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坐相端庄,挺肚抬头,“做人要讲信誉的,尤其是在您这个身份阶层,言出就要必行。”

霍朗扔下手里的一纸合同,抱着肩膀靠向椅背,“我怎么就不讲信誉了?你说给我听听,最好给我说对了,说不对,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不仅仅是言出必行,我还格杀勿论。”

巫阮阮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并且一直怀揣一个累赘,从攻击力上来说,基本可以说是零,从防御力上来说,她已经被霍朗每日一胁迫,每日一流氓,磨出一副好脸皮,从战略上来说,她虽然一直被认为智商是负值,但是偶尔也会显得十分精明一次,比如,她懂得,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还有霍朗对她的爱。

于是她十分厚颜无耻的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曾在我的病榻外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你对你的女人,有求必应,你现在到底是在不守信于哪一个,是‘我是你的女人’,还是‘有求必应’。”

这也算第一次,巫阮阮亲口承认了,她与霍朗的关系,早先的那几句‘我还没答应你啊霍总’,已经彻底作废。

霍朗这种善于在语言上明察秋毫捕捉细节的人,连思考都不需要就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

“病榻…这词汇听起来,嗯…挺高端的,不就是一张破床吗?还一股消毒水味道,你还没穿衣服…”他故做听不懂她的话,胡乱的打岔。

巫阮阮忽然一愣,“你抓错关键词了。”

“等着,领导话没说完,你打什么岔,有没有礼貌。”

“您说。”

“不仅仅是没穿衣服,护士给你上药你还嫌疼,我给你上药你要故作娇羞,讳疾忌医是不好的,懂么,不就是没有毛吗?你对自己的看法不够客观也不够自信,没毛没什么可耻的,况且没毛的也挺漂亮,噢,对了,你自己看不到漂亮不漂亮的,肚子太大,弯不下腰,我手机里有,有机会给你看看?”

巫阮阮脸色已经跟刚刚上了蒸锅一样,这男人怎么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在耍流氓,其实他的本质不是高端大气的总监,应该是下作猥琐的流氓吧。

她瞪着眼睛不反驳这所谓的领导,手指在肚子旁边比量成一把手枪,默默的瞄准那高高在上一脸倨傲闲适的霍朗。

阮阮柔柔的一笑,“ 现在就给我看吧,霍总,这照片不能留着,万一哪一天你手机丢了,我就艳照门了…”

“做梦。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回去上班。”

“没什么事。”她摇摇头,拿好自己的U盘,顶着一张番茄脸起身往外走。

刚一触到门把手,猛的转头回来,一脸愤慨的看向霍朗,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眉梢挑的颇高,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表情。

巫阮阮尴尬的掖了一把耳侧的短发, 默默走回他面前,“让你绕蒙了…我有事的啊!”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一怀孕脑子就不够用,以前自己是何其机灵一个小姑娘,智商都分配给肚子里的小宝了吗?

阮阮一屁股坐回椅子里,“咱们问题还没讨论完,你还没回答我,是反悔了我是你的女人还是反悔了对你的女人有求必应。”

“ 我要说都反悔了,你会不会给我地毯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会,我会挖个坑把你埋了。”

办公室里忽然只剩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话能从巫阮阮嘴里说出来,是霍朗怎么也想不到的,连巫阮阮自己也格外的震惊,虽然她知道霍朗对自己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但也不曾这么放肆的开过玩笑。

他和她之间,一直都是命令与服从的关系,没有这般肆无忌惮过。

她正高兴着,自己下意识的这个玩笑已经代表了她在潜意识里接受了霍朗是完全被自己亲近的人,就见霍朗忽然脸色一沉,“安茜永远也别想迈进SI 大门了,你下午准备好去韩总监那里报到,做总监助理,我破格给你升个职。”

“我…”

“你个屁,出去。”

这可真是风云莫测,巫阮阮不说话了,一脸淡然的坐在那,不声不响,也不看他,好像要用沉默和他对抗。

“干嘛呢?默哀吗?让你出去你没听见?”

