,那一天不整一点?也没见有什么事,可是这进了医院,这毛病那毛病的就都来了。你不知道,自打进了医院,我那个儿子就给我的勤务员下了命令,除了医院配的营养餐,其它什么都不能吃。酒就更不要想了。你不知道,这一段,我晚上做梦尽想到喝酒吃肉了。”

“你还好一点,不过三高。起码吃一点水果什么的还行。不像我,再加上个糖尿病。那个营养餐才叫难吃,不咸不甜的,这嘴了都快淡出鸟来了。”徐老爷子笑呵呵的说。

“要说咱们年轻地时候,谁听说过这些毛病?说起来都是这些年生活好了,人也金贵起来了。”林老爷子感慨的说。

包玉麟处理完了东西,也过来陪着两个老爷子聊天。他们可不敢这么早就会病房,否则这一身的就味,肯定得闹出乱子来。

几个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包玉麟身上。

“小包,你说你再过几个月就要退役了,将来你打算干什么?”徐老爷子问道。

“这我也说不上。”包玉麟抓了一下脑袋,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可一直没有明确的答案。他想了一下,答到:“其实除了当兵,我什么都不会。部队学的那点东西,到了地方什么用都没有。再说了,我还是法国籍。回来了政府也不会给我安排工作。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老爷子听得点点头:“这也是,你还这么年轻,总得想点什么事干。再说,光凭那点退伍费你能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大,我们的退伍费很高,再加上我原来执行任务地时候得过些奖金,算起来这辈子是够用了。”说这话的时候,包玉麟有点脸红。用国外的标准衡量国内的生活水平,就算不算奖金,他的退伍费也足够他小心的过一辈子了。不过这些东西不能说出来罢了。

“其实。法国陆军是想留我继续服役的,只要再签一个合同,干上十年,我就能退休了,可是我总惦记着家里,再加上妈妈地年纪也大了,所以我想我还是回国的好。”包玉麟补充说道。

“是啊,国外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家。我们的根都在这里。”林老爷子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望向了东北方。在那片黑土地上,他的父辈们都埋在那里。他心里惦记着,是不是真的该趁自己还能走得动的时候回去一趟,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了。

包玉麟的这个话题,让两个老爷子都感到沉重了起来。他们这些人的情况都差不多,年纪轻轻的就出来打仗,一走就是几十年,甚少有时间能回去的。

这天晚上,包玉麟回到病房以后,跟妈妈谈起了两个老爷子地事。他妈妈靠在床上,听着儿子轻声的叙述着这些,一边用慈爱的目光梳理着儿子。不知不觉地,包玉麟像感觉到什么似的,轻轻的握住了妈妈的手。

良久,老人家感慨的说:“可来的孩子,要不是妈妈的腿断了,你就能回家去看你爸爸了!你爸爸坟前的那块被也该换一块了,得把你和小思国地名字给加上去。妈妈有愧呀,当年给你爸爸立碑地时候,妈妈不敢把你的名字写上去。”老人家说到这,眼里地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一边给妈妈抹着眼泪,包玉麟一边轻声说:“妈,这不怪您,也怪不着其他人,您想一想,这事是落在了您儿子的身上,要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咱也一样。只能说是我的名不好吧。”对这些事,包玉麟早就想开了,他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要不当年也活不下来了。