“听不见。”她声音很小,却十分坚定的回答。

霍朗站起来,身姿挺拔,几步绕过长桌,站到巫阮阮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用听见了,我可以把你扔出去。”说着,不等她的同意,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步伐从容的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今天没有外出任务,市场部的办公大厅里人员整齐,一个不少,如果就这样被他堂而皇之地抱出去,这要闹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17903752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目光如水一样望着他,柔柔的说,“霍总,我现在又能听到了。”

霍朗停下来,板着脸看她,“你能听到什么了?”

巫阮阮沉默片刻,灵机一动,真是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机灵过,浅浅的笑着,“听到你说亲一下你就考虑考虑。”

霍朗扯动一侧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个巫阮阮,有时候二的莫名其妙,有时机灵的猝不及防。

阮阮在他的脸颊印了一个柔软的轻吻,弯着眉眼轻笑,“安茜可以来工作吗?”

吻真是个好东西,一瞬间就可以让这个刻薄计较的男人对她摒弃前嫌,忘记刚才惹怒他的不愉快,顺带还能提上一个要求。

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嗯…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巫阮阮又凑上他的唇,轻轻印象一个吻,“安茜可以来工作了吗?”没只着在同。

“好像最近空缺的职位都不算适合她。”

她再次抻过头,软软的唇瓣贴上去不说,舌尖在他的唇上缓缓描绘了一圈,然后轻轻顶开了他的牙齿,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名副其实的一个深吻,吻的很用心,吻的很长久。

额头相抵,她带着淡淡的羞怯,他嘴角挂着全无掩饰的笑容,一个人温婉如水,一个人明媚至极,他说,“明天让她来上班,给我做助理,分担一些晏维的工作。”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目光流转间尽是甜蜜。

办公室的门在快速的被敲了两声之后推开,童晏维手里拿着日程表,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控制住的溜了出来,“霍霍,霍,霍,霍…”

霍朗收敛了笑容,将巫阮阮放下,她十分体谅的为童晏维说出了最后一个字,“总…”

巫阮阮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一派从容的霍朗和还在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中无法回魂的童晏维。

“什么事?”霍朗坐回巨大的真皮办公椅,抬眼看了看他。

晏维眨了眨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是来干嘛的,好半天,才递出自己手里的日程表,放到他的桌面,“日,日,日程。”

霍朗蹙眉,要不是知道他结巴,就他这样日来日去的,他早一水杯扔过去,“日和程,不要分开说。”

童晏维点点头,重新尝试了一下,“日,日…”

“停吧,还有别的事没?”他果断打断了他的话,禁止他再继续对自己日下去。

“有…”

霍朗已经在看日程表了,听到他的话不由疑惑的抬头,“你这什么表情,要提前领工资怎么着?”

“不,不是。”他攒起眉头,抿了抿唇,唇边两个小酒窝针别儿一样细。

霍朗握着签字笔的手搭在交叠的腿上,坐等他的难以启齿,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平日就算结巴,但是对于表达自己还是一向很英勇的青年变的这么犹豫不决,童晏维姐姐是总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夫是总裁,但是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他完全没有比较这么忌讳自己,这是讲究关系网的时代, 虽然童晏维不是身居要职,但他有强大的背景,难道他自己就不会多想一想,如果他姐姐真的和沈茂没有什么,哪个老板会这么纵容一个疯癫的女人在自己的公司呼风唤雨,几乎没有任何口碑存在,肠子比腿还直,无法无天的谁都不怕得罪。

“有什么就直接说。”

晏维深吸了一口气,结巴着开口,“霍霍,霍总,你,你要对诶,阮阮好,好一点。”

霍朗难得的朝他微笑,“谈过恋爱吗你?”

童晏维摇头,“没,没谈过过,你,你对她好,好不好,和,和呃,我恋爱没,关系。”1d7Ac。

“没说和你有关系,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需要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孩子来教我怎么对待自己的女人。”

童晏维这个死心眼,脖子一耿,上来点小脾气,“你要是敢,敢对,对她不不好,我,和呃,你拼,拼命!”