听着儿子懂事的劝说,老人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是啊,这事怎么就不去想了!现在都好了,你也平反了,也出息!你不知道,自打部队上给你记了一等功,那两个部队的干部在你爸爸坟前读你的立功证书的时候,咱们村的村长就吵吵着要给你爸的坟前换一块碑,把你的名字给加上。是你姐硬拦着没让,说非得等你回来了再换。现在好了,这碑上不但要加上你的名字,连你儿子的名字也要加上,你爸爸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你不知道,你往家里寄了那么多钱。村里的人都羡慕咱们家,说是咱们老包家养了一个孝顺儿子。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你妈妈我也满足了!”老人家的心思简单的就像一盆清水,一眼就望到了底,她这一辈子,实在也没有更多的欲望。只希望自己地孩子能更好。这就是中国的农民,一个最普通的母亲。逸,也很舒服。或许是喝了两瓶啤酒的原因,要不就是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他甚至没有听到后半夜病房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跟平时一样,包玉麟还是早早地就起来锻炼去了。不过这回他再也不敢去操场了。包玉麟昨天看了一下地图,发现如果跑到江边大概就有5公里了,到时候还可以在江里游个泳,估计横渡一个来回的距离也差不多有5公里,到时候再跑回来,基本上就可以达到锻炼的标准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想再给人参观了的。

包玉麟是想得挺好的,也是这么实施的。当他跑到江边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亮起来了,江边上,来来往往地。不少人正在锻炼身体。包玉麟没想那么多,脱了衣服就下了水。这个时候的水还有点凉,不过这对包玉麟来说到也没什么,平时训练的时候,可没人管你是什么时候,该训练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冬天,该下水还是得下水。

可惜包玉麟忽略了一点,他不该穿着一套整个广兰市都买不着的运动服去游泳。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等他从对岸游回来地时候。放在岸上衣服和浴巾连旅游鞋都不翼而飞了。这下,只穿着三角裤的包玉麟傻眼了,到不是他怕冷。只是这会正是上班高峰期,他不敢想像自己近乎裸体的这么跑过办个城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恐怕他很难跑回医院,大概用不了一会,就会有人把他给抓起来。

想到给抓起来,包玉麟到有了主意。他记得江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派出所,应该是江滨路派出所,自己丢了东西。不正应该去派出所报警么?就算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但是警察应该能帮自己先找一套衣服,大不了等一会给他们把钱给送来。

趁着现在上班的人还比较少。包玉麟也顾不上许多了,从江里一上来,用最快的速度就往派出所跑。他计算过,他上岸地地方距离派出所不远,跑得快的话,大概2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

一路上,包玉麟甚至没敢往两边看,只是拼命的跑着,毕竟这也太难看了。好不容易,远远地看见了派出所的大门,他赶紧脚上加紧了几步,想快一点进到派出所了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街道上,一只啤酒瓶被也许是晚上耍酒疯的人砸碎在了地上,包玉麟这会正狼狈不堪的,那里注意到地上东西,结果当他路过玻璃阵的时候,脚上被划开了一个挺大的口子,血顿时流了出来。

如果正常下,包玉麟会马上停下来处理伤口,可是他现在身上除了一条短裤以外,什么都没有,就算想处理都没有办法处理。感觉了一下,伤口内部并没有异物感。包玉麟知道,应该是玻璃没有留在伤口里,他咬着牙,只要坚持一下,到了派出所就好了。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偷走了他衣服的小偷,一边小心的让伤口不要接触到地面,包玉麟跑进了派出所。

值了一夜班地老王这会刚起来,猛地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只穿着一条不能再小的短裤(当时几乎没有卖三角裤地),脖子上还挂得乱七八糟(兵牌)、到处都是血的年轻人。这可把值班的老王吓了一跳。职业习惯,他还以为是碰上抢劫什么的。心里暗叫倒霉,快下班了碰上这样的事,今天又没有办法按时下班了。

“警官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没等警察开口,包玉麟先说话了。不过他一着急,习惯性的安照在法国的说法称呼着。

那个老王本来还想习惯性吆喝两句的,可包玉麟的这个称呼和说法让他谨慎了起来。国内很少有人这样生活的。

“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老王问道。

“是这样,我在江边游泳,谁知道有人把我的衣服和鞋都跟偷走了。没办法,我只好到这来请您帮助了。”包玉麟很诚恳的说。

“我是说你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老王更关心的是血地问题,这才是重要的。

“哦,这是刚才跑过来的时候给玻璃划伤了。请问您这有急救箱么?能不能借我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也是需要马上处理的,见警察问起来,包玉麟只能开口了。

一听不是被抢劫或是打架搞的,老王放心起来,这样应该不会耽误他下班,派出所里经常碰上打得头破血流地。一些必备的外伤药品还是有的。

“你等一会,我给你拿药。”老王说着,往后面拿药去了。

趁着这功夫,包玉麟四下打量了一下,一屋子的锦旗让人还以为到了中医馆。看着这些,包玉麟还真想笑,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在国外呆了几年,还真没有见过几个警察局里是这样布置的。

“来,是你自己干那还是我帮你?”老王拿了药箱出来问道,话音刚落,看一看包玉麟脚上伤的位置。老王知道,恐怕只能自己帮他上药了。

“把脚伸出来!”老王说话的口气挺生硬。习惯上,一般地年轻人是不会带项链的,而且他这项链好像也不像银的,到有点像是不锈钢的,老王想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又流行起这些东西来了。

包玉麟很是感激,毕竟处理脚板下面地伤口是需要人帮忙的。

三下五除二。包玉麟的脚给包了起来。老王往桌边一坐:“姓名?”边说着边拿出了记录的笔纸。

包玉麟很意外,自己不过是丢了一套衣服,希望得到警察的帮忙。能给自己搞一套衣服和鞋,不然他没办法回去了。

“我不是要报案。”包玉麟解释着:“我希望您能帮我买一套衣服和鞋,不然我这样回不去了。”

“我不是给你做报案记录,我得登记一下药品使用情况。至于你说的衣服和鞋,我没办法。”派出所把这些给老百姓处理一些小伤口的事当成好人好事来记录的,所以老王想着要记一下。他可不愿意为了一套衣服备案,那个手续太麻烦了。至于怎么回去那是包玉麟自己地事,其实就算他愿意。口袋里也不够买一套衣服和鞋的。关键是。他有点看不过像包玉麟至于的摩登青年,好好地。带什么项链?如果是带一条金的还好说,搞一个不锈钢的牌牌算个什么事?纯属骚包,衣服丢了活该!这是老王给包玉麟的评价。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

这下,包玉麟傻眼了。要不是为了一套衣服,恐怕他也不会给划伤了脚。问题是,在这个广兰市,他根本就不认识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妈妈,可妈妈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总不能让妈妈给他送衣服来吧?

想到认识人,包玉麟突然想起了,恐怕自己还真认识一个,而且跟警察很有关系,广兰市公安局局长何庆龙!

“警察先生,是这样,我叫包玉麟,我跟你们何庆龙局长认识,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他会为我证明的。”包玉麟试探着说,他担心警察会觉得自己用局长来压人。

“你认识我们局长?那你找我们局长去,我这不管你这些事!”果然,老王一听就不高兴了,他特别不喜欢这样的人。在派出所呆得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不少小混混被抓进来以后就大喊认识这个认识那个地,都是扯淡。

包玉麟一听急了,现在在广兰市他能靠得上地就只有何庆龙了。

“是真的,我是法国人,你看,这是我地兵牌。”为了证明这个事,他特意把老王最不舒服的那个不锈钢兵牌拿起来给自己证明,接着说:“前天,还是何局长派车把我和我妈从磐石县接到广兰市来的。您应该打电话去核实一下。”

包玉麟的这番话起了作用,全省的公安部门都接到了协查通报,抓捕前磐石县公安局警察包玉臣。刚才不来说他名字的时候老王还没有注意听,这下他警惕了起来。

“你说你是法国人?你叫什么来着?”老王边说边用钥匙了抽屉,抽屉里不但有协查通报,还有他的枪。

“我叫包玉麟,法国现役军官。何庆龙局长去磐石县大概就是因为我的短刀被磐石县公安局的包玉臣偷了地事。”警察打开抽屉的那一下,他已经看到了他放在抽屉里的手枪,他知道,这是为了防备他的。于是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看到包玉麟说得有板有眼的,老王拿出了协查通报看了起来。其实内容是不需要看地,毕竟是本地区公安局发生的事。这两天大家都在议论,他要看的是相片。