102:你一没结婚的女的,看黃片!

:2013-11-29 2:14:38 4511

有人愿意为自己的女人拼命,不知这是喜还是悲。

霍朗无所畏惧的挑挑眉,“虽然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和我拼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留住你的命,以后会有一个真正需要你拼的人出现,但是,肯定不是我的,巫阮阮。”

他在话音里强调了“我的”两个字,毫不客气的宣布了阮阮现在的所属权。

霍朗的气场如此强大,甚至不要做一份警告的嘴脸,不需要展现任何的声色俱厉,他的自信发自内心,在他的视野里,举世皆是自己的乾坤。

童晏维是个好小伙儿,但无奈姜还是老的辣,和情敌对抗这种戏码,霍朗才是老戏骨,他一没谈过恋爱只懂暗恋的小屁孩,哪里是霍朗的对手,家长有口难言,几乎是瞬间, 就让你自己败下阵来。

童晏维决定暂时先不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撕破脸皮,毕竟他还没有撞到霍朗去伤害阮阮,他想阮阮可以过的幸福,如果她只喜欢霍家的男人,那他也无可厚非,只是,当不成恋人,起码他还算半个娘家人。

晏维正欲离开时,霍朗从新低头看回自己的日程表,自言自语似的沉声道,“ 我会对她好,并且是任何人都达到不了的好。”

晏维蜷了蜷手指,低着头离开。

巫阮阮正在电脑前画设计草图,童晏维便大步迈进市场部,牵着她的袖口将人直接领了出来,大家已经习以为常,童瞳姐弟恋这眼界高的谁都看不上,全公司上下就能看上这一个人。

童瞳的27寸iMac在与她造型时尚的菱形办公桌相得益彰,再配上她这个耀眼而风情的美人,办公室里仿佛已经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装饰品。

不过,这么好的电脑配给日常工作紧紧是打开图片和word的童瞳,它最大的价值就是播放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名家访谈,以及相声和小品还有各大视频网站富二代作死原配街头追打小三城管摔西瓜鸭子和狗的视频。

童晏维拉着巫阮阮进入创意总监办公室时,童瞳正优雅的敲着二郎腿,对着一部古老的韩国十八禁影片发笑。

她今天穿着一色藕荷的浅紫色套装,领口记着一条白色的丝巾,是沈茂在前些天在国外带给她的,这品牌国内没有,绝不会轻易与人撞衫,童瞳穿着这套衣服出现在早会的时候,那趾高气昂的气势,仿佛韩总监瞬间矮了她半截。

童晏维见她对着屏幕笑的如此欢快,便弯腰上前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这一眼,差点被气吐了血。

他单手掐腰,无奈的摸了一把额头,一脸的痛心疾首,觉得自己投胎的时候一定有选择性错误,才会遇上这么两个女人,一个让他无言以对,一个令他怒其不争,“ 唉…”他重重的叹气,“我,我的,妈啊…”

童瞳拉开抽屉,把那天沈茂带回来的零食扔到了桌子上,巫阮阮十分自觉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中国字,是烘干的果肉,撕开包装,像一只沉默的仓鼠,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两个女人,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一个女王气场十足的坐在美其名曰完全服帖人体学设计的太空材质的高大3万人民币的办公椅上, 一个如同站在风里看沧海世变优质文艺女孕妇,一起凝神在27存的iMac屏幕上。

童晏维两步跨到电脑旁边,一把关了机,刚要开口说话,就迎来了童瞳的一记无影腿,“脑瘫!干嘛呢!”

晏维表情十分痛苦的指着屏幕,“大,大,大…”

“少放屁,不大我买它干什么!50寸背投能放这桌上你以为我买27寸电脑,滚一边去。”

“大白天!”强逼之下,他终于说出一小句完整的话,憋的脸色通红,紧接着,又开始露怯,“看,看,看黄片!你,你们,还是,是不是,俩啊,女的?”