对比之下,果然并不是一个人。加上包玉麟说的情况差不多,不由得老王不信。

碰上这样的事,肯定是要跟局长汇报一下的。于是,包玉麟得到了一件油腻腻的军大衣,老王也联系上了何庆龙局长。不是他不想给包玉麟找一套衣服。实在是没有。

何庆龙一听包玉麟遇上了这么尴尬地事,当然挺好笑的。看来这个包玉麟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回国才几天就碰上那么多的倒霉事。不过他这里也没有合适包玉麟穿的衣服,当然,这个事情难不住何局长。问清楚了包玉麟穿衣服地尺码。何局长在到江滨路派出所的路上拐了一下武警广兰支队,那里什么尺码的衣服都有。其实拿警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还没上班,管服装的人还没有来。确实就算上班了也不一定有衣服,公安局每年进人都有数,没必要储备服装。

江滨路派出所的老王详细的帮包玉麟做了一个报案记录。事情现在搞大了,当然就得记录一下了。在说他还希望见一下局长,最起码这没什么坏处。武警广兰支队的王强支队长很意外,还没上班呢。市公安局的何庆龙局长就跑来了,搞得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找你帮点小忙。”虽然执行任务地时候。武警归公安局关,但是平时武警跟公安局没有隶属关系,何局长对王强支队长还是很客气的。

“嗨,跟我还那么客气,说吧,要人还是要枪?”王强支队长当然没话说,毕竟何庆龙是公安局的领导。

“都不是,有一个法国军官。在江边游泳。衣服和鞋让人拎跑了,找到江滨路派出所去了。我地衣服他穿也不合适,商店现在也没开门,就想着到你这先借一套军装。”何局长解释着。

“这道是小事。我让库管给他拿一套就是的。就不知道这法国军官穿上我们的制服后悔是个什么样子?”王强还以为何庆龙说的是大鼻子。

“不是外国人,原来是武汉军区的,反击战以后去的法国,在一个什么特种部队里,听说是立了大功了,所以当上了军官。”何庆龙说道。

“原来也是我们中国人。我还以为是外国人呢?不过话说回来,看来我们中国士兵就是厉害,随便出去一个,到了法国就成了军官了。看来他们那里的特种部队也就是那么回事。”王强一边走,一边说着。

“这可不是像你说的,我听说这小子有点本事。军区侦察大队地王宏说他地格斗水平挺高的。”包玉麟跟卫平竟动手地那几下,何庆龙是后来听王宏说的。

“你说得是广兰军区侦察大队的王宏大队长?能让他看上眼的人科不多。”王强的态度开始严肃了起来。

“不是他还是谁。”何庆龙说着。

“看来这小子又两下!”王强自言自语的说,部队和武警一直就不太对付,相互不服气。由于性质上的细分,在武警看来,也许要人命的技术上,部队要强上一些,但是说到擒拿,武警每天练的就是这个,应该比部队强上一些。

“何局长,能不能把那个法国特种部队的军官叫到我们这来交流一下,让我们也见识一下法国特种部队的水平?”王强突然提出了这个建议。

“这个我也说不好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江滨路派出所一趟,亲自跟他说?”何庆龙知道王强有点跟军区侦察大队别苗头的意思。不过有些话自己说不合适,还不如让王强去说。

“行,我跟你一起去!”王强都想过了,到时候让包玉麟穿上法军制服到支队去,且不管比什么,就算是相互交流好了。

包玉麟穿上武警制服的时候,同时接到了王强的邀请。看着自己一身军装,包玉麟没有办法拒绝了。

“要不这样吧?这几天我妈妈住医院,一时半会我不会离开广兰,等我脚上的伤好一点了,我去你们那里还衣服的时候,我们可以玩一下。不过首先声明,我比较擅长的是狙击射击和特种作战。擒拿格斗我并不擅长。”包玉麟是实话实说,他本来就是第29行动局的特种作战和狙击手教官。

王强一听包玉麟答应了,当然非常高兴。他已经决定,一会回去,就向总队报告这件事情。

包玉麟穿着一身武警的制服回到医院让妈妈感到非常意外,最近这段时间,特别是包玉麟回来以后,卢喜燕看什么都带着喜庆,儿子丢衣服的事她老人家除了感到好笑以外,甚至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张着嘴直笑,直到看到儿子脚上的伤的时候,老人家才心疼起来,急得生命似的,到处找医生。包玉麟一看这架势,连忙劝住了妈妈。其实他脚上的伤口并不大,只是出血多了一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去打了一支破伤风。剩下就是重新包扎一下的事了。

包玉麟接受邀请要到广兰支队“玩一玩”的事让西北省武警总队非常重视,不管怎么说,包玉麟现在的身份是法国军官。凭借着主场优势要是都比输了,那可就难看了。于是,总队领导来不及批评王强自作主张,赶紧调几个尖子到广兰支队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包玉麟在医院了见到了西北省武警总队的队长和政委等人,这让他吃惊不小,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答应王强的事竟然整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1、第六十八章 事情搞大了

由于脚给玻璃划破了,包玉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病房里呆着,陪着老妈一起住院。虽然伤口不大,但是他的尽快养好来。包玉麟没有想到,他答应去广兰市武警支队“玩”一下的事情会整出那么大的阵仗。第二天上午,西北省武警总队的总队长跟政委还有王强就来到了广兰军区总医院,说是看望一下包玉麟和他妈妈,可是聊着聊着,话题总是往军事技能竞赛上跑。包玉麟心里暗暗叫苦,可是纠正了几次以后,别人执意要说成是中法两国之间的军事技能竞赛,他也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他能怎么办?别人总队政委根本当他说的不是中国话一样,甚至还带了一个法语翻译过来。这让包玉麟简直哭笑不得。

其实包玉麟不清楚,这个时候我们国家正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也许在北京、广州等大城市的人对外国人已经见惯不怪了,可是在西北省,外国人还是很少的。虽然包玉麟只是一个入籍没有多长时间的法国人。但是他是一个军人,而且是一个特种部队的军官,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王强想起昨天他跟西北省武警总队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总队长和政委那震惊的样子就开始后悔了,自己干什么要那么多事,好好的想看看这外国特种部队的水平。西北省武警总队对广兰支队汇报上来地这件事非常重视。这可是西北武警部队第一次相对正式的与外国军人进行较量,他们不得不小心。

在证实了包玉麟的身份以后,西北武警总队问了一下相关领导的意见,领导表示,既然王强代表广兰市武警支队发出了邀请,西北省武警总队就要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不管包玉麟代表的是个人还是国家,但是他毕竟是外国军人,在中国的地盘上。还是要比出中国武警的精神和风格来,要把这次的活动当成一次大练兵地序幕,争取在短时间内,让西北省武警的这都水平上一个台阶。领导还说,如果这次交流成功,可以经常性的保持跟国外的这方面的交流和合作,取长补短,争取让西北武警的战斗力水平上一个台阶。

这一天在医院见面快结束的时候,西北武警总队的领导提出。希望包玉麟换上军装,大家一起合影留念。包玉麟想了半天,他实在是有点不愿意在解放军广兰军区总医院的地方穿上法军地制服,可是实在不好拒绝。最后只好提出,为了尊重解放军,只能在病房里进行合影。武警西北总队的领导当然只好同意。其实才内心来说,他们也很希望包玉麟会这样想。毕竟武警部队也是1982年才从解放军的序列里转过来的,对解放军还是有感情的。