“看黄片!看黄片!我看你像黄片!你黄片!”童瞳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手操起无线鼠标就往他身上砸,疼的童晏维直原地转圈,龇牙咧嘴的不敢还手,“看你***黄片!你全家都是黄片!”

然后,三个人就同时愣住了。

逞一时之快的语言果然都是漏洞百出, 童晏维的全家就是童瞳的全家,骂了一圈又骂回到自己身上,她在他手臂里面的嫩肉上狠狠捏了一把,高挑的眼梢瞪着他。

巫阮阮端着零食口袋,默默的转身坐到刚刚换过的全新的珍珠白真皮沙发,这沙发的皮料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十分的梦幻,不再看鸡飞狗跳的姐弟俩,她继续低着头嘎嘣嘎嘣的吃水果干。

这人的好性格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

童瞳脚跟一松,脱掉高跟鞋,穿着黑色丝袜的性感长腿在童晏维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脚,“给老娘鼠标捡起来! ”

童晏维被踹了个趔趄,极不情愿的白了她一眼,“姐,姐夫,一一一定是,是瞎,秃,秃顶 ,三,三角奥眼,酒糟奥,鼻,香昂肠嘴,大,大,大龅牙,肚,肚子,”他扫了一眼明明被自己抓来质问此刻却吃的一脸专心致志的巫阮阮,“一,一定比,比阮阮大啊!身,身高一一一米六,还要,穿按,内内增高!”

“少放屁,比你高比你帅重点是不结巴。”童瞳不屑的反击。

“你,你才,结巴。”

“嘶!”她一呲牙,童晏维立马抱住自己的脑袋缩了缩脖子,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美男不跟霸女斗,尤其这个霸女欺负了他一辈子。

以前他们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 童瞳和巫阮阮在高中部,童晏维在同一所学校的初中部,每天放学,她和阮阮都会到初中部这边来接晏维放学,然后一起回家。

童瞳是个惹火精,人长得漂亮,打小就招风,恰恰脾气又不好,学校里那些长的帅的掉渣的家里富的流油的一个也看不上,嘴上也不饶人,你追我可以,别把我追烦了,追烦我就揍你。

漂亮姑娘通常都是十分具有号召力的,尤其是天生具有御姐范的漂亮姑娘,在校园里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17904800

当时的巫阮阮就是一朵刚刚含苞的花骨朵,整日穿着校服扎着马尾露着圆润的小脑门瞅谁都能乐的满面春风。

而当时的童晏维,就是花骨朵旁边的一株嫩绿小草,剃着圆寸穿着帆布鞋,见着老师还得弯着腰打招呼,一副十足的祖国未来的好少年代表。

两个如此温顺老实的人,天天跟在童瞳的身后,就像两个没出息的小狗腿一样。

童晏维在班级里和劳动委员发生口角,活活折磨这好孩子一个人打满一米多高的大水桶,童晏维用小桶一桶一桶的来回捣,大冬天里把裤子都折腾的湿透,童瞳来接他放学,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人初中小姑娘俩大嘴巴,并且声色俱厉的告诉她,“我弟弟只有我能欺负,你要欺负,老娘弄死你!”

然后回头就甩了童晏维一耳光,“没出息的蛋,再欺负你就给我揍,要偿命还有你姐我,怕个屁! ”

不管前方有何等的滔天巨浪,都有童瞳女特工一样伟岸却曼妙的身姿挡在自己面前,群殴也好,单挑也罢,穆桂英当年也不过就是这个气势。

而那么多年,他一直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帮她拎着书包和小镜子的乖巧弟弟,巫阮阮呢,一定是蹲在旮旯里的小花, 眼见事态不妙,才会一溜烟的跑去找老师来,而当为巫阮阮和童晏维两个同样品学兼优的乖学生一起直指与童瞳发生争执的人,咬定是他先挑事先动手,没有一次老师是不相信的。