再一次,包玉麟穿上了法国陆军制服,同时将他获得的各种奖章带了起来。等包玉麟从小房间出来地时候,武警总队的领导看见包玉麟的军装身上挂着各种奖章。这其中最显眼的,赫然是一枚红五星上印着“八一”字样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等功军功章。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枚一等功军功章的分量,不由得,几名武警干部齐刷刷的戴上了军帽。

“敬礼!”这是总队政委下的命令。几名武警干部抬起了右手,端端正正的对包玉麟行了一个军礼。

包玉麟知道。他们的这个军礼不是对一个法国陆军敬地,他们是对一个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等功臣敬的礼。

包玉麟按照法国陆军操典,立正站好。回了一个法军的军礼。身上穿着地是法国军装,他只能这样回礼。其实他更希望能回一个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礼,可惜包玉麟知道,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对不起,我只带了这一套军礼服回来,如果要去你们那里活动一下,可能还要借你们的训练服了。”这套军礼服是为了拜祭父亲才带回来的,它并不合适平时穿着。

“当然。这个当然没问题。你能给我们将一下这些奖章的意义么?”政委心里面很惋惜。他更希望包玉麟能穿着军装跟西北省武警总队的战士们较量一下,不过即然别人这样说了。当然要给别人一个台阶下。

“当然没问题。”对于这个要求,包玉麟没理由拒绝。

“这一枚一等功勋章是198年武汉军区颁发给我的,那个时候我已经退伍了。这枚勋章是奖励我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对国家做出地贡献,也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地一枚勋章。它代表着国家对我的忠诚地肯定和对我的战绩进行的奖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誉。可惜的是,直到几天前我才挂上它。”轻轻的抚摸着胸前的军功章,包玉麟感慨的说。

武警总队对包玉麟的情况是进行了一番了解的,这枚一等功军功章的事大家都知道不过在这个时候是不合适说出来的。

“这一枚是法国荣誉军团勋章,这是由于我在一次行动中有比较好的表现,击毙击伤了多名恐怖分子,从而瓦解了他们一次对法国本土的恐怖袭击,法国政府授予我的。”包玉麟接着说道。

“我听说这个法国荣誉军团勋章在法国应该算是最高荣誉勋章了,你会不会以为得到它感到自豪?如果让你选择,你希望得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等功勋章还是这枚法国荣誉军团勋章?”跟着政委和总队长来的还有一个宣传干事,这个时候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很显然,他是让包玉麟在这个的一等功勋章和法国荣誉军团勋章之间进行一个比较。为了宣传地需要。这种情况在当时社会环境下也是正常的。

包玉麟一听这个问题就头大了起来。当得知包玉麟要回国探亲的时候,法国情报局的保密人员就跟他谈过一些在说话的方式方法上应该注意的问题。其实根本原则就是即保护了自己,也不影响到法国的声誉。毕竟中国的问题一直是世界关注地焦点问题。包玉麟没有想到,还真的有人逼着自己表态。

“这位军官先生。”国内领导通常不会介绍自己随员的情况,这个宣传干事就属于不会被介绍的一类。包玉麟对他并不很客气,他的这个问题是一个触及底线的问题:“你的这个问题很尖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灰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包玉麟清楚,万一在这个问题上他地回答出了问题。那么不光是他自己,甚至会对两个国家的外交产生影响。

“我觉得你的这个对比是很不恰当的。大家都知道,我的情况是一个特例,应该说,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地的时候,我是一个中国士兵,我很好的完成了我的使命,为此。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了表彰我作战勇敢和贡献授予了我一等功勋。我认为,我受之无愧!同样当我获得法国荣誉军团勋章的时候,我是一名法国军人,我同样尽到了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当法国政府授予我法国荣誉军团勋章的时候,我想得更多的是我维护了一个军人的荣誉。如果你认为这方面有可比性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你,我地这一枚勋章是联合国颁发的和平荣誉勋章。”说到这里,包玉麟伸手掂了一下自己礼服上的第三枚勋章:“这是为了表彰我为了维护联合国决议和国际法颁发给我地。在我的心目中,它同样重要。您是不是认为我应该也把这枚勋章拿出来,跟我的一等功勋章和我的法国荣誉军团勋章进行一下比较?”包玉麟本来就是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但是在国外呆了几年,多少使得他的思想更趋于理性。许多时候,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包玉麟知道自己必须要有一个立场了,否则他将来的路会很难走。包玉麟清楚。刚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中国,有些人很喜欢在文字上做文章,他可不希望自己会卷进去。

“首长们。你们知道么?这一段时间了,我老是听人说我儿子入了法国籍地事,我觉着吧,不管他入了什么籍,我和他爸爸总是中国人,将来他要是死了,也总得埋进他们老包家地祖坟,他这心里呀。总得向着咱中国。要不是,不要说外面的人。就是我和他爸爸,也不能个让他安生了!”包玉麟地妈妈靠在床上,也听出了话里的火药味,于是轻易不说话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插上了一句。老人家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恰到好处。这几句话一说,即便是宣传干事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人家都已经把这个话题转到了封建迷信的程度,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西北省武警总队的政委赶快站出来表示,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本着一个友好目的来的。他们希望通过广兰市武警支队与法国军官间战术和技巧上的交流能够为两个国家间的传统友谊起到一定的作用。特别是这次的交流定位在巩固传统友谊,加深私人感情的程度上,使得包玉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脚上的伤,包玉麟有两天时间没有离开病房到外面去。他有点不习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许多甚至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这让包玉麟甚至有了一个错觉,是不是自己在国外呆的时间太久了,对国内的事情有点不适应了?

对越自卫反击战以后,林晓静选择了转业。毕竟家里的关系比较硬,她被安置在了地方检察院工作。战争对她的影响是比较大的,甚至因为刺激过大而出现了记忆缺失。好在这些不过是暂时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选择性失意的东西也渐渐的被想了起来。其实林晓静知道。她唯一暂时忘记地就是关于野战医院的事。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终于,林晓静在一年后记起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野战医院的那个血腥的场面。本着对战友负责、对自己负责的态度,林晓静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记起来地东西汇报给了军区。这之后的事情林晓静就不太了解了,只是听说那个叫包玉麟的战士被记了一等功,这让林晓静心里平静了许多。她再也不用被每天夜晚那血淋淋的噩梦惊醒了。

随着我国法制的健全,公检法单位越来越显示出了它们在改革开放中的地位。这个变化对于检察院来说由其明显。以前,许多老百姓几乎不知道检察院是干什么的,有了问题就知道找公安局、找法院,可对于进行公诉和执行监督的检察院却知之甚少。许多人甚至不知道检察院是干什么的。林晓静甚至听说过一个案件,一个老百姓因为某些原因在遭遇了警察地粗暴执法后,导致身体残疾。这本是一个很简单的案件,可是法律意识浅薄的老百姓最终没有选择寻求监督机构检察院的帮助,而是在留下了一份遗书以后,把一包老鼠药放进了菜里。拖着他的老婆和孩子一起踏上了黄泉路。

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不断推进,检察院地效用开始凸显。林晓静所在的地方检察院除了履行公诉职能以外,也开始了履行它的监督职能。对一些社会上的贪污腐败问题,在获取了一定的证据以后,检查机关直接介入。对于这个工作,有过从军经历的林晓静成了检察院里的急先锋。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林晓静的一些长辈现在都在各要害部门。换句话说,没有林晓静不敢捅的马蜂窝。几年来,林晓静屡破大要案,成了当地检查部门有名地“林青天”。