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个圆锥组合,童瞳是那个尖尖的顶端,他和巫阮阮一人一个半圆,组成了圆形的底面。

连小区里的邻居,都知道童晏维怕他姐,天天给她背书包,给她洗袜子,十一二点的夏夜里跑出去给她买雪糕,天蒙蒙亮的冬日大早去赶集的大市场,再回来的时候怀里能掏出三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最大的给童瞳,第二大的给阮阮,最小的自己吃,别人问他,童晏维你是不是傻,你姐那么欺负你,一点也不像个姐姐,倒像女周扒皮。1d7R6。

童晏维当时正在抱着童瞳吃剩的半个西瓜拿着铁勺挖着吃,勺子一扔,半个带着汤的西瓜直接扣到那人的脑袋上,结结巴巴的怒斥道:滚,滚!你,你姐才唉是周周周扒皮!”

这个时候,他又觉得,我姐长多漂亮啊,好似一朵霸王花,无人能比无人能敌啊,谁敢说他姐不好,他就拼了。

再有人心平气和的问他,晏维啊,你不劝劝你姐姐,那性格娇纵惯了,以后怎么办啊?天天欺负你欺负习惯了,以后上哪找那么好脾气的姐夫给你,再说,你一个男孩子,应该有点脾气。

童晏维天真的笑笑,两个小酒窝深深陷进唇角,一脸的阳光朝气,说:我,我姐姐,不啊不欺负我,那,那欺负谁谁?弟,弟弟就啊就是该唉给姐姐,欺欺负的。再,再说了,我姐,姐姐什嗯么时候嫁,我就,就什么时候,娶。没,没人要她,啊,我就,就陪一一辈子。

家人的含义很广阔,不一定非要有血缘,哪怕他只是一个抱养的男孩儿,哪怕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可是这个姐姐也从来没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小孩儿。

欺负归欺负的,袒护归袒护的。

这不就是家人吗?要有羁绊,要一辈子羁绊。

如果童晏维对自己小时候对自己姐姐的崇拜要从他结巴的嘴里如一道来,那真可谓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说上半个月也说不完。

小时候童瞳在他心里是女英雄,长大了,童瞳在他心里就成了女汉子。

这可把已经懂事的童晏维愁坏了,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性格是巫阮阮那样的女人,才有可能顺利嫁人,而且能顺利嫁个好人家,想他姐这样的,注定要孤独终老,或者在终老之前,找一个实在也难娶到老婆的光棍嫁掉。

他知道童瞳有了男朋友,还躲躲藏藏的一直不肯给家里人看,童晏维一口就咬定了,这姐夫是丑到不忍直视,怂到惨不忍睹,不然以童瞳这样高调的为人,那怎么可能雪藏自己的男人。

晏维缩着脖子将鼠标递给她,嘟囔着,“你,你一没没结诶婚的女,的,看黄昂片,丢丢不丢人?”

童瞳冷笑一声,将回手将鼠标摔回办公桌上,全然不顾这放在别人手里小心翼翼的鼠标会不会脆弱的两半,反正她男人有钱,“丢你***人,你一没结婚的男的,连黄片都不看,你丢不丢人?”

童晏维一把捂住脸,彻底败北,“服!你,你赢,赢了…”人这的巫己。

巫阮阮抬起头,嘴里嘎嘣着的声音也停止了,她瞅了瞅童晏维。

晏维放下手,一张帅气的小脸愁眉不展,觑着眼睛看她,巫阮阮拿起一块菠萝味的水果干放进嘴里,嘎巴咬碎,“看我干什么呀,我是已婚妇女了…”

装妩媚那叫做作,真妩媚才叫性感。

想做真妩媚的女人,一定要像童瞳这般,将风情万种融入骨髓,举手抬足之间,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一股妖娆却绝不过分的女人味。

童瞳将长长的卷发像身后一甩,坐回办公椅里,涂着豆沙色指尖戳向电脑开关,打算继续看自己的电影,“姐姐给你科普一下,这不叫黄片,叫青春励志爱情搞笑剧。”

他就愣是没看出来,一男的和一女的不穿衣服滚一块,哪励志。

不过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痛斥她对电影作品的赏析水平和对她进行正能量教育的,他是来让童瞳给巫阮阮上课的。

晏维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巫阮阮,一身草绿色的兔毛毛衣,毛绒绒的窝在那里,像一盆放倒了的盆栽,“阮阮,和,霍霍,霍,霍…”

巫阮阮把到嘴边的水果干拿下来,替他说出第二字,“总!”

晏维点头,“他,他俩,拥,拥吻!”

103:为什么偏偏要和姓霍的剪不断理还乱?

:2013-11-30 12:10:50 3429

你想好了吗?

童瞳在听到童晏维惊爆的消息之后,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巫阮阮点点头,“我想好了。”

“我就说,姓霍的都是属狐狸的,果不其然啊,一面对姓霍的你就不知道抵抗力三个字怎么写,脑袋里装的是肉馅吧。”

童晏维在一旁十分认同的点点头,一脸的愤慨。

“不过呢,如果霍朗真能对你好,对喃喃好,他姓氏的问题,我们可以忽略不计。”童瞳的态度突然一个大扭转, 让阮阮和晏维都不由一惊,煞有一副这女人是不是要看破红尘了的感觉。

她应该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巫阮阮才对,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抽醒才对,这也正是童晏维把阮阮抓来这里的目的,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要和姓霍的剪不断理还乱呢?

他想不明白童瞳在想些什么,十分沮丧的坐到沙发上。

童瞳知道晏维在想什么,他很喜欢阮阮,从很小的时候,巫阮阮在院子里画画一坐一下午,童晏维就能在那看一下午,仿佛乐趣无穷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强势,童瞳总觉得骨子里的童晏维是自卑的,对人生观是,对爱情观也是,他对巫阮阮会喜欢自己不抱有任何幻想,只盼能默默的看着她,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不受委屈就好,所以当初巫阮阮嫁给霍霆的时候,童晏维高兴的说话都变得颤抖了,一直结巴着叫嚷到,嫁豪门了啊,嫁豪门了啊。

可是豪门深似海, 况且阮阮是个旱鸭子,没办法在豪门里如鱼得水似的自在。

巫阮阮从霍家搬出来那天,那辆她从搬家公司雇来的破箱货拉着她的几个皮箱开到她现在住的小区时,童晏维站在楼下哭的像个大孩子似的,结果怕阮阮看见他哭,跟着一块哭,连家都没帮着搬,就自己跑回家了。

现在,他一定在担心,阮阮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男人有钱有权有背景,那么很多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女人,就要沦为他们的掌心之物,开心了拿起来把玩一番,不开心了,吧唧一声摔到地上,有良心的绕路过去,没良心,还要踩上一脚。

谁知道那霍家人是不是都有玩弄人的基因。

人生呢,有时候并不是车轱辘,会一直一直的向前赶路,也许就是个齿轮,自己以为一圈一圈的疯狂运作,其实不过是重蹈覆辙。

他怕阮阮重蹈覆辙,也怕自己的心疼会重蹈覆辙。

如果连童瞳都要放纵巫阮阮,那么就没人能说得了她了,连个能喝完热汤的亲戚都没有,又会有谁帮阮阮拿定主意呢?

阮阮拿起一小块水果干,塞进童晏维的嘴里,用手臂轻轻的撞了撞他,笑着说,“好晏维,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可是离过婚的人,在感情上不会再草率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给别人伤害我的机会,但凡他露出一点点要欺骗我感情的小火苗,我立马端起一盆洗脚水扑过去,然后派你出面,给他连窝剿灭,怎么样?”

童晏维咬住她递到唇边的零食,垂着眼睛没说话,好半天,他才伸手搂过阮阮的肩膀,在她肩膀上轻捏了两下,以表释怀。

童瞳从电脑屏幕上转过目光,问她,“TUKA的事情怎么样了?霍朗说没说怎么会怎么处理?”