最近这一段时间,林晓静显得心事重重的,到不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她家里的事。

前一段时间,林晓静地父亲就一直在做林晓静的工作,希望林晓静能够调到广兰市工作。原因很简单。林晓静的爷爷身体一直不是不好,离休后更是因为心情等方面的原因住进了医院。家里第二代的长辈正好处于事业的高峰期,一个两个都是一方党政的领导。再说大家也都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家中第三代人中,林晓静本来就是护士出身,而且女孩子心细,正好能负责起照顾爷爷地担子。于是全家总动员,大家一起想办法,目地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林晓静调到广兰市检察院去。

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不过几天地时间,林晓静工作调动的事就办好了。按理来说。调令下来以后林晓静就该到广兰市检察院报道的。可是她原来办着的几个案子还没有着落。林晓静不想落个不负责任的说法,所以一直坚持着。想等把手上的几个案子落实了再走。有人干活当然是好事,两地检察院的领导一商量,干脆以借调的名义,让林晓静忙完了这一阵再说,所以她就一直都没动。

可是这几天没办法了,林晓静必须尽快赶到广兰市去。广兰军区总医院给家里下了病危通知书,原广兰军区政治部林部长因轻度中风,在医院内出现了一次险情,为了确保安全,医院将情况通知了病人家属,主要目的是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看一看是留在广兰军区总医院治疗,还是去北京。林晓静做为家中唯一有些医学经验的亲人,当然被长辈们要求马上回来。

就林晓静本人而言,虽然有些放不下手上的工作,可胜在已经都进入了轨道,只要按部就班就行了。爷爷的事可是一件大事,如果耽误了,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于是,接到电话不到两天,林晓静交接了手头所有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广兰市。

包玉麟没想到,在他休息的几天,西北省武警总队就在武警内部刊物上发表了关于他将与武警广兰市支队进行军事技能切磋的消息,虽然这篇文章的标题用的是西北省武警进行大练兵的标题,而且关于包玉麟的是也写得很含糊,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到,但是放在法国驻中国大使面前的这份内刊上,情报官员很清楚的用红笔圈出了法国荣誉军团勋章骑士勋位获得者的字样。

看了这篇报道,法国驻中国大使当然清楚,目前在中国的法国荣誉军团勋章骑士勋位获得者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使本人,另一个就是包玉麟。本来这个法国荣誉军团勋章颁发的就少,对与这些人的活动,法国政府一惯比较重视。前几天,因为包玉麟的事,大使已经给这个外交部联系过。好在后来被证实没有什么事。可谁知道,这才消停了几天,这个包玉麟就又搞出了什么军事交流来?这可真让大使先生头疼。

“查理,我希望你去一趟西北省,找到包玉麟中尉,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要知道,他这样随便答应中国官方的邀请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必要的时候,他必须出来澄清事实。”大使吩咐着。虽然这几年中国和法国的关系正逐渐发展,可以说正处于蜜月期,但是类似的军方行为还是没有过的,对这样的问题必须非常重视,因为这很可能会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引起外交上的麻烦。

“是,大使先生,我今天就赶到西北省广兰市去,我会详细了解情况,如果有具体问题,我会请包玉麟中尉亲自跟您联系。”查理是大使馆的秘书,负责办理一些大使交代的问题。工作原则让他很清楚,他只需要处理大使交代的情况就对了。

“我听说包玉麟中尉的母亲因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到时候别忘了替我带一束花去,并转达我的问候。”法国人总是这么浪漫。大使在这些事情上考虑还是很周全的。

查理答应得很好,可是具体办起来的时候就很头疼了。以为他清楚,西北省广兰市是一个欠发达地区。那里远不如北京发达,很有可能没有鲜花买。不过这并难不住查理,临上飞机以前,他特意从大使馆里带了一瓶法国白兰地。他相信这个礼物应该会让包玉麟满意,至于鲜花,这应该是西北省外事办公室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