“他没说怎么处理,只告诉我不用插手,万事有他,他这样说,应该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倒是,按他的性格应该是这样,最差就是SI赔款,最好就是要重新出设计,不过应该不会再采用你的稿子里,你们那个脑瘫总监没有为难你吧?”

想爆在一其。巫阮阮摇头,“没有。”

韩总监不是没为难她,这么好的纯天然的为难她的机会,韩总监怎么会放过呢,当时巫阮阮已经准备好被训个狗血淋头,霍朗就已经亲自登进设计总监办公室的大门,先下手为强的淋了韩总监一头人血,几乎是当头一棒拍在她的天灵盖上,极为严肃阴森的厉声警告,“你手下的员工出了这种问题,我在办公室等不到你主动上门,还要我来找你,我是不是该叫你韩副总?现在马上派设计师给我做出20个备用设计案,如果我和KUTA的谈判可以采用重新设计来解决,就在第一时间为他们提供出可选方案,如果不能,你和巫阮阮一个给我打包走人。”

霍朗真是已经为她扫除万难,只是流年不利,时运不济,她总是会遇上各种棘手的问题。

安茜的工作被顺利安排,进入SI给霍朗当助理,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职场里的规矩懂的也不多,但相比较于童晏维,她有一点是突出的,她不结巴。

不仅不结巴, 还语速流畅声音甜美。

SI的员工并没有被要求穿正装上班,市场部的人大多常装打扮,而设计部的,就千奇百怪了,文艺姑娘与朋克青年可以并存,毫无违和感。

但是作为霍总的助理,虽然不要求西装革履,但是一定不能穿的如同路人甲乙丙丁 ,起码的格调品味是要具备的。

巫阮阮下班之后带着安茜去商场,挑了量身适合他的衬衣和短裙,她见安茜还穿着至少五厘米的高跟鞋,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这要扭了摔了,不是拿孩子开玩笑吗?做助理可不是做明星,出门有人给她保驾护航,那是上司指哪打哪的,碰撞紧急的文件,来来回回要小跑着送。

再说安茜的个子本来也不矮,巫阮阮直接帮她选了两双适合搭配套装的舒服的平跟鞋。

两人一边逛街,一边听着巫阮阮细声细语的交代给她怀孕注意的事项,在公司工作需要 注意的事项,还有该如何正确面对霍朗这个刻薄的上司,她对安茜说,霍总这个人是有些毒舌的,但是本质并不坏,知道你怀孕了还会破格录用你,真的很难得有这么好的领导啦,你要努力工作,不懂的不要怕问,很多人都不敢问他问题,因为每次问题都会被他痛损一顿,其实他最喜欢的就是会对工作产生疑问的员工,哪怕是很简单很无能的问题,只要别人愿意认真对待,他都觉得是好的。

安茜听的十分认真,时而对她露出感激的微笑。1d7SP。

凉身套装,两双鞋子,是巫阮阮帮她刷的信用卡,安茜捏着那几张购物小票的时候,眼泪就亮晶晶的滚在眼眶里。

阮阮挺着圆溜溜的肚子,手臂上挎着一堆购物纸袋,从随身的手拎包里拿出面巾纸,在她下眼睑上轻轻一压,眼泪浸到纸巾里,没有粘在她涂满睫毛膏的睫毛上,免得弄脏的妆容,在商场就哭的像只花猫,可不好看,她像午夜电台的知心姐姐一样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别哭,比你难的日子我都过来,夜再长也总会天亮,等小宝贝出生了,你就会发现,现在受多大的委屈都是直的,原来你自己的力量,也可以给她一个如此温暖的家,做一个勇敢的妈妈,你的每一个情绪,都会影响到肚子的宝宝,你总是生气不愉快,他也会跟着忧郁。”

安茜手掌隔着单薄的棉衣,轻轻覆盖在小腹,朝阮阮微微一笑